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默楠却清楚地记得这样的笑容。
十岁那年,她抓住一只蝉,他不经意间一笑,仿若千树万树梨花盛开。
而她以为这样就是抓住了一整个夏天。
陆观棠大手笔地定了星级餐厅的雅阁,一个团队十余人,恰好圆满地坐了一桌。
席间欢乐,男人们贫着闹着拼酒,女人们则三不五时地将目光投向陆观棠,面露几分羞涩和仰慕。陆观棠素来话就不多,今日坐着一起吃饭,也是寡言少语,他就淡淡地看着众人,没有再笑,但是整个人挺平和。
忽然有人道:“顾秘书,记得你会说笑话,来几个!”
同桌的其他人也吆喝着让她助兴。
顾默楠摇头道:“我都不记得了。”
“不行,快点想想。”
“真不记得了。”顾默楠淡淡笑道。
“别为难顾秘书,还是我来说一个吧。”另一人立马接腔,嘻嘻哈哈道来,果然惹得众人前俯后仰。
顾默楠以前说的都是冷笑话,说完大伙儿全没听懂,就傻眼看着她,也只有她自己觉得好笑在那儿直乐。顾默楠就问,既然不好笑,为什么还让她说。有人给了答案,说光是看她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顾默楠这才明白,原来她本身就是个笑话,后来就不再说了。
可那个时候,她一说笑话他就笑,难道也是因为这个?
悄悄拿余光扫他,顾默楠却发现陆观棠正望着她。
仿佛有一道激流从脚底直蹿至头顶,顾默楠赶紧收回视线。
从餐厅出来,一行人辗转到附近的银座。
豪华宽敞的特级包间,音响灯光皆佳,众人的兴致更上一层楼。耳边有人小声说话,赞叹陆观棠豪爽气派。顾默楠并没有来过银座,平时也只会去量贩式KTV,银座这种琼楼玉宇的地方,其实也就是来烧钱的。
众人随意而坐,有人将麦克风呈给陆观棠。
“棠总,今天就请您为我们高歌一曲!”
“是是是,棠总来一首!”
陆观棠安若泰山地坐着道:“你们唱。”
陆观棠仅是平淡开口,就给人一种命令的错觉,那人收回麦克风,果然点了首歌开唱。
周遭灯光摇曳缤纷,仿若开起了演唱会,一人一首成名曲轮番登台。
等到麦克风传到顾默楠手上,她再次摇头:“我不行。”
众人不依了,先前就让她逃过一关,这次怎么也要逮住。
她正为难着推托不掉,陆观棠沉声道:“不行就不要勉强了。”
麦克风继而到了下一位手中,顾默楠松了口气。倒不是要扫大家的兴,可她从小就是可悲的五音不全,只有站在音乐教室外边羡慕别人的份儿。就因为这个,她就特别羡慕他,偏生嗓子好的人,却不好好发挥特长。
点歌的是位女职员。
是首挺冷门的歌,所以没人听过。
歌名已经晃过去了,只听到钢琴声叮咚奏响。
其实唱得并不好,顾默楠却听得入了迷。
那一句歌词“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不停地在头顶盘旋,她也曾经像疯了一样,去每一个他们共同去过的地方找过,恨不得随便抓一个路人就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他,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是知道,那就快快告诉她。后来她终于打听到他的下落,原来不是消失,而是飞向了另一个国度。
又是那么突然,顾默楠觉得喉咙口有点烧。
顾默楠坐不住了,冷不丁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狂欢声中,她静静地走了出去。大伙儿玩得太欢乐,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中途离开。唯有里边的沙发座椅上,隔了她好几个位置的陆观棠,不动声色地抬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顾默楠来到转角处的楼道里。
开了窗户,冷风迎面吹着,这才又冷静下来。
此时楼道那头歪歪扭扭地走来几人。
男女皆有。
顾默楠侧身站着,俯瞰灯火阑珊的城市夜色。那几人从她身边踱过去,带着浓郁得散不开的酒气,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放浪地调笑。这一行人慢慢与她擦身而过,走在最末尾的男人顿住脚步,略带嘲讽地笑道,“这不是顾秘书吗?”
顾默楠狐疑着回过头来。
只见是一群衣冠楚楚的纨绔子弟。
正面对着她的男人,竟是那位华公子。
华公子显然是喝高了,满脸潮红地媚笑:“顾秘书,来这里站街?”
顾默楠再不识事,也知道站街是什么意思,她耐着性子,不打算和他起纠纷:“挺巧的,在这里遇见您了。您尽兴,我不打扰了。”
华公子挡住她的去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还真是挺巧的,既然遇见了,那就是缘分哪。顾秘书,去我那里坐坐喝一杯?”
