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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
我咬了咬下唇,轻轻道:“多谢玉公公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景仁宫,天幕一片漆黑,这里却是灯火通明,才刚刚掀开轿帘子,就隐隐听到夜幕里传来的哭声,我皱了皱眉头,水秀急忙上前来扶着我,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手也在哆嗦,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进去了。
拐过了几道回廊,便到了许婕妤住的地方,这里的嬷嬷宫女还有小太监跪在外面哭了一地,看到我进来的时候,哭声都低了一些,有几个看着我,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里却是看好戏的眼神。
我慢慢的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裴元灏和常晴都坐在正上方,其他的那些嫔妃竟然差不多全都在场,坐在左右两边的下手,好几个都拿着绢帕拭擦红红的眼睛,而内室那边已经降下了一层帷幔,隐隐绰绰看着里面的大床上,许幼菱静静的躺着。
空气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么重,好像这里刚刚被鲜血浸泡过一样。
这种味道我并不陌生,埋在我心底最深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又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在烛光下近乎透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温度也没有,坐在那里的时候好像一尊雕像,看不清喜怒。
我慢慢的走过去朝着他跪下:“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常晴点点头:“起来吧。”
我站起身,说道:“不知皇上深夜召臣妾到此,有何要事。”
他没说话,旁边的陆淑仪冷冷道:“哟,岳才人,怎么说你当初也是跟着许婕妤的,她现在出了事,你过来看看难道不对吗”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陆淑仪,刚刚那句话我是问你的吗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淑仪已经可以代替皇上说话了”
“呃”
她一愣,急忙起身朝着裴元灏跪下:“皇上,臣妾刚刚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一开口给人的感觉像是刀锋磨过了砾石一般,说完这句话,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也淡然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开口:“你知道许婕妤的事了吗”
“傍晚的时候听说了。”
“那你知道,许婕妤是因何而死的”
“臣妾的眼睛没有到景仁宫,不知道。”
室内刚刚还有人在低泣,外面也有人在议论纷纷,但当我们两开口说话的时候,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所有的人全都带着一丝惊愕的表情看着我,常晴坐在一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柳叶般的眉毛微微蹙起。
坐在她下手的申柔用丝绢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也没看我们。
裴元灏看了我一会儿,挥了挥手,扣儿立刻走上来,手里捧着一只盘子,上面放着一只香囊,我微微蹙眉,就听见他说道:“认认看。”
香囊刚刚送到面前,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就扑鼻而来没药、、树灵芝
我心里沉了一下,隐隐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
“药囊。”
“有什么用”
“催产,活血。”
“如果生产中的孕妇闻到了,会怎么样”
“”
我的喉咙一阵哽咽,答不出来。这些药物若是平常人闻着,只是觉得精血舒畅而已,但这么重的药如果是用在正在生产的孕妇身上难怪这间屋子里那么重的血腥味,好像被鲜血浸过一样。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里面,隔着一层帷幔,隐隐看到床上那张苍白的脸。
这时,裴元灏淡漠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药囊,是你的吗”
我转过头来,面不改色的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几个嫔妃发出了冷哼,裴元灏说道:“问问你身边的这个丫头,是谁的。”
我一听立刻皱紧了眉头,而旁边的水秀这个时候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急忙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没有见过呀”
