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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历代苏丹王的瓷器。
次日,我乘约旦航空公司波音727飞往安曼。安曼机场的警察将我的六包行李全部打开,直弄得防弹服上的滑qqqqTransfer interrupted!IGN=“JUSTIFY”qqqq在安曼小住一日,我登上了飞往巴格达的伊拉克班机。遇上的安检更加严厉,尽管我已把防化服和传真机都扔在了安曼分社,可我托运的行李还有48公斤重,按规定伊航只许托运20公斤。看到我前面的日本NHK记者大把地交超重托运费,我却分文没有。我耐着性子娓娓动听地给工作人员解释为什么我现在没钱,他同情地将48公斤改成了30公斤,在收了我一把清凉油之后,我的机票上只注明行李20公斤。
自联合国安理会(15个成员国)660、661号决议(8月3日,安理会通过660号决议,谴责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并要求伊拉克立即无条件撤军;8月6日,通过661号决议,下令对伊实行贸易禁运及国外资财冻结—编者注)生效以来,安曼成了伊拉克与外界交往的唯一通道,为了保住这条生命线,伊航别出心裁地要求旅客亲手将自己的行李搬上飞行货仓,以免有炸弹混入,害得我又一通忙活。坐在身旁的加拿大电器工程师埃尔萨第,是回来整理他在科威特的财产的。听到我要在巴格达呆上三个月,他猛地吹了一声口哨,说1月15日以后巴格达就不存在了。在飞机上,我象其它旅客一样得到一张白色的传单:“根据革命指挥委员会第229号命令,在你抵达巴格达五天之内,必须到指定地点去做血液检查。”
一下飞机,我和日本NHK记者橹木丸吾和一名法新社记者就被带到候机室一角填写各种表格,并交了一张标准像。我们被告之,所有记者必须住进指定的拉希德饭店,每天费用180美元,日本人“嘿嘿”地连连点头,我挺直胸脯走上前:“我是中国人,我没有那么多美元,我的同事们还在等我。”一位西装男子转身去请示。日本记者趁机对我说:“我们被软禁了(we are controlled)。”我朝他挤了一下右眼:“互相帮助(help each other )。”
我终于获准暂住分社。巴格达的冬夜寒冷刺骨,可使馆的小客厅却温暖如春。大使老郑是我北大东语系校友,他热情地表示:“欢迎小字辈。”
呼吸着冰凉的夜风,我想起二次世界大战一位日本海军将领的诗句:“战未毕,雨季之郁闷天空,犹在头上。”
四、并非天方夜谭
四、并非天方夜谭
我怎么也想不到真有不许拍照的城市。曾常驻巴格达的刘顺、陆建鑫给我讲张郇的传真机被扣在萨达姆国际机场,他本人在街头拍照被没收相机的故事时,我曾将其归结为“天方夜谭”。四年来,我徒步走过长城、在秦岭抓过熊猫、上世界屋脊探过险、洪水、大火、地震……连轰动一时被警方严密警戒的“长城情死”、“被劫民航返回北京”等独家都弄过的人,会有什么“不可能”、“不好办”的事。可与巴格达通了一次长途后,我傻了半天,驻巴格达的李大伟说:“几年来,你在北京碰到的最大危险顶多一百八,而这里至少三百六。”
飞到安曼,新华社驻约旦首席记者符卫建给我讲了他在巴格达因为拍照,被安全人员抓住,器材被没收的经历,劝诫我在大战爆发前夕,更不可鲁莽行事。经与总社林老板电话磋商,决定把我的宝贝传真机暂存在约旦。我脖子上挂着快门轻得不能再轻的莱卡M4进了巴格达。
