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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来,北方搞政治,南方搞经济,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政治?南方既没有从事经济建设的环境,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更没有任何切实可行的计划。这种空口白话,双方都不会当真。一切只是纸上谈兵,微弱的光芒一闪即逝。
留在北方的宋教仁,几乎是孤军奋战。他日夜忙于组织政党,这倒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袁世凯一向很看重宋教仁的才干,视同子侄,早在辛亥革命前就想招揽他入幕,只是双方没有谈入港。宋教仁以为有了政党就可以和袁氏抗衡。在原来同盟会的核心层中,他是唯一致力于使同盟会摆脱帮会影响和草莽英雄形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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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二章坐失良机(4)
黄兴则自鸣清高,扬言“功成身退,解甲归田”;孙文也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主张将国事完全交给袁世凯,同盟会从事社会事业。1912年10月,孙文成立了一家铁路总公司,制订了一个耗资五亿元,修建一万英里铁路的空中楼阁方案。他劝胡汉民和陈炯明合作,把广东建成一个模范省。
与宋教仁的活动相呼应,陈炯明是一位在基层推动地方自治和民主建设的急先锋。他热情高涨,把模范省当成了自己的职志,在广东又是禁烟,又是禁赌,又是剿匪清乡,又是振兴商务,整顿交通,拆除街闸,安装路灯,疏通城市排水系统,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这年的秋天,宋教仁的努力似乎有了结果。在他的奔走撮合下,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国民公党和同盟会终于合并而成一个大党——国民党。
宋教仁
由同盟“会”变成国民“党”,是一个进步。宋教仁追求的,不仅是名义上的改变,还要有实质的进步。后人批评宋氏援引大批官僚政客入党,以造成表面声势,结果把腐败的空气带进党内,致使国民党自创立伊始,其宣言党纲,以及人员,完全失去革命的主义和精神。其实,宋的原意并不是要搞五党合一,而是要解散同盟会,另造一个新党,但受现实条件所限,只能先走这一步。
在宋教仁看来,政党的意义恒不限于“革命”二字,欧美式的政党,纯以政见结合,并没有严密的纪律约束,与后来俄国的列宁式政党,是南辕北辙两回事。宋教仁的理想是走欧美的代议政制道路。孙文并不喜欢这个大杂烩党,虽然大家公推他当国民党的理事长,但他以要埋头修铁路为由,把职务交给宋教仁代理了。
宋教仁相信有了这个大党,就能控制国会,制约总统。国会正式开会时,议员主要来自国民党、民主党、统一党和共和党,但后三党的人数加在一起,仍不及国民党多。国民党稳居国会第一大党的位置。当时“北京之国民党,以所谓参议院派者占中坚,十八九皆宋派也。”著名政论家黄远庸感叹,“故北京之国民党本部,平心而论,实渐近政党之模型”。黄远生《宋遁初君死后之观察》。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主编《民初政争与二次革命》(上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宋教仁以为在这场角逐中,已经稳占上风,因此开始到处发表演说,以在野反对党自居,公开指责袁世凯的种种劣迹,同时宣扬自己的政治主张。
宋教仁的组党和基层竞选活动,卓有成效,开创的局面,真有些气象万千,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具现代民主色彩的事件。然而,中国这个有两千多年帝制历史的国家,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走上民主共和之路的?历史学家常说,袁世凯搞帝制搞得走火入魔,其实,走火入魔的不是袁世凯,而是宋教仁。作为一个政治家来说,他对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
1913年3月21日,当宋教仁和国会议员乘搭火车北上时,在上海车站被人开枪行刺。宋教仁腰部中了一枪,大叫一声“有人刺我!”就倒了下去。
凶手逃进了夜幕沉沉的街道,消失无踪了。前去送行的黄兴、陈其美、廖仲恺等人急忙把他送到靶子路沪宁铁路医院抢救。但因为子弹有毒,终告伤重不治,年仅32岁。他的最后遗言是:“我为南北和解的苦心,被人误解,真是死不瞑目!”
宋教仁以推行民主实验开始,以进了烈士祠告终。呜呼哀哉!
