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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少女面色发白,急道:“你骂我没干系,骂了主人,可就糟糕至极。”
梁萧道:“什么了不起的?我偏要骂他。”那少女眉间透出为难之色,蹙眉托腮,过得半晌,忽地一伸手,点了梁萧“天突穴”,梁萧正在乱骂,如此一来,顿然哑声,只听那少女喃喃道:“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说话的好,免得被主人听到,对你不利。”梁萧气恼之极,寻思道:“这女孩儿不算太坏,但不知她那主人是谁?为何抓我?”他虽然满腹疑窦,但苦于哑穴被封,不得作声。
少女催马行了一程,抵达一座山冈,山坡上有两片长形巨石,轩峻峭薄,恰似一对兔耳。圆脸少女见山冈上无人,喃喃道:“阿凌姊姊叫我在兔耳冈等她,怎地还没来呢?”她下了马,挟着梁萧上了山冈,在左边的兔耳石下坐好,取出一革囊清水,问梁萧道:“你要喝么?要喝就眨眼。”梁萧早就渴极,便眨了眨眼。少女伸手将他头颈托起,给他喝了半袋,再捧了自饮,谁知才喝了一口,忽想到梁萧刚刚喝过,含羞偷瞧他一眼,圆脸红扑扑的,绝似一个大苹果。
少女喝罢水,百无聊赖,却又不能和梁萧说话,唯有低着头,双手揉弄衣角。梁萧也乐得清静,趁机阖目运气,欲要冲开穴道,可丹田内息虚弱之极,上行不到一寸,便即退回,梁萧连试数次,皆然无功,心中当真沮丧至极。
不一会儿,忽听山冈下传来一阵咯咯笑声,清软娇媚。梁萧张眼瞧去,只见冈下走来一名美貌女子,身上也着绿衫,臀丰腰细,走起路来如颤花枝,虽不及柳莺莺美丽,但妖媚之处,却犹有胜之,梁萧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却听圆脸少女欢喜道:“阿凌姊姊,你可来啦!”
阿凌上得山冈,瞧见梁萧,目有讶色,继而笑道:“阿雪,你来的好早啊!”圆脸少女点头道:“阿凌姊姊,我听你话,拼命去抓那个柳莺莺,追啊追,虽没抓着她,却抓到她的同伴。”阿凌看了梁萧一眼,目中掠过一丝妒色,嘻嘻笑道:“阿雪,这可是大功一件,主人知道,必定大大赏你。”
阿雪嗯了一声,讪讪地道:“赏不赏倒没什么的,主人不恼我骂我,阿雪就求神拜佛啦。”阿凌拣块石头悠闲坐下,笑道:“你立了功,主人疼你都来不及,哪会恼你呢?唉,阿雪,你真是傻人有傻福,第一次出来,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这下子,我和阿冰的风头,都被你盖过去啦!”
阿雪奇道:“是么?阿凌姊姊,这功劳真的很大?”阿凌杏眼中妒意更浓,口里却淡淡地道:“是啊。我听主人说,这小子是柳莺莺的情人,她爱得要死。是以有这小子在手里,主人要她怎样,她便怎样,决计不敢违抗的。但那柳莺莺狡狯已极,主人也忌她三分,从她手里夺人,谈何容易?唉,真没料到,竟被你瞎猫儿撞着死耗子,侥幸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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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8)
