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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路-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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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百福望其项背,吓得六神无主。
刘春兰一阵银铃佩玉般的笑声使胡百福惊出一身冷汗。胡百福转过身心悸的问:“刘主任,韦大爷今天怎么发这么大脾气?他什么意思啊?”
刘春兰只不过是个广播员,胡百福尊敬她是爱屋及乌,想讨好她能在韦希杰耳边为他美言几句。——在东平镇,谁不知道韦希杰最宠爱刘春兰?谁不知道刘春兰在东平镇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她说出来的话在韦希杰的心头比常峰更有份量。
刘春兰手拿“红头文件”,讪笑说:“胡厂长,你真愚蠢。”
胡百福睁大眼睛看着刘春兰那一脸令人无法捉摸的笑意。刘春兰故意将“红头文件”在胡百福眼前晃了晃。胡百福忙从刘春兰的手上拿过“红头文件”看了起来。刘春兰坐在老板椅子上说:“胡厂长,这几年你们厂的效益那么好,拿几十万出来也无所谓。至于车嘛,你暂时还不够级别。韦大爷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胡百福看完“红头文件”后茅塞顿开,但他的心头却象被剜去了一块肉。——几十万啦?目前外面欠厂里的债务太多,又不能及时收回,其实际经济效益每况愈下。自己这辆奥迪已经被工人们成天的唾骂,要是再白白的捐几十万买奔驰,工人们就能造反。胡百福心里十分后悔,每月不该好大喜功的虚报经济效益。
刘春兰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打火机,微笑着说:“胡厂长,韦大爷一直把你当亲信,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替他分忧,你还能干什么事?真是的。”
胡百福望着老板椅子里娇小玲珑的刘春兰,献媚的笑说:“刘主任,不能让其它几个企业平摊吗?这样起码减轻我的压力啦!”
刘春兰笑出了声,说:“胡厂长,你还认为这件事无足重轻?范副镇长已经退休了,那个位置现在空着,你不想努力去争取?别把到嘴的肥肉拱手让给汤永昌,或者其他人哦!”
听了刘春兰的这几句话,胡百福的心中转哀为喜。他放下“红头文件”坐到沙发上点燃支香烟,心中在想,怪不得汤永昌洪玉山郭强民顾学军他们最近鬼鬼祟祟的总往大院跑,原来他妈的他们早有所图,窥伺上了副镇长的宝座!幸亏韦大爷器重我胡百福。再一说,不就几十万元钱吗?又不要自己从家里拿一分,何不来个顺水推舟?想到这些,胡百福站起身欣喜的说:“刘主任,我马上回去把这事搞掂。”又神秘的问:“这事其他人不知道吧?他们要知道了肯定会跟我争,我不能让他抢先了。”
刘春兰说:“他们都很想这个机会,可是韦大爷没给他们。”
“哪太好了!刘主任,我告辞了。请韦大爷放心,我胡某一定不会辜负韦大爷对我的厚爱。”
胡百福说完唱起小调走了。
刘春兰望着胡百福的背影,她仰面大笑。
令韦希杰束手无策的大事,在刘春兰手上竟然迎刃而解。刘春兰起身走到门口,望着远去的奥迪车她笑逐颜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刘春兰感到自己在官场中也游刃有余了……
《人生的路》第三十五章
    三十五
奔驰车缓缓停下,韦希杰打开车门刚了下车,郑怀德慌手慌脚地跑到他跟前,悲切的说:“韦大爷,老太太仙逝了!”
韦希杰脸色陡然一沉,说:“赵树忠呢?你去把他找来见我。”
郑怀德答应一声转身跑走了。一会儿,赵树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跑到韦希杰面前停下脚步说:“韦大爷,您……”
韦希杰递给赵树忠一支香烟,说:“老赵,我要去为老太太办丧事,这几天镇里的事你全权处理一下。”
赵树忠拿着香烟,悲伤的说:“好的!”
