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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么一席话,怔了片刻,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别扭,但他知道太后的话不是随便说出口的,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太后是个极有见识的老人,又是个很认真的老人,她的分析和担忧非常有道理,因为大周的新皇帝如果是李重进或张永德,其结果都绝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太后想的是“赵”这个家族的昌盛绵远,自己纵然有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情愿,也找不出更充足的理由反驳太后。“算了吧,此事何必现在去想,自己的百年不是自己能把握的事,那全是天意!”赵匡胤心中想道。这想法当然是出于无奈。 他朝太后磕了个头,说道: “儿臣谨遵太后之命!” “你要当着我的面向神灵、向祖宗起誓。”杜太后又说。
《赵宋王朝》 第四部分李国主迁都洪州 赵天子惊闻遗命(5) 赵匡胤膝行后退,给太后连叩了三次,说道: “神明在上,祖宗在上,儿臣若不遵从太后教诲,天地不容,神必殛之!” 杜太后露出一丝笑容,半晌,又说: “不是为娘信不过你,凡事都得有个见证。日后兄弟们如果龃龉起来,何以为凭?” “太后,儿臣现在就立下文字交给光义。”赵匡胤应声回答。尽管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但在此时,他不想惹太后不高兴。 “也许是人老了就糊涂,在这件事上,为娘只信得过一个人。”杜太后苦笑了一声。 “不知太后说的是谁?”赵匡胤问道。 “赵书记。” 赵匡胤明白了,杜太后是想让赵普写个遗命,她是不想把遗命只留在自家兄弟手里。老人家真称得上深谋远虑! “太后,为何不把儿臣兄弟都唤进来嘱咐此事?” “为娘现在还不想让光义和光美知道,免得他们心里不静。这也是为娘为你着想的一片苦心,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赵匡胤点头答道。“那儿臣现在就宣赵普进宫?” “先别急,为娘还有一口气,容为娘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赵匡胤迈出太后宫门,见阎承翰、光义、光美几个人就站在门外。说了句“都下去吧”,便径自下阶,他想去看看德昭。德昭一向与太后同住,薛昭仪也常把他带到她的宫里。如今太后病重,薛昭仪又临盆生产,德昭就只由几个嬷嬷养护。孩子没有母亲,显得性格有些孤僻,赵匡胤又没有更多的时间顾及到他,久而久之,德昭与赵匡胤越来越生分,倒是在薛昭仪那里,他还能撒撒欢,撒撒野。 看完德昭,他又来到懿德宫。这两天德芳一直在咳嗽,他有些放心不下。一进门,便问薛昭仪: “德芳怎么样?” 盈盈起身接驾,回道: “陛下,德芳今天好多了,热也退了。” 赵匡胤上前轻轻拍了拍德芳的小脸蛋,坐在榻上,显得有些疲惫。 “陛下有什么不舒适吗?” 赵匡胤摇摇头道: “朕没什么,只是太后气色越来越不好,怕是不久于世了。朕半生戎马倥偬,也没来得及孝敬她老人家。如今好不容易坐了江山,该她老人家享福了,却又患了重病。” 太后病重,盈盈早就知道,她也去看望过多次。她怕赵匡胤过于伤心,宽慰道: “陛下不要过于忧伤,像太后这么好的人,皇天不会太无情的。” “你哪里知道,”赵匡胤打断盈盈的话,“老人家已经给朕兄弟们嘱托后事了。”赵匡胤刚想把太后嘱咐他的事对盈盈说,又把话咽了回去。 “太后一辈子太操劳了!”盈盈眼眶也有些湿润。她用绢帕揩了揩眼,又说:“陛下,臣妾虽比不得太后万分之一,却也愿想些利于社稷的事,臣妾知道这样做有违妇德,但总觉得不吐不快。” “阿蛮,你又想起什么了?”赵匡胤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叫起盈盈的绰号。 “陛下,臣妾一直在想一件事: 那郑王柴宗训是周朝的皇帝,陛下是大宋朝的皇帝。两朝天子都住在京城,一是于礼不合,二是前朝的皇帝毕竟也曾是皇帝,有他的臣僚,有他的子民。陛下无害人之意,也应该有防人之心才是。当年楚国亡了几十年,项羽起兵时,还不是找个楚王心当大旗?就连陈胜起义,还高呼着‘大楚兴’呢!臣妾以为郑王应该迁出都城,才合于天无二日的大道理。” 几句话说得赵匡胤心中一震,是啊,当初柴宗训封郑王时,只把他当成个孩子,走出皇宫也就罢了。今天盈盈这么一说,他有些警觉了。不错,柴宗训是个孩子,但他曾经是周朝的象征,即使他现在还不懂得与大宋为敌,并不等于永远不懂,也不等于所有周朝的臣子都不懂。这件事盈盈提醒得好。
