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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开会。”他咳了一下,清清嗓子。“今天是我们的第二届董事会。之所以我们的董事会开得如此频繁,主要是因为今天我们要新增选中方推荐的新董事成员。按照程序,还是请总经理晓升先生作一下述职报告。”他说完,喝了一口茶。
“尊敬的董事长和各位董事。”我开始了我的报告。“两届董事会时隔很近,所以我的报告内容同上次基本一样,没有太多的内容。现在的经济形势处在低谷中,我们的合资企业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但是我们不管如何,生产是顽强地进行着,广大的员工都还是在认真地工作,他们以他们的热情来报效这个企业,是他们创造了我们这个合资企业的价值。我们现有的管理模式是定型的,也是有了一定的起色的,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不需要我说太多。关键的问题,还是资金问题,现在工资的拖欠和销售额的下降,都是同资金有着密切的联系的。”
我的开场白还是有一番思想的。我具体地谈了现在公司的情况,有成绩也有问题。
“晓升经理的报告虽然还是比较笼统,但是他的工作是有起色的,这一点,我们都是看到的。”安斗等我讲完,开始继续他的程序。“现在我们继续我们的程序。经过中方的研究,决定替换原来的董事,变为现在的在座的两位。局领导直接参加到我们的董事会里来,说明领导对我们这个合资公司的支持和理解。另一个人员的调动是其立新来的厂长,他也应该作为董事会成员之一。”
我心里非常地不满。原来的董事会成员里有李玉平和老谢,现在都让他们给踢出去了。显然是孤立我的力量呀!最近李玉平和老谢都先后办理了退休手续,所以他们就借此来调动人员。
“晓升经理,你有什么意见吗?”安斗征求我的意见。
“没有,谢谢。不过,我想说,局领导参加董事会,我认为非常必要,希望局领导能够了解一下我们的公司的经营和管理,希望对公司的发展起到一定的帮助。”我话里有话。
“我这次参加董事会,就是要让我们的企业找到自己发展的正确的路。”局长简单地说。
“好了,这次董事会就开到这里。对了,晓升经理,你可以准备一下,县里要求对合资企业进行一下审计,要求是用县里的会计师事务所的人。”安斗说。
“我们每年都有北京市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报告,为什么还要查帐呢?”我有些敏感地反问。
“这个是县里的要求,不是我们的想法。”安斗在摆脱责任。
按照国家的规定,合资企业不能够单方面对合资的财务进行审计的。他们的做法带有上层领导的含义。
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假帐,而且亏损现象不是一家企业是这样的。随他们去查吧。
第五十八章
我开始感到,我像是被他们任意推来推去的棋子,我的命运好像也是任由他们来主宰。
我叫来我的弟弟,告诉他中方委派会计师事务所查帐的事情,让他做一下准备。
“有什么可以准备的,反正也是亏损。”他有些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不行的,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我想你还是把一些帐什么的准备一下,不要太让我下不来台就可以了。”我心里很是担心但是到是不紧张。
“我尽可能去做吧。”他回答得非常勉强。
我知道要是做一点假帐,让每月的报表不亏损,哪怕持平,上级的领导都不会来找人查帐的。现在我们的做法正好中了他们的想法。本来就有人对合资这边的辛苦不谈,而是大谈什么亏损和发不出工资,弄得县里沸沸扬扬。好像我们这个企业是不可救要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暂时的亏损是可以赚回来的,生意场上不就是这样吗!