韦希杰坐进奔驰车里走了。
赵树忠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对郑怀德说:“老郑,去通知机关所有工作人员、企业负责人、村干部来开会。”
郑怀德还没喘平气,又马不停蹄地跑回办公室给各单位打电话……
在赵树忠的心底,对韦希杰痛恨之余是崇拜。——四年前,赵跃飞在农技站闹事后,韦希杰亲自出面为常峰和伊小玉订下了婚事。赵树忠原以为从此自己和儿子在大院内将无立足之地,没想到韦希杰就象什么也没发生过。这四年来,常峰主抓农业和水产养殖,他依旧主管工业和基建。尽管他在工作中有时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可韦希杰从不戳穿,反而对他更信任,更放权。赵树忠感恩图报,一直等机会想报答韦希杰的若谷胸怀。黄天不负有心人,赵树忠今天终于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思考着如何利用韦希杰的丈母娘去世而大做“文章”。
赵树吸完了香烟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内,机关全体工作人员、五个企业的负责人、汤永昌、邻近的村干部,他们对于老太太去逝了,他们如何去吊丧正在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赵树忠面对众人悲戚的说:“同志们,现在我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韦大爷的岳母逝世了,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树忠的话一说完,举座哗然。
胡百福带头站起身叫:“我们当然去吊丧了!”
“我们都去吊丧,为韦大爷争光。”
“对,大家一起去。伊村长是招婿,没有多少亲戚,我们去给他装装门面。”
“走,现在就去。”……
赵树忠的拳头在桌子上捶了几个,众人安静了下来。赵树忠皱起眉头说:“别吵了,你们都好日子不想过了?想去挨韦大爷骂?”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赵树忠。赵树忠长叹一声说:“我个人意见是,大家必须把‘礼’尽到,人就不必都去。去多了影响不好,反而是件坏事。我们派几个代表去一下。”
众人点点头,都赞成赵树忠的话有道理。
赵树忠又说:“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你们把钱交给章所长,由章所长登记下来后统一带给韦大爷。没有来的人你们互相转告下。”
章太营拿出笔和纸,众人立刻象“捐款”样掏出钱排着队到他面前登记。
赵树忠将胡百福叫出门,说:“老胡,我们明天早上坐你们厂的卡车去双河乡吊丧,你多买几个大花圈。”
“我们坐卡车去?太掉价了,不给韦大爷丢脸吗?”胡百福吃惊的说。
“难道你想开轿车去?”赵树忠微笑着说:“你认为是去考察工作?”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胡百福说完走了……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一辆卡车载着花圈驶进了东平镇政府大院内。此时,东平镇所有的官员都已到场,他们全想去吊丧。因为农村有句谚语:钱到人没到,如往水里撂。村干部并不是想借此机会巴结韦希杰,他们是想去给常峰争争脸。
赵树忠望着众人不悦的说:“昨天我不是说过了吗?今天只去几个代表。”
王长龙拉了下赵树忠的手,小声说:“赵书记,这么多人怎么办?再调一辆车来吧?”
