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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449-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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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冷笑一声,指着王振:王公公,你不过是个内官,有何资格站在朝堂上指手划脚,发号施令? 
英宗恼火地:你……你不可如此对王先生无礼。 
于谦:皇上、太后,这次火炮走私,与王公公不无牵连,臣有证据在手。 
众大臣们都失声叫了出来:啊―― 
孙太后冷静地看着这局面,微微点头。   
二 疑难重重(6)   
英宗却更怒了:于爱卿,你刚才说太国舅走私火炮,现在又说王先生是主使,你到底要怎么样? 
于谦正气凛然地:圈地为内忧,走私为外患,我大明内忧外患一并降临,皇上难道不该正眼视之吗? 
英宗一愣,一时哑口无言。 
王振装出委屈的样子,扑通跪下:万岁爷,奴才何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今日却让万岁爷为难,奴才对不住你啊! 
徐珵等人见状,忙出来打圆场:王先生对皇上一片忠心,一点捕风捉影之事,就弹劾王先生,岂不寒了众大臣的心? 
英宗也想匆匆了结此事,便顺水推舟:这样吧,此事还得细加审理,先把嫌犯押下去。 
孙太后突然开口了:且慢! 
英宗和王振等人都是一愣。 
孙太后:走私神机火炮一事,关系社稷安危,不可草率发落,皇上,你说呢? 
英宗:太后,朕的意思是…… 
孙太后:于爱卿,你刚才说有一封密函,可否让哀家一看? 
于谦掏出密函:太后,密函在此。 
侍立在孙太后身边的太监兴安忙将密函递给孙太后。 
孙太后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凝重了。 
王振则是万分紧张,额上渗出了冷汗。 
孙太后却看也不看王振,将密函藏进袖口,脸上不动声色。 
众大臣不知孙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呆呆地站着。 
廷上的气氛又一下子紧张起来。 
孙太后见稳住了局势,便不慌不忙开口:于大人忠诚为国,有口皆碑,先帝在世时,曾多次对哀家夸奖于大人,称之为国之栋梁。今日他在廷上直言我大明盛世,内忧外患,实是有感而发,哀家听在心里,不敢稍作懈怠,国家兴亡,岂同儿戏,啊! 
英宗眼见孙太后将密函放入袖口,不知内中有何秘密,便不肯吭声。 
王振投鼠忌器,更不敢发难。 
如此一来,形势急转直下,众大臣都看着孙太后,听她拿主意。 
孙太后:于爱卿所奏走私火炮一案,确有真凭实据,内中详情,还得再加审理。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哀家在这儿说句话,此案不管牵涉到谁,也不管是哪位皇亲国戚,都要一查到底! 
孙太后此言一出,孙万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英宗看看孙万山,又看看正在气头上的孙太后,欲言又止,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于谦振奋地:把嫌犯押下去。 
御林军押着垂头丧气的孙万山下。 
孙太后看着英宗,语重心长地:皇上,国家安定乃当前第一要务,走私火炮和圈地这两件事,哀家看,就一并交给于爱卿审理,如何? 
英宗默然。 
王直上前附和:太后所言极是,请皇上明察。 
英宗勉强地:那就由太后定夺,退朝! 
7、兵部审讯房 
于谦在提审孙万山:传嫌犯孙万山! 
孙万山被押上来了,他又恢复了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表情。 
于谦一声大喝:跪下! 
孙万山却双眼朝天,毫不理睬。 
于谦:孙万山,本官要你跪下,听见没有? 
孙万山:笑话,本大人乃堂堂太国舅,岂能对你这小小三品官下跪? 
于谦:在本官眼里,这儿就没有太国舅,只有你这个嫌犯,你不跪也得跪! 
樊忠朝站在一旁的士兵一挥手,两个士兵上来,在孙万山的腿上踢了一脚,孙万山扑通一声跪下了。 
孙万山:于谦,你……你敢对本大人无礼,本大人跟你没完! 