头一天,巴格达分社李大伟就对我进行形势教育。在这里干活得守规矩,否则极易出事。比如美联的萨拉哈和路透的马蒙就被吊销了护照;七个月前绞死了拍摄巴格达“军事设施”的英国记者巴佐夫特;还有一名不守规矩的苏联记者死于车祸;好抢独家的意大利记者……,最后是李大伟自己,他因与英美记者过往较密被巴格达“提示过”。巴格达首席朱少华又插进来一个笑话,说是半年前他与李大伟商量每星期五早上五点起床去钓鱼,可耽心早上起不来。待到星期五早上五点,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拿起听筒,却无人讲话。以后接连几个星期五的早上五点,电话铃都响,李大伟称之为带耳朵的友谊的小闹钟,听得我后脊梁直冒冷汗。老朱看我脸发青、眼发直,忙说不是绝对不可以拍,只要找个新闻官员陪着就行,新闻官员会指点你拍什么、告诉你怎么拍的。
圣诞之夜。我在拉希德饭店伊拉克新闻部的办公桌旁拍穿黑袍的阿拉伯妇女在萨达姆画像前歌舞升平、购买圣诞礼物。我的陪同满意地看我工作。突然,一位身材高大的阿拉伯人挤到我旁边,用低沉的英语命令我:“听着,我不许你拍我的姐妹在那个人画像下欢笑。”我莫名其妙,表示了歉意。回到分社,我请教老朱,他说我碰上流亡的科威特人了。
当晚所有教堂在晚九点都关闭了。
次日,我奉命到美国使馆前拍“万名妇女儿童抗议美帝。”几个刚会走路的儿童身挂“要萨达姆、不要布什”,“要和平不要战争”的大纸牌蹒跚而行。一位紧靠在我左边的白人记者边拍边问我是哪天来的,我俩肩并肩地跟着人群大喊口号“打倒布什。”事后才知道,这老兄竟是美联社的多米尼克。
四年抢新闻的经验再次印证了《培尔·金特》中的真理:“当狼群在外边嗥叫时,最保险的是跟着一起嗥。”
顺着萨东大街往回走,看着两侧空空如也的玻璃橱窗,我胆子大将起来。我用右手捏着装了35毫米广角的莱卡,漫不经心往前走,估计差不多就按一下,从不敢把相机端到眼前。拐过两条街,一个穿灰制服的警察叫住我,用比我还臭的英语问我是不是拍了路边的橱窗,我说绝对没有。我始终拎着这只破相机,准备赶回新闻部发稿,相机里仅有妇女儿童反美大游行的壮烈场面。警察说他刚接到举报,有日本人偷拍商店。我说那可能,可我是百分之百的中国人,是兄弟,你没见我身上大写着“人民中国”吗?警察说,可能是弄错人了。我又喊了几声“打倒布什,”之后问警察怎样才能叫到去新闻部的出租车。
卡迪希亚广场位于巴格达市中心。广场四角各有一柄高达几十米的巨剑,握剑的大手是按萨达姆右手比例放大的,剑柄的流苏由成千上万个伊朗士兵的钢盔堆积而成。四柄巨剑两两交叉,象横亘苍穹的彩虹,矗立在广场两头。“卡迪希亚大捷”原指古巴比伦战胜波斯的一次战役。公元637年(回历16年),12万波斯异教徒侵犯巴比伦,波斯人以三十三头战象为前导杀到海拉。被囚于卡迪希亚监狱的死囚埃布纳赫吉戴罪请战,率3600名穆斯林大败12万波斯人,史称“卡迪希亚大捷”,这也是历史上阿拉伯人唯一扬眉吐气大败波斯人的胜利。两伊战争结束后,伊拉克认为法奥之战可与卡迪希亚大捷相媲美,建此广场庆祝胜利。据说一旦临战,卡迪希亚广场可做军用机场,所以自然被列入头号保护目标,担任警卫任务的有陆军、伞兵和精锐的共和国卫队。
我脖子上挂满了尼康,右手捏着丑陋的莱卡M4径直向带班的共和国卫队走去。一位少尉命令我停止,可我一直走到他面前,口念“萨拉马利空”与他行了吻腮礼。他的大胡子弄得我挺痒。接着是“爱赫兰,雅嘿,西尼夏比,索哈菲(好啊!兄弟,人民中国记者)。”他也极有礼貌地向我问候。我对他举起莱卡,比划着按了一下:“索拉蒙肯。”(照相可以吗?)他连连摆手:“木须蒙肯”(不行)。接着双手一合,做了个戴手铐的姿势。我将一堆相机扔在地上,从他们手中的AK—47冲锋枪侃起,直侃到叙利亚的女孩最美,可我心里明白,我有了独家的卡迪希亚广场。
