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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归位。”赵匡胤假装没看见范质,将头微微一侧,对赵普说: “读第二诏。” 早有人把符太后和柴宗训领到帝座之前,让他们跪听宣命。范质直勾勾地瞅着这两个孩子,突然奔了过去,跪在两个孩子身后。 皇帝诏曰: 周末主柴宗训,封郑王。太后符金环,封周太后,入于西宫。 魏仁浦掏出手帕,揩了揩头上的汗珠。 第二天,阳光依然灿烂。 忙完公务,潘美急匆匆赶回家里。这几天他累坏了,心里却一刻也没放下李超,这个烈性的孩子!那一瞬间的惨烈,对潘美来说,真是刻骨铭心。他当时就命人把满身是血的李超抬回自己的府第,又让军士们去请最好的郎中。无论如何,他一心只想把李超救活。 一进大门,正看见蕊儿从厨间端着热水往李超住的房里走。“蕊儿,李超怎么样了?” “醒过来了。”蕊儿显得很高兴。 李超昏睡了两三天,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痴痴地望着潘美和蕊儿,铁青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想说话。 “李超。”潘美叫了一声。
《赵宋王朝》 第三部分陈桥驿黄袍加身 汴京城火德初起(6) 蕊儿麻利地用匙子舀了水,轻轻地送到李超的嘴边。 也许是刚刚掌上灯,也许真的是身体有些恢复,李超的脸上有了微红的血色。伤得太重了,他动不了身,只能仰头望着屋梁,开口问道: “皇上好吗?” “好,好。”潘美连忙回答。 “我问的是大周皇上!”李超声音很弱。 “大周的皇上已经册封为郑王了。” 李超没有再说话。 “李超,你年纪太小,皇家的事情你不懂。我就给你说个最平常的道理吧。‘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你总听说过吧?可你为大周剖腹而死,那个坐在龙床上的七岁小孩子能知道你的苦心吗?就算他知道了,能懂得你死的价值吗?真正知道你是个义士的是谁?是新天子啊!新天子昨天还问到你的伤势如何,他说只要你不死,就要建一支‘孩儿军’,让你做指挥使。”潘美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是太心疼李超,才这样动情的。 “士为知己者死。”李超轻声重复了一遍。停了半晌,又问潘美:“孩儿军?为什么要叫孩儿军?” “你在掖门倒下时,新天子流着眼泪叫你‘傻弟子孩儿’,他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义士,所以才要重重地奖掖你。你说,为这样的天子效力,心里是什么滋味?” “士为知己者死。”李超又念了一遍。 “爹爹。”蕊儿对潘美改了口,前些天还不习惯,现在已经是张口就叫了。“这句话我也听我娘说过,不过你没说全,后边还有‘女为悦己者容’,才完整呢。” 见李超被自己说服,又听到蕊儿娇甜地喊他“爹爹”,潘美高兴极了: “说得好!我问你,你这个女子为谁而容啊?”
《赵宋王朝》 第四部分两丞相诚心入宋 七使臣分道出京(1) 一连几天,诏命不断。赵匡胤先是尊母亲杜氏为皇太后,继室王氏为皇后。赵匡胤的原配夫人贺氏命薄,竟在显德五年丈夫刚刚从淮南回来时得急病死了,给他留下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名叫德昭。当时赵匡胤行踪不定,赖母亲杜氏替自己抚养孩子。直到这一年的年末,才续娶了彰德军节度使王饶的女儿为妻。这位王氏当时只有十六岁,但人小鬼大,深得杜氏的欢心。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嫁给赵匡胤才一年,竟鬼使神差地当上了皇后。 接下来是任命匡义为殿前都虞候,授二弟匡美为嘉州防御使,为了避讳,又把二人的名字改为“光义”和“光美”。避讳是怎么回事呢?这一套说来话可长了。大概在春秋时期,天子、诸侯名字里的那一个或两个字就不允许臣民乱叫了,因为天子、诸侯是大贵人嘛。秦、汉以后,朝廷专门为此立下法令,凡是犯御名的就必须要改。比方说秦始皇叫嬴政,原来十二个月里的正月就不能再读为仄声的“郑”音,而改成了平声的“征”音,这叫改音避讳。唐高祖李渊一登基,所有的“渊”字都得改,龙渊三尺剑改成了“龙泉三尺剑”,连古人陶渊明也被改成了“陶泉明”,这叫做改字避讳。赵匡胤既然做了皇帝,这“匡”和“胤”两个字就都不许别人再叫了,亲兄弟也不行,所以匡义和匡美只能改名。再说这殿前都虞候是个什么官呢?就是殿前司里的业务总管。殿前司里的总帅叫都点检,下边还有两个副都点检,排下来就是都虞候了。赵匡胤由殿前都点检做了皇帝,这殿前司当然要攥在自己人手里。可光义年纪太轻,骤然升他为都点检,百官将帅心里会不服气。