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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八使,各辖五百楼中子弟,各司其职。
而“气使”林福远负责的正是“春风骄马楼”上下的守卫,在投入“春风骄马楼”前,他曾是湖北黑风山的山贼,体形庞大,擅使一双重一百五十斤的紫金锤,在江湖上恶名昭彰,但在君明月面前,他的腰弯得很曲,头垂得很低“副楼主,属下真的不知道。”偷偷地打量他冰冷的表情,林福远的声音中满是不安。
君明月轻轻挑起眉梢,说。“你连楼主的去向都不知道,凭什么负担守卫的重任?只怕他日连敌人去到楼主的面前,你都分不出来。”
林福远苦笑,楼主武艺高强,来去如风,他要溜出去谁阻得了?即使楼主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走出去,难道他就敢上前阻拦吗?
“属下无能,请副楼主责罚!”即使自问错不在己身,但是他知道君明月看上去虽然弱不胜衣,但是责罚最是严厉,只得主动请罪,以求轻恕。
君明月垂下眼帘,还未说话,已有一把尖锐的女声插话。“楼主去哪儿,总不是都要先问过君副楼主吧?”
说话的人一身黄衣,清丽的脸上挂着的是寻常女子难得的英气,名叫秋月,是东方红日身边的四剑婢之一。
本来一名婢女在君明月面前是没有插话的余地,但是她的身份不同寻常,是东方红日的贴身婢女,常人都会让她几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肆无忌惮的习性。
“秋姐姐,别说了……”站在她旁边的冬雪扯一扯她的衣袖,丰腴的脸孔上满是不安。
秋月不理会她的劝阻,依然仰起头说。“副楼主,小婢没说错吧?楼主要去哪儿是他的自由,不需要请示副楼主吧!”
轻轻地眯起眼眸,君明月没有答话,反而偏头将眼神再次落到对联上,看着其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心中暗暗反问,自己真的管得太多了吗?
弯眉颦起,眼里的郁结更深,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容许一名婢女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正要开口教训两句,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两名男子已代为发言。
“以下犯上。”
“该杖二十。”
两人言谈精简,满脸刚毅之色,身穿同一式样的纯黑长袍,腰间插着铁笔,身材模样无一不同,连说话时也是一先一后,极有默契。
他俩是“春风骄马楼”中的书,画二使,是双生兄弟,一名司马俊,一名司马逸,除了是书,画二使外,更是江南“铁笔山庄”的庄主,十年前与君明月相识,其后更加入了“春风骄马楼”,向来是君明月的心腹亲信。
两人各掌楼中子弟的武功训练与楼中刑法,生性不苟言笑,在楼中分量不轻,他们的声音一落,守在后方的执法子弟立刻应声上前。
秋月退后了两步,高声娇叱。“你们敢?楼主知道了一定会教训你们的!”
两名子弟立刻犹豫地停下脚步,向后看去,未得司马兄弟指示前,却闻得君明月用指头在檀木椅柄上轻轻地叩了一下。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清亮的响声已令两名子弟立时信心大增,满脸凶恶地走上前去,手正要抓上秋月身上时,外面却突然传来另一把女声。“秋妹妹向来不懂说话,请副楼主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应声看去,发声的红衣艳婢正是东方红日四剑婢中的大姊春花。四剑婢自幼一起长大,姊姊情深,她刚踏入大门,一见秋月要被责罚立刻就出言相护。
“楼主呢?”见她身旁除了另一名剑婢夏蝉外,再无他人,君明月的眉心锁了起来。
“楼主回来了,不过……”走过去,向秋月等人点点头,春花故意顿了一会,才接下去说。“不过,又走了。”
她存心要看君明月着急地相询的模样,偏偏君明月一言不发,只看着她。
眼神如寒霜覆月,看得她心中一阵不安,咬着唇不情不愿地说。“楼主回来时在门前遇上了罗氏四兄弟,说要带他们去见识见识,副楼主,你知道……有些地方我们这些清白人家的女儿是不可以去的,所以楼主就叫我俩姊妹先回来了。”
司马兄弟冷哼一声,在心中忖道:你也敢说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同时垂首,用关心的眼神看着坐在前面的君明月,他一听见东方红日又走了出去的时候,脸色还没有改变,不过,当听春花刻意用暧昧的语气提起“有些地方”时,脸蛋儿就无法自制地刷白了。
