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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我们会怕你这连刀都拿不稳的白面书生?”索魂嗤之以鼻。
本来他们四大护法的职责只在执行门规,收拾了寒月便成,至于唐逸幽,绝命门自会另派杀手完成任务,没想到这唐逸幽自找死路,那他们也不介意顺便收拾掉他。
“那么几位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一旦我落败,寒月的命,听凭各位处置便是,在下绝不再干预。”
摄魂冷睇着他。“你凭什么身分代她?”
“夫婿。吾妻有难,当丈夫的自当责无旁贷。”
“唐逸幽!”映蝶总算插上话,口吻气急败坏,失掉了一贯的冷静。
这个白痴!他就算活得不耐烦,也不必找这么惨烈的死法呀!
唐逸幽拍拍她的手,给了她温柔的一笑,要她安心,然后才抬眼看向四大护法。
“如何呢?”
四大护法对看了一眼,追魂代表首肯。“好,我们四人若败在你手上,从此寒月便与绝命门再无瓜葛。”
“一言为定。”
这一来一往,听得映蝶又恼又急。“别听他胡说八道——”
“蝶儿,”他哭笑不得地阻止。“对我有点信心。我像那种不自量力的人吗?”
“像!”又不是不晓得他有几两重,盲目的信心代表愚蠢。
好侮辱人的表情啊!
唐逸幽摇头苦笑。“我忘了告诉你,我刚好有一点点武学基础,当年,为了强健身子骨,我那神医师父教过我。”他说得经描淡写。
他……他会武功?映蝶张口结舌。
那他怎么不早说?还有,这“一点点”,又到底烂到什么程度?撑不撑得过四大护法十招?败得太难看的话,面子上会挂不住的。
满腹的疑问来不及付诸言语,唐逸幽一个跃身,已迎向四大护法展开的攻势当中。
才这么一眼,她便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唐逸幽武学造诣奇高,而且远远超越她太多、太多!
四大护法很快便发现他们全低估了这个看似无害的男人,短瞬间也有着错愕与慌乱,因而,最瞧不起他、震惊也最大的索魂,便首当其冲地挨下他一掌。
其身形,宛如游龙,惊鸿不定;其招式,莫测高深,虚实难探……映蝶在一旁看傻了眼。
谁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登峰造极的绝妙身手,别说是她了,无数江湖奇侠都非得甘拜下风不可!
老天爷!枕边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他瞒得她好苦啊!
四大护法实力亦不在话下,势钧力敌的两方交起手来,掌风横扫,战况之激烈,四周卷起狂风落叶。唐逸幽轻巧地移形换位,穿梭在四大护法之中。久久僵持不下,索魂已有些心浮气躁,吃了他一记掌风,弹飞而去的身子,暂时脱出战局。
丢脸丢透了!没想到最轻视唐逸幽的人是他,头一个吃了亏、败下阵来的人也是他。
这一恼,他索性拿映蝶充数发泄。而犹处于呆怔中无法回神的映蝶,所有的心思也只在眼前的战况中,怎么也没想到索魂会对她出手,当她察觉时,紧急退开身,却仍无可避免的让掌风扫及,虽未受创,却也将她的身子打飞出去,那方向,正是战火处!
正与追魂交手得难分轩轾的唐逸幽,瞥见她飞来的身子,那一刻,追魂凌厉的一掌已直逼他而来,他知道他该回掌承接,但,那一剎那,他的手却毫不犹豫地接住映蝶的身子,而后,闪避不及的他,便硬生生挨下这致命的巨创——两人同时跌落地面,他下意识里不忘护住映蝶。
“没摔疼吧,蝶儿?”
“我没——”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呕出,染红了映蝶胸前的衣襟,她哑了声,瞪大眼惊呼:“你——”
“我没事。”他牵强地挤出微笑安慰她,撑起身子,眼前一阵昏暗,他往后跌退了几步,映蝶急忙扶住他。
他甩甩头,咬紧牙关,他知道那一掌已严重伤着他的肺腑。
“胜负已分,唐逸幽。”虽然追魂心知肚明,这胜利并非实力得来。
“不,胜负未分。”他迅速且俐落地点了自身几个大穴,不顾生命危险,将体内最大的潜能激发出来。
这一战,关乎蝶儿的后半生,他不能输,也输不起。蝶儿绝不能再沦入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为此,他愿付出一切代价。
“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来。”映蝶急急阻止他。
“不,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沈稳道,拭去唇角的血渍,正面迎战。
他必须速战速决,他没有多少时间。
他招招又准、又快,俐落而犀利,豁出性命只攻不守的打法,在这上头,四大护法注定吃亏,不一会儿便逐渐呈节节败退的局面……
回身一旋,唐逸幽神乎其技的探手一攻,抓住摄魂那一瞬间的破绽点了他的穴,同时接二连三地出手,以同样的方式迅雷不及掩耳地制住了索魂、断魂,咬牙含住最后一口气,力敌追魂……
来不及出手,眼前雾茫一片,他往后跄退,最后一丝力气告罄,身不由己地跌了下去。
“逸幽!”映蝶见状,立即扑上前去,抱住他无力的身躯。“你还好吗?”
