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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上面。雪子的视线沿著架子往上。
是风野。摇摇晃晃的。绳子深深陷入他的脖子中。身子在半空中摇晃不定。
文件从雪子的手掉下来。她不禁惊呼起来,踉跄后退。
雪子奔出仓库。她那双乌黑的手在墙上留下手樱「来人什么人快来!」
她一边喊,一边用纠结的脚步往前奔。
「来,我把毛巾弄湿啦。」绫子弯身向这安西京介。「感觉是不是好一点?」
京介用冷毛巾抹过脸后,有点重新复活过来的感觉。
准备去死的人竟有「复活的感觉」,说来也许很怪。
「好多了」终于发出声音来。「对不起。」
「不客气。」绫子嫣然一笑。「这种单纯作业最适合我。」
「真是不好意思。」
「怎会呢?住在城市的人,个个都运动不足的嘛。我再去湿一次毛巾好吗?」
「不会麻烦吗?」京介说。
「当然不会。屁股痛不痛?因你坐在岩石上哦。」
「不要紧。刚刚好够平滑。」
「哦?那我再跑一趟了。」
绫子干劲十足地从小径走到下面的谷川去了。
京介深深叹息。
「畜牲!」他喃语。
竟有如此荒唐又没面子的事发生。
准备上山殉情的时候,竟然闹贫血晕倒了!开玩笑也不来这一套!
他没想到自己的体力如此不济。
京介垂头丧气地坐在岩石上。
在这种地方不死好过!
而且,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贫血死不了人,因此更加觉得没意思。
他本来担心绫子|佐佐本绫子|比他先累倒。假如她说「已经走不动了」,他会怎縻办呢。
不过,无论怎么缺少运动细胞都好,她在上大学,多多少少有操练身体的机会,反而是京介这方面,自从出来做事以后就没有好好运动过。他本来运动不好,加上好几年什么运动也不做,脚力和腰力衰退也是理所当然。
京介记得自己上过这座山。不是爬山,只是普通的登高而已。
由于当时轻轻松松的不必休息就上到山顶,他一心以为现在也不会太吃力。
上到山顶之前,有个急速倾斜的山崖,从那里跳下来只是一刹那的功夫。
京介打算带绫子一起死在那个地方。可是以这个速度,究竟能否抵达那个地方?才不过上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而已。
暂时歇息一会后,感觉舒畅不少。如果马上走的话,可能又会发生同样的事,还是暂时不动为妙猛然察觉绫子一直没回来,她下去谷川已经很久了。怎么啦?
京介慢慢站起来,有点头晕,脚步总算不碍事了。
走下谷川方向,往小小的旁径走看时,看到绫子从树林间走过来。
「怎么啦?我以为你迷路了。」他喊。
「虽没迷路」绫子喘气。「脚下却一滑|」
京介发觉绫子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
「你那么湿|快土来!」
他伸手把绫子拖了一把。
「对不起唉,我又失败了。」绫子叹息。「起初是脚夹住了,我觉得不妙。
假如好好坐到石头上就好了。又在意裙摆弄湿,于是挽上来,不料脚下站不稳,结果扑通一声」
「幸好没溺水。」京介说。
「在那么浅的河里溺水的话,被人笑死啦。」绫子端详一下自己的模样。「这样子也够笑死人了乞嚏!」
「连内衣裤都湿了吧?会感冒哦。」
「不要紧。」
「不是不要。总之」
可是,京介也不知道怎办才好。
总不能下山去。假如回到市区的话,肯定警察四处寻找。
然而这样下去的话京介重新考虑。反正要死的,对,这女孩和我都要死了,不是吗?
感冒算不得什么。不管它就是了。
可是,为何我会担心她起来?
