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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这个薄情的男人不是想要一个皇子继承皇位吗？那她就绝对不让另外一个皇子生下来。
就算是她如今的身体大不如前，也绝对不能让另外的女人抢走自己心心念念二十年的位置。
何贵妃如何不懂，现在只要有一个女人如愿生下皇子，地位宠爱那就是唾手可得，毕竟，她已经年老色衰，就算天启帝经常会来她宫中，却已经不肯留宿，失宠不过是早晚的事。
三年时间转眼即逝，天启帝未能如愿获得一儿半女，却因房事频繁而华发早生，身体大不如前，刚逾不惑就显老态。
而何贵妃失子之后缠绵病榻，却认定，她的儿子是被靳言所克而死，除了恨天启帝这个薄情人，她所有的信念就是为儿子报仇。
三年来她从来不曾放弃要杀了靳言为儿子报仇的心思。
为了保护靳言，南安公主给靳言安排了最严密的保护，便是外出也会带着靳言同行，府中暗卫更是派出数人日夜保护靳言，几乎从来不曾让他离开暗卫视线能及的范围之内。
如不是公主这样严密的保护，靳言只怕早就已经成为何贵妃仇恨下的枯骨。
靳言说起来拥有高贵的出身，可实际上却是这天下最可怜可悲的人。
生母早逝，生父根本当他是仇人一般，为了尽可能消除存在感，公主便是真心疼爱他，却也与他并不是十分亲近。由此，自小靳言的生活中就只有孤独和疏离。
他在西河村的几个月时间，过的日子与之前十几年完全不一样，根本不是他之前所习惯的那种冷漠生活。
他在习惯之后，深深喜欢上了那样有人情味的生活。当时的他确实不愿意回来，可是他知道，若是他留在西河村，只能给西河村的人带来灾难。因此，在公主的人找到他之后，他便是不舍还是选择了离开。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蹊跷，他甚至没有与林玉岫说一句道别的话，只是在柜子里留下了一封信。
“姑姑这两日可有进宫去？”靳言问道。
“没有，长公主殿下只有从寿安寺回来的第二日去过宫中，这些日子并不曾进宫。不过，听说长公主殿下曾经请蔡国公夫人来过一趟，至于为了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
虽然允墨是南安公主给靳言的人，可他是个诚实的人，更是个一根筋的人，以前是公主府的下人，他就愿意一辈子只为公主府服务，现在，公主将他送给了主子，他满心满眼就只有主子一个人。
“蔡国公夫人？”靳言一愣，姑姑请蔡国公夫人来所为何事？难道——
“是，爷，正是蔡国公夫人。虽然蔡国公夫人来看女儿也是有的，可这一次小的听的清楚，是公主殿下让人去请的。而后二人还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只留了彩云姐姐在身边服侍。”允墨点头道。
“陛下宠爱贵妃，为了贵妃，便是连自己的骨血都能放弃。若非姑姑，我这条命只怕是也早就保不住了。姑姑对我，如同再造之恩一般。”靳言忽然就开口说了与之前话题丝毫都不相干的话来。
南安公主一直让靳言称呼她为姑姑，为的便是将来有一日，能让靳言认祖归宗。毕竟，皇长子出继，当年只有一句口谕，没有其他的任何凭证，不是吗？
允墨一愣，自家爷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243 蔡公沈宁（）
可允墨到底不是个笨的，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自家爷已经十八岁了，有些事情不得不准备起来。
他赶紧说道：“爷的意思是，公主打算要给您娶亲？而且已经定了蔡国公府的小姐？只不知道是蔡国公府的哪位小姐，若是长馨小姐也就罢了，如果是长荣小姐，那就有些……”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姑娘，可两位姑娘各个方面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公主到底看中了哪一位？
“其实，这二人都是一样，或许姑姑只是为了让我能有一个还算是有些能力的岳家罢了。要是其他鼎盛的大户，贵妃难免又要生出许多是非，蔡国公府不好不坏正正好！”姑姑给他找的是一个合适的岳家，而不是一个合适的妻子。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十分尴尬，皇帝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谁都猜不透。公主为他择偶的时候，就多了许多顾忌，若是找一个实力雄厚的，说不一定就要被人认为是居心叵测，打算谋算皇位，毕竟，骨子里他现在可是皇帝唯一的儿子。
可若是找一个寻常女子，公主却不认为能配得起他，外面的人固然不知道，可靳言清楚，公主为了他花了多少的心血精力。
或许，这样的结局从十多年前公主就已经预想到了吧？要不然为什么要将蔡国公府的姑娘养在身边？
或许在姑姑的心里，长馨也是一个合适的妻子，只可惜的是，他不喜欢长馨，每次见了，心里连一点悸动都没有。
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林玉岫那个乡下小姑娘的影子，容不下第二个人。
而且——或许姑姑的一片苦心又要白费了吧？