为这件事他考虑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让原来的副都点检慕容延钊当点检,把光义放在他下面,就摆平了。其实慕容延钊现在还在河北,赵匡胤也没打算让他回京任职,只不过挂个虚名,真正管事拿主意的还是光义。至于光美那个嘉州防御使,不过是个名号而已,因为此时光美还小着呢。 赵匡胤知道赵普在拥立自己这件事上立了头等大功,他不想当宰相?这个人确实也是个当宰相的材料。那个不识相的老范质,又偏偏授人以柄。但如果此时就让赵普代替范质当宰相,一定会引起朝中骚动。他想了许久,决定先把赵普的事搁一搁。 赵匡胤在当年柴荣召见众僚的偏殿中召见了范质。这个倔老头不但不跪,就连赵匡胤请他坐下,他也不坐,固执地站在赵匡胤面前。 “范丞相,”赵匡胤也不勉强他。“你这么多年为国事操劳,朕对你十分敬重,请受朕一拜!” 这一下倒使范质有点慌了,他怔了怔,连忙上前将赵匡胤扶起,又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合适。 “范丞相,朕想问你一句,你想答就答,不想答朕绝不强你回答。丞相这么多年操劳,朕同样也是多年操劳,不过是丞相在内,朕在外罢了。可我们换来的是什么呢?是天下安宁吗?是百姓乐业吗?都不是。依朕看来,我们不过是东边着火去救火,西边发水去堵水。可惜的是,国家千疮百孔,危机四伏,救了西边东边又起火,堵了东边西边又冒水。几十年来,你打我,我打你,将帅各谋其事,官吏各饱私囊,国土分裂,苍生饥寒,大小将帅,杀人如麻。长此以往,就是把你我这样的人忙死累死,也无法定国安邦,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啊!朕既然做了皇帝,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为天下苍生黎民造福。我想问的是: 丞相愿不愿意与这样一个皇帝同心协力,换得青史留名?”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如果丞相愿意,还照样掌管朝中一应事务,还是朕的好丞相。如果不愿意,朕想送你第宅一座,你可以颐养天年。朕入城之前就立下誓言: 绝不妄杀一人,请丞相尽管放心。” “不妄杀一人?那韩通是怎么回事?”范质根本不相信赵匡胤的话,反问了一句。 “韩通怎么了?”赵匡胤惊诧地问。 “被杀死了。” “被杀死了?被谁杀死的?”赵匡胤心里本来很平静,更为进城之后民不惊扰而得意,听了范质这句话,不由得怒火直冒。 “你的大将军王彦升啊。”范质的话里满含讥刺。 赵匡胤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又回到原处,问范质道: “丞相还听说谁被杀了?” 范质不再说话。 “丞相放心,王彦升的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范质知道王彦升是赵匡胤手下的爱将,赵匡胤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难道真能以仁为怀,有言必信?他心里动了一下。再回味刚才赵匡胤说的那些话,确实句句都在理上。这几十年来,眼见得内忧外患一件接着一件,倘若真有一位天下归心的仁主为苍生谋福,未必是件坏事。现在他觉得自己死不死无所谓,要紧的是这个新朝的丞相干还是不干。 “从今天起,假如你赵点检真的一个人也不再杀,范质甘心为新宋朝鞠躬尽瘁。”范质没有称赵匡胤为陛下,他倒要看看赵匡胤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好!范丞相!”赵匡胤走到范质面前。“朕谢谢你。不过丞相的话过于苛刻,朕怕做不到。” “那你还是要杀人了?” “是。不过请丞相放心,朕从今以后要杀的只有三种人,一、谋逆卖国的;二、贪赃受贿的;三、草菅人命失入死罪的。” 什么叫“失入死罪”?就是当官的葫芦提断案,把本不该死的人误判了死罪。 范质愣了半天,突然跪倒在地,三叩之后,伏地请死: “陛下,臣昨天还在与魏仁浦等商议要誓还幼主之位。臣有罪,罪不容诛!” 赵匡胤把范质扶起来,望着他老泪纵横的脸,轻声说道: “朕说的是从今天起,丞相说的是昨天的事。丞相,你难道还不明白朕的心意吗?” 老范质终于委质归心,等于安定了大半个朝廷。送走范质,赵匡胤如释重负,搓着两手,他这才开始盘算着如何安置赵普。赵普虽然是个书生,但一直在地方节度使之间奔走,对将帅之情颇为谙熟,应该把他安排在枢密院里。如今魏仁浦兼着枢密使,此人虽然一直维护自己,但智数远不如赵普。不如先让赵普做个枢密直学士,慢慢再把魏仁浦替下来,不显山不显水,别人也不至于说出什么闲话,只不知赵普甘不甘心。 他正想宣赵普,不想潘美禀奏说赵普求见。 “来得正好,宣!” 赵普满面春风地走进来,施过礼后,奏道: “陛下,臣想回商丘一趟,三四天就回来。” “眼下百事正忙,你回商丘干什么?”
