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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买骨(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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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中的曲折分明一言难尽,但他却表现得异常坦然与舒畅。
而这两句话显然激起了季子桑心中的又一阵波澜,他很有些出神地想了开去。
自己用了这么多心思、花了这些手段,方才夺到尸陀林主这唯一的宝座,也算是从归尘的手上获得了重生。然而此刻的重逢,看见归尘主人一脸解放的神情,他却又患得患失起来,恍惚看见自己其实还被笼罩在一层更为深重的黑暗之中。
那层名为尸陀林的黑暗,真恐怕要等到他死亡的那一天,才能真正散去。
这样一来,他最渴望的两样东西,关注与自由,其中一样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哪怕是一瞬之间。
那么关注呢?季子桑没有再去思考,他充满了怨毒的眼眸中忽然缥缈了一层溥雾。
于是任常留瑟或垂丝君都看出了他的迷惘。
然而也就在这片刻犹豫之间,归尘主人竟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道:「回想当日你若不是使阴损计,绝不可能动我分毫。而今日我来找你,自然是做了万事周密的安排。你,再也逃不掉。」
季子桑闻言,双睫重重地扑了一下,竟然有些期待地追问:「你——待要如何?」
归尘主人道:「我一直等着今天,希望能与你心平气和谈一谈。此后两人都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季子桑重覆,「如何开始?」
归尘主人道:「你若是真心悔过,就发个话,由我作和事佬,放你一条生路。」
季子桑人依旧躲在石笋后面,试探地问道:「你……要我如何悔过?」
归尘主人朗声道:「只要你把常留瑟的解药拿来。」
听到这个实质性的条件,季子桑顿时清醒了几分,警惕道:「若我给了解药,你们又会把我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归尘主人答,「如你曾经对我一般,放一条生路。」
季子桑因为这句话而重重地打了个寒噤。
「我不相信。」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相信你有这个善心。」
归尘主人红色的盲眼霎时睁大了,又在瞬间暗淡下去。
「子桑。」他似乎是在叹息,「你也有让我呵护的时候,你甚至会在我怀里哭,而我对你的好……你都已经忘记么?」
这些露骨而热切的言语,不仅令一旁的垂丝君与常留瑟暗暗惊奇,更惹得季子桑一阵心血来潮。
不是不记得,而是骨子里不想记起来。
茫茫的黑暗虽然没有光,却还能感觉到温度。
记忆中的炽热,那是肌肤赤裸裸的相贴,是身体合契时迸发的火花。
从第一次的年少好奇到日后的肉体相依,每当归尘温柔以对,自己也确实曾沉溺过,但季子桑始终不敢去咀嚼其中是否有爱的存在。
从光明正大竞争的师兄弟,直到最后一方成为另一方的影子,除了爱之外的一切都被毁灭了,甚至连尊严与骄傲都被那个人践踏在了脚下。
应该爱,还是应该恨?季子桑这一瞬间竟着实犹豫了。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他慢慢地问道,「要怎么做才肯放我一条生路。」
归尘似乎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依旧面不改色地要求道:「我叫你把解药交出来,师弟,听话。」
