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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奉先帝之子……雅赫摩斯殿下的旨意,命令全军立即撤离底比斯!八千赫梯大军已在附近严阵以待,正面冲突只会招致全军覆没……听我的指挥,所有将士分成十队,按顺序从东面出口秘密撤退,且勿惊动驻扎在山谷北面的敌军;离开底比斯后;立即跟随长官回到原属地待命……我主雅赫摩斯殿下对天发誓,埃及的众神一定会保佑他的勇士们平安脱险!”
年轻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神色肃穆的俯视着众人,宛如天神的使者。
“殿下……雅赫摩斯殿下万岁!”
沙哑的呼喊声隐没在苍凉的山谷间,士兵们黑压压一片伏在年轻人脚下,啜泣着,颤抖着,健康的人架起断了腿的战友,稚气未脱的少年搀扶着白发苍苍的父亲,人们一个个走过年轻人,俯下神,虔诚的亲吻那柄血迹班班的剑鞘,然后分成纵队,追随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最后一缕晚霞,沉默无声的撤离了山谷。
当拖后的一百名战士终于撤入底比斯东侧的沙漠时,身后的山谷瞬间被无数把火炬照亮。黄沙翻滚战马嘶鸣,赛里斯王子率领得胜归来的赫梯大军,将出口层层堵住。
年轻人突然停下来,他的目光划过高据在战马上的赛里斯王子,停在他身后那辆囚车上。
握着黄金剑的手微微发抖。
“你是希蒂玛将军的儿子……巴克斯。希蒂玛吗?”
身后传来一个温暖而深沉的声音。
“是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巴克斯突然想起什么,警惕的回过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啊……”
不远处的沙丘上隐隐浮现出一个人形,面容在飞舞的沙尘背后模糊不清。
巴克斯使劲揉揉眼睛,沙丘上又变得空无一人。
“您本可以请求援军的,希蒂玛将军。”
赛里斯望着囚车内浑身血污的男人,脸色阴沉。没有得到回答,他跳下马,从沙地里捡起一块盾牌的碎片。
“这座山谷里埋伏着几千名士兵吧?他们都躲到哪里去了呢?”
赛里斯意味深长的瞥了囚犯一眼,那名男子仍然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好吧,我也不想多费唇舌……”
赛里斯走到囚车前,雪白的长袍在狂风中飞舞。
“只要您交待出叛乱主使人的下落,不仅可免除一死,我还会赐给您一辈子享用不尽的黄金,以及卡美斯陛下也不曾给予您的至高权利……相反,您若拒不交待,就休怪赫梯军法残酷无情!”
“殿下所说的至高权利……是作为傀儡,替赫梯野心家奴役埃及百姓的特权吗?”
轻轻抬起拴着铁链的手,希蒂玛将军傲然回答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只能谢绝您的好意。”
赛里斯死死盯着那憔悴却坚毅的脸,神情急遽的变化着,最后,他掩着嘴,吃吃的笑了。
“很好!忠心耿耿的希蒂玛将军,希望您不会为说过的话后悔!”
止住笑,赛里斯跃上马,目光阴冷的掷下一句,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幕后主使者是谁,我迟早会找到他的!”
希蒂玛身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赛里斯早已策马飞驰而去。
当天夜里,底比斯在八千赫梯大军的围攻下失守,入主皇宫不到三天的“雅赫摩斯王子”以妖言惑众的罪名被赛里斯逮捕。
第四节:冥府赞歌(更新啦^_^)
“赫梯帝国近卫队长苏瓦特阁下到!”
