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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绪初把那人撵出去后转回来,看见李宗吾,跟他一起进屋坐下,依然不解气,愤慨地说:“那个人,真是岂有此理!”
李宗吾问:“啥子事?”
廖绪初说:“他说某人可以当县长,请我向民政长列五推荐。我不想和他多说,含混其辞,没有明言拒绝。他见我唯唯否否,竟说如果这事情办成了,要送我四百银子。我听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胡说!这样的话,是可以在我面前说的吗?’他见我发怒,嬉笑着站起来就走,边走还边说算了,算了,不说就是。我实在气不过,追去骂了他一顿。”
李宗吾劝道:“你不帮他给列五说就是了,何必让他这样难堪?”
廖绪初依然愤慨地说:“这样的人,你不痛痛快快地骂他一顿,不知道以后还会干些啥事情出来。这一下,我反倒一定要列五留意点儿,不要用这种人,免得他出去害人。”
这件事情过后,李宗吾想了很久,也弄不明白:廖绪初“厚有余而黑不足”,一向是很能忍的,为什么这事却忍不下来?一向是不黑的,为什么对待这个人却能黑得下来?
再三琢磨之后,李宗吾从这件事情里发现了一条厚黑学的重要规律:厚和黑是同一物体的两方面,黑到极点便厚;厚到极致便黑。比如,曹操的心是最黑的,但却能放过作檄的陈琳,这便又是厚了;刘备的脸最厚,但却能带兵消灭对他推诚置腹的刘璋,这便又是黑了。李宗吾身边的人当中,讲到厚,廖绪初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所以他逃不出这个规律。
不过,曹操的黑是常态,厚是暂时的;刘备的厚是常态,黑是暂时的。李宗吾分析,廖绪初的黑也是暂时的,过后必然回复到厚的常态,也必然会内疚。
果然,骂人这件事情,廖绪初之后从不提及,除了李宗吾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直到廖绪初去世。李宗吾因此说廖绪初:“怒骂某君,足见其刚正;终身不提此事,又见其盛德。”
从势同骑虎到笑骂由他
后来,李宗吾取“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意,用“独尊”的笔名发表了《厚黑学》,廖绪初果然用“淡然”的别号为他作序:“吾友独尊先生,发明厚黑学,成书三卷,上卷厚黑学,中卷厚黑经,下卷厚黑传习录,嬉笑怒骂,亦云苛矣。然考之中外古今,与夫当世大人先生,举莫能外,诚宇宙至文哉!世欲业斯学而不得门径者,当不乏人,特劝先生登诸报端,以饷后学,他日更刊为单行本,普度众生,同登彼岸,质之独尊,以为何如?”
《厚黑学》连续刊登了一个月,一般读者都认为读起来很是轻松幽默。以后又印成了单行本,销量也很好,成渝各地的书店书摊书贩居然靠着这书牟利。更要命的是,虽然大家都是用的笔名,而且无人不知“独尊”就是李宗吾、“淡然”就是廖绪初,可廖大圣人却依然是廖大圣人,李宗吾从此竟成了李厚黑。
这件事情,很让李宗吾郁闷。“你尽管埋头照你发明的道理去做,包你能干出许多大事,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如果你说出去或者发表了,不但终身一事无成,还会有种种不利。”他回头想想王简恒的劝说,竟有些后悔。
一个星期天,李宗吾到草堂溜达,突然看见一个军官迎面走来,对他毕恭毕敬地说:“李先生,您恐怕不认识我吧?我是您的忠实信徒啊。”李宗吾生性幽默,开玩笑说:“那么,我就成厚黑教主了,你们以后给我修座厚黑庙吧。”
从那以后,李宗吾常常自称教主,将“厚黑学”的施行分成三个境界:第一境界,厚如城墙,黑如煤炭;第二境界,厚而硬,黑而亮;第三境界,厚而无形,黑而无色。还陆续写了《厚黑传习录》,提出了“求官六字真言”、“做官六字真言”和“办事二妙法”。
至此,李宗吾的厚黑学终于成了体系。
姓罗的仁兄:“厚黑”顿悟典范
李宗吾在富顺中学堂当教习时,有个从日本留学归来的罗姓朋友和他做了短期的同事。
1912年(民国元年),这位仁兄从懋功知事任上回来,约李宗吾去成都学道街栈房内见面。懋功是川西的一个小县城,在那里当地方行政长官,想来也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但这位仁兄向昔日的同事说起自己在那里的政绩,竟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后来,因为“被某事诖误”,这位仁兄丢了官——李宗吾在自传里写到这个人时,用了“诖误”一词。这个词比较早出现在《战国策》中,原文是“夫不顾社稷之长利,而听须臾之说,诖误人主者,无过于此者矣”。可见,“诖误”至少有贻误、连累的意思,而且多是连累别人。这一次,尽管案子还没有了结,姓罗的朋友见了李宗吾,说起自己丢官的经历,依然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只不过,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李宗吾看他前后判若两人,不由得感慨良多,但却并不打断他,任他说个够。终于把自己的苦水倒完,仁兄才想起问李宗吾最近干些什么。于是,李宗吾很认真地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讲给他听,一一分析某人之厚、某人之黑,何谓厚、何谓黑……
前文说过,这位仁兄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即使没有读过《三国志》,也一定听过《三国演义》,李宗吾讲的人物和故事全是他晓得的,但这样来分析人物和故事却是第一次听说,一时竟被吸引,听得津津有味。
李宗吾见他如此专注,猛然站起来,一拍桌子,厉声问:“姓罗的,你生平做事,有成有败,究竟你成功的原因,在什么地方?失败的原因,又在什么地方?你摸着良心说,究竟离脱这两个字没有?快说!快说!不许迟疑!”