《赵宋王朝》 第五部分罢点检老将赴镇 迁旧主赵普上书(1) 第二天下午,赵普被阎承翰传进杜太后宫中,赵匡胤也早来到这里。他示意赵普在一旁站着,然后走到太后榻边,轻声唤道: “太后,赵枢密来了!” 杜太后吃力地睁开双眼,叫了声: “赵书记。” “微臣在!”赵普连忙回答,往榻前凑了凑。 “我昨天跟你家天子说过了,大周朝所以丢了江山,就因为让个孩子做了皇帝。江山社稷那么沉重,一个孩子能擎得起顶得住吗?赵家的天下里有你赵书记一份大功,你的富贵荣华和赵家天下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信得过你,才把你宣来。我的意思很简单: 为了保住赵家的天下,就不能再走周朝的老路。日后你家天子上仙时如果皇子还没成人,就让他把皇位传给亲兄弟,晋王也要照此办理。我小时候念过几句《诗经》,里头有句话叫‘兄弟阋于墙’。我眼看着不行了,为了防备他们兄弟间有什么不快之事,请你来写个盟誓,也好日后能说清。”杜太后说到这里,突然“咯咯”地咳嗽起来,脸也涨得发红。赵匡胤连忙上前,急切地唤着: “太后!太后!”又用手为太后轻轻抚着前胸: “好些吗?” 赵普奔出宫门,朝阎承翰叫道: “快传御医!” 杜太后止住了咳嗽,脸色也好转了些,只是睁不开眼睛。不大工夫,御医来到宫中,为杜太后诊了诊脉,奏道: “太后是痰厥,躁气突升。” “说痛快话!”赵匡胤不想听他拽文掉舌,叫了一声。御医吓得连忙躬身答“是”,吞吞吐吐地说: “怕是不大好了。” 赵匡胤扭头吩咐阎承翰: “笔墨伺候!”他是想等太后神智稍微清醒时抓紧书写,预先准备。可过了好一会儿,太后还是没有醒来,急得赵匡胤直搓手。终于,杜太后又睁开了眼,断断续续地对阎承翰说: “我那个金匮……” 阎承翰快步走到衣橱前,打开橱门,拿出一个十分精美的镶金漆匣放在几案上。这匣子是太后最心爱的东西,是她刚嫁到赵家时赵弘殷送给她的。这么多年,太后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赵匡胤抓起一枝笔递到赵普手上,只等太后醒后宣命。 可是自此之后,太后像是沉沉睡去,再也没有睁眼,赵匡胤把手放在太后胸前,还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心跳。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太后何时能醒,赵匡胤对赵普说: “赵枢密,你先回去歇息吧,只是要警醒些,太后醒来即时宣你。” “遵旨!”赵普将笔放在侍婢端着的小案上,退了出去。依他看来,太后的生命可能还会延续几天。 夜色渐深,赵匡胤不敢离开杜太后半步。为了防备不测,他命阎承翰去传光义、光美和后宫女眷前来守候。光义和光美很快就到了。那赵光义是个十分精细的人,他一眼瞥见几案上放着太后最喜爱的那个金匮,旁边还有笔墨。便猜想太后一定是有什么遗命藏在这只金匮里了。然而莫说是眼下这个时刻,就是在寻常时候,他也无权过问此事。他只是猜想,那最后的懿旨会是什么内容呢? 再说赵普从宫中出来,一直感到杜太后未完的遗嘱里有耐人寻味之处,一时又理不出头绪,直到掌灯之后,他独自默默坐在案前,神经质地抓起笔来,在纸上又写下那个柴荣的“榮”字,还特意把“榮”字上面的两个“火”写得十分浓重。他盯着这个字愣了半晌,回忆起杜太后那两句话: “日后你家天子上仙时如果皇子还没成人,就让他把皇位传给亲兄弟”;又回忆起赵匡胤出征潞州之前命赵光义为“大内都点检”,当时他想到的是怕光义乘机夺了皇帝的宝座,现在看来,“木”字上面两把火,显然是指当今皇帝和赵光义,两人相继为帝,各不相妨。尽管前朝少有此例,礼法上也从无此说,但方才杜太后分明把这层意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这真是天机重现,神意契合呀!而且越是前朝少有此例,礼法从无此说,才越显出天机神意的幽远难测,看来这个赵光义命里就该当天子!“可是赵光美呢,光美那把火在哪里呢?”他像抖起了精神,又暗暗问自己,同时也像在问那个“榮”字。他绞尽脑汁,始终得不到可以圆此遗嘱的任何答案,才不得不承认,一个“榮”字既然无力托起三把火,那只有一种解释: 赵光美命中不该是天子! 他一拍大腿,不由叫了一声,自以为解开了玄妙天机。