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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艳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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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去了皇后那儿。其他七次,对,是七次,奴才看得清清楚楚,是往永巷那边去了。”听罢,她心头一格登,一股莫名的悲凉与凄楚猛然袭上心来。永巷里住的,原本都是前朝选进来的秀女们。现如今,二十岁以上的秀女全都放归嫁了人家,所剩之秀女,全是二十岁以下的女子。这些女子,无不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可怜巴巴地期待着见到皇上,希望被皇上召幸,好在皇宫里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皇上连日到永巷去,莫不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王嫱、赵飞燕一类的迷人女子?抑或那儿出现了狐仙艳妖,勾去了“昌哥”的魂儿怎么办?对此,如果说前一个月皇上不驾幸留给她的是莫名的伤害,那么皇上的近日行踪赐予她的,则是沉重的失落和惊心动魄的恐惧。永巷原本旧存有近百名年轻貌美、才华出众的秀女,又有五十名更年轻更艳丽多姿的秀女即将进宫,“昌哥”若为众多的佳丽所包围所迷惑,哪还有心思梳理朝政、顾及江山社稷?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没有办法。她作为后宫一个小小的美人,纵有千般学识万般妙策,皇上不到身边来,拒听她的枕头风,又有何用?无计可使之下,刘娥又欲往万安宫,去向李太后倾诉自己思念皇上之苦;亦欲再次造访正阳宫,以便同郭皇后达成共识,共划良策。她正欲带上四个宫女出宫去拜访郭皇后,只见西厢房里的杨紫嫣杨才人,在两名侍女的引导下,翩然步入了正殿。
“又学琴来了?”相互致礼以后,刘娥笑问。
“可不是呗。”紫嫣坦然笑道,“谁让您这个灵姐姐结拜下我这个笨妹妹呢?今后呀,反正没别的事儿,我想每天都来骚扰姐,不知姐您烦也不烦?”
“谁跟谁呀,姐还能烦?”刘娥说着,一边命雯儿去开琴房的门,一边带紫嫣出殿门,下台阶,并肩儿往琴房行进。
“不过,妹我亦非光顾自己,也还尽心儿想着姐姐哩。”说着,紫嫣从袖筒里取出一纸琴谱递给刘娥,又道,“姐是行家,不妨先看看真伪——妹是命太监从艺坊里弄来的,说是一个叫柳三变的青年词家自制的新调,亦算是小妹献给姐姐的一份薄礼吧!”
刘娥闻言暗吃一惊,下意识地举目看看左右,然后对紫嫣低语道:“汝也忒胆大了,竟敢指使下人到那场合去?要知道,青楼歌坊的粗俗俚调,是不准带进皇宫的。”
紫嫣猝然停住脚步,错愕地侧望着刘娥:“姐姐这话,小妹是第一次听说。小妹初学乍练,分不清粗俗还是高雅。记得前天姐您小声儿边吟唱边弹奏一支曲子,那曲儿虽然凄切悲凉,却怪好听的,同咱姐儿俩当下的心情亦正合拍。我问姐是啥子曲调?姐说是柳三变的《雨霖铃》。想不到……”
紫嫣说得不错,刘娥的确非常喜欢柳三变的《雨霖铃》。曲调优美,词亦生动,特别是后半阕中“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几句,更令她拍案叫绝。但她又朝左右瞧了一下,凑近紫嫣耳边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姐那是偷着弹的。琴房又没别人。汝就不同了,公然命人去寻新调,若被朝中的老古董们听说了,还不在皇上面前告汝御状?”
紫嫣听罢释然地一乐:“没啥子事。小妹亦是叫人小心带着出入艺坊的。花了几两银子,还不是为姐姐您买回个新鲜啊!”说罢,两人一阵嬉笑。
她们进了琴房,上了琴台。杨才人先演练前天刘娥教她的《蝶恋花》。刘娥坐在紫嫣身后,把手儿讲解纠正了其中的几处指法,这才展开柳三变的新调,轻声哼唱起来。新调名曰《戚氏》,全词长达二百一十二字,是一首慢词,全词分上中下三阕,曲调委婉、凄凉,催人泪下。她照谱随哼了一遍,已是爱不释手了,正要抚琴演奏,就听宫门口周怀政一声传呼:“万岁爷驾到!睿智慧仙宫刘美人速速迎驾!”
