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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没有失去过你,因此,我失去了全部的过去。
第三个问题:我不知道。
第四个问题:名字无所谓。我没有想过要给你取名字。
第五个问题:我不知道。两年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想我不会忘记你。
第六个问题:都不喜欢。因为我不喜欢动物。
第七个问题:是巧合。是必然。因为人太多。因为人有目的。
第八个问题:我还想做人,还想做男人。
第九个问题:张学友的《吻别》。
第十个问题:第八个问题很无聊,因为人就一辈子。另外九个问题还可以。我最喜欢第七个问题和第九个问题,还有我回答的这个问题。第七个问题是我一直想要解答的,可能不详细。第九个问题让我想起很多往事,往事里有这首歌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我二哥喜欢这首歌,他当电工的时候,家里有一棵树,树上绑着大喇叭,每月通知村民缴电费之前的半个小时,他都反复放这首歌,我也是在那时学会的,大概是96年,我14岁,读初三。第十个问题,也就是我回答的这个问题,可以让我总结一
下上面九个问题的感想,让我多写点字,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我觉得自己的字比你写的好看。完了。
柔柔拿起散文本子,匆忙看一眼就装进包里对我说,谢谢,我回去要细看。柔柔扔50块钱给那个胖乎乎的女孩说,不用找了,麻烦你了。女孩在我和柔柔走出复印店的时候拿着一把找回的零钱追了出来,不行不行,得找你们钱!别走!柔柔回头对她说,钱我们不要了。女孩拿着钱愣在那里,我和柔柔已经走远了。
街口的那家小饭馆生意很冷清,我和柔柔走进去,柔柔说,我不饿,我想看着你吃。我要了一碗牛肉烩面,就着大蒜响亮地吸溜了起来,我吃得满头是汗。无法想象没有大蒜的日子怎么过,有大蒜在,吃什么东西都好吃。大蒜就炒饼,大蒜就炒米,大蒜就烩面,就馒头,就饺子,啊,想起来都向往!大蒜不可或缺的黄金蔬菜!
柔柔又端了两个凉菜过来给我吃,一个腐竹,一个绿豆芽。柔柔说,一定要吃饱,看你热的。她从包里找出自己的花手绢说,我帮你擦汗。我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都给你弄脏了,不用了。她笑着说,你和我睡觉不是也把我弄脏了吗?你怎么不说不用了?我嘿嘿一笑说,那不脏,那很干净。柔柔说,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对待翟际,别再朝三暮四的了。我说,你把想说的话都说完。她说,你不想听了是吧。我说,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别人说话。柔柔说,好好,你吃你的。我抬起头问她,你怎么不饿?她说,这还算个问题呀,我不饿就是不饿了。我说,你们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富态,都他妈喜欢减肥嘛!柔柔撒娇说,房小爬,你觉得我胖吗?我说,还可以。柔柔说,我正好。我说,你正好。那天在饭馆里,就是这样,我们说着废话,她看着我,我吃饱。
走出小饭馆以后,我问她去哪里,她说,我没心情玩了,也不想回你们的小屋,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后天我就会走。我说,我去送你吗?她说,你想送吗?我说,你让我送吗?她说,算了,你别送了,我一个人走。我说,那我就不送你了,你给家里人说了吗?她说,我到了之后再给他们电话。我说,那我们在这两天还见面吗?她说,不见了,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说,那好,我永远祝福你。她走到路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回头对我说,收到,就此作别吧!我对她说,再见了。柔柔迅速回转身子,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她抬起头和我接吻,吻着的时候她哭了,皱着眉头,泪水就从闭着的眼睛里流出,她的牙齿找到我的下嘴唇,咬了一下,我的嘴里立即就充满了血的咸腥味儿,她看着我,她的嘴唇上也沾上了我的血。柔柔的胳膊挂在我的脖子上说,记住我吧,我知道你爱过我。出租车的尾气在突突地冒着,我说,赶紧走吧。柔柔说,这一别不知何日相见,我们都说一句最想对对方说的话好吗?我说,好。她说,你先说。我说,你要保重。她松开我,往后退着走了两步大声说,我永远爱你,我爱你!她说完就钻进了车里,车开走了,在西边红绿灯前停一下,右拐往琵琶街方向去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永别,但我总是觉得,我不会再见到这个女孩了。