然而他也知道,这天机离今天还很远很远,眼下要操心的,是前几天发生过的一件事,这件事看起来并不大,却很耐人寻味。属僚告诉他: 慕容延钊受命镇守襄阳之后,没有立即赴镇,倒是日日在天青寺外久久逗留,有一次竟围着天青寺绕了好几圈,这不分明是马恋旧槽吗?对于老马来说,即使是槽里没有刍豆,只要看见槽,就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看来这个槽是万万不能再留的,必须要说服赵匡胤把槽掀掉,掀得无影无踪。 他从橱里取出早已写好的一本奏章,在灯烛下仔细斟酌。按他的本意,应该把柴荣后裔统统除掉,甚至包括潘美家的那个小惟吉。但他又深知赵匡胤绝不会允许这样做,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奏请将柴宗训迁到最荒僻的地方去,让他在那里自行毁灭。他首先想到的是唐中宗李显曾居住过的房州,此地乃春秋时糜国防渚之地,后来糜国为楚所灭,便归了楚国。此郡在襄阳之西,境内山峦重叠,路径险隘,在秦、蜀、荆、襄交界之处,男子烧田,女子绩麻,民风朴鲁,人烟稀少,几乎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去处。如果把柴宗训安置在那里,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聚集兵粮,希图再举。如今赵匡胤命慕容延钊镇守襄阳,而房州是襄阳的属郡,这倒可以试一试慕容延钊究竟存着什么心思,假如他真有谋反之意,势必会暗中与柴宗训勾结,一旦抓住他们的把柄,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两个人全部除掉。他认为这道奏章已是天衣无缝,只等明天上朝时奏明赵匡胤,便可为大宋朝再建一功了。 这一夜他几乎没有睡,三更鼓敲过了很久,他才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走到床前宽衣,打算睡一会儿。不料刚刚撩开纱帐,便听到有人急促地敲门,同时传来老院公的叫声: “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 他连忙打开房门,一个太监一头撞进来: “赵枢密,皇上传旨,让大人火速进宫呢!” “出了什么事?” “皇,皇太后上仙了!”
《赵宋王朝》 第五部分罢点检老将赴镇 迁旧主赵普上书(2) 宫里忙成了一团,太监宫女们往来奔走,搭挂孝布,安放灵位,摆置香炉。太后榻前,赵匡胤、光义、光美以及王皇后、薛昭仪、晋王妃符氏、李氏等人都身披重孝,跪在地上,哭得十分悲痛。阎承翰抹着眼泪,碎步进殿,走到赵匡胤身边,低声说道: “陛下,范丞相、魏丞相、赵枢密等人都到了,在宫外候旨呢。” 赵匡胤止住哭泣,吩咐道: “传旨范丞相,朕已在敬萱殿设立灵堂,以供百官祭奠,诸事让他招呼。再传赵普速速入殿。” “遵旨。”阎承翰退身出去。 不多时分,身穿孝服的赵普来到太后宫中,在赵匡胤等人身后跪哭道: “太后,臣赵普为你老人家送行来了!赵普谨记太后的教诲,誓为大宋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人家的话赵普铭刻在心,不会有误,老人家放心走吧!呜呜……” 赵匡胤起身走到赵普身边,说道: “赵枢密,皇太后崩逝前特地留下懿旨,命你为桥道顿递使。你务必要恪尽职守,让太后一路走好!”至于太后让他写盟誓的事,一个字也没提。 “谨遵皇太后遗命,谨遵陛下圣命!” 几乎与杜太后丧期同时,南唐主李璟于六月二十日病逝于洪州。七月初,李煜在金陵继承了国主之位,命韩熙载为告哀使,又命张洎为杜太后吊慰使,双双来到汴京。两人共带来金器二千两,银器二万两,纱罗绫锦三万匹,作为杜太后助葬之费。韩熙载这次来汴京有两大使命,一是表明唐国对大宋臣服的诚意,国书中明确表示: 日后两国交往,唐国主见宋使时身穿紫袍,以此来表示以臣事君的大体。二是想借对宋朝表忠心的机会,稍稍遏制吴越钱氏对唐国的逼迫。这个吴越,境土虽不广大,但倚仗周、宋,屡屡对唐国兴兵。就拿显德年间柴荣攻打淮南来说,吴越一方面出兵攻打常州,另一方面在唐国东境陈列重兵,使李璟首尾难顾。宋朝建立以来,更是在两国边境屡起事端。李璟想还以颜色,又怕因此而开罪于宋,只好忍气吞声。这次韩熙载带来的国书中,李煜明明白白地写道: 所虑者,吴越国邻于敝土,近似深仇,犹恐辄向封疆,或生纷扰。臣即自严部 曲,终不先有侵陷,免结衅嫌,扰于旒扆。仍虑巧肆如簧之舌,仰成投杼之疑,曲构异端,潜行诡道。愿回鉴烛,显谕是非,庶使远臣,得安危恳。