裴元灏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常晴便朝下面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小太监带着一个人走了上来,定睛一看正是许幼菱身边的玉雯,她上前来给众人行了礼,皇后说道:“你刚刚跟皇上说了什么,现在再说一遍。”
玉雯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哽咽着说道:“这个药囊是奴婢今天收拾的时候在床铺最底下看到的,因为婕妤怀了身孕,天天都要熬药,所以这药味也没人注意到。这些天各位娘娘因为顾忌婕妤的身体,也少来景仁宫,只有上个月初五那天晚上,有人看到芳草堂的水秀偷偷的进了咱们这里,又偷偷的出去了。”
水秀一听,顿时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没有,这个不是奴婢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你敢说那天你没偷偷摸摸的进来”
“我我”水秀结巴了起来,又看了我一眼,我平静的说道:“你到底进来干了什么,如实说就是了。记得你说过的,只有当好人,才能踏实。”
水秀咬咬牙,索性说道:“奴婢那晚是溜进来了,可奴婢没有放这个香囊,奴婢只是只是在玉雯的房子里放了几只老鼠,吓吓她的。”
“老鼠”常晴皱了皱眉头,立刻想起来:“就是那天”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水秀又看了我一眼,眼睛也红了起来,说道:“那天玉雯到芳草堂,说许婕妤晋升了婕妤,赏赐给才人东西,才人气得饭都没吃下。奴婢心里有气,所以就”
她的话没说完,裴元灏的眼睛里闪了闪,慢慢的看着我。
这时,旁边的朱芳华冷冷道:“姐妹们晋升,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岳才人居然为了这件事生气”
“这一生气,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的孩子”
周围的人都低声的议论起来,我站在屋子中央,只木然的听着,一个柔媚的声音幽幽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这个药囊不是你放的啊。”
我转过头,就看见申柔勾着一点唇角,淡淡的说道:“既然能偷偷的溜进来,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呢。你承认了放老鼠,不过是想让大家觉得你只是给你们家才人出气,但如果,你们家才人不是只为了出气呢”
我皱了一下眉头,慢慢的看向了裴元灏。
在宫里,说十句假话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说十句真话中夹着一句假话,那么假也变成了真,他在宫里这么多年,当然深谙这个道理,不过他的脸色仍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
我想了想,说道:“能让臣妾再看看那个药囊吗”
他没说话,只使了个眼色,扣儿又把药囊呈了过来,我拿起来仔细的翻看了一下,锦缎是进贡的,每个宫里都分了几匹,做工也还不错,结口还打了个络子。
我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这个药囊不是芳草堂的。”
“哦”
“臣妾身边的人,水秀、小玉还有吴嬷嬷,都是湘西人,学的都是湘绣,这个可以从平时他们做的针线活去查;而这个药囊封边用的针脚针针相错,这是苏绣的针法,叫错到底。”
我轻轻的抬起头看着他,说道:“臣妾不会。”
“你学的是什么”
“臣妾是蜀中人,学的是蜀绣。”
听了这句话他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我面前,一手拿过我手里的那个药囊,一手伸过来,忽的一下扯下了我腰间的一个香囊那是曾经,他看见我闲来无事绣的。
两个锦囊在他的手里,我淡然的对着他,他却没有看那香囊,只是看着我。
这时,申柔悠然道:“会与不会,还不就是一句话有人藏得深,一辈子不拿出来,这不就是件无头公案了”
“有人藏得深”,这句话裴元灏一听到,目光就沉了一下
第350章 暗夜机锋·祸根()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隐隐听到玉公公迎上去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玉公公就走到了门口,轻轻道:“皇上。;;;;;;;;;;;;;热门”
“何事”
“扬州三百里加急,已经到了御书房,还请皇上”
他的话没说完,裴元灏的目光一凛,急忙朝外面走去,周围的那些嫔妃们全都起身跪拜,而我转过身看着他手里的香囊,刚想要说什么,却见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我。
常晴疾步走到他的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等着他示下。裴元灏沉吟了一番,便说道:“你们都先回去。”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跟常晴附耳说了什么,常晴点点头,道:“臣妾知道了。”