阿雪怔怔瞧了梁萧一会儿,低头道:“多亏阿凌姊姊,你若不让我拼死追赶,我也决计捉不到人的。”阿凌玉颊抽搐数下,强笑道:“你知道便好,但这话儿却不能对主人说。”阿雪奇道:“为什么不能?主人知道了,也会重重赏你的。”阿凌俏脸一沉,蓦地厉声道:“笨丫头,教你别说,你就别说,若敢乱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阿雪不防她突然发恼,吓得噤若寒蝉,低头不语。梁萧冷眼旁观,猜出其中古怪,想必那“主人”命两人追踪莺莺与自己,结果这阿凌临阵退缩,唆使阿雪追踪,自己却去别处闲逛。原以为这阿雪傻乎乎的,要么追丢,即便追上,也是送命,谁想竟然立了大功。阿凌弄巧未得,反倒成全他人,本已十分不快,又怕阿雪说出自己偷懒之事,引来大祸,一时方寸大乱,自然着起恼来。
阿凌骂过,粉颊涨红,酥胸起伏不定,但转眼间,却又笑道:“阿雪,对不住,姊姊有点心烦,才发脾气,你可别放在心上!”阿雪点头道:“我本来就笨,姊姊没骂错的。”阿凌咯咯笑道:“我就知道阿雪最乖了。嗯,你知道我为何生气么?”阿雪茫然摇头。
阿凌苦笑道:“就因你立了大功,我却一事无成。所以心里不大好过。”阿雪没听出她弦外之音,说道:“姊姊莫难过,再有立功的机会,我一定让给姊姊,让你也立个大功。”阿凌瞧她这般不识趣,不由杏眼圆瞪,随即又转颜笑道:“阿雪,咱姊妹好久没对练掌法啦。今日难得有空,不妨切磋切磋。”言罢站起身来。阿雪不敢违拗她,也起身道:“请姊姊指教。”阿凌微笑点头,摆个架势,阿雪也摆个同样的架势,与她遥遥对着。梁萧不禁大奇,敢情这二人这个架势,竟是“飘雪神掌”的式子。柳莺莺练功之时,曾将这路掌法打给他瞧,是以他一眼便认出来。
阿凌美目一转,忽地咯咯笑道:“好妹子,姊姊占先了。”飘然纵起,双掌变幻莫测,缤纷拍出。梁萧认得是“飘雪神掌”中一招“千雪盖顶”,心中更惊,打起精神,凝神观看。阿雪左掌竖拍,右掌横截,使出一招“冰冻三尺”,二人掌力上下一交,顿时冷风微微,向梁萧袭来。梁萧心道:“这招使得不坏,但比起莺莺来,却差得远了。”却听阿凌嘻嘻笑道:“阿雪,你掌法好多了呀,难怪立此大功,叫人羡慕。”边说边使一招“雪花六出”,依雪花六角之位,瞬间拍出六掌。阿雪忙使“秋霜四散”,勉力拆解。
“飘雪神掌”本是大雪山创派祖师从狂风骤雪中悟得,飘若飞雪,形神俱美,阿凌、阿雪又是青春年少,体态婀娜,故而这阵子捉对儿争斗,起似惊雀,落如蝶栖,玉掌缤纷错落,犹如白雪飘零。
两人因是同门,彼此熟稔,是以拆解甚快,一眨眼斗了二十余招。阿雪初时手忙脚乱,但斗得久了,心无旁骛,出招渐趋沉稳。阿凌虽然出手飘忽,变招迅捷,内力却颇是不济,时候一久,后力不继,竟被阿雪掌势压住。再拆两招后,阿雪忽使一招“瑞雪兆丰”,反掌拂中阿凌肩头。阿凌肩头酸麻,掠退数步,蓦地秀目圆瞪,厉喝道:“笨丫头,你敢打我?”阿雪一愣,忽见阿凌俏脸森寒,合身扑来。阿雪见她眼神怨毒,不由胆怯,招式略略一缓,顿被阿凌一招“六月飞雪”打在肩头。阿雪倒跌三步,肩头疼痛,几乎流出泪来。阿凌一掌未能将她打倒,微觉吃惊,绕到阿雪身后,又是一掌,击中她背心,阿雪蹿前两步,颤声叫道:“姊姊,阿雪好疼。”
阿凌这一掌仍未将她击倒,更是骇然。原来阿凌虽然聪慧,但秉性疏懒,遇上打熬功力的难事,常爱偷空躲懒。阿雪心思虽拙,但为人笃实,内力根基打得牢固。阿凌平日自负武功在阿雪之上,今日竟落下风,只觉怒愧交加。她原本已生出毒念,拟将阿雪一掌打死,夺取功劳,怎料这丫头内功恁地浑厚,倘若情急拼命,自己未必能胜,心念电转间,忽又咯咯笑道:“阿雪,还比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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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1)