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 我李煜继承王位之后,谨奉中朝大国之命,最可忧虑的是东邻吴越国不守疆土,在我边境上挑起争端。请大宋皇帝放心,李煜绝不会率先向吴越发难,可这个蕞尔小国却会不断向大宋进我谗言,挑拨是非,希望宋朝皇帝明辨是非曲直,这样我才能忠心事奉大国皇帝。 赵匡胤在崇德殿接见了韩熙载,阅毕国书,见李煜俯首称臣,心里自然感到舒畅。但李煜自作聪明,想以驯顺之态离间宋朝和吴越的关系,这一点他是不可能让李煜满意的。钱氏自唐末五代群雄割据以来,一直奉中原政权为正统,未敢自行称帝,至今以王居之,仅凭这一条,就足够让赵匡胤对钱氏信任有加,更何况近年来钱俶多次遣使密报李璟、李煜表面顺服,实则不断备兵自固。赵匡胤认为钱氏对宋一直忠心耿耿,而李煜则是貌似忠厚,内藏奸诈。不过眼下国家初立,庶事繁多,他还不想把李煜逼得太紧,有钱氏钳制李煜,是再好不过的事。他只淡淡地对韩熙载说道: “朕于臣服之国一视同仁。至于唐与吴越,乃是你们两国的夙怨,还是各让一步,天地更宽。” “陛下,”韩熙载见赵匡胤如此淡漠,有些着急,辩解道: “唐国已是一再退让,而钱氏得陇望蜀,欺人太甚。陛下既然对陪臣之国一视同仁,就该以大朝之威约束吴越,使两国解开仇怨,同事大宋。” “听韩卿这话,是朕对两国有亲有疏了?”赵匡胤反唇相讥道。“朕且问你,假如朕今日发一号令,命两国同纳版籍入我大宋,你说是钱氏先领命呢,还是你唐国先领命?” 韩熙载没料到赵匡胤说出这样咄咄逼人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问了句: “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赵匡胤笑道: “朕并无逼迫你家国主的意思,可韩卿最好也不要逼着朕做出厚此薄彼的事来。” 韩熙载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就凭赵匡胤这几句话,他便断定唐国最终会被收入宋朝的版图,只不过眼下赵匡胤还顾不上。 再说慕容延钊自从领了山南东道节度使之命,心中不快,所以在京城逗留了不少时日,才踏上南行之路。八月初,他路过邓州,先命副将通报武胜军节度使张永德。他感到心里有些话憋得难受,而张永德与他有些旧交,正好借此机会倾诉一番。 这一日,张永德正坐在州衙审案。案子并不复杂: 州民姚乙告其邻王四偷了他家的马,王四也俯首认罪,只是说家中死了老人,生活穷困,无力下葬,一时情急,便做下这事,把马卖了作为葬父之费。张永德从没审过此类案子,想了半天,才问王四: “你家里还有什么可变卖的东西能抵偿马值?” “大老爷,小人家里只有一头驴子,远不值那马钱。要是小人家有值钱的东西,还盗人家的马干什么?如今小人实在无力偿还,情愿坐牢赎罪。” 张永德正在考虑此案如何了断,节度留后李汉琼走到他身边,附耳低声说道: “张将军,慕容延钊将军求见。” “哦?”张永德自从来到邓州之后,几乎屏弃了一切交往,他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会有军府旧友来看望自己,心中一阵高兴,对李汉琼说道: “快请到后厅,本官这里片刻就完事!” “是。”李汉琼转身出衙。 张永德有点心不在焉了,他觉得王四偷马是出于一片孝心,倒有心成全他。转了转眼珠,把惊堂木一拍,喝道: “堂下听断: 王四偷马葬父,孝心可悯,盗行难饶,判将家中驴子输与本州,以代责打;姚乙无端失财,亦属无辜,本府将官马一匹赔付与你,即日两清。退堂!”
《赵宋王朝》 第五部分罢点检老将赴镇 迁旧主赵普上书(3) 姚乙、王四听呆了,半晌才悟过味来,不由双双高呼: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张永德早已先走了。 来到后厅,慕容延钊已候在那里,一见张永德,双手一揖,叫了一声: “张点检,别来无恙!” “慕容老将军,别来无恙!”张永德连忙还礼,两人双双坐定。听得慕容延钊还称自己为“点检”,张永德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问了句:“慕容大人为何还以点检称呼永德?” “既是旧友相见,自然想起了旧事。”慕容延钊话里有话。 “哦?如此说来,永德也该称慕容大人为慕容点检了?” 慕容延钊敛起笑容,惆怅地说: “嗨,你是大周朝第一位点检,我是大周朝最后一位点检,再加上当今皇上,如今三位点检都已旧官不在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