刘娥听罢,心头猛地一缩,怔了一下。紫嫣身子骤然一抖,走下琴台便慌忙告辞跑进自己房里去了。进宫四年多了,刘娥依然听不惯周怀政非男非女的尖叫声,但已不像初进宫那阵儿听这声音就像夜半公猫发情母猫思春时发出的那种惨叫,当年自己要多刺耳有多刺耳了。而且每听到这一声音;她便情不自禁地遥想起当年自己置身于怡香斋和别宅的甜蜜岁月——那漫长十三年的黄金时光,她的“昌哥”总是悄然而至,无声而去,既无须太监导驾,更不须她嗲声嗲气地跪地迎送;他们心心相印,相敬如宾,她呼他“昌哥”,他唤她“鹅妹”,那时,两人并力造就的二人世界是何等的和谐与甜美啊!但是,宫廷自秦始皇始立下的规矩,她无法改变亦不敢改变。“昌哥”自登上金殿正中的那御座,就对她端起皇帝的架子,或称她“爱卿”,或呼她为“刘美人”。她对“昌哥”亦言“皇上”、“万岁”、“圣上”。而“昌哥”和“鹅妹”两个昵称已成为历史,不复存在了。每念及这些,她便有些心冷,甚至伤心得流出泪来。但是,厌恶的东西,有时恰恰是急需的东西。就拿周怀政的这声传呼来说,她厌恶它,却又时刻期盼着它。但是,它眼下来得太突然,简直出乎她的意外。因为它出现于巳末时刻,在过去的四年里,这是从未有过的。因此,她听到这声传呼,不禁有些手忙脚乱——站在梳妆台前只简单地整理一下发冠面容,就带上宫女规规矩矩地双膝打跪在正殿的门侧,恭候着皇上的到来。须臾之间,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帘;随着身影渐近,她清晰地看到了皇上脸上的笑容。但恰在她欲读懂他表情的当儿,她须垂首伏地跪拜,俟到一股暖风从面前掠过,听到一声“刘美人平身!”她才得以抬头起身,步皇上后尘,姗姗跟进殿门。
“刘美人请坐!”待她翩然走近圣驾时,真宗笑容可掬地向隔案的坐椅示意了一下。
“谢皇上。”刘娥弯腰拜了拜,方在座椅上坐下来。
一时默然。赵恒心里仍嘀咕着“选美诏书”以及自己对当初海誓山盟的背弃,难免心里内疚与面上尴尬。更怕刘娥当面对他予以斥责,便无言以对,忐忐忑忑地静待着事态的发展。刘娥呢,一边琢磨着皇上此行的用意,一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大度看待选美之事。况且一个月不见皇上,自己已有些生疏感,欲言亦不知从何说起了。
“臣妾叩问皇上,可否在臣妾这里用中膳?”刘娥说罢,又抽身站起,挽手儿拜了拜,率先打破了僵局。
“当然,当然。”赵恒忙不迭地应道,“朕多日不同美人共膳长叙了,难得今日有闲,岂有不用膳便去之理?”
刘娥莞尔一笑:“谢皇上还想着臣妾!”她当即命当值太监速去通知御膳房备膳,而后又嫣然笑向赵恒说,“皇上宵衣旰食,日理万机,平时夜至臣妾这里,尚无暇隙。今日昼间骤至,是否有要事赐教臣妾?”
真宗近似苦涩地赧然一笑:“事情嘛,倒是确有。不过,朕的主旨是来用中膳,待用膳时,顺便念及罢了。”
刘娥欲笑没敢笑出声儿,因为此时坐在身边的这位赵恒,已不是当年的“昌哥”,而是已承命代天的真龙天子,统御四海的万乘之君了,她必须约束自己的感情与行为。于是她背脸儿笑笑又匆匆转回来,缓缓地道:“臣妾的脾性,皇上最知晓的——不怕百事绕身,就怕有事不说吊胃口。趁御膳房备膳未毕,皇上可否把事情的始末对臣妾垂谕一二?”
