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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狗尾巴草的浪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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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
亲吻
使我想起
山的那边
是碧海蓝天
轻微的
刺痛
让我感叹
黑夜背后
是生的呼吸
他喝了我的血
让我感觉痛
留下红肿
左手盖住半张脸
便成了
我的蚊咏
走了两天**,终于见了田地。
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曲曲折折地向前延伸,岔路口又遇着这样曲折的小道,两三条,曲折地伸向各个方向,望眼一瞧,交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小道,藤萝似的蜿蜒密布,恍若身在迷宫。
菜花未歇,花香淡淡,已不如早前怒放时浓烈。三三两两的蜜蜂随意穿插,翅膀嗡嗡震鸣,与先前一般奔忙,采蜜,大腿上沉甸甸地,有一坨花蜜。
这是一方无际的平原,深绿色的植物杆已染了灰,预示着将要成熟。同样挂在植物身上,一串串结籽儿的管管异常饱满,沉甸甸地压弯了腰。登上丘陵,放眼四望,阡陌交通,划成了一块一块方方正正的棋盘,高成低就,水势顺流而下,形成一方汪洋,摇曳着一片翠绿而清新的嫩芽,随风招展。
迎风一吹,神清气爽,自有几分畅快,“据志怪而言,这密林封顶似的植物,非同于一般蔬菜,花繁,嫩黄,菜籽饱满,因喜榨油而食,故名油菜。这大千世界啊…新奇不新奇?”
“不觉得新奇,反而觉得奇怪,游子冶,平日里见你不喜夫子教言,反而这些七七八八,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杂草、猪下水,还是其他狗屎?”黄卦背着阿菊,满脸大汗,这烈日当空,并非所有人与我一般欣赏壮丽山河,自然美景。
阿菊笑得讨厌,“有什么大不了,你那些杂书老松不也看过,他肯定晓得,对吧,老松?”
“见过…”老松一本正经地望着山河,酝酿了好一会儿,“忘了…”
黄卦道:“放屁的时候请控制音量和节奏。”这龌蹉人的龌蹉气,憋在这花香的犄角旮旯里,当我们闻不到么?!
“是白狐!”这白狐一直尾随在后,不攻击人,也不轻易放人走,好似我们都是它爪下玩物,轻易揉捏。
“啧,看你还臭屁?”阿菊一脸鄙夷,道出了我的心声,看你还抢我书看!
转眼,它已立在当前,投射阴影于面。
看着它,毛色雪白,流彩华光,金眼赤瞳,分明就是莫落。莫落呲牙咧嘴,显出尖利的獠牙,鲜血沐浴在牙根,一滴滴在嘴角滑落,两三根鸡毛,颤颤巍巍地粘在嘴角。满身的骚气与腥气,凶狠暴虐,这也是莫落。它无忌地甩甩头,喉咙处汩汩地响,不禁背上一寒,野性难训的猛兽,最难将息。
待从嘴里吐出一只鸡,“唔…”地一声嚎,它又奔向了别处。去时,那双眼,金灿灿地闪着光,似是安慰,似是警告。
“吃?不吃?”老松耷拉着脑袋,肚子咕咕直叫。想来这几日,食野果野菜,饮山泉雨露,风餐露宿,倒有几分苦中作乐之态,可,不过是苦中作乐。
一只手攀上石台,骆子平一跃而上,三两步跨至老松旁,放下藤编的菜篮,“放进来。”示意那只花翎长尾的大公鸡,老松一把抱住,“作甚,你想独吞?”
阿平斜眼望天,“可以跟着一起来。”语罢,不理他,径自挎着鸡又跳了下去。老松迟疑片刻,忙道,“来就来,怕你不成?!”忙抢过菜篮,挎在自己胳膊上。
我对这一切并不知晓,林荫给了舒爽,美景描绘了美梦,地做**来,天做被,我睡得安详。醒来,油菜飘香,伸个懒腰,好个怡然自得。阿菊蹲在眼前,一只手懒洋洋地缩回,不满地皱着眉,“醒了,天都快黑了。”一惊,夜色果然稀疏地布上了线条,落日的余辉遥远地缩成一团,忙问,“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阿菊,懒龟儿子睡醒没,快掐醒他,下来吃鸡!哇塞,油亮飘香,外酥里嫩,两小子手艺不错啊……”老远就听到老松的惊叹。
半边左脑有些疼痛,大概是受凉中了风,耳朵有些轰鸣,我挡住了阿菊伸来的魔爪,“老松说什么手艺不错,可是找到了人家?”
