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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手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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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一柄战国古刀。”楚海洋补充。
学名叫鎏金蟠螭纹双头刀,楚海洋他爸(文物学家,主攻古代兵器方向)简称其“蟠螭刀”。
“哇!!!”小陈反正对历史没研究,管他是战国还是五代。他伸手摸摸刀刃:“这是哪儿来的?”
“西陵秦公墓出土的,建国以来挖掘的首屈一指的大墓,光墓道就有一百二十米长,”夏明若翘起兰花指娇滴滴说:“海洋我饿了。”
“少不了你的!”楚海洋翻白眼。
夏明若立刻坐下来吃饭。
“基层同志面前给我注意点儿!”楚海洋提醒他用餐礼仪。
“哎,自己人,自己人,”夏明若捅桶小陈。
小陈的眼神还粘在战国长刀上:“乖乖,战国的……”
“而且过了两千年依然锋利,以为刃上有致密的氧化层,就是这层黑色的东西,”楚海洋举刀随手一砍,刀刃过处,树枝杂草齐齐断开:“这就是青铜的神奇,也是古人的神奇。”
“你可以想像这刀切你的脑袋时,就像切菜一样。”夏明若摸摸小陈的脖子。
小陈一个寒颤。
“可惜铸造工艺失传了,”楚海洋惋惜地叹口气:“我爸他们从六零年代就开始努力,撇开文革浪费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仿制出来。”
“啊!?”小陈瞪大眼睛:“两千多年前的东西现在还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的多了,”楚海洋问:“兵马俑知道吗?”
问了也是白问。
“七四七五年,在发现兵马俑的同时还发现一种秦代的弩机,现在也仿制不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闷响。
说不清是什么,并不响,但绝对回声绵长。

第五章

“枪声?”夏明若说。
“不敢肯定,”楚海洋摇头,接着下命令:“睡觉。”
“真不过去?”夏明若问。
“不能过去!”小陈又急忙忙强调。
楚海洋把夏明若往帐篷里一塞:“养精蓄锐去吧。”半分钟后夏明若就维持着被塞进来的姿势睡着了。
“你也去睡,我守夜,每两个小时换一次。”楚海洋拍拍小陈的肩,便坐下来看着火堆,看着看着,视线移到蟠螭刀上。
好刀啊好刀,你看这青铜镏金手柄,出土时是有锈的,经过几千年的地下埋葬哪有不长锈的,比如土锈,比如地子锈。用弱酸溶液浸泡,用小刀细细剔除,再酸洗,花纹渐渐显现,美啊,真美啊,国之瑰宝啊……(楚海洋很沉醉)
小陈上下牙床直打颤,爬到他身边:“大哥!”
楚海洋说:“啊?还没睡啊?”
小陈灰白着脸说:“我求求您不要在半夜里擦刀行不行?”
“行啊,”楚海洋一口答应,钻进帐篷里推醒夏明若:“换你了换你了!明若!起来!”
夏明若嘟囔说:“我死了……”
楚海洋把他拉起来:“守夜去。”
夏明若半闭着眼睛,挨靠在楚海洋身上:“小陈不是在么……”
“你这是什么觉悟,”楚海洋半哄半骗把他推出去:“快。”
夏明若极不甘愿地侧躺在篝火边,托着头,望天。天上一轮朦胧月亮,微微发红,以前乡下人常说的鬼月亮就是这种。
“小陈……”夏明若缓缓开口:“睡着了么?”
刚有点睡意的小陈背脊一凉,夏明若于是阴森森笑起来。
夏明若可能是祖上在五胡乱华时被弄混了血统,肤色要比一般人白很多。平时看没什么,晚上就有点吓人了,尤其在这种荒山顶上,野风吹着,孤魂厉鬼都要出来活动的晚上。
“小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以前在湖北挖掘汉代大墓,第一层椁室怎么都打不开,好不容易打开了,竟然还有一层,于是又把第二层撬开,”夏明若的声音陡然压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小陈捂着耳朵跳起来:“小夏同志!”他急切地说:“你去睡吧!我来守夜!”
