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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让老大和那个人晚上面对墙站着,什么时候可以睡觉,要看他的要求。所以他们两个就一直站着,很晚的时候,才同意他们睡觉。这下子,弄得老大等非常不满意。可是这样的事最后还是告到张管儿那里。张管儿狠狠地说了我们号子一顿。在张管儿教训我们号子时,竟然又发现前面的几个人松快地躺在铺板上,而后面的要挤着,这又成了问题了,张管儿坚持让前面的压缩铺位,让后面的松一下。
老大等前面的几个人,只好睡得挤一点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管儿管的另一个号子也炸了锅,就是打人的事。张管儿真是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筒道领导开始对他有意见。其实张管儿这个人非常好,对于一些疑难的思想问题,他总是非常简单地就说清楚了,特别对在押人员的关心方面做得非常好,比如和尚平时吃的盐就是他从食堂里要来的。他对待我们是非常和气的,他的管理手段是务实的,没有什么花花肠子的事。
果不其然,我们喜爱的张管儿调走,管理其他的号子了。齐管儿接替他的工作。齐管儿是非常严厉的,平时没有什么笑脸,总是那么严肃的样子。虽然他也很负责任,但是绝对不会让在押的人员感到亲切。因此老大他们在许多事情上就不敢太过分地要求了。首要的就是烟的问题,齐管儿当然在开风的时候也会给几根烟,但是这是无法满足那些烟民的要求的。好在号子里是一半人吸烟,另一半人不吸烟,不象在皖南时,号子里的人不吸烟的占绝对的少数。
在齐管儿给我作笔录的时候,我被他冷冷地数落了一顿。他的观点就是,进来的人,就是肯定会有问题的,或者说是有罪的,不会轻易地出去。当我提到,我的刑拘期限快要到了的时候,他仅仅是冷笑一下,坚定地认为,是不可能放我的。
回到号子里,我的心情似乎有些紧张,但是我又似乎是平静了许多,像一般的情况下,多想一些难事,也是好的,否则突然没有达到自己的想法,会感到非常失落的,这就是我的经验。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从皖南将过冬的棉袄和衣物都带到北京的缘由,当时我就是想要去坐牢的,而不是奢望能够出来。事实非常清楚,Q公司花大力气让我回到北京,无非是有个交代,逼着我想办法追回他们的预付款。放我出去,对于他们来讲,心里是无法平衡的。尽管我一再解释,我没有要欺骗他们,但是无奈出现现在的局面,使我不得不出现造成欺骗的现象,至少让人们会感觉我这个人有问题。所以我的处境是秀才有理说不清,自己含的苦水自己咽。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话说回来,我毕竟现在还是有一点儿希望,那就是我的刑拘期快到了。这个是一个门槛,如果不逮捕我,就证明我是没有事的,或者说是可以出去的,但是如果被逮捕,我就死心塌地地坐牢就是,也不会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可是我自己会竭尽我自己所能在检察院和法院申诉我的法律问题之所在,竭尽全力为自己的无罪进行辩护。原因非常简单,因为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是皖南公安局突然抓了我,并押解到他们那里坐牢,从法律意义上讲就是不可抗拒力。
第七章(1)
我仔细地计算我的时间,三十天,对我这个略微知道一些法律知识的人来讲是何等的重要。
老大对我说:“晓升,就看今天是否提审你了。如果提审,就能够搞清楚你到底是逮捕还是干起。我认为你干起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愿如此吧。至少有人能够理我就行。”我随便地回答。
“反正这种事不好解释,只能静等。”六子关心地对我说。
筒道里有管教的走步声,手里的钥匙链甩来甩去发着声响。
“晓升,提审。”管教走道我们的号子门口。果不其然,叫我出去提审。
“是。”我立即站起来,跟着管教向外走。
走出安检门,是主办我的案子的另一个女警官提审我。我跟着她来到提审室。
“坐下,等一会儿。”女警官对我说,面部没有什么表情。
“谢谢。”我坐下。
“瞧你这事怎么搞的!”她的话让我没有办法想是好意还是什么别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低声无可奈何地说。
“等一下,我们处长要问你几个问题。”她对我说,并走到外面叫她的处长。
处长是一个瘦瘦的个子很高的人。
“就是他呀。”他一进来就这么说。
我非常不解,他难道认识我吗?
