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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气。”
“还有,我一旦睡着就像死猪一样,地震也不可能把我吵醒,所以……你们大可以随便在这里天翻地覆……”他拉长语调,脸上露出诡异的淫笑。
“我知道了,多谢。”闻宇居然还以同样诡异的淫笑。
然后,凌飞和闻宇像哥儿们一样,互相对击一掌,握了握手,同时再点点头。
一阵寒意,池凯忍不住抖了抖,走入浴室,简单洗漱完毕。再山来时,闻宇已把黄澄澄的吐司和牛奶摆到他面前。
“干嘛?”池凯瞪着这些食物,就看到怪物一样。
“特地给你做的早餐,西式的,如果你不喜欢,下次换中式好了,煮粥什么的我也很拿手。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慢慢做给你吃。”
一脸兴高采烈的闻宇,怎么看怎么像穿着KITTY围裙的幸福小女人,正给自己丈夫洗手做羹汤……
真是噩梦一样的画面,池凯颓然倒在椅子上,支住额头……
“对了,我去给你煎蛋,你要几分熟?”
还赚不够,闻宇再加上致命一击。
***
就这样,这个男人软硬兼施、厚颜无耻地挤入了他的生活。
他不来找他,他就主动去见他;他对他不假辞色,他丝毫不以为忤;他成天板着脸鼻子出气,他照样温言软语铁棒磨成针……
偏偏闻宇又那么喜欢粘人,每天到“流星屿”准时报到,池凯讽刺他公司这么清闲就快倒闭了吧,他则笑嘻嘻说倒闭了更好可以一天到晚都守着你;池凯火大骂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像女人那样烦人,闻宇则笑嘻嘻地说如果不烦你我又怎能证明我对你的爱呢。
到最后吐血的还是池凯,他认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高兴。反正只要熬过这一个月就好了吧。池凯如此想着。
不是不知道自己太单纯,不是不知道他太危险,不是不知道所谓“覆水难收”,一踏出去也许再无法回头……
只是,只是……
只是那一晚,他半跪在他面前,握着他冷冰的手,说他天生就有伤害他的能力,说他一遇到他就会吃尽苦头,说他只想待在有他的地方,从此哪里也不去……
说着这些虚无缥缈的言词的男人,是那么不可信,那么不能相信,却又那么令人心痛,无法拒绝。
他想他毕竟只是人,而不是神。
更要命的是,他实在寂寞太久了。
***
“在想什么?”
一只手按上他肩膀,另一只扳过他的脸,男人俯下身,给坐在沙发上看影碟的他一个热吻。
“没什么。”
今天早班,池凯早早回到闻宇的别墅。虽然闻宇很喜欢跑他那间简陋的公寓,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毕竟太过狭小,还会影响到凌飞,于是他这几天都住在闻宇家。
这里应有尽有,游泳池、健身房、网球场、书房、小型酒吧、高级家庭影院……这家伙还是挺会享受人生的。
“吃过饭了没有?”闻宇脱下西装,松开领带,撩起衣袖。
“我不饿。”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了薯片、瓜子、话梅等零食……
“吃太多零食不好……”
闻宇摇摇头,走到厨房忙碌了一会儿,端出一盘削好皮、切成块的香橙、奇异果、香蕉等水果拼盘。
“乖,张开嘴,吃一点水果。”
用牙签插一块奇异果,他亲自送到他唇边,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池凯瞪着他。
“怎么了?”他停下,奇怪地看他。
“没什么。”池凯决定投降,机械地张开嘴,咽下他送到唇边的水果。
男人似乎很喜欢宠溺他,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最好他什么都不做,全由他一手包办。
刚开始他还浑身别扭,后来见他乐在其中,人都是有惰性的,他也就放任他去,顺便享受一下帝王般的生活。
赖在沙发里,池凯边吃着他不断递来的水果,一边双眼紧盯着荧幕,那是他最喜欢看的肥皂剧FRIENDS,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观众的爆笑声,当然,他依旧是那张天字一号脸,表情无改变,无丝毫波动。
“你看FRIENDS有笑过吗?”闻宇看看荧幕里耍宝的一群人,再看看他平板的脸庞。
“没有。”
“真受不了你,看这么搞笑的肥皂剧居然都不笑一下,好歹也露出点表情吧。”闻宇有点啼笑皆非。
“又不是非要傻笑不断,才能表达我对这它的欣赏。”池凯酷酷地抛出一句。
“说得也有道理。”闻宇弯起唇角,凑近他,“你嘴上有沾到……”然后,伸出舌头舔掉他唇角的水果渣,以手轻抚他耳后,再靠近,送上一个深深的热吻……
“喂,你挡住我了。”
好不容易结束后,双方的气息都有些凌乱。
“这是DVD,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闻宇干脆关掉电视,客厅顿时一片寂静。
“我比FRIENDS要好看多了,有空的话,多来关心关心我吧。”
男人温朗的笑容,在灯光下,流溢出深深柔情……他伸出手,以指背轻抚池凯的脸颊,将他的脸缓缓转向自己,再次吻下去。
这样的接近有什么意义?还是推开比较好吧,还是继续刚才的肥皂剧比较有趣吧,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不断挣扎着,却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他没有推开这个男人。
