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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道艰难gl-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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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很多糕点,也吩咐过青彦帮我打掩护。

    我想要跟风清嘉私奔。

    和我分开了整整一年,她应该迫不及待了,只要我说出来,她一定会带我走。而且我相信,如果她要把我带走,谁都留不住。

    我等了很久。

    父皇赐我字为“简”,他希望我能过得简单快活。

    皇后赐我珠串,她希望我能尽快长大,配个好人家。

    这对夫妻一点都不想我生出别的心思来。

    若不是因为先生,我还真的想要和明子冉争一争。

    可我有先生啦。

    很快,宴席就结束了。

    可是我还没有等到先生。

    我有些害怕她不来了,于是我偷溜出宫去,去我十四岁时和她分别的院落里。

    风清嘉在那儿,她没有想到我会来,被吓了一跳。

    她比之前瘦了些,我很满意,她一定很想我。

    “先生,我给你带了糕点。”

    我从怀里把东西拿出来,先生的脸色变了一下,似乎很感动。

    然后我趁机接近了她,在她身边坐下。

    风清嘉乖乖地吃掉了所有的糕点。

    我偷偷地笑,想以后天天做给她吃,哪怕很费功夫很麻烦。

    “殿下怎么跑出来了?”

    风清嘉问我,她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就像是当年一样。

    我敢说,这世上她谁也不怕,就怕我。

    “先生不来找束素,自然只能是束素来找先生了。”

    我绕了绕自己的头发。

    语气放得委屈。

    风清嘉果然有些慌。

    她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先生,你可愿带束素走?”

    外面天黑了,这时候逃再合适不过。

    我托着腮对她说。

    “殿下莫要胡说,我一介草民,能见到你已是莫大福分,哪里敢冒犯。”

    风清嘉被我刺激得回了神。

    她晓得我讨厌她故作卑微的姿态,想要激我生气。

    “先生。”

    我轻轻地叫她,伸出手想要碰她的。

    风清嘉躲开了。

    她又躲我。

    我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

    可我有法子,只要扯住她的袖子就行。

    她的外袍为了隐蔽,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我一碰就会过敏。

    我成功了。

    风清嘉并没有急着去找大夫,反而给我把脉,又从怀里掏出了药喂我吃。

    很快我就不痒了。

    我有点泄气,同样的招数在她身上果然使不了两回。

    风清嘉真的不想带我走。

    我想不大通,又很是明白。

    但我想拴住她,要她不能够离开了苍平,就随着时间过去想不起我。

    我趁机握住了她的手。

    风清嘉挣了挣,有些无可奈何,随了我。

    她是觉得歉疚。

    而我正可以利用她这份歉疚。

    就像她没办法拒绝当年的那个同伴临时换曲子,她也没办法拒绝我。

    不,这两者有点区别。

    换曲子她不想,但是并没有特别在意,比起伤害那个姑娘的意愿,她愿意妥协;但风清嘉不想拒绝我,她根本不想。

    “风清嘉。”

    我换了称呼,我的先生望向我的目光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我愿为她化身恶狼。

    她后退,我就追,这屋子并没有多大。

    我们在这儿玩着扑蝶游戏。

    终于我扑到了我的蝶。

    她闪着翅膀,惹得我心里很痒。

    说不准她的药不灵光,只是把身体的痒送进心里去了。

    “明束素!”

    我的先生有点恼了,一层薄薄的红晕称得她很美。

    她可以轻易推开我,但她没有。

    十四岁的时候,我咬了她的耳朵。

    十五岁,我应该可以咬她的唇。

    我咬了上去。~'  更新快

    风清嘉侧了侧,只让我咬到她的侧脸。

    “先生,束素很想你。”

    我放轻了声音。

    我的先生在生气,还是在忍耐,我分不太出来。

    但是她终究叹了口气,把我揽在怀中。

    第二天早上,她走了。

    可是我记得醒来前,被偷吻过一下。

第61章 苍平() 
岳荼和岳乐在苍平落了脚。

    师父的友人手下劝告她往这儿来,离廪余最近的就是绛雪和苍平,绛雪苦寒且更排外,苍平则不然,鱼龙混杂,易于藏身。

    她在苍平谋到了一份教书的工作,薪资不高,但也很清闲,空下来的时候,岳荼就做些体力活,武功也就没落下。

    背井离乡确实有些辛苦,岳荼打算教完这一年就回家。

    岳乐平日在家里温习功课,偶尔和邻家的孩子玩耍,学了一口苍平话,说起来也似模似样,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是本地孩子。