我一直在惦记着曾再苗,还有她肚子里我们的孩子。我步行去了琵琶街40号,先回了一趟123宿舍,蔡亚和两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在宿舍里说话。蔡亚看见我,高兴得忘乎所以,一边和我来了个拥抱一边去倒水给我喝,蔡亚说,大哥,我正要去看你呢,你也不回来了。我说,这不是回来了嘛。蔡亚介绍那两个男生给我认识,蔡亚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我马上就忘记了。他们和我没有关系,看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傻逼样儿,我懒得认识,他们加起来也没有郑收获的右手聪明,没有苏满仓的左手聪明,没有张朵的脚丫子聪明。长久以来,我把张朵当成了朋友的楷模,可是我再也没有碰见过张朵那样的朋友。也许我这一生就不再发展新的朋友了,和张朵、何庆双、苏满仓、郑收获几个哥们儿喝喝酒,做做买卖什么的,也挺美。我用123宿舍的电话打曾再苗宿舍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接着打她手机,她关机了。我又和蔡亚很没意思地开了几句玩笑,就一个人离开了那里。
和柔柔分别的第三天中午,张朵去橘子街71号找到了我。我正看一个叫杜拉斯的法国女人的小说《树上的岁月》,我两年前看过她的《情人》,那时侯我什么都不懂,前些日子我又看了一遍,觉得一切正如我的感触:爱情容易绝望,但必须表现出很有希望的样子。张朵坐在我的床上,我坐在椅子上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我说,等我看完这一页。
张朵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他打开自己的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只盒子,他把盒子放在我的桌子上说,柔柔走了,她托我把这个盒子送给你,说是她给你的一点东西。张朵有些伤感,他开始抽烟,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张朵又坐了一会儿说,我该走了,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咱哥俩喝点酒,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聊天了。我把张朵送到楼下,送出大门口,他骑着自己从来不锁也没有人偷的破自行车,吼着崔健的《一无所有》走了,他唱得比崔健本人还痛心疾首。
我回到小屋里,看着那个纸盒子,上面还有彩色布条编成的两个小人儿。我不知道柔柔会送给我什么礼物,我都说过我不要了,她会把她的影集送给我吗?我很喜欢那些照片,我曾经捧在手里看,并没有想到过要几张留念,我觉得她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要照片干什么。她随便往哪儿一站,随便用哪一种姿势,拍照片的人随便拍一下洗印出来,怎么看怎么漂亮。可是她如今走了,我顿时发现连张她的照片都没有。我撕开了盒子的包装,把小人儿取下来放进抽屉。盒子里孤零零地放着几沓子崭新的人民币,还有一页叠得很小的信纸,其它什么都没有了。我把钱和信纸拿出来,我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展开,再次看见她写的端正的大字。估计有三百个字,或者更少。
(信文见下。)
爬爬,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你吧?可是今天,我想这样叫你一声。
这里有5万元钱,你留着买些自己喜欢的书看。我知道翟际经常给你买书,我从来没有给你买过,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也许这就是我不如她的地方。我本来想多给你留点钱,可我怕到了国外遇到什么困难,你别嫌少。
我们都很穷,一定要争取做富人。你在写文章方面有天分,好好写,我还等着看你的书呢,你能把我们的故事写进去吗?你要是能写,这封信也许就是故事的结尾。
明天上午我会去找张朵告别,我让他把这封信转交给你。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谁写过信了,想得我脑子疼,不知道写什么。好了,到地方后我会给你来信,再见,我最亲爱的人。子现,2000年10月23日凌晨。
(信文完毕。)
我把柔柔的信一连读了好几遍,我听见翟际的自行车好象响进了院子,我赶紧把钱、盒子和信放进床头柜里,打开门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并不是翟际,而是别的一个女孩,别的一辆自行车。这些天除了柔柔的离开给了我打击外,还有就是曾再苗,接电话的女生告诉我曾再苗已经不在宿舍住了,她自己出去租了房子。我急得团团转,打她的手机却再也不能打通。几次打到她的宿舍,问她宿舍的女孩,她宿舍的女孩也不知道她到底搬到了哪里。靠,曾再苗是不能把孩子生下来的!