默不作声地起身,拂袖离去,一直往通向自己寝室的长廊走着,步伐不自觉地比平常急促,入眼的所有景物都像化开了一般,模糊不清,及至走到房门前,君明月推开门,也不向担心地跟在身后的司马兄弟交代一声,便用力合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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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精彩内容载入中·微风拂衣,踏月穿花径。
小桥流水,繁花锦簇,放眼全是花匠刻意做出的江南水乡建构,每踏前一步都是芬芳扑鼻,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谁也不敢相信,竟有人愿意不惜工本,在京城的高楼中建出如此一个空中阁楼。
这里是“春风骄马楼”的第六层,是副楼主君明月的居所,不过,所有的陈设园艺却都不是他刻意形造的。
君明月对日常的用度虽然讲究,他不会喝一口劣茶,也不会穿一件破旧的衣裳,但是,却不会为了享受而刻意花费。
命人造出眼前所有奢华的是他的义兄,一个懂得享受生活,挥霍生命的男人。
他有充满男儿气概的英挺脸孔,如铁铸的身躯,未尝一败的剑法。他只穿最上等的衣服,喝最醇的酒,玩最好的女人。
豪气干云,风流狂傲,是江湖中人对他的形容词,东方红日──他的人就好象他的名字一样,如日方中,光耀众生。
这时候,这个令无数人羡慕的东方红日正踏着彩石砌成的小路向前走去,巡夜的守卫纷纷行礼,他只是随意地点头,直至走到君明月的寝房前,看着透着橙黄灯火的纱窗,顿了一顿,他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或者是他的动作太温柔了,灯火只映照出一片平静,东方红日又以同样的力度叩了两下,房里依然没有任何响应,普通人可能会知难而退,又或者以为房里的人睡着了,但是,他没有。
“明月,你不是要为兄在门外站一整夜吧?会被人笑话的。”房里依然没有响应,东方红日却毫不担心,反而自信满满地抱肩站着,一会儿,门果然被人从内推了开来。
开门的人正是穿著单衣,披散着满头青丝的君明月。
门一开,未招呼一声,东方红日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我一回来,就听你连饭都没吃就将自己关了在房里,怎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君明月心想。不过,他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答。“我的身体没事。”
东方红日听了霍然停步,转过身去。“我知道了,你是为我出去的事生气!”随着他肯定有力的声音,炯炯有神的鹰眼直视向君明月,锐利得足以穿透人心,令君明月的心倏地震动。
偶尔,日哥的锐利,坦白会叫他大吃一惊。有些慌乱地垂下头,平伏了呼吸后,他才回答。“明月怎敢生楼主的气?何况楼主只是出去片刻,就挫败了“盖日剑”单缶,将“盖日镖局”收服,这实在是值得庆贺的,到了明天,江湖上对楼主的赞誉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哦!已经传到你的耳朵了?”看着君明月泛着柔和光泽的一头青丝,东方红日锐利的目光微微沉了下去。“义弟的手下的人果然叫人不敢轻视。”
他的语气平静得令人听不出是在称赞还是别的,但是,君明月知道,只有在另有心思的时候东方红日才会称呼他为义弟。
“他们不止是明月的人,更是楼主的下属。”他将眼帘垂低看着自己洁白的指尖,因为如果他抬起头来,眼中的悲怆就无论如何也无法隐瞒得了。
时间,空气似乎死寂了,只有铜壶玉漏的水滴声在耳边回响,“死寂”从来不是东方红日喜欢的气氛,他很快地放松了眼神,在英伟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爽朗的笑容,就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地热情地拉起君明月的手臂,向置在屏风前的剔红桌子走过去。
“来!别站着说话,坐下来吧!”
几乎是被他拉着走的君明月,反而变成自己寝房中的客人,他无奈地摇摇头,顺着他的意思坐在桌边的鼓几上。
与他并肩而坐的东方红日厚实的大手犹停在他单薄的肩头上,即使知道这只是一个无心的举动,君明月洁白的双颊依然亮起了两朵火也似的红云。
不过,东方红日接下来的说话就叫他的脸色再次冷淡下来,他说。“刚才我叫了秋月去厨房做些小菜,一会儿她就会送过来。”
“我不饿。”君明月姣好的眉头颦了起来,成为一个不悦的弧度,东方红日见了,将声音放柔和下来,说。“听说秋月那丫头今天开罪了你,一会儿我叫她向你赔罪,你可要好好斥责她。”
二十杖的责罚在他三言两语间淡化为斥责,君明月没有点破他的心意,不过,他的手就在桌下悄悄地捏紧了。
在日哥心里,重视一个婢女更甚于他……他不得不这么想。
本已皎洁的脸庞这时更白得像张纸一样,东方红日的鹰眼自然留意到了,他伸出手摸上了眼前柔软的脸颊。“还说不是不舒服,看你的脸白得叫人心痛!”
