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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将我们的爱淹没,流言蜚语不会将我们的爱搁浅。让他们去说吧。
刘冰回来后的那个周末,我们一起回了我家。吃饭的时候爸爸始终沉默着,我的心隐隐作疼。我总觉得爸爸知道了什么,但又没办法开口问。吃过饭,刘冰和爸爸在里屋看电视,我在厨房帮妈妈收拾,妈妈递给我已经洗干净的筷子,看似不着痕迹似地问我:“你告诉妈妈实话,刘冰是不是因为又吸上了才走?”
我的手使劲地拧转着筷子,眼睛盯着地板说:“没有,您想到哪去了。”
妈妈干脆关了水笼头,把厨房门关上:“你实话告诉妈妈,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他以前因为这个进去过,你知道吗?他和你说了吗?妈妈知道他对你好,可是,只要是沾上那东西,没有人能戒掉,你看看电视里演的,最后的下场都是惨不忍睹,你跟着这么一个人哪儿有什么幸福可言。听话,和他分开吧,找个老实人,塌塌实实过日子。”
我吃惊地看着妈妈,不知道她怎么知道刘冰从前的事。
妈妈转过身,拧开水笼头继续洗碗。我看到碗在妈妈手中转动。“妈,我相信刘冰会戒掉。我希望您和爸爸能再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骨子里是一个好人,只是没有遇到好人。我知道您和爸爸在担心什么,妈,您放心,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我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碗在妈妈手里停顿了一下,又旋转了起来。“闺女,你太天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从妈妈身后抱住了她的肩膀,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妈,我希望能得到您和爸爸的祝福。”声音从妈妈的后背直接渗透到心脏,我真的希望妈妈能祝福我们。
其实妈妈说的这些我都想过。
我曾经在刘冰和他妈妈走后,一个人在网上流连,寻找着各种和毒品有关的文章,我在常去的那个论坛发了一个名字叫做《吸毒的人有没有明天?》的帖子,很多网友给我回复说:没有。看着冰冷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上,我的心从期盼一点一点冰凉了。
在众多网友中,我认识了一个自称自己也是瘾君子的网友,他残酷地告诉我: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带他去尝试毒品,那样他就不再有能力离开你。如果你恨一个人,那么也带他去尝试毒品,让他从此万劫不复。
看着他的文字,我有种想呕吐的冲动。当我把这个感觉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时,我想他在网络的另一端一定冷笑着我的傻气。
他在回复中说:如果你还没有尝试过,那么我劝你,千万不要迈出第一步。因为没有人能抗拒毒品的诱惑,只要你爱上了那种感觉,你就已经把一切交付给了上帝。
我想不通。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能真正戒掉吗?
他的回复很快也很简单:有。但比率很低。
《毒月亮》五(2)
在黑暗中,我反复看着他回的几个帖子,心一点一点地冷却。我仍不甘心地问他:如果我带他离开这个城市呢?换个新环境是否又助于他的戒毒?
他回的帖子很直白,但我看了很多遍才看明白:你的主意不错,但有点天真,因为你忽略了一点,就是吸毒的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只要是吸毒的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就能轻易地发现。但这种味道你们所谓正常人是根本闻不到的。从你的文字中我感觉到你的年龄不大,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打算和他一起生活,那么就要有个心理准备,也许某天你醒来的时候,看着针管还在他身上,可是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或者他病了,得了各种综合症……总之结局会很悲惨。那个时候的痛,要比你现在所承受的大得多,大到你无法想象。而且我告诉你一个公开的秘密:吸毒的人十有八九都贩毒。我不知道你的岁数,所以我也猜测不出你有多大的承受能力。爱可以感化一个人,这点我不否认。但人的一生有太长的路要走,这条路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诱惑。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
记得看了那个网友的帖子后,我直接将电脑的电源关掉,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在漆黑黑的夜色中我感受着内心的冰冷。
这一切我都没敢告诉妈妈。从厨房里出来走到里屋门口,我听见刘冰和爸爸说:“步步是个好女孩,您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待她。”