姓罗的仁兄听了李宗吾的话,如雷贯耳,呆了很久,叹口气说:“还真是没有离脱这两个字!”
杨泽溥:此等事有何办法?
李宗吾在四川高等学堂还有一个好友名叫杨泽溥,也曾参与拿出银元来建旅省叙属中学。民国初年,在李宗吾发表《厚黑学》不久,杨泽溥被任命为雅州官监督,临去上任前,约几位同学朋友小聚,向他们请教上任后该如何开展工作。
李宗吾当仁不让推广他的新学说:“此等事有何办法?一言以蔽之,‘拿钱而已’!你依着我发明的那种学问,放手去做就是了。”
杨泽溥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廖绪初也皱着眉头责备李宗吾:“宗吾,你只知道开玩笑!真是!”
不久后,杨泽溥解款回成都,对李宗吾说:“西征兵至雅州兵变,到处抢劫,城内有哥老会首领,我赶急请他来。他拖一把高椅子坐在门口,乱兵至,即麾之去,公款无丝毫损失。次日,我办鱼翅宴酬谢那位首领,但此等费不能支用公款,只好自垫。”
李宗吾叹道:“泽溥,你干些什么?财神菩萨进门,你都要驱他出去吗?乱兵不来,还该磕头请他们来,只要他们进来走一遭,即可报十万八万的损失,终身就吃着不尽了。我发明的学问,至好的朋友先不去照着干,将来我这一个教还能行得通吗?”
一席话,举重若轻——古往今来,有多少官员靠着这一招发财?由此,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害怕李宗吾的厚黑学了:满嘴仁义道德是用来愚民的,谋私的勾当必须在暗地里做,而且做了也不对外说,同道中人彼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就像玩魔术,行内的人都知道机关在哪里,却不对外人道破,这样玩魔术的人才可以一直玩下去,而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玩厚黑也和玩魔术一样,是需要天分的,杨泽溥显然不具有这样的天分。那个时候,雅州关薪俸微薄,杨泽溥是带着家眷上任的,要养活一家老小,还要资助故旧,日子自然过得紧紧巴巴,到卸任的时候,一算账,居然还欠了800元公款,只得央求朋友出头帮他在银行贷款,结果这笔贷款他到死也没还完,连累了那位帮他贷款的朋友不得不帮他还账。
杨泽溥死的时候一无所有,连棺材都是在好友中集资才买来的。临入殓,李宗吾抚着这个不厚也不黑的好友大哭:“泽溥!泽溥!别人做官,朋友亲戚都沾光;你做官回来,睡在地下骗我们吗?”
这句话,振聋发聩,可惜,却难得有人能听懂。
多年后,有朋友对李宗吾说:“雅州关的关税,自民国元年至今,以泽溥任内收入最丰。”
李宗吾叹息道:“公家的收入自然是多了,又谁知道当年经手者的状况一至于此呢!”