于谦一拍案子:嫌犯孙万山,本官已查明,你勾结瓦剌,走私神机火炮,又伙同王山等人大肆圈地,罪大恶极。本官问你,这两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快快从实招来! 
孙万山又霍地站起来,盛气凌人地:好个于谦,你倒真审起本大人来了。本大人告诉你,本大人不吃你这一套。 
于谦:本官也告诉你,你就是天皇老子,本官照样不放过你。快快招来。 
孙万山:哼,本大人要是不招呢? 
于谦:孙万山,你身为大明太国舅,本当为朝廷建功立业,为太后和皇上分忧,可你却里通外国,欺凌百姓,毁我大明基业,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孙万山:迂腐,迂腐,本大人所做之事,岂是你这等书呆子想得明白的?哼哼。 
于谦强压怒火:本官问你,王振密函里头说的所托之事,是不是就是走私神机火炮? 
孙万山傲慢地:本大人只有一句话,无可奉告! 
于谦:你还是不招?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孙万山冷笑:于谦,本大人倒听说过你的名头,河南、山西的百姓都把你当青天大老爷,不过本大人不信这个邪,今儿倒要看看,你这个大青天能拿本大人怎么样? 
于谦厉声地:你不招? 
孙万山嬉皮笑脸地:不招! 
于谦:来人,棍棒伺候。 
两个士兵拖着棍棒上来。 
孙万山有点慌了:于谦,你想用刑? 
于谦:本官是要看看,太国舅的屁股是不是也像你这张嘴一样硬! 
孙万山:于谦,你可不许乱来,别以为太后那几句话,你就当真了,本大人是太后唯一的亲兄弟,你要是动本大人一根毫毛,太后和皇上绝饶不了你。   
二 疑难重重(7)   
于谦:现在你是在本官手里,本官先饶你不得。杖三十大板,看你招不招! 
樊忠早已怒不可遏,一把拖住孙万山,将他架到一张凳子上:放老实点! 
孙万山大叫起来:于谦,刑不上大夫,你……你犯上作乱,敢打太国舅的屁……屁股。 
于谦:给我狠狠打! 
樊忠举起杖子就往孙万山的屁股打去:打! 
另一个士兵也不由分说痛打起来。 
孙万山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孙万山喊爹叫妈的声音传到审讯房外,兵部尚书邝野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审讯房里,孙万山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 
两个士兵将孙万山架起来,扑通扔在地上。 
于谦:孙万山,本官的厉害你可领教了?本官再问你,你说不说? 
孙万山咬牙挺住:于谦,你……你打了本大人三十大板,本大人记着这笔账,等本大人出去,本大人要你的脑袋! 
于谦:你不说?那好,本官再赏你三十大板! 
孙万山强硬地:于谦,你严刑逼供,本大人要皇上将你碎尸万段! 
于谦:来人―― 
两个士兵又提着棍棒上来了。 
正在这时,邝野推门进来:等等,等等。 
于谦一愣,急忙起来向邝野拱手:邝大人。 
邝野将于谦拉到一边,悄声地:你刚才杖责太国舅,老臣在外面都听到了,既然审不出结果,今晚时候又不早了,就先到此为止吧,啊? 
于谦沉吟着:这个…… 
邝野:欲速则不达,这件事还得慢慢来,于大人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于谦:好吧,今晚就审到这儿。(对士兵)把孙万山押下去! 
士兵押着孙万山下。 
于谦疲惫地从兵部审讯房外门口出来。 
邝野跟在后面:于大人,老臣刚才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于谦:邝大人是下官的顶头上司,邝大人的吩咐,下官不敢不从,可此案关系到我大明江山安危,下官不查个水落石出,那是对不起朝廷和天下百姓! 
邝野:老臣是替于大人担忧,圣意难测,你我得留条后路啊,再说,现今朝政大权掌握在王公公手中,于大人一意孤行,只怕要祸及自身。 
于谦:下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心愿,就是保我社稷平安,邝大人请勿多言了。 
邝野叹息地:唉,于大人,你这犟脾气,老臣真拿你没办法! 
