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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吧。” 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忧心如焚,出了后殿,径直朝花蕊夫人宫中走去。花蕊夫人依旧在调琴,见到孟昶,连忙迎接,为他脱掉朝服: “皇上今天怎么如此忧郁?” 孟昶颓唐地坐下,两眼呆呆地望着花蕊夫人,半晌,才说道: “朕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命你谱什么《万里朝天》的曲子!” “怎么了?” “我们如今真的要去‘万里朝天’了!”孟昶把蜀军连战连败、连败连降、宋师已经逼到升仙桥的事对花蕊夫人讲了一遍,又连连叹气道: “真没想到我蜀国将士如此无能!” 花蕊夫人痴痴地望着孟昶,问道: “皇上打算投降吗?”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唉,朕大概会成为天底下最冤的冤死鬼!”孟昶的话中透着惊惶和绝望。 “皇上何出此言?”花蕊夫人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劝慰孟昶。从心里说,孟昶对她宠爱无比,她对孟昶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两国交兵,不杀降者。当年刘禅降魏,不也是封侯而终吗?” “你不懂啊。”孟昶深情地望着花蕊夫人说。“朕手下的降臣降将,赵匡胤都不会杀,连玄喆也不会杀,这就是你说的‘两国交兵,不杀降者’之意。可朕这一身,赵匡胤肯定是容不下的。” “那是为什么?” “就因为你呀!”孟昶无限伤感地说。“那赵匡胤见到你这样的女子,岂能放过?要想得到你,朕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还能保全住性命吗?” 花蕊夫人一听这话,跪倒在孟昶面前,眼里噙着泪说: “如此说来,是臣妾害了皇上。皇上对臣妾恩爱备至,情重如山。既然国家危亡一至于此,臣妾愿求一死,以救皇上!” “爱妃,你是朕的宝贝,朕绝不肯学唐玄宗,为了苟全性命,竟赐自己心爱的贵妃一死。朕只要活一天,就要与你守在一起。日后就是死了,也求你为朕祭奠祭奠。”孟昶越说越伤情,他把花蕊夫人扶起来,紧紧地搂在怀中。 “皇上,事情也许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悲哀吧。宋朝美女不可胜数,以臣妾蒲柳之姿,说不定根本不会入人眼目。”花蕊夫人擦干眼泪,款款说道。 “爱妃,你不懂男人。男人喜爱女子,并不仅仅是看她的容貌,更看重的是女人的风致。嗨,朕也说不清楚,总之像爱妃这样的风韵,朕敢说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 天渐渐黑下来,孟昶轻声说道: “朕想跟你最后睡个囫囵觉,从明天起,朕与你恐怕都身不由己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刚亮,李昊便来到宫前求见。孟昶慢腾腾地穿好衣裳,走出门来。 “陛下,宋使又来催问投降的事,说若是再不投降,就要攻城了。” 孟昶突然大笑起来,仰天说道: “卿文笔极佳,草降表吧!” 再说王全斌拿下三泉后,曾命人把韩保正押回汴京,并命驻守兴元的伊审征也一同回京。临行时王全斌给赵匡胤写了一封奏疏,表示要在长春节前攻破成都。长春节前两天,伊审征来到京城。赵匡胤为了表示对蜀国降臣的宽仁,赐给袭衣、金带、鞍马之后,命他为耀州刺史,前往耀州赴任,这可让伊审征大失所望。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归降于宋朝伐蜀有特殊的功劳,赵匡胤应该给他一个像模像样的官,才算对得起他,没想到只拿个小小的刺史作为搪塞,心里殊为怏怏。比他更糟的是韩保正,还没领命,便因伤病而死,赵匡胤命赵普以宋将之礼将他安葬在安远门外。 看了王全斌带回的奏疏,又得到曹彬派人送来的战报,赵匡胤对长春节前后拿下成都深信不疑。他现在考虑的是派谁赴蜀安抚这片新复疆土的臣民。此事他琢磨了好几天,最终选定吕余庆。眼下吕余庆尚在守丧之中,只能用起复之法暂夺其丧。主意已定,他命人宣吕余庆进宫。 “成都将平,朕打算把蜀中四十四州之地交给你,替朕安抚新附之民。” “陛下,王全斌元帅攻城略地,功勋卓著,还是让他镇守蜀中吧。再说,臣如今还在丧期之中呢。” “王全斌这个人,朕太了解他了。此人攻坚拔锐是员虎将,但安抚士民,朕不放心哪。你与朕相交甚久,朕深知只有你能胜任此事,才决定起复你。你一定要以国事为重,再勿推辞。” 什么叫“起复”?这是古时的一种用官制度。按照古代礼法,至亲死后要守孝三年,朝廷官员也不例外,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无端破例的。但有时某人职任太重,或遇有特殊使命非他不可,朝廷也可以在丧期之内重新任命他担任某职,“起”就是重新起用,“复”就是复为某官。至于未满的丧期,也只能改为“心丧”了。