「师弟……」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季子桑双脚发虚,他伸手抓了身边的石笋,手心冒了层汗,感觉如蛇蜕了层皮,露出柔软的身体来。
此时此刻,归尘主人的脸上满是温柔与不可忤逆的期待,他继续慢慢伸出手:「交出来罢……」
季子桑最后挣扎般的沉呤了一下,身子微微后倾,像是要避开某种并不存在的热情的视线。
但这种挣扎也是徒劳的。
他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妥协道:「解药需要我的血液来配。」
「乖……」归尘主人那惑人的红眸满意地睨了一睨,当即又招手道:「我腿脚不便,你自己过来。」
季子桑闻言,不情愿地又僵了一僵,最终还是漫慢挪动了几步爬到雪枭背上。
觉察到了他的靠近,归尘主人的笑容愈发温柔诱惑。
「这么多年,你的味道我依旧记得……」他一手拈起了季子桑的下颌,凑过去吻上那绯色鲜艳的双唇,由轻及重变化着力度,如饥似渴地吸吮。
而季子桑也从开始的惊愕推拒到无奈沉溺。
一双的人契合在一起,纠缠爱抚的模样竟然如此魅惑,就连在一边观看的二人也不觉心神恍惚。
思想如此一对壁人又为何要弄得劳燕分飞,彼此动如参商这么多年。
但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此二人注定分离的原因。
当四片形状完美嘴唇再度分离时,季子桑的嘴角一咧,止不住地淌下了血丝。
归尘主人取了个随身的小瓶,笑着将采自季子桑舌尖的血液哺了进去。
「你这个疯子。」季子桑将口中残余的血液吐出,面颊上是一片难得的绯红,「比当年更见卑劣了。」
挨了怒骂,归尘主人却也不恼,反而慢条斯理地从舌根下推出明晃晃的一枚蛇形钢针,吐到地上,又理所当然地笑道:「彼此彼此,所谓有美人兮,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不用点激烈的手段,又如何能记住彼此呢?」
这话又恰恰说中了季子桑的心事,令他在愤恨之余,又不由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唯有归尘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他这样半跪在雪枭背上,整个人几乎呈现出投怀送抱的姿态,少顷便觉得尴尬。
正犹豫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自处,却听归尘主人冷不丁地将话锋一转,兀然吩咐道:「药已经取到,麻烦你可以退开了。」
这话让在场的其他二人都怔了一怔,季子桑更是一脸来不及掩饰的错愕。
他原本以为归尘主人是来捉他回去的,再不济,也该对过去种种有个彻底清算。然而现实却是:归尘主人只是以取得血液作为目的,而对他本人没有兴趣。
这其中的变化太快,叫人不安。
于是他忍不住追问道:「可你说的重新……」
归尘主人的唇角因为他的追问而略微扬了扬:「重新就是重新。」
季子桑见了这个笑容,立刻将所有疑问拦腰截断,换了种恍然大悟的目光。
「什么希望从头开始,都是谎话对不对!」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控诉道,「刚才的一切,只是欺骗我交出解药的骗局!」
归生主人依旧漫条斯理地点头,甚至还反问道:「难道你刚才没看出来?我本是受邀前来牵制你的实力。如今他二人得以全身而退,我任务便也达成。说了重新开始,是各走各的路,你以为一个曾经险些被你置于死地的人,还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来与你再续前缘?」
这一番话,绝情绝义却又在情在理,说得季子桑仿佛从半山中跌进谷底。
又好像被人血淋淋地剐掉了脸皮,火辣辣地羞恼与疼痛着,他觉得自己是遭了非常严重的侮辱,面色不消说了,甚至连满头的黑发都隐约铺上了一层白霜,而全部的生命力似乎都转移到了一口雪亮的白牙上,恨不能将面前的男人咬成碎片。
