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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看货吗？只靠一张图纸能看出啥来？”林玉岫浅笑着说道。
她确实不知道柚木是个什么东西，可只要是见到了货，她相信自己还是能看出一点所以然。
邓掌柜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姑娘难道是跳跃式的思维吗？前头说价格太贵，可是随即有所要去看东西，到底是要，还是就这么折腾人呢？
不过，本着能做成这笔生意的想法，邓掌柜还是带着林玉岫去了库房里。（。）
165 讲价高手（）
当林玉岫看到带有金棕色的光泽、有着繁复木质条纹和淡淡香味的床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被深深吸引了。
难怪这张床要二十贯钱呢，原来与后世那些粗制滥造的原木床并不一样，甚至比后世时候家具市场那些两三万块钱的床要好上不少。
不过，不讲价格可不是她的风格！
当下，林玉岫笑着说道：“东西我也看见了，可是二十贯的话我还是觉得价格有些高了。”
林玉岫笑的温婉，可是在邓掌柜看来，却觉得有些刺眼。
二十贯钱一张这样的床还嫌贵？这小姑娘是真心想买还是假意的？难不成是闲来无事逗着人玩？
“小姑娘，价钱实在是不能再低了。要是再低我就亏本了。”邓掌柜苦哈哈的说道。
可林玉岫不是那等不会观察的人，她仔细的观察了库房，从这张床的木料上面那些灰尘就猜测出来，这张床放的时间不短了。所以，她才坚决的压价。
“床是不错，可掌柜的也别看着我小就蒙我，这床在您这样放了有两三年时间了吧？”林玉岫恬淡一笑说道，语气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这一下，邓掌柜越发看不透着小姑娘了，她难不成也知道自己铺子里有这张床？所以特意来的？
“你打算出多少钱？”掌柜的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只能拿出十五贯，若是可以，我就买了，若是不成就算了。”林玉岫衡量一下说道。
邓掌柜听了这个话，那张本来就苦哈哈的脸越发的苦了。
十五贯，这个价格还真是低的不能再低了，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让自己赚钱？
他当初接受刘家的五贯钱定金，然后才弄来了这一套四件的家具。
当时成本就花了二十四贯，要是这小姑娘一张床只给十五贯？他可不是一文钱都没赚？
做生意的人，自是不愿意赔钱做买卖，想着以后剩下的几样家具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张床就不能便宜了。
当下邓掌柜说道：“十八贯，我再降两贯，若是再低，也实在是不能了。”
林玉岫看着邓掌柜的样子，觉得大概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
既然是做生意，多少要赚钱才成，如不然，岂不是白白守着铺子浪费时间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还是应该再弄点儿添头才成。
林玉岫眼睛朝着周围瞄了一圈儿，还真是让她看到了一样东西，原来就在库房的角落里，摆着一张与床木头十分相似的榻，林玉岫觉得，若是这两样东西摆在一起，倒是也相得益彰。
“老板，若是十八贯的话，我也不与你讲价了，可是那张榻给我做添头如何？”林玉岫说话，用白皙的手指指着角落里说道。
邓掌柜看看林玉岫指的方向，只觉得口中又是一苦。这位小祖宗，还真是会挑东西，那张榻也是柚木的，与这张床本来就是一同做的，现在居然被她一同给看上了。
“小姑娘，那也是柚木的，你好歹给我添点儿，我才好给你，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赔进去吧？”加两贯钱，可是弄走一张榻，那与没有添钱有差别吗？
不对，是自己赔钱赔的更多了好不好？
“这两样东西，我看放的时间也不短了，要是真的抢手，怕是也轮不到我了。”林玉岫淡然的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邓掌柜一听，才知道原来林玉岫早就都看明白了，只是不说而已。不过，听她的语气应该是不知道这背后还有刘家的事。