夏明若为难道:“唉呀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
夏明若于是心安理得地躺回帐篷,又心安理得地睡到天亮,睡到楚海洋捧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明若,你太不要脸了。”
“哪里哪里,”夏明若撇开头对着眼圈黑黑的小陈微笑:“是基层同志太客气了。”
笑容很友善,小陈不敢看。
喂饱了肚子便往对面山峰上走。小陈昨天晚上估计得完全错误,三个小时?三乘以三个小时还差不多。
第一完全没有路,密林里长满了有毒植物,湿度极高,雾气很重;第二山谷里有湍急的深溪,泅渡时很费了一番功夫;第三云贵多喀斯特地貌,夏明若掉进了隐蔽的溶洞,还压坏了一条两亿年才能长成的石笋。
两亿年啊,我们可以预想李教授知道后,办公室的墙面上肯定布满了凹坑,都是用他那博学的脑袋撞的。
下午六点钟时,到达山顶,山顶生有几棵稀疏的矮树,裸露的土壤呈红色,土壤下是石灰岩。山顶上有一处隐蔽的灰烬堆,大概是两三天前的遗留,这让楚海洋反而松了口气,说明行动方向并没有选错。
从山崖顶上到洞口,目测距离十五米。
六点半,趁着太阳还剩一丝余光,楚海洋和夏明若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多用刀?”
“带了。”
“水壶、压缩饼干?”
“有。”
“指北针、手表、相机、手电、铲、刷子、筛子、绘图册、笔、皮尺、镁条、火柴?”
“有。”
“牛油蜡烛?”
“……吃了。”
楚海洋抬起眼问:“谁吃的?”
夏明若马上指着小陈,小陈问:“什么叫牛油蜡烛?”
楚海洋便捏着夏明若的耳朵说叫你赖皮,叫你赖皮。
六点四十,楚海洋摸摸腰上的绳子,开始下悬崖。
这一下楚海洋才发觉自己也估计错了,山崖上的风至少比想象的大十倍,勉强滑下两米后就被风吹得晃里晃荡直往悬崖上撞。楚海洋咬牙抡起登山镐,深深凿进岩石,两腿奋力一蹬当作支架,这才控制了平衡。
他意识到夏明若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这些动作,便对崖顶上喊:“明若!你也下!”
喊了两声却不听人回答。
“明若!”
小陈探出脑袋:“小夏同志跑了。”
“啊?!”楚海洋瞪大眼睛:“跑哪儿去了?”
“他说他回北京了。”小陈举起手中的俄罗斯套娃给楚海洋看,一脸茫然:“临别礼物,给我的。”
楚海洋立刻又蹭蹭蹭从爬上来,对着某人的背影大吼:“夏明若!你有种再跑一步试试!”
夏明若潇洒地挥手:“再见!До свидания!”
楚海洋刚想解绳子去追,却看到地上的蟠螭刀:“明若!刀没带!”
夏明若便立刻兜回来,结果被楚海洋一把勒住。
夏明若呜呜哭起来,他抱紧楚海洋的腿可怜巴巴说:“海洋……看在你我青梅竹马的份上……”
楚海洋被气乐了,一言不发往他腰上系绳。
“别!别啊!”夏明若抓着楚海洋的手哀求说:“你拿根绳子把我拴悬崖上那还不如让我死呢,我怕高啊!”
“怕啊怕啊就不怕了。”楚海洋拖着他往悬崖边走。
夏明若说:“不不不不不不!算了算了算了!NoNoNoNo!”
“明若,”楚海洋侧着头看他:“这也许是赵老教授生前最后一个愿望,你真的忍心不替他看一眼么?”
夏明若愣了愣,和楚海洋对视半天,最后抽抽鼻子:“下。”
“那走吧,”楚海洋说:“重行李不用带,拿好常用工具。小陈你不怕高吧?”
小陈骄傲地一挺胸脯,心中充满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感:“不怕!”