于是场面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等两人都恢复神智,已是不知几次“大战”后硝烟弥漫的战场——卧室的大床上。
都记不清是如何从沙发转战到床上,池凯暗暗心惊于自己的忘情,只要和他碰在一起,就像干柴烈火,他明明不是性欲旺盛的人,却也变成一夜几次郎,像从未接触过性的青涩血气少年。
“喂,你压到我了。”他推推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样的朝夕相处,对他而言根本是一种折磨,可是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很舒服……
“让我再抱一下嘛。”
闻宇得寸进尺地把大腿缠上来,两人都未着寸缕,下肢交缠的感觉色情到了极点。
头发被对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蜻蜓点水似的浅吻,不断落在鼻尖、脸颊,耳垂上……
激情过后,这样温柔的亲密更令人迷醉,像吸毒般沉溺其中,对方缠绵的视线似在诉说千言万语,而一手喜滋滋抱着他、幸福无比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是……
实在是蠢透了。
他到底有什么好?想来想去都无法理解。正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完全建立在他自己自以为是的海市蜃楼,这样虚幻的楼宇,风一吹就会倒,根本不堪重负。
到底能走多远,这份被男人强加予他的感情?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厌倦他?
“对了,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突然想起什么,闻宇放开他,跳下床,往抽屉里翻弄了一会儿,掏出一个锦盒。
“又不是节日,干嘛送我礼物?是什么?”
“不一定要节日才能送礼。今天经过精品店时,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打开看看。”
锦盒里是一块男士精工表,方形,黑色皮带,蓝宝石水晶表面,设计简洁优雅,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戴上试试。”闻宇兴奋地把表套上他手腕,果然很适合他。
“多少钱?”池凯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表情。
“没有多少,我从来没给你买过礼物,只此一次,不要拒绝好不好?而且你的手表这么旧了,的确需要一块新的。”
“下不为例。”池凯叹了口气。
“明白。”闻宇躺下,抱住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没过几次,又突然睁开,再次嘱咐,“记得要戴,从明天开始就戴哦。”
“睡吧。”池凯淡淡地说。
不久,绵长吐息声传来,男人已进入梦乡,而池凯则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上班时,目光敏锐的阿吉,一眼就看到池凯手上的新表。
“凯哥是你自己买的?好棒哦,我也好想要一块这样的表。”阿吉吹了个口哨,抓着他的手,仔细研究起来。
“不是,闻宇送的。”
“是PatéPhilippe!”看到牌子,阿吉惊叫起来,“一块就要好几万美金,我看这块市价最起码要二百万台币,呜呜……是我不知几年的薪水。”
“这么贵?”池凯吃了一惊。
“当然喽,这可是顶级表,名牌中的贵族,戴个几十年都不会坏,品质优得没话说。闻宇对你真的好好,我也想要一个这么棒的男友,既会开车又会烧菜,挣得多,脾气好,还懂得买礼物给你,唉,像这样的馅饼什么时候才能掉到我头上……”
手腕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连带头部也隐隐作痛。一夜未眠的疲累身体,愈发感觉不适,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涌上胃部……
“凯哥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池凯推开他,快步冲到男用洗手间,俯在洗水台上,把早餐悉数吐出……
“凯哥你还好吧。”阿吉在他身边团团转,拍抚着他的背部。
“没事。”
腹部腾空后,呕吐感减轻了,池凯擦擦嘴,站起来。镜中人有一张苍白疲惫的脸庞,眼睑下两道深深阴影。
“是不是又失眠了?”阿吉知道池凯经常有失眠的毛病。
“嗯。”接过阿吉递来的净水,他漱漱口。
“凯哥,我看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老是失眠头疼也不是办法。”阿吉担心地看着他。
“怕什么,几天不睡又不会死。”池凯拍拍他,“走吧,开工了。”
“凯哥……”阿吉站着不动,盯着他。
“好了,大不了等下班的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开点安眠药,这样总行了吧。”池凯推开门。
“这还差不多,身体是自己的,你却总是拿它乱来。”
“知道了,鸡婆。”
“鸡婆?人家可是在关心你!”