靳言苦笑，或许他在这一点上继承了亲爹的血脉，一辈子只认定一个女人便已经足够……
“爷，蔡国公来拜见您了，您是见还是不见？”
靳言听到这话，嘴角缓缓的弯起一抹笑容，蔡国公这就来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只是不知道，蔡国公忽然跑过来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清楚自己尴尬的身份吗？这时候来找自己对蔡国公府有什么好处吗？
还是，蔡国公打算钻营一下，烧一烧自己这个残存皇子的冷灶？
靳言从来不觉得蔡国公是一个简单的人，毕竟，当年开过时候的二王四公八候十二伯一共二十四家勋贵到现在，两王府早已被抄家，其余二十二家能勉强维持的也就只有四五家，其他的早已经没落，唯有蔡国公府面上看起来不显眼，可实际上却是最有底蕴的。
若是说这是无意间导致的结果，靳言打死都不会相信，他只相信，历代蔡国公都不是简单人，他们够低调，也够内敛，才能这样在不显眼中生存下去，那些嚣张的，看不透自己位置的，如今都成了枯骨。
“既然客人上门了，那就请进来吧！”既然来了，就只能见。
“见过——靳爷！”蔡国公有一瞬间的迟疑之后，选择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称谓。
不过，这个中规中矩的称谓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半吊子。
靳言却不在意，只是挥手示意蔡国公沈宁坐。
沈宁才坐下来，丫鬟已经端了茶上来，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香茗，沈宁四下看看，似乎是想要让靳言打发了身边的下人。
不过，靳言却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只是让丫鬟退下去，他不喜欢丫鬟在旁边服侍，可是允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下去的。
不为别的，只为了允墨也是暗卫之一，虽然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没人知道，允墨的功夫很好，几乎是公主府里暗卫中最好的。
公主府的暗卫，一部分来源于陆家，一部分却来源于太后，太后临终之时，或许是已经被儿子的糊涂伤了心，她将所有的势力都留给了亲生的女儿南安公主，而不是天启帝。
而如今，这些势力大部分都已经被公主交给了靳言。
皇太后从头到尾或许都不曾放弃过让靳言入继的想法吧，至于深受荒地宠爱的皇太子，在太后看来，只要是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她就已经打算放弃了。
见靳言除了挥退丫鬟之外，别无表示，蔡国公也懂了，眼前这个小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出了。
那他应该就是蔡国公最信任的人了。
实际上，蔡国公不知道的是，就算允墨不出现在他的眼前，也会是在某一个角落里，因此是否退出本质上并没有多少差别。
“蔡国公，您可清楚，我现在的身份不伦不类，不管是与谁家的小姐成亲，都是耽误小姐的良缘，所以实际上我没有打算过要成亲。您家的长馨小姐在公主府教养多年，原本值得更好的人。”等蔡国公的话说完之后，靳言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蔡国公如何能不知道靳言所说的是实话，可是，公主从多年前开始教养长馨，怎么可能是毫无目的的？这一次，公主虽然没有说明，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说长馨给眼前这位爷。
而他难得有个好女儿，自然不愿意明珠暗投，可他不敢提出来。
公主虽然看起来和蔼无害，可是，他可不蠢，南安公主绝对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宫中，甚至是朝中，如果得罪了南安公主，蔡国公府也应该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如果将女儿许配给了靳言，贵妃只怕就会将蔡国公府当做是打击对象了。这让他很为难。
但是，再怎么为难，也还是要做出一个决断。
在慎重的考虑了三天三夜之后，蔡国公最终还是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顺着公主的意思。
眼前这位毕竟是皇上仅存的儿子，或许以后会继承大统呢？到时候他可就一步登天，能让蔡国公府更进一步了。
至于贵妃的打击，虽然可能会让蔡国公府有些损失，可两害相权取其轻，贵妃现在到底不如当年盛宠的时候。
毕竟，从当年公主将长馨接到公主府的时候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便是想改变也已经无能为力了。既然如此，便只能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了。（。）
244 父女心思（）