“夏明若你看看人家,多学习学习,”楚海洋先走到悬崖边,抓紧绳索:“我第一个,明若跟着,和我保持一米的距离。”
夏明若高喊:“等等!”
楚海洋便等着。
夏明若说:“让我酝酿酝酿!”
楚海洋终于变得面无表情:“小陈,”他说:“我包里有军用背带,麻烦拿给我。”
小陈立刻奉上。
楚海洋一躬身把夏明若背起来,像打包裹一样把他打在自己身上。
夏明若说:“别别别!”
楚海洋说:“你现在才不好意思晚了。”
“我哪能呢!”夏明若搂着楚海洋的脖子说:“我是说别把我放后面,万一绳子断了我可就作自由落体运动了,换前面行不行?”
“做人不能窝囊到这个地步。”楚海洋将他放到胸前,用背带扎紧。
夏明若深呼吸,迅速进入了僵直状态。
楚海洋开始慢慢放绳,借助登山镐控制平衡。两个人比起一个人重心更容易稳定,也更能体会什么叫命悬一线。
夏明若问:“到了没?”
“没呢,”楚海洋满头是汗,喘着气回答:“你别睁开眼睛。”
“不敢不敢,”夏明若哆嗦着:“到了说一声。”
“差不多了,”楚海洋艰难地掉头看,洞口就在脚下。
“明若,你的脚能碰到崖壁吗?”
“能。”
“那就现在,和我一起蹬,一、二、”楚海洋喊:“三!”
四足发力,蹬离悬崖,楚海洋同时松绳,惯性将两人甩进山洞。
然后跌个狗吃屎。
夏明若捂头说:“卑鄙啊……”
楚海洋说:“活该,谁让你要在前面。”
这是个下行洞,洞内平整,洞周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洞体延伸极宽,但除了光线能照射到的洞口部分,其余都隐藏在浓浓的黑暗中。
楚海洋解开腰上的绳结,将其固定在洞头突出的岩石上,然后探出头去喊:“小陈!下来!”
小陈答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呢,他的人就已经站到了眼前,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楚海洋自叹弗如。
“我小时候,爷爷带我采过药。”小陈同志终于露了把脸。
这时夏明若的低呼声在空旷中传来:“我的天啊……”
楚海洋拧开手电:“啊?”
夏明若痴了一般指着洞穴深处,楚海洋前进几步,吸口气说:“竟然让你猜对了……”
悬棺。
不是一具,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数十上百具。黑色的棺木大多已经坍塌腐朽,地上有零碎的尸骨……有的还是尸骨,有的已经腐朽成粉。
夏明若反射性地抖开手帕扎在口鼻上,然后就听到扑通一声,小陈吓晕了。

第六章

夏明若跑去掐他的人中,掐醒后被小陈突然一把抱住:“棺材!”
夏明若说:“嗯,都是木头。”
小陈哭喊:“死人!!”
夏明若说:“人类骨骼。”
小陈歇斯底里了:“鬼啊……!!”
夏明若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
他一边卷袖子戴手套一边说:“小陈同志,激动是应该的,这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大的悬棺葬群,呆会儿我们邀请你一起合影留念,然后光荣地刊登在考古学报上。”
楚海洋把皮尺的一端扔给他:“明若,测量。”
夏明若接过,往外推小陈:“你别贴着我,我没法干活。”
小陈抖抖嗦嗦说:“小夏同志我害怕!”
楚海洋说:“小陈,你在洞口等我们。”
小陈大喊起来:“别丢下我一个啊!天要黑了!这里有鬼!有僵尸!白白白白毛僵尸!吃吃吃人的!!被吃了就投不了胎要当孤魂野鬼的!”
