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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宪按朱元璋的意旨,拟了一封信,支取一些盘缠,唤了一个随从,各骑着一匹驽马,向平江城迤逦而去。张士诚听说朱元璋让一个儒士前来送信修好,心里欢喜,觉得大有脸面。杨宪进了平江城 ,城门下有许多兵将,个个如熊似虎,言语举止十分粗豪;又见街市繁华,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市容整饬,与应天城相比,别是一番繁华。几个喽罗引着杨宪去见张士城。张士诚坐在承天寺的佛殿里。殿中早搬去了泥佛,安放龙椅,他高高地坐在上面。杨宪进殿时,门槛太高,不及提起衣裳,迈不开步子,绊了一下,俯身于地,难堪极了,双手忙支撑地面,站了起来,说道:“应天府杨宪拜见吴王陛下。”阴阳先生李行素阴阳怪气地笑了,说道:“宫门高了些,让杨先生行此大礼。”两边文臣武将大笑,杨宪左右怯怯地看两眼,也讪笑着。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抬头看了上方张士诚一眼。士诚浓眉大眼,面方唇厚,肌肤黝黑,骨格粗大,微有些络腮胡须,象是一个粗憨之人。杨宪从包袱里拿出一封被挤得皱巴巴的信,双手呈于头顶,说道:“这是我家上位致将军的信。”殿头佩剑侍卫接了,转递给张士诚。士诚大模大样打开信,许多字不认识,装着看了一遍,将信放在几案上,说道:“朱元璋的信我已看了,他说的事暂时不义,给杨宪看坐。”左右搬来一杷椅子,让杨宪坐了。
张士诚就问:“那个朱元璋听说是和尚出身,如今能吃酒肉么?一餐吃几个菜?”
杨宪道:“实不相瞒:我们的朱元帅已经还了俗,酒肉能吃得。他平常节俭惯了,每餐二晕一素一汤,行军时与将士同吃豆饼,渴了喝山泉水。”
张士诚笑道:“那他可不及我了,我一餐少也得吃十道菜,有时还找不到下筷子的地方。朱元璋有几位夫人?”
杨宪道:“眼下只有四位。”
张士诚道:“他又不及我了,我有七位夫人哩。”
杨宪道:“大王地广人多,物产丰饶,不比太平、集庆小城。”
张士诚得意起来,说道:“我们地是大,人马也不少,不过,朱元璋的集庆也不算不小啦。他改集庆为应天,这是为何?”
杨宪道:“应天者,应承上天之命也。”
张士诚笑道:“看来,朱元璋这一个和尚,手下也有些读书人哩。”
杨宪道:“我家主公一向神武不杀,礼贤下士,军中有许多读书人。”
张士诚道:“你们的读书人能比我的好么?我手下人才尽东南之美。我且给你引见一下,这是王先生,这是蔡先生,这是叶先生,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做诗的有高青邱,做文的有杨铁崖、施耐庵,都是平江城的名士,你们军中也有这样的人物?”
杨宪道:“我们军中没有黄、菜、叶这三位先生,可文有冯用、李善长、陶安等,武有徐达、汤和、常遇春等。他们文能治国,武能安邦,都是天下一流的人物。”杨宪偷眼看左右的人,站在张士诚座下的想必是阴阳先生的丞相李行素,此人面色焦黄,骨多肉少,嘴边有三绺小须。身穿道袍,手执羽扇,小眼微合。右边依次站着的三人想必是有名的王敬夫、蔡彦夫、叶德新三人,据说平江人说得顺口,且乡语中王字音若黄,将王、蔡、叶省称为“黄菜叶”,因此名声远扬,许多人都知张士诚手下有这三片“黄菜叶”。他们都穿着大禅衣,戴着幅巾,背着手,神情倨傲。王敬夫体胖,面上肉多,将眼挤成两条缝,上唇微有两道髭须。蔡彦夫清瘦,衣裳象裹住一捆柴,三绺胡子也象人一样瘦。他是三人中脸上唯一有些菜色的人。叶德新矮小,眼睛却大,高鼻头,白面皮,上在有许多痣,象白面上粘着芝麻。
张士诚问道:“以先生的才学,在朱元璋那里位列第几?”