一声轰响,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了,潮湿阴冷的黑暗迎面扑来,密室中迷漫着腐烂发霉的气味,冰冷的水滴顺着石壁流下来。火光中,苏瓦特隐约看到几十根残破的巨柱擎起低沉的穹顶和石壁上方曲折的回廊,而密室正中的木桩上,绑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
“这就是卡美斯法老的旧臣,大名鼎鼎的希蒂玛将军。”库苏在苏瓦特耳边轻声提醒,随后还不忘恶毒的一笑,“您贻误战机,赛里斯殿下万分恼火……但您今天若能将功补过,从囚犯口里逼问出暴乱主使人的下落,我们仁慈的殿下会不计前嫌,好好的嘉奖您……”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湮没了苏瓦特……
他几乎没有勇气正眼看着希蒂玛:鲜血从他大腿上几寸长的裂口汩汩的涌出来,他全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经发炎,流脓,乌黑的血渍和腐烂的皮肉粘连在一起,在几乎被撕成碎片的衣服下更显得触目惊心。原本乌黑的头发短短几天内变得花白,凌乱的贴在消瘦的脸上…。。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那个威严勇猛的希蒂玛将军永远消逝了,如今在他面前的,仅是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一具没有生气的濒死肉体……
……希蒂玛缓缓睁开了眼睛,苏瓦特的心也随之抽动了一下,将军精疲力竭的黑色眸子里瞬间燃起一小搓狂喜的火苗。苏瓦特一阵窒息,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仿佛要挣出脆弱的胸膛。突然,将军眼里的火焰熄灭了,短暂的光辉转瞬间沉入孤独而沉寂的黑暗中。
“……久仰大名,赛里斯王子最忠实的走狗……。赫梯帝国近卫队队长……米什哈路。苏瓦特阁下。”
平静的声音随着冰冷的气流缓缓飞散,跌落在石板上,溅起无数破碎的冰片。
苏瓦特身子一震,身后两道探询的目光利箭般的射向自己——那是赛里斯王子最得力的亲信——弓兵队队长拉玛和步兵队队长库苏。
避开他们穷追不舍的目光,苏瓦特转身坐到一张石椅里,将苍白的脸隐藏在一片黑暗中。
“拿铁鞭来!”
他一咬牙,低声喝道。
银灰色的铁鞭如同疯狂的长蛇,雨点般落在希蒂玛身上,贪婪的舔噬着他血肉模糊的脊背,直到白色的铁鳞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坚硬的蛇头精疲力竭的垂下,耷拉在冰冷的地板上。
苏瓦特气喘吁吁的停下手:“……还不肯招吗?只要供出主使人,就可免你一死!”
希蒂玛一声不吭,消瘦的双手紧紧抱住木桩。
“不愧是卡美斯法老最得力的助手!意志力真非一般人所能想象!”拉玛啧啧称赞道,他轻轻一拍手,“来人,烙铁伺候!”
苏瓦特耳旁一阵轰响,等他回过神来,库苏已经抄起一根下端烧得通红的铁棒,献到自己面前。
“阁下,请!”库苏对他微微一笑。
苏瓦特接过铁棒,慢慢走到将军面前,他望着希蒂玛鲜血淋漓得脊背,猛的闭上眼睛。
随着铁棒尖利的嘶鸣,希蒂玛的身体疯狂的抽搐起来,本已血肉模糊的脊背散发出木炭的糊味,而烙铁移去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焦黑。将军的脸已经痛得扭曲,可他还是死死咬住嘴唇,那伤痕累累的嘴角,蓦然流下一缕鲜血。
“烙铁对这个顽固的人根本没用啊,苏瓦特阁下,我们是不是换一种方法?……”
“够了!”苏瓦特低声喝止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两位请退下吧。”
拉玛和库苏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谄笑着威胁:“尊敬的米什哈路大人,您恐怕忘了王子的吩咐吧?倘若您不能逼问出主犯的下落……”
苏瓦特突然一把将铁棒摔到地上,冷笑着盯着两个部下:
“逼问到他把舌头咬断我就能将功补过了?王子殿下最重要的犯人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脱不了干系。请两位立即退下!听见没有!?”