“嗯。”
他交代完一切,又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门洞开一阵冷风灌进来,让我微微的有些颤抖,常晴朝着他的背影跪拜之后,便起身走进来,说道:“今夜之事暂时到此,大家都先回去。”说完,她又转身跟扣儿说了几句话,扣儿答应着跑了出去。
周围的嫔妃顿时议论纷纷:“回去这事儿怎么算完呢”
“看她也没办法狡辩了啊。”
“不知道扬州那边又出什么事了,皇上都好几天”
我站在屋子中央默然无语,常晴又走到了我的面前,说道:“岳才人今夜就先别回芳草堂了,本宫已经吩咐把荣静斋打扫出来,你就先住那里吧,你的人也会来服侍你。”
让我去荣静斋而不能回芳草堂,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
我朝她一福,转身便要走,水秀跪在一旁虽然吓坏了,但这个时候还是立刻站起来扶着我,出门的时候,一阵香风从身边掠过,我一抬眼,就看见了申柔那双柔媚的眼睛。
我以为她要说什么,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从身边走过了。
出了景仁宫,外面的轿子还候着,我坐上去的时候才感觉到全身几乎虚脱一样,背后也出了一身的冷汗,轿子一路摇摇晃晃的,我的眼前也有些眩晕,还好从景仁宫到荣静斋这段路不算长,不一会儿就到了。
刚一下轿,就看到门口站了一批侍卫,朝着我行礼。
走进荣静斋,这里倒是干净也清净,刚刚坐下,吴嬷嬷和小玉他们就心急火燎的赶来了,一进门便焦急的问我:“才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让我们来这里”
我心神劳累得很厉害,摆摆手不想说话,水秀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才人,奴婢知错了。”
吴嬷嬷一听就感觉到不对,问道:“你到底干什么了”
水秀一边哭,一边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说到她去放老鼠,吴嬷嬷气得直拧她的胳膊,骂道:“我就知道你要闯祸,你这个小蹄子,你怎么就不干好事儿啊”
小玉也跪下来哭着求饶:“嬷嬷,嬷嬷你饶了水秀吧,她只是想给才人出气啊。”
吴嬷嬷虽然生气,但到底也打不下重手,我劝了两句她也就罢了,只是水秀和小玉都哭着不敢起来,吴嬷嬷转身对我说道:“才人,那皇上他他信你吗”
他信我吗
听到这句话,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我知道一直以来,即使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候,裴元灏对我也只有七分信任,怀疑是他这种人的天性,他不会,也不可能彻底的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
可是,他今天的表现,不喜不怒,不冷不淡,反倒让我有些捉摸不透我说的话,别人说的话,他到底听了多少,又信了多少,我完全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彻骨的疲惫。
看着我有些恹恹欲睡的样子,吴嬷嬷便说道:“才人,才人你也累了,不如先休息吧,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她说完便让水秀他们去打来了热水,服侍我重新洗漱后,便要撵水秀和小玉出去,自己给我守夜,我摆了摆手说道:“今晚这里不用留人,你们都下去吧。”
“才人,那怎么行呢”
“我说了,没事的。”
我虽然说话总是淡淡的,但吴嬷嬷他们也知道,只要我一开口就必行,也不再劝我,叮嘱了两句之后便带着两个丫头走了出去,大门关上,远远的还听见她不甘心的骂声和水秀委屈的低泣声。
坐在桌边,将今晚所有的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显然,这件事的启动是在很早之前,不是仓促成型,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把柄握在别人手里。
怪我过去,太放松了。
一个时辰过去,这个时候已经过丑时,我只觉得身心都疲惫不堪,心跳也阵阵的紊乱,应该立刻上床去睡才对,但我只是坐在桌边,用银簪子将桌上的烛火又轻轻的挑亮了一些。
沙漏发出嘶嘶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更清晰的,是远远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越是在深夜,人的耳朵就越是灵敏,我比平常人更甚,只要我愿意,可以屏息听到很远的声音,那脚步声很轻,是一个人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听了一会,似乎低低的说了什么,就听见那侍卫也压低声音道:“娘娘请放心,咱们都受过大人的大恩,这点小事当然”
然后,大门开了。
那阵脚步声仍旧很轻,轻得连风都没有惊起,自然也不会惊起荣静斋的任何一个人,只是当对方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顿了一下。
烛火在我身边静静的燃烧着,却因为大门突然打开,而用力的摇曳了起来。
忽闪的烛光下,那张柔媚的脸近在眼前。
