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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方正这样说,天妮儿生自己气了。干嘛要将《茉莉花》说出来?显然自己刚才的表演适得其反了,没有把自己讨厌他的意图表达给他,相反还弄出个炫耀才华来。真是个傻瓜!看来要给他来点“更猛列的”!
“天才?你在说谁?我?我不是,我就是能装,努力装天才,不装,就会显得太平凡;太平凡了,就会显得没分量啊;没分量,就说明人本身没质量;没质量,就是智力有缺陷;智力有缺陷了,就得玩艺术了。对不!你看上去挺天才的!”
“我?啊不。我连装都不敢装,我胆小。”
“你不用装,一看你,就感觉你挺有质量的!不然你干嘛要去参加国际小提琴赛。”
“就是去试试,努力过了,省得以后后悔!”
“你看你,一说话就不同凡响,真的有质量!有质量的人和我们平凡人就是不同。向你学习!”
“互相学习!”
瞧着方正认真的表情,天妮儿在心里呼喊救命。“天啊!这人是个厚脸皮,怎么剌儿,他也不生气,还笑容可掬。真是个肉头!”
天妮儿原以为几句屁话,就可以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快点惹急眼了,两人就一拍两散了,她可是一点也没心情为这个清瘦得象女人似的方正帮忙。可这人没脾气,这可怎么办?只好往下进行,在进行的过程中再找捣乱的机会。
“开始吧。”天妮儿抬手就弹起了那首《茉莉花》伴奏谱,因为伴奏谱织体写得十分特别,让天妮儿感觉很有兴趣。不一会,她就忘了方正的存在,进入了音乐之中。
但天妮儿突然停下了,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为方正作伴奏,又一惊一乍地大喊: “我的天,这个地方应该连下去呀,怎么能改道儿呢,真是弱智!和前面完全不一致了。”她拿起琴上的笔,就开始往乐谱上画,把个工工整整的谱子图乱了,然后才回过头来,摆出一幅很抱歉神态,摊开双手,两只手的手指轮动着,对自己刚才的举止表达歉意:“我忘了这是你的谱子”
“没有什么,你按你的方式来好了。”方正微笑着已经将小提琴顶脖子下,他用持弓的手打着拍子,“开始”。
天妮儿歪着脑袋、瞪着眼睛看看方正,哭丧着脸不会玩了。她发现:方正是只要她伴奏下去就好。怎么捣乱,他都没感觉。天妮儿发现自己对付不了他了。
十七
估计方正已经下楼走远了,天妮儿停下来问自己:“方正看上去是个谦谦君子。自己为何会反感他呢?他真的是个音乐天才,以后对他好点!”
天妮儿张着嘴、举着头冲着天花板,回想起两周前教授夫人请她为方正帮忙弹伴奏的整个过程。就是为了不想让同学说自己的闲话,才对方正不阴不阳、歪眼斜嘴的。这会儿,天妮儿开始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就当是为了一个音乐天才做点贡献吧。再继续对人家使性子,其实是自做多情了!”
从那以后,天妮儿便每天都十分认真地陪方正训练一小时。但一回到寝室,她却要为此而饱受折磨,甚至引起了一场事件。
一天,天妮儿为方正弹完伴奏,哼着门德尔松的小提琴协奏曲的调子由琴房回到寝室楼,走到三楼,见走廊里站满了人,都以一种特别异样的眼神审视着自己。天妮儿意识到:是杨阳和孟佳又在此前编排她什么了。果然,两人从人堆里钻出来凑到她身边,围着她,转着圈地从上到下地嗅。
“你们俩变成什么品牌儿的犬了?”
