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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幽兰一个,铁了心要他。从此家里就常常地鸡飞狗跳,再没安宁过的。
(九)
突听得“扑通”一声,牡丹看见,那灯光影里,一吨半跪倒在地,一片声地求幽兰原谅。幽兰身上,还穿的出门的黑色西装,胸口毛衣鼓得两团那里晃。也有一头赛鸦黑的卷发,那身段小巧玲珑的。四十多岁了,风韵犹存。点燃了一支烟,涂了口红的双唇撮起来,青烟袅袅地飘散。
“兰,以后我天天守着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就饶了我,好么。”
“你说一句就饶了你?哼!我这张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说的话,我一字不信!”
“兰,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只做你的模范丈夫!”说着,蛤蟆似的一跃,猛地扑到幽兰怀里。一张黑嘴,吭哧吭哧,就去啃幽兰的脸。幽兰没有抗拒,胸脯迎上去,搂住了男人,吐气如兰,一叹:“我的冤家,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我过几年太平日子?”妇人软软地数落着,眸子里落下泪来。她心里还是爱他的。
突地,虚掩的卧房门,“怦”地一声巨响,被人撞了开来。搂抱着温存的两口子,大惊回头,三不知地见女儿牡丹,怒气冲冲,黑脸儿走过来了。二话不说,夺手儿一抓,抓住一吨半后领子,吊着颈把他拖倒地上。二度出手,干净利落地,掴了他一个耳刮子,掴得那脆响。母亲听见这脆响,惊得身子一颤,恍过神来。厉声喝:“死丫头!你出去。小孩子家管大人事。滚。”牡丹眼睁睁看着母亲蛮口喝着,一边就去抚摸那人的脸。突地一按,按到自己肚子上,吞声哭起来了。这一吨半还在低声嘀咕:“打得好。打得好。”
牡丹瞪了一瞪眼,捂住嘴,夺门去了。蹬蹬蹬地跑上楼来,关到房里,那里伤心地掉眼泪。
(十)
她拉走窗帘,窗前远远地望,见市政府广场那高压钠灯,还煌煌地亮在夜空。照耀着人世虚拟的繁华,一副谦卑样儿。突地听见窗下,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定睛一瞧,就见黑地里,那阿辛正手搭喇叭,站在那里。牡丹见是他,不理。嗖地拉上窗帘,三不知坐到灯下看小说了。过了一顿饭工夫,去窗前看,惊见阿辛像截木头样儿,兀自地站在那草地里,一动不动。她不由愣了愣。
连忙照镜整容。奔下楼来。
牡丹走出院子,才绕到楼背。阿辛跌脚迎上来,原来他早知消息了。
“我一天都在打你手机,你怎么不理我?”
牡丹淡淡一语:“我今天不舒服。”
“你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她淡然一笑:“没病,只是心情不大好。”
阿辛爱怜地拿起她纤手,放到掌心里揉搓。柔声道:“傻瓜,我可以陪你的。何苦一个人发闷。”牡丹把手抽回来。低着脸,说:“不想见人。”
静了一会,一阵风吹过,荡起牡丹一头长发。阿辛突地又来抓她的手,眼里放光,吃喜地说:“牡丹,告诉你一个大大的好消息!我摸彩中奖了!中的是头等奖!”阿辛等了一会,等着女友扑上来,欢呼雀跃。可是牡丹纹丝不动。见预期的效果没有产生,又口齿清楚地补了一句:“奖金十八万!我发了!”他又等,等眼前的人发一句话来。可是,她仍然没吱声,只一味懒懒地垂着头,长长的乌发遮住了她的脸。
阿辛嘎声问:“你不相信我?”