顾默楠依旧在忍:“下次吧。”
“别下次了,就这次!”华公子周旋道,大手已不安分地扣住她的肩头。
“今天真的不行,棠总那边还等着。”顾默楠试图搬出后台镇压,可谁知不提还好,一提就更是不得了,华公子像是被触怒了,阴着脸笑着,任凭顾默楠如何挣扎,强硬地将她往自己那边的包间带。
顾默楠刚刚喊了声,就被华公子捂嘴拽了进去。
而楼道另一头,有人目睹了全过程,吓得赶紧回去。
顾默楠被按在沙发上,一瓶开了的酒立在她前方的茶几上。
华公子指着那瓶酒喝道:“老子现在要你把这酒喝了,你要是不喝,今天就别想出去!”
“我不喝!”顾默楠咬牙道。
口哨声响起,那一行人在看好戏。
“嗬!还拿乔了!给你钱,你喝不喝!”华公子从皮夹里掏出百元大钞对着她比了比。
“不喝!”顾默楠越发的倔犟。
“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华公子将那些钞票往她脸上一掷。
顾默楠就觉得脸上刮过一阵疼,他抓起酒瓶,将瓶口往她嘴上凑,辛辣的酒液如洪流一般冲刷向她,她抿着唇反抗发出呜呜声。撕扯中纽扣松脱,领口处一片白皙的肌肤,被红酒浸湿了,覆上一层水水的诱人光泽。
华公子赤红了眼睛:“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不就是陆世锦的相好吗!现在睡到陆观棠身边去了,还装清高?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陆观棠算是个什么……”
“东西”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华公子就被人从身后拎起,一记又狠又重的勾拳直击上他的下颚,打得他飞倒在地。
顾默楠头晕眼花,朦胧中瞧见了陆观棠,那脸色却是阴沉无比。
现场乱作一团,陆观棠一声令下,顾默楠就被冲进来的员工扶了出去,然后被护送回了家。
在那之后的事情,顾默楠全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公司里早就传开了——
“华公子啊,被打得鼻青脸肿,像只小鸡一样被棠总拎起来,然后又打趴下去!别人劝也劝不住!棠总像是疯了一般,走过去就把他的两只手给拧脱臼了!华公子痛得晕了过去!那画面真是太血腥太暴力!”有人如此说道。
女人们心花怒放:“棠总太MAN了,偶像啊!”
旁边有人直说太过夸张,肯定是添油加醋了。
顾默楠却知道,这绝对没有夸张。
那时候就上演过相似的情景。
放学后她不肯回家,非要与女同学去逛街。他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就走。走就走,她也不留他。等玩够了,天色也已经晚了。那条小巷子显得格外寂静,路灯昏黄,前方的路口突然跳出一个人来。
顾默楠已经记不得那人的长相了,只知道对方很高,披了件很长的外套。她甚至忘了尖叫,对方却向她敞开衣服。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眼睛,她的身体被反转过来,她看见他,颤抖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那条巷子里,他抡起酒瓶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
等对方动弹不了了,他才默默返回到她身边。
她这才敢放声大哭。
他说:你再哭,我就打你。
她果断停了哭声,他便静静地拉过她的手,朝着回家的路慢慢走去。
“顾秘书,上边找你。”思绪被打断,同事指了指天花板。
顾默楠来到了顶楼。
汪汶替她开的门,办公室里边坐了好些人。
顾默楠也是见过场面的人,所以还算镇定自若。目光平静地扫向众人,居中坐着的是太子爷陆世锦,左边是华老,而右边则是陆观棠。顾默楠上前礼貌地问候,陆世锦道:“你坐吧。”
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感觉,顾默楠坐姿笔挺。
华老道:“顾秘书,我替犬子向你致歉。”
顾默楠忙道:“华董,您客气了。”
“赔偿方面,你尽管说,我会补偿顾秘书。”
“赔偿就不必了,我想这只是一场意外。”
“顾秘书深明大义。”华老笑了,又是问道,“那么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顾默楠点了点头。
陆观棠却道:“你回去工作。”
顾默楠微笑着起身离开,陆观棠锐利的眸光注视着华老:“令公子看来不宜再留在中正。”
华老显然不允,喊了一声:“锦总!”
向来温文尔雅的陆世锦也一反常态,态度坚决道:“华老,我不希望公司里再出现骚扰事件。”
自此,华公子彻底离开了中正。
有关华公子的离开,流传的版本也有很多。
虽然私底下是朋友关系,但是顾默楠明白陆世锦会力挺自己,多半是因为唐蓉。
顾默楠还是回了个电话道谢。
陆世锦叹息她太生分。
两人聊了几句,挂断前陆世锦喊:“默楠。”
“嗯?”