《赵宋王朝》 第七部分破剑阁宋军南下 围成都蜀主归降(5) “臣遵旨。不知陛下命臣何日启程?” “尽早动身。” 吕余庆刚要走,宰相赵普兴冲冲地进奏: “陛下,成都来报,孟昶已降,正带着姬妾百官顺江而下,前来汴京呢。” “好哇。”赵匡胤十分兴奋,又对吕余庆说:“明日启程,快马赴任!” 吕余庆不敢怠慢,带上赵匡胤交给他的《平蜀谕西川将吏百姓诏》和《平蜀曲赦文》、《平蜀谕郡国诏》匆匆上路,昼夜兼程往西川而去。三道诏书上说: 宋军将士不会无故伤及蜀中百姓,农民减二年租税,所有蜀国将卒凡逃匿者,限三月之内于所在官府自首,既往不咎等等。临行前赵匡胤还专门面谕: 对蜀民一定要尽心抚绥,切不可引起兵变。其实赵匡胤之所以派吕余庆火速前往,就是担心王全斌等人不守纪律,乱开杀戒。 再说王全斌进入成都后,在朝的蜀官都被打发随孟昶东行。王全斌耀武扬威地住进了蜀国皇宫,孟昶常朝的万春殿,便成了王全斌与将帅们议事的帅府。随后曹彬也带着大军赶到成都,他命令所部驻在城内校场,并约束将士们不得外出侵扰百姓,然后来到万春殿。王全斌让他也住进皇宫,曹彬只说了句“我住不惯”,仍旧每日议事后回到校场。王全斌也不勉强他,只与王彦升、李守节等将领日日畅饮。 成都城里安肃了几天,事情便一件接一件地出现了。先是王彦升手下一个军校带着个小兵在城西一家商铺中抢夺财宝。若是遇上识相的,抢了也就抢了,落个破财免灾。偏偏这家主人是个认死理的人,与军校争抢起来,拽着包袱就往后院跑。军校不肯舍弃,你推我搡地跟进后院,店主立脚不稳,摔倒在地上。这时,从屋里跑出个姑娘,上前来扶。军校见她有几分颜色,一时淫心大动,扑上前去,把姑娘拽进屋里强奸了。倒在地上的店主急得大叫: “贼畜生!贼畜生!” 小兵跟过来,将店主一顿暴打,直打得满脸是血,方才罢手。 那军校完事走出屋来,也不理睬,还朝店主狠狠踢了一脚,扬长而去。 这天下午,店主带着女儿找到王彦升军府告状。王彦升刚喝得满脸通红,听说属下干出这等事来,顿时大躁,嚷道: “这是谁干的?把他给本将军拿过来!” 店主跪在堂下,女儿伏在地上呜呜地哭。 不大工夫,一个姓姚的军校被带了进来。大概是知道自己惹了祸,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王彦升一见这情景,便知道此事是实,他跨到军校面前,一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手抡圆抽了他两记耳光,骂道: “你他娘就管不住一个鸡巴?给老子丢人!去,快给人家赔个不是!” 军校乖乖地走到店主面前,双膝跪倒,刚要说话,店主却哭嚷起来: “王大人,这禽兽糟蹋了我的女儿,赔个不是就行了?小民请求大人严惩奸犯,为民除害!” 这句话倒把王彦升惹恼了,他走到店主面前,圆睁双眼吼道: “本将军已经揍了他,你没看见吗?怎么,你是非要本将军把他杀了不成?岂有此理!他是个有功的校官,像你这样的人,就是把女儿嫁给他,也还算你的福气呢,不识抬举的傻东西!” “你这位大人不遵条法!”店主并不示弱,从地上站起来,与王彦升怒目对视。“强奸民女,伤天害理,你不严惩奸犯,倒辱骂起小民来。好,好,你等着吧!我还要告,非要把状告到宋朝皇帝那里!” “行,有种你就去告吧!”王彦升不再理他,又回屋饮酒去了。 谁知闯祸的绝不仅仅是这一个军校,近几天来,不仅王彦升部下成群结队地上街抢劫,王全斌的将校和士卒也有不少在街上横冲直撞,还有用刀伤人的。很多百姓到王全斌这里来告状,竟把皇宫的宫门都堵住了。王全斌哪里想管这些闲事,只命人将他们驱散了事。 接下来又出了件更大的事: 奸污民女的那个军校挨了王彦升两巴掌,怀恨在心,这一日天黑之后,他带着刀又闯进店主家里,将店主一把揪起来,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蛮夷刁民,还敢告我,你好大的狗胆!我问你,你还敢不敢再去告?” 店主一点也不怕,嚷道: “我就是要告你这个贼徒!我就是要……” 还没等店主说完,只听“扑”的一声,军校的刀已经戳进了他的小腹,店主重重地栽倒在地上。