追查凶手很快发现,幕后人竟是现任内阁总理和内务部一名官员。租界巡捕房把疑犯抓获,移交江苏都督程德全,由中国法院审理。这一重大政治丑闻,显然牵涉到袁世凯。大鬍子程德全把证据统统对外公布了。黄兴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曾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暗杀手段对付袁世凯。
孙文自辞职后,一直耿耿于怀,憋着一肚子气,这时终于有理由爆发出来了。上海车站那一枪打响时,孙文正在日本,他立即结束行程,赶回国内,25日抵达上海。当天召开党内高干会议,孙文斩钉截铁地说:“事已至此,只有起兵。因为袁世凯是总统,总统指使暗杀,则断非法律所能解决,所能解决者只有武力。”《孙总理训词》。《国民党周刊》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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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二章坐失良机(5)
但这时黄兴已冷静下来,改变主意了,他认为现在是民国,是法治时代,宋案可由法律解决,不应诉诸武力。他建议向北京要求成立特别法庭,公审宋案。江苏省辖下的上海地方检察厅,已两次发出传票,要求国务总理到厅作供。这在中国近代史上,乃绝无仅有之事。如果国民党能坚守法律,利用强大的社会舆论,把袁世凯逼入法律范围内,对推进民主、法治,未尝不是好事。
但孙文对法律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它有任何作用。宋案只是一个导火索,其实早在袁世凯还没上台时,孙文就已经准备将来要推翻他了。在清末民初崛起的那一代革命者,恒有一种观念,认为破坏与建设是两回事,一定要先把旧的彻底破坏了,把地面打扫干净了,才能开始建设新的。因此,孙文终其一生都觉得破坏没有完成,至死还是“革命尚未成功”,所以建设也就无从谈起。像宋教仁那样,以建设作为破旧的手段,寓破于立当中,反而被视为远水不救近火。
现在,南北两造,恩断义绝,立即发动“二次革命”的时机,已然降临,由江西、湖南、安徽、广东、福建五个由国民党控制的南方省份兴师讨袁。速战速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同时联合日本,对袁世凯政府施加压力,增强革命的声势。
文武两派争论不定,在孙文的一再坚持下,他们打了一份电报给湖南、广东两省,征求意见。结果两省的反应,颇出孙文意外。湖南固然对动武一口拒绝,还滔滔不绝,历数不宜用兵的若干理由;而广东的财政一团糟,饷械俱穷,公私交困,胡汉民要维持下去,已属不易,哪里还有余勇可贾?政法学堂毕业的陈炯明,力主循法律途径,解决政治危机。在追悼宋教仁大会上,他指出:“现在为法治之国,政府倘有违法行为,皆得以法律范围之。所望此案与政府无关系。如果有关系,吾人须以法律对待之。凡属国人皆应表同情,以维持国民权利。”陈炯明《在国民党粤支部追悼宋教仁大会上的演说》。段云章、倪俊明编《陈炯明集》(上卷),中山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没有陈炯明的支持,胡汉民动弹不得,但为了表明立场,他还是和湖南都督谭延辏А⒔鞫级嚼盍揖不斩级桨匚奈盗ǖ纾挂橹醒胂蛲夤欠ń杩詈椭赋鏊伟赣朐那A�
孙文得不到党内同志的支持,怒不可遏,声称要亲自到日本寻找日本政府的援助。黄兴对此更不赞成了,依靠外援来反袁,“是不容易得到国人谅解的”。李书城《辛亥前后黄克强先生的革命活动》。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辛亥革命回忆录》(第一辑),中华书局,1961年版。这无疑是一个吃砒霜拉屎去毒狗的计策,所幸没有实行,否则,国民党将遗臭万年矣。
结果,反对动武,争取法律解决的意见,在党内占了上风。
然而,南方一方面很清楚自己没有动武的本钱,但一方面又不停摆出动武姿态,甚至以“粤省兵尚充实,械亦精利,军心团结。谁为祸首,颠覆共和,当与国民共弃之”的激烈通电引自邹鲁《回顾录》。岳麓书社,2000年版。,向北方直接叫板。袁世凯亦撕破面皮,公然威胁说:“彼等若有能力另组政府者,我即有能力毁除之。”黄远生《最近之大势》。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主编《民初政争与二次革命》(上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从5月开始,北京政府陆续调军队南下,准备兵戎相见。6月14日,袁世凯下令免去胡汉民本兼各职,调为西藏宣抚使,而以陈炯明为都督。江西都督李烈钧也被免职。
胡汉民在台上时,以广东没有动武的实力答复孙文,如今下台了,却力劝陈炯明立即组织讨袁军队,兴兵造反。但陈炯明犹豫不决,他深知战端一开,不仅赌不会再有人禁了,下水道不会再有人疏通了,市场的清洁卫生不会再有人管了,模范省将化成泡影,而且共和政治的理想亦必毁于一旦。6月20日,胡汉民通电辞职,满怀失望离开了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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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二章坐失良机(6)