赵恒当然愿意把为难之事早一点言明。于是,他稍加思索,便把李继迁造反,夏守恩截获邓氏以及朝臣对邓氏处置的争论概要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朕方才去了趟宰相府……”说到这里,他的声调霎时低沉下来,端起茶碗,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屑,试探着啜了一小口。
“老宰相的健康状况如何?有望康复么?”刘娥知道真宗对吕端素怀景仰之情,便哀哀地问。
真宗眼圈红红的,侧面避开了她的目光,“唉”了一声:“已经辞世了。”
接着,他将吕端急欲向他进言,却一口气憋得目瞪欲裂,面呈青紫,最终话未出口便撒手人寰去的情景,描述了一遍,说着说着,竟哭出了声儿。
刘娥亦为吕端之死哀痛不已。但她不像赵恒,为悲伤而丧失理智。所以,她极力控制着忧伤道:“老相国临终虽未为皇上进言献策,但从皇上描述的情景分析,吕大人是不赞同诛杀邓氏的。”
“何以见得?”真宗慌忙抹下眼泪,昂首急问。
刘娥娓娓说道:“吕宰相之所以那么急于进言,是因为他与多数大臣的意见相左。试想,如果他的意见与多数朝臣相同,他就不会那么急得因一口气憋噎而死了。”
真宗听罢信服地点点头,略加思索便又审视着刘娥道:“以刘卿之见,朕将如何裁决邓氏?”
刘娥思索一会儿,便侃侃说道:“邓氏身为叛臣之母,按照宋律,就是杀她三次,并不为过。所以,主张杀邓氏者,似乎忠君卫法,情理昭然。但实为下策之下策也。记得《史记》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昔日楚汉相争,项王羽俘获了高祖的父亲刘太公及其妻女,就将刘太公绑至城头,要挟高祖说要烹掉太公,而城外的高祖却毫无畏惧之色,反而说道:吾翁乃汝翁,汝若烹汝翁,幸分吾一杯羹!要挟不成,项王要杀掉刘太公,其谋臣项伯说:杀掉太公只能积恨更深。于是项王接受项伯的建议,放掉太公及其妻女。今陛下虽非项王,但古今之事同理,今皇上若杀了邓氏,只会加深李继迁对朝廷的仇恨,其叛心会愈坚,不利于朝廷荡贼平叛。故此,臣妾很佩服老相国以死为代价所献的不杀之上策。”说到这里,她略顿一下,又妩媚地抿嘴儿对真宗一笑,娓娓说道:“当然,吕相国所献不杀之策的最佳结局,那要由李继迁而定了。李继迁是至孝之人,皇上若能礼待其母邓氏,邓氏必会心存感激之情。盛情之下,她必能施影响于其子李继迁,甚至会胁迫李继迁洗心革面,立地成佛,亦不可料也。”
听刘娥这么一番有理有据的宏论,真宗心服口服,便点头说道:“既然不诛是上策,礼待邓氏是上策之上策,朕何虑而不为之。这样如何?朕将委女眷代朕赴驿馆探望邓氏,美人以为谁可适之?”
“当然是皇后。”刘娥不假思索地答道,“皇后乃一国之母。一国之母代皇上垂视藩臣之母,当是最崇高之礼遇。”
“可皇后她……”真宗欲说“她难以胜此使命”,又觉有失礼敬,就改口说,“皇后最近常有小恙在身,出宫不便,难堪此命。”
刘娥一听便知他的话是托词。一墙之隔,她们姐妹经常相见。他说的“常有小恙在身”纯属子虚乌有。但她亦深知皇后的交际能力。若皇上真的委皇后代行其事,怕亦真的是难堪此命了。
“刘美人代劳如何?”真宗见刘娥笑靥甜甜地望着他,便微红着颜面说,“刘美人代皇后前往,这对邓氏,亦称得上礼遇有加了吧?”
此时,刘娥频频摇首说:“万岁虽为至尊,若用圣旨取代懿旨,臣妾以为,虽可行而欠妥。不若命臣妾奉懿旨前往更妥当些。”
几句话说得真宗几近汗颜。真宗忙解释道:“朕非有意代疱,而是要探知卿的口风。刘卿若无异议,朕将传旨皇后,再由皇后传懿旨于美人,如何?”