躲在门口的我,靠在墙上猜测不出当时爸爸的表情。只听爸爸说:“以后还是让她回家来住吧,一个女孩没结婚老在外面住这让邻居知道了对她不好。”
“是是是,好。回去我和她说。叔叔您放心。”刘冰尴尬地说。
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我知道爸爸在变相的让我和刘冰保持距离。
临走的时候,我在爸爸耳边悄声说:“爸爸,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和刘冰走下楼,坐到车里,抬头看到爸爸站在窗前忧虑地抽着烟,爸爸身后的灯光把他的背影映衬得很是凄凉。我狠心地转过头,对刘冰说:“走吧。”
车子在快开出小区的时候,我回头看到爸爸还是一动不动地依窗而立。
从春天到秋天很近,在这期间刘冰的妈妈催了好几次让我们赶紧把婚事办了。但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都选择了沉默。从刘冰平常小心翼翼对我的举动上,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怕我看不起他,怕我心里有什么想法。其实,我真没什么想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结婚。我看不到希望,我怕有一天……所以每次我都回避着这个问题。但我知道,如果刘冰正式提出和我结婚,我会答应他。毕竟我爱他。可他一直没有开口。
那天下午我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又震动,我腾出手来看,原来是刘冰妈妈家里的电话号码。她希望明天中午我能利用午休的时间回去一趟,说是有话要和我说。在临挂电话的时候,他妈妈还特意嘱咐我千万别告诉刘冰。
我在忐忑不安中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11点刚过,我离开了公司。推开家门的时候,我闻到了炸酱面的香味。
“好香。”我边说着边向厨房走去。
“快去洗洗手,面马上就好。”刘冰的爸爸说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和刘冰的爸爸妈妈吃着炸酱面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我的心始终扑腾扑腾地乱跳。我不知道他妈妈究竟要和我说什么。
吃完了,我收拾着桌子,他妈妈忽然拉住我的手说:“甭管了,让你叔收拾。来,阿姨有话对你说。”
我挨着他妈妈坐下,她摸摸我的头发还没说话眼睛就红了。我赶紧安慰她:“阿姨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您说,别把我当外人。”
“孩子,我知道刘冰对不起你。那次他和我回老家,整宿整宿地聊你。聊你们的重逢,聊你的可爱。看得出他很爱你。我知道你人好,对刘冰好,对我也好。但我不知道你看到刘冰这样,还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妈妈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还愿不愿意嫁给他。你放心,这次我已经帮他彻底戒掉了。我想他也不会再去吸了。毕竟他还是个懂事的孩子。”
《毒月亮》五(3)
我低头看着那双已见皱纹的手,眼睛开始潮湿。
他妈妈见我不说话,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我知道委屈你了。刘冰现在这个样子让你嫁给他,我这个做母亲的很自私。我希望你能体会我的心情。”
喝了一口热茶,一股暖流流进我的心田:“阿姨,您误会我了。我没有不想结婚的意思。只是他刚回来,我想先让他休息休息。我们俩的事不是早就定了吗?您放心,我不会离开他。”说完,我脑子里闪现出那天我们离开我家时爸爸站在窗前的身影以及妈妈在厨房里和我的对话。不知道如果我的父母听到了这番话是不是会生气?是不是会很伤心?我不知道自己成全了谁,伤害了谁。
刘冰的妈妈拉着我的手,一句话都没有说,任由眼泪哀伤地流。
走出家门很远了,几次回头都能看到他妈妈在向我挥手。我突然感到我的肩膀上被人放了一副很重很重的担子。如果我挑起这个担子往前走,势必有一方的父母会受到伤害,如果我放下,我怕另一个妈妈会伤心,我更怕刘冰会绝望。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突然间我发现我和刘冰之间除了爱情之外忽然多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刘冰戒毒回来,我和他之间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层纱。我们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坐下谈谈,小妖就出事了。
十一月的一个深夜。我失眠数日,在床上辗转反侧。刘冰拿着安眠药要我吃,我犹豫着。刘冰的手机此刻响起。是谁在此刻还如此地惦念着他?我不满地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手机还在不停地吟唱,电话的那端在等刘冰接起。
“喂……小超呀,这么晚了什么事啊?……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哦,成,我马上就过去。……喂,你先别通知小妖的家人……”
“小妖怎么了?”