7月5日,袁世凯先发制人,派军队开往江西。渔阳鼙鼓,警号频传。南北战火一燃,从此天下荡覆,群雄虎争,所谓“共和的根本在法律”,便不可复问了。7月12日,湖口宣布独立。三天以后,黄兴赶到南京,出任江苏讨袁军总司令。时局演变至此,撕破龙袍是死,打死太子也是死,陈炯明只好在广东宣告就任广东讨袁军总司令。
战争终于爆发了。
【贰】中华革命党是孙文在经历一连串的失败之后,再次援引秘密帮会的形式来组织革命。也许这是一种更为得心应手的形式。
在北洋军的攻势下,国民党的抵抗顷刻瓦解。广东并没有直接卷入战争。陈炯明宣告广东独立后,银业行、金铺行、生药行、南北行、冰行、洋参行、入口洋货行、米行等,纷纷表态,反对独立。市面纸币由兑白银八成,急跌至三成左右,无辜小民,惊恐万状,开往香港的船上,难民满坑满谷。
陈炯明在独立后的第17天,就被倒戈的部属所逐,仓皇出逃,以致故垒尽失。副护军使龙济光的军队从西江顺流而下,打着拥护中央的旗号,广州乱成一团。
当时胡汉民、朱执信在上海协助陈其美作战,但失败来得太快了,杀虎不成,反被虎伤。8月2日,当北洋军向讨袁军最后一个据点吴淞发动猛攻时,孙文和胡汉民乘坐轮船,离开了硝烟滚滚的上海,准备南返广东。次日途经马尾,日本驻福州领事馆武官告诉他们,广东的独立也完了。孙文大失所望,只得临时改变计划,改道前往日本去了。“二次革命”得道寡助,败不旋踵,则尤使革命党人感觉惘惘然。
国内风声紧急,凡参加“二次革命”的人,武职旅长以上,文职厅长、省议员以上,一律通缉追捕。孙文、黄兴、陈其美、陈炯明等人,均在通缉名单之内。8月7日,国民党两院部分议员在北京开会,宣言不变更组织,维持现状,在法律范围内,从事政治活动。但这不过是一厢情愿,袁世凯已经把柄在手,岂肯轻易放过?11月4日,袁世凯以叛乱为辞,悍然解散国民党。
袁世凯
两年前袁世凯出山时,曾向朝廷提出六项条件,其中有解除党禁一条,似乎视政党政治为救国良方,但现在就职还不及一月,便解散了国民党,兴兵讨伐“暴民专制,土匪横行”的南方。凡是国民党籍的议员要离开北京,必须有五人以上结保,担保离京后不再从事任何反对政府的活动。1914年1月10日,袁氏复下令解散国会。历史的倒车,一下子开回到黑暗的专制年代。
宋教仁自民国成立后,对建立民主体制所作的一切努力,至此化为乌有。同盟会肇创民国,一向备受绅商士民的拥戴,然“二次革命”之后,形象严重受损,信誉跌至谷底,几被一般人视为“暴徒”、“乱党”。
不少国民党人亡命日本,他们讨论起失败的原因时,难免互相指责,意见纷纭。孙文和黄兴之间的裂痕,愈来愈深。也许两位伟人也不想从此分手。黄兴把东京的党人召集在一起,提出四个问题让他们研究:一、国民党为什么会失败?二、国民党在政治上和军事上为什么会处于被动地位?三、敌我双方力量的对比究竟如何?四、今后的革命纲领和倒袁策略是什么?
这次会议没有演变成公开的对骂。大家坐而论道,第一个问题是由于国民党组织不纯,鱼龙混杂,意志薄弱。第二个问题是由于没有掌握军队。第三个问题,袁世凯手里有北洋陆军和一大批丧心病狂的贪官污吏。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同盟会成立时有三民主义作纲领,改组后宋教仁为了迎合温和派,把政纲降低至与进步党相差无几,今后必须恢复三民主义政纲。但他们没有涉及到一个关键问题:以武力代替法律,到底是对还是错。
孙文对那个由宋教仁搞出来的国民党失去信心,他要重组一个政党,一个对他绝对忠诚的政党。黄兴和很多党人都不以为然,他们觉得孙文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而且自从民国成立以后,他们对帮会那一套已经深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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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二章坐失良机(7)
1913年秋,孙文在东京发起中华革命党,每个入党的人都要在一份誓约上按上指模。誓约要求人们“愿牺牲一己之身命自由权利,附从孙先生,再举革命……如有二心,甘受极刑”,看上去完全是秘密帮会帮规的翻版。
一场风波平地而起。党人们对此交口指责,他们互相询问,为什么要对孙文个人效忠?为什么要采取按指模这种帮会式的入党仪式?黄鬍子断然表示,对个人效忠是不平等,盖指模是形同侮辱,两者都不能接受。“加入中华革命党要打指姆印,无论如何不能同意!”柏文蔚《五十年经历》。《近代史资料》总40号。
孙文解释说:“革命必须有唯一的领袖,然后才能提挈得起,如身使臂,臂使指,成为强有力的团体人格。革命党不能群龙无首,或互争雄长,必须在唯一领袖之下,绝对服从!我是推翻专制,建立共和,首倡而实行的人,如果离开我而讲共和,讲民主,则是南辕北辙。忠心革命的同志不应作‘服从个人’的看法。一有此想,便是错误。”
孙文愤然指出:“我为贯彻革命目的,必须要求同志服从我。老实说一句,你们许多不懂得,见识也有限,应该盲从我!我绝对对同志负责任,决不会领导同志向专制失败的路上走去!我是要以身结束数千年专制人治的陈迹,而开亿万年民主法治的宏基!”