“你的款项怎么办?什么时候能够支付?”他严厉地对我发问。
“我在里面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平静地回答。
“你就没有办法让别的人把款项送过来吗?”他还在问。
“是我一个人经手的,别人插不上手。”我只能这样说。我并没有讲任何的假话。
“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放你出去,款项就没有谱了。要让我去做这样的事,就找几个人把你的腿卸掉,让你尝尝这种事的苦。”他恶狠狠地说。
“我要是出去,我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的,哪怕我自己打工挣钱,也要还Q公司这笔款项。”我坚定地说。
“得得得,不要说什么漂亮的话。你们这样的人,我们见得多了。”他不耐烦地说。
“那您说,我在里面怎么办?”我反问他。
“还钱,不行就在里面呆着吧。”他说完,起身就走了。
“回去吧。”女警官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送我回去。
我边走边想了很多。我自持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也会对我所做的事情负责的。关于Q公司的预付款,尽管有着所谓的皖南公安局的突然抓了我产生的问题,但是毕竟是因我而生的,我就是要求皖南公安局承担也是没有充分依据的。这里面牵扯到许多的手续问题。我一个身胆力薄的人怎么能够去对抗国家的专政机关呢?没有什么办法,我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和承受这种从天而降的压力。我不习惯刚才的处长的提审,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权力?而简单地冠以什么罪名。我确实有些想不通。咳,不要瞎想了,身处此地又怎么能够带有自己的什么观点呢!
回到号子里,我的情绪变得非常的不好,但还算平静。这不就是我自己早就做好的准备吗?
“晓升,你别着急,反正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再不放人,就要逮捕你。”老大安慰我。
“没事,我自己知道应该怎样去做。”我平静地回答。
“老哥,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和尚在一旁给我宽慰道。
“谢谢。”我叹了一口气。
“至少你还有希望,而我们是看不到前景的。”广东人也对我说。
“我清楚这个法律上的程序,但是我是做好充分思想准备要下圈的。”我认真地说。
“耐心地等着吧。”六子自叹地说,既是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第七章(2)
这一天,我都没有讲什么话。我的内心还是有些翻腾。不想出去,这是假话,但是我根本就没有过多地想到我能够出去。另外使我不痛快的还是处长的话,让我非常不自在。晓升呀晓升,你一生认认真真地工作和做人,现在竟然落成这样的罪名,这种让我自己都啼笑皆非的样子,使我非常地后悔和沮丧,做人要正直,这个从我出世后,就受到父亲教诲而且自己成人后一直这样去做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来到这里,成为社会上最为底层的人。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道理,不仅仅是自己难已拒绝被污染,而更加是在别人的眼里,会认为你给染色了。这是多么可怕的呀。
我掐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算着。
第七天终于来临了。上午刚刚打完开水,我就被叫去提审。
来接我的是第一次提审我的魁梧的警官。
“晓升,我们到牛厂长那里去了一下,他的口供对你非常有利。”他边走边对我说。
我压抑着兴奋,没有说话。
来到提审室,警官让我坐在提审椅上。
“晓升,我们到牛厂长那里去了解了一下货物是否走的情况,结论是对你有利的,货物全部走了。所以你出去后就必须想办法将款项追回来,还给Q公司。”他和蔼可亲地说。
“当然。”我的话里已经表现出了我内心的激动。几个月的漫长的牢狱生活总算到头了。
警官简单地作了笔录,合上了卷宗。
“晓升,我觉得你很有能力的。Q公司要是继续做这个客人该是多好呀。”他放下笔对我说。
“我这叫有什么能力呢?做生意都做到牢里了。”我自嘲地说。
“你就去等一等吧,办好手续,你就可以回家了。出去后,好好地干,做好自己的生意。”他鼓励我。
“谢谢您。”我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肯定充满了笑容。
我又给送了回去。
我把我的情况同大家一说,这下号子都对我非常地羡慕。六子等开始写些字条托我带出去。
中午,我已经睡不着了,但是我还是极力控制住我自己,不要兴奋过了头。
下午时间,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长了,好像时钟的秒针变得慢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我的心里如擂鼓般,使我感到焦躁,身上开始燥热起来,甚至坐立不安。
下午的饭都吃了,我还是没有动静,现在只能告诫我自己要冷静加冷静,不能有任何冲动的想法,如果确实没有结果,我也就只好认命就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懊悔的。
筒道里管教的脚步声和钥匙链的撞击声,突然使我忍不住向外张望,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晓升,收拾东西。”管教大声地说。