杨宪道:“小可不才,在那里居末。”
张士诚道:“杨先生过谦了。你说我的地广人多,何不留在我这里?”
杨宪道:“朝三暮四,反复无常,见利而忘故主,此小人也,杨宪不为。”
张士诚笑道:“你倒会说话。”
王敬夫见张士诚说了半天废话,便启奏道:“陛下,杨先生远道而来,想必辛苦,不妨让人领他到客舍休息,吃些酒饭,我们来议一议信上所说之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张士诚道:“好好,杨先生,你先到客房休息,有事便来唤你。”
杨宪道:“请吴王尽快商议,给小可一个答复。”说毕,他跟着两个值事官出了殿门。杨宪一出门,张士诚示意王、蔡、叶三人拿信去看,士诚道:“先念一念。”
王敬夫于是念信。朱元璋的信全文如下:
士诚吾兄足下:
近闻足下发兵,起由通州,遂有吴郡,雄居东南,一时文武才俊尽归,盖慕足下之德也。
昔隗嚣据天水以称雄,今足下据姑苏以自王,吾深为足下喜。吾与足下东西接境,睦邻守国,保境息民,古人所贵,吾甚慕焉。自今以后,吾欲与足下通使往来,毋惑于交恶之言,以生边衅,徒使人得渔翁之利也。
朱元璋顿首再拜月日
张士诚大致上听明白了,觉得朱元璋的话说得有理,微微地点头,问道:“三位先生有何高见?”
王敬夫道:“当年三国时,孙吴联手以抗强曹,时势使然。今日之事,与三国略同,睦邻守国,实为上策。”
王敬夫话才说完,蔡彦夫便说道:“王先生说得好呵,今日之强曹便是官军,如与朱元璋相处不和,连年开战,折损兵将,他日官军前来征讨,必为剿灭。当回书一封,以表我们交好之意。”
叶德新说道:“二位先生说得极为有理,交好便是上上之策。朱元璋被我们打败几回,损了人马,便怕了,此信是来求和的。不如就此交好,共抗官军。”
三人相互一致附和,说得条条是道,张士诚问左边的丞相道:“李先生,你意下如何?”
李行素掐指一算,摇头晃脑,半晌才说:“以臣所算,三位参军所言不假,当与朱元璋联手抗敌。”
殿上忽有一老人手捻白须大笑起来。那人从班部后面徐徐前来,向张士诚长揖,众人惊愕,都转头看他。此人年过六旬,而骨格奇伟,神貌朗畅。此人是平江城外施家巷人,姓施名彦端,字子安,长大后自号耐庵,意谓耐得住寂寞和冷落。张士诚起事后,苦于手下无谋士,于是遍访读书人,听到了施耐庵在元至顺年间,赴大都应试,中过进士,曾在钱塘做了两载小官,因不合当道权贵,弃官归里,闭门著述,在当地颇有才名。张士诚派人请他四次,他都不愿意来。这个施耐庵据说正在写一部演义,人道是《江湖豪客传》,他自己并不如意,一时找不出一个好书名,只是暂用,已经写了四十几回。张士诚向来敬慕读书人,亲自去施家巷来请,这个施耐庵才慨然而来。耐庵性情豪爽,不会曲意奉迎,且才识过人,在张士诚军中的儒生中有鹤立之态,不是城中那些读腐了书的人能比的。施耐庵向来瞧不起“黄菜叶”,少不得在人前冷嘲热讽,“黄菜叶”常在张士诚面前说起施耐庵“恃才傲物”、“情性乖张”等种种不是。日子久了,张士诚渐渐不去答理施耐庵。耐庵也落得清静,与一个叫罗贯中的弟子一起著书。
杨宪进殿后,施耐庵一直在细听他与张士诚的谈话。王敬夫念了朱元璋的信后,他又听了“黄菜叶”与李行素四人的主意,心中有话,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如若是平时“黄菜叶”与张士诚议论些琐碎小事,他都会一笑了之。耐庵心想,既然张士诚请来了自己,一日三餐,有酒有肉,安排清静居室给自己住,不出一些计策,心中不安。
张士诚见耐庵笑着出班,忙问:“施先生可有何高见?”