刘娥听罢没有言语,微微颔首嫣然一笑,然后向他飞去一个索魄销魂的媚眼……

5 都亭驿美人慰邓氏 风云渡邓氏辞恩人

下午,京郊都亭驿北房上乘套宅里,李继迁之母邓氏夫人午睡方起。她微合二目坐在梳妆台前,任凭一左一右两位侍女为她描眉点睛,涂脂抹粉,粘贴花黄,梳编发冠……
她是一位中等身材的古稀老妪,白发童颜,眉黑如染;身板硬朗,精力充沛;偏胖却不臃肿,好洁净爱打扮,却不失庄重雍容,虽做了宋营的俘虏,依然衣着整齐,发冠高耸;面容优雅,举止有度;守时爱洁,生活极有规律。她虽生活在风沙肆虐的西北边陲,却不似一般党项族老妇那样两腮凹陷干瘪,面容粗糙黝黑,肌肤皲裂多皱,年纪不足五十便似八十岁老妪。她则相反,若不是那满头旺长的银丝,就仿似四五十岁的中年贵妇。她出身党项一个贵族家庭,自幼接受党项和汉族双重文化教育,不仅精通两族语言,还颇好汉字书法和汉人习俗,崇尚汉族文明。她的学识和生活习惯,亦颇多影响了她的两个儿子——李继迁和李继冲。太宗时为了控制党项族上层,曾命党项族首领派员到京城为人质。当时李继迁已成为党项族酋首,便派了自己的胞弟李继冲到了汴京开封。李继冲说汉语,着汉装,用汉文,使朝廷中许多不知底细的官员,竟不知李继冲为党项人。
邓氏是在灵州至银州途中被官军截获的。两个多月来,她神情泰然,形容平和,不卑不亢,不哭不闹,更不乞求释返故里。俘获她之初,夏守恩欲使她劝降李继迁,要挟她给李继迁写劝降书。她反而鼓励李继迁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走到底,气得夏守恩没办法,便向朝廷请旨处置邓氏。后来真宗一道圣旨,将邓氏押解到了京城。
邓氏是精通大宋刑律之人,自然亦清楚所犯何罪。所以,自被俘那天起,她一直很平静。不论在押解途中还是住进京郊驿站,她恬静得如一潭风平丽日下的秋水,安详而优雅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她以为,烈性自戕而死,不是她这样身份的人应该干的;屈膝求生,更有失党项人的民族气节。泰然自若地走尽最后一段生命之路,才不失为高尚,才不至于给儿子和本民族人丢脸。押解至京以来,她一直等待着准确的死期,昨日上午总算有了征兆——她搬进了只有朝廷大员才能入住的套房,生活膳食亦骤然升格,驿站还专为她配备了老妈子和侍奉丫头……这出其不意的优厚待遇,使她不禁联想到死囚走向断头台前的那顿美酒佳肴。一般死囚上路之前尚且如此,她作为大宋皇帝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更应优渥,住高间膳美食,想必亦是她这位有身份者上路前的礼遇。于是,邓氏夫人心安理得地尽享了一天的清福。今日一早,她仰于卧榻正思谋着上路时的衣饰发型,一名侍女忽跪于榻前禀报:当今皇上的宠眷刘美人身秉二旨——既代表皇上又代表皇后,将于前晌辰时正牌前来驿站探望她……闻此消息她浑身一抖,收体坐直了身板,疑心耳朵有病出现了幻听,急命侍女将话语重复了一遍。听罢侍女一字不差的复禀,她反而有些心神不安了——她来干什么?送我上路?汉人的习俗中似乎无此一招呀?莫不是……她一边揣度着刘美人此行的目的,一边起床、洗手、漱口、用早膳……早膳过后,她破格没在院中悠然散步,便早早地坐在了梳妆台前。她就是这般秉性儿:泰山压顶不变色,五雷炸身心不乱。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她都要给人以尽可能完美的形象,披头散发、衣饰不整,她羞于去见任何客人,更何况来者是位皇上的宠眷——美人娘娘。
梳洗打扮完毕,她独自站在穿衣镜前,又前后左右地端详审视一番自己的身姿形容,这才坐进专为她配置的矮圈椅里,微合二目,静静地想着心事。刘娘娘驾至,是迎还是不迎?是远迎还是近迎?孔夫子有言:礼尚往来,有来无往非礼也。刘娘娘以千金之体来探望边鄙诰命夫人,岂有不迎之礼?……她正心驰神往着,就听她的随身侍女一声跪报:“禀老夫人:刘娘娘的銮驾已离驿站不远了。请问老夫人,是迎驾还是等候?”