五、在巴格达为一张照片
五、在巴格达为一张照片
一月十二日夜,我突然接到北京的长途电话,当时我已经和指挥我的新华社摄影部失去联系有一个多星期。摄影部副主任林川批评我没拍到联合国秘书长在巴格达的照片。
伊拉克,这块土地在学者们眼里被看作是“人类文明的摇篮”、“古代巴比伦文化的发祥地”。人类于6000年前就在这一位于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富饶的新月形土地上,建筑了城市,发明了轮子,创建了灌溉系统,创造了文字以及将各种法律编纂成册。有证据表明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出现的复杂的社会结构要比古埃及早10##年,比中国的夏朝早10##多年。巴格达作为伊拉克的首都,是阿拉伯世界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它位于伊拉克中部,横跨底格里斯河两岸,距幼发拉底河仅30余公里。40##多年前就是一个重镇,公元762年成为阿拉伯帝国都城,786—833年成为中东地区最重要的文化与贸易中心。不同肤色和民族:阿拉伯人、库尔德人、伊朗人、土耳其人、亚美尼亚人,不同的宗教信仰:信奉伊斯兰教、基督教、犹太教的人们,持各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四方杂处,使巴格达充满奇异的魅力。世界古典文学名著《一千零一夜》(即《天方夜谭》)中许多动人的故事都以巴格达为背景,因此人们称巴格达是《一千零一夜》的故乡。
可如今,这座世界文化遗产的宝库却成了一个硝烟弥漫、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在巴格达,拍照好比上青天。这里英文不流行,出租司机、百姓、士兵甚至连长途电话台都说阿语。不光是获取信息、交通工具有困难,如果没有伊拉克新闻官员陪同,你根本就别想背相机上街。且不说军警和便衣,光是革命觉悟极高的老百姓你就对付不了。好在我生就一张亚洲人的面孔,为了区别于日本人,我的摄影背心缝上了五星红旗,还用中、英、阿文写上“人民中国新华社”字样。
巴格达数不清的政府各部、国家机关、商店、医院、银行、煤气站、加油站、超级市场、重要路口、立交桥、集市、广场、车站、机场一律不准拍照,生怕记者把楼顶上的高射机枪拍了去。荷枪实弹端AK47步枪的士兵满地都是。数不清的眼睛紧盯着你,不时有枪声划破长空。
所有来巴格达的外国记者全部被当作“客人”住进了拉希德饭店,该饭店与因人质而闻名于世的曼苏尔饭店遥遥相对。日本记者抱怨一天光食宿就得两百多美元,而且只许在此停留十天,外出接送全部由伊拉克新闻部负责。
伊拉克不许外国记者携带传真机入境。我只得把我的宝贝传真机扔在了安曼。有人告诉我说,美联社的多米尼克在美国使馆有台可以用卫星发照片的机器,听得我直走神。《巴黎竞赛画报》的勃鲁诺坏笑着说他从不用传真机,而跟随日本社会党代表团来访的共同社大河原利男却的确带进一台底片传真机。我发传真照片却必须依靠伊拉克通讯社,花美元且不说,要命的是线路根本没保障。1月9日国际穆斯林大会在巴格达开幕,我雇了出租颠前跑后地折腾了半天,手捧着10寸传真照片传了3个小时就是传不出去,白交了60美元。不过抱怨归抱怨,可不能让美联把咱们镇了。