又静默了一会,终于等来了一句话:“恭喜你。阿辛。”
这话阿辛听不懂,摸着后脑勺。气馁地问:“牡丹,怎么叫‘恭喜’我?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她不再回话,掉转身子,再无二话,大步离去了。阿辛望着这决然的背影,大伤脑筋。不知所措,傻在那里。大红的铁门,怦地锁上了。关门声久久地回荡。
(十一-十三)夜巷奇遇 辣女献身
(十一-十三)夜巷奇遇辣女献身
作者:梁山子
(十一)
牡丹软软地依着铁门,听见阿辛的坐骑轰响地离去。也不知他心里,是悲是喜。他刚刚鸿红当头,过去的一些梦想即将地变成现实。四周悄然地沉寂下来。偶尔,荡来了风,哪家松动的窗户“怦”地一响,给彻夜无眠的人送去心头一颤。
牡丹归到香闺,这长夜已是四沉如水。她还不想睡。床头粉壁上,一张黑白色的美国健美男张着血盆大口,宛然一声巨吼,要把睡觉的人唤醒。她读李碧华的艳情小说,看见一个色香味齐全的本色女人。可是至少在她的世界里,男人常打着爱的名义把女人据为己有。女人常有的一种命运却不过是随波逐流,一味地顺从男人的淫威。不少的女人从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是弱女子固有的命运了,都说要认了。但她就从不认的,她是牡丹。
她不是水中的飘萍,一生活得无痕。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就是死了,化成了灰。还会有人说,这个女人,非同凡响。活得洒脱,爱也是轰轰烈烈的。
突地滑下床头,找出裁衣用的带子软尺,脱了毛衣跟小衣,对着穿衣镜,量起三围来。腰围把她吓一跳,比上次陡增了半个厘米呢。不由地心头一寒,不能再增了,再增就要跳楼了。牡丹怕胖,比一般人怕几分。以前,嫂子夏莲曾经动员她一起健身的。她却未听耳里,虚与委蛇。
好一会,她才惊觉这样裸着上身着冷。倏地溜回被窝,遮起来。这么晚了,她还在折腾。焐热了她又下床,穿戴齐整了。把手往大衣橱里一伸,不由地就把那件咖啡色的连衣裙式风衣抖出来,穿到身上在镜前扭一扭,旋几旋。镜中女人,露齿一笑,百媚顿生样儿。
这件毛绲纺提花长款风衣,既不失风衣本色,又处处照出连衣裙的影子。对于身材1米65的牡丹而言,简直就像是为她量体定做的。这款大衣,是幽兰今春从温州带回来的高档货。牡丹见了爱不释手,背着幽兰,挂入自己的大衣橱里了,绝不轻易示人的。
开了房门,三不知地上到四楼的楼顶吹风来了。牡丹家的楼顶,搭着一个花棚,养着太阳花、发财树、金边瑞香、金桔等,还有三五株芭蕉。常年里,太阳花开得最红,也枯得最早,一点也碰不得寒。城市的夜,这里,那里,还开着煌煌的灯,不知为谁而开。迎风去瞧楼下的巷子,电线杆上昏黄的路灯照下去,还可见得夜行的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无语地经过。
牡丹不经意地瞥了瞥,待要转回屋去,鬼使神差地又去看了一眼巷子。奇的是,才从灯下路过的一个人,又转回来了!这个人埋着头,一手拖只小巧的旅行箱。不知才从他乡回来,还是要出门远行。一步一步地,走得十分缓慢。像成心要踩蚂蚁也似。看上去那萎靡样儿,是再也不想走路了。牡丹就觉奇怪。定睛瞧去,瞧不清他的脸。一条腿是瘸的。再瞧还有点面熟呢,又想不起来是谁。他走过了灯影,转头又倒过去,然后再倒回来。
都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么?
(十二)
牡丹越下死眼瞧,越觉得他像一个人。三两步奔回屋,穿上乌溜溜的高跟皮鞋,跨出院门来。故意地和那人擦肩而过。身影交错之际,一刹那,她蓦地顿住,手一拍,失声地喊:“向雨阳!雨阳!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看过来。这一看,吓一跳。突地掉转身,拖着箱子,一阵疾走。右腿一弯一弯的,却也走得飞快。牡丹错愕之际,他已走出老远了。她不舍地追上去。口里叫着他的名字。
“雨阳,你怎的不认得我了?我是牡丹!”
