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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白马上,远远看着,锦衣少女努努唇,对身旁的流芳说。“你看他的脑筋是不是有问题,上少林前顺路拜祭他娘都算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娘亲的棺材起出来?”
“阿遥,别乱说话。”流芳立刻压下声音责斥。
不过,他虽然制止了阿遥的胡言,但心中不禁存疑,借抚弄马鬃的动作掩饰,将眼神向右前方的东方红日飘去,但见他的眉亦蹙了起来,似乎也不明白君明月为何起棺。
眼看棺材被挖出,抬进车队后方的马车中,一行人无不暗暗纳闷,君明月没有多加解释,脸无表情地跨上坐骑,在东方红日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便下令马队起程。
一行人以东方红日,君明月为首,除了作客的流芳和阿遥外,还有司马俊,逸两兄弟,“色使”风四娘与四剑婢,其下紧随八十骑子弟,个个容貌悍,体形健壮。
马队后,拖着三辆马车,除了最后的马车用来安放棺木外,另外的两辆都是用来给女眷与病体初愈的君明月休息的,不过,君明月坚持与他们一同骑马,马车反而空了下来。
亦因如此,一路上,造就了流芳与君明月不少交谈的机会,君明月偶尔问起他的童年经历,师承,流芳故然有难言之隐,但亦挑了不少小时候的趣事,与恩师相处的经历说出来。
君明月听了,往往凝眸沉吟,即使人在身旁,心思亦像已经飘去遥遥远方,起初,流芳还以为是自己言语之间有不得体的地方令他不悦,但是,不到一天,他又会策马走近,再次探听。
流芳自然跃雀不已,只觉每次与他交谈,就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一分,恨不得将所有往事一股脑地倾倒出来,那叫阿遥的少女却好像对他俩的亲近看不过眼,经常噘着唇在旁边疯言疯语,幸好,两人都是极有涵养的人,全都一笑置之,如是者几次,阿遥也自感没趣,一见他俩走近,就重哼一声,远远走开。
倒是东方红日不知恁地总是脸色深沉,每次夜宿,都搂着身边美婢走进马车内饮酒作乐,传出的嘻笑声,叫人脸红耳赤,不过,“春风骄马楼”的人好像皆见怪不怪,连君明月亦是平常置之。
早上,与君明月的对话也止于“好”,“很好”,“就照你的意思”几句说话,与君明月病卧时夜夜嘘寒问暖的情景差得远了。
旁观多日,流芳终于忍不住问君明月原因,当时君明月轻轻垂头,定定凝视指尖,好半晌后才幽幽地答他一句。“因为我的病好了……”
不算是答案的答案令流芳怔忡,说不出话来。
其时正是子时,天上月亮的银光洒地,轻薄的衣袖,修洁的肌肤在明月映照下全都透明起来,只有君明月的心思依然朦胧地藏在影子之内,在流芳眼中,他是那么地飘逸出尘,亦是那么地深邃难解。
答案反而带来更深的疑惑,这是流芳事先所料想不到的。眸光流眄,君明月看着流芳锁眉思索的俊脸,轻轻地搧动如扇的密睫,即使流芳想一生也不会明白……
这不是聪明与否的问题,只因他们根本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日哥与他在权与情之间所产生的矛盾,又怎是流芳的敦厚所能明白的?
抬头仰天,缓缓闭上眼帘,用细致的肌肤感受明月清冷的光辉,比起阴晴圆缺的无情月亮,他始终酷爱早上烈阳的光辉,只有那火红得叫人昏眩的热力,才可以温暖他总是沈淀在寒潭里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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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精彩内容载入中·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当看着宏伟的少室山门时,流芳心中有这种想法。
在知客僧迎接前,他重新戴上黑纱蓑笠,多天没有戴上,一时间他感到不太习惯,不时用手拉动,不习惯尚在其次,他最担心的是会被君明月予以侧目,幸好,君明月看了只是微微一笑,体贴地说。“太阳的确太烈了。”
东方红日的鹰目随意掠过,冷嘲。“见不得人的家伙。”
在黑纱掩盖下的脸孔霎时发红,流芳感到难堪,但亦不得不佩服他的率性自我,挂在他俊脸上飞扬的霸气,是普通人穷一生亦无法模仿得了的。
沉吟间,众人已纷纷落马,在知客僧的带领下往山上走去,一路走去,但见昔日香客往来的路上全是和他们一样被知客僧引领上山的武林人士。
及至山上,大广场上已挤满英雄豪杰,他们在花岗石的平坦广场外围成一圈,顶着正午火红的太阳等候武林大会开始。
在广场内八个方位上各安了坐椅,东方红日一行人在知客僧的引领下于正南方入座,旁边是峨嵋,崆峒,斜对面是武当,武当左右是昆仑,华山,另外的两方供其它帮派,与在江湖上有身份地位的人入座。
眼看“春风骄马楼”的人马到齐,除了武当派了人过来问候外,几派掌门都只是鼻孔仰天地睨了一眼,并没过来交谈。
“春风骄马楼”上下,大都出身绿林,楼主东方红日亦非名门子弟,正道人士自居为名门正派而不屑与之往来,凌厉鹰眼掠过一张张自以为是的脸孔,东方红日只从喉间发出冷冷嗤笑,很快……很快他们就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英伟的脸上浮起嗜血的笑容,充满力量的手臂在不知不觉间绷紧,战斗的气息弥漫每道血脉,这才是他要的!