“果然是你”
站在我面前的那个漆黑的身影正是申柔,她披着一件乌色的斗篷掩住了曼妙的身姿,整个人都像是融入了黑夜一般,只有在我的面前,慢慢的显现出来。
她轻轻的撩开了头上的斗篷,反手关上了身后的门,对着我笑了一下:“你好像早就知道本宫会来。”
“因为别人一定想不到,陷害我的人会在我刚刚离开景仁宫之后,立刻就来找我。所以,我在等。”
她的目光闪了闪:“你知道是我”
我淡淡说道:“那个药囊不是我放的,当然只有别人放,能这么接近许幼菱的,只有她身边的玉雯,而玉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害自己的主子,必然是因为有人许以重利,她才会噬主。”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上次我流产的时候,许幼菱带着玉雯来看我,那个时候我发现玉雯的身上带了一块翡翠玉蟾,以她的薪俸可买不起那样的东西,而恰巧”我抬起头看着她:“我在重华殿服侍过你一阵子。”
申柔抬起一双柔荑似乎想要拍,但她却笑了一下,又垂下了双手:“果然聪明过人,难怪你能那么轻易的杀掉柳凝烟。”
提到柳凝烟,我的脸色一下子僵了。
陷害我的人今晚会来,我的确算到了,但我算不到,她到底要来干什么。
虽然许幼菱这个案子我能猜到来龙去脉,却没有任何证据,只要她不来,我照样处在劣势,可她为什么还要来
我沉下脸,说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她的一只手伸进了另一只手的袖子里,慢慢的摸出了一样东西,而当我抬头一看,顿时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她手里的,正是当初柳凝烟拿着曾经要挟过我的那块名牌。
那块名牌被盗,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她的手里
一看到我的脸色变了,申柔的笑容更加甜美了。
“柳凝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本宫跟你一样清楚,要说色诱皇上她敢,可谋害许幼菱她还没这么本事,她也做不出那些事。所以她被杖毙的前一个晚上,本宫去牢里看了她。”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阴冷的残酷:“你一定想不到,柳凝烟在冤死之前,本宫一句一句的审她,对了,让她点头,错了,让她摇头。”
我的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知道,皇帝让杖毙柳凝烟,是干净利落,但今晚申柔都能来见我,那当时,她就不会没有办法见到柳凝烟。
申柔冷笑道:“本宫,可整审了她一个晚上”
“”
“审到最后,让本宫审出了一件有趣的事儿。”
“”
“你岳轻盈,害了她。”
“”
“你不止害了她,你还杀了人”
灯光下,我的脸色惨白得好像一张纸,因为全身的血都凝结成了冰,连一直稳稳的放在桌上的手都不停的颤抖。
“可以,这些年来宫里并没有无故失踪的宫女,也没有死无对证的案子,所以,本宫就派人去搜了她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却让我发现了这个。”
说着,她慢悠悠的将那块名牌拎起来,樱红的唇一张一阖,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颜轻盈。”
第351章 尘封往事 名牌的秘密()
颜轻盈。
这三个字就像是三根烧红了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一时间痛得我全身都在抽搐,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申柔慢慢的念完了这个名字,又转头看着烛光下我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冷笑道:“真是个好名字,一听就觉得是个美人,应该还是楚楚可怜,很讨男人喜欢的女人。”
“”
“可是,她却没能进宫来,讨皇上的喜欢。”
“”
“本宫让人去详刑寺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名字是七年前就应该入宫的宫女,和你一样,是从蜀中来的,可是她却死在了半路上。”
“”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连尸体都没有,只留下一件带血的衣裳在崖边。当时的管事又担心延误了入宫的时间会被重责,所以草草的结案,把你和柳凝烟,还有那个宋瑜儿一起带进了宫。”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那些好像噩梦一样的尘封往事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剥去岁月的尘埃,慢慢的浮现在眼前。
这一场噩梦,原来一直没醒。
而申柔的声音,还一直在耳边回响着,好像穿过了噩梦的呼啸“而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女人姓颜。”
我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她拎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