汤永昌说:“正好我们站的车在家呢。”
赵树忠摆着手说:“不行,太张扬了。长龙,你和章所长坐驾驶室。”又点名:“老郑老胡大伟胡兵小金小王我们上车。其他人都回各自岗位上去上班。”
赵树忠说完带头爬上车后,被他点了名的人跟着爬上了车。章太营拽着王长龙坐进驾驶室。卡车响了两声喇叭,开走了。
卡车开出东平镇不远,驾驶员看到洪玉山顾学军郭强民仨人站在路边招手,刹停车带上了他们。
卡车在伊保全家的院门前停下,院内传出一阵高亢凄婉的唢呐声。赵树忠首先跳下车,其他人也跟着跳下了车,他们把花圈从车上拿下,在大门两旁一字排开后,以赵树忠为首依次走进院门,走到停放老太太遗体的堂屋门前,一个个跪下给老太太的遗体磕了三个头。待他们都行完了丧礼,头戴白孝帽的韦希杰走出来给他们散香烟。
——伊保全原名蒋保全,是个孤儿。当年,老太太看上他根正苗红,忠厚老实,才招他入赘的。入赘后,蒋保全改姓伊。伊家没有几个亲戚,在帮忙料理丧事的人都是伊集村村民自发来的,他们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后,便张罗着烧饭做菜。饭,在村里是没人讲究;菜,人们却很挑剔,顿顿要酒肉成席。他们在这里海吃海喝二天后,将大张旗鼓地为老太太举行葬礼,一路上吹吹打打地将老太太送进坟场,葬入土中。这种风俗在农村比较盛行,和城市是大相径庭。
伊招娣和伊来娣跪在老太太的遗体两旁嚎嚎大哭,姊妹俩哭诉母亲一生命苦,三十几岁就守寡了……没有儿子……。伊保全满脸的泪水,跪在地上烧纸钱。伊小玉韦强韦刚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仨人坐在老太太遗体旁泫然泪下。常峰头戴白孝帽,里里外外不知要忙什么。整个场面比较凄清,杂乱无章。
“让一下,请让一下。”陈县长的秘书手举着一个巨大的花圈进门喊。
众人看到陈县长来了,忙自动地让到两边。陈县长走到老太太的遗体前,对着遗体深深地鞠了三个躬。韦希杰看到陈县长亲自来吊唁,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迎上去。陈县长握着韦希杰的手说:“节哀!节哀!”
韦希杰声音沙哑的说:“陈县长,您从百忙中抽时间来……叫我……”
韦希杰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
陈县长深受感染,悲伤的说:“今天早上上班后我才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陈县长说完话四周望望,频频点头,“嗯!移风易俗,丧事从简,你在全县又带了个好头,我要号召全县干部向你学习啊!”
握着陈县长的手,韦希杰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陈县长拍着韦希杰的手背安慰说:“节哀啊!我还要去市里向秦书记汇报工作,不能给老太太送葬了。”
韦希杰松开手说:“您忙您忙!”
陈县长举手挥了一下,算是给众人打了个招呼。韦希杰低着头将陈县长送出门。陈县长坐进红旗车内说:“不用送,你节哀顺便!”
望着远去的红旗车,韦希杰掏出手帕揩着脸上的泪水,转身对羡慕得呆住了赵树忠说:“你们都回去吧,这里乱七八糟的,没人再照应你们。”
胡百福想安慰韦希杰几句,泪水涟涟地走上前说:“韦大爷,您……”
“行了。你们回家去吧,你们的心情我都领了。”韦希杰摆摆手说。
赵树忠看到李法政和范广安坐在堂屋和西厢房之间的背旯旮喝茶,心中暗骂,狗腿子。他嘴上却假仁假义的说:“韦大爷,您要保重身体!您不能太操劳,家里很多事还等着您去处理呢!……哪我们走了。章所长和王站长留下,其他人我们走吧。”
赵树忠说完带着众人爬上卡车走了。
章太营走到韦希杰身边小声耳语:“韦大爷,镇里大小干部都出了‘礼’,钱全在我包里呢,您现在需不需要用钱?这丧事很难办得让人满意,尤其是在这里。”
韦希杰说:“我知道,我早有准备。你去问问常峰,钱不够拿给他,叫他不要节省,先要把这些人的嘴给堵住。”
王长龙走过去将常峰拉到一旁小声问:“这几天忙得怎么样?”
