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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夜看着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开的项落，说了一句林雨虹听不懂的话：“有时候，决一胜负的地方，往往是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
之后，林雨虹和苏安夜一起离开了明智大厦，林雨虹向苏安夜问了联系方式和宿舍所在地，然后两人就分开了。
她还想着赶快把裙子做好呢。
第三十八章 郑波霖（）
冬畔湖湖底，地下一千米之地。
猩红的跃空巢如同一颗野兽的心脏，强烈地跳动着，郑国隆校长注视着它，感觉随时有东西会从里头喷薄而出。
土星战场的记忆在他脑中激荡，铺天盖地的万灵星人令整颗星球都在颤抖，它们淹没了装甲车，太空舰和战斗机，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撕成碎片。
土星战场有两种颜色是最多的，风沙的黄色和血红色。
这时，一座地铁停在了他身后。
这座地铁是沿着当初钻探车挖出的隧道搭建的，用最先进的军工技术支持，耗时只有一天。
地铁门打开，穿着军靴的赵佑天首先走了出来，他的身后冲出了一队穿着白大褂，抱着各种仪器的人，他们来不及向郑国隆校长打招呼，就扑到了跃空巢周围，开始检查。
大概十分钟后，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污垢，简直像森林里跑出的野人的老头来到郑国隆面前，说：“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这个东西的外表与跃空巢相同，但它的辐射波与跃空巢胚胎不一样，不能断定它到底是不是跃空巢，至于它会出现在这的原因，还需要调查。”
郑国隆点头，说：“老贺，要辛苦你了。”
“份内的事而已。”
赵佑天对郑国隆说：“校长，这里的情况真的不用告诉翡都吗？这如果真的是跃空巢的话，到时候被毁的，可就不止是这所学校了。”
郑国隆沉默了。
中午，阳光明媚，林雨虹躺在床上睡觉，每天军纪课之后，她都要回来睡一觉，不然的话，下午根本没有力气再去上课。
这时，手机响了，林雨虹挣扎着接听：“喂。”
居然是苏安夜。
“喂，雨虹，昨天我不是说请你吃饭吗？下午到我宿舍来吧。”
“嗯，好。”
林雨虹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天苏安夜的确说过他要请吃饭，但林雨虹以为那是建立在他能赢比赛的基础上。
其实苏安夜也的确是觉得自己能赢下项落那一万块钱，才提出请林雨虹吃饭的，可他脾气倔，即使输了，也不想食言。
林雨虹从衣柜里拿出了她的褶裙，这条裙子是昨天晚上做好的，下午是万灵星族系研究课，应该不会做什么大动作，是时候穿着它去见人了！
林雨虹去洗了个澡，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然后穿上了她的蕾丝衬衫和这件褶裙，唯一的遗憾是，她只有运动鞋，而做鞋子这种事已经超出了她的动手能力范围了。
1点半的时候，林雨虹来到了a栋教学楼，她惊奇地看到，教学学楼底下挤了一堆人。
她好奇地凑进人群里去看，原来是各个社团在招人，每个社团都占据了一个区域，有人负责发传单，有人负责登记，还有人负责演示。
林雨虹一个一个看去，只见除了篮球、足球这样的21世纪也常见的社团外，更多的是泰拳、巴西柔术、八极拳、空手道这样的武术社团。
篮球社和足球社演示的人一边秀肌肉一边拍球颠球，而那些武术社团的人则是两个人套招对打。
这是时代造就的，战争年代，尚武之风自然浓郁。
林雨虹对这些都是没兴趣的，那两个穿着红短裤，额头上扎了一圈白布，蹦蹦跳跳的泰拳社的家伙在她看来，就像两只西双版纳的猴子。
她走了一圈，刚准备进教学楼，却看到一个没什么人的社团。
那个社团不仅没什么人围观，连负责招人的人手都不够，只有一个文文静静的长发男生坐在一张桌子后，在他的身后，摆放着一架纯黑的三角钢琴。
林雨虹来到长发男生的面前，问：“学长你好，你这是钢琴社吗？”
长发男生惊讶地抬头，上下打量了林雨虹两眼，特别是她的裙子，然后微笑着点头，说：“学弟，你的裤子真漂亮，这里是音乐社，有兴趣吗？”
林雨虹点头，指着那架钢琴，问：“学长，我能弹弹吗？”
“当然可以。”
林雨虹来到钢琴前，碰了几下琴键，然后坐下。她想弹一首曲子，可是弹什么好呢？