“没……没事……”轻如游丝的声调,难以捉摸地飘散风中。
映蝶死命地搂紧他,明眸泛起水雾。他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在流失,她的灵魂,也随着他生命力的流失,逐渐空洞……
“你输了,唐逸幽。”他还是没能一举制伏他们四人。追魂扬掌逼向他,如今的唐逸幽,想取下他的命是易如反掌。
映蝶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颤抖的手,好心慌、好无助地抚触他惨白的容颜——就在追魂一掌迫近之时,一道迅捷如风的形影飞身而至,正面迎向他这一掌!
强大的掌力让追魂退了几步,看清眼前的人后,他错愕地喊道:“无尘!难道连你也想背叛绝命门?”
无尘撇唇冷笑,卓绝俊美的容颜有如寒霜。“我从来就不是绝命门的人,何来背叛之说?我想,门主应当很清楚,昔日无尘之所以甘为绝命门效力,为的是寒月,如今,寒月已不属于绝命门,谁还留得住我?”
“你……你……”追魂被说得哑口无言。
“追魂护法,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场赌局,究竟谁胜谁败,想必护法心里有数,唐逸幽已点到为止,手下留情了,否则,他大可直接点三位护法的死穴,如今,他们还有命可活吗?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追魂沉默了。
的确,唐逸幽处处留情,他们是不好逼人太甚,就冲着他饶过三位同伴的命,这恩是不能不偿了。
“好。寒月与绝命门就此恩怨两消,再无瓜葛。”解了同伴的穴道,四条身影消逝在夜幕之中。
无尘蹲下身去。“寒月,他还好吧?”
映蝶不语,失神地望住唐逸幽血色尽褪的容颜。
唐逸幽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望住眼前出众绝伦的男人。“你……是无尘吧?我将……
蝶儿交……给你,别……再让她……受苦……“将那只握住他的柔荑反交到无尘手中,见他握住,才敢松手,凄凄楚楚地笑了。
无尘不拒绝,也不允诺,目光一片深沉。
“你……你这白痴!”映蝶强忍了许久的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这一掉就是一串,再也收不住。“我实在说不出来……我有多讨厌你!”先前她不要他,他死黏着她不放,现在,他让她不能没有他了,他才离开她,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知道。”他凄凉地一笑。“你从来就……不曾……真正在乎过……我!”
他已经无所谓了,这一生唯一刻骨铭心的爱,只能坚持到这里。
“不许死!”看出他愈来愈虚弱,她惊叫道。“你敢死,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他也不想啊,可是……“别哭了,蝶儿……别……再让我心……痛……”
他吃力地抬手为她拭泪。
是她的泪落进了他眼底吗?否则,为何他的视线会雾茫一片……
情缘,已到尽头,该是划下句点的时候了——“多么遗憾……最终,我仍是没能让你……让你对我……”
“对你如何?”她不要他抱着遗憾走,就算他是要开口要她随他黄泉之下再相依,她也会立刻随他去!
然而,他已经无法再响应她了,失去力量的手悄悄滑落,合上的眼眸有着未来得及滑下的澄亮水光。
映蝶只是静静看着他,很静、很静,静到连呼吸都遗忘,她不哭、不叫,灵魂已随他而去,缓缓低下头,脸庞与他相贴,无声地闭上眼。
滑落的水滴,交融着他的血,与她的泪——请遍了扬州城稍有名望的大夫,所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节哀顺变。
他是还没断气,但,那又如何呢?无异于死人了。
无尘试过以内力为他疗伤,无奈唐逸幽受创太深,回天乏术,除非阎王网开一面,否则,神仙来都没办法。
拭净了最后一滴泪,映蝶不再多说一句话,静静的守着他,不言不语,不眠不休,像是遗忘了全世界,空洞的眼,只知望着他。
她一直都没有认真地看过他,现在她才发现,他长得好俊、好俊,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好看了,她好怕会忘掉他,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她舍不得忘,所以,她要将他看个够,补足今生今世的不足……
就在第四天——一名意外的访客来到唐家。
“曲慕文?”就在对方报上名后,唐逸农不感兴趣地道:“我们认识你吗?”