刘冰把手机放下,迅速地换着衣服:“小妖死了。”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你要去哪儿?你等我,我也去。”
“步步,你不能去,可能会有警察。你听话,在家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刘冰按住我的肩膀。
“不成,我必须去。你不在的时候小妖帮了我很多忙,我必须去。”
刘冰看着我固执的眼神,不再坚持。
我们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看到小妖的。小妖的脸看起来很安详。我轻轻靠近他,这个曾经左一声“嫂子”、右一声“嫂子”亲切呼唤我的人,就那么安静地躺在白色的被单下面。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他就这么离开我了。
我回头无助地看着站在我身后的刘冰。刘冰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我无声地哭泣。一个生命说走就走了,在一瞬间走得那么坚决,而留给这个世界的也许就是渺小的尘埃落入土壤时所带来轻微震撼。
小妖是因为吸毒过量而死的。年仅22岁。
“那还是叫嫂子吧,嫂子听着亲切。是吧,嫂子?”第一次见到小妖,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如今还清澈地回响在耳旁。
打开窗户,树影婆娑,更增添了午夜的寂寞,惹人伤感。我使劲地呼吸窗外的空气,想感受生命的存在。
小妖离开后刘冰的脾气变得急躁起来。在店里对员工动不动就发脾气。再到后来,晚上大部分时间他都和他的那些哥们在一起,凌晨时分就会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对于这一切,我选择沉默,我知道小妖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那天本来约好了一起回他妈妈家。但就在我要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刘冰的电话,他说晚上要出去办事。
晚上7点多,我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听。他妈妈笑着说:“那手机呀,弄不好又落在车上了。”
9点多的时候,我打电话,他的手机变成了关机。他爸爸说:“是不是没电了。没事,估计一会儿该来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一会儿刘冰回来也不让他走了,你们今天就住这儿吧。”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慌得很。我给小超和蝇子分别打了电话,但他们的手机都关了。我开始变得没了着落。如果说刘冰的手机没电了,他们三个人的手机不能同时都没电。我开始疯狂地给刘冰的哥们打电话,所有的电话都关机。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冰窖。我给刘冰发短信,要他开机后迅速和我联系。我给小超、蝇子……所有我知道电话号码的人发短信,让他们马上与我联系。
《毒月亮》五(4)
12点,我坐不住了。我打车出门到他经常去的那些地方,一家一家歌厅、桑拿房、酒吧、网吧……把所有能找的地方全找了。这些人好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都不见了踪影。
我坐在马路边上,呆呆地想,刘冰他们不会是被警察抓走了吧?想到这儿,我迷茫了,不知道如果他被抓了会被关在哪里。
就在我琢磨的当儿,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刘冰妈妈家的电话,我疯狂地认为:肯定是刘冰回去找不到我着急了。当我兴高采烈地接起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他妈妈焦急的声音:“找到他了吗?你在哪儿呢?”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我找不到他了。阿姨,您说他会去哪儿呢?该找的地方我全找了。”说着说着,那种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一下子占据了我的全身。
“你别着急,咱们再找找看,要不你先回来吧。你一个女孩,这么晚了,也不安全。”刘冰的妈妈不放心地说。
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听到了蝇子的声音:“嫂子吗?冰哥出事了?您在哪儿呢?”
“冰哥出事了?冰哥出事了?……”我的头脑中好像出现了空缺,反复地重复着蝇子的话。
“出什么事了?刘冰怎么了?他在哪儿呢?他怎么了?”大脑在那一刹那突然惊醒过来,我歇斯底里地问。
“嫂子您别着急,冰哥没什么大事。”蝇子在电话里试图安慰我。
“在哪儿?快说。”我着急地喊道。
“嫂子,我们在西郊医院呢,嫂子……”
不等蝇子说完,我就跑到马路中间寻找出租车。可是入夜后的马路上除了我以外连个影子都没有。
刘冰怎么了?我一想到他在医院,紧张得要命。我拔腿向医院的方向跑去。
等我扶着医院门口的铁栅栏喘粗气的时候,小超和蝇子跑了过来。
我冲到小超面前,摇晃着他的胳膊问:“刘冰呢?他在哪儿?”
“嫂子,您别着急。冰哥在手术室呢。他让人扎了一刀,您放心……”
小超的话让我眼前一片漆黑。我努力让自己站稳,小超和蝇子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但他们的声音却越来越模糊。
几秒钟后我回过神来,无力地问:“他死了是吗?”