林雨虹会弹钢琴，是当初妈妈为了让她改掉那假小子的性格，培养她一点淑女的气质，强迫她学的。然而，即使后来林雨虹的钢琴过了十级，性格依旧没变。在练琴的时候，屈服于老妈的鸡毛掸子，她可以文文安静静，浑身上下除了摁琴键的手哪也不动，可是一从椅子上离开，她立刻就变脱缰野马了。
妈妈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林雨虹弹琴时，都让她穿上裙子，她觉得那样才好看，林雨虹一边弹，她就一边给林雨虹拍照。妈妈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是johannpachelbel的《d大调卡农》，当林雨虹第一次完整地把这首曲子弹出来时，妈妈高兴得都流了泪。
再一次穿着裙子，坐在钢琴前，林雨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妈妈身边。
她把脚踩在钢琴踏板上，深吸一口气，开始弹奏起那首卡农来。
随着琴键的跳动，清脆的旋律像溪水般，流向四周，听到琴音的学生们朝林雨虹看去，原本喧哗的教学楼门口逐渐安静下来。
此时是正午，阳光明媚，梧桐树垂落着零碎的树荫，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坐在阳光和花圃中间，弹奏着钢琴曲，这一幕景象是所有学生从没见过的。
一曲完毕，林雨虹抚摸着琴键，眼眶已经湿润，她想妈妈了。
人们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奇怪，但是却没有打扰，没过多久，都回去做自己的事了，这里又热闹了起来。
林雨虹抚干眼泪，站了起来，长发男生来到她面前，喊道：“太美啦！”
林雨虹觉得有些窘，居然在那么多不认识的人面前哭出来，但长发男生的话又让她很开心，“真、真的吗？”
“真的！这个时代美的东西不多，刚刚在弹琴的你绝对属于其中之一！”长发男生说，“我叫郑波霖，你叫什么名字？”
“江雨虹。”林雨虹美滋滋地说。
“江雨虹！你……”郑波霖激动地看着林雨虹，该这么形容他此时的表情呢？即将向暗恋了许久的女孩表白的男生？久别重逢，有满腹的话语要倾诉的恋人？还是放了暑假，跑到乡下爷爷奶奶家的兴奋的孩子？
林雨虹忍不住心跳加速了，难道这货对我一见钟情，要向我表白？
郑波霖说的却是“你这裤子是哪买的？太漂亮啦！”
林雨虹一愣，有些失望地说：“我自己做的。”
她想问你刚刚夸我美的时候，夸的到底是我还是裙子，但未免尴尬，就没有追究。
“自己做的？”郑波霖赞叹道，“你真是个天才！想不到没有裆的裤子能这么好看！”
林雨虹看看时间，说：“我要去上课了，再见。”
“等等，”郑波霖拉住她。
林雨虹看向他，发现他又露出了和之前一样欲言又止，天人交战的表情。
林雨虹问：“学长，还有事吗？”
“你能不能……帮我也做一件？”郑波霖问。
“啊？”林雨虹一愣，她想说这是裙子呀！你一个男生要它干嘛？可突然，她注意到了郑波霖的一头长发，还有他扭捏的样子，猛然惊醒：这简直像个娇羞的大闺女呀！难不成这个学长心里其实住着一个女人？
看到林雨虹呆住的样子吗，郑柏林说：“你帮我做一件裤子，我教你把钢琴弹得更好，怎么样？”
第三十九章 何谓万灵星（）
“这……”林雨虹答应了。
看着郑波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林雨虹不忍拒绝，而且，说不定自己能在这个时空找到一个“闺蜜”呢。
“谢谢谢谢！”郑波霖激动地对林雨虹说，然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郑波霖还告诉了林雨虹他的腰围，腿长。
和郑波霖道别后，林雨虹来到了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张兆铭和王志科，他俩也正笑着看着自己。
林雨虹心头升起怒火，但她什么也没做，在一个左右无人的座位上坐下，跟这样的人计较没有任何好处，只希望他俩占了这次便宜以后，别再找她麻烦了。
2点整的时候，万灵星种族研究课老师到了，他名字叫何明利，是个举止文雅的中年人，简单介绍之后，他就进入了正题。
他先是问：“同学们，你们有谁知道万灵星人为什么叫万灵星人吗？”
所有人大声回答：“不知道！”
“万灵万灵，万物有灵，同学们，你们琢磨一下这个词，抛开仇恨来讲，这是个好词呀，对不对？”
“对！”
何明利叙述道：“万灵星这个名字，是族崖历的创始者，第一任地球联合皇帝刘汉图起的。当初，刘汉图作为一个宇航员去到了一颗陌生的星球，他发现，那颗星球上的一切东西，包括植物、矿石，甚至是水都拥有生命和智慧。他回到地球后，在电视媒体上跟人们讲述那颗星球的所见所闻，首次用上了万灵星这个词，使这个词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和认可。可是，万灵星人沿着他回来的足迹，入侵了地球。早知如此，他可能会将其命名为万凶星或者万魔星了。”