“迎驾!”邓氏夫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朝室内的几位侍女和老妈子旋目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道,“汝等都跟随老身之后,到驿站门口迎驾!”
这是她思虑再三作出的决断——朝廷以礼待我,我就当以朝廷之礼迎娘娘的驾;儿子虽已举帜造反,但她毕竟还是太宗皇帝钦封的诰命夫人,诰命夫人乃大宋之臣女,臣女谒迎美人娘娘,自然当行君臣大礼。
少许,邓氏夫人带领几位侍女刚在驿站门首跪定,就见唢呐、笙簧、丝竹导引下的卤簿仪卫中,有一顶耀然生辉的明黄十六抬凤轿在太监宫女们的簇拥下,颤颤悠悠正朝驿站大门走来。在离驿站门十几步远的地方,两位宫女撩起轿帘儿,露出一张花容月貌般的俊脸——刘娘娘凤冠霞帔拾阶下轿,轻移步履,杨柳拂风般地翩然走了出来。
邓氏从未与刘娥谋面,但已料定凤轿中下来的这位体态婀娜、身材苗条、柳眉星目、红唇粉腮的美人必是刘娘娘无疑,便偷眼瞅着刘娥。一会儿,刘娥满面春风来到她面前,邓氏夫人便跪地叩拜道:“在下一品诰命夫人邓氏叩见美人娘娘!向刘娘娘问安!”
“老夫人快快请起!”刘娥闻言慌忙疾步近前,屈膝蹲身搀扶住邓氏,“老夫人年届古稀,又有诰命在身,何必行此大礼?”
“理当如此。”邓氏边在刘娥的搀扶下直起腰身,边连声说道,“罪过罪过,君臣之礼,主仆之道,老身岂敢混淆?况且,娘娘是二旨兼秉一肩,臣妾不曾远迎,已觉有所不恭了。”
刘娥闻言心想:看来邓氏夫人不同一般党项老妇,其礼仪之举,甚至可逾朝廷一般的汉官命妇,不由暗自高兴,觉得对此通礼谙道之人晓以大义,施以教化,要比劝诫莽汉泼妇更容易。这对她完成皇上使命大有裨益。
少许,在驿丞、太监和宫女的导引及簇拥下,刘娥步入了邓氏夫人居住的客厅。施礼毕,邓氏夫人只对侍女和客人说了金子般的五个字:“上茶”和“请用茶”,便不再言语了——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旁若无人;不愠不火,不卑不亢,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儿。刘娥不愿冷场,便先说了一些抚慰话。见邓氏仍是一言不发,又解颐微笑道:“老夫人入住驿馆,算来已有些日子了,在这段时光里,不知老夫人起居可好,有何要求?”
邓氏这才侧脸瞄刘娥一眼,正色道:“负罪之人,不敢奢望其他。老身过多想到的,是上路的日期及其伏刑方式。按照汉俗,普通死囚上路之前,允其饱食暴饮一顿。不知昨日之礼遇以及今日娘娘之探望,是否都是上路前朝廷对老身的关照?”
刘娥闻言,抿嘴儿绽出两个顽皮笑靥:“老夫人果然警悟机敏,猜中了朝廷的安排。我今日前来,亦正是为老夫人的上路做准备的。”说到这儿,她轻呼一声,召进了青年太监雷允恭,挥手吩咐道,“速将御剪坊的两个裁剪师召来,为邓老夫人量体裁衣!”
青年太监雷允恭应声而去。片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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