瞬间,心跳得很快,不想被他察觉出来,君明月站起身避开了他的手。
没有穿著鞋袜的雪白裸足踩着铺满地面的波斯地毯,散落的青丝随着走动而摇晃,弱不胜衣的身段在单衣下若隐若现。
看着他的背影,东方红日的眼神渐渐变得很温柔,嘴角上也噙起了一抹微笑。
君明月一直走到窗前的条几前,将放在上面的锦盒拿起来。东方红日接过锦盒后,只看了一眼。“想不到你会将它拿回来,这与你本来的计划不符吧?”
“虽然明珠已经拿回来,但是六通先生盗宝的事实不变,只要在下月武林大会时,将盗宝的事当众提出,亦足可追究少林寺管教不严的罪名。”
“我们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东方红日的脸上泛起了不悦。
“明月知道楼主英雄盖世,但是,事关当选武林盟主的大事,我们必须有必胜的把握。”君明月早知道他的不满,不过,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
由他一开始布局令六通先生前来盗宝,东方红日就已数次表达过不满,他知道日哥不希望用阴谋将武林盟主的地位拿到手,但是叫他什么都不做,就只等日哥用真功夫力敌天下英雄,他又怎么可以放心?
“罢了!义弟要做的事总是有好理由。”挑起浓眉,东方红日将不悦的神色收起来,又提起另一个问题。“只是既然你没改变心意,那为什么要将它拿回来?这就不够证据确凿了。”
君明月垂着眼回答。“楼主要知道的,应该都在罗氏四兄弟口中知道了,何必要明月再说一次。”
罗氏四兄弟是谁的人,难道他君明月不知道吗?东方红日要知道的只怕他们都加油添醋地说了,何必要自己再覆述一遍,做这些门面功夫?
君明月言下直指他早已将一切探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东方红日脸上却毫不见尴尬之色,反而拉着他的手,柔声说。“我不听他们的,只听你说。”
绵绵的甜言简直像是情人的细语,令君明月羞得红了脸,又令他不知所措地咬着了唇,被包在他大掌中的手,热得像被火烫一样。
“这……”难得地嗫嚅着声音,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东方红日从无隐瞒,只是与流芳相遇的事,不知为何,总有种不想直接告诉别人的感觉。
何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连脸都看不见人,打乱了布署周详的计划。
幸好,东方红日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眼内却掠过复杂的异光,异芒一闪而逝,他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锦盒。
“这也罢了!拿回来也是好的,本来我要雷霆堂的李成将他家传的‘宝日明珠’献出来,为的就不是让六通那个匹夫将明珠盗去。”
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他用力一拉不解的君明月的手,令他跌坐到自己的膝上。
“楼主?”突兀的举动令君明月的大惑不解,但又不便挣扎,只得看着东方红日打开了锦盒,取出盒内的“宝日明珠”,又自衣襟内掏出了一个紫金圈。
紫金打成的蔓藤围成一个美丽的圆圈,手功栩栩如生,东方红日将手上的明珠小心地嵌入了打造项圈时刻意留下的空隙中。
大手环上君明月的细长的脖子,扣上紫金圈,东方红日欣赏万分地点点头。“这颗‘宝日明珠’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珍宝,只有带在我的明月颈上,才像是一轮真正的明月。”
君明月的脸与脖子早就红透了,羞赧的色泽由薄皮肤下透出来,更显吹弹可破。
“楼主……”原来他是想将“宝日明珠”送给他。摸着脖子上微暖的明珠,君明月感动得抖着嗓子,再也说不出其它。
羞赧,感动令忧郁的眼睛,亦微微润泽起来,看上去更像是两颗在雾气氤氲中的明月,单薄的单衣与他熏染红粉的肌肤,映衬起来,令他整个人都美得不可方物。
紫金与明珠这些俗物,带在他身上却只令人想起高贵,东方红日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在,他觉得自己说得不对,真正如月的不是明珠,而是他怀中的君明月。
伸出手,留恋地摩挲着发烫的美丽脸颊,东方红日的眼神与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别叫楼主,以前不是都叫日哥的吗?这两年你越来越疏远了,来……叫一声听听。”
细腻的动作与嗓音令君明月觉得整个人都醉醺醺的,分不出天南地北。
“日……”麻酥着嗓音,正要叫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叩门声。君明月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推开了他,逃开几步。
东方红日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眉头不悦地压了下去。