陆世锦犹豫了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就挂了机。
第4章 往事再现,要如何公私分明(2)
对此事最气愤的人莫过于唐蓉了,将华公子骂了几千几万遍,仿佛受辱的人是她一般。顾默楠被她给逗笑,她还没好气地瞪顾默楠:“你还笑?这种社会的败类,不让他去死已经很不错了!手臂脱臼真是太便宜了他!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唐蓉长相冷艳,可是脾气火暴,吃了亏能忍,可定是要讨回来的。
顾默楠没有她的毅力与恒心,雨过就是天晴。
陆世锦这边是搞定了,而还有一个人却是难办。
顾默楠也有亲自道过谢。
陆观棠正审阅文件,低着头道:“你觉得一句‘谢谢’就可以了?”
顾默楠愕然,那么他又想怎么样?
陆观棠没有给明确的答案,只是将难题丢给她:“自己去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人对此事的关注度也如硝烟般渐渐散去。顾默楠却还惦记在心里,想过请他吃饭,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不是高级餐厅,一定是不会去的。再想到要和他单独相处,顾默楠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么一磨蹭,眨眼就已临近三月下旬。
一大清早天空就阴沉沉的,好似覆了一张巨大的帷幕,不见晴朗。
“好冷啊。”
“怎么这么冷,天气真怪。”
大厦底楼,员工们哆嗦着前来。
由于地理原因,洛城的冬天比其他城市要漫长许多,也更为寒冷。只是四月将至,天气仍然没有转暖,这就比较奇怪了。据悉,近日有强冷气流袭击,恐怕会下雪。
交完文件顾默楠就要走,陆观棠喊住了她。
“想得怎么样了?”他突兀地发问。
顾默楠有一瞬间的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所指为何,干涩地应道:“没。”
“晚上五点,时钟广场。”
顾默楠在去和不去的问题上犹豫了很久。
结果,她还是去了。
鬼使神差一般。
其实时钟广场根本就没有钟,不像英国还有大本钟。
“那座著名的古钟安在西敏寺桥北议会大厦东侧高九十五米的钟楼上,钟楼四面的圆形钟盘直径为六点七米,是伦敦的传统地标。”当年就是站在广场上的柱子旁,他对她这样说。她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吃惊,他的记忆力总是好得离谱。偏偏他的成绩很糟糕,就连大学也没有考上。
一阵冷风吹过,顾默楠将头往围脖里缩缩,抬脚踢了下空地。
又想起唐蓉所言。
剑桥大学,Master of Finance,金融硕士。
考试永远都是六十分及格,让人气得牙痒痒的家伙。去参加数学竞赛,第一个离席,却是唯一一个做出附加难题的家伙。原本就长了一颗聪明脑袋,智商超过一百五的家伙,他怎么会是傻瓜。早就知道,他其实是个骗子。
这一天,顾默楠从五点等到了六点,又从六点等到了七点。
到底等了多久,记不清了。
只知道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可是那人迟迟都没有出现。
天色由暗转亮。
一片雪花从头顶落下。
顾默楠望着漫天降下的雪花,她已被冻僵,麻木到没了知觉。那个冬天的夜晚,空中满是烟火,缤纷绚丽,她也是这么站着,周遭却不像此刻那样安静,春节里总是喜庆的,可那些欢乐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只是结局都是一样,最后不过是等来一场小雪。
瞧,她才是那个傻瓜。
那天的失约像是早就在预期之内,所以顾默楠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这是咎由自取,所以换来了感冒,让她引以为戒。之后顾默楠没有再见到陆观棠,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事先没有交代一句,突然就出国了。
直至数天后。
顾默楠刚踏进部门,就从同事口中得到了消息:“顾秘书,棠总回来了。”
会议室里几个部门主管围着桌子在汇总近日的情况,气氛一如既往的凝重,她静静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开始记录详要。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忍不住咳了两声。散了会,顾默楠整理着笔记说:“棠总,近期的部门运作报表,我会马上呈给您。”
陆观棠却问道:“病了?”
顾默楠终于望向他,他眉宇挺俊,脸部的线条如刀砍斧削,那么坚硬那么冷漠,薄薄的双唇同样也是冷清,就连礼貌的询问都带了些寒意。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投下漂亮的扇形剪影,随着动作而轻颤,她的心也随之一颤:“只是感冒。”
陆观棠又问:“吃药了?”
“吃了。”顾默楠回答得特别顺。
就连自己都诧异,她居然连说谎都可以这么自然。她没有去药店,不是没时间,只是早就怕了。小时候体质太差,三不五时就要生病,时间一长,光是闻到药味都会条件反射地想要吐。唐蓉倒是给她送了药来,但她没有吃。
一天工作下来顾默楠浑身无力,只能这么坐着。
有人敲开门。
就见陆观棠站在门口处:“这份报表清算后明天交给我。”
她连忙打起精神接过。
陆观棠瞧着她苍白的脸色,沉声质问:“你到底有没有吃药?”