整个唐家陷入愁云惨雾中,没心情接待客人。
“看吧,说你多有名我就不信了。”一旁的未婚妻说着风凉话,净扯后腿。
“闭嘴啦,寒寒!”曲慕文没好气地瞪了眼商净寒。“我是来找令兄的。”
“大哥……”提起这个,唐逸农难掩伤怀。“他受了点伤。”
“我并不意外。”更正确的说,他便是为此而来。
七日前,他曾收到唐逸幽的来信,想必连唐逸幽自己都料到会有今日。
“你只须告诉我,他现在是病人还是尸体就行了。”除了死人医不活外,其余的还不曾难倒他曲慕文。
通常,这么说话的人,就算没被乱棒打死,也会让人用扫帚轰出去,但唐逸农此时无心与他计较。
倒是商净寒听不下去了。“你说话再这么狂妄,哪天被人打死了,可别指望我会替你守寡。”
“无情的小东西。”亏他还有兴致打情骂俏呢!
其实,他充其量也不过是问着好玩的而已。也许是自欺吧,唐家上下,始终不愿着手准备后事,始终傻气地相信,唐逸幽会活过来,完好如初的站在他们面前,所以曲慕文才敢断定,他多少还有一口气在,才会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紧张。
商净寒冷哼一声,不理他,径自对唐逸农说道:“把你大哥交给他吧,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医术还差强人意,不曾把人给医死过。”
“差强人意?嘿,寒寒,你这什么口气?很差劲哦!”
唐逸农看他们一来一往、没个正经的样子,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你……懂医术?”
“你问得很废话耶!我要不懂,你大哥请我过来是晾着好看的啊!”也不等人家主人应允,他推着唐逸农自动自发地往里头去。“走啦、走啦,我保证不会弄死你大哥。”
大摇大摆地晃进了房内,看了看情况,他直接走向床边的大美人。“姑娘,让贤了。”
映蝶置若罔闻,文风不动。
“你再不让,就等着替他准备棺材吧。”
全无反应的瞳眸闪了闪,仰起头来看他。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我文曲神扇要的人,还没人敢没面子的死给我看,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拆我招牌的。”
“银……银针神医?”低低哑哑的声音逸出,她一震,脸庞有了表情。“你是天下第一神医?”
曲慕文潇洒地甩了甩手中的白玉扇。“如假包换。”
“怎……怎么可能?”与世无争的唐逸幽,怎会与名满天下的江湖奇侠扯上关系,让堂堂的天下第一神医移尊就驾?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他是我师叔。”曲慕文淡淡地解释了众人的疑问。
唐逸幽生性恬淡,不适合江湖生涯,所以与他们这些江湖人也就极少联系,但,尽管如此,情谊仍存在。
“师叔?”其中,就属唐逸农怔得最彻底。
他也是到近日,才知兄长身怀绝艺,这大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瞧瞧,就连声势震天的文曲神扇都得尊他一声“师叔”……噢,这大哥到底还瞒了他多少事呀?
探了唐逸幽的脉象,曲慕文神情自若,全无一般大夫该有的凝重,明知一群人全屏息等他结论、他还慢条斯理的解唐逸幽上衣,开口的话居然是:“寒寒,你不许看,免得到时”货比三家“,莫名其妙的把我给休了。”
“你也知道你身材不怎么样?”商净寒轻哼,但仍是退出门外去。
执起银针,他迅速地扎向几道穴位,像是存心想把人急死,淡瞥了她一眼,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下手真狠。”
他指的是唐逸幽身上的吻痕和抓痕,一看就知道是残余的激情印记。
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冷艳美人看来比他的寒寒狂野多了。
映蝶皱眉。“到底如何?”
“死不了。”银针一根根收回,那漫不经心的响应,任谁都会怀疑他是在“玩命”,而不是“救命”。但是说不出来为什么,映蝶就是相信他,悬浮多日的心有了重量。
只见他扶起唐逸幽,在他身后盘腿而坐,提运真气徐徐贯入他体内,他受创极深,曲慕文将源源不绝的内力往他身上传,换作一般人,肯定吃不消,但他文曲神扇可不是浪得虚名,要是这样就投降,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运行的真气受阻滞留,久久僵持不下,曲慕文眉心一蹙,微一提气,往他背部一拍,逼出那道郁结之气,瞬时,一口鲜血由唐逸幽口中呕出!
额际沁出点点冷汗,曲慕文收回功力,轻吐了口气,然后才拉开衣襬下床。
映蝶极自然地拧了条热毛巾,曲慕文伸手正要接过,谁知她竟视而不见地越过他,走到床边拭着唐逸幽嘴角的血渍,完全不把其它人看在眼里。
这、这、这……好过分哦!