“没有人家,倒是有人家的鸡,你可吃?”她倒出壶中的小龟,倒提着一只大腿,“我可不想吃,从莫落嘴里吐出来的,有人抢着要呢…这只小龟不错,就是小了点……”
给她一脑袋瓜,“你倒是不小,是清蒸,红烧还是熬汤?”
她横我一眼,“老松刚唤你懒龟儿子,你可听到?”挑拨离间这招,用来报仇雪恨,实在太过明显。
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谁吃了鸡,谁背阿菊。”
老松不满,“才吃一口!”
“一口十里。”
他大叫,“游子冶,你仗势欺人!”
我笑,“仗了谁的势?”这世上人人不平等?我点点头,人人不平等,那我就依仗了这青天白云的势吧,尔焉能不从?你从了,那不稀罕了。
天黑后,迷宫中不知名的地方,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也许,那儿有人家。灭了火堆,埋了烤鸡,整装出发。
老松一脸愤愤,阿菊倚在黄卦背上,走在他旁边,扯了根狗尾巴草,摇来摇去逗着壶中的小龟,“饿了?不好意思,姑娘也饿了,姑娘就看看,看是把你清蒸、红烧、熬汤,还是烧烤?估摸着你的斤两,姑娘瞧着,你这几斤几两,烤了还不够塞牙的,何况,姑娘饿得能吞进一只老虎,是吧,老松?”
老松哼了一声,不搭话,她又道,“没有金刚钻也就不揽那瓷器活,你这小龟,有几斤几两,自己也掂量掂量,姑娘的牙可牙痒痒,磕得慌,别自己凑上来,找抽!”
老松停步,有所动,我上前一步一把拽着他,“快走,没见那左屋的灯火已歇了么?主人家睡下了,我们也不好打扰,好好歇息一下,说不定明日还能央主人家,烧顿好饭吃吃……”
我径自碎碎念,不敢看阿菊是何种模样,老松又是哪番作态。阡陌小路,落脚十分狭窄,更何况是夜里摸黑。白日里阿菊就已摔了一跤,到夜里,尤其需要一步一个思量,我往后靠了靠,提醒着人,“打好眼色,看好脚下的路,别踩进草丛里了……”
骆子平挥挥手,“让开,你挡着路了。”
“哦,”往后退了退,我仍在劝告,“别掉进水沟里…”
事后,众人把我从水沟里捞起来,一致敲着我脑袋,像九雷轰在小青的硬壳上,力且硬:“你脑里是浆糊的么?!”我也想知道,明明是指路之人,却按着设定落了个悲惨结局,我说我脑子里装了个指南针,可惜指南不灵,指北不成,你信么?
信了,才稀奇。




☆、A26

草房底下,油灯微弱地亮着光,灰白的头发,为谁叹息?
马老娘:安好!
见信如见汝之孽子,近来天凉,想起幼时棉衣织就而成,吾欢欣之面容,感慨颇多。少不更事之稚子,一恍然,镜中华发早生。概天惩,汝儿之不孝,洛丽塔于此问您老安好……
冷墨铺就而成的文字,不见华采,不见闺怨,只是陈述着一些淡忘的陈年旧事,不吸引人,不含念想,留着也没用。读信之人撕掉了前半章,再看后面写的,更是莫名锥心。这下好,全撕吧。
蜜蜂回了巢,全城聚寂。老太婆睡着了,这信看完,细细揣摩之下,竟已是半夜。门缝中微微吹动白发的风,吹动着微弱的烛光,烛光的阴影洒下一片惨淡,那是老太婆的泪滩涂……
凤凰择梧桐而居,非吾心高,只是念其旧义,与之相随。总角之交,天下之人几何?与子同袍,天下之人几何?琴瑟和鸣,天下之人又几何?不过区区。然吾之幸,亦他之运,颇动人心。吾娘,通达者谓无忧,不达者乃天愁,乐往事矣,安今世矣,何苦烦忧?