13日天一亮,新华社巴格达首席记者老朱就帮我打听佩雷斯·德奎利亚尔的行踪,可毫无结果。在伊通社传完两张照片后,我找到住在拉希德饭店14层的共同社河野,在这里黄种人相见就有一种亲切感,更甭说我们还是北大校友,这老兄也在为联合国秘书长的来访急得团团传。我们俩约定:互通信息,患难与共。
坐在拉希德空等了一天,什么线索也没弄到,我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回分社。首席老朱在洗菜做饭,我一边打下手,一边给河野拨电话,可老占线。差一刻8点,我决定再试最后一次,通了。河野张口就问我机场怎样了?“什么机场?”我大惑不解。“哎呀,你怎么还呆在家里?德奎利亚尔8点到机场。”我扔下电话冲进厨房大喊:“老朱,快开车上机场。”
分社的奔驰230前几天才找回来。偷车的枪毙了。可打碎的玻璃由于禁运全巴格达也配不上。据说这种19#0型海豚奔驰的玻璃只有欧洲才有。我们只好开丰田,可这辆破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过80公里就哆嗦。车灯劈开雨雾,引擎盖上蒸汽腾腾。老朱把油门踩到底,车轮在雨水中飞转,水花四溅,雨夜中持枪站立的军警一闪而过。老朱已经接连三天没睡觉,此时仍睡非睡地问我:“刚才咱们关了煤气没有?”一边问一边大口大口地吸烟提神。我故意挪到车座右侧,抓紧安全带,生怕车子一个急转弯,滑出积水的路基。
8点12分,我们驶入萨达姆国际机场贵宾楼,老朱让我先去占位子,他去找地方停车。足足有二百多记者挤在这里,在贵宾楼入口萨达姆像下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摄影记者。诺大的一个大厅被香烟熏得雾气腾腾,靠墙的地毯上,或躺或坐地黑压压一大片也是记者。老朱用阿语向伊拉克人打听才知道,德奎利亚尔还没有到。我们俩趁机紧靠在一起坐在墙旮旯,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人踩醒,一条大汉正从我身上跨过去,我的头又晕又重,使劲抓住一把椅子才站起来。人流正涌向门口,我抄起这把帮我站起来的椅子冲向门口。几十个人在门厅挤成一团,摄像机、三脚架、铝梯交叉在一起,骂声连天。我用力将椅子按向地面,一步跨了上去,站在我下面的共同社近藤朝我连竖大拇指。军警已封闭了出口,命令记者列队进入临时准备的另一个小会场,见联合国秘书长一面。我扔下椅子向墙边运动,紧贴着墙象壁虎一样往前蹭,直到摸着横在门口的铁栏杆。我像那小胆子的白人记者一样,俯首贴耳规规矩矩,表示服从命令。就在军警集中注意力推搡一位西方电视记者时,我出其不意地迈起左腿跨过栏杆,几步小跑追上佩雷斯·德奎利亚尔一行。尽管听到背后士兵的怒骂和追赶我的皮鞋声,我佯装不知,紧贴着这帮贵宾往里走。我知道这时没人敢开枪,即使他是神枪手,也不会来抓我,我后背上大写着“人民中国新华社”。何况身后还有上百名记者正等着出新闻哩。不用说,我抢到了最好的位置。美联社多米尼克在我后面好几排,他的个头只有一米七,而我有一米八三。可惜我的闪光灯总是充不上电,没弄几下胶卷又拍到了头,我用牙咬着照完的胶卷,用右胳膊分开身边的压力,用食指和中指去掏摄影背心里的新胶卷,可刚到面前,后面一冲,眼看着手中的胶卷顺着前边一位金发女郎的脊背滑落在地。我用牙缝说了声对不起,艰难地再装上一卷新的。完事之后,多米尼克问我怎么样,我说“绝了”。