但这种苍白凶狠的神情,归尘主人是一点都看不到的。
他还是端坐在竹椅上,抚着把手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气了么?心里还是想和我在一起吧?不过迟了,要我一个瞎子来追你,子桑,你不觉得这也太难了么?」语毕,归尘右手轻扬,将瓶子稳稳地抛给了垂丝君,又兀自甩了甩手里的缰绳。
那雪枭得了指令,一抖翅膀腾空而起。
季子桑在大鸟的背上立不稳,一个跟斗落下来,在坚硬的岩地上闷哼了一声,又迅速爬起来,倔强地立得笔直。
这时候雪枭已经腾到了一丈多高的地方,狂风卷集着雪白的羽毛轻蔑地打在他的脸上。
「子桑吾爱……」逐渐远去的男人笑得那般可恶,「此去永诀,后会无期……」
季子桑瞪大了眼睛,嘴唇白得发紫,任凭它颤抖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嘴角的血还在流,黑色的袍子破了露出大片擦破了皮的肌肤,散乱的黑发在火把与月色的交融下显得凄凉诡异。
但这一切,归尘主人的盲眼看不见。
雪袅很快就升到了半空,但不知为何却并不急于离开,反而依旧在半空中盘旋,不时俽落几具干尸,挑衅地将枯干的肢体扔到地上,发出彭彭碎裂声。
而每丢一具,都会在季子桑身边扬起一阵棕红色的粉未。
看着归尘主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常留瑟已隐约猜到了他接下去的计划。
归尘正在激怒季子桑。
这一点,常留瑟看出来了,垂丝君看出来了,唯独季子桑一人被缭乱了眼眸。
果不其然,就在第十具尸体重重地砸落在脚边的时候,他爆发了一阵声嘶力竭地怒吼!「归尘——」空中猛然腾出一股熊熊的杀气,震得火把哗波跃动,金黄的火焰噌得变成诡异的青绿,形成几道丈余高度的蛇形火柱。
而就在这一片惨绿的蛇火摇摆之中,季子桑双足猛蹬,腾空一跃而起,破裂的黑袍借着风势向两边散开,如一对鸦翅,惟有指锋钢刀闪亮,化作一段电光直逼归尘咽喉要冲。
但那归尘主人依旧坐在竹椅上,不慌不忙地徒手来挡他的招式,并且挡得从容,优雅得好像在品一壶茶,赏一朵花。
两人在半空中不断上升,一片青绿之中电光与真气乱流暴突,形成各种斑斓瑰丽的壮景。
垂丝君虽然与季子桑、归尘二人经常来往,却不知道此二人身负武学已臻如此绝妙之境地,看着不由得有些痴了,然而上头不过来回了几招的功夫,常留瑟却忽然捂了心口,低低地哀叹道:「糟糕……」
一边垂丝君还没反应过来,半空中忽然跌落了几滴艳红。他愕然抬头,正看见季子桑七窍中源源不断地溢出血水来。
是那化功的药汁起了作用。
因为雪枭只可能从石林上方的天洞进入尸陀林内部,所以常留瑟原本的打算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季子桑诱骗到石林来,方便与归尘主人的遭遇。于是索性也将药汁藏在林中,大有放手一博的决心。
事实证明了常留瑟的判断与运气,但如今这显然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
看见季子桑七窍流血,垂丝君才猛然记起常留瑟尚且身中同命丸药,于是慌忙低头,正见怀中之人眼角同样划下了浓浓的一滴血泪。
男人大惊失色,立刻探其寸关尺,当下觉出他体内血脉逆流,于是急忙催动内息,利用自己的真气试图制住常留瑟逆行的血液。
然而小常却挣扎得更加厉害,最后甚至抽搐起来,血也慢慢从,鼻气窍中溢出,几乎要窒住了呼吸。
垂丝君慌忙停了内力替他擦拭血痕,可又越抹越多,方才过了一忽儿的辰光,手上袖上已经是一片殷红。
他正有些着慌,忽又听头顶上一声惨叫,垂丝君骇然抬头,正见到半空中绽开一朵凄艳绝色、一塌糊涂的桃花!归尘主人的右手晃过重重杀招逼到季子桑面前。
他只分花拂柳地那么一点,季子桑浴血的身躯顿时便从半空中坠落,飞散的血珠恰似一阵血雨。
眼见他即将如干尸一般怦然落地,雪枭却以更快的速度俯冲,驮着归尘稳稳落下,让主人伸出双手,将人事不省的季子桑稳稳地抱在怀里。而与此同时,常留瑟也猛地一个剧烈的痉挛昏死过去!