    岳荼回家的路上听闻了绛雪州的消息。

    盈王爷,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与剜族的尔玛女王签订了协约,很长的一段日子,都不会打仗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

    尽管盈王爷到底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可街头巷尾还是传唱起了关于她的歌谣。有人夸耀她的美貌,有人夸耀她的才智,还有的夸耀她的善良。

    前不久苍平皇宫里的巫蛊纷乱,也被认为是因为盈王爷离开了,于是苍平失去了庇佑。像是刚好,又有人提起,原先盈王在苍平时,从来没有过饥年。

    可今年的收成就没那么好。

    岳荼不觉得人能影响天时,听了只是笑,并不在意。

    不过,大伙儿只是图个乐子,连岳乐也会跟着唱那些意义不明的歌谣。

    现在,她得快点回家。

    岳荼租住的房间不大,但很整洁。

    岳乐并没有在门口玩耍,她猜测他正在温书,便直接去了厨房做菜。

    时间不多,她还要赶去赚些外快。

    “手艺不错,廪余人?”

    坐在房间里的人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沉得让人心惊。

    岳荼莫名其妙想起了师父的友人。

    她仔细打量。

    那是个女孩儿,十几岁大小,生得美貌异常,又衣料华贵,不像是住在附近的孩子。

    莫不是乐子在路上惊惹到了这个小姑娘,人家来讨说法了?

    “谢谢姑娘夸赞。我名岳荼,舍弟岳乐,确实都是廪余人,来苍平不久。若是舍弟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先行替他赔罪。只是,他在哪儿呢?”

    岳荼把饭菜搁下,有些局促。

    “我单名一个莫字,称我莫姑娘便是。令弟乖巧可爱,并未冒犯我,反而是因在路上被马惊了。我恰巧路过看见,周围的人无人搭手,我便派手下将他送去了医馆。大夫说他的伤不算太重,只是需要静养。令弟现正躺在里屋睡着。我想着无甚么事,便索性好人做到底,等在这儿知会你一声。”

    莫姑娘动也不动一下,几句话不急不慢,将事情交代清楚。

    她明明年纪小岳荼不少,后者却自觉矮了一头。

    少年老成,说的怕就是这样的人。

    “多谢莫小姐搭救,舍弟给你添麻烦了。不知诊金花了几何?府上是哪里人,待舍弟病好之后定当再去拜谢。”

    岳荼换了敬称,她不知为何,对这位莫姑娘的话就是很相信,登时从怀里取了所有银两摆在桌上,推了过去。

    莫姑娘也在打量岳荼。

    很显然,这是个心胸宽大,坦诚善良的人。

    从她的脚步来看,是习武之人,然而手上的茧子,暗示她也略通文墨。

    “岳姑娘怎么不怀疑?若是我在路上欺负了令弟,又假作好人将他送回,平白拿了你的银子,受了你的谢,那可怎么办?”

    莫姑娘眼眸一闪,越是贫苦的人越是在意钱财,而这个姑娘显然不是。

    她出手大方,能文会武,心思又单纯,实在令人思不透。

    “这,不妨告诉莫小姐。事实如何,我只需问过弟弟就能知晓。姑娘脚程没有我快,若是出了岔子,我也能把道理讨回来。”

    岳荼笑笑,跟随风清嘉学习,她自然不笨。

    “你不傻,那就知道我不在乎银子。”

    莫姑娘站了起来,她比岳荼小一圈,可气势却很强。

    “这件事是石侍郎刻意为之,希望止了民间造谣之风,杀鸡儆猴,并非针对令弟。我家父母与石家不对付,故而才有送他就医一事。”

    “无论如何,谢过莫小姐。”

    岳荼道。

    “不必。天将落日,我家门禁很严,也该离去了。岳姑娘,再会。”

    莫姑娘走出门去,背影拖得长长。

    树影斑驳,印在她的影子上,像是天造的皇冠。

    岳荼忽觉膝盖发软,下一刻就坐在凳子上。

    这位莫小姐,了不得。

    至于石侍郎?

