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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送给我!”长孙颖本来就在抄曹植的《芙蓉赋》,他这样一弄,还挺点题的。
“你要这个做什么?”李治本来也是随手乱抹的,见着她认了真,便笑着说道,“你要想要,我改天专门画一幅给你,这手稿还是扔了吧。”
长孙颖用来练字的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吐吐沫哦无所谓,要送人却还是寒碜了。
“不要,专门画的好正经,这样挺好的,偶然才有趣儿嘛。”长孙颖抖着纸任着墨迹干了,迅速的将着纸收起来,“我没想到你还会画画,真好。”
“你不会?”李治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厉害的,琴棋书画是基本的素养,他只见过长孙颖的字,还以为她其它方向的修养也都差不多呢。
“我只会画小鸡吃米图。”说道这个,长孙颖言语间就有郁闷了。她其实非常喜欢画画,奈何在这个上面缺了根弦儿,请来的几个师傅都含蓄的表示小娘子还是修习别技的好,所以她也就只能看着人家挥毫泼墨,内心羡慕不已了。
李治被着长孙颖的表情给逗乐了,伸手一弹她的额头,“那是你的师傅没选好,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好老师。”
“不用麻烦了。”长孙颖听着这话,摇了摇头,却没想到李治很是坚持,“你在宫里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着她学些东西,也免得寂寞。”
“这宫室里,一般人进不来吧?”长孙颖倒也不排斥学东西,但是李治的老师都是男的,怎好见她一个内命妇?
“她本来就在宫里头,你见她又有何难。”李治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明天我就带你去见薛婕妤,她也早就想见你了。”
薛婕妤?长孙颖听着这个称号便知道她是宫中嫔妃,但李治言谈中的确是把她当老师看待,于是心里头好奇的不得了。不过她也没好意思问李治,于是点点头腼腆的笑着应付了过去。
等着李治走了,长孙颖找来自己的贴身侍女一问,这才知道这薛婕妤的来历可不简单。她不是李世民的妃子,而是高祖李渊的女人。
薛婕妤跟徐惠一样,是以才名被征召的,但是她的祖上更显赫,父亲乃是隋朝襄州总管临河公薛道衡。薛道衡在隋朝与卢思道齐名,但要论才华却远在卢思道之上。一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遭到了当时皇帝杨广的嫉妒,杨广自认为写不出比他这更好的诗句,便直接杀了恃才傲物的薛道衡,然后得意的与左右说,“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写出‘空梁落燕泥’这样的诗句来。”
薛婕妤如今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算是李治祖奶奶辈儿的人。她当年因为无子,本应该在高祖驾崩后入寺庙修行的,但李世民爱其才,便将她留在宫中,后来又给她找了教导李治的差事。李治是个好学生,两人一半师徒一半母子,感情非比寻常。
要说李治这里成年的妇人倒还不少,薛婕妤算是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便是义安夫人,也就是长孙颖入宫第一晚上带人来伺候她洗漱的那个女人。她是当年长孙皇后指给李治的乳母,照顾了李治十几年,总管他这里的庶务,相当内廷大总管,所以长孙颖在她面前也十分恭敬。
长孙颖被李治带去见薛婕妤时十分紧张,不过薛婕妤倒好,待她十分的和蔼,见着她紧张翼翼,便宽慰她说道,“九郎是担心你一个人太过寂寞,所以才让你到我这里来跟我作伴。学业上你不用担心太多,凭着自己的性子学便是。”
“我知道,反正以我的资质就算吃了仙丹也成不了翰林,能从宝山里转悠一圈已属有幸。”长孙颖自嘲的说道,惹得薛婕妤一笑,两人却是不知不觉的就亲近了几分。
跟着李治见了他的老师,长孙颖还有点小激动,不过等她回去之后,她发现还有一件更令她震惊的东西。
“这,这个是我以前房间里的,这个也是,这个这个也是……”长孙颖一回到屋里头,看着那摆设就震惊了,她发现就自己出去的这半天,室内被收拾成了她以前那个房间的样子,许多旧物都被人取了过来。
“怎么样,喜欢吗?”李治拉了她进去,带着她参观这布置一新的屋子,“我听人说你进宫来了常常想家,我没办法把你送回去,那就只能把你家里的东西带过来了。”
长孙颖在室内,看着似曾相识的布景,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想家?她从来都没有对李治说过自己想家,唯一一次表露出近似意思的便是拿着椅子搪塞徐芷时顺口说的借口,所以李治口中的有人是指谁,根本就呼之欲出了。
这让长孙颖很不舒服,不算徐芷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向李治提起这件事,都说明其实她曾在背后与李治讨论自己,这让她有种被监视与被出卖的感觉。
即便最终的结果对她而言是好的。
李治没有察觉到长孙颖惊讶背后的真正含义,他挺满意这个“惊喜”的,指着搬过来的家具跟长孙颖侃侃而谈,“这里有些东西是我让你去你家取的,有些不方便搬来的,就叫工匠照着你那里的样子重新做了个,你看看像不像?”