「小常——」垂丝君不禁惊呼出声,再将内力灌入常留瑟体内,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血脉的抵抗。
他一时心乱如麻,抱着爱人的身体如同抱着一件脆弱的琉璃,全然不见了往日的冷静。
直到最后,雪枭沉重的落地声才令他清醒了一些。
「解药……」他喃喃念道上边手忙脚乱地将归尘给他的那瓶血液灌入常留瑟口中,一边为他推宫过血,即便如此,常留瑟的手脚还是无法扭转地冰凉了去。
「没用的。」
归尘主人摸索着将不省人事的季子桑捆在竹椅上,一边幽幽地插话道:「同命丸一旦发生效用,仅仅是原始的血液还是不够的,解药需得复方调配。」
季丝君愣了愣,立即明白过来。
「难道连你也救不了他!」
紧要关头,归尘主人也无心去卖这个关子,便又摇了头道:「多亏你刚才护了他的心脉,这时或许还有救,只不过我需要将他带回山顶上医治,是吉是凶也还得看他的造化。」
垂丝君一听,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便急忙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上山!」
而归尘主人第三次摇头道:「雪枭身上别无更多余地,你若要救你的爱人,便要将他安心交托与我,他若痊愈,我自然会送下山来寻你。」
垂丝君不语,显然还有几分犹豫。
归尘主人便又催促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磨得越久,他生还的可能越小。你本不是一个优柔之人,关键时刻又怎么拖延了呢。」
这话自然在理,望着常留瑟失却了血色的险,垂丝君心中一滞,惟有咬了牙将他抱上雪枭,然后看着归尘主人带着他与季子桑腾空而起。
也只不过是转瞬之间的功夫,雪枭已经消失在了欲晓的天宇之中。
男人孤零零地立了一会儿,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救完火的那些教徒这时候也慢慢朝着石林这边赶来,他命令自己冷静,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太凤惊蓝拨起,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禁不住地顫抖,连剑都握不好了。
他便如此且战且退,半是恍惚地离开了尸陀林,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去,一直在原始的密林之中乱晃了数日,才记起来尚有一座山宅需要自己打理。
宅中的几位老叟恐怕也等得心焦了吧。
于是他才开始辨认方向慢慢朝着林外而去。
至少常留瑟还在这个世上,自己又怎么可以出什么闪失。
第八章
    日子一晃,春去花落,距离尸陀林之战已经过了月余。
群龙无首的消息很快在江湖上走漏开,于是许多自封为武林正道的门派便组织了围剿,此后的一切垂丝再没有着意打听,自从回到山宅之后他便决定退隐,淡出这纷扰混乱的江湖武林。
许多天来,男人一直在等待,等待常留瑟的平安归来。他甚至还梦见过好几个重逢的场面。
梦里,总是常留瑟先靠过来,一如往昔那般笑着缠在自己身边,主动投怀送抱。
在梦中,自己心里分明已经喜欢得无法形容,却还是故意板了脸,训斥他归来得太晚,或是皱着眉看他一身的伤痕。而常留瑟总是顽皮赖脸地笑着,软语说着讨巧的话,直到自己无奈地将他收入怀中。
只可惜现实与梦境常常是相反的。
任凭梦中次次相会,而现实中的日复一日,常留瑟却始终不见踪影。
那日在尸陀林一别之后,归尘主人便再不见行踪。垂丝君只知道他将常留瑟带上了山,却一点儿也打听不到接下去的动静。
忐忑不安地等待了月余,垂丝君先是有些不耐,逐渐生出不祥的预想。
在山宅众人的怂恿下,他后来索性跑到天荒坪上买了间屋子住了下来。而整天做的事,无非只是立在那挂川流不息的瀑布面前凝望。
不是不想上去,他也曾尝试过不借助冰挂的力量进行攀登,然而奇迹却并没有因他的迫切之心而产生。
每隔几日,他都会看见归尘主人的那只雪枭从山顶上飞向远方,大抵是去搜寻一些必要的食材与日常用具,却始终不见它有驮人从峰上下来。
垂丝君也尝试过追踪雪枭的落脚之处,然而飞禽的速度又怎是人类脚程所能够企及?于是他最后依旧只无奈地在坪上守株待兔。