那天黄昏我一个人走在去柔柔住处的路上,我不知道去干什么,就算那个窗口亮起了灯,灯下的人也不再是柔柔。但我想去她住过的地方看看。一路上我看见很多人。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最常见的,没有什么可稀罕的。我看着人,一个个都陌生起来,他们不是我的同类,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动物。我的脑子里全是柔柔,在那一刻,所有被我看见的人,都成了障碍,他们使我再也不能看见柔柔。我行走着,觉得自己也很陌生,自己的鞋子也很陌生,只有柔柔是熟悉的,可是我看不见她了。
一个女孩站在门口,穿的不是睡衣。一个男孩走出来,把她带走了。我看见那所熟悉的院子,熟悉的铁门。我走了进去,站在了柔柔住过的房间门口,我真的想推开门,真的希望看见柔柔正坐在床
上一边开心地笑,一边在手机上玩游戏。她的身边坐着房小爬,房小爬拦腰抱住她,对她说夜深了,我该走了。柔柔关掉游戏说,你在这里过夜吧,你从来没有陪我过过夜。房小爬站起来就走出了屋门,走到了我的身边看看我,然后走到了我的身上,他和我一起回头,看见柔柔的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那块碎花窗帘已经没有了。房东老太太走过来问我,你找谁呀?我说,我找柔柔。她说,你找那个姓武的姑娘吧,她已经退房了,就是你眼前的这间屋子,还没有人过来租呢。我走出那所院子,看到很多灯都亮了,黑夜已经降临。柔柔,其实我知道你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就想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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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这个城市密密麻麻的房子
我才19岁,还不想当爸爸。我无法想象自己当爸爸的样子,因为我觉得,我一直可以当爸爸的儿子。就算曾再苗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不知道那个小人儿就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有儿子呢?想一想就觉得可笑,一个小孩被女人生下来,这个女人和我做过爱,那么这个小孩就是我的了,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张嘴叫我爸爸,我想躲都躲不掉,那时侯,我的爸爸也就成了我的孩子的爷爷。
曾再苗的手机干脆停机了,她没有钱了吗?她连付手机费的钱都没有了吗?我十分挂念她,就算她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我也想立刻见见她。我甚至想她可能没有租房子,她就在宿舍藏着,我就在她宿舍楼外的路边蹲着等她,我看见许多陌生的女孩从我身边走过,有些人还看我几眼。我没有等到曾再苗。
我回琵琶街40号的宿舍坐了一会儿,亓刚和蔡亚在。蔡亚告诉我马冬梅去找过我一次,听说我搬了就走了。我在想马冬梅找我干什么。
我离开了那里,走在大街上,这个城市密密麻麻的房子,我去哪里找曾再苗呢?我想不起来向谁打听她的去向,她宿舍的女孩嘴上都说不知道,也许她们是在掩护曾再苗。我买了一个灰色的手机,像一只灰色的麻雀,但我的传呼并没有扔掉,我怕曾再苗会和我联系。有时候手机响,我会产生错觉,是不是曾再苗在呼我,拿着手机去摸口袋里的呼机,却发现是手机在响。翟际说,你这几天是不是有心事,整天不在家里,在外面瞎溜达什么。我说,秋高气爽,我出来感受一下不行啊。翟际说,我今天晚上不去找你一起吃晚饭了,你自己吃点吧。我说,那好,你好好学,我的希望全在你那里。
一天下午,张朵在手机里对我说,我失恋了。我说,和谁?他说,乔敏。我问,怎么回事?他说,你过来就知道了,我给你详细说明。我说,你等着我吧。
那天晚上我在胡同口碰见乔敏,她并没有看见我,她和一个男生一起走,那个男生还搂着她,我当时就气得差点晕过去。我跟着他们走了很远,我听见乔敏对那个比我高大许多的男生说,亲爱的,你不要急,我慢慢地和他说,我们毕竟也那么长时间了。男生说,我想让你立即和他有个了断。张朵自己抽出一根烟点上说,我就是在那一刻决定揍她的。
张朵坐在21楼240宿舍的上铺盘着腿,眼睛里都是愤怒的光芒。他的讲述还在继续。
晚上我在租房的地方等到了她,她一进门就看出我的表情不对,我抽着烟看着她问,今天晚上你不是没课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她说,谁说没有,有。我沉默了半天才说,是谈情说爱的课吧,说说,那男生是哪个系的,他是不是比我还有钱。乔敏就是在那个时候瞪大眼睛的,她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我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的脸上来了两个耳刮子,伸腿在她的小腹上踹了一脚,她马上就躺在了地上,我指着她说,你给老子听着,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女人。乔敏站起来,去收拾自己的衣服。我又伸腿踹了她一脚,她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半天也没有站起来。她对我说,他是体育系的,他很爱我,我也爱上他了,比你对我好。我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看着我说,张朵,今天晚上咱们就讲明白吧,我想和你分手。我说,行。然后她又站起来去收拾东西,我本来还想去踹,想了想,算了,就是把她留下也过不好。我问她,你们多长时间了?她说,比认识你还早,只不过他半个月前才开始追我。我开始平静下来,我挥舞着手说,分吧,都他妈走吧,我***,就是我操你们的妈!她收拾完自己的衣服后对我说,张朵,要是可以,我们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吧。我挥舞着手说,赶紧给我滚,滚!