管他挥洒的是汗,是血,与有能力的人一拚生死,成者为王!连佩在腰间的红日剑,亦感到主人的激越而发出兴奋的抖动。
坐在他旁边的君明月,用他永远带着忧郁色彩的眸子环顾广场,心中的想法并不似东方红日的乐观。
峨嵋掌门师太是女流之辈,性情温和,应该不会对武林盟之位有兴趣,武当现任掌门无尘道人与他仙逝的外祖父是八拜之交,事前早已答应了他的请求不会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是次亦只派了门下弟子前来。
只是崆峒,昆仑,华山的掌门都到齐了,虽说近年他们的派系凋零,论单打独斗,除少林外,难以找到日哥的对手,但是,在车轮战下,又有谁可担保日哥可毫发无伤地将武林盟主之位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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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精彩内容载入中·即使他将真相说出来,只怕李隆都不会相信,要令他身败名裂,所用的只不过是一箱珠宝,一幢在京城的大屋,与一个比他要年轻英俊很多的男人。
闹出了这等丑事,昆仑派几名长老向少林慧能,慧性禅师致歉后,即众率而去,广场上立时空出了四十多个座位,其它门派的人看了心中都唏嘘不已,只怕昆仑将有一次大革新了。
平白少了一个竞争者,东方红日的脸色反而沉下来,适才因战而生的兴奋飞扬全都消失了,不吭一声地瞪着身侧的君明月。
如箭的目光刺得他很痛,但是君明月依然挺直腰,脸无表情地迎向刚走出来的崆峒掌门金铁男。
崆峒掌门金铁男是个北方人,生得肩阔膀粗,提着一双铁搥,声音大如铜铁。“接战的是东方红日吧?难不成你想代他应战?”
“当然不是!只是君某久仰崆峒掌门威名,有一份礼物要奉上。”君明月微笑,呼啸一声,司马逸捧着一个木盒从人群中走出来。
在肚子里纳闷着接过,打开,一只生满红锈的马蹄铁与一个残破不全的布偶入眼,令他浑身剧震,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三十年前,他只不过是乡下一家打铁铺的学徒,老板是个刻薄的大胖子,三天两头他都在捱打捱饿。
在十一那年中秋节的晚上,老板饮醉酒,又将他打了一顿,而且还把他用微薄的工钱买的半个月饼踩碎了,在愤怒和饥饿的催化下,他爆发了,抄起新打的马蹄铁从背后将老板打死,当时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不单止杀了老板,还将他的八岁大的女儿……
之后,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将老板的家财搜掠一空,带着钱投奔崆峒,当时的崆峒掌门收了他为入室弟子,之后他就一帆风顺,更成为了崆峒掌门。
但是,多年以来他都没有忘记,正确地说应该是他忘记不了,当他疯了似地将马蹄铁挥下时小女孩的表情,当时在她手上,就是抱着一个布娃娃,不自觉地松开手上的铁搥,发颤的右手拿起布娃娃,破旧的布料上有着发黑的污痕,鼻尖好像还嗅到一点铁锈的味道。
对杀死老板的事他从不后悔,只是几十年来,夜夜梦回都是女孩痛苦挣扎的脸孔,那是他穷一生亦没办法弥补,不可能遗忘的错。
抬头,看着表情平静地仰望天空的君明月,一丝风吹过,身后发凉,他才察觉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如绑沉雷的双足悄悄伸出,足尖挑起掉在地上的铁搥,紧紧盯着君明月,在心中小心地冲量一击即杀的可能性。
君明月一动不动,尖巧的下巴轻仰,几缕青丝落在额前,弯眉下一双黑眸,神光飘渺,落在遥远天边。
看上去他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是,金铁男的掌心紧了又紧,始终是不敢妄动,君明月既外号“算无遗漏”,他的阴谋策划又怎会如此简单?他现在看上去确是毫无防范,不过,谁知道一出手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昆仑的李隆就是前车之鉴!