她横身地拦了雨阳去路,娇喘着。这个满嘴胡訾的人,那发愁样儿,不安起来,掉头地又跑。她不让,眼疾手快,去夺了他箱子。生气地道:“雨阳,你怎么了。是个男人就看我一眼!”男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他赶紧地垂头,迟疑间挪了一步,突然又纹丝不动了。
牡丹盯着他,看了许久。他那落魄样儿,以前再难也从未有过了。
她拢了拢长发,随和地说:“这么晚了,先到我家去吧。”
回头,见雨阳呆着不动。她猛跑几步,把他的旅行箱放到楼下。然后匆匆地跑出去。她二话不说,生拉硬拖,把这男子拖进了家门。
关上门,再也听不到满世界冷风肆虐了。
牡丹的卧房里,暖气袭人。
把他按到皮沙发上,坐下。用大杯冲咖啡,放了许多的糖,调匀,她笑笑地端给他。他不接,两手突地捂住面庞,牛喘地哭起来了!
端着咖啡,那里腾腾地冒烟,一时竟怔在地上。她垂下眼睑,长发滑滑滑地,滑到胸前来了。活像是她在对谁认错。杯里,一缕一缕的白雾,歪歪地飘出,然后烟消云散。
两人原是高中同窗的。在学校里时,这两人私下里就是一对相好。他和她曾在一个月圆之夜,突然地搂到一起,都三不知地发了狂了。嘴对嘴地咬到一块,久久不分离。高中三年过去,二人命运却大是两样。牡丹家境好,喜欢服装业,因此她北上温州,去那里有名的服装学校就读了三年。
向雨阳呢,家里当年天翻地覆。养鱼为业的父亲,突然地暴病身亡。家中再无力供他。就在家乡承包了几十亩山地,搞农场开发。栽柚树、建猪舍、种瓜卖瓜……农场经过了最初几年的阵痛期,渐渐地,就兴旺发达起来了。
(十三)
有一天,他把农场托付给母亲和二弟媳雪奴经营了。跟着同村好友,搭火车去到东莞。在一家生产电话机的电子厂里,一干三年。期间,向雨阳家里,几番动荡,恍若隔世。母亲去世,二弟和三弟分家。
这一年,牡丹跟阿辛成双成对,享用着肉身之乐时,向雨阳却流年不利。他那女友嫱,明明死心塌地爱着的,有一天,竟不回头地和人劳燕双飞了。到底不敌那中年的台湾人魅力。电子厂也辉煌不再。厂里,产品过多地积压,经营濒临绝境。此后宣告倒闭。向雨阳失业。期间到处找工作,只是一味地碰壁。他一个瘸子,能走不能飞的,举目无亲,终于没了着落。不得已收拾了行囊,灰心地回老家来了。
哪知弟媳雪奴陡地变脸。颠着一对大奶子,神情霸道,抢上来,把他旅行箱往铁门外,只是一扔,硬生生地给他吃闭门羹。
向雨阳已经很累了。只想找个暖铺睡一觉。见雪奴明着排挤他,索性越墙而过,也不顾妇人杀鸡扯脖,那里指桑骂槐。他在母亲用过的卧房铺上被褥,倒头便睡。
把雪奴急得跳脚,她大白天沐浴起来。换上鲜衣,貂皮大衣下面,着一件大红的紧身背心,一条牛仔裙,照着镜子涂脂抹粉。然后花枝招展地,往村长家走来。碰巧,没几步便撞见那村长,骑着豪华的本田摩托,风驰电掣,沿路驶来。雪奴大声叫住村长。
那村长原本就和雪奴眉来眼去惯了的,见叫,连忙倒车,还特特地熄了火,摘下头盔来。
雪奴赶着嫩嫩地叫:“村长,到我家喝茶去?”说着,朝村长抛个媚眼,故意把貂皮大衣一掀,一对胸脯就颤颤地在村长眼前,浪荡地闪了一下。
村长见四下无人,连忙尾随而入。妇人把村长引到自己的卧房,把门一关。突地解下大衣,只听“嘶啦”一声响,村长定睛看去,那雪奴竟将贴身的胭脂色背心,猛地撕破。顿时,跳出一双玉乳来。把屋里的男人都看得呆了,嘴巴张了开来。雪奴突地走前几步,笑着,把村长一头撞到壁上,两乳贴上去,假哭道:“呜呜,村长,有外人来欺负我!”