    岳荼想了想,那是住在东街里左数第三座大院落里的人。

    她又站了起来,将饭菜端进里屋。

    明束素在处理政务上很有天赋。

    楚羽起先打算在旁教两手,不仅显示结盟的诚意,也展现一下自己当楚家家主不是光打仗得了。但风清嘉指点的足够好,她就索性三天两头往军营里跑。

    谁让对面就驻扎着剜族的兵马呢,她身为将军,总要盯着一些。

    风清嘉也很赞叹明束素的本事。

    绛雪一个州府的折子,风清嘉熟练过后处理约莫两个时辰。明束素初初上手,三个半时辰竟也足够了。她本就聪慧,举一则能反三,风清嘉大略指点,偶尔点拨,时间滑过半个月,而今只需三个时辰,明束素就能将所有文书处理完毕。

    但,有一点不好。

    明束素已不是十几岁的孩童,却总要和她一起睡。

    风清嘉起先容忍了她几日,而后顾忌流言,不得不把自己的窗户钉死。

    明束素不是容易罢休的性子。

    她或是派人入夜时分请要挑灯夜战,让风清嘉给她带些宵夜,花招使了一出又一出,不肯消停。

    风清嘉不由想起当年在宫中的情景,实在佩服她的毅力。

    “先生?”

    风清嘉侧着身揉了揉眼睛,不想她看见。

    明束素天生娇惯,将被褥等物费重金重制了,与她同眠,总是比别的地方睡得好些。

    她昨夜又睡晚了。

    入目是明束素的笑意。

    “什么时辰了?”

    风清嘉仔细地穿衣,不去看明束素,后者就躺在旁边,动也不动。

    “今日的折子不用批了么?你也该起来才是。”

    “每十日一休沐日,今日的确不用批折子。”

    明束素狡黠地笑,往被子里窝了窝,言语惺忪。

    “已经入春了,难得有空闲,之后先生可要和束素一道踏青?”

    风清嘉刚要回她,窗口传来清脆的鸟鸣。

    这是信鸟的声音。

    “说不准是父亲的消息,你且等一等。”

    风清嘉点了点明束素的额头,踏青这主意很不错。

    总闷着对身体不好,而明束素的身体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果是苍平的信。

    “皇上要嘉奖你的功绩,召你下月初回苍平。楚将军不用随行。今日下午左右,驿站应该就能收到苍平来的御函。”

    风清嘉将信鸟放回,她依在窗边,戴上面具。

    听见政事,明束素的精神便起来了。

    她支起身子些。

    “哥哥起疑了,多半有皇后撺掇的功劳。他们自个儿招惹了商家还摆不平,要是我这儿再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太后想来也有点不放心,但明子元还未找到,她应该会对我和善些。”

    “你与皇后有什么过节?”

    风清嘉奇道。

    明束素别的本事没有,惹人喜欢的本事最为厉害,世上竟有人不吃她这一套?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嫉妒我美貌?”

    明束素的目光专注地盯着风清嘉,显然不大在意真实答案,或是不想说。

    “先生以为,束素可美貌?”

    “确实比常人好看些。”

    风清嘉别过眼去,明束素总是得寸进尺。

    “绛雪这儿的事情不成问题,离下个月时间还充裕,不如回你娘家走一趟?”

    “明子染本来流着孔家的血脉,又娶了孔乐,孔家倒戈的机率不大。”

    明束素说得堂皇,风清嘉却听出她的不情愿来。

    在她初生的那几年里,母家一点动作也无,她自然寒心。

    不过,为大局着想,她终究会去的。

    只是想自己哄哄她罢了。

    风清嘉抿唇一笑。

    “我的皎儿笑得真好看。”

    明束素向她招手,不觉察自己笑得更开心。

    山花烂漫也抵不过她。

    风清嘉却不动,倚着窗台,她在看明束素的气运。

    自明束素冒了那样的危险之后,风清嘉每日都要仔细看她一回。

    还是很稳定地在增长。

    朝中小半官员都与她风家有联系,如今苍平内明束素的名声也是大盛。

    明子染的旨意便是佐证。

    “皎儿,过来。”

    明束素见她不动,又催促一声。

    世上如何有这样的女子,在她咫尺之间,还是害怕失去? 师道艰难gl:

    若说明束素是风清嘉的桃花,那风清嘉就是明束素的蒹葭。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一近又远。

    “你当真不去孔家?鲁圣孔家,以武器机关出名,培养的暗卫更是一等一的。尽管他们一向支持明子染,却只给了你暗卫,难道你不好奇?你的亲外祖刚过耳顺之年,正是最疼爱小辈的年纪,保不准会有什么收获。”

    风清嘉慢吞吞地前行。

    明束素将她一把捕获。

    “准。”