“其立的总会计师怎么样了?”我问我弟弟。
“她根本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看的,认为合资这边比老其立要强多了。最近她坚决要求调走。”他告诉我这个情况。
我突然感到,安斗他们安排的总会计师也完全是一种手腕。
没有过几天,他们就安排人来查帐了。他们查得非常地细,好像是在帮助中方检查中方的资产流失情况。这边工人们还在生产,工作还在继续,而另一边就是不信任我的经营,非要查出一个一二三来。
“通过这几天的查帐,我们发现了许多的问题,有些可以解释的,有些问题我们认为就是亏损。”那位老的会计当着我们董事会成员的面说着。“应付款比较大,应收款几乎没有,库存比较大,说明你们这个企业一直是在亏损中经营的。”他说的非常直观。
“是的。现在的费用增大,都是这个原因。我们库里还有很多没有上帐的原辅料,这些都是我们这几年积累下来的。论价值也是可以抵掉一部分亏损的。”我解释道。
“我们可以这样计算,即便把你的库存服装按照高价值计算,原辅料也按高价折算,我们计算了一下,至少你们也是亏损四百多万。这个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补回来的。我们的查帐结果就是这样。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出具报告交给县里。”老会计严肃地说。
我看了一下局里的领导和安斗他们,他们没有任何的反映,有的表面上还是存在幸灾乐祸的感觉。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讲什么,其实在每月的报表上也反映出来的。我原来以为可以用没有上账的部分冲掉大部分的亏损。不管如何我们的企业还在经营着,还是有希望解决眼前的困境的。”我坚持我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不想听的。
会计师事务所的报告就是这么残酷。一点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开始困惑。我能够怨谁呢?只能够怨我自己没有计算好成本,只能够怨我不应该这么咬牙坚持下去。我总是想,像我这么努力工作的总经理,难道没有出头的一天吗!我不相信的,可是周围没有人真正理解我的愿望和想法。像安斗和局领导们,他们都是非常实际的,只要给他们钱,他们才可以帮助你说话。没有这些,就是一句废话。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拿着工资的国家干部,他们会考虑你的死活吗?不会的。别的人,他们没有能力帮助你解决实际的困难。
不管这些了。我想,我们是合资企业,毕竟他们不可能随便就解散的。他们仅仅是代表中方利益,不能够取代整个合资公司的利益。我的位置,他们也是难以处理的,论能力,他们承认比他们强,我又是外方董事之一,他们也要看一下,不愿意弄僵关系的。
好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做法。我依然走我自己的路。毕竟我要负责公司里三百多人的吃饭问题,我必须要实际的考虑这些,不能够天天同安斗他们一样。如果对广大的员工,我再没有一个好的交代,那么我不就是千古罪人了吗。我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的,我也是好面子的人,再说我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我这样不负责任地去做的。
第五十九章
第一次同ANDREY做了一笔不顺利的业务后,我开始认真对待他。对于他以后的订单,我要求他必须要开出没有任何软条款的信用证或者是用现金。我们是一个工厂,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为他垫。只不过是为了他的订单,我们可以争取到我们的利润,补回我们过去订单上的损失。
同时,ANDREY对我的综合能力也初步得到了肯定,认为我不论在安排订单还是整个外贸程序上是比较精通的,人品也是值得信赖的。他表示希望继续同我做服装方面的出口业务。
这次他特地派了他的部下到北京来,据说是带着现金来做生意的。具体的款式和面料都是我给安排好的,辅料我也给定上了。ANDREY派来的人非常谨慎,不愿意将款项直接给我,而是由他直接交给面料厂和辅料商。我就是看不起这样的做法,表面上说信任我们,但是实际上又根本不信任,而且把钱看得非常地重。
是不是到了国外,就都变成了这样呢?是不是到了国外,才真正体会到是自己在挣钱,这些钱是自己的劳动所得呢?是不是才真正珍惜每一分钱呢?我以为他们的意识是应该有所改变了。
ANDREY也是天天来电话催问业务发展的情况。我简单地对他讲了,关键他有人在国内,其实用不着让我来解释的。前一段时间,我找他催帐,就是找不着他,电话没有人接,手机也不开,发传真他也不回复。我这边电话费都开销太大了。最后我也懒得给他打电话了,反而他却又找到了我。
我同来的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侧面问他:“ANDREY这个人怎么样呢?”