村长把身板一挺,看上去很伟大,一本正经地道:“哪个外人不知好歹,敢来欺负你?”
雪奴小手儿就来捶他肩头,撒娇地:“能是哪个。我家老大,三不知地回来了。要和我抢农场。口口声声要把雪奴赶出去呢!村长评评理,谁不知道这么大的农场,是我雪奴一手开发的呀。”
男的一捋袖子,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你那兄弟也特毒了。你等我治服他!”说着,把雪奴往床上一扔。雪奴故作不依,道:“村长小气,要和人家勾搭,怎么没有见面礼?”她话才说到一半,手上立刻就多了三张老人头,村长嘱:“送你一双皮鞋穿!”
牛喘起来,立刻抱作一团,男的劈开妇人两腿塞进去……
向雨阳还在睡里梦里,生生地被人扯醒。村长煞有介事,没头没脑训他一顿。向雨阳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当晚,拖着旅行箱,转回十里之遥的市区来。
原打算去要好的老同学李家落一落脚。但多年未谋面,到底犹豫不决。因此,巷子里、路灯下,独自徘徊。不意间巧遇牡丹,倒是一喜。
(十四-十五)天亦有情 陡生变故
(十四-十五)天亦有情陡生变故
作者:梁山子
(十四)
次日,赶着去夜市街,租了一间瓷地板的新房,安排向雨阳住下。她夜市街那爿十几平米的服饰店也放手让他看管,每月付他固定工资。牡丹是细心的女子,件件把他安顿妥了。向雨阳有了实地着落,对她感激不尽。因此,每日兢兢业业,怕有差池,一百个小心放到服饰店里。
牡丹母亲幽兰也非等闲之辈。这个女人一肚子挣钱点子,富家姐样儿。每年定期地到温州去,批回来当季流行的新款服饰,拿去自己名下的制衣坊里,照猫画虎地仿制,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本地市场。她的制衣坊说小也不小,今年增到五十来号人了。多是穷乡僻壤雇来的小伙和姑娘。
服饰店有了向雨阳,牡丹闲工夫猛地多起来。每日中午和黄昏,骑辆摩托给向雨阳送去热饭,再骑去母亲的作坊,转一转。然后飘然地回家,做一些从前想做却不得做的闲事。
家中出到第一个街口,那梧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什么时候落;楼顶上养的菊花,什么时候绽出头一朵来,再也难逃她火眼金眼。
冬季里,如果不刮风,天空不堆云,太阳好好的。便是爽快日子了。这些日子,母亲幽兰领导着继父一吨半,寸步不离,吃住在制衣坊赶货。一顿半这次从牢里出来,突然地本分许多。见他手上拿得勺子有模有样儿,就让他下厨炒菜,还负责采购。和另一个小妮子,专管五十来号人一天两顿的伙食。幽兰见他一心变好,喜得喝蜜一般。
在卧房里,牡丹往十个指甲涂起大红的指甲油来。那十指肉嫩肉嫩,温温顺顺,分外地柔弱。惹人怜爱的。隔壁卖葱大婶眼红地戏谑过了。说幽兰那丫头,十指是葱样儿,脖子是嫩笋样儿,脸蛋跟屁股,便是那豆腐样儿。样样比作吃的了。她灯下自己孤芳自赏,不由地眉开眼笑了。指甲上了色,锦上添花。从前不弄这个的,不知怎么心血来潮,耳畔CD唱机一边好唱。她大咧咧地袒开胸膛来;拿口红去乳上描花。猛回头,见手机在梳妆台上乱响。
手机那头的人默不作声,待要挂了。突地一串哭声传来。心里一颤,“阿辛,你哭什么。”
“我想你。”那男人哭得她心里酸了。不由地嘴一软,便问:“你在哪里?”