并且就在天荒坪上,昔日爱人归来的美梦开始变成噩梦。
而噩梦是各式各样的。
垂丝君梦见过自己在攀爬归尘峰的陆上跌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梦见过雪枭将常留瑟面目模糊的尸体驮到他面前,而更多的则是他梦见自己好不容易登上顶峰,面对的却是一块刻有常留瑟三个字的冰冷墓碑。
总之,他是真的害怕常留瑟回不来了。
这种等待的焦灼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明知道人就在头顶上的云雾之中,心中也早已设想到了他正受的种种痛苦,自己有心保护与疼惜,却就是办不到,更抱不着。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窒息,然而如今若是让他稍稍设想一下从未认识过常留瑟这个人,他反倒后悔自己过去没能对常留瑟有更多的疼宠,如果自己能够早一步放下对陆青侯的执念,那么事情又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改变。
诸如此类的噩梦他每隔几天就会温习一遍,似乎将要一直延续到他攀上归尘峰的那一日为止。
这种精神消磨实在太大,以至于窗外依旧是一片葱笼,而昔日壮健的男人却愈见形销骨立。
他天天都在飞瀑下面立着,日子久了,在天荒坪上便很有了一些名气,甚至有传言说他是痴心要见顶上的仙女,俨然又是一对才子佳人的传奇。
对此他也无心反驳,反倒稍带戏谑地自我代入了,心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传说往往都有着完满的结局,相信自己也总是能等到云破月出的那一日。
可传说毕竟无法成为现实,就好像日日生活在这天芒坪上的樵夫,从来没用见过他们所景仰的山神。
月夏一月,只见等候者渐渐憔悴,传说中的仙女始终不见出现,三个月后,倒是从山下上来一个高大的异乡人。
离开摩尼寺将近一年时间,摩诃早已换下了杏黄的僧袍,不再摩剃的头顶上已长出及肩黑发,散漫地披着,褪去了往日的禁欲庄严,日渐清清的双颊倒更有几分修道之人的颜色。
他与垂丝君在街角见了面,两人的面貌皆变化了许多,这时候也只是淡然地互道了问候,然后默契地找了处僻静之处坐下。
摩诃随身包袱不多,但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背了一个靛蓝色的大包袱。
他将包袱搁在石桌上,更小心地展开,摊开一层丝棉软垫,露出个中号的精美青花瓷缸。
他小心地在缸壁上敲了三下之后,揭开覆顶的红绸。
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大半缸的清水,新鲜水草,以及沉沉潜在缸底的一尾红色鲤鱼。
「朱离。」摩诃温柔地对着红鲤说道,「有朋友来看你了。」
垂丝君从摩诃怀里小心翼翼地抱过水缸向里面看,张了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个瞬间,他百感交集。
曾经与自己同山共住的友人,现在连如何沟通都不知道了。遥想当初崖上崖下千金换美酒,而又有谁能够料想到今日的这番场面。
也就在他感慨的时候,那鲤鱼也慢慢悠悠地适应了外界的光线。
「朱离。」摩诃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是天荒坪,我们遇到了垂丝君。」
听见了这句话,红鲤鱼轻飘飘地浮了上来,慢慢将头往水面仰起,淡定地瞥了水上的二人一眼,接着却又晃了晃尾巴,冷淡地躲进水草下面去。
「不要介意。」摩诃淡淡笑着摇头道,「你也知道他的脾气,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冷淡。」
说完这句话,鲤鱼竟然抗议般地一震尾巴,硬生生地将水珠溅出尺来高。
摩诃和尚极习惯地避开了水珠,反而一手伸进水缸里,温柔地触摸着鲤鱼的背鳍,这下子朱离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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