“他人还是比较直率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在国外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一切事情都要自己去考虑和解决。”他边吃边对我说。
“我总是感到他的信誉不是很好,总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对于问题出现后,不是认真地去解决,而是任其发展,最后拖得别人都喘不过气。像我们现在的钱,要是索赔就痛快地说一下,没有必要拿一张支票来糊弄我们。”我说起他来就没有好气。
“是的。这一点,我也不能够认同。他做事情就是非常地拖拉,弄得别人不知道如何去做。以前他到中国来做生意带着现金来的,但是全部让国内的人给骗了,所以他也开始对人不相信了。”他附和道,同时也解释一下ANDREY的思想。
“你们公司大吗?组织结构是怎么样的呢?”我想详细地探讨一下,了解一下他们公司的情况,做进出口业务,应该最起码地要了解这一点的,没有良好的信誉,我们就没有办法往下做。
“我们公司是合伙的公司,有一个老外,其他的都是中国人。办公室是很不错的,在城市里的很好的地段。人员也还是可以的,我们还有自己的库房,囤积的货物很多,便于销售。”他告诉我。
“哦。”听后,我的心稍微安定了许多。“那我就是希望以后,生意上是一是一,二是二,不要出现其他的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出现,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积极地去处理解决。”我认真地说。
“OK。”他痛快地回答。
我知道他痛快地回答是没有用的,关键还是ANDREY是不是认真,是不是真正地做生意。
前几天,ANDREY也来电话,谈到我这个人,他说,他们来见过我的人都觉得我这个人不错,业务上也是非常地精通。他大加赞赏了一番后,又主动允诺给我个人好处费的事情。我没有动色,他给了我好处费,我也会放到公司里的。但是他的信任也使得我能够继续跟他做生意,以前的事情就自当能够从以后的业务里补回来就是。我总是愿意一揽子看问题,从长远的角度看,挣钱也是要从长远里看。
这次的生意,他决定支付全部面料款和辅料款,这个非常适合我们,我也就没有打什么折扣地同意了。但是在料率上,我跟他来的人还是争论了许久。
我在想,后面几个月的生产就要靠ANDREY的订单了。我发觉我自己特别地奇怪,一到九月十月就没有什么订单了。不应该是淡季的时候总是出现淡季的现象。所以我穿插他的订单还是合理的。虽然我们的工人不是非常擅长做棉服,但是在短时间内解决一下生产的空闲还是有必要的。因此我要求技术部小曹安排了所有的板和工艺,甚至是计件工资的时间都给测算出来。
其他的非生产性安排是,我们决定花几千元钱,全体职工房山云水洞去玩一下。
这次,我也有意放宽了条件,职工可以带家属一起去玩。目的就是要扩大影响,使我们职工的每一个员工和家属都感到公司是正常经营的,还是有信心让大家在这个公司工作得更好。旅游作为了一个动力和宣传。
三辆大轿车来到我们工厂的门口。
李玉平负责人员上的安排和调配。
我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我心里特别地自豪。
我自己开车带着财务部的人员一起先去看场地和交费。
这个季节不是很多人都来到这个旅游景点的。我们的到来给这里平添了许多的热闹。由于山路比较窄小,我要求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要互相帮忙。确实路非常地陡,连我自己都感到非常地累,喘不过气来。阿红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大家是那么高兴,是那么地轻松。
我问财务部的人:“你们说,‘十一’我们发些上什么好呢?”