耐庵走到王敬夫眼前,问道:“王先生,你且说说,我家主公今日是何名号?”
敬夫道:“号吴王。”
“那个朱元璋何号?”
“至多是一个元帅。”
耐庵道:“郭子兴死后,朱元璋自号元帅。可近来小明王给他升了官,唤作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岂有一个行中书省的平章对我家主公以兄相呼?”
“这个我倒不曾细想……”敬夫语塞。耐庵道:“依这等说,这便是朱元璋不恭敬处。若来求睦邻之好,那得这等口气说话?”
蔡彦夫忙说:“称呼不过是虚应礼节,当以事理为要务,施先生何必计较哩。”
“称呼上便可看出朱元璋的用心,此处为何不得计较?”
张士诚听施耐庵的话十分在理,挥挥手说:“施先生,请尽管说,我乐意听闻。”
耐庵又来到蔡彦夫眼前,问道:“蔡先生以饱学闻名,人称行走书袋,既然称呼不必计较,可先生知隗嚣的故事?”
蔡彦夫眼睛一翻,说道:“我如何不知?隗嚣是后汉天水人,《后汉书》有传,内中又有个甚么计较处?”
耐庵笑道:“内中可大有计较了。我且问问蔡先生,朱元璋将我家主公比作隗嚣,可是称誉么?”
蔡彦夫不大高兴,沉吟起来,不知如何回答。耐庵问道:“隗嚣故事,我到略知一二,不知陛下愿不愿听?”
士诚因不识字,最爱听人说书,平时听人说施耐庵颇知古今掌故,忙说:“施先生请说。”
耐庵说道:“那个隗嚣,字季孟,后汉天水成纪人。早年为王莽所重。后来有豪杰为了举事,议论立一个首领,都觉得隗嚣素有名,好读经书,就共推他为西州上将军。隗嚣占有天水、陇西等郡。后汉时的天水在今大元的甘肃行省。那时天下大乱,豪杰并起,形势如同今日。众豪杰里有一个真英雄,便是刘秀,日后开了东汉的帝业,俗称光武帝。最初,他占地不多,军马也不是最强。几年争战下来,因刘秀知人善用,将士归心,势力越来越大,终于做了皇帝。隗嚣与刘秀通好,还出兵助刘秀平了赤眉军。刘秀待他甚厚,言称季孟,曾亲手写信给他。信中有‘慕乐德义,思相结纳’的话,还有‘而苍蝇之飞,不过数步,即托骥尾,得以绝隅’的话,将天下盗贼比做一只苍蝇,将自己比做千里马。但隗嚣并不真心想归顺刘秀,想与他分争天下。若隗嚣是真俊杰,便当识时务,归顺了光武帝。隗嚣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唤王元,一番巧言,坏了隗嚣一世英名。那王元的话说得也好了。他说,从前更始帝刘玄建立西都,四方响应,天下嚷嚷,谓之太平时节到了。可不久天下仍是震荡,大王几乎无所安身。今南有子阳,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数,而欲牵儒生之邪说,弃千乘之基业,羇旅危险之国,以求万全,这是跟随覆车之轨,计之不可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马最强,北收西河、上郡,东收三辅之地,因秦旧业,表里河山。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此万世一时也。若计不及此,且畜养士马,据隘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即便王业不成,最差犹足以称霸一方。总之,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势,还不是同于蚯蚓。这话说得天花乱坠,那一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真个是极尽夸饰之能事。那隗嚣本是一儒人,写得一手好文章,哪得不被这等好语打动,于是执意走险,与刘秀交恶,聪明的人都渐渐离开他。隗嚣与刘秀打了几战,见势力不足,不得已向另一个叫公孙述的人称臣。公孙述那可就远远不及刘秀了,此所谓英雄失足,退而求其次。公孙述封隗嚣为朔宁王,又增兵援之。但隗嚣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能透鲁缟。隗嚣与刘秀军马交战,将死兵散,隗嚣带着妻儿,慌不择路,逃往西城县。因连年战乱,隗嚣的日子一日不比一日,经常连饭都吃都不饱。到后来,饭都没有吃, 又病又饿,还得亲自出城找糗糒。糗糒是何物?糗者,熬大豆与米也,近于今日的粥。糒者,说文上说,糒,干饭也。堂堂大王,说不上锦衣玉馔,竟寻些粥与干饭胡乱吃了,可悲可叹呵。如早归了刘秀,哪会有今日!后来,隗嚣又悔又恨,贫病交加,郁郁而终。——诸位且说一说,朱元璋将我家主公与隗嚣相比,是赞还是讥?”