何明利边说着，边打开了电脑：“这节课，我们先大概了解一下万灵星人的基本常识。”
教室中间出现了课件标题的全息投影：万灵星种族特点与分类。
“万灵星的特点有两个，第一，他们的体型都非常庞大，请看。”
全息投影上出现了一个万灵星人的3d影像。
“这个叫黑火雷鬼，是已接触过的万灵星人里体型最小的，普遍在5米高左右，因其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速度快如闪电而得名，在战场上，黑火雷鬼就像是一个游荡的死神，你们看它的爪子，比它的腿还长，能轻易把人撕碎。黑火雷鬼的身型与人类相近，但却拥有昆虫般的脑袋和眼睛，所以我们把它归为人型昆虫种。”
林雨虹望着空中那巨大又狰狞的身影，深深被震撼了，我将来难道要上战场，跟这种东西战斗吗？
何明利切换了影像，“刚刚那是最小体型的，现在看看已知的最大体型的，魔罗鲲云。”
一个学生疑问道：“云？”
“对，刚刚说了，万灵星上的一切都有生命和智慧，连云也是。”
教室中间出现了一团乌云。
有学生说：“这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云呀。”
何明利把那团云放大了十倍，然后说：“你再看。”
学生们看清了，随即陷入到深深的震撼与恐惧中。
只见云层上居然长着密密麻麻的暗银色鳞片，还有数不清的爪子隐藏在其中，像无数堆积在一起的蜥蜴。
“当魔罗鲲云出现在战场的时候，遮天蔽日，它的身体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即使我们最坚硬的混合金属也扛不住，而且它的爪子锋利无比，任何人或者机器一旦被它吞噬就完蛋了，不是被腐蚀殆尽就是被撕成碎片，一般，魔罗鲲云只会在最大型的战役中出现。”
学生们看着魔罗鲲云的身体，完全被震撼了。
何明利继续说：“万灵星人第二个特点，就是他们在死后，不会留下尸体，会在短时间内化作一阵光雨，凭空消失，目前为止，我们都无法解释这一现象，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没有获得过任何万灵星人的实验体，只能够趁他们消失之前，化验他们的尸体成分，所以我们虽然与万灵星人战斗了上百年，可是对他们的了解也仅仅限于他们的外表以及力量上。”
“其他的，诸如他们智商很高之类的就不说了，你们要知道，虽然他们的样貌千奇百怪，我们却依旧称呼他们为人而不是兽，就是因为他们拥有不低于我们的智慧。”
何明利按下遥控器，教室中间出现六个大字：“万灵星人分类”，而下面又有密密麻麻一行一行的小字。
“万灵星人的分类非常庞杂，他们不像我们人类，可以按肤色分为黄种人黑种人和白种人，或者按地理位置分为东方人和西方人，现在军队里通用的，给他们分类的方式是根据他们的体型和外貌特征。比如刚刚的黑火雷鬼，由于它拥有人类的体型和昆虫的脑袋，所以叫做人型昆虫种，而像魔罗鲲云，则被称为气象型爬虫种，比较常见的还有兽型装甲种、植物型飞行种……。”
“到目前为止，不同的万灵星人依旧层出不穷，战场上突然就会冒出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新物种来，我们万灵星种族研究人员做的事情，就是给这些万灵星人命名和归类，并且研究他们的身体如此奇怪和强横的原因……”
学生们听到这，突然都松了一口气，这么看来，这个系毕业的学生好像不用冲锋陷阵，与这些怪物战斗的样子。
然而何明利的话全说完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因此，从我们系毕业的学生，如果要从事本系的工作的话，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兵种之一。”
“为什么？”
“做研究为什么还会危险？”
何明利淡定地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万灵星人在死亡后，尸体会在短时间内就消失，那时间短到都无法将其从战场上运走，所以研究人员必须在尸山血海般的战场上直接化验，研究，这还不够危险吗？”
“卧槽！”
所有人，包括林雨虹都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何明利看着他们，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说：“不用担心，你们虽然学的是这个系，但是将来上战场以后，还是能自己选择当不当这个兵种的。”