曲慕文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和唐逸农一道退出房间。
第十章
除了唐逸幽的安危,世间万物入不了映蝶的眼,进不了映蝶的心,这些日子,她只知守着他,不离不弃。其余的,她不在乎。
曲慕文来了之后,她满心以为,他可以救回那个属于她的温柔男人,可是——“什么意思?”听完曲慕文的话,她神色僵凝。“你能救活他,却不愿去救?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曲慕文放下诊脉的手,慢条斯理地回道:“没错。我已经证实了没有一条生命会在我手中断气,对得起自己的招牌了,只不过,我现在若是撒手不管,他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映蝶板着脸。“这算什么?”他怎么可以拿人命当儿戏,说不管就不管!
“算仁慈。”曲慕文挑眉睨了她一眼。“你和他的事,我全听逸农说了,我不认为救活了他,对他就会比较好。”
“见死不救,还敢自诩仁慈?”
“你在乎吗?当这个男人为你心碎神伤时,你会心疼过他吗?当他不惜为你献尽一切时,你又在意过他的付出吗?是谁让他情愿豁出性命,不顾自身危险,自封穴道以激出极限潜能,拿命来代你解决一切?你晓不晓得,今天要不是有我,师叔他就算能侥幸保住生命,也只会是半个死人!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条极不对等的感情路,他无止无尽地为你挖心掏肺,你一次一次的视若无睹,弃他如敝屣。试问,你将他当成什么了?他唐逸幽就活该欠你的吗?
活该要容忍你这么糟蹋他?你以为他除了你就没人要了吗?待你太好,一颗心痴到不懂得回头,反倒让你当成了犯贱,对不?好啊,既是如此,那么当初都能冷酷无情了,今日又何必再虚情假意呢?你比谁都清楚,他最痛、最致命的伤,并不在此,而是心中那道由你亲自划下——血淋淋难以磨灭的心灵狂痛!救活了他又能如何?再一次忍受你可有可无的忽视?再一次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地作践他?不,我曲慕文不做这么无聊的事,与其让他再一次生不如死地活着,我反倒觉得,就这么撒手人寰,再无知觉,对他反倒是最好、最仁慈的作法。“
映蝶被逼得哑口无言。这番话,让她想起了月余前,他曾受她一掌的事。如今想来,他内力如此深厚,又岂会任她轻易伤着?除非……他封住内力!如此一来,他根本就不堪一击……难怪她当时用不到三成功力,却几乎使他致命!
那一刻,她曾捕捉到他眼中不轻易流泻而出的浅浅忧伤……那是他最深沉的痛啊!
然而,他却从来不说,将宝贵的生命交到她手中,任她去结束,若当时他就这么死了,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是如何痴绝不悔地在待她!
试问,一个男人,得爱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做到这一点?
寸寸柔肠,已盈满酸楚。
谷映蝶呀谷映蝶,枉你空有一双明眸,却什么也没看到,比瞎了眼更不如!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她、更珍惜她的人了,她却将他伤成这般……谷映蝶,你活该没人疼、没人爱,死了都不可惜!
她崩溃似地跌坐地面,惨惨切切地痛哭失声。
“求你……救他!无论如何,请救活他,该死的是我,他所有的悲、所有的苦,都是我一手造成,该受折磨的是我,不是他!”她一生性傲,从不求人,但是为了唐逸幽,她不惜声泪俱下地泣求。
“你也晓得什么叫心痛了?”他讽笑。“有用吗?当他守在你身边时,你不晓得要回眸去看他一眼,如今他听不到了,你再如何肝肠寸断又有何用!他就是太傻,爱你爱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多珍惜自己一点,不论心中多苦,就是舍不得伤你一丝一毫,你不觉得自己可恶,我却看不下去了,总该有谁来为他讨回公道,失去他,足够你一生活在悔恨当中,我相信,这会是对你最好的惩罚及报复,否则,你还当真吃定了他,可以为所欲为!”
“不,不可以!”她惊叫,方寸已然大乱。“你憎厌我,好,可以,什么报复、惩罚,我都甘心领受,只要你救回他,我一命换一命!”
说完,她毅然冲向镜台,找出置于其中的利剪,毫不迟疑地朝心口刺下——铿!
一柄折扇飞来,击向皓腕,手中的利剪落了地。
“你……”她不解地看向他。
“我要你的命何用?”他幽冷地一笑。
“你到底想怎样?”她都不惜一死了,他还想如何为难她?只要他说得出口,她可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