“是,阁下……。”被一向温和的长官突然爆发的怒气彻底震住,拉玛和库苏只好悻悻的退了出来。
沉重的木门又在身后关上了,密室里终于只剩下他和希蒂玛两个人。苏瓦特一步跨过去,伏在希蒂玛面前,声音中包含着压抑不住剧创的痛苦:
“将军,你……你现在怎么样了?”
希蒂玛吃力的睁开眼睛,眸子里的光辉已经渐渐涣散,他剧烈的喘息着,嘴角微微抽动,似要说什么,突然,他的目光掠过苏瓦特的肩膀,死死盯着上方幽暗的回廊,苏瓦特一惊,用余光顺着那个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到黑暗的立柱背后,晃过一个人影。
希蒂玛突然狂笑起来:
“赛里斯你这个奸贼!派走狗来拷问我还不够吗?你鬼鬼祟祟躲在暗处想偷听些什么?出来吧!叛乱主谋者的下落……我全告诉你!”
火光猛烈的摇晃了一下,黑暗中隐隐浮出一条白色的人影,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赛里斯苍白的脸阴郁得可怕。
“您终于想通了,尊敬的希蒂玛将军!能否现在就给在下一点提示……您的主子是谁?他现在何处?”
“真是性急啊……”
希蒂玛哈哈大笑,随即陈下脸,一字一句的说:
“他就在底比斯阿蒙神庙地下的密室里。不过……那可是神圣的禁地,为了避免触怒众神,您必须在祭司的陪伴下走进密室,而且不能带一兵一卒。”
赛里斯一言不发的盯着希蒂玛,猛然转身,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几十根火炬静静的燃烧着,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石版上,在黑暗中激起清脆的回声。
苏瓦特已经全明白了,紧握的拳头几乎攥出血来,颤抖着张开嘴,喉咙却干哑的发不出一个字。
他们静静的对望着,那短短的几十秒在苏瓦特心中竟如一万年一般漫长……突然,一丝淡淡的微笑浮上将军苍白的嘴唇,苏瓦特望着他眼中平静深沉的目光……那里有战士的信念,有臣子的忠诚,更有……父辈对孩子的爱怜和谅解……
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温暖包围了他,苏瓦特并不知道这将是科利思。希蒂玛将军留给他的最后回忆。
黄金剑在黑暗中燃起幽暗的光华,十二位祭司跪在巴克斯面前,为首的老神官抬起头,沙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阁下请放心。以太阳神阿蒙-拉的名义起誓……我们会用生命守护这片土地,直到这微不足道的躯体化为尘土……”
巴克斯轻轻点了点头。
幽暗肃静的甬道里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甬道的另一头,垂落的珠帘背后,一个人影隐隐绰绰。
“希蒂玛将军的儿子……你替雅赫摩斯带来了黄金剑吗?”
“是的……”
熟悉的声音,温和,威严,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巴克斯不由自主的回答了声音的主人。
“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还是没来啊……”
那淡淡的,失落的叹息让巴克斯瞬间寒毛倒竖。
“等等!您是谁……”
巴克斯冲过去,掀起珠帘,后面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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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紫色的夜幕中升起几颗黯淡的星辰,一阵阵雷声在天边隐隐回荡,几百根金色巨柱笔直的升向上空,擎起那遮蔽了苍穹的黑暗羽翼,几千位埃及神灵缓缓走向褪色的壁画深处,低沉的叹息在静谧之海里升腾,弥散,随着尼罗河畔淡蓝色的水雾,轻轻托起那黄金岛屿般的阿蒙神庙……