“小姑娘，这东西不光是有床有榻，还有两只柜子，若是你都要的话，我也不与你多要钱，就二十五贯，四样东西你都拿走。这可是最实惠的价格了，若是你还要降价，我也就没办法买了。”
邓掌柜也是人精，怎么看不出来，林玉岫并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价格太高。
这样的价格卖出去，也就是成本，可好歹还落了刘家的五贯钱不是？要是再放的时间长了，说不定连老本都搭进去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卖出去。
“掌柜你这就是蒙我小孩子不懂事？二十五贯是绝对不能。”
“那你说说，要多少才成？”
“最高二十贯，若是成，您负责给我送回家去，若是不成，我也就不要了。”
“小姑娘，这可连成本价都没有。”掌柜的脸色越发的苦了。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会讲价格的小丫头？
若是这丫头做生意，绝对就是奸商一个！
“那就算了，老板继续放着这床在这里等着出得起价钱的客人吧。”林玉岫说完了话，作势就要离开。
“好，就二十贯，你拿走。”掌柜咬牙说道。
罢了罢了，左右还赚了一贯钱，不曾亏本。
“不过，掌柜你得告诉我，这些家具为什么一直摆在这里。”既然决定买了，总要弄清楚来路。
要是真的有什么说不清楚的猫腻，哪怕是不要也行。
邓掌柜想一想，最终还是决定把来龙去脉说了。
这小姑娘，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路，万一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呢？还是别蒙骗了，好好说清楚，最不成这家具还继续躺在自己库房里。
林玉岫听了，倒是没多说什么。
不过心里已经盘算开了，看起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麻烦事。
说起来这张床还是新的，不过是因为定床的人出事，才导致了这床一直积压在库房里。
可林玉岫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她是后世生活过的人，才不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说法。
“我还要去别处转转，劳烦掌柜您先将东西装车，等我回来之后，再送货可好？装家具是您铺子里的人吧？与我一同去，还是等两天再过来？”
“自然是与姑娘一同去，省的还要来回两趟。”
林玉岫辞了邓掌柜出门，转身就去了隔壁的绣坊。
绣坊里的东西不少，什么门帘被面，帐子床单的都有，其他的小物件也很多。
林玉岫看着，忽然就觉得，要是学会做绣活也不错。自己就能做出合心合意的东西了。（。）
166 缺了垫子（）
仔细选了半天，林玉岫总算是选定一床淡绿色的撒花帐子，式样花样都简单，但是看着清爽宜人，很得林玉岫的眼缘。
帐子价钱也不低，要四百文钱，林玉岫倒是觉得不贵。
毕竟，这个年代的东西都是手工的，这么些细碎的花一针针的缝上去就不知要用多少功夫，要四百文当真不算贵。
当下，林玉岫就交钱拿了帐子。
既然来了一趟镇上，林玉岫觉得，不如多买一点东西回去，左右木器铺子要给自己送货，有便车为什么不搭？
林玉岫又买了些米面油肉之类的东西才回到木器铺子，邓掌柜已经安排人把东西都装好了，两个要去装家具的人也到了。
林玉岫付账然后让人帮着把自己买的东西装到车上。
邓掌柜又给装家具的两个活计仔细的安排，一定要把东西装好之后才能回来，可不能因为买主是个小姑娘就敷衍了事。
一个小姑娘自己来买这么多的东西，可见是个当家作主的，而且，这小姑娘还十分的难缠。
他可不希望，小姑娘改天又来自己这里闹腾，说是床有问题。
与这样的小姑娘打交道，他觉得自己费心费力的！
镇子上到西河村的距离本来就不算很远，林玉岫坐着牛车，很快也就到了，他让来的两个人把架子床的零部件一样样的拿到西边的耳房里。
因有邓掌柜的话在前，这两个人也不敢不尽心，再加上从到了之后林玉岫也是个会做人的，又是倒茶又是端点心，倒是越发愿意尽心尽力的做事。
就算从头到尾没有看到这个家里的大人，可也没有一点轻视懈怠的意思。
架子床本来就是几个大部件构成的，安装起来速度也快，只需要一样样的套好就成了，而其他的两个柜子和一张榻都是现成的，只需搬进去放好就成。
架子床、榻和一只柜子摆在了西边耳房里，另外一只柜子林玉岫让摆在了东边耳房里。
所以，很快就完工了。
送走了负责安装的工人，林玉岫回到耳房里，看着宽敞的柚木榻，总有六尺长三四尺宽，她觉得自己要是躺在上头睡觉大约也是够了。