她写着,他初生于世,便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更何况扮演一个**这种雕虫小技。他抱上她,跌入**铺,同**共枕。十年,不久,这是书里的结局。书里的人,幻化成真,陪了她十年,英俊潇洒,无所不能。她可以有着为人妻的羞涩,有着为人母的骄傲,只因,都有他在一起。全篇都是赞美。可现实却只给了她两年,两年的时间,她已是十个十年,也携首百年。
现如今,诸事已成定局,论怅惘也好,埋怨也罢,全都于事无补,唯有豁达,不知吾娘可与儿心灵相通,从此畅游山水之间也。然上述皆儿之戏言,若有来生,儿愿守于膝下,闲茶淡饭,与娘尽享天伦之乐,实属儿之遗憾,望马老太心宽……
空白的地方,幽幽地闪着昏黄亮光,如所有不甘寂寞的野兽一样,他从字里行间中钻出来,不成形态。如所有不应存在于世的诡异一样,被毁的纸张一页一页恢复。飘香的墨迹勾勒其尾。再一看,以这一句话停笔:
纵使冷眼旁观,纵使不再纠缠,洛丽塔只愿唯他。吾娘,再生缘……
油灯一闪,睡着之人也被惊醒,梦里那惊声失叫,老太婆睁大了眼,只愿,那是洛丽塔不甘心落入地狱的骄傲,在她的梦里叫嚣,与哀求,最终残忍。信中并非写完了一个结局。要报复,如同故事精致结尾的反面,要报复,如她下定决心落笔时残忍,要报复,只是为了让他痛彻心扉。
洛丽塔、洛丽塔,白发微微轻叹,你怎能如此看不开?
再生缘,缘尽泪干,曲终人散。娘安。
门房被敲响,似惊似喜,洛丽塔回来了!?老太婆拔亮油灯,一时之间灯影幢幢,映在那几个人的面上,看不分明,老太婆有些恍然,归家的并不是她,她的洛丽塔不知归游到了何处?
琵琶染了朱砂,驱魔不在话下。一幅丹青腰上了一丝头发,纵使无德无能也心生牵挂。魔消了朱砂,毁了琵琶,扯掉头发,点上魔画。你揣着画,你看上他,任是无词的旋律,堪堪拿下
直到滞留已久的苹果,搔烂了他的头,直到毛绒绒的幺蛾子,做巢做窝又作画,直到那筐死水,汪洋恣肆,尸横遍野
才肯作罢,罢罢罢
那是洛丽塔的歌声,那是洛丽塔的歌声…幽幽地响彻在你耳边。童年的嗓音,妖冶了苍老的面容,老太婆笑得 渗人。
有人按捺不住,唤了她一声,“这位婆婆,只因天黑,我等几人忙着赶路,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几人在此歇息一晚?”
双耳一动,风声传来,告诉了老太婆这远方来客的信息,她静静询问,“不是有缘人,不至佳林处。各位,从何处来?”
“从来处来。”
“欲往何处去?”
“往去处去。”左耳一震,是个小姑娘,让她想起了调皮的洛丽塔。扒开门闩,打开门,“老太婆瞎眼,不能服侍各位,除了左边的屋子,随意。”
有人叽叽咕咕,右耳一动,她听得分明,“这老太婆是瞎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老太婆转身便走,不置一词,人老了,看得清,也要当看不清,听得见,也要当听不见。这是人的秘密,怕吓着周边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嘘,桠枝上歇脚的行人好像在看着你。莫提莫提。
**安眠。公鸡悠然地打着鸣,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它鸡冠上,染上了一层蜜色。老松蹲在门口,看着公鸡闲庭信步,口水哗啦哗啦往下流,不时啧啧两声,点点头,“…香卤鸡爪,蜜糖鸡翅,葱爆杂碎…不错不错…”
听着好笑,放下喂食的菜叶,问他:“鸡身子呢,你弄哪儿去了?”