张朵把烟屁股使劲扔到开着的窗户外面,捧着头,我只能看见他的嘴。他的上嘴唇向南,下嘴唇朝北,我不知道他的鼻子朝哪,他这个动作有半分钟吧,我就听见他狼吼一样的凄厉哭声。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在想,他哭够后会自己停下来。于是我就等着他哭够,他哭了五分钟后哭够了,他用手擦把脸看着我说,你怎么不劝我几句。我说,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我说,你爱她。张朵说,是的,我发现我不能没有她。我说,这女孩子老爱朝着体育系男生看齐。张朵说,因为他们有劲。我说,这个跟有劲有什么关系。张朵说,那样乔敏会更爽。我说,你不是也挺有劲的吗?张朵说,我没劲,我就会写点情诗,女孩子有时候也需要情诗,但大多时候都需要有劲。
何庆双推门进去了,他的脸上是秋天最饱满的那一块,很高兴地向我打招呼,小爬,你来了,我好想你呀。我说,想我,你还是去想邝利霞好了,怎么样,搞成了吗?何庆双长叹一声说,人家说要到毕业以后才让搞,那个时候就能结婚了。我说,靠,还有这种人,你干脆强奸她算了。何庆双说,我好不容易才搞到一个女孩子,把人家强奸了,人家告我,我坐牢落个强奸犯的臭名,我这辈子就完了,再也搞不上女孩了。我说,你说的也对。
晚上的时候,我和张朵,还有何庆双一起去“三百”喝酒,吃烤鸭。张朵喝了几杯“酒仙”后问我,你和柔柔好了多长时间?我说,忘了。张朵就笑了笑,柔柔是真的爱上你了。何庆双在一边看着我们,看了半天说,房小爬,柔柔是谁?我说,忘了。张朵看我不开心就说,算了,不提她了,我也是想起来了才说说。我说,无所谓。张朵说,柔柔想带你走,她那天去找我告别的时候亲口告诉我,她爱你。我说,我也感受到了。张朵说,可惜她只是个妓女,你瞧不起她。我连喝了三杯白酒说,我希望你不要这样说柔柔。张朵说,她接过很多客人,我是知道的。我大喊着说,行了,行了!***!张朵说,你是在骂我吗?我大声地说,我他妈想骂谁就骂谁,骂你怎么了,你妈的逼张朵!何庆双这时站起来说,好了,都别说了,喝酒。张朵看着我,半天说,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提柔柔。
翟际的画挂满了橘子街71号的小屋,我躺在床上看着那只雄鹰,外面的天就要黑了。翟际提着晚饭走进屋子,说着白天上课的事情,我就想,我从前好象也上过课,我开始怀疑我的经历,我从前上过课吗?翟际把炒面放在桌子上,把饭盒打开说,我买了鸡给你吃。我们就在逐渐黑下来的屋子里吃晚饭。翟际要去拉灯,我说,不用拉灯,我们就这么吃,多好。我们吃完的时候,屋子彻底黑了下来,我去抱翟际,她好象没有以前大了,我亲吻她,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嘴里全是鸡肉的气味。翟际说,今天晚上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你还写吗?我说,我不想写了。她说,那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晚上不要了,好吗?我说,不好。她笑着说,我怕把你累坏了,你不能天天要啊。我说,你说的也对,那今天晚上就不要了。
每次都是我蹬着自行车把翟际送到14楼,自从曾再苗出了事情以后,我从来没有允许过翟际天黑以后才来找我,她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天还亮着,她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所以我就送她,然后我步行回来。我喜欢步行。有时候她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她要过来,我说,你就明天过来吧,晚上不安全。她也不坚持,翟际很听我的话。
一只鸟落在水管子上想喝水,陈春兰就指着鸟笑起来,看它多好看,比麻雀还好看。我和陈春兰在院子里聊天,她的丈夫刘二年去上班了,儿子去上学了,家里还剩下她自己。她什么也不用干,就接送孩子上学,刘二年回家后还要做饭。是中午最明亮的时刻,我的传呼机响了。曾再苗终于和我联系了,她留言:爬爬,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我也想见你了,请打我手机。
我跑进屋子拨了她的手机,你在哪里?
曾再苗在学校南门等到了我,我在路的对面,她高兴得笑也不是,装酷也不是,脸上的表情非常生动。我走到她的跟前,留意她的肚子,估计该大起来了。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