难得君明月掌握了他的阴私,却不直接揭穿必有所求,何不先听听他的目的,再行决断?
金铁男表面上虽是粗手粗脚的大汉,其实心思却灵巧不过,是已当日才能以卑下的出身得崆峒前掌门收为入室弟子,在心中暗暗警惕,反复推敲后,他沉着脸将木盒合上。
“你想怎样?”
闻言,君明月偏起螓首,眸子向广场旁边空下来的座位盼了一眼,接着,摇摇头,金铁男垂下眼皮,想了片刻,一咬牙,抱拳对他说。“君副楼主好本事,将几十年前的旧事都出来了!俺甘拜下风!什么武林盟主,俺不争了!”
如同他的说话,他的举动亦十分干净利落,立即转身就走。君明月松一口气,放开暗暗绷紧的手脚,金铁男爽快得出乎他意料之外,不失为一个好汉。
看着他垂下肩头的背影,踌躇半晌,君明月叫住他。“金掌门请留步!”金铁男应声转身,满脸戒备之色。
眸光凝顿,好一会,薄唇才缓缓地张开来。“那个女孩没死去,她就住在当年的打铁铺里。”
“当真?”金铁男猛地走前两步,高扬的声音中的惊喜,令君明月知道自己做对了。
一见君明月点头,金铁男兴奋地仰天大吼,连门下也不招呼一声,便向山下飞奔而。
两人交谈时都将声音压低,群雄见金铁男接过木盒,听了几句细语,便吓得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都不免惊骇,纷纷扯着旁边的同伴窃窃私语,无不道君明月手段厉害。
目送金铁男走远,君明月心中稍感松慰,自己总算是做了件好事,金铁男虽失去成为武林盟主的机会,却得到了一个弥补错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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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精彩内容载入中·“君副楼主果然厉害,直到此时,在下才知道何谓‘杯酒释兵权’。”身前响起清脆的拍手声,君明月抬头,在他身前十步的是华山掌门童甘泉。
童甘泉今年四十五岁,不过他保养得很好,光滑的肌肤配上清俊的五官,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穿着浅灰色的长衫,踱步而出,风范儒雅。
“就不知道君副楼主准备了什么来招呼在下?”
随着他的走近,君明月退后两步,保持距离后,淡淡地说。“童掌门说笑了。”
童甘泉假装惊讶地张开嘴,耸耸肩。“哦?没有吗?那就是要明刀明枪地交手了,只是贵楼楼主似乎对在下不感兴趣,是否由君副楼主代为出手?”
乍闻此言,君明月霍然转身,才发现东方红日已不再与他并肩而立,而回到他的座位坐下。
虽是意料中事,但是在一瞬间,他依然感到自己的身体由指尖开始发起冷来,他们曾经站在最近的地方,不过,每次当他睁大双眼的时候,又会发现日哥原来离他那么地远,即使拚命伸长双手亦无法抓得住他半片衣角。
即使心中再痛,在这一刻亦绝不容他露出半分软弱之色,君明月合力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眸子已如两颗浸在冰水里的明月,清明冷静。
“君副楼主打算出手了吗?”童甘泉只道他要出手了,暗暗戒备,君明月神态冷静地回答。“君某的粗浅功夫,怎敢在童掌门面前献丑?”
“君副楼主的绝学‘明月追魂指’,怎能说是粗浅功夫?君副楼主太谦虚了。”
对童甘泉的约战,君明月始终但笑不语,流眄睿智的明眸在对方修长的身躯上下扫视。
为了助日哥将武林盟主之位夺下来,他对每个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可说是了如指掌,童甘泉,西安富户之子,自幼拜入华山门下,资质卓越,武功超越同侪,十六岁迎娶华山掌门的掌上明珠,六年后继掌门之位,待人友爱,处事公正侠义,与妻子育有一女,夫妻结发二十九年,依然恩爱如昔。
君明月边想,边难掩可惜地轻晃青丝,正大光明得连风流债都找不出一笔!与之前的所谓名门正派中人相比,眼前清隽文雅的童甘泉简直堪称圣人!
本来他一直都想不到应该用什么方法令童甘泉屈服,幸好……姣美的唇角勾起在脸上灿盟一朵如花笑意,幸运到底眷顾他。
“君某听闻童掌门最近不见了某件重要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
“哦?”童甘泉惊喜地瞪大眼,接着,凛然起来。“她在你手上?”