相对于床而言，林玉岫对这张榻更满意。
只是本来就不大的耳房里摆上一只柜子一张架子床以后，地方已经捉襟见肘，再放上这么大的一张木榻实在是显得拥挤不堪。
若是这张榻能摆在空间小木屋里倒是不错，林玉岫掂量着。
只是这样的大物件她还从来没有试过是不是能摆在空间里。
不过随便试试吧，也许可以呢？
心念一动，林玉岫再看屋里，木榻已经不在了，流出空落落的一片青石地板，她心中一喜忙就闪身进了空间。
小木屋的角落里果然端端正正的大摆着那张榻。林玉岫的脸上不觉荡漾起灿烂的笑容。
果然可以呢，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每次在空间里休息，都是席地而坐，早早弄几个凳子椅子进来多好？
不过，以后就不用了，这么宽敞的榻，还不够自己休息的？就算是睡觉、小憩片刻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光甸甸硬邦邦的榻上若是躺下来大概也不会很舒服吧？
记得之前在后世看电视剧的时候，古装剧里的榻上都有垫子的，自己今天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要是有一张海绵垫子最好不过了，可这个时代怎么会有海绵垫子呢？别说是海绵垫子，这个落后的时代，就是棉花似乎都没有，被子用的都是木棉。
要不然就弄一张木棉被子？木棉被子虽然不如棉花的好，可也能用，总比在硬邦邦的木头上睡觉要好。
林玉岫决定回头就去镇上买一床被子回来自己改一改弄成适合榻上铺的垫子。
打定主意，林玉岫也不多耽误时间，就从空间里出来。
才出了空间，触目所及就是新添置的发着淡淡香味的床和柜子，林玉岫仔细的摩挲着新购置的家具，正打算去外面打水回来仔细擦拭，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声音。
她出门去，却见五婶子和四奶奶两个在院子里。
“玉娃，听说你买了好些家具来，村子里的人都说呢。”
林玉岫笑道：“哪里有很多，就是一张床和柜子罢了。”
村子里果然没有什么秘密呢，一点小事也能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林玉岫打定主意，以后买了什么东西，就藏在空间里弄回来。
“咋就忽然想起弄张床来了？”五婶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夏天到了，总觉得蚊子多，夜里吵得我睡不着，我就想着去镇上弄张床回来。到时候，挂上帐子，蚊子苍蝇都进不去，睡觉可不是舒坦的多？”
五婶子和四奶奶两个人自然清楚，去年夏天，林玉岫经常睡眼惺忪的抱怨被蚊子吵的一晚上没睡好。
所以，对林玉岫现在下决心买床的举动也就不惊讶了。当下笑着就要去看看。
庄户人家，用床的毕竟不多，谁家不是土石盘的炕？偏巧这娃娃就睡不惯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林大山家里的时候，在木板子上将就着闹的。
林玉岫如何会反对，当下就笑着让她们二人进去看。
五婶子自是没见过柚木是什么，也不知道柚木和柳树的差别是什么，只是觉得有香味，看着颜色也好看，就是一顿猛夸。
可乔氏就看出来了，这东西只怕是价值不便宜。
“玉娃，你这张床和这个柜子加起来多少钱？”
林玉岫笑着说道：“床和柜子加起来一共十八贯钱，邓掌柜说这是什么柚木，我也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床还不错，木料还有香味呢，也不知道能不能驱蚊什么的，就买下来了。”
乔氏的脸色又是一变，这可当真就是柚木的家具，怎么的也不会只要十八贯钱，难不成是背后有什么猫腻？玉岫小娃娃，可不是被人给哄了吧？
“玉娃，这家具没问题吧？”乔氏蹙眉问道。
林玉岫心里一顿，说道：“咋，乔奶奶，这东西有问题吗？”（。）
167 失业问题（）
“东西没问题，可是价格好像是低了一点。”这样的柚木家具，小镇上怎么能有？而且价格还这么便宜？
“邓掌柜的说，这是镇上刘家的姑娘定制的嫁妆，只是后来，还没成亲，刘家那个女婿就没了。家具也就放在这里了，本来成本就要二十贯，可刘家交了定钱，所以就只要我十八贯。”
听了这话，乔氏和五婶子脸色都是一变。
五婶子忙就道：“玉娃，邓掌柜居然都说了，这样的家具你咋还能买？这东西可晦气。”
要不是想着这东西的价格昂贵，五婶子只怕是当时就把这东西扔出去的心思都有，不过不能扔还不能退货吗？这东西咋也不能留在这里，要是给玉娃招来晦气咋办？