当年到底是他没有长远的眼光，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也是当年他根本就忽略了，只想着能被公主养在身边是无限荣耀而忘记了，公主府还有这么一位爷，如不然，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境地？
蔡国公沈宁义正言辞的说道：“爷无须这样妄自菲薄，凭您的人品才华，便是天下任何一个女子也能配得起。”
靳言淡然一笑，也不曾开口说话，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谁还真的能当真不成？
只怕这位蔡国公不是很愿意将如花似玉的女儿交给他吧？
看经验不开口，沈宁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爷总能觅得良缘，能得您的看中，是十分的荣幸呢！”
这话说的就有些底气不足了，靳言嘴角扯过一抹轻笑，便是说到了这时候，也没有明说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过来，可见也就是在敷衍，可是在探自己的口气。
只是，这样的人他现在还不能得罪，而且，他也确实并不愿意娶他的女儿，因此，对于他此时的态度，靳言就不是十分在意了。
当下他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说吧，您比我更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所以，暂时我并没有任何想要与别家绑起来的想法。除非——”
靳言这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可蔡国公到底也是听明白了，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甚至都没有多劝一句。
这位可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不能名正言顺，他就不会娶亲。而他在心里或许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结果最好，不光是对公主能有个交代，还能不让贵妃太过针对。
虽然说在公主与贵妃关于继承人的这一场博弈中，他宁愿选择公主，可如果能不得罪他还是不愿意得罪其中任何一人。
这位爷自己拒绝了这一门亲事，那自己就有话说了。毕竟，人家不娶，他还能将女儿硬塞过去不成？蔡国公府虽然没落，可还不至于如此不知羞耻。
当然了，女儿年纪不小了，既然这位爷拒绝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女儿找一门亲事了，而且要快速的将亲事定下来，趁着现在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长馨是公主为这位爷养大的之前！
志得意满，蔡国公沈宁离开了公主府。
很快，公主便知道了靳言今日对蔡国公的拒绝，却也只是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她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如何能不了解？说什么暂时不想成亲之类，不过都是借口，他就是希望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这一点，他与他父亲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公主对于靳言现在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希望按照太后的意思，将他调教成为一名出色的君王。这些年，她也确实是在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
可是，另外一方面，一手带大的侄儿，与亲生的没有什么差别，她也希望，他能有一个好归宿，找一个真心喜爱的女子共度一生。
偏偏，这两种想法是截然不同，不能共存的，当真是为难人！
而公主知道的时候，住在公主府的沈长馨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从寿安寺回来之后，住在公主府的沈家姑娘从一位变成了两位，不光是沈长馨，就是沈长荣现在也住在公主府。
沈长馨自从到了公主府，见到了靳言之后，就算知道靳言的身份有多特殊，她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她一直在为了争取靳言的心而奋斗。
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靳言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虽然都住在公主府，可是，就算是面对，靳言似乎都不认识她。
这让她很挫败，就在前几天，母亲来过之后，她从母亲的口中知道，公主要在蔡国公府为靳言选一个妻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长馨是开心的也是愉悦的，能在公主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她怎么可能猜不透公主的心思？