阿雪摸着疼处,眼中噙泪,连连摇头。梁萧瞧得分明,暗骂道:“没用的丫头,分明打得过她,干什么认低服输?换做是我,两巴掌打还回去,揍她个稀烂。”却见阿凌眉开眼笑道:“好说好说。但姊姊我心里不快活,若不寻个人再打两掌,无法消气。唉,你要不比掌法,就给姊姊点好处,叫我内心欢喜。”阿雪抹泪道:“姊姊要什么好处,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阿凌喜上眉梢,指着梁萧笑道:“别的物事我不稀罕,你把他分我一半就好。”
阿雪俏脸发白,忙摆手道:“不成不成。他一个大活人,若分成两半,岂不死了。”阿凌笑骂道:“笨丫头,我要死人做什么?唉,说明白些,我要你把抓他的功劳,分我一半,就对主人说:是咱俩一块儿抓住他的。”只因阿雪太不上道,她按捺不住,终于把话挑明。阿雪这才明白,惊道:“这……这岂非欺瞒主人?”阿凌脸一沉,冷笑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给主人说,她又怎么知道?”阿雪着她眼中寒光一逼,心慌意乱,只得道:“我听姊姊的便是。”
阿凌大喜,上前搂住她,亲昵道:“阿雪,你真是我的亲亲好妹子!”转眼瞧着梁萧,目光生寒,冷冷道,“我倒忘了,他也听到了,须得割了他的舌头,叫他从此说不得话。”手腕一翻,掣出一把匕首,走向梁萧。阿雪大惊,拽住她道:“姊姊,别……”阿凌瞅她一眼,嘻嘻笑道:“怎么,莫非你瞧他生得俊?”阿雪面涨通红,焦急间,心中灵光忽闪,脱口道:“他……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阿凌一怔,方想到自己来此许久,也没听梁萧说上只言片语,恐是当真不会说话。
阿雪见阿凌面色阴晴不定,不觉心儿狂跳,几乎挣破胸口。正自忐忑,忽听阿凌轻笑一声,啐道:“那柳莺莺怎地如此没眼,竟瞧上一个哑巴。”面露不屑,收起匕首。阿雪松了一口气,瞅了瞅梁萧,但与他四目相对,脸上又是一热,好像蒙了一块大红布。
阿凌得偿所愿,心情大好,笑眯眯坐下来,美目亮如星子,在梁萧身上打量一阵,忽又皱了皱眉,冷哼道:“阿冰那个小蹄子去哪里偷汉子了,怎地还不来?”阿雪一惊,忙道:“凌姊姊,你怎么这样骂冰姊姊?”阿凌瞪她一眼,啐道:“你懂个屁?笨头笨脑的死丫头。”
阿雪被她又瞪又喝,一时没了言语,只低头玩弄衣角。阿凌又等了片刻,焦躁起来,起身踱来踱去,大声咒骂那个阿冰,言语恶毒,便似与她仇隙甚深。过不多久,忽见远空多了个小黑点,到得近处,却是一只信鸽。阿凌神色一变,扬声呼哨,那信鸽飞扑过来,落入她的掌心。阿凌解下鸽腿上的竹管,抽出一张纸条,扫了一眼,冷笑道:“是小骚蹄子。”转身对阿雪道:“阿冰说事态有变,着我们去五龙岭。哼,就会发号施令,小骚蹄子,了不起么?”又啐两口,气冲冲挽马走在前面。
阿雪抱起梁萧,扶他上马。三人骑马走了一段,忽见对面来了一队行人,为首一个华服公子,跨着青驴,眉间透着轻佻,瞧见阿凌、阿雪,眼神一亮。
阿凌美目一转,忽地展喉唱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她歌喉婉妙,边唱边与那公子眉眼传情。她是天生的狐媚,仅是眉飞眼动,便让那华服公子筋酸骨软,再听这浪歌淫曲,身子顿似轻了几斤。
两方人马对面错过,阿凌嘴角挂着一丝诡笑。不一时,便听蹄响,那公子哥儿乘驴赶上来,笑嘻嘻冲阿凌一抱拳道:“听姑娘一曲,如闻仙乐,还请教姑娘芳名。”阿凌笑道:“你只问我么?”那公子一瞧阿雪,神色恍然,哈哈笑道:“当然是请教二位姑娘。”阿雪被他贼溜溜的眼珠一扫,顿时脸涨得通红,掉过头去。