正在门缝里张望的女子吓得尖叫了一声,被军校听见,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撞开房门,将女子也捅死了。 就在这时,吕余庆来到了成都。 他把王全斌、曹彬、沈伦、王彦升、李守节等将帅召到成都府尹的衙门里,将赵匡胤亲手签发的三道圣旨复述一遍,然后转达赵匡胤口谕,命王全斌、曹彬等人留部分军队守蜀,其余将士将归降的蜀兵押回国中另行编伍,盘缠从已封的蜀国府库中拨发。王全斌听罢,心里老大不快: 好不容易打下成都这么个天府之地,还没等在此地好好享受一番,就让回朝了。他嘴上不说,心中却在想如何拖延时间。 就在成都居民纷纷打算逃走时,见到满城贴满了大宋成都府尹吕余庆签署的布告,告示上说,凡蜀国吏民,有受宋军欺凌者,不论尊卑贵贱老弱男女,均可直接到府衙告状。百姓们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留了下来,试探着来到府衙。最先来诉冤的,是被杀店主的邻居们。 吕余庆亲自带人来到杀人现场,只见草席遮盖着的两具尸体下,满是紫黑的血。他问告状人是否知道谁是凶手,告状人说,杀人凶手是王彦升帐下的一个军校,死者曾到王彦升处告过状。吕余庆召来王彦升,问及此事。王彦升也不敢包庇,立即把那个军校捆绑起来,送到吕余庆衙中。
《赵宋王朝》 第七部分破剑阁宋军南下 围成都蜀主归降(6) 两天之后,成都街头又贴出了一张新告示,上面写着: 二月二十八日午时,在大十字街口处死杀人凶手,百姓可以前去观看。到了这一天中午,果见一大队宋兵押着杀人军校来到街前,府尹吕余庆当众宣布: 杀人偿命,他现在亲自监斩。 当军校的头被砍掉以后,店主邻居数人大喊着冲进刑场,拼命地在尸体上踩着跺着,一时间群情激愤,又冲进来七八个人,跪在吕余庆面前,哭诉他们被抢劫和殴打的经过。吕余庆安慰他们道: “明日到府衙递上诉状,本府一定严惩凶手!” 吕余庆这一番所为很快赢得了成都百姓的好感,却使王全斌大为不快。他部下的几个将校和士卒都受到了严厉责罚,甚至连自己的贴身侍从,也因强夺了一匹好马,被吕余庆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一天王全斌召集曹彬、王彦升等人在殿中议事,大骂道: “将士们冲锋陷阵,夺了江山,还没有赏功,倒冒出个坐江山的青天大老爷惩罚咱们,算个什么东西!” “王元帅。”曹彬开口道。“我看咱们还是班师回朝吧,再这样下去,怕要闹出更大的乱子。” 王全斌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 “曹将军,你若想回去尽可以回去,本帅可没那么轻松,还要整顿士伍,押送降卒呢!” 王彦升也帮腔说道: “我等都回去了,就靠吕大人一个在蜀中镇守?笑话!” 曹彬态度冷静,一板一眼地说: “出兵前,皇上一再叮嘱我等不得妄杀平民。吕大人此来,也是代天子行仁政。各位将帅的功劳非曹某可比,但既然已经取胜,蜀民就不再是蜀民,而是大宋的臣民了,难道大宋将帅,还能去杀自己的臣民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臣民!”王全斌反唇相讥。“不臣的刁民,不弹压何以镇定?” “元帅差矣!依本将看,是我们的将校士卒先乱了纪律,并不是成都之民有不臣之心。”曹彬反驳道。 “曹将军不必饶舌!”王全斌怒气冲冲地说。“本帅不是说了吗,你可以撤军回朝,这里的事,本帅来做!” 曹彬不再出声,这次议事不欢而散。
《赵宋王朝》 第七部分全师雄大军叛宋 赵光义美酒酬宾(1) 按照吕余庆带来的圣旨,蜀国降卒回内地,每个人的盘缠费用是每日十文钱,按一个月计,每人应得三百,成都左近共有蜀兵五万人,当发钱一万五千缗。王全斌领旨时并没有说什么,回到殿中一算,越想越不是滋味: 大宋将卒出生入死,每人赏钱不过四五百钱,这些降兵罪卒,却要拿这么多钱来供养,岂不是本末倒置?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大元帅还有什么脸面对替他卖命的将卒? 吕余庆打开银库,按照人头将铜钱如数拨给了王全斌,王全斌叫来王彦升等人商议,几个人一拍即合: 降卒每人只发一百五十钱,剩下的一半散给宋军将士,但曹彬所部一文不给。 第一批领到钱的降卒老大不满,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疲疲沓沓地出城上路。按吕余庆的安排,宋军除了留一部分人镇守成都外,其余部队要押送蜀兵一同返京。可是上自将帅,下至士卒,谁也不愿意回去。你道这是为何?