“姐姐，你怎么了？”沈长馨正在房间里生闷气，手中的绣品都已经快被她戳烂的时候，沈长荣走了进来。
她的动作轻轻柔柔的，似乎怕走重了一点就会惊醒什么一样。
“长荣来了，坐吧。”就算是心里不畅快，沈长馨还是挤出一抹笑容。
对于这个自小接触并不算是很多的小妹妹，沈长馨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毕竟，总是自家的妹妹，她还是希望她能好，留在公主府中生活两年，将来议亲的时候，也更容易一些！
想起议亲这个话题，沈长馨的表情又僵硬了许多，或许妹妹将来议亲容易，可自己的亲事，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心思呢？
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仅此而已，难道也办不到吗？
看到姐姐脸色变的不好了，沈长荣似乎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稍微有些不安的看看脸色阴沉的姐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姐姐不开心了。
而正在烦恼的沈长馨并没有发现妹妹有什么不对的，只是发狠的将手中的绣品扔到榻上。
鲜红的绣布上，是一对戏水鸳鸯，这样的花样，姑娘们一般都不会用，只有成亲的时候，才会用这样好意头的图样。
沈长荣看着这个图样，大概也明白了，姐姐这是已经在开始绣制嫁妆了。虽然姐姐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可到底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要绣嫁妆了。
可是，姐姐为什么不高兴了？是因为自己来的突然打扰了她，还是因为绣品绣出问题了？还是，因为她的亲事？
一瞬间的时间，沈长荣的心里已经千回百转想出了无数个可能。
丫鬟在这时候端了茶水上来，实际上，丫鬟们都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并不怎么进来，可现在小小姐来了，不能不上茶。所以，丫鬟只能硬着头皮上茶。
不过，服侍沈长馨的这几个丫鬟都是从小跟着沈长馨的沈家下人，对沈长馨的忠心自是不缺，而且也知道，就算是心里不畅快，可面对外人的时候，小姐绝对不会失态，而是会表现的很好！（。）
245 沈家长荣（）
虽然有些胆战心惊的如同小兔子一样，可沈长荣还是接过茶碗轻轻柔柔的喝了一口，然后才放下，这整个的过程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姐姐比她好命，从小就养在公主跟前，见识比自己多，认识的人比自己多，享受的荣华富贵也比自己多，与她这个快要没落的国公府长大的姑娘相比，在公主府的姐姐占了太多的优势。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可现在她不得不依靠着姐姐才能好好过日子。为了将来能有好日子过，便是姐姐不畅快，她也只能受着！
沈长馨沉浸在自己的不痛快中，根本没有注意这个如同透明人一般的小妹眼中似乎流露出的是若有所思和不甘心，或者说，在这样一个近乎不存在的人跟前，只顾着想自己心事的沈长馨已经忘了，她的小妹就在眼前。
因此，她才会将自己心里的不畅快流露在面上而丝毫没有察觉！
林玉岫远在定远城，自然不知道京城里的事情，她忙自己的小铺子还忙不过来呢，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别的。
小铺子取名馥香阁，已经在腊月初八正式开张了。开张的日子虽然只有短短五六天，可有了郑家和赵家两家的暗中提携，与那些新开张的铺子相比生意已经很不错了。
即便不能与那些有着悠久历史的大铺子相比，却也有可观的交易量，林玉岫虽不算赚的盆满钵满，可相差也不远了。
当然了，能有如此交易量的原因，不光是客人来的多，更重要的是，馥香阁的东西价格都不低，而且说起来算是很高，随便一小瓶的东西，价值都要在两贯钱左右。那些质量上乘的东西就更是不用说了，一小瓶五六贯钱也不在少数。
但是，谁让馥香阁的东西品质好呢？只要是进去看过试过的女人，就没有不喜欢的，有钱的自然是捡着好的选上几样，便是家里条件一般的，也要拣选一样便宜的才肯出门。
货品好，加上林永民两口子都是会说话的，说的那些人是一愣一愣的，在不知不觉中就心甘情愿的掏了钱。甚至还对更多的人口口相传，使得定远城中的女人们一时之间对馥香阁的东西趋之若鹜。
再守着看了几天，看着铺子的发展顺利，林玉岫总算是放心的回西河村去了。
毕竟快要过年了，总不能一直留在定远吧？
林玉岫本来想着今年实在不成就带着乔氏在城里过年，可是乔氏却坚决不同意，一步都不同意离开西河村，林玉岫无奈之下，才只能选择回到西河村。
等林玉岫回去的时候，已经腊月二十，马上就要小年了。
想着过年的时候要办的年货不少，林玉岫回去的时候，索性就都买好带上了。
毕竟，府城的东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