更让世人汗颜的是,这样一位不厚不黑的好官,却几乎被时人和后人遗忘,而关于他的更多资料却还是李宗吾记录并保存下来的。
去官吟:两袖清风回家去
受廖绪初廉洁风范的感召,李宗吾为官期间也免不了做出一些见贤思齐的壮举。
审计院裁撤后,李宗吾被财政司委任为重庆关监督,他立刻像当年廖绪初辞任审计院次长一样,退回了委任状。重庆关监督可是个肥缺啊,他为什么不干呢?财政司于是派刘公潜来劝说,可还是没有效果。这位刘公潜是李宗吾在四川高等学堂读书时候的同学,和杨泽溥的关系也一向很好,杨泽溥在雅州关上卸任时,出头在银行帮忙借钱、杨泽溥死后又帮忙还钱的,就是他。
再次接到委任状,李宗吾看见自己被任命为四川官产竞买处的总经理,他不好再推辞,但却提出要求减薪——这一点,也和当年廖绪初干着次长的活儿,只拿科长的薪俸异曲同工:当时,四川官产竞买处总经理的薪水是200元,直到为他减到120元,李宗吾才去上任。不过,李宗吾并不想让人把他想象成“正人君子”,嬉笑着对人说:“当时我不知道银元是用得的,可算害了幼稚病;幸而重庆关监督没有就,否则不知道还要闹些什么笑话!”了解他的人,晓得他和张列五等人一起筹集银元创建旅省叙属中学的事情,自然听得明白他是在调侃,而那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人根本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还当他在插科打诨。
不过,李宗吾就职竞买处以后不久,就因为官产突然被称不能竞买而改任四川官产清理处处长。到了1913年冬天,又说官产也不能清理,连四川官产清理处也被裁撤了。那时候是没有终身制、编制之说,没有官做的时候,就是民。李宗吾于是“无官一声轻”,打算回自流井老家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回家的盘缠,只得找同乡陈健人借50元银元。陈健人回信说,他现在也没有钱,不过好在李宗吾要的不多,他可以帮忙转借,凑齐了就送来,并在信末附了一首诗:
五十块钱不为多,
借了一坡又一坡。
我今专人送与你,
格外再送一道歌。
李宗吾没了官职却并不失落,读了这首诗,苦中作乐,立即回信说,捧读佳作,大发诗兴。奉和一首,敬步原韵。辞达而已,工拙不论。君如不信,有诗为证:
厚黑先生手艺多,
哪怕甑子滚下坡。
讨口就打莲花落,
放牛我会唱山歌。
这首诗写好后,李宗吾意犹未尽,又作一首:
大风起兮甑滚坡,
收拾行李兮回旧窝,
安得猛士兮守沙锅。
出了成都东门去石桥赶船,望见江水滔滔,李宗吾又来了诗兴:
风萧萧兮江水寒,
甑子一去兮不复还。
就这样,他一路唱着《去官吟》,两袖清风地回自流井老家了。
不过,回家没多久,阴历年刚过,也就是民国三年正月,他就被再次启用,担任了富顺县视学,也就是后来的教育局局长。可到任不过十天,他又接到电报赶往成都,成为省立第二中学的校长,一年多之后,他再次调任省督学。1918年,廖绪初任省长公署教育科长,李宗吾任副科长,1919年冬天,两人都辞了职。1920年之后,经历了宦海沉浮的李宗吾彻底退出了官场,回自流井研究他的厚黑学。就是在这一年,李宗吾从学理上对厚黑学进行了补充完善,写下了被吴稚晖誉为“千古不灭之论”的《心理与力学》。至此,李宗吾的思想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替你的甑子担忧
1912年(也就是民国元年)2月和3月间,李宗吾在报上发表《厚黑学》。那时候,他的同学张列五任四川副都督。
有一天,张列五见着李宗吾,对他说:“你疯了吗?什么厚黑学,天天在报上登载,成都近有一伙疯子,巡警总监杨莘友、成都府知事但怒刚,其他如卢锡卿、方琢章等,朝日跑来同我吵闹,我将修一疯人院,把这些疯子一齐关起。你这个乱说大仙,也非关在疯人院不可。”
李宗吾笑着回应他说:“噫!我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你把我认为疯子,我很替你的甑子担忧。”
“替你的甑子担忧”是地道的四川话,相当于普通话里“担心你的饭碗”。在那样的官场,不念为官的厚黑经,官还做得久吗?官做不久,饭碗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李宗吾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后来,张列五改任民政长,袁世凯调他进京,他就把印交了——交了印,自然也就丢了官。第二天见到李宗吾,张列五对他说:“昨夜谢慧生说:‘下细想来,李宗吾那个说法,真是用得着。’”
李宗吾拍案叫道:“田舍奴,我岂妄哉!疯子的话,都听得吗?好倒好,只是甑子已经倒了。今当临别赠言,我告诉你两句: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1913年(也就是民国二年),讨袁失败后,李宗吾在成都见着隆昌黄容九。黄容九问了李宗吾的姓名,惊愕地说:“你是不是讲厚黑学那个李某?”
李宗吾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黄容九说:“我在北京听见列五说过。”
李宗吾想,张列五能在北京宣传厚黑学,一定研究有得,很为他感到庆幸。却不料又过了一年,到了民国三年下半年,张列五从天津寄了一封信给李宗吾,细说自己的近况,并说当局如何如何为难他,里面有一句“乞怜于心性驰背之人!”李宗吾读了,大惊失色,叹道:“噫!列五死矣,知而不行,奈何!奈何!”