满殿文武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黄菜叶”三人相互看着,面有难色。耐庵的故事说得显浅晓畅,张士诚差不多都听明白了,不由得拍椅大怒道:“直娘贼,朱元璋那厮自比光武,竟将本王比做隗嚣,叵耐欺人太甚了。速速将那个杨宪捆绑过来,我要一刀砍了他,将他的人头送给朱元璋,就当做本王的回书。”
耐庵摆手道:“不可不可。既然陛下知道朱元璋的本意,那便好了,来使不宜杀,信也不必回复。今日时势与三国并不尽同,天下豪杰纷纷,岂只是三分?如若我们与朱元璋连年不战,暂修一时之好,他便四处攻城掠地,一旦势众兵多,到了那里,我们不去惹他,他会来打我们。因此,必趁他今日势弱于我,一举平之,然后再平其他城池,夺了大元的天下,这便是陛下根本大业。”
张士诚怒气稍消,喜上心头,说道:“施先生一席话,说得我茅塞顿开。先将杨宪拘下,不日便派大军与朱元璋开战!”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朱元璋拜谒夫子庙徐寿辉辗转汉阳城
朱元璋见杨宪一去二十多天不归,音讯全无,十分担心。元璋派出的细作从平江城来,说杨宪已被张士诚扣下了。元璋心里纳闷,冯用平素用计都中了,为何这一次出了意外,问冯用道:“杨宪的那封信为何不能说服张士诚?”冯用摇头叹息道:“小可失策了,惭愧呵。想必张士诚那里有高人,看破我们的计策。”元璋说道:“快快着人到平江城去,再打探一下。”几个探子扮着客商,潜入平江,回来禀报元璋,张士诚几年前在平江请来了一个叫施耐庵的人,当时说破了计策。元璋大惊道:“我记下他的大名了,他日破了张士诚,定要寻找此人,看他有何等能耐,能坏冯先生的妙计。”冯用低着头,在一旁不语。
朱元璋因张士诚不愿交好,令徐达、汤和等领兵一万去攻常州。徐达打了四十余日,总攻不下,请火速增兵,元璋派大将张彪领五千兵马前去相助。徐达军驻于城西北,汤和军驻在城正北面,张彪驻军于城东南方向。张士诚见朱元璋必取常州城,命大将张德与汤路领两万余众来援。施耐庵劝张士诚道:“主公不可。张、汤二将向来以力战知闻,不善机变,徐达是朱元璋的大将,颇知兵法,且从未败北,我军当用大将严再兴、苏同佥、李伯升之辈前去,方为相当。”可“黄菜叶”担心三员大将出城,城中空虚,便说:“张、汤有勇有谋,胜战无计,有何不可!”张士诚也怕城中无大将,被朱元璋远道来袭,说道:“张德、汤路皆我大将,正与徐、汤相当,令他们去无妨。”
徐达曾听朱元璋说过,张氏兄弟的将校多起于盐贩,向来狡猾,生性好斗。不可正面交锋,当以计取胜。徐达在常州城外十八里,安排汤和作伏兵,命总管王均用率铁骑骑为奇兵,他自己则领兵马用作正兵,引他们前来。计定之后,徐达督师赶去与张德大战,刚交锋时,王均用几千铁骑横冲张德军阵,张德、汤路大惊,人马相乱,惊惶后退,半路遇到汤和一万多伏兵,张德的战马受惊,失了前蹄,将张德掀了下来,汤路背上中了两箭,受伤落马。汤和手中有两名先锋大将名唤刁国宝、王虎子,领兵追上去,活捉张德、汤路二将。