“像!”长孙颖使劲儿的点点头,一副兴高采烈的激动样。
其实上长孙颖对原来那个家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因为在那个家中她实在是太无足轻重了,除了生母时不时的对自己关注一二外,根本没有人真正在乎她,所以她对于那个家并没有多少眷恋。对于旧物的留恋倒是真的,毕竟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总会怀念自己熟悉的生活方式,这里习惯的力量远大于情感。
“那你喜不喜欢?”李治笑着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期待。虽然他不懂她,但她却看得出来,李治是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讨好她,想要哄她开心。
他毕竟是皇子,又是她的丈夫,将来还是能主宰她生死的皇帝,他希望她喜欢的东西,她怎么敢不喜欢,于是当下就笑着一把扑到了李治的怀里,兴高采烈的说道,“谢谢九郎,我好喜欢!”
长孙颖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热烈,被李治看出破绽,干脆一头扎进了李治怀中,搂着他的腰不松手。反正这动作一来可以逃避与他的目光对视,二来又加重自己撒娇的程度,展示自己开心的忘我,真是一举数得。
“只要你喜欢,我这一趟就不算白忙活了。”李治果然对她这个反应很满意,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声音里充满了笑意。
长孙颖在心里头哀嚎了一声,“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那八个字很自然的就浮现在了她脑海里。
按照李治这次的阵仗,看来这所求还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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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自从收了李治那份“大礼”后,长孙颖心里头就一直惴惴不安的,觉得自己就像只养肥待宰的猪,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会落刀。
不过照着李治的身份,要长孙颖做什么这种事自然不会掉份儿到自己开口的,所以他对着长孙颖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着宠着,倒是别人那里逐渐有了动作。
长孙颖本来以为这个说客会是徐芷呢,没想到最终张口的,却是薛婕妤。
“这是今年新进贡来的阳羡茶,我尝了一次,觉得味道十分醇美,所以找你来一起品品。”长孙颖去的时候,薛婕妤正在廊下煮茶。长孙颖看着那铺陈一桌的茶具,乖乖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老实承认道,“我对于品茶并不十分在行,陪老师品茶,怕是牛嚼牡丹了。”
“能被你牛嚼,也是那牡丹的福气。”薛婕妤笑了笑,将着茶具摆到她面前,“咱们今天不讲史,就给我看看你泡茶的手艺吧。”
☆、第8章 图穷
长孙颖不是不爱喝茶,只是这个地方的茶她还真喝不惯。
唐朝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了茶叶,贵族之间饮茶之风也盛行,但是那茶里头的料却加的多到人恐怖。一般来说最起码的就有盐、葱、姜、胡椒、大枣、苏桂、桔皮、薄荷、酥酪、牛羊油等等。煮茶的方式一般是先将茶叶烤熟再碾成末,然后沸水里煮啊煮,接着你家有什么珍贵的香料就可劲儿的往里头造,越多越好,最后弄出一锅颜色看起来很奇怪的“茗粥”,大家分而品之。
长孙颖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傻呵呵的还以为就是看着恐怖点,说不定味道不错,结果谁知道一口下去,直接就翻白眼晕了。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轻易的“品茶”了。
当然后世的茶叶长孙颖也试图泡过,只是不是每种茶叶都适合泡着喝的,况且她又不会炒茶叶,能拿到的也是制成茶饼的茶叶,开水多半都苦的像是中药,所以她最后只能作罢……
此时此刻,一看到薛婕妤邀她喝茶,长孙颖就觉得整个头都要炸了,脸上挂满了苦笑。
“无妨,反正我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煮法,自己弄出来的新鲜玩意儿,你尝尝看,不好喝吐出来便是。”薛婕妤笑了笑,示意旁边的痰盂给她看。
原来还真是试茶来着,既然这样,长孙颖就放了心,盘腿坐在她对面,主动帮她照看起炉子来了。
薛婕妤屏退了左右,然后亲自动手为长孙颖煮起茶来。她是南方人,所以她煮茶的方式简单了许多,至少长孙颖没有见她往里头丢什么牛羊肉和胡椒面,悠着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我在江南,小时候跟父亲在扬州住过一段日子,所以喝茶跟这里的习惯不大一样,没有那么多调料,”薛婕妤慢悠悠的烤着茶饼,跟长孙颖闲话家常,“父亲就曾经说过,五味令人口爽,茶亦是如此。为了逞豪斗富煮茶,夹杂了太多不必要的东西,反倒失其原味。”
“令尊所言甚是。”长孙颖听着薛道衡对茶叶的理论,也忍不住点头称是。