对话渐渐远去,“流星屿”忙碌的一天,即将展开。
***
下午五时过后,一向是非高峰时段,顾客稀少,仅三三两两,散布四周。
闻宇下班后,和耿海宁一起过来喝点东西,顺道接池凯回家。
坐不了一会儿后,“流星屿”出现了一位陌生的女性顾客,她手上提着DV皮包,身形修长苗条,一袭白色洋装,化着淡妆,气质清丽高雅,是位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欢迎光临。”池凯迎上前,“您一个人?请跟我来。”
“等一下。请问闻宇先生在不在这里?”那女子朝他微微一笑,声音悦耳动听。
“他在,请跟我来。”池凯将她引到酒吧正中,闻宇和耿海宁就坐居中的沙发上聊天。
“心怡,怎么是你?你从英国回来了,怎么不事先给我一个电话?”看到那女子,闻宇惊喜地站起来。
“对啊,我还剩下一章硕士论文,动笔之前,先回国休整一下。刚才去公司找你,你不在,所以我想你应该会在这里。”那女子微笑道,她似乎对闻宇十分熟稔。
“有一阵子不见了,你还好吗?来,快坐下来。”闻宇拍拍身边的位置,接过她伸出的手,扶她坐下。
“嗨,海宁。”她笑着向耿海宁打招呼。
“心怡美女,几个月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耿海宁朝她挤挤眼睛,射出一道电流。
“你也越来越帅了。”女子含笑应对。
“你们两个想必有很多话要聊,不打扰你们,我去吧台喝点东西。”
玩笑过后,耿海宁识趣地离开,留给他们一方独处的空间。
“池凯,给我一杯CubaLibre。”
坐在酒台前,他敲敲桌面……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池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耿海宁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动摇。”
“动摇什么?”池凯自顾自忙碌,以软布擦拭着酒杯。
“他们两个啊。”
耿海宁转头看了身后一眼,闻宇和温心怡亲密贴坐,温心怡微侧身子,似乎在说些什么,闻宇频频点头,脸上挂满温柔的笑意。
“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也不问我那个女的是谁?”
“没有。”
“骗人!”耿海宁叫了起来。
“好吧,如果你想说,我不会阻止你。”池凯叹气,到底谁才是真正好奇心过盛的人?