果然,1915年1月7日,张列五被逮入京;3月4日,在北京被枪毙。
也就是在这一年,李宗吾开始担任四川省视学,后调任省公署教育科副科长——担任科长的是李宗吾的同学加好朋友廖绪初。不过,三年多之后,也就是1919年末,李宗吾的甄子也出现了问题:科长廖绪初辞职,政府让李宗吾代理科长,李宗吾坚辞不就,回乡下去研究厚黑学了。
教育家办案(1)
1921年,李宗吾再次出任省视学,上任伊始,便碰上了一个棘手的案子,而这个案子也为后人了解厚黑教主如何活学活用厚黑学提供了一个标本。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一位姓王的校长受嘉陵道尹委任前往遂宁省立第三师范就职,一到任就被学生痛打了两顿,关押起来;县知事带着一个姓李的狱管员和若干队丁到学校要人,与学生发生冲突,各有所伤;后经驻军当地的范司令营救,王校长才得以离开学校。期间,王校长前后多次致函省署教育科,却前言不搭后语,让人不知所云。于是,省署教育科科长便让李宗吾借查学之便,去调查一下。
接了这个看不出水深水浅的任务,李宗吾出了成都,一路往川北而去。刚到龙泉驿,迎面遇到两个学生。学生看到李宗吾行李上的标记,知道他的身份,对他说:“我们是三师的学生代表,校中听说先生重任省视学,素知先生办事认真,主张公道,我们受了黄道尹和王校长的蹂躏,非先生来,我们的冤是不能申的,所以,特派我二人前来欢迎,并到省署议会请愿,今既相遇,请从速前往。”说完,继续往成都方向去了。
李宗吾和那两个请愿的学生分手后,途经乐至,解决了当地县学的学款纠纷之后,到了遂宁。
住进省立三师当晚,李宗吾接到已经被撤职查办、暂时还住在县署内的遂宁知事派人捎来的口信:“明早定准起赴重庆,请今晚到署一谈。”不过,因为时间太晚,李宗吾没有赴约。
第二天一早,就有学生代表来请李宗吾:“我们要开欢迎会,请先生去一下。”
李宗吾说:“查学是我的职务,不能说欢迎才查。此种会我不能到。”
学生改口说:“我们有话陈述。”
李宗吾这才随着学生去了。听罢学生诉说冤屈,他表态一定会根据学生说的这几项去查,并要求学生恢复正常上课秩序。当时,学校完全处于无政府状态,学生自己成立了一个自治会,主持全校事务,所有教职员工进进出出都要经过自治会的同意。有一位张老师家人生病,请了五次假都没能出去。不过,学生毕竟是要学习的,现在听李宗吾这样说,很快就恢复了教学秩序。
安抚好学生,李宗吾这才急匆匆去县公署。新知事姓赵告诉李宗吾,他的前任已经动身了。李宗吾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码头,好歹赶在开船之前见到了旧知事。
旧知事说:“你来得正好!我的队丁受伤若干人,学生只有一人是枪伤,余均木器伤。这是混打之际,学生开枪误伤自己人,反诬说我的队丁开枪,因受撤任处分,我当赴重庆申诉。”
李宗吾问:“据我所闻,学生打校长是实,开枪则是队丁,学生哪有枪来?”
旧知事说:“有外国医生可证,医院伤单注明是土炮伤,县公署哪得有土炮?我已经把伤单取下,带到重庆与学校打官司就是了。”
旧知事拂袖而去之后,李宗吾回到县署,把自己从各处听来的意见和自己的分析全盘托出,与姓赵的新知事结成同盟,一同到医院,调查伤单事宜。医生拿出英文伤单告诉他们,受伤的学生和队丁大都是被木器所伤,只有一个学生的腿上有子弹擦伤,没有人被土炮所伤,旧知事也没有来拿过伤单。
第三天,学生跑来询问进展情况,要求之后李宗吾写的调查结果必须经他们看过才能发往省属。李宗吾正颜厉色地回答,他是受政府委派来查案的,查错了,可以撤职、可以判刑,但在调查结果没有上报之前,不要说是现场的学生,就是省长也不能干涉。学生担心李宗吾悄悄地把调查结果报上去,偏袒王校长,一时间群情激奋。眼看学生又要动武,李宗吾赶紧息事宁人,对学生们说,这个案件有两个要点:一,你们说知事开枪,知事说你们开枪;二,王校长说你们打了他,你们说没有打他。只要把这两点弄明白,其余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然后,李宗吾明明白白地告诉学生,他已经和赵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