“没有什么钱,就发些水果什么的。”他们回答的非常简单。
“那就每人一筐梨。怎么样?”我建议道。
“可以。”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想法。
“分梨(谐音:离)可不好呀!”阿红顺嘴说了一下。
“什么分离呀,不要那么迷信。”我没有多想什么。
第六十章
我们在那里玩了整整的一天,下午我们才驱车往回走。我开车超过那几辆大车,看到有的还在兴奋地谈论着什么,有的已经开始累了闭着眼睛睡觉。
老于没有去,在厂里留守。我回到厂里后,他找到我。
“我想我应该辞职了。家里的事情太多,我没有办法专心地工作。”他不好意思地说。
“是吗?那也好。”我总是那样,不愿意强留什么人。
“我就干到十月份。”他说。
“那好吧。”我说。“对了,大家说‘十一’分梨,你看怎么样?”我调转了话题。
“好是好,就是不是很吉利。分梨就是分离,不太好。”他也提出同样的想法。
“从经济实用角度来看,这样是比较好的,数量显得多,花钱又少。”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
“那你就看着办好了。哈哈哈。”他笑了。
“‘十一’不准备回去了吗?”我问他。
“不了。孩子要到这里玩一下。‘十一’就在这里度过吧。”他很有兴致地说。
“不错。还有你的工资,等我们过了‘十一’再想办法给你,可以吗?”我征求他的意见。
“没有问题的。我们是什么关系,有钱了再给我。”他很大方地说。
我也非常地头疼,北京办事处的员工工资差了好几个月的,这些人员包括北京的几个人、老于、我弟弟和一个维修工。
工人的工资就差两个月的。而且过完“十一”,就有可能解决了。
“晓升,我的小孩一百天,你带着家里人来聚会一下。工厂里,我也请了一些人。”我弟弟也过来告诉我。
“是吗?那好吧。”我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
在楼道里,我碰到了安斗。
“晓升,你们大家到外面去玩了吗?”他明知故问。
“是的,让你去,你就是推托。好像我是什么瘟神似的。”我特地让他们邀请他一起去的。
“哪里呀,我真的有事情。”他还是在推托。
我最近发现他有些变了。原来有些什么小钱,他经常到我们这里来报销的,可以最近他没有过了,好像非常谨慎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回避什么。
“十一”到了,我们的生产不是很忙,所以这个节日就可以按照国家的规定休息了。
我们开始运进很多的梨,每个员工一筐。
我没有在场,全部是委托老于和人事部安排的。现在唯一好的就是我可以指挥一下就可以了,不需要我亲自出面。
这几天,我都在安排ANDREY的订单,从资金到面料辅料,我都要亲自安排的。来的人也是天天来,跟着我,讨论这个讨论那个。总之,我是没有办法脱身。
另外给日本加工的工作服的原辅料也开始发货,大概有一段时间就可以到了。那么我们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接上生产了。我们反正现在做出了名声,日本人也非常信赖我们的公司和产品。
最近一段时间,经济形势不理想,所以除去资金紧张外,更加令人担忧的是订单数量都不大,所以我们工厂的生产不能够完全的饱和。我咬牙坚持住,就是为了以后我们能够在经济形势转好的时候可以做得更好,坚持下来的企业才是好的企业,特别是我们这样的老企业,坚持下去,就有出路的。服装行业不需要多大的投资就可以赚回来的,我相信是会这样的。只要我们有几个好的订单,我们就可以转过来。
电话铃声响了。
“晓升,我们什么时候到面料工厂看一下面料?”ANDREY派来的人问我。
“过了‘十一’吧。我们就定在五号。”我算了一下时间。
“好的。我们一早就去,当天就回来。”他说。
“没有什么问题。”我回答。我自己开车去,所以我想是没有问题的。
我弟弟也回到了北京业务部。
“你孩子生日请了谁了呢?”我问他。
“财务部的那几位,还有李玉平。”他回答。
“哦。”我明白了。阿红也要来,这回要同我的妻子小媛在一起吃饭了。当然她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想告诉她。我们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的。我没有想过离婚。
我也装上一筐梨放在我的车上,把它带回小媛的父母家里。
“过完‘十一’,我们单位可能就要支付剩下的房费了。”她告诉我。
她的单位按照工龄排到了她。我们已经交了一大部分钱了,还差两万多,是交钥匙的时候付齐的。现在看来是要交钥匙了。这个是我们自己单独的房子,我一直都在梦想有这么一套房子的。不管如何,住在她父母家里,还是不方便的。
“这么快呀,我看来要准备剩下的钱。现在公司资金太紧,我自己应该提出的我的利润都提不出来。”我若有所思地说。
“你就是这样,到了关键时候,就要出问题。反正你要想办法的。”她有些不满。
“我会准备的。”我没有过多地说什么。
但是我心里却觉得什么好像都凑在一起似的,弄得我也是哭笑不得。工厂方面的压力已经使我感到身心的疲惫,可是在家里还是钱的问题。我不是不关心家务事,但我好似真的不能够分身了。
我同小媛结婚到现在,就是没有攒什么钱,有点钱,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