“没有那么严重。嫂子,您别着急。冰哥福大命大肯定没事。”蝇子扶着我的肩膀安慰道。
眼泪顺着脸颊向着心脏的方向流去。
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看着忽暗忽明的灯光,我对未来产生了莫名的恐慌。在这个旋涡当中我不知道最终会是我将刘冰带出淤泥,还是他将我一起毁灭。我想起了爸爸忧郁的眼神,想起了妈妈担心的叮嘱。小超和蝇子两个人分别到外面去吸烟,每次他们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浓重的烟草味道,在午夜的医院里显得那么凄凉。
“咣啷”一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我听到有车的声音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我紧张地搓着手,蝇子一个劲地说:“出来了,出来了。应该是冰哥出来了。”
我的心被提起来。手术室最外面的门被推开了,我看到刘冰头戴蓝色的手术帽,双目紧闭,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念叨着什么。我想过去摸摸他的脸,脚却抗拒着不能移动半步。
“谁是刘冰的家属?”一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审视着我们三个人问。
“这是刘冰的老婆,我们嫂子。”蝇子向前推了我一把,我机械地向前迈了一步,但本能地又向后退了两步。那个医生盯着我说:“手术很顺利。现在可以把他推回病房了,但要观察……”
我的目光随着手术车移动,脚步跟了上去。我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刘冰略显苍白的脸。眼泪悄然落下。
我站在墙角,看着医生将刘冰安置在床上,然后在他身上插各种管子。这是刘冰吗?是那个小时候经常在放学后带着我去挖蚯蚓、捉蛐蛐的刘冰吗?这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闭上眼睛似乎就能触摸到昨天快乐的影子。
《毒月亮》五(5)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木然的将目光转向了蝇子。他走过来,把外衣披在我身上说:“嫂子,您的手机。”我本能地把手伸向了装着手机的裤兜。是刘冰妈妈打来的,我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凌晨4点了。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立刻传来了刘冰妈妈着急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怎么样?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话还没说完眼泪再次席卷而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别哭。是不是刘冰耍混蛋惹你生气了?”我明显地在电话里感到他妈妈口气轻松了起来。
“没有,他没欺负我。他被人扎了,现在在医院呢……”刘冰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出奇的苍白,那一瞬间,我的抽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无助。
“嫂子,嫂子……”我看到蝇子和小超同时向我跑了过来,我本能的再次向墙壁贴进。电话依然传出刘冰妈妈急切的声音。可是此时的我已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小超把电话接了过去向刘冰的妈妈解释着。
天亮的时候,不知道蝇子从哪里弄来了一杯热牛奶和一个热汉堡。我无力地摇了摇头,蝇子还是坚持把东西放在我手里:“嫂子,您多少吃点。别把身子熬坏了。放心,冰哥只要休养一段时间肯定没事。”才喝了一口牛奶,从胃里反上来的恶心使我呕吐起来。我捂着嘴拉开房门向厕所跑。已经起床的病号不约而同向两侧靠了靠,我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躲进洗手间。呕吐过后,胃反而更难受了,紧接着是心脏……
等我从厕所出来时,看到蝇子手拿一杯冒着热气的白水,我望着徐徐上升的白色雾气问他:“知道是谁干的吗?”
“嫂子您别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办。”蝇子帮我重新披上已滑落的外衣。
“这件事就这样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谁也不能再去找麻烦。刘冰那儿我去说,如果你们把我当嫂子,就听我的。”说完我转身向病房走去。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一夜之间仿佛增添了许多白发的刘妈妈。我转过身去,把身子靠在了门外的墙上,顿时一股凉气直袭我的脊椎。我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欲望。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我就落下了病根,感到冷的时候,我总是要灌个热水袋塞进后背的衣服里,借助那股暖流温暖我的全身。
蝇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低着头看着地板说:“嫂子进去吧。早晚要面对的。”
我吃惊地望着他,心里反复地重复着他的话:早晚要面对的。我不解,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是刘冰妈妈的伤心?是刘冰带给我的痛心?还是作为一个他未来老婆所要承担的心理压力与无时不在的忧虑?
门在不经意间被打开了,我看到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涌进了病房。门口顿时被白色的人影所包围,我隔着人群想听清最前面医生的话,但声音太小,人太多,最终什么都没听清。很快人又都涌了出来,进入了下一个房间。我站在刚才还有些热闹的门口,向里张望,刘冰醒了。他的手被那双苍老的手覆盖着,他的侧面在晨光的照射下也变得阳光了起来。
“步步。”刘冰扭过头来,看到我,嘴角轻轻地上扬。
我还未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刘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