徐达大喜,将张、汤二人送到应天,元璋久闻二将的姓名,亲自解开绳索,设酒食相待。二人不敢再回平江,就归降了。谈话之间,朱元璋听说他们平时与陈保二有些往来,多次出城打猎,元璋便问:“你等可知那个陈保二为何叛俺?难道是张士诚人多势众么?”张、汤二人道:“保二性情豪爽,不象是朝三暮四的小人,他说平生最恨头领们不知约束士卒,他降了后,詹将来和李将军贪财好财,抢了他在山寨时聚积的金银财宝,保二一气之下捉了那两个人投了吴王。”元璋道:“原来恁地,保二那厮为何不给俺说,他若直说,俺必为他主持公道,他也不会反叛了。”朱元璋这回真的生气了,詹、李二将是元帅徐达的部属,元璋下令自徐达以下,皆降一级,并致书徐达:“虐降致叛,常州劳师无功,此吾所以责将军,其勉思以补前过,否则,必罚无赦。”徐达因此愧疚不已,终日惶恐,上书三次向朱元璋谢罪。
李善长见天下豪杰都争着给自己封王,小明王给自己主公一个行中书省平章的名号,好象很轻,他与冯用、陶安、李习、宋思颜等人商量,也要尊奉朱元璋为吴王,众人十分赞同。元璋得知此意,心中高兴,但自己的人马比不过张士诚,名份上称王有什么益处呢?他似乎不太愿意。冯用明白朱元璋的意图,眼下他不想称王,又不甘心只做了中书省平章,建议朱元璋称公,位次于王。朱元璋十分欢喜,假意谦让一回,文臣和武将接连上书,朱元璋推辞不得,半推半就做了吴国公。朱元璋因身价高了,便将应天城中各衙门等级相应拔高,大多仿大元官制。以应天城中的元御史台为公府,置江南行省,朱元璋亲为总事,以李善长、宋思颜为中书省参议。以李梦庚、郭景为左右司郎中,以陶安、李习、侯原善、杨原杲、阮弘道等为员外郎。置江南行枢密院,以元帅汤和摄同佥枢密院事,置帐前总制兵都指挥使司,以冯用为都指挥使。置左右等翼元帅府,以华云龙、唐胜宗、陆仲亨、邓愈、陈兆先、张彪、王玉、陈本等为元帅。还设置五部都先锋、省都镇抚司、提刑按察司、兵马指挥司、置营田司。好一番忙碌。
朱元璋在应天城中日子久了,想到城外去游观一回。陶安说:“东南多山水佳绝处,如新近得取的金坛、句容之间有一茅山,相传说西汉时咸阳人茅氏兄弟慕名来此采药炼丹之处,自古即有‘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之称,是道‘第一福地,第八洞天’哩。山上有看不尽的名峰奇洞古泉。徐达所据的镇江有金山、焦山、北固山,也是好景色。那里还有一座招隐山,山上有一座读书台,相传说梁朝太子萧统读书处。主公不妨登临。”
元璋笑道:“你所说的奇山异水,俺很想看一看,可眼下四方未定,登山临水的时,俺的心思总不会在山水上面。——但俺却要去一个好去处,你们不妨猜猜。”
常遇春说:“主公想必去句容。”
元璋问道:“你如何知我要去句容?”
遇春笑道:“那里有一座千年古刹光明寺,据说是唐朝所建,香火很盛。”
元璋笑道:“和尚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