幽暗的大殿深处,无数根跳跃闪烁的白蜡烛如同灿烂的银河,从地底飞旋而起,点亮了高大的法老石像……赛里斯王子站在一片阴影中,长长的金发在夜风中飘拂。他抬起头,仰望着石像那笼罩在烛光下的脸庞。
“赛里斯殿下,没想到您还是一个人来了……”
赛里斯回过头,十二位身着白袍的大神官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
“我并不是一个人……这座神庙外面,还有八千全副武装的赫梯将士。”
赛里斯平静的回答。
为首的老神官点了点头:
“老朽不得不钦佩您的勇气……那么,请随我来吧。”
我乃田野中的王子,
我乃奥锡里斯,
我乃何露斯与拉,
与奥锡里斯合而为一。
我在他诞生之室中,
守卫着他的门户。
我在他诞生之时出世,
我乃奥锡里斯。
拥有他的心与他的力,
我的青春
永远和他的青春一起,在他走过的地方
同获新生。
将他的杀害者杀害,我的心
从黑暗中上升;
于是,完成他的报复。
我也为自己复了仇。
把一切奉献给他
装饰我的祭坛。
他携带我一同
从死亡中上升。
神官们苍白的背影漂浮在前方的黑暗中,时远时近。手板轻摇,悠扬低缓的吟唱掠过立柱上沉默的众神,回音重叠交错,汇集成循环往复的魔咒,回荡在永无穷尽的长廊深处。
“他们在唱什么?”赛里斯轻声问。
“那是《亡灵书》,赛里斯殿下。”老神官回答,“……四季轮回,奥锡里斯死而复生。我们与时间的创造者同在,而真正的人生,是从死后开始的。埃及人将这种信念写进悼词,带着对亡者的祝福,刻入棺木。”
“多么冷漠的民族啊……与赫梯人完全相反。”
赛里斯迷惑的自言自语:“我们狂热贪婪的只为现在而活,你们却把所有希望寄托于来世……”
他停下脚步,透过廊柱,遥望着苍茫夜色下静静流淌的尼罗河与闪烁着点点金光的沙漠。
“……几千年来,人们在这片土地上出生,耕耘,与爱人结合,生养下一代,平静的走过一生,又满怀喜悦奔赴死亡……冷眼旁观着阴谋,残杀,看着皇朝兴起,又衰落,一代代帝王老去,化为尘土……我原以为这个民族永远会生活在冷漠与宁静中……可惜我错了……”
赛里斯盯着老神官,眼中闪烁着恍惚的幻彩:
“我亲眼见过它的顽固与疯狂……告诉我,什么样的帝王才能征服这个民族?”
老神官没有回答,几千只火把照亮了长廊尽头的石门。赛里斯走下门后面通向地下室的台阶,苍老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殿下……人们为死者送葬时,也会吟唱这部《亡灵书》。”
石门在身后合上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身黑衣的青年穿过重重暗道,登上一级级石阶,终于来到密室。火把呼啸着升起,照亮他深邃的黑眸和美丽的金色皮肤。推开那扇石窗,一缕幽光从天井倾泻而下,冰冷的水珠从手边滴落。
……一颗水珠从头顶的黑暗中滴落,划过脸颊,战栗的寒意顺着脊髓直袭头顶,黑暗中的甬道逐渐清晰,赛里斯紧紧握住佩剑,顺着石阶向下走去。
……青年欣赏着赛里斯小心翼翼走下石阶的修长身影,灿出一抹微笑,轻轻拉动机关。
……无数石块从天而降,赛里斯单手撑住地面,一个侧翻滚到墙脚,石块轰鸣着落下,将他困在中央。脚踝压断了,剧痛传遍全身,他咬紧牙关,双手一点点撬开碎石。
……眉峰轻挑,黑衣青年望着那满身尘土,踉踉跄跄爬出石堆的赫梯王子,毫不犹豫启动了下一道机关。
……成千上万支利箭飞蝗般扑过来,赛里斯转身贴紧墙壁,箭头蹭着衣袖疾驰而去,扯下一片片碎布。轻轻喘了口气,刚要离开,空气中飘来诡异的颤动,他猛然转身,利箭又从相反的方向射来,手忙脚乱的拔出佩剑,剑锋呼啸中飞蝗们嘶叫着坠落,最终一切又复归死寂。咣当一声,佩剑重重的砸在地上,温热粘稠的液体从肩头汩汩冒出,赛里斯呻吟一声,跪坐在地上,抽搐的手臂不自觉的摩挲着石壁。
……啧啧赞叹着搭上最后一支箭,青年拉开强弓,对准那负伤的美丽王子。突然一阵轰鸣,石壁裂开了。
……神志恍惚的睁开眼,无数簇火光呼啸而起,璀璨的金色翻滚咆哮着吞噬了他。
智慧之神透特,爱与生育的守护者伊西斯,尼罗河之母哈托尔,皇权的保卫者何露斯……还有传说中埃及的第一位法老——冥府之王奥锡里斯。天顶的尘埃宛如层层金雨,纷纷扬扬的洒落,众神幽暗的双眼在雨滴背后若隐若现,他们的身形逐渐凸显,轻颤着浮出壁画,在火光中投下凝固的黑影。