常峰手伸进孝帽里挠着头说:“真够戗。这里的风俗我一点也不知,他们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要买什么东西就买什么东西。”
章太营走到常峰跟前小声说:“常镇长,钱够不够?韦大爷叫你尽管化,不要事后让村里人说三道四的。”
“我也不知道。”常峰手指着坐在一角的四个老者说:“王大叔、章所长,他们四人是丧主,您俩过去问问他们还要买什么东西,帮我料理料理。他们已经吃了三头猪。”
王长龙和章太营走过去跟四位老者点头打招呼,王长龙拿着红塔山香烟散给他们每人一支后,和章太营坐在大板凳上。四位老者把红塔山香烟很随便地放在桌上。王长龙和章太营看到他们面前的中华香烟,满地的东平特曲酒酒瓶,心中感觉他们真可笑。
四位老者吐着酒气继续谈论:
“嗳,保全这孩子真是个大孝子啊!跪了两天一直没起来过。”
“是啊!伊老太太这一生最不瞑目的就是没有儿子,可谁家的儿子赶上保全孝顺?”
“有儿子有屁用?生个好女儿,招个好女婿,比十个儿子强。你们看小玉对象,多懂礼貌!他还是个外地人呢,处理起事情来,就有大家风范。听说他小小年纪已当上镇长了。”
“我们村,我们镇,谁家能有这等风光?连县太爷都来了。”
“伊家祖坟葬得好啊!子孙都沾上光。”
“我们死后能赶上今天这一半就好了。”
四位老者扔掉烟头后,全伸手去拿中华香烟抽起来。
王长龙和章太营点燃红塔山香烟吸起来,俩人相互望望,把本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高亢凄婉的唢呐声象是在说,人啊,为生为死为了嘴……
《人生的路》第三十六章
    三十六
朱开军被捕后,朱开国和黄秋花惶惶不可终日。
黄秋花整天抱怨的骂:“早晓得你这个狗日的弟弟狗改不了吃屎,当初我们真不该找他养这鱼塘。如今他被逮起来了,我们早晚会跟着他倒霉的。怎么办啦?”
朱开国总是木头人似的站着,心里说,这不全怪你?势利眼。可是朱开国嘴上不敢说出一个字,他实在太惧怕黄秋花了,尤其是怕她不给他上床,不让他靠她。
黄秋花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一天,周圩村会计周恒兵两手叉腰走到朱开国的门前气狠狠的骂:“朱开国,狗日的给老子出来。”
朱开国和黄秋花慌忙跑出门。
周恒兵手指朱开国的鼻子大骂:“狗日你也太麻木了,承包了几年的鱼塘怎么一分钱不交?你狗日的是天王老子?今天老子查了你的帐,你欠我们村一共是十万八千四百九十元,你马上去交钱。不然的话我们就跟你算利息,报告公安局把你狗日的也抓起来去坐牢。”
黄秋花赔着笑脸递上一支香烟,搔首弄姿的说:“大兄弟,来抽支烟!”
周恒兵抬手打掉黄秋花递过来的香烟,啐了一口,说:“呸,你他妈的少在我跟前卖弄风骚,别跟老子套近乎。这鱼塘我们下午就来收回,你们快收拾收拾滚蛋。”
周恒兵说完走了。
周恒兵刚走,粮食加工厂的副厂长范云龙和酒厂的副厂长杨延昆坐着客货两用来了,俩人车也没下,摇下车窗玻璃,范云龙喊:“朱开国,你快去交饲料钱。妈的,你要再拖下去我们到法院起诉你。”
杨延昆跟着喊:“还有酒糟钱。狗日的你简直不象话,就是儿子用老子钱也不象你这样麻天木地的。”
黄秋花手拿香烟,挤眉弄眼的跑上前,她还没开口说话,车已开走了。
黄秋花气得扔掉香烟,操起一把扫帚举起来打向朱开国,口中骂:“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给他们?我是他们的养老儿子?老娘要跟你离婚,这日子老娘过不下去了……”
朱开国抱头鼠窜,终于忍无可忍了说:“你打我有什么用?只当这几年我们白苦了,把钱还给他们不就行了吗?”