“童掌门请放心,令千金今次随我一行人而来,现在就在那儿!”随着由绢袖飞扬,洁白的指尖一指,锐利的目光向“春风骄马楼”一行人向在的方向扫去。
***
“流芳……我们快走吧……流芳……”
从童甘泉出现,阿遥便拚命地摇着流芳的衣袖,想拉着他一同离去,可惜,流芳连眼角也没有看她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于坐在前方的东方红日身上。
随日光推移,天上泛起云霞,昏黄的夕阳晖映在东方红日深刻的五官上,倒照出来的不再是如日方中的勃发英气,而是沉沉死寂。
本是沸腾的热血完全冷却,战意尽成颓然,只有拳在椅柄上握得死紧,突然,他发觉东方红日很可怜──一个霸气冲霄的强者,想的不过是一战而已。
在黑纱掩盖下的朗朗明目,来回于伫立场的君明月与僵硬地坐着的东方红日身上,流芳长长地叹息一声,看着他俩的分歧之大,他本来应该高兴,不过……
抬头,眨也不眨地看着场中的君明月,衣摆翩翩,弱不胜衣,又有谁可以猜得到,这样的一个清清如月下谪仙的男子,竟……竟如此擅权谋之术?不欲污蔑,流芳尽量选择了一个比较含蓄的形容词。
叫了多次他依然不瞅不睬,阿遥气得跺跺脚,弯下身,悄悄地绕到后方离开,可惜,场中君明月的一指,已经暴露了她的所在,童甘泉展开轻功,身如迅雷,捉住她的右手将她整个人揪起来,接着,几个起落又回到君明月面前。
阿遥迎着他缩着起肩膀,撒娇似地轻唤一声。“爹……”
白了她一眼,童甘泉抱拳向君明月躬身道谢,神态客气。“少女顽劣,不知道一路上有否为君副楼主添麻烦?”见女儿娇憨一如往昔,身上没穿没破地站在“春风骄马楼”中人身边,就知道她是受了君明月照顾了。
“麻烦也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令千金刺杀东方楼主不遂,令他受了点小伤而已。”
他说得云淡风轻,童甘泉的俊脸却立时白了一片。
天大的一份人情!江湖中人最忌行刺偷袭,何况对象还是东方红日这个一楼之主,阿遥出手刺杀,他们竟然饶她一命,这份人情要用什么代价才可以偿还?
童甘泉只道他是看在自己这个华山掌门份上放过了阿遥,却不知道救命恩人其实是一个见义勇为的流芳。
正当他思潮起伏,烦恼不定之时,君明月亦在暗暗庆幸当天答应了流芳的要求,央求东方红日放过少女。
天知道当他查得少女原来是童甘泉的独生女时,心里有多高兴!扬首带笑,凝视着正与女儿交谈的文雅男子,这份人情,他是欠定的了!
“阿遥,你当真伤了东方红日?”童甘泉压低声音向阿遥问话,虽然听君明月说了,但是不听女儿亲口说出来,他实在无法置信,阿遥虽然任性,但是就凭她的三脚猫功夫,怎伤得了东方红日?
阿遥正想狡辩几句,但见父亲的脸色凝重,只得点头承认,同时也不忘为自己辩解。“人家不是有意的……是他自己呆呆的站着,我才会伤了他。”
不用再听下去,童甘泉已知君明月所言非虚,抬头,看着那道身穿轻薄绢衣的秀逸身形,他一时无言。
阿遥伤了东方红日,“春风骄马楼”的人,他们不但没有处置她,反而以德报怨地将她平平安安地带到少林寺,无条件地交还予他。
即使知道君明月此举背后另有用意,童甘泉依然不得不心生感激。
“君副楼主宽宏,在下谢过!”他不是一般江湖莽汉,而是饱读诗书的一派之主,既知自己的女儿理亏在先,人家不计前嫌在后,这个大恩断不是随便一声“谢谢”可以抵消的。
君明月本来可以用阿遥的安危威胁他退出盟主之争,君明月不这么做,反而毫无条件地将她交出来,目的就是要他受了这个恩惠,自动放弃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当然,他可以坚持出手,只是事后却未免落人话柄,忘恩负义这个罪名对他而言太过沉重了,而且,即使他坚持出手,亦没有必胜的把握,君明月的指,东方红日的剑,都不是说笑的,若然败阵……看着女儿秀美娇气的脸庞,叹气,当下也不再多言,携起她的手向华山派座位的方向走回去。
阿遥挣扎几下,都挣不开他铁铸般的指掌,只得不情不愿地喝着他走,眼眸恋恋不舍地看向远远站立的流芳,可惜蓑笠将他的脸孔完全藏起来,她甚至乎没办法见到他的眼神有否停留在自己身上。
终于打发了童甘泉,君明月难掩高兴,皎洁的肌肤在斜阳下蒙上淡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