第62章 衣裳() 
鲁圣与廪余毗邻,气候温和,作物丰富,人情温暖,于前朝起便是有名的重礼尚仪之州。豪族孔氏代代以机关传家,研究出来的武器图纸和培养出的暗卫俱是千金难求。同各州之间的图纸贸易给鲁圣州带来大笔灰色收入,而最新最有威慑性的武器则是鲁圣州的坚实防线。

    因此,孔氏地位牢不可破。

    明束素的生母便是出自孔家,与明子染的生母为堂姐妹。

    然而明束素并不想去探亲,单单从个人意愿上讲的话,她不愿意。

    风清嘉所说的未送明子染而送了她暗卫一事,她心里有数,这不过是孔家的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的保险策略罢了。

    在鬼先生断言她的将来之前,只有乳母对她好。

    之后,只有风清嘉是爱她入骨的,可她们之间还有着重重算计与阻碍。

    明束素感叹过自己不能像平常人一般生活,曾经她想让风清嘉带着她私奔,但。。。。。。一切终究不可能。

    这是风清嘉给她的一巴掌。

    告诉她现实如此。

    而今明束素踏上了廪余的土地,这是她给自己扇的一巴掌。

    现实如此,为王者当知如何行事。

    唯忍唯狠。

    鲁圣是她可以争取中立的州府。

    风清嘉和明束素到鲁圣州的第一个落脚处是成衣铺。

    这儿的老板因楚羽一掷千金给尔玛买衣裳的缘故,和楚将军熟络了起来,后者便将店铺推荐给了挑剔的明束素。一番交谈过后,店主立刻拿出了最好的料子供两人挑选。

    她是为了铺床。

    盈王殿下不想去飞奔去见自己的外祖父,她打算先微服私访玩两天。而客栈的床铺太过简陋,莫说她不愿意,就是风清嘉也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入住的。更好的是,风家因为很是满意明束素收服绛雪的表现,送来了一大笔银子,对明束素来说,不用白不用。

    风老爷子很慷慨,而这正是为商之道。

    明束素从这大手笔推算,当初自己扯了风清嘉的名号,问他要了不少人手金钱的这件事,风宕应该也已经既往不咎了。

    就是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

    明束素对于隐瞒算计风清嘉的事情总是会惴惴不安的。

    尽管风清嘉与她父亲往来书信甚为频繁,知道的可能性很大。

    摊在眼前的布料没什么新意。

    明束素眼神晃了一圈。

    鲁圣州的织物总没有周尧的灵巧。

    那儿有最好的衣料,也有最厉害的绣娘。

    比起其他州,周尧是唯一可以和海外直接沟通的州府,这就导致了大多奇珍异宝都在那儿出现。风家也自然而然是最富的一族。

    风清嘉的目光落在明束素身上,停了一会儿。

    这是催她么?

    明束素回望一眼,她的先生恰时地别过了目光,落在一块天青色布料上,有些急切地上下晃动着,没有个稳定的焦点。

    明束素勾起了嘴角。

    她喜爱自己的先生,或许不够纯粹,但足够深切。

    明束素把手指轻轻放在最近的一块布料上摩挲,而后是下一块,这是最直接的试验法子。每块布料,她停留的时间都不长,为了避免过敏。

    风清嘉的目光偷偷地跟着她。

    明束素的手无疑是好看的,她全身上下都是用这个国家最好的资源捧起来的,当然每一部分都是最美的。

    或许除了摸不着的心罢。

    风清嘉暗自嘀咕。

    尽管她确信明束素的心仍旧是她最喜爱的模样,但她的眼底,还是因为绛雪州的事情,在慌乱、惶惑和强作镇定中,生出了一丝隐痛。

    明束素停在一处,那果然是最精贵的料子。

    老板连连夸赞她的好眼光,溢美之辞听得人有些烦躁。

    而明束素的手指仍流连在那块可怜的布料上。

    风清嘉移开了目光。

    为了不那么显眼,她现今是在廪余州的打扮模样,蒙了单眼的布条。

    明束素问过她为何不索性摘下易容,风清嘉答说不习惯。

    她的左右眼的确没什么差别。

    都是普通的棕黑色,或许偏棕色一点儿,或许在阳光下像是碎了的金子。

    但风清嘉需要提醒自己她是不一样的。

    她和普通人不一样。

    风清嘉能看到特定的人的气运,她能看见这个人是即将死了,还是将有大作为。

    等到她三十五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稍稍操控别人的气运,或打压,或提升。

    但同明束素在一起总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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