有些学生松了口气，有的却依旧眉头紧皱，不当这个兵种，那其他的兵种又是怎样的呢？战场上有安全的兵种吗？
第四十章 韩功旺（）
下课前，何明利嘱咐了一句：“学我们这门课，熟记各种万灵星人的种类特征是必须的，我会把图鉴资料发给你们，你们要用课后的时间去背。”
离开教室之后，林雨虹去接了刘忱，带他去吃了饭，然后把他带回宿舍，就去了苏安夜的宿舍。
在苏安夜的宿舍门口，林雨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然后摁了门铃。
门打开了一条缝，苏安夜把脑袋探了出来。
林雨虹看着他，笑道：“怎么？你没穿衣服吗？那我在门外等吧。”
苏安夜摇头，然后把林雨虹拉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林雨虹惊讶地看到，宿舍的桌子上摆着火锅和各种菜。
林雨虹问苏安夜：“这些是你弄的吗？”
苏安夜指向林雨虹身后：“我哪会弄呀，是他。”
林雨虹回头，看到了正从卫生间里端着碗走出的苏安夜的室友，用膘肥体壮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他比林雨虹高了有将近两个头，可那张大圆脸以及月牙般的眼睛，让他显得像一个小孩儿一般。
“你好，”他把碗筷放在桌子上，然后有些害羞地伸出手说，“我叫韩功旺，是苏安夜的室友。”
林雨虹握住他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完全陷在了韩功旺的手掌中：“你好，我叫江雨虹。”
苏安夜说：“韩功旺家是开饭店的，他爸是个厨师，手艺可好了。”突然，他愣了一愣，上下打量起了林雨虹。
林雨虹有些脸红地问：“看什么呢？”
苏安夜说：“你这衣服……好奇怪呀，是吗？”
他那句是吗是问韩功旺的。
韩功旺点头，他在看到林雨虹的第一眼就觉得奇怪了，他往常见别人从来不会害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林雨虹的一瞬间，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雨虹在原地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韩功旺立刻脸红了，不自觉地说：“好看，好看。”
苏安夜却摇头，说：“好看是好看，但是好看有什么用？”
林雨虹翻了个白眼。
“来，开吃吧。”
宿舍里只有两张椅子，苏安夜和韩功旺就把一张床搬了出来给林雨虹坐。
韩功旺把肉和蔬菜倒进沸腾的锅里，再开了三瓶冰镇啤酒。
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林雨虹食指大动，她拿起筷子，想去捞肉吃，韩功旺却阻止了她，说：“等等。”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瓶作料，好像是辣椒粉，又像是红色的盐：“这是我祖传的配方，蘸这个吃好吃。”
林雨虹把一块羊肉蘸了韩功旺的作料，然后送进嘴里，再喝了一口啤酒。
先是一股又甜又辣又温暖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味蕾，然后冰啤酒如清泉般涌进了口腔，感受着啤酒包裹的羊肉从嘴里滑进食道，再滑进胃里，林雨虹觉得无比舒爽。
“真好吃！”林雨虹赞叹道。
“嘻嘻，”韩功旺又害羞地笑了。
苏安夜说：“这些菜呀全都是他买来自己切的，汤料也是他自己做的，这锅呀，炉子呀，也是他自己在网上挑的，他做的炒菜更好吃呢，分宿舍第一天就请我尝了，以后再请你吃。”
林雨虹边吃边说：“韩功旺，有这手艺你应该当厨师呀，干嘛来上军校？”
韩功旺脸色一暗，说：“我也想呀，可是我爹当了一辈子厨师，他希望我能有出息，成为士族。”
“当士族有什么好，必须上战场去，九死一生，你在当地做个小老板，有吃有喝，舒舒服服不好吗？”
“这无关生活舒不舒服，关乎荣誉呀，一人成为士族，全家人都不一样，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荣誉吗？”
林雨虹摇摇头。
苏安夜说：“你是士族，你没有试过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士族吐痰；明明自己成绩更好，可是好学校却招了那个成绩差的士族不要你；马路上平民们的车堵得动不了，士族专用道上一片空旷，可是平民却不能上那条道，你体会不到平民的心思的。”
韩功旺说：“当初我爸爸是考翡都军事学院失败了，所以才不得不当厨师的，而我的梦想是当厨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