“你楼下。”
“既来了,就上来吧。”抛了手机,穿好了衣,婷婷地立到穿衣镜前,举梳理发,睁眼地看自己。阿辛红着一双眼走来,突然不让她梳发了,拉起她往外便走。牡丹不忍推拒,坐了阿辛摩托,凭他怎样。
拐上夜市街,这里霓虹闪烁,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这里那里来来去去。摩托载她到一栋滨江花园楼。原来,阿辛贬值把原来的一套商品房转手出去了。最近买进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十二层楼,他住六层上。看见里面布置,真是呱呱叫。但牡丹看不出哪里好。就同她看阿辛一个样儿。房里处处都是一般市民的俗气,这样的装修,牡丹见过十几个同样的版本。都是客厅中央,像女人奶子样隆起的皮沙发,围着一张红木茶几,茶几上放一蓝缤纷的塑料花。柜上是醒目的大彩电,地下是大马力空调。地板擦得纤尘不染。都是一个样式,半死不活地,没有丁点的灵气。仿佛出自一人之手。不过,这样住着舒服,却是不假。
怦地一关门,阿辛背后来抱她,没头没脑,一串钥匙举到她面前。
“这是你的。我们言归于好。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牡丹没有接它,悠悠地一叹气:“阿辛,你就别在我身上用心了。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嫁人。我喜欢单身。再说,你现在财大气粗了,何愁挑不到女人?”说着,挣脱阿辛的怀抱,拉起大花窗帘,看那夜色朦胧。那弯弯的河是看不清了,那里一团漆黑。
阿辛不再多嘴,只是突然地又哽咽起来。回头地看,沙发上,他手指颤栗地点燃了烟。抽一口,哭一声。牡丹走过去,长发湿湿地腰上吊着。一屁股坐到他腿上,夺了嘴里的烟,灰缸里掐灭。她脱下厚厚的羽绒服,还有毛衣。“嘶”一声把内衣撕破,跳出两乳。捉住他的手放到酥胸上,把舌头吐到阿辛嘴里。阿辛得了甜头,不再哭泣,和着眼泪吻她。
两个人,滚倒沙发上。阿辛按倒她,感到说不出的安慰。气喘起来。牡丹在下哼哼唧唧。男的女的,什么烦恼都忘了。伏在她花朵身上,寻欢作乐。
极乐而泄,男的花憔柳困,倒头睡了。牡丹起来,穿戴齐整,照一遍镜子。也不回头,扭身离去。她一件撕破的内衣留了下来。
牡丹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道。肚里空空的,三不知地讨厌起自己来了。但看闹市里,车水马龙,那说不尽的繁华,灯下看见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十五)
牡丹甫一进门,听见幽兰和一吨半关在卧房里,唧唧地说私房话。这些天幽兰忙得够呛,把私人生活都荒芜了,今夜大补。她若是疯狂起来,跟很年轻的时候一个样,从来不辟嫌的。
夜深人静时,幽兰穿戴齐整,骑上踏板摩托,突然地驶到牡丹服饰店来。那向雨阳正要打烊。不妨幽兰板着面孔进来,什么也不看,直直穿过店面,进到内室一张床上坐下。向雨阳哈腰,叫了一声,也不应。内室有点逼仄,平时,若懒得回家,可以在这里过夜。兼作顾客的试衣室。
她点燃一支烟,喊:“向雨阳,进来!”
他垂手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