午夜12点,睡眼朦胧的老朱帮我找到伊通社,要求向北京传出这张照片,可他们表示此时已停止办公,急得我嗷嗷叫。经老朱提醒,我忽然想起我那位北大校友——共同社的河野,还有他的摄影师大河源利男。午夜1点,我们开车到了拉希德饭店,老朱一个瞌睡把汽车开上了人行道,饭店警卫紧跑过来看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共同社很是帮忙,大河源立即将我的底片装上传真机,“AM120”,河野帮我拨电话要北京,可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是没有线。老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坐在一旁不住地吸烟。万般无奈,只好打道回府。
次日,这张传真照片被空运到约旦的安曼,在新华社安曼分社的协助下,终于传到了北京。
半年以后,我在北京重逢共同社的河野。河野说我的那张德奎利亚尔照片令共同社摄影记者挨了批,日本报刊用的全是“新华”的。
六、临近摊牌的巴格达
六、临近摊牌的巴格达
90年11月27日。联合国安理会。678号决议:如果伊拉克在1991年1月15日之前不撤出科威特,安理会准许采取“一切必要措施”。
离联合国决议规定伊撤军的期限还有一个星期,英、美、法各国驻巴格达使馆都加强了戒备。美国使馆围墙上新加了蛇腹式铁丝网,大门紧闭,听任围墙外口号震天。
1月7日,分社英文记者李大伟和我挤在一帮记者中立在美国使馆门口,请求采访美国外交官。可直到中午11点,我们才获准进入使馆大门。
门房不许背相机进去,我奉命将器材交给一名海军陆战队队员。所有记者排队鱼贯而入通过安检门。过道里,一名戴太阳镜穿海魂衫的大胡子操纵着六台监视器。我们奉命在一楼签证厅坐等。这里新辟了三排长椅,两名使馆工作人员居高临下警惕地注视着入座的十几名记者。大厅左侧是签证交费处,中间用英文写着“这里不办理经商、留学、旅游签证。”接着是一行漂亮的印刷体“欢迎来美国”。其下是一幅巨型美国地图。右侧有一个大箭头“听到唤你名字时,请穿过大厅去见露斯(Routh )。”
11点15分,我们奉命跟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走,穿过一层的一个工作室,两名妇女正在用两台文件粉碎机销毁文件。两名伊拉克垃圾工正在将粉碎的纸屑装入垃圾袋。我粗粗一数,已堆起了九个,还有两个正在装。
二楼大使办公室门上挂了一个半米大的美国国徽,女秘书正坐在门口的皮转椅上紧张地打字,我朝她笑笑,翻起她的胸牌,上写“米勒小姐”。米勒小姐身后,挂着一幅挺大的萨达姆卡通画,画中的萨达姆被人从椅子上掀翻在地。
美国驻巴格达大使已经回国,在大使办公室接见记者的是代办威尔逊,他正坐在一张大沙发上,手托一大杯矿泉水。代办身后有一只巨大的阿拉伯大古董柜,镶着镂花的金属片。柜上摆着枚迫击炮弹,弹体上涂满了各色油彩。靠墙的高桌上摆满了大使家人的照片,还有一张巨幅的性感小猫玛丽莲·梦露的照片,片子经电子分色处理,脸部颜色简化到黑、红和深绿。与其相对的墙上是纪念美国什么博物馆二百周年的招贴画,画面杂乱,我只能分辨出手指前方的肯尼迪、正在着陆的82空降师伞兵和一顶新疆小帽。大片的红、绿、蓝色充满了画面。大使的办公桌空着。皮转椅旁是一面美国国旗,旗杆顶端是一只展翅的金色白头鹰。当一位白人记者问:“美国使馆与一个月前相比有什么变化”时,代办懒洋洋地答道:“我知道的唯一变化是,一个月前我们有40多名工作人员,而现在只有5名。”另一位记者又问:“你对昨天萨达姆的建军节讲话有何看法?”代办面无表情:“当时我睡着了。”接着,他揉揉眼腈:“今天早上我还没睡醒。”
1月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