“嘿,四分之一半清蒸,四分之一半红烧,四分之一半煲汤…剩下四分之一…”他略微沉吟。
“还有四分之一,你要怎么办?”阿菊撩开门帘,挑衅着问。
老松横她一眼,“凉拌。”
老婆婆在咕咕咕地唤着,听声辨鸡头,“美人尖回来了,孔雀扇也回来了,凤凰焦呢?哦,在那儿,黄鼠狼、竹竿虫、穿山甲、花娥娥…洛丽塔、洛丽塔,风啊,洛丽塔呢,洛丽塔,你怎么还不回来?”老婆婆摊着双手,望着蓝天,像断线的风筝,像陀螺,急得打转,有些魔怔了。
骆子平捏着锅铲,急忙扶住老婆婆,“在这里,婆婆,洛丽塔在这里。”黄卦握着菜刀,紧随其后,“大娘,别急,少吃只鸡没事儿,我们不介意。”
“我介意!”阿菊侧眼看着老松,老松撇撇嘴,不作声了。
眼见这群鸡飞蛋打的乱麻,搔搔脑后跟,拔掉葱的外衣,一层再一层,与黄卦闲聊,“麻辣鸡丝,何时才能吃上?”
“阿菊欢喜拍黄瓜……”
“拍黄瓜?对,她是喜欢拍你。”
栅栏外,莫落叼着只金黄饱满的烤鸡,就那样看着我们,烤鸡染了些泥土,鸡皮回了潮有些皱。盖棺落地的尸体,就这样被翻了出来,见着了难免有些恶心。莫落却视而不见,头一扬,鸡堪堪落在了另一只芦花小鸡的头顶。
小鸡受了惊,咯咯喔嘈杂了起来,连带着那只名叫孔雀扇的芦花大母鸡,如护崽儿的鹅一般乱磕人。马老太终于放弃了寻找洛丽塔,开始小心翼翼地安抚她的鸡群,端一盘米糠扮的红苕,撒一把青菜叶,又是雨过天晴,平平静静。可有莫落,又不是那么容易了。
莫落跳进了鸡群,一石激起千层浪,狐喜吃鸡,天敌近在眼前,那是一种本能的惊慌,四散逃离。莫落从中寻到了烤鸡,叼起来,甩开菜叶杂料,凑在了眼前。那是怎样的一只鸡啊,那又是怎样的一只眼睛啊,我已没了多余的力气去观察,只觉得脖颈疼得越发厉害。
后来,阿菊啃着油亮亮的鸡大腿感叹,虽是一只兽,却更像是被抛弃的族人。鸡大腿是老松撕的,你知道人和人之间可以因为一语而不和,也可以缘于感动,一笑泯恩仇。而我们,说到底,都是些凡人,吃喝拉撒睡少不得。世上黄泉拉关系,少得了哪儿。
那是辰时一刻的加林,距离马老太家已经两日,因为莫落,添了许多扰民的插曲,呆不下去。有幸靠近它一时,似看懂了我们眼中的安抚,像个小孩儿撒气跑了,不知跑哪儿撒气去了,赫赫。
最终向老太婆坦白,洛丽塔这只小鸡,在油菜下蹲窝时,被我们揪出来烤了吃。谁想,马老太只笑了一下,洛丽塔哪里是只小鸡哦,是老太婆的小女儿呀!为个男人,她已经离家两年了,一直音信全无,直到收了一封家书,却是离别辞。
我们只好应承下,见着她女儿带个信,你娘很想你。其余的不必多说。见面后自当细说。
马老太站在栅栏前,手直直地伸向一条密林掩盖的大路,随着路走,即可到达加林小城。回过头去,她在篱笆前摇手,灰白的发成了金黄,全身融进了夕阳,似画进了画里,静美,悠然。
这间茅草房,这只芦花鸡,这位马老太,是十年如一日的等候。等候,何其美丽的词,苍天大地已为她诉说。摸着胸口,感受那份信封的沉重。洛丽塔之于马老太,是乌云背后的阳光线,若想作好这副画,焉能不下功夫?