于谦已拱拱手:告辞了! 
8、于府卧房 
简陋的家,显得破旧寒酸。 
于谦夫人兰心患病在床,儿子于冕在旁细心侍候,给她的额头敷上湿毛巾。 
母子之间相依为命的情景,在这些细微的动作里显露出来。 
于冕面有忧色:娘,你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兰心淡淡地:没事,娘的病娘自己知道,再吃点药就好了。 
于冕点点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兰心:来,把药给我。 
于冕将药碗双手捧上:娘,慢点喝。 
兰心喝了几口药,抬起头来,轻声地:冕儿,你爹还没回来吗? 
于冕:听说爹已回到兵部,孩儿让康叔去找了。 
兰心一听,忙把药碗搁下,焦急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娘跟你说了多少遍,你爹这些天忙于查案,千万不可打搅他,让他分心。 
于冕:孩儿自然知道,可娘的病……孩儿如何放心得下! 
兰心看着于冕一脸焦急,口气顿时和缓下来:好了好了,娘不是责怪你,娘是说,娘这点病还挺得住。 
于冕吞吞吐吐地:可家里没钱抓药了,爹再不回来,那…… 
兰心一怔,随即平静地:娘知道,这事先别跟你爹说,啊? 
于冕为难地点了点头:嗯。 
9、于府厅堂 
厅堂里挂着那张溅满桃源王鲜血的字幅“民为重”。 
案几上供着桃源王血迹斑斑的遗书和于谦带回来的一把金黄的麦穗。还有一只女贞编织的麦穗花环。 
于谦点上香,恭恭敬敬地插在案几的香炉上。 
女贞和病中的兰心跟在他身后,也将点燃的香插上香炉。 
于谦的脸色极为沉重:老前辈,你所托之事,于谦尽已办妥,数十万百姓亦将安居乐业,但愿你梦想的桃源之地,早日成为百姓们的一方乐土。 
女贞含泪跪下:爹,女儿已为太后收留,侍奉在太后身边,日后终身有靠。爹啊,你的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女贞说完,郑重地叩了三个头,泪流满面。 
兰心看着悲痛的女贞,心里异常难过,她轻轻将女贞扶了起来:女贞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自己啊! 
女贞扑进兰心怀里:夫人―― 
兰心搂着女贞,抚摸着她的头发,爱怜地:老人家为了百姓舍身取义,百姓会记着他的恩德,你有这样的好父亲,应该高兴才是。 
女贞含泪点点头:夫人,我是为爹高兴,他的心愿已了,如地下有知,他一定会感激皇上,感激于大人! 
于谦:女贞姑娘言重了,跟令尊大人比起来,我于谦所做的又何足道哉! 
女贞恳切地:我爹临终前曾嘱咐我,要我听于大人的话,于大人,从今往后,我……   
二 疑难重重(8)   
兰心:女贞姑娘,从今往后你只管把这儿当成你的家,啊? 
女贞感动得热泪盈眶:谢夫人,夫人对我真太好了! 
兰心亲热地握住女贞的手:哎,快别说这话,我呀,打一见着你,就像见着了亲妹妹,心里头可喜欢了。 
女贞:夫人,那可要折煞女贞了。 
兰心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晃。 
女贞急忙将兰心扶住:夫人,你怎么啦? 
兰心强撑着站住:哦,没事。我是说,你尽管把我和老爷当成自己的亲人,有什么难事,来跟我说,啊? 
女贞笑了:夫人一片诚意,我只有惟命是从了。 
兰心亲热地拉起女贞:来,我们进屋说话去。 
女贞开心地:是,夫人。 
兰心和女贞刚要走,看见于谦正凝视着溅着鲜血的“民为重”三字,陷入了沉思。 
兰心:老爷,你又在想什么了? 
于谦:唉,我一看见这三个字,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啊! 