“已经吃过了,不要紧的,谢谢棠总关心。”顾默楠扬起微笑。
陆观棠眉头一皱:“我拿衣服,送你去医院。”
不容顾默楠开口拒绝,他已经转身。她哪里还会等他,咬咬牙抓起挎包提了外套就奔出去。
等到陆观棠折回来,她早已不见踪影。
又过了数天,感冒非但不见好转,还发起烧来。走路的时候,顾默楠都感觉脚轻飘飘的,再瞧瞧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泛黄,毫无生气。刚刚谈完一笔生意,车子在路上平稳地开着,顾默楠单手支着头,难受地咬唇。
陆观棠默默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打转方向盘。
等到车子停下,顾默楠心下愕然:不是要回公司吗?怎么来了医院?脑子迅速一转,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陆观棠没有让司机小陈开车。
陆观棠径自下车,甚至还绕到她这一边替她打开车门。不等她再多说半句,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顾默楠被他抓得生疼,倔脾气上来了,愤怒地甩开他,可她的力气根本就不能和他抗衡,就这么被他拽向门诊大楼。
两人拉拉扯扯地来到四楼。
顾默楠本来就没有力气,一路更是头晕眼花,迷糊中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男人披了件白大褂,长相斯文俊秀,直挺的鼻梁上是一副银边眼镜,特别的文质彬彬。顾默楠一眼就认出他来:“孟然?”
孟然笑着点头。
其实顾默楠的记性并不好,每次背课文背单词总是要反复记很多遍。
之所以会记得他,主要还是因为那位诗人孟浩然,只差了一个字。
那时陆观棠与孟然是同租室友,不过不是一所学校的。孟然就读的是有名的医学院,他却只进了个二流学校。长了张祸害千年的脸,一入学就引发轰动,女生们对他趋之若鹜。曾经有高年级的漂亮学姐来主动示好,嘘寒问暖关怀体贴了足足一个学期,可他还是无动于衷。对方支撑不下去,就挑明了问他愿不愿意。
他却显然还在状况外,给人家来句:“你是谁?”
那学姐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伤心地哭着跑开。
是的,他一直都是这么无情。
孟然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来看病。”
孟然瞧了瞧道:“她什么病?”
陆观棠道:“感冒。”
“那是内科管的,我是外科。”
“你是医生。”
“我让护士带她去内科。”
孟然正要喊人,顾默楠却道:“不用,我没病!”
刚刚被松开的手腕又重新被人握紧,他的手劲过大,都可以听见骨头发出的咯吱声,顾默楠吃痛皱眉,猛一抬头就见陆观棠俊颜凝重,黑眸透出阵阵森寒气息,逼得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听他冷冷地道:“闭嘴!”
顾默楠咬着的唇上都有了齿印,她就这么死死地望着他,太过专注,所以都没有眨眼,不一会儿,眼圈都开始泛红了,最后只是别过脸不再看他。
瞧着她通红的眼睛,陆观棠稍稍松了力道,只是阴郁的神情还是没有好转。
孟然打起圆场来:“有病就要治,等成了大病就不好了。”
护士被唤来,扶着顾默楠往内科走去,而她只是安静地任那护士带着自己。
陆观棠冲着她的背影警告道:“你再敢走试试看。”
顾默楠脚步顿时一快,出了孟然的办公室。
等人走了,孟然忍不住打趣:“还是没变啊。”
陆观棠取了烟就抽。
孟然将烟灰缸放到他面前,顺势一坐:“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些日子。”
“你们是怎么碰上的?”
“公司。”
“你们在一个公司?”
陆观棠默认,孟然又问:“她是你的下属?”
“秘书。”
孟然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聊起近况,说着说着兜转回从前。
那些年他远走他乡,偶尔用电话和孟然保持联系。就连他归国,也没有提前通知,算来有些不够义气,可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当年不也是说走就走,前一个晚上还在一起看足球赛,隔了一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隔了大半个地球后,才打来一个电话。
“你够狠。”孟然忽然说,“要走竟然也没对她说一声。”
陆观棠抽烟的动作顿住。
孟然回忆起那一幕。
那是陆观棠走后的一个月,她跑来医学院找他。
站在学校大楼外,她那么慌张,好像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孟然记得她的反应——当他告诉她陆观棠去了英国留学后,她如受重击一般的震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是快要哭的样子,恍恍惚惚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呵呵笑着只回了一句:“挺好。”
直至今日,孟然一直都记得当时的顾默楠:“用四个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