然后,我挑上好的丹青颜料,在面颊上挑起微曲的发丝儿,似蔷薇般爬上篱笆,仰天的须画成了弧,勾勒出了娘的笑颜。
“君子仁义,小人卑劣,盗不属仁义二字,亦抵不上卑劣……”阿菊念叨我。
“人没有信仰,须有念想,少了这唯一的念想,老太婆命在旦夕!”黄卦威胁我。
“信的边缘起了毛边,字迹暗黄,多久以前的事了,丢了也罢,那老太婆还当宝贝,藏在小破屋里……”老松立场虽与我统一,但他的话,不听也罢。
只有骆子平说,“是马老太应允的,昨日我见着游子冶与她月下闲聊,从屋中取信而出时哭得伤心,便未打扰。”他监视我!
挥鞭甩在马屁股上,“驾!”一群歹人!
加林城,并不小,地平路广,四通八达,人口众多。其商业繁华,店铺分立两旁,琳琅满目。一条宽阔的马路,从脚下一直平铺,青石板闪着光,明净大方,一种自豪满足感油然而生。这个城市之人满脸含笑,人人安家乐业。日子想必过得好极,人心必是好极,吃得必是好极…
一滴滴口水滑落嘴角。急迫地,一群山林狼一跃而起,扑棱开硕大的翅膀,眼冒红光,满含热泪。
“肉!肉肉!肉肉肉!”
先代初民多么稚嫩的声音,呵气成婴孩儿,由不得会之一笑。 “花轿来啦!来啦!鞭炮响起!”声声如雷霆,在耳边深深炸开了花,“让开!让开!”那是送喜的对仗,横排了整个路中央,路人观礼只在路旁。
可巧,就被开路之人推进了包子店,可巧,人人都上街看了热闹,店里暂时空了大片座位,可巧,老板卖完最后一笼包子,就要关门吃酒去,可巧,我们来得正好。
“老板,一人一碗阳春面,再来二十个汤包。”
老板揭开锅盖,“对不住,火已歇了,”又揭开包子笼,“客官,只剩最后五个馒头,要么?”摆摆手,茹素已久,还沾不到荤腥,看我身边的人都不乐意了。
踏出店门,随着人潮滚动,黄卦扯高嗓音大吼,“这也叫可巧,这也叫正好?我看你脑子里真是长了草!”我笑笑,人生,应该往好处想,听那旁边的人闲言,城主大婚,全城请吃喜宴,那包子铺老板怕也是要去那里吃酒。白吃白喝,我们倒捡了个便宜。
阿菊揉着肚子,凉凉道,“这样的便宜你也好意思捡?怎么样,也要送个礼,可拿什么?”
听罢,翻遍了全身上下,又四下望了望,口水倒是俯首可拾,那传说中的金叶子,却连个影儿都不见。嘿,老松腰带上挂着壶,便道,“常言道,礼轻人意重,送个小礼不在话下,主人家也不会笑话,走吧,铁定能大吃一餐。”
门前有人唱礼,“…王真王员外,喜银三百金,珍珠玛瑙五十款,外加百匹绸缎,家禽若干…李远东,李大公子,为贺表妹成婚,特赠别院一幢,仆妇若干…佟阿三佟官人,供给自家肉铺鲜猪肉两头…艾琳娜夫妇,献唱一曲…”
几人转身就走,好话说尽,他们勉为其难地与我排在一起。若实在没礼可送,怀里的这一大捧白眼,倒是可以凑数,只怕我愿意,主人家也不愿意,赫赫,闹个闲趣。
排队进门之人,无论高低贵贱,皆是怡然自得,喜气洋洋。轮到我们,骆子平凑过来低语,“这送礼的,最差也是两头肥猪,你还笑,看你拿得出什么?”
还真忘了,指着老松的裤带,“解下来。”
“什么!?”老松怒目圆睁,引得众人侧目。不好意思对众人笑笑,伸过手去,咬牙解释道,“解裤带…”
“什么?!”他竟往后退了退我的手,我的手堪堪落在半空中,徒增尴尬。见队伍凝聚不前,众人嬉笑哄闹,迎客的管家迎了过来,有些着急,便催促道,“快点儿!”
“什么!?”他不可思议地捂着裤带,仿若一只被惊扰的猕猴。
撇撇嘴,裤带上不就系了一只小龟嘛,有何舍不得。正欲强抢,管家如来佛似的,笑脸迎人,“慢慢慢,小哥,今日我家公子大婚,不可再另收一室,吃席饮酒请进,插科打诨请走,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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