“我小时候,常跟着父亲一起这样在廊下煮茶。”薛婕妤烤够了茶,然后将茶叶放在纸袋中晾凉,跟长孙颖说道,“现在还常梦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过醒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离开家已经三十多年了。”
“薛婕妤没有再见过家人?”长孙颖好奇的问道,她也知道宫中女人见家人不容易,但似乎有些命妇还是可以经常进入宫廷的。
“皇上开恩,曾让我见了母亲几面。”薛婕妤摇摇头,笑着对长孙颖说道,“不见尚好,见了其实更难受。每次母亲要走的时候,我这心里头就跟刀子割一样,也恨不得跟了去。”
长孙颖听着这话,心里头也有些开始想母亲了。薛婕妤的现在,差不多就是她的将来了。
“算了,不说我的事情了。”薛婕估摸着茶叶晾的差不多了,拿了小碾子过来,慢慢的碾着茶叶,“我都已经习惯想念了,你呢?刚进宫不久,应该很想家里人吧?”
“还好。”长孙颖想了想,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进了宫里,李治对她处处照顾呵护,她这差不多算是乐不思蜀了。
“想家就直接说,跟我在这里还说什么虚话。”薛婕妤瞅了她一眼,笑容加深了几分。
“好吧,其实,还是有些想的。”人家都说成这样了,长孙颖说自己不想家也显得有些没心没肺,只能顺着薛婕妤的话头说下去,“只是想也没有办法,又见不到。求求九郎或许能成,可我不想给他添那么多麻烦。”
说完这话,长孙颖自己都觉得有些膈应,但估计应该比较符合周围人的口味吧。
真是的,为什么所有人都笃定她想家呢?还是一副她不想都不行的样子。
“你这孩子,真是贴心的让人心疼。”果然,她的话让薛婕妤满意,她一边用罗筛细细的晒着茶粉,一边说道,“你跟九郎本就不是外人,他也最疼你,有什么话不好跟他说的?你这样郁郁寡欢的,他见着也不会开心的。”
“嗯。”长孙颖低头应了一声,觉得薛婕妤话中有话,所以索性就没有张口。
“其实呢,你现在想家倒是好办。若是九郎张口,陛下一定会同意你回家转转的。”薛婕妤专注她,一时连着筛茶的动作都止住了,“早出晚归,费不了多久功夫的。”
“这样可以吗?”长孙颖不知道薛婕妤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并没有答应,只做出忐忑的表情。
“你都不可以,还有谁可以呢。”薛婕妤长叹了一声,然后开始舀着山泉水煮水,“其实也就是你们住在宫里,才会如此麻烦。要是就九郎去外面出阁建府,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你想要到哪里,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还要问过陛下。”
“出阁,九郎想要出阁吗?”长孙颖看着薛婕妤烧水的动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不是九郎想不想,只是就算在民间,儿子大了也要跟着父母分开的。只是陛下爱子心切,殿下八岁的时候便推辞过群臣说是不必让晋王出阁,所以时至今日,也没有大臣想起来再提这件事。”薛婕妤好像闲话家常一般的说道,可是长孙颖心里头却咯噔了几下,明白她饶了这么大个弯子,要跟自己说的大约也就是这些话吧。
“既然是陛下的心意,那怎么好推辞。反正宫里头宫外头,左右都是住着的。”长孙颖笑了笑,低下头去,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傻样子。
“怎么可能一样呢。”薛婕妤见着长孙颖死活不上钩,倒是有些心急,“九郎现在被关在这里,可是跟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呢。”
“啊?”长孙颖抬起了头,满脸的惊讶之色倒不是做伪,而是实打实的发自内心。
她一直觉得李治是个挺幸运的家伙,老爹那么疼着,一直被养在跟前养大,原本皇位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就算太子不行还有个四哥呢,可谁知道魏王却莫名其妙出局,于是白白的便宜了他。
可是如今,按照薛婕妤的说法,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你们年纪小,看不透这些,唉,我不得不提点你两句。”薛婕妤看着长孙颖懵懵懂懂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往着火炉里加了一把柴,然后慢慢的扇了起来。
“虽然儿女对于父母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手背,总有薄厚之分。对着这厚了,薄的自然会有所不满。民间富户还会因着儿子分家产不一样闹官司呢,何况皇家。”薛婕妤一边观察着水,一边轻声对长孙颖说道,“昔年陛下还知道保护吴王殿下的方法,便是让着他早早的去藩地,可如今对于晋王殿下,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我,我不大明白。”长孙颖看了看薛婕妤,又看了看左右,小声的问道。
“将来陛下百年之后,继承大统的必然是太子殿下,”薛婕妤倒是没有隐瞒,见着她果真什么都不懂,便耐心的为她讲解道,“所以对诸王来说,将来想要生活的好,不引起太子殿下的厌恶便是首要的。”
“那是自然,可是晋王是殿下的亲兄弟,太子殿下前些日子还派人送了不少东西来,似乎很喜欢殿下呢。”长孙颖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人能想到李治会荣登大宝,所以处处都是从他是个亲王的角度考虑的,这个想法不奇怪。不过她不明白的是,难道李治这个时候跟李承乾的关系很差吗?