“她叫温心怡,是闻宇的前女友。闻宇是在去英国留学时认识她的,交往三年多了,曾有一度我们以为他们两个会结婚,没想到最后还是分手。不过他们目前还维持着朋友关系,听说心怡一直单身哦,到现在还没有男友。也难怪,小宇的确是这世上少有的好男人,经历了这一个,想再找一个比得过小宇的、恐怕很难……”
池凯沉默着,继续擦拭酒杯。
“说实话,当初看到小宇和你在一起,我很吃惊。我从未想过他会和男人在一起,以前他交往的都是女孩子。不过见他这么幸福,好像抢到宝一样,我就觉得和你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耿海宁关心闻宇,这个问题恐怕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今天忍不住非要问个究竟不可。
池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我什么都没想。”
自从十五岁那天后,他就从未做过比“今天”更遥远的打算。明天、未来、一生……这都是他从不去触碰的字眼。
“你爱他吗?”耿海宁紧紧盯着他。
“什么是爱?”池凯反问他。
“爱……”这倒一下子问倒了他,“爱……是一种喜欢。”
“那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想要和某个人在一起,一直守在他身边,看到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觉得很高兴……心里充满幸福……”
池凯认真想了想,“那我并不爱他。”
几番午夜梦回,总是重复着同一个噩梦。
他一再被狼群追赶,母亲一再伸出援手,却在最后一秒将他狠狠推入狼群中,唯一和以前有所不同,便是闻宇的脸。
他的脸,在母亲、父亲、亲友、童年那些惨淡岁月的片段里不断更迭交替,地震般的巨响在他胸腔内滚动,心旌摇撼,他在内心碎裂的城墙内,苦苦寻觅能供自己呼吸的间隙。
他的存在,只会令他更加辛苦。
童年时的噩梦和悲伤,完全没有过去。他无力阻挡这种悲伤,一如他无法停止自己的失眠,即使有他温暖无比的怀抱。
爱、高兴、幸福、未来……都是太过奢华的字眼。谁没了谁不行?太阳总会升起。
“什么?”耿海宁差点叫起来,“那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为了让他死心。”池凯淡淡地说。
“可怜的小宇……”耿海宁苦着脸,喃喃说。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今天是“流星屿”特殊的节日,建店十五周年店庆。
一早,店门外就挂出了“CLOSE”的牌子,然而里面却热闹非凡,挤满了相关人等,店长肖石和耿暮之,闻宇的两位“父亲”——闻晓和卓立凡,还有耿海宁等人都到齐了,池凯、阿吉等服务生也在邀请之列。
店长肖石请了一班爵士乐队演奏助兴,餐点是自助式的,没有服务生围伺,大家都各取所需,自给自足,气氛热络轻快,倒也别有风趣。
“阿吉,看到池凯了吗?”
PARTY过半,仍然没见池凯,闻宇急得四处寻找。
“哦,凯哥似乎去医院了。”阿吉一手捏着鲑鱼卷,一手抓着鸡翅,正嚼得津津有味。
闻宇一惊,连忙问道:“他去医院做什么?他生病了?”
“别担心啦,凯哥只是去看失眠,开点失眠药而已。”阿吉不以为意地说。
“他的失眠一直很严重?”闻宇知道池凯睡得不好,但不清楚到底有多糟,难道,在他睡得香甜的夜里,他都无言睁着双眼渡过。
没来由地,闻宇觉得自己并不如所想般了解池凯这个人。
“不用担心,这是凯哥的老毛病了,我也不算很严重,总之他自己知道怎么处理的。”
阿吉正安慰着闻宇,突然,看到门口的人影一闪,连忙急急挥手,“凯哥!这边这边。”
来人果然是失踪大半天的池凯,闻宇连忙跑到他身边,急急问道:“池凯,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说一声,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只是随便到外面走走。”
池凯的面部表情依旧匮乏,眉间却有掩饰不住的深深倦意,整个人显得透明缥缈,仿佛历劫归来的流浪者。
“可是阿吉告诉我你去医院,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闻宇担心地看着他,今天的池凯,看上去说不出的古怪。
“我只是去开点失眠药而已……不需要人陪。”池凯小心避开对方的目光,怕被他窥破自己内心的动摇。
“你真的没事?”闻宇握住他冰冷的手,蹙了蹙眉,“如果觉得累的话,就早点回家休息。你的气色真的很差,最好请假休养一阵子,我不想你因为失眠而把身体搞坏。”
“我没事。”池凯淡淡说。
“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是肖叔叔的PARTY,但我早点带你溜回家,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闻宇再三确认。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小宇……”
身后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闻宇低声对池凯说:“是我老爸,来,我先介绍你们认识?”
没给池凯时间反对,闻宇就环住他的肩膀,转身对来人笑道:“老爸,卓叔叔,这就是我给你们提过的池凯。”
“你就是池凯?”闻晓睁大眼睛,上下扫视他。
闻宇并不像他,倒和他身边沉稳的中年男子比较相像,他应该就是闻宇父亲的情人……
卓立凡,池凯听闻宇提过。
“闻先生,卓先生,你们好。”来不及逃脱,池凯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内心已经骂了闻宇十几遍。
这场面就像翁婿相会,说不出的尴尬。
“不必那么见外,叫我伯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