孙文继而告诫大家:“再举革命,非我不行。同志要再举革命,非服从我不行。我不是包办革命,而是毕生致力于国民革命,对于革命道理,有真知灼见;对于革命方略,有切实措施。同志鉴于过去之失败,蕲求未来之成功,应该一致觉悟。我敢说除我外,无革命的导师。如果面从心违,我尚认为不是革命同志,况将‘服从孙先生再举革命’一句抹杀,这是我不能答应的,而无退让之余地的!”
孙文态度极为坚决,认为打指模是昭信誓、验诚实、重牺牲、明团结的必要之举。南山可移,此案不动。
在中华革命党的总章中规定,革命分为三时期进行:军事时期、训政时期、宪政时期。又引起了人们的种种猜疑。大家对军事与宪政,分歧不大,但对训政一条,则认为那是皇帝时代的把戏,以皇帝来训小百姓,革命党既不做皇帝,何来训政?
孙文批评党人:“你们太不读书了,《尚书·伊训》说太甲是皇帝,伊尹是臣子,太甲年幼无知,伊尹训之不听,还政于桐宫。我们建立民国,主权在民,这四万万人民就是我们的皇帝,帝民之说,由此而来。这四万万皇帝,一者幼稚,二者不能亲政。我们革命党既以武力扫除残暴,拯救无知可怜的皇帝于水火之中,就是要行伊尹之志,以‘阿衡’自任,保卫而训育之,使一些皇帝如太甲之‘克终允德’,则民国的根基巩固,帝民也永赖万世无疆之庥。”居正《中华革命党时代的回忆》。《近代史资料》总61号。
显而易见,宋教仁的去世,标志着以一个政党——而不是以某个杰出人物——来治理国家,实现西方式的民主政治的尝试,已告失败。孙文成为国民党的唯一领袖。现在,尽管他和南方秘密帮会的关系日渐疏远,但那些秘密组织对他的影响,肯定还将持续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在这期间,他和东部(上海)秘密帮会的关系仍然相当密切,上海青帮大头子陈其美一直伴随在他左右。孙文并没有打算和帮会一刀两断。这就是说,在孙文的领导下,中国将不会走代议政制的道路,很可能是实行以领袖人物通过执政党来控制政权,安排国家的民主进程这一政治方式。
孙文在写给南洋党人的信中,明确表明,他要建立一个帮会组织,而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政党:“本党系为秘密结社,非政党性质。各处创立支部当秘密从事,毋庸大张旗鼓,介绍党员,尤宜审慎。”孙文致陈新政及南洋同志函。《孙中山全集》(第三卷),中华书局,1981年版。时光仿佛倒流到了兴中会时代。
7月8日,中华革命党正式成立时,黄鬍子公开表示不屑为伍,他宁可远赴欧洲,也不肯入党。李烈钧、陈炯明等人亦纷纷大加反对。他们一致拒绝入党。当时陈炯明在南洋,孙文几次写信叫他去东京,他都不去。甚至连朱执信这样忠心耿耿的党人,也迟迟没有履行入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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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二章坐失良机(8)
为了搞一个折衷方案,胡汉民曾经约了一批党人,在青山町七丁目一番地举行会议,历时七小时反复讨论,终于达成协议,将誓约中“附从孙先生”字样,改为“服从中华革命党之总理”。
本来这是最有希望为众人接受的,但由于陈其美的坚决反对而告搁浅。鉴于他在帮会的历史和地位,也许他觉得还是秘密帮会那一套更为可靠,对人的控制更为严密,甚至可能连按指模这类主意都是他给孙文出的——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