“是,”我高兴地跳了起来。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着就向外走。
第七章(3)
我对号子里人们打了招呼,又向老大表示我的谢意,毕竟他对我还是非常关心的。
号子里的每个人都激动地看着我,能够干起,对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来讲是何等的重要。
我提着我的一大包的衣服等,从看守所的安全检查门出来。还是那个女警官接的我。
“晓升,今天你就可以出去了,但要等Q公司的来人跟你谈一下。另外你是取保候审,所以必须通知你家里人来签个字作一下担保。这是手续问题。”她边走边对我说。
“谢谢,我知道。”我确实知道,之所以取保候审的原因是什么。
我提着我的大包,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等待着。
“晓升,这是你的取保候审单,你签字。”她填好内容递给我。
“警官,我想问我出去后能不能做生意。”我问她。
“可以,只是要随时能够找到你就是。”她说。
“我的取保候审是多长时间?”我再问她。
“最长一年。”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里明白了许多。
Q公司的人来了,是小孔和他们的经理,他们看到我后同我寒暄了一下,开始了谈话。
“晓升,你看我们的款怎么办?”小孔直截了当地问我,脸部表情是那么地着急。
“我出去后看一下情况,但是不论怎么样,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的。”我冷冷地说。
“但是我们要一个还款协议。”他又说。
“你知道,我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简单地签了协议,但是我要是不能还,或者迟付款,那我就是更对不起你们了。”我说的是实际情况。
“可是你知道,我们回去也要有个交代。”他坚持要求道。
“到这种地步,你们说怎么办?”我无可奈何地说。
“你就写个还款计划吧。”他建议说。
我看了一下女警官,她一句话都没有讲,平静地看着我们争来争去。
我心软了,或者说我妥协了。
我写好协议,尽可能地放宽我的还款期限。
小孔呀小孔,其实我也是非常着急的,但是我说的是实话,没有任何欺骗的意思,只有在外面的事情我了解清楚后,还款才是最为真实的。不过我自己相信我自己,款项是可以追回来的。
他们走了。
我等着我父亲的到来。想来想去,只有他来最为合适,也是最为合适的担保人。
电话铃声响了。女警官拿起电话,说了一声,就放下了。
“好吧,可以走了。到前面去办一下担保手续。”她对我说。
我又提着我的大包,走出了高大的看守所的大门。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浮想联翩。我觉得我能够出来,纯属于万幸,否则我到现在还在皖南的看守所当我的老大,艰难地度过一天又一天。我抬头看了看渐渐西下的太阳,感慨地叹了口气。我的身体不禁又晃了一下,头有些疼,一下无法适应外面的环境,也许是在看守所呆得太久了,我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病,但是也是非常虚弱。夕阳西下,我的过去可能就此宣告结束,明天我就要迎接我的新的人生起点。
我见到了我长久没有看到的老父亲,从内心里讲,我不愿意使他烦心,可是我这一段时间做的事总是让他揪心,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的事跑来跑去。他那泛着老人斑的刚毅的脸上平添了许多的皱纹,也缺乏已往神采奕奕的光泽。他又老了许多。我简直不忍再看下去和想下去。
我们父子之间没有过多的亲昵和寒暄,甚至是拥抱。我很清楚我的父亲,他知道我的内心的痛苦,我也了解他所想的是什么。此时此刻我和我的父亲都是那么地冷静。也许我们俩留下的是对我在看守所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感叹。他只能是做到这一点,我却非常知足这一点。
我们一起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院,宽大无比的世界又展现在我的眼前,漫长的八个月的看守所的生活使我习惯了那狭小的号房,平时看不见什么绿色和其他的建筑,没有人们幸福的安谧的笑脸。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大呀,只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才会感到自由的得来是多么的不易。我就想尽情地享受这大自然宽广胸怀的温馨。
我们要了一辆出租车,奔向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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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劳累奔波
该休息了
室内的空气混浊
该去田园了
谁在山的那边
唱着那首迷人的歌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紧张的流水线
该停停了
叮叮当当的声响
该静静了
谁在河的那面
弹着那首动人的风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你快乐就是我快乐
祝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
吃好玩好
变得越来越美丽健康!!