“太子仁厚,与着殿下手足情深,的确令人欣慰。”薛婕妤笑了笑,口中的话却是说的很漂亮,“可殿下也应该懂事,处处谦让兄长,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才对。”
“婕妤的意思是?”长孙颖听到这里,却是差不多懂得她的意思了。
“前朝祸端多是由诸王居禁中引起的,所以当今圣上十分注意这个问题,魏王出阁后都搬出宫外去了。如今殿下是唯一一个长居与内宫的皇子,虽则殿下谨小慎微,丝毫不敢逾越本份,而太子又宽厚仁慈,对着幼弟未曾有猜忌之心,。”
“那九郎应该找陛下说啊。”长孙颖下意识的说道,这其实就是儿子长大了想要搬出老爹的房子去而已嘛,不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陛下爱子心切,殿下怎能伤了父亲的心呢!”薛婕妤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长孙颖,硬邦邦的摔下这句话。
长孙颖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问题的症结都是在皇帝老大那里。他舍不得小儿子搬出去,结果让大儿子对小儿子有了意见,小儿子不想让大儿子觉得自己有谋夺家产的打算,所以便想着搬出去不招大哥的眼。
但因为他这个老爹不一般,就是他也不敢违逆他老爹的意思,毕竟得罪了大哥只是将来不好过,得罪老爹却是现在就不好过了,于是他就想找个关系亲近的外人来提醒老爹注意到这件事,让他分家出去过。
而现在他找到的这个人,便是她的父亲。
☆、第9章 回家
皇帝的家事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按照天家无私事的说法,似乎谁都可以上折子说。但这事情毕竟是皇帝的家事,关系远的提建议,未免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感觉。至于关系近的,东宫属臣是万万不能张口的,张口了便是太子心胸狭窄,容不得兄弟。魏王臣子也是不能说的,说了便是挑拨太子与晋王的关系,窥视东宫。至于晋王自己,说了更是恶意揣测太子,既伤了与皇帝的父子之情,也暗讽太子没有容忍之量。
于是,满朝文武算起来,唯一能在这事儿上说得上话又不惹人嫌的便是长孙无忌。论公他是宰相,维持朝堂格局的平衡是他应尽的职责。论私,他是晋王和太子的舅舅,他张口这是关心侄子的生活,理所当然。
但问题是,长孙无忌有没有张口的必要?
当然没有,因为不管太子魏王晋王,都是他的侄子,哪怕皇子们为了争储打成狗脑子,只要上台了,都不可能不对他尊敬。所以他完全没有冒着惹皇帝不开心的危险去多此一举。
因此对于请他,李治只能动之以情。
只是李治也是个要高傲要面子的,就算是请长孙无忌帮忙,他也做不出腆着脸贴上去的举动。联姻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娶长孙无忌的嫡女做王妃,皇帝或许乐意亲上加亲,但他抱大腿的倾向就太明显了,李治丢不起这个人。娶长孙颖,不太显眼,却也可以扯上关系。行了固然大好,不行却也不算太过丢人,毕竟一个嫔妃的位置,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长孙颖回去想了半天,终于想清楚这关节后苦笑一个,但也并没有太多不悦。虽然知道李治对她的好并非全然出自本心,但至少她有被利用的价值,却让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处境来。
她是个一根筋儿的人,别人对她好了,她便也忍不住对别人掏心掏肺。李治之前一直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