黄秋花见朱开国竟敢顶嘴,她那泼妇劲头更大,边打边骂:“你这个×;人,老娘今天就跟你离婚,这日子老娘实在没法过了……除非你把你那个不学好的弟弟的楼房给我抢过来,赵媛那个骚狐狸精不配住……那罪犯上次嫖婊子还是我们替他罚的款……。去,去把赵媛那个骚狐狸精给我赶走。”
朱开国围着手扶拖拉机转,黄秋花的扫帚并没有打到朱开国。
朱开国发财后对朱开军的骨肉之情在黄秋花扫帚的追打之下转变成了仇恨。他恨朱开军天堂有路他不走,偏偏去强奸学生,还连累了自己一家子。朱开国一把抓住扫帚,气愤的说:“我这就去找赵媛要房子。要不是她,我弟弟也不会去犯罪。”
黄秋花喘吁吁的说:“要不回房子,你就给我死在外面……”
朱开国扔掉扫帚走了……
赵媛藏在家里整天以泪洗面,她不敢出门一步,也无脸见街坊四邻。她为自己命途多舛,悲观绝望了……
朱开国闯进朱开军的小楼,他对眼睛已哭得肿起来的赵媛恶色古怪的说:“你不要在淌‘尿’了,给我离开这里。现在我弟弟不在家,这里的一切全属于我的,你这个骚货没资格在这里。……你把上次罚款的钱还给我,我不是冤大头,他玩女人快活了凭什么我替他付钱?不还?不还就滚,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不然你别怪我对你动武。快滚——。”
朱开国在黄秋花面前那软弱无能的样子,此时此地在赵媛跟前却是一反常态,尽显大丈夫风采。
赵媛抹去眼泪望望凶神恶煞的朱开国,抱起惊得大哭的朱慧起身要走。她不敢与朱开国反抗。朱开国瞅着赵媛鼓鼓的胸、圆圆的臀垂涎三尺,他淫笑着说:“你不想走也可以,陪我玩玩。反正我弟弟不在家,你闲着也是闲。怎么样?你一旦跨出这个门槛,就别想回来了。”朱开国趁赵媛不防备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肥臀,象是已经“享受”过了一样乐着说:“我真想不通弟弟是不是头脑坏了,这么美的女人放在家不玩,偏去强奸什么女学生?要是我,我情愿做牛做马。来,陪我玩玩……你给我玩一回吧……”
赵媛没想到这兄弟俩全禽兽不如,她怕朱开国再对她施暴,抱起朱慧哭泣着走了。
赵媛对自己一夜间得到的一切瞬间就失去了不甘心,她抱着朱慧来到了派出所,她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李法政一看见赵媛进门就对她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想去找你。告诉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朱开军罪孽深重,他死定了,你准备给他收尸吧。他的财产我们将全部没收,因为那些都是朱开军敲诈勒索的非法所得。你尽快找个安身之处。你……”
李法政的话还没说完,赵媛就感到头脑一片空白,如同跌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所有的光明倏然消失了……
赵媛醒来时已躺在赵娟的床上,她慢慢睁开眼,只见父母和妹妹紧张地注视自己,她捂住脸失声痛哭。赵媛感到无颜面对父母,尤其是妹妹,悔恨当年没听她的话……
赵媛在家里住了下来,但朱开军被捕时那“赵媛救救我……赵媛救我……”的凄怆叫喊声时时地在她耳边回响。只要赵媛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朱开军跪在地上的可怜相。赵媛怎么也说不清,自己竟然对那个十恶不赦的大流氓还有一丝牵挂,一丝眷恋。
赵媛怀着一线希望,带着生活用品去看守所探望朱开军。可去了几次,她连朱开军的影子也没见着。每次,看守所的警察都冷冰冰的对她说:“朱开军是重犯,任何人不准见。东西放下,我们会给他。”
赵媛苦苦的哀求说:“让我看一眼……请你们让我看一眼就行了……”
“不行。”警察冷冷的说。
赵娟站在一旁只能陪着赵媛流眼泪……
赵媛第八次被赵娟从看守所扶出来时,她昏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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