「哎,快到小屋去吧。」绫子拨一拨湿了的头发。「那裹可以取取暖吧。」
「嗯是的。」京介点点头。
当然不会有小屋了。他有点歉咎。
「能走吗?披上我的外套,比较暖和些。」
「那会把你的外套也弄湿的。不要紧。反正天气晴朗,走一走就会乾的。」
「是吗?」
「嗯。你没事了吗?」
「我?我已经」
「那就走吧!」子精神奕奕地迈步了。
看到她的背影时,京介突然觉得有所动遥绫子完全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可以欺骗这样的女孩么?京介的心有点扎痛。
「怎么啦?」绫子回过头来。
「不走吧。」京介举步向前。
「偶尔走走山,感觉很好哪。」绫子格外精神起来。
两人头上的晴空,渐渐被乌云所遮蔽「到底怎么回事?」国友摇头不已。
「国友。」夕里子的手搭住国友的肩膀。
「风野怎会死?我没想到。」国友说。
「对嘛。而且竟是在公司被杀的。」夕里子低声说。
在地下仓库中,说话声有回响,禁不住压低声量。
现在有许多警局的监证人员进进出出,忙碌地跑来跑去。他们的对话声此起彼落,而且不理现场气氛,声音很大。因为这是每天的工作。
总不能每一宗案件都提心吊胆地承办。
「他的脖子捆著绳子,看来是在半晕厥的状态下被扯上去的。」国友说。
「需要相当的气力哪。」
「怎样呢?假如事先把绳子挂在架子上的话只要稍有气力的男人都能做到就是了。」
国友尽量采取职业化的说话方式,否则他会觉得非常难受。
「这裹就是仓库呀。」有声音说。
是米原龙也。他慢步走过来,瞄一眼躺在地上,盖上白布的尸首。
「那就是了?」
「风野先生。他是被杀的。」夕里子说。
「真是不幸。」
米原的话不含感情。然后他环视一下仓库内部。
「我第一次进来这裹。说来奇妙。我每次叫风野到这里拿这个,拿那个,好像自己也来过很多次的感觉」
「米原先生。」国友说。「令千金受狙击,她的末婚夫被杀,现在是你的秘书被杀。一连串的事件应该和你本身有所关连才对。为何风野被杀,你知道吗?」
米原没有丝毫动容的痕迹,盯著国友说:「我不知道,刑警先生。风野是秘书。他工作上的事我很清楚,可是他的私生活我不懂,我也不想知道。」
「可是风野先生|」
「他和我老婆的事吗?」米原打断。「那也属于风野的私生活范围吧。不是吗P总之,查出是谁杀了风野,那是你们的工作。」
说完这些,米原快步离去。
「好恶心。」夕里子气忿忿的。「我想踢他一脚。尽管他是朋子的父亲」
「慢著。」国友说。
「怎么啦?」
「米原之所以表现强硬,你晓得为什么吗?」
夕里子突然一震。
「他的内心在动摇埃为了不让人察觉|」
「对。不妨说,那男人少有的胆怯了。他肯定联想到什么」
国友盘起胳膊,点点头。
「啊,冈小姐。」
好些监证人员出去以后,夕里子发现冈雪子无力地靠在架子前面。
冈雪子睑色苍白,一直注视著冷冷地躺在地上的「东西」。
「尸体抬走啦。」一个声音说。
「好。抬走吧。喂,赶快把报告送来哦。」国友说。
国友和其他搜查队离开后,夕里子往冈雪子走过去。
「听说是你发现的。」夕里子说。
「凶手离开之后发现的。」雪子用硬梆梆的语调说。「假如我早点过去看看情形的话,风野先生可能不会死。」
「但你本身可能也有危险呀!」夕里子说。
「对|是的。」雪子点点头。「可是好过分埃」
夕里子看到,雪子的眼裹噙著泪水。
尸体抬出去了,警方的人员几乎走光了,夕里子和雪子站在那裹注视空荡荡的地面。
「走吧。」夕里子催促她。
「嗯。」
两人上到一楼,出到大堂时,雪子说:「在那之前,我和他接了吻哦。」
夕里子一言不发地看著雪子。
雪子没看夕里子,而是望向大堂外面明亮的光景。
「我并不特别喜欢他,但他是好人|哎,有时不是谈恋爱,可是会对某个人产生一 些特别的感觉,一种亲密感」
她的声音哽住了。
「有点明白。」夕里子说。「但没太多经验。」
「没有就幸福了。」雪子微笑。「十八岁就了解那种男女关系的话,多可怕。」
夕里子隔著一道玻璃,看见国友在巡逻车旁边,同著麦克风在呼叫什么。
「那个人|是我的恋人。」
雪子瞪圆了眼。
「那位刑警先生?噢。」
「他做这份工作。随时可能去命,不过,我不会因此而放弃的。」
「是呀。」雪子用力点点头。「真好。十八岁就能说出这种说话,了不起。」
「是吗?」夕里子有点不好意思。
「你叫夕里子吧?」
「是。」
「风野先生为何会死,你不想知道吗?」
预想不到的话语。
「当然想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雪子说。「只不过」她环视四下,把夕里子带到大堂深处。