“啧,”楚海洋叉腰说:“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还白毛,白毛那是正常现象,尸体本身会霉变,一霉变就长白毛。一定湿度,一定温度,有营养的提供体,加上真菌感染,于是长白毛。”
“如果你有脚气,以后肯定长白毛。”夏明若笃定地说。
小陈翻着白眼滑倒在地上:“……我有脚气。”
“那你前途很光明嘛。”夏明若说。
“你别吓他了。”楚海洋轻轻触摸着棺木。
夏明若叹口气,干脆把自己和小陈系在一起,拍拍腰上的绳子对他说:“我到哪儿你到哪儿,这样不怕了吧?”
小陈点点头,夏明若于是抖抖皮尺:“测量。”
“东三,完整,长1。84米,宽0。74,高0。67,”楚海洋报数:“再量一具备案。”
夏明若随着他往里走,刚迈了几步就听到小陈饱含恐惧的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大力猛然向后拉去。
楚海洋的瞳孔瞬间放大,飞身扑来紧缠住夏明若的胳膊,两人在地上滑行数米才勉强停下。
“小陈!”楚海洋大喊。
“小陈怎么了?!”夏明若这才反应过来。
回答他们的是小陈几乎想把喉咙喊破的嘶吼:“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鬼抓我啊啊啊!!!”
“小陈!小陈别怕!”楚海洋喊:“你只是掉洞里去了!手脚不要乱动否则我们拉不动你!你试试能不能碰到洞壁!”
夏明若龇牙咧嘴催促:“快……快……我的腰要断了……”
“小陈!!”
小陈似乎恢复了些理智,摸索一阵后用变了调的声音回答:“碰……碰到了。”
“那就撑着洞壁上来,”楚海洋说:“快一点!明若你也坚持一下!”
夏明若哀号:“车裂啊……同志们……”
“来、来、来来了、”小陈忙不迭说:“马上上来!就、上来!”
可下一秒又听到他的啸叫,接着小陈同志一飞冲天,生生从洞里弹了出来。
夏明若看呆了:“啊呀……”
小陈狂奔喊:“鬼呀……!!!”
夏明若被他拖得满地滚,楚海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一枪托砸在小陈脑袋上。
小陈咕咚一声倒下,楚海洋赶忙把夏明若扶起来,只见他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破的,腰上一道血痕尤其严重。
“你太壮观了,夏明若同志。”楚海洋把他腰上的麻绳解开。
夏明若疼得直抽气:“我这身衣服算完蛋了。”
“穿我的吧,”楚海洋说:“我包里有药品,你忍耐一会儿。”
夏明若咬牙摆手说:“没事,没事。小陈这家伙!”
“到底看到什么了?”楚海洋凑到小陈失足的洞口。
这洞直径五十厘米左右,勉强能够挤进去一个成人,洞型非常规整,明显是人工凿成。洞口被一块棺木碎片掩盖着,楚海洋和夏明若出于保护文物的本能避开了,但小陈是一直闭着眼睛的,所以才不慎失足。
楚海洋用手电往洞里照,沉默半晌后对夏明若说:“昨天晚上真的是枪声。”
夏明若指指洞下:“有尸体?”
“立尸,”楚海洋点头,转身收拾工具:“我下去看看。”
立尸是他们的术语,能立起来的尸首基本上都是盗墓贼。
在很多古墓的发掘中也能够碰见立尸,盗墓贼得了财物,从盗洞里爬上来,一些比较缺心眼的便先把东西递出去了,结果被洞口意图独吞的同伙一铲头打死,卡在盗洞里,光荣地成为了立尸。
当然眼前的这位仁兄不是,从严肃的痕迹学角度来说,他是被人打死了塞进洞里的,不过对于小陈也够吓人的了,尤其是脑袋还开了花的。
夏明若把磨破了的裤管卷到膝盖上,先楚海洋一步往洞里爬去:“竟然让一个死人把我害这么惨。”
楚海洋说:“你等等……”
夏明若却突然低呼一声。
楚海洋跑过去:“怎么了?”
夏明若仰起头,头顶只在洞口下面一点,脸色煞白:“海洋,这下面真是个死人?”