10、于谦卧房 
兰心的病情加重了,躺在床上,于谦焦虑地守在床前:你啊,都病成这样了,还硬撑着,不让冕儿告诉我。 
兰心轻轻一笑:老爷说哪儿话,为妻的不是好好的吗? 
于谦凝视着兰心憔悴的脸,内疚地:唉,都是我的不是,这些年,我长年在外奔波,一年之中,难得回来一两次,这个家全靠你撑着,我是问心有愧哪! 
兰心急了:老爷言重了,老爷为朝廷奔忙,风里来雨里去,何曾有一丝闲暇,为妻的心里哪能不明白。 
于谦轻轻握住兰心的手:只是苦了夫人你了! 
兰心动情地:跟着老爷你,那是为妻的前世修来的福分,就是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 
于谦的声音哽咽了:夫人! 
兰心见于谦如此难过,忙强打精神,展颜一笑:好了好了,我没事,老爷只管放心就是,明儿个要忙什么,老爷只管忙去。 
于谦轻轻拍了拍兰心:有夫人这句话,我心里倒踏实了。 
兰心突然哆嗦了一下。 
于谦: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兰心:我……我有点冷。 
于谦一把将兰心的双手捧过来,抱在怀里:来,我给你暖暖手。 
兰心依偎在于谦怀里,感到无比幸福,她甜蜜地笑了。 
于谦:还冷吗? 
兰心:唔,好暖和啊!老爷,你还跟年轻时一样,啊? 
于谦解嘲地:人是老喽,不过,我是个急性子,兴许这血气还旺着,哈哈。 
兰心:那倒是,你常说,一腔热血,不知洒于何地。老爷一生抱负,为妻的最明白不过。 
于谦点点头:知我者,夫人也!于谦此生有你相伴,也算不寂寞了! 
此时明月高照,房内清光如水。 
兰心:好圆的月亮啊! 
于谦关切地:月光虽好,只怕夜凉已深,夫人,你还是早点歇吧。 
兰心一笑:不,我倒想跟老爷好好聊聊呢。 
于谦:哦?夫人真有如此雅兴? 
兰心已“噗”一声吹灭了蜡烛。 
于谦一惊:哎,夫人―― 
兰心:既然有这么好的月光,就别点蜡烛了,老爷,你说是不是? 
于谦:夫人,你不会是舍不得这蜡烛钱吧? 
兰心:能省则省,老爷,这可也是你说的。 
于谦乐了:好,好,古人有凿壁偷光的佳话,今日我和夫人借着月色连床夜话,倒也是一桩乐事,哈哈哈哈。 
兰心幸福地依偎在于谦怀里:老爷―― 
月光映照着于谦和兰心,显得那么宁静而温馨…… 
11、慈宁宫前 
传来一阵兵刃交接的响声。 
几个人影在空地上翻飞,手中的兵刃寒光闪闪,斗得难解难分。 
原来是女贞在跟几个大内高手比剑。 
女贞武艺高超,身影飘忽,一把宝剑如蛟龙出水,神出鬼没。 
几个大内高手被她杀得手忙脚乱,惟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斗到分际处,女贞一声娇喝:着! 
只见一道寒光掠过,咔咔几声,那几个大内高手的剑同时脱手飞出,震落于地。 
女贞则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脸不红,气不喘,婷婷而立。 
那几个大内高手全呆住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响起一声喝彩:好剑法! 
原来是孙太后在一旁观看。 
那几个大内高手大为尴尬。 
孙太后:今日哀家是大开眼界了,女贞,你这剑法果然了得,只是不知何人所授? 
女贞:回太后,奴婢自小得一神尼传授。 
孙太后:神尼? 
女贞:这位前辈武功出神入化,却不肯以真名示世,是以奴婢也不知她究竟为何人,只知她云游四方,行无定所…… 
孙太后沉吟地:哦,原来如此。 
孙太后又看看那几个大内高手,淡淡地:怎么?比输了剑,还不服气? 
那几个大内高手如梦初醒,忙向女贞拱手:姑娘剑术精妙,在下服了。 
孙太后笑了:唔,这才像个样,你们虽是大内高手,须知天外有天,啊? 