「在这幢大工里,每月有一次「夜半会议」哦。」
「夜半会议?」
「对。米原先生召集的。不过,公司里只有极少数的高级职员出席。」
「他们干什么?」
「不晓得。老实说,除了社长以外,不知道谁有份出席。因为是半夜十二点左右才开始的。」
「为何在那个时间」
「没有泡茶的女孩,也没负责记录议程的人。风野也知道有那种会议,也由他负责准备事宜,但不准他出席。奇不奇妙?」
「很神秘。」夕里子点点头。
「我当然不晓得这事跟风野被杀的事是否有关。不过,假如他被某人所杀的事和这个公司的秘密有关的话,「夜半会议」就是关键所在了。」
「同感。」
夕里子的心也激动地跳起来。看来自己真的跟冈雪子有相似的地力。
「那个「夜半会议」就在今晚。」雪子说。「想不想参观一下?」
当然,夕里子不在乎熬夜「我回来啦。」夕里子走进寓所里。「珠美,在不在?」
「在。」珠美从容厅探脸出来。
「竟在看电视!怎不担心一下大姐的事?」
「在推心著著呀。瞧,我在看新闻咧。」
「知道啦。没消息?」
「有就告诉你啦。尽管是我。」
「是埃」夕里子苦笑。
无论发生什么都和平时一样的珠美,反而使夕里子精神起来。
「你没事了?」夕里子问。
「才不哪。我什么都没下肚呀。」
「不是问你肚子的情形。我问的是件是否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表面上是恢复了。」珠美一本正经地说。「可是内心深处的赤子之心受伤啦。」
「随你自演悲剧女主角好了。」夕里子嘲讽一句。「今晚我要出去。」
「跟国友拍拖?」
「这种时候拍拖?别说傻话了。」
「那,跟别的男人?」
「我去探查「夜半会议」哦。」
「那是什么?新的的士高?还是秘密俱乐部?」
「不是那些|晚饭吃简单的,叫外卖可以吗?」
「嗯|何谓「夜半会议」?」
夕里子把情由告诉了珠美。她是想到万一有事的话,珠美知道比较好。
「好好玩!我也要去!」
「你说什么呀。小孩子不行!」
「十八岁末满谢绝入场?」
「又不是看成人电影。很危险的,而且,假如大姐打电话回来岂不麻烦?」
「哼!没意思。」
「万一我有什么事,记得来救我。」
「电视有没有好节目?」珠美说「第七章」
终于上轨道了!
太阳下了山,山道暗了下来。安西京介的步伐轻盈不少,开始顺利地走上山。
已经没事了。刚才突然爬山的关系,所以引起贫血,身体逐渐适应之后,全身发热,开始配合节奏了。
再过十五分钟左右,就能抵达目标中的地点了。
死亡的地点。人生的落幕,舞台中的高潮。
美丽的结束|也许老气横秋,却是现在京介的心灵写照。
京介停下来,叹一口气。
「还有一点路。天黑之前,加油上吧!」
边说边回头|他困惑了。
不见绫子的身影。刚才还落在五、六米之后跟著来的。
怎么啦?等她一下好了。
可是,绫子一直没出现。
他有点迟疑,然后决定回去看看。应该相隔不远的。下去时,膝盖很痛。若不留意足下的话,可能踏空而滚跌下去。
绫子意外地落后很多。
「怎么啦?」京介向坐在路边岩石上的绫子喊。「马上就到了,这回是你贫血不成?」
子没反应。看来情形不太好。
「怎么样?」京介弯身下去问。
「对不起请你先走。」绫子说。
「那可不行。哪儿痛?」
「有点发冷。」绫子浑身发抖。
京介伸手摸摸绫子的额头,大吃一惊。好厉害的热度!
「你发烧啊!」
刚才绫子掉进河裹,全身湿透了。京介自己恢复元气,完全忘了那件事。
「你感冒了。对不起,我把你拉来的。」
「不,是我凭自己的意志来的。不关你的事」绫子说。
对于绫子的顽固,京介不由发笑。
「站起来|捉住我的肩膀,可以走吗?」
「可是我没气力。」绫子摇摇头。「请留下我别管我好了。」
「我不能那样做埃」
「小屋离这里很远吗?」
被绫子一问,京介悚然一震。
我在撒谎。但是,不能说出来「对不起。记忆中是马上就到的」
「看来你不只是方向盲罢了。」绫子说。
「是吗?」
对于发高烧还在拼命说笑话的绫子,京介被她的心意感动了。
我有权利让这女孩死么?确实,「女人」
背叛了我。我以为「女人」没有一丝诚意可是,这女孩呢?这个「绫子」和那个「绫子」
一样吗?
「天黑啦。」京介说。「路看不见就危险了。我来扶你,再走一会吧。这里路窄,很危险。」
「是」
绫子勉强地踏步往前。
「对小心石头。」
他们慢慢往上走,黑暗彷佛每隔一秒就蔓延过来的样子。
天似乎黑得太快了,京介想。不可能「我好羡慕朋子」绫子说。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