楚海洋说:“啊。”
可是死人不会抓人脚踝。
夏明若朝下望去,只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
那眼睛也紧盯着夏明若,接着一个仿佛从地底传来的嘶哑声音响起:“我的天啊,娘啊……”
夏明若僵直着用惊人的毅力坚持说完了“我是你爸爸”才连滚带爬地往洞外逃去:“海洋!!!”
楚海洋一把扶住他,举枪瞄准洞里:“出来。”
洞中一片寂静。
楚海洋说:“快一点,我三秒钟后开枪。”
枪就是枪,就算没有子弹,依然有威慑力,底下那人悉悉索索动起来:“别开枪!别开枪!自己人!”
楚海洋一个探身把他揪上来。
这人穿了身旧军装,光脚蹬一双解放鞋,腰上系绳,两手空空,脸上涂得漆黑,说不怪那是假的。
他轮流打量楚海洋和夏明若,最后对夏明若说:“小同志!自己人!”
可惜他判断失误选错了人,夏明若冷冰冰地白他一眼,抓起蟠螭刀就往他脖子上砍。
那人吓一跳:“不不不不”,又瞅瞅夏明若:“等等等等。”
夏明若皱眉说:“到底是不是?”
那人手脚慌乱:“啊?啊?什么?”
楚海洋说:“真是,一把年纪了,盗墓就盗墓,吞吞吐吐什么?”
那人咧嘴一笑说:“同行啊!”
夏明若在他眼前把证件抖开。
那人细细看了一遍:“真好,还是国营的。”
夏明若一虎脸那人慌忙躲开,突然就苦口婆心起来:“小同志们,盗墓是错误的。”
楚海洋和夏明若同时蹲在他身边掏耳朵:“啊?你说啥?”
那人说:“同志们,我国法律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地下、内水和领海中遗存的一切文物,属国家所有,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擅自发掘,所以同志们,回头是岸啊。”
楚海洋压压手示意他停止:“理解得很深刻。”
“谢谢你小同志,”那人的眼神十分真挚:“我保证下回再也不盗了。”
“我都懒得打你,”楚海洋说:“去,和小陈躺一块儿去,明若你把他捆起来。”
“大叔,不好意思,我得弄结实点儿,顺便请你照看一下小陈,别让他又来害人。”夏明若将他的手扭到背后,用麻绳绑住,打个蝴蝶结。
大叔说:“保证完成任务!”
他安静一会儿又问夏明若说:“小同志,你们还下洞里去么?”
夏明若说:“下啊。”
大叔问:“我也跟你们下去好不好?”
“你不是刚上来?”楚海洋把手电固定在头顶上:“哎,大叔啊,下面那人是你杀的?”
“哪能呢!?”大叔喊:“我看见他时他就死了!我看他堵在洞里,就剩只脚在外头荡,便发善心想把他移开,结果上面突然就掉下来一个小子,杀猪般大叫,我自己差点都被吓死!”
夏明若痛心疾首说大叔,咱俩真是难兄难弟!说什么也得喝一杯!但现在麻烦您耐心等我一会儿,您再多说一句我就把您敲晕了。
大叔说:“啊唷小同志,我一看你的刀就知道了,大家都是古墓工作者,相煎何太急呢。”
夏明若客气说:“啊唷大叔我们哪有你清闲,东西一挟就走了,我们还得照相画图修补登记造册写报告呢,还是你福气好啊。”
“别信,”楚海洋说:“尊重长辈啊,我们下去。”
楚海洋半个身子下到洞中,用脚撑住洞壁,伸手来接夏明若,夏明若的脚却被大叔勾住了。
“下面是空的,”大叔的脸色严峻起来:“但是很危险。”
夏明若凑到楚海洋耳边问:“你信不信他?”
“信,”楚海洋想了想,突然笑起来:“我最容易相信人了。大叔,绑着手不影响你行动吧?”
“不要小看人啊。”大叔乐呵呵站起来。
确定顺序又花了几分钟时间,最后决定由熟悉情况的大叔打头,伤员夏明若居中,楚海洋压阵,三人向洞内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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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诸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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