《赵宋王朝》 第四部分两丞相诚心入宋 七使臣分道出京(2) “禀陛下,臣要去接两个人。” “接人急什么?”赵匡胤不以为然地打断赵普的话。“朕正想弄明白一件事。方才范质说王彦升杀死了韩通,是真的?” 赵普和潘美都点点头。 “朕在陈桥驿明令诸将,入城之后不得擅杀一人。如今王彦升既然做出此事,也只能以命抵命了!” “陛下!”潘美一听这话有些着急。“王彦升是因为韩通谋叛才不得已杀死他,陛下总不能以忠臣之命偿奸党之命啊!” “谁说韩通是奸党?嗯?他不过是为大周尽职罢了。”赵匡胤板起了脸。 “陛下,那王彦升也是在为我大宋尽职呀!”潘美极力为王彦升开脱。 “不要说了!”赵匡胤喝住潘美,看着赵普,问道:“你看该怎样处置?” “陛下既有圣命在前,无论亲疏,臣以为绝不能从陛下这里姑息一人。至于王彦升死不死,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不知陛下是如何回答范丞相的?” “朕对范丞相说,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赵普微皱的眉头顿时舒开,说道: “依臣之见,此事甚易了断。陛下把王彦升捆起来,交给范丞相,由他审问处置。如果范丞相非要杀他,那就是王彦升命里该绝;倘若范丞相为陛下此举所动,饶王彦升不死,那陛下并未食言,百官万民要怪也只能去怪范丞相心慈手软了。” 好个狡猾的赵普!这么棘手的一件事,让他轻而易举就解决了。赵匡胤口虽不言,却更增强了要重用赵普的决心。“此事就照你说的办。另外,朕还没有为你安排官职呢。” “陛下,臣原职为归德军节度掌书记,七品之官。如蒙陛下皇恩浩荡,臣请求进职一等。” 赵匡胤微微一笑,心里说: “鬼话!”不过他能先说出这句鬼话也是好事,如今我给你进职三等,看你还说什么。 “朕以为你运筹军务胜过某些将帅,故命你暂在枢密院任直学士,四品之官,再加右谏议大夫之职,以便与朕亲近。” 赵普跪叩谢恩,说道: “臣肝脑涂地,惟陛下之命是从!” 几件棘手的事都顺利解决了,赵匡胤非常高兴,对赵普和潘美说道: “走,跟朕到后宫看看去。走哇!” 杜太后和王皇后虽已受了册封,但一时还没来得及在后宫里安置,因为周室后宫的安排还需要几天工夫。柴宗训已迁往城西的天青寺居住,柴荣的两个旧嫔请求随迁,以便照料宗训,赵匡胤恩准。两个旧嫔又带走了几个宫娥和太监,其余人等依旧住在这里,听候安排。符太后金环也非要跟在宗训身边,赵匡胤至今还没有下旨。 说是“其余人等”,其实也没剩下几个人,柴荣后宫本来人就不多,秀妃又先柴荣而死,剩下几个才人,不过聊且度日罢了。内侍总管去年病死后,一直由大太监阎承翰总管后宫诸事。赵匡胤觉得此人办事勤谨牢靠,把他留下了。 “符太后近日如何?”赵匡胤问阎承翰道。 “回陛下,符太后身体还好,只是终日啼哭,嚷着要到天青寺去。”阎承翰如实禀报。 赵匡胤没有说话,与赵普、潘美一直朝玉华宫走去。玉华宫是秀妃生前所居之处,由于长期没人收拾,宫里的墙壁及陈设都显得有些旧了。让赵匡胤吃惊的是,一个妇女正哄着个孩子怯生生地坐在西墙边。他走过去,妇女好像很害怕,下意识地往墙根躲了躲。 “这孩子是什么人?” “是,是秀妃的儿子。” 孩子一双小眼睛恐惧地注视着眼前这几个陌生人。 赵匡胤扭头瞅瞅赵普,赵普说得利利索索干干脆脆: “除掉吧!” “别,别!”妇女惊慌地搂紧孩子,绝望地低声叫着。 赵匡胤心里明白,柴荣六年前曾把赵普一下子打发到渭州,一年前又非要杀死他,赵普对柴荣算是恨透了! 他又看看潘美,问道: “你看呢?” 潘美没有做声。 “说呀,朕恕你无罪。” “陛下,末将与陛下侍奉世宗皇帝多年,如今保留世宗皇帝的一点骨血,总不为过吧?”潘美感到赵普在这件事上显得太狠,心中有些不忍。他蹲下身,将孩子抱了起来。 赵匡胤问那个护着孩子的女人: “嬷嬷,刚才这二位大人的话你听见了吗?” “没,没,没有。”女人十分紧张,但她明白: 知道的事、听到的话越少越好,这是她久居宫中养成的习惯。 “好,你起来,别害怕。你带上这个孩子到潘将军府上去鞠养吧。” “谢,谢陛下!”女人伏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叩头,竟止不住哭了起来。 京城里一片肃然,这几天市肆上的店铺不但都开了张,还大多用红纸写着“贺新朝”、“皇宋无疆”、“万民安乐”之类的喜庆字幅,贴在店门上,这让赵匡胤感到十分欣慰。此次返京,算是做到市不易肆了。汴京不用再操心,现在他要考虑的,是京城以外各大藩镇的事了。