“婶子，有啥晦气的？人虽然没了，可也不是在这张床上没的。何况，这张床的主人算起来本该是刘家姑娘，与哪个女婿一点关系都没有。刘家姑娘现在可好好的呢，您就别担心了。”
“玉娃，总是不吉利。要不然去找掌柜把东西退了？”乔氏也说道。
就算这是刘家姑娘的东西，可刘家姑娘不是做了望门寡？
“我才十二岁，就算要定亲也要好几年呢。到了那时候，谁知道这床还在不在，就算是有些不吉利也影响不到我。”对此，林玉岫早就想好了说辞，因此劝两个人的时候也是头头是道。
五婶子与乔氏见劝不住林玉岫，又想着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再看着床到底是好的，不管是木料雕工都是一等一的，当下也就不劝了。
“这上头咋这么多的灰？”五婶子摸一摸，手上沾了不少灰尘，就埋怨了一句。
“刚才安好，我打算去打水呢，你们就来了。”林玉岫浅笑道。
五婶子忙就去帮忙打水，三个人一起擦拭了好几遍，床和柜子倒是越发的漂亮好看了。
“说起来，还真是不错哩，到底是好东西，这价钱，咱们庄户人家的盖个简单的房子都够了。”五婶子越看越觉得好看，不由啧啧称赞道。
“等回头大哥哥成亲，您也给他置办这么一套。”林玉岫浅笑着说。
五婶子咧咧嘴道：“这个我可不敢想，庄户人家，还是用炕就成了，这么好的东西，哪里能置办得起？”
虽然现在五婶子手里也有了些钱，可到底舍不得花这么多的钱置办这样的东西，她可是三个儿子呢，将来光是房子就要三个院子才成，就算现在有一院，还要盖上两院才够，因此才有此一说。
林玉岫听这话，却笑道：“五婶子，您可就放心吧，大哥哥今年才十五，咱们好好干的话，等过两年大哥哥成亲，还怕没有钱吗？别说是这个，便是比这个好的咱们都置办得起。”
她对自己倒是有信心的很，实际上现在不光是她，就是西河村的人都对她很有信心。
笑闹了几句，林玉岫问道：“五婶子，工坊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成，这两天大家做活的速度可不慢呢。”毕竟是按照做的活计结算工资的，怎么能不好好做？
“您帮着物色一下，看看那些人里头，那些人的活计更加精细一些。”
林玉岫已经思索了好几天了，现在工坊做绢花的人差不多有三十个了，虽然做的活计都还行，可要是走精品路线的话，就要更加精益求精。
“咋？是不是出的花有问题了？”五婶子脸色都有些变了。
这些绢花一朵一朵她都仔仔细细的验看过，应该不可能出问题。可要是没有问题，玉岫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句话来？
“不是，我也不瞒着你们，现在外面也有人开始做绢花了，咱们的绢花只怕是以后就不需要这么多了。”既然迟早要面对，林玉岫也不打算瞒着五婶子。
“那咋办？不是说都送到外地去了？咋还出问题？”五婶子有些急躁的说道。
村子里好些人家现在就靠着绢花过日子呢，要是绢花不好买了，这些人咋办？
“这是早就能想到的，婶子你也别着急。我打算要把我们的绢花做的和别人的更不一样一些，不管是料子做工还是上头的饰品都要最好。只是，以后需要的人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了，所以才要劳烦您从中选出做的好的一部分。”
林玉岫说的简单，可是听在五婶子的耳朵里就不简单了，这可不是还是有些人要没活干了？到时候还不要闹起来？
“挑选人好办，可是剩下的人咋办？”五婶子有些忧心的说道。
“若是实在没办法，就先打发回去。总不能因为在玉岫这里做了一段时间的工，就打算一辈子让玉岫负责。”乔氏开口说道。
在这件事上，乔氏与五婶子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能赚这些钱，对于这些人家来说，就已经是不错的贴补了，以前没有制作绢花的，难道这些人的日子就不过了？
五婶子听了乔氏的话，虽然觉得不太顺耳，可再一想，也当真就是这么一回事。玉岫这娃才多大，凭啥要负担这么多人的生计？
“五婶子，我会尽量安排好的，就算不做绢花了，以后还是会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赚不到钱的话。”林玉岫看五婶子面色不太好，安慰了一句。
五婶子却只觉得，这是林玉岫在安慰她，哪里就有那么多的活可以做。
“那就好，不管咋样，我们都听你的。我回去就仔细的留心看，绝对挑出里头好的。”五婶子语气有些恹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