“二叔,是嫂子,我想问……相公他在吗?”门外传来婉约的女声,本来尚有些迷乱的君明月,此刻也不得不完全清醒过来了。
东方红日正要应门,君明月咬一咬唇,拉住了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楼主,你先去换件衣服吧。我会叫夫人她离开的……你身上都是青楼里的脂粉味,让楼主夫人闻了,叫她多么难堪……”
闻言,东方红日举起手嗅了两下,接着,不好意思地揉一揉鼻子。“我的鼻子不灵光,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我先走了……还有!过几天,是你生辰,你明天再告诉大哥,想怎样庆祝。”
说罢,便如飞鹰一样从窗户飞身离去。君明月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整个人好象力气尽失般跌坐在鼓几上。
直视门槛的眸子空洞而郁抑,更藏有深深的怨恨。门外的叩门声依然不断响起,他没有去应门,只是让门外的女子一直叩着,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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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精彩内容载入中·京城大街的客栈里坐满了风尘仆仆的苦工,商旅。方进城门的流芳,依然戴着挂黑纱的蓑笠,穿著洗得发白的布衣,背着包袱,走上客栈的二楼。
避开吵杂的人群,坐在近窗的座位,招手将店小二叫了过去。“五个馒头,一斤水煮菜。”
店小二正要转身,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走上来的正是当日在茶寮拔剑刺杀君明月的锦衣少年,他高声叫住了店小二,说。“再炒半斤牛肉,一只烧鸡。”
接着,更毫不客气地在流芳前方的位置坐了下去。见这少年又跟了上来,流芳藏在蓑笠下的眉头蹙了一蹙,不过,他没有说话。
不一会,店小二就将菜捧上来。流芳对丰富的菜肴看也不看一眼,只拿起他叫的馒头夹着白菜吃下去。
“你这个人很奇怪,整天只吃馒头和菜,不厌吗?”少年用木箸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口里,还故作滋味无穷地舔一舔嘴角,接着挑衅地抑起下巴,斜睨着他。“哼!我家里的狗都吃得比你好!”
普通人只怕气得要大骂起来,偏偏流芳毫无反应地咬着手上的馒头。少年不忿地咬一咬唇,又说。“喂!如果你没有银两,我可以借给你。”
锦衣少年边说,边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钱,重重砸在桌上。少年百般挑衅,蓑笠下依然平静,直至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馒头,流芳才首次抬起头,看着少年一会,他决定问一个他很想知道的问题。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由蓑笠下传出的平实声音分明令他双眼发亮,但是,好胜的少年偏要充作毫不在意,甚至骄傲地仰起下巴。“你可以问,但是答不答就要看看本少爷的心情了。”
本来抬了起来的头,又垂了下去,少年怕他再也不理自己,急急地说。“这样吧!你教我功夫,我保证一定会回答你。”
这就是几天来,少年跟在他身后的目的了,流芳心想。就不知道他的决心是否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默不作声地伸出手,用食指与中指拿起桌上的一个铜钱。
扬手,双指同时屈曲再放松,但见光芒飞掠,在空中划出弧线,少年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脖子一凉,伸手一摸,掌心正好接着几条断发。
铜钱围着他绕了一圈,又稳稳地回到流芳手上,少年瞪大眼看着他手上的铜钱,心里明白只要他刚才再用力三分,自己的脖子就要破开一道缺口了。
看着他无法控制地不停地抖动的手掌,流芳悠悠地收起铜钱。“你为什么要在茶寮刺杀君明月?”
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知道,人总是安份一点比较好,尤其是面对力量比你强的人,锦衣少年总算不是一个蠢材,他勉强压下惊慌,咬着唇说。
“几个月前,我爹骂我学功夫不用心,骂我差劲,我气得跑了出来,想杀几个江湖中有名望的人,扬眉吐气!”
果然就如君明月所言。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证实,流芳心里浮起浓浓的厌恶,或者,那天他阻止君明月是错的……
接着,他又将这个念头用力挥开,少年年纪轻,任性妄为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