原来这成都自古以来就是个繁华之地,茶肆酒肆鳞次栉比,青楼春坊彼此相望。这些将卒们刚刚领过几次赏钱,谁不想在这个销金锅里风流几天?最后王全斌定下: 由李守节部押送蜀卒,经北路开往中州。 蜀中降卒走到绵州时,所发的装钱大部分已经用完,队伍开始骚动起来。李守节驱赶大军继续进发,可蜀兵磨磨蹭蹭不愿出城。李守节找来一个叫雷众的伪蜀军将,晓以祸福,责令他整顿师伍,明天必须出发。这雷众虽然官不大,却也是个老资格的军人。从李守节那里出来走在街上,忽然看见一个几年未见的老熟人,连忙大叫: “全刺史!全刺史!” 那人看了雷众一眼,不但没有理睬,反而匆匆钻进了街边的小巷。雷众急忙赶过去,在巷子尽头追上了那个人。 “真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你!全刺史,你这是……” 此人名叫全师雄,曾任蜀国文州刺史。他喘定气息,低声对雷众说道: “宋人命蜀国官兵三个月内自首,否则以反叛罪论处。我身为刺史,不敢在当地自首,想赶赴凤州,再做道理。雷大人,你们是要往汴京开拔吧?” “什么雷大人,莫说今天成了受人虐待的俘虏,就是早几年,末将也决不敢在全刺史面前称大人哪!”雷众感慨一句,骂道:“这些宋军,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不单克扣我们的盘缠,还整天又打又骂,老子真想反了!” “噤声!”全师雄伸手捂住雷众的嘴。“这里到处都是宋兵,你不想活了!” “怕什么!”雷众还在大声喊叫。他眼珠一转,突然生出个主意。“全刺史,你跟弟兄们一道走吧,为啥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担惊受怕呢?” 全师雄想了想,一个人行走确有许多不便,便答应了。 两人回到军中,雷众与几个军将耳语了一番,大家都向全师雄拱手施礼。全师雄一一还礼,说道: “同是落难之人,还望各位将军多多关照。” 这时,雷众突然从后面拧住了全师雄的胳膊,几个军将也围了上来。 “全刺史,我等知道你是蜀国的大忠臣,军卒们也都敬仰你的威名。如今咱们都没了活路,弟兄们想推你为帅,起兵造反,把宋人赶出蜀地,光复国家。你从不从?” 全师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雷众劫持了。其实从内心来说,他何尝愿意弃蜀降宋,只不过国都亡了,还有什么办法?他脑子急速转动,又见此地蜀卒有三万之众,一下狠心,说道: “如今全某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有一条,你们既推我为帅,就要听从我的指挥调遣!” 雷众放开全师雄,与众军将一齐跪下: “我等若有违帅命者,甘愿受死!” 全师雄将他们一一扶起,又说: “全某受众将推戴,愿为蜀中父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弟兄们既已拜了我,我就权作统帅。事不宜迟,你们分头到各帐去说服士卒,拉起队伍,趁夜夺取宋人器甲,把自己武装起来,先拿下绵州,再杀回成都!” “蜀兵哗变了!蜀兵反了!” 李守节在睡梦中听见外面的呼喊声,立即翻身下榻,披好衣甲,奔出门外。 黑夜里,不少宋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糊里糊涂地丧了命,剩下的宋兵与蜀卒厮裹在一起,也分不清敌我。李守节见局面难以控制,只好骑马向城外奔去,跑了几里路才停下,回身望去,陆陆续续有些小股宋兵跟了上来。好在蜀卒忙着占领州城,没有顾得上追杀。 遭此打击的李守节十分懊丧,也从心里埋怨王全斌不该擅自减扣蜀兵的装钱。可是事已至此,只能先整顿人马,另派飞骑驰往成都,向王全斌求救。 不料全师雄这一起兵,如同星火燎原,蜀中丁壮纷纷响应,不数日间,兵马扩展到数万人。他为这支大军取名叫兴国军,自己被拥为兴国军大元帅。没几天率军从绵州南下,攻取了汉州和彭州,反过来对成都形成了合围之势。 王全斌没料到事态会如此急转直下,连忙召集王彦升等前来商议,连重伤未愈的崔彦进也被抬了过来。 “元帅,全师雄算个什么鸟人,那些蜀兵也都是胆小鬼。末将带兵攻打汉州,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王彦升毫无惧色。 “也好,你先行一步,本帅随后出兵。”王全斌说道。 崔彦进摆摆手,有些担忧地说: “元帅,眼下成都还有一万多蜀兵没有遣送呢,末将担心万一全师雄真的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