阿凌笑道:“我妹子面嫩,公子你下来,我偷偷告诉你我的名儿。”那华服公子受宠若惊,慌忙下驴,阿凌也下了马,樱口凑近他耳边,华服公子香泽微闻,心神一荡,忘乎所以,伸手把住阿凌纤手。阿凌也不避让,笑容不改,似欲说话,忽然间右手疾抬,二指深深插入华服公子双眼。那华服公子蓦地遭此重创,张口欲呼,却被阿凌捂住了嘴,他欲叫不能,闷哼一声,顿时昏死过去。
梁萧突见这般惨事,惊得目瞪口呆。阿雪也面色发白,朱唇颤抖。阿凌却似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咯咯娇笑,取手帕拭去指尖血污,两个耳光将那公子打醒。那公子躺在地上,血流满面,惨哼不绝。阿凌咭咭笑道:“你问我叫什么名儿么?本姑娘这就告诉你吧,记住了,我叫柳莺莺,杨柳的柳,黄莺的莺。”梁萧心头一震,恍然有悟。
那公子凄声道:“贱人,我……我要告官……将你碎尸万段……”阿凌笑道:“好啊,求之不得。”向阿雪招手道:“走吧!”阿雪望了地上那人一眼,面有不忍之色,轻轻叹了口气,转首策马,随在阿凌身后。
二人又行一程,前面一片山岭渐高,山势五分,屈如龙蛇。梁萧心道:“这该就是五龙岭了?”想到柳莺莺,胸中一痛:“她不见了我,不知会不会伤心?”自怜自伤,不觉泪眼迷糊,忽听道旁草中窸窣一声,钻出一名年轻女子,高挑个儿,容颜秀丽,眉间却如笼寒霜,十分冷漠。阿雪未及开口,阿凌早已跳下马背,亲热叫道:“阿冰姊姊,一阵儿不见,想死我啦。”牵住那女子左手,左右摇晃。梁萧方才还听她痛骂阿冰,谁知一碰面竟如此亲昵,不由暗暗称奇:“这女人真会演戏,翻脸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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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2)
阿冰甩开她手,冷冷道:“把马丢开,跟我进来吧。”一瞧梁萧,蹙眉道:“他是谁?”阿凌笑道:“他是柳莺莺的姘头,被我和阿雪抓住的。”阿冰柳眉一挑,淡淡嗯了一声,钻入林里。
三人弃了马,随阿冰走了一程,来到一棵树下。阿冰坐下来,瞅着梁萧,似有些心神不属。阿凌笑道:“冰姊姊,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冰叹了口气,道:“我寻到柳莺莺了。”众人同是一惊,梁萧尤为关切,只可惜不能出声,唯有侧耳倾听。
阿凌挤出一丝笑来,说道:“恭喜阿冰姊姊,又得大功。”阿冰道:“立功还早,我虽寻到柳莺莺,却不敢惹她,故而召集帮手。”阿凌哦了一声,道:“那姓柳贱人确有些本事的。”阿冰摇头道:“她倒算不得什么,随她一起的那个云殊,才是高手。只怕主人亲来,也奈何不了他。”梁萧越听越惊,一时如中雷殛,张口瞪眼。怔然半晌,忽见阿冰瞧着自己,眼中大有讥色。却听阿凌咯咯笑道:“没瞧出来,那姓柳的竟是个烂货,朝三暮四,无耻之极。”梁萧听她出言侮辱心爱之人,恼怒已极,却又无法回骂,唯有狠狠瞪视。阿雪瞧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大有同情之色。
阿冰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云殊家世显赫,人才俊雅,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哪一样不胜这小子十倍?更难得的是,他肯为柳莺莺抛却一切,换了是我,怕是也要动心的。”梁萧听得这话,怔怔望着阿冰,心中一片茫然。