那几个大内高手诚惶诚恐地:是,太后。   
二 疑难重重(9)   
12、御花园 
时值金秋,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一片灿烂。 
孙太后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盛开的菊花。 
女贞提着一只洒水壶,跟在孙太后身后,她也被这片灿烂的菊花吸引住了。 
孙太后在一株墨菊前停下,接过洒水壶,细心地浇灌起来:哦,这可是哀家 
的宝贝呢,该浇点水了。 
女贞:太后,这株是墨菊吧? 
孙太后一惊,随即欣喜地:女贞啊,哀家知道你这丫头识文断字,聪明伶俐, 
武功也不错,大内几大高手都败在你手下,可哀家还真不知道,你连墨菊都认得,不简单呢。 
女贞:家父以前最喜欢侍弄菊花,奴婢跟在身边,也认了不少。 
孙太后感慨地:难怪呢,哀家算是没错看你。 
女贞乖巧地:奴婢以后服侍太后,更应多学一点。 
孙太后更喜,抚摸着墨菊的花瓣:唔,开了,全开了。你瞧瞧,这花儿的颜色,是不是与众不同啊? 
女贞嫣然一笑:有太后恩宠,它自然是要胜人一筹了! 
孙太后大乐:你这丫头,嘴巴就是甜,让哀家听着受用,啊? 
女贞调皮地:太后这是骂奴婢呢,还是夸奴婢?嘻嘻。 
孙太后:你呀,让哀家骂也不是,疼也不是,哀家还真拿你没办法,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英宗过来了:皇娘,有何喜事啊?说来给儿臣听听,让儿臣也乐一乐。 
孙太后收住笑容,淡淡地:哦,哀家正赏花呢。 
英宗看着菊花:是,这菊花是开得好。 
女贞在边上听了,噗哧一笑。 
英宗:怎么,女贞姑娘,朕说得不对吗? 
女贞一本正经地:皇上说得千真万确,这菊花是开得好。 
这一来,英宗也被逗乐了:好啊,女贞姑娘,你这分明是挖苦朕嘛。得,得,朕不懂这些花花草草,行了吧? 
孙太后已直起身来:走吧,回宫。 
英宗殷勤地搀住孙太后:慢,慢,皇娘,儿臣扶你回去。 
孙太后一笑:皇上,今儿个是有事找哀家吧? 
英宗吞吞吐吐地:也……也没什么,儿臣听说这些天皇娘心情不佳,特来陪皇娘散散心,嘿嘿。 
孙太后突然拉下脸来:哼,你这个不争气的,你不把哀家给气死就算积德了! 
英宗惶恐地:儿臣不敢。 
孙太后:要不是你是皇上,当着列位大臣伤了你这做皇帝的脸面,中秋大典那天晚上如此胡闹,哀家……哀家早就拿出太祖立下的规矩,狠狠教训你了! 
英宗垂手伫立一旁,颇为不满,但没争辩。 
孙太后:堂堂大明禁宫,让你搞得乌烟瘴气,这且不说,你竟敢对你那个王振王先生如此宠信,任由他胡作非为,你……你好糊涂啊你! 
英宗看着太后脸色:皇娘息怒。儿臣都当了多少年皇帝,宫中的是是非非,难道还分不清?皇娘又何必生这份闲气? 
孙太后:太祖爷立有内官不得干预朝政的遗训,还在奉天殿前铸下御牌,警示后世,皇上难道忘了吗? 
英宗终于忍不住了:儿臣当然记得,太祖是立了内官不得干预朝政的遗训,可打成祖皇帝靖难起兵,平定天下,内官立下不少大功,成祖皇帝对其另眼相看,加以重用。成祖皇帝文治武功,儿臣最为钦佩。皇娘,儿臣以为,对内官也不可一概而论嘛。 
孙太后:你倒比哀家在理了,搬出成祖皇帝来压哀家。 
英宗:儿臣说了,儿臣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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