火箭炮
2004年5月1日19:20
第八章(1)
出租车司机到是非常善聊,当然一看我的样子就是知道是从看守所出来的,我的头发刚刚长出不到一公分,人也是瘦瘦的,满脸的胡子。
“哥们儿,是因为什么折儿的?(被抓的意思)”他开始聊了起来。
“诈骗。”我简单地回答。
“老爷子,你回去后是必须要给你儿子接风洗尘的,这叫做去去晦气。”他好像是非常在行地对我父亲说。
“回家再讲吧。”他回答。
我不想让他破费,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的退休金有时都不能按时发放,紧衣缩食的,怎么好为我再花没有必要的钱呢?能够出来,和家里人在一起,已经是我的幸事了,奢谈别的,对我这个历经这次事件的人来讲,没有太大的意思。现在对我来讲,可能对周围的一切,都存在着许多的冷漠感,把任何事情看得都非常得淡化。
我没有过多地谈论什么,也没有发什么牢骚,只是看着我所熟悉的街道,心里想着我快到家里的感觉。其实我出来,就是想要看到阿红和孩子,她们娘儿俩到底怎么样,我也不好问我的父亲,我知道他还在为我离婚的事生我的气,认为我的做法是不负责任的,他对阿红和孩子还没有完全的接受。那就先到父亲家,看看弟弟一家,然后就让弟弟带我找阿红住的地方。在以前的信中,阿红和弟弟都提到,现在阿红和孩子住在一个简陋的平房里,是在一个大杂院里。我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再住过平房,所以每当我想起阿红他们住在平房里,就想起我的童年时代,自己生火,屋里拥挤不堪,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屋内的温度非常地热,还有就是我不习惯在大杂院里生活,邻里之间经常撞到一起,也不知道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我又不愿意过多地同别人交往。
回到了家里,父亲执意要带我到饭馆里去吃饭,也许是受了出租车司机所言之感染吧。
我突然想要喝点儿酒和多吃些好的饭菜,可是当饭菜上来后,我却没有了一点儿胃口,这一点与他们在号子里讲的不一样。面对鸡鸭鱼肉,我还是吃我爱吃的炸花生米和煮毛豆,刚才的突想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瓶啤酒下肚,我就再也吃不下了。
“以后再做什么事,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出现现在的问题。”父亲谆谆教导我。我一个快四十岁的七尺男儿,应该有自己的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是老父亲的教诲,我还是要听进去的。
“是的,一定要考虑清楚的。”我回答。“家里一切都好吗?”我问父亲和一起来的弟妹。
“还好,我们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回绝了所有往家里来电话了解你情况的人。”弟妹非常干脆地回答。
“爸爸,你看,这是我收到的阿红寄给我的孩子的照片。您看一看。”我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孩子的照片,想通过这次让父亲接受他们。
“我都看过了。”父亲简单地说。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到底他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没有讲。
“我在里面好想你们,非常想阿红和孩子。”我对他们说。
“回来就好了,以后在人生中一定要注意,吸取这次的教训。”父亲还是那样说我。
我知道父亲肯定不知道我的具体的细节,有时面对的错综复杂的商场,倒霉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俗话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