阿凌见阿冰住口,忍不住道:“好姊姊,别卖关子,且说个明白。”阿冰淡淡地道:“主人不是让我们分头追踪柳莺莺么?追到半路,我追丢啦。嗯,你们又怎么拿住这小子的?”阿凌一愣,瞅瞅阿雪,阿雪吞吞吐吐,把经过大致说了,只将自己一人,说成与阿凌两个。阿冰听罢,点头道:“原来如此,柳莺莺必是一时疏忽,被你们捉走她的情郎,故而四处寻找。我在路上,瞧见她骑着那匹神驹,发疯也似奔回来,遇见了我,正眼也不多瞧。”梁萧听得心中滚热,恨不得立马与柳莺莺相见。
却听阿冰顿了一顿,又道:“我既见她模样古怪,便拍马追赶,但不及她马快,一时追丢。追出一程,忽见前方路上站了许多人。走近一瞧,却见雷公堡、神鹰门一群人围着柳莺莺一个。”梁萧只觉心往下沉,嗓子发干。忽听阿凌大惊小怪地道:“她那等快马,怎不躲避啊?”阿冰冷笑道:“我当时也觉迷惑,如今猜想,该是她急昏了头,当这小子被那些人劫走了,所以悍不畏死,向他们当面讨人。”阿凌笑道:“妙得紧,咱们无意之中,竟演了一出嫁祸江东的好戏。好姊姊,后来却又如何?快快讲完,别叫人心急。”
阿冰道:“就看那雷行空板着脸走上前来,一伸手,叫道:‘拿来?’柳莺莺却说道:‘你把梁萧给我,我就给你纯……’她话未说完,雷行空向前一蹿,握拳向她打去。”阿凌哦了一声,插口道:“打中了么?”阿冰道:“雷行空号称岳阳楼以西拳法无对,忽然施袭,柳莺莺怎么敌得过?顿时挨了一记重拳,虽未倒地,口角却淌出血来。”梁萧只听得血往上冲,恨不得跳将起来。
阿雪面露关切,问道:“冰姊姊,这么说,柳莺莺就被捉住啦?”阿冰摇头道:“她挨了那拳,退后几步,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反手掣出一把匕首,对准心口便扎。”阿雪失惊道:“哎哟,岂不死了?”阿冰冷笑道:“蠢丫头,若是死了,我唤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收尸么?”阿雪抚了抚心口,舒一口气道:“如此说来,该是被……被那个云殊救了?”阿冰点头道:“那姓云的也当真了得,间不容发之际,忽地掷出长剑,将柳莺莺的匕首击落。继而又是一掌,将雷行空震退,然后拦在柳莺莺身前。大家都很奇怪,靳飞就喝叱他道:‘云殊!你疯了么?’云殊神色古怪,慢慢说道:‘她再恶十倍,也是一个女子,各位堂堂须眉,何苦与她为难!’”
阿凌冷笑道:“这厮说得天花乱坠,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女人,难道女子便不配与男子为难?”阿冰道:“你懂什么?凡是好汉子,就该怜香惜玉,敢为心爱的女子出生入死。”阿凌赔笑道:“姊姊说得是,后来却又如何?”阿冰道:“那靳飞见师弟如此,气急败坏,怒声喝叱。云殊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就是不肯退让。柳莺莺也道,‘姓云的,你不要装腔作势!我才不领你情!’伸手一拨,欲把云殊推开,谁料云殊双足便似铸在地上,动也不动。这时候,那白三元忽地跳出来,说柳莺莺杀了他儿子,要靳飞替他报仇。靳飞无奈之下便出了手。云殊不便与师兄动手,说了声:‘得罪’。忽地伸手将柳莺莺抓起,掷上马背,先一掌逼退雷行空,又两剑伤了楚宫,再一脚将白三元踢得满地乱滚,然后跃上马,护着柳莺莺奔这五龙岭来了。”
阿凌悻悻道:“云殊这一来,岂不成了背叛师门的大败类?哼,为了那么个烂货,忒也不值!”语中颇有些酸溜溜的意思。阿冰冷笑道:“你吃什么飞醋?为柳莺莺不值,难道为你值么?云殊钟情柳莺莺,那是确然无疑的。说起来,他们合乘那匹神驹,快得惊人,若非我精于追踪,恐怕也要追失呢。”阿凌被她抢白几句,暗自作恼,脸上却不表露,耳听阿冰颇有自矜之意,赶忙顺水推舟,媚笑道:“冰姊姊追踪之术除了主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