火光再次熄灭,死亡的使者阿奴比斯伏在密室中央的石棺旁,竖起黑色的耳朵,两眼闪闪发光……赛里斯着魔般的走过去,轻声念出石棺上那行被有意涂抹,模糊不清的铭文。
“伟大的阿蒙-拉之子,人间的何露斯,底比斯皇朝的末代法老……莫雷赛塔。卡美斯陛下……”
青年像被雷电击中,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拉起长弓的手停在半空,紧绷的箭头咝咝作响,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毒蛇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猎物,赫梯皇储拖着血迹斑斑的白袍,在石棺前深深跪下,他伸手抚摸着棺盖,虔诚的祈祷着什么……突然,赛里斯站起来,用劲全身力气推开棺盖……
“住手——”
倾覆天地的恐惧传遍他的全身,利剑嘶鸣着飞了出去。一声巨响,密室轰然倒塌。
震耳欲聋的黑暗将他埋入地下,昏迷中,赛里斯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息。
第五节:永生之舟
“……殿下,您醒醒!”
“……殿下,您的伤口还痛吗?”
赛里斯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卡特鲁兹将军惨白的面庞,他的身后,还有拉玛,库苏和几十名平日最亲近的军官。
试着抬起手臂,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几乎晕过去,肩骨断裂了,脚上绑着石膏,全身上下布满深深浅浅的割伤,而且……胸口又莫名其妙多了几圈绷带。
“微臣罪该万死,没能保护好殿下……”
卡特鲁兹将军突然跪在赛里斯面前,
“大家听见巨响都吓得魂飞魄散,一窝蜂似的冲进去逮捕了那群神官……我们挖了整整大半夜,才从倒塌的密室下面救出您……您当时浑身是血,胸前插着半截箭,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双头鹰匕首,身旁的石块都被扎碎了……”
“原来如此……”
赛里斯虚弱的一笑,从发辫里解下匕首,打量着,“多亏了这位老朋友。要不是昏迷前及时把头顶的石块砍碎,我早就窒息而死了。”
“老臣从一开始就反对您的计划,可您还是那么任性!”
卡特鲁兹将军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的呜咽着,
“勇于冒险对普通战士是不可或缺的,但对肩负着帝国命运的皇储而言,却是最不负责任的表现……臣受皇帝重托,守护着您一天天长大。您是臣见过的,赫梯历史上最才华横溢的王子,将来也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君主……可您太执着于那些华丽而虚幻的东西了,狂热到可以抛弃身后的万民,甚至自己的性命!殿下,老臣真的担心您有一天会……有一天会……”
“您是在咒我吗,卡特鲁兹将军……”
赛里斯的笑容黯淡下来,轻轻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这次是我不对,我会好好反省。”
众人忧虑的退下了,卡特鲁兹将军却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赛里斯疲倦的问。
“老臣只有一件事要请示……”
卡特鲁兹小心翼翼的说,“参与谋害殿下的十二位神官中,有一个人曾向殿下射出致命的一箭……”
“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向我放的箭,他们只是把我送进了密室。”赛里斯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殿下!”卡特鲁兹惊呆了,“难道还有第十三个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