《赵宋王朝》 第四部分两丞相诚心入宋 七使臣分道出京(3) 后晋、后汉以来,皇帝为防止节度使不听调遣,往往要派自己的亲信充当监军使。赵匡胤本人就是节镇出身,他深知监军使大多借重天子之命对节帅颐指气使,是节度使们最恼火的人物,搞不好还会激起兵变。两年前唐国齐王景达率兵出征,不就是因为监军使陈觉掣肘,致使朱元降周,全军覆没吗?他决定摒弃这种方法,另派一些年纪较轻的书生们去和这些将帅打交道,只要求他们短暂停留,说服将帅们归从新朝便回来,不多搅扰。将帅们可能会轻视他们,但不至于与他们顶起火来。 赵匡胤圈定了七个节度使,这七个人是他认为有可能不服新朝的实力派武人。他们是: 淮南节度使李重进、澶州节度使张永德、潞州节度使李筠、大名府帅臣符彦卿、新驻定州的慕容延钊、驻守沧州的韩令坤和驻守滁濠的袁彦。 他与范质、魏仁浦等人商议此事,魏仁浦举荐府吏卢多逊、已调入汝州为从事的李穆、兖州泰宁军节度掌书记石熙载;范质举荐前开封府知府昝居润;赵匡胤自己又选定了赵普和与他搭档过的宋州观察推官沈伦,此人既与昝居润友善,又在自己帐下干了好几年,甚为精明。 石熙载、沈伦等分别驰赴定州、沧州和大名府,没过多久便返了回来。慕容延钊和韩令坤对赵匡胤都表示拥戴,符彦卿只恳求赵匡胤不要为难自己的女儿符金环,别无所求。赵匡胤听罢奏报,心里踏实了一半,因为另外几路特使一连数日不见回还。 卢多逊还没赶到澶州时,张永德已经知道赵匡胤即了帝位。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气得两夜没睡着觉,大骂赵匡胤谋逆犯上,死有余辜。副将李汉琼曾在赵匡胤帐下当过小校,对赵匡胤爱兵如子的风范深表敬重。如今听得赵匡胤做了天子,他先是一惊,随后几天倒越来越觉庆幸。这日他来到张永德帐中: “张将军,末将想说几句掏心窝的话,要杀要剐,任凭将军裁处!” “你不就是来劝我归服赵匡胤吗?你这个狗奸细,本帅现在可以放你回汴京,你去赵匡胤那里告本帅吧,你说本帅骂他八辈祖宗,让他发兵来杀我呀!”张永德憋了满肚子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张将军,末将如果不是发自肺腑为将军谋划,完全可以自去京城献忠效信。” “你去呀!去呀!”张永德咆哮道。 “将军不要再逼我!将军,谁为天子,都是命中注定的,只有寅畏天命,才是真正聪明的大丈夫!赵匡胤黄袍加身,那是天意。可将军此刻何去何从,干系甚大,末将不得不尽劝谏之责。”李汉琼说得十分恳切。 张永德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关于“点检做天子”的传说,他也听到些影子。他恨柴荣,胳膊肘子往外拐,生怕我这个点检做了天子,可他怎么就不怕赵匡胤这个点检做天子呢?我张永德并没想过做天子,可如今异姓为王,难道让我向赵匡胤跪地称臣? “赵匡胤黄袍加身,那是天意。”他把李汉琼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倒觉得冥冥之中真有天意了。他知道柴荣不想把天下交给任何异姓,包括他这个皇亲,可柴荣居然糊涂到只见鸣蝉在前,不见黄雀在后的地步,这大概就是李汉琼所说的天意吧? 张永德下意识地搔了搔脖颈,突然喊道: “来人!” 帐外应声跑进几个士卒。 “把李汉琼捆起来!” “什么?”李汉琼大惊。“张将军!末将对你痴心一片,你这是为什么?” 不论他怎么争辩,还是被士卒们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