杨阳和孟佳“哼哼、哼哼”地冷笑。
杨阳一向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儿。
“有了爱情就是不同啊!你脑门放光,肤色红润,面带桃花,眼含秋波,腰肢婀娜,走路如风,前面有风骚之相招蜂引蝶,后面若狐仙之骨摄人魂魄,你白天引起别人情侣反目,晚上会造成别人丈夫夜不归宿,你狐魅之身,魍魉之体,你因赫尔蒙分泌过旺而造成社会的极不安定,如此罪孽深重你该当何罪?!有什么故事,快说出来让朋友共同分享,从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走廊里一阵长时间的暴笑,加上一阵推搡,把个天妮儿折磨得不好急眼,又心里十分的愤怒。
当天晚上,事情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杨阳的这段精彩妙语,被邻寝的一位同学上传到了学校网站的论坛上,还加上了个标题:《杨阳痛揭天妮儿之风骚罪》。
这个贴子,使玩笑的味道发生了变化,而那段文字也造成了全校同学的集体背诵,成为相声式的“贯口儿”练习,比赛谁能一口气将这段文字一贯到底。
同学们在宿舍比,在上课前比,在食堂排队时比,甚至戏文系的同学还将此段文字搬到了戏文训练的课堂上。就是没有一个人去体会天妮儿的感受。
这就是大学生活!有乐子当然要大家集体分享。每个人都喜欢纵情于智慧火花的闪烁与“歪毛淘气”的乐子之中。至于谁会因此痛苦,没人会去理会。
杨阳因为这段“贯口儿”而成为“才女”,到处示范讲用。天妮儿却因此快要被气疯了。她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扎堆比赛这段“贯口儿”。多数同学其实并没有将这段有趣的文字直接与她联系在一起,只是觉得好玩,才将这段文字挂在嘴上。但她受不了,只好躲在寝室里不出来。将为方正弹伴奏的事也忘了脑后去了。
孟佳看事情闹得过了头,过意不去,每天小心翼翼地为天妮儿打饭,还提出:为了陪罪,如果天妮儿连门儿都不想出的话,还可以为她倒尿盆儿。
事闹大了,两天过去了,天妮儿仍将自己关在寝室里没出门。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杨阳悠闲自在、得意洋洋、嘻皮笑脸地迈着方步走进了她的房间,将一小塑料袋儿巧克力扔到天妮儿面前。
“我这些天一直在等你请我吃饭,你就是没动静,我只好主动来提醒你了。”
天妮儿看着一脸“厚颜无耻”相的杨阳,真想扇她的耳光。但是,却抬不起手来。她已经两天没再搭理杨阳,这也是她对付杨阳的唯一办法。
“经过我的精心包装,你的知名度在两天之内变得全校人所共知,你得感谢我。而且不请大餐都不行。我已经让孟佳去小白楼的法国西餐厅订桌去了。走吧,多带点钱。”
说着,杨阳从天妮儿床下的衣柜里掏出件衣服,往天妮儿身上一披,就将她往外推。
天妮儿脸色发青,气得嘴唇颤抖,身体用力一爽,将杨阳甩开。“这次我不可能再让你了!你得说明白,凭什么你拿耍我开心当日子过?凭什么?”天妮儿一边大喊,一边眼泪流了出来。
“凭我是你姐,凭我对你的关心,凭我一定要在大学期间改变你的老处女身份,凭我经过深入了解得知方正是只金龟婿,凭我深知你对友谊的重视,凭我今天特别想吃西餐而又清楚你父母今天给你汇款了,凭这些天来你寝食不安深感不请我吃饭你内心很愧疚,凭的理由很多,一时无法清楚地说明,只好边吃法国牛排边一一道来。”
天妮儿一拳促过去,打在杨阳的胸口上,杨阳“哎哟”一声,弯下腰去。
房门突然开了,孟佳猛地伸进头来,一脸的紧张,但看见蹲在地上的杨阳仍在笑,原来紧张的脸便松弛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她是一直跟在杨阳身后来找天妮儿的,但没敢进屋,躲在外面听声儿。听杨阳大叫一声,以为出事了,才伸进脑袋。
天妮儿对着杨阳又是一顿乱踢。
杨阳只是坐在地上大笑。
孟佳上前抱住了气愤不已的天妮儿,迫使她止住暴力。
三个人的一场感情危机,在一顿西餐之后,又化解了。
十八
而这次事件,却让方正和天妮儿的关系有了进展。
全校人所共知的“贯口”事件,由黄伟教授的夫人传到方正耳朵里,首先是打消了他对了天妮儿两天没按计划陪他训练的疑惑,其次是让他满心的自责。
方正在得知此事后,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上网,校园网论坛上不仅有那段“贯口儿”文字。后面还跟贴着许多不同版本有关“贯口儿”出处的介绍,故事写得传奇之又传奇,上面还提到了他方正的名字,以及他在学校开音乐会时拍的照片。
看到这些,方正立刻心跳有些过速,很是不安。他无法判断天妮儿能否受得了这些贴子的打击。
他跑到学校南院东门的大道对面,这里距女生宿舍楼群只有50米左右,希望在那里能看到天妮儿,看看她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却没有看到。他又跑到学院北院的琴楼,也没有天妮儿的影子。他在两天之中,南院北院的来回跑,就是始终没看到天妮儿的踪影。因为这一事件中涉及到了他,他担心在这个当口直接去寝室去找天妮儿,可能将这一故事进一步放大,会给天妮儿带来更多的不利,所以只能是南院儿、北院儿地来回穿梭着在外面等,却始终连个认识的女生都没有碰上,只能是干着急了两天。
第三天,他再一次急三火四地来到北院儿琴楼,来到天妮儿琴房的门口处,听见天妮儿的琴房内有琴声,便惴惴不安地敲门走进,发现天妮儿完全是一幅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样子,在很认真地在弹琴。
方正小心翼翼地走进天妮儿琴房,非常关切、但样子很傻地打量着她。
天妮儿侧头瞥见方正一幅很紧张的样子审视着自己,明白他是已经知道了有关那段“贯口儿”的事。但她不想和他谈论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中生有。而且她为方正帮忙,仅仅是受人之托。和他谈论这件事,好象是要怪他; 或是让他领自己的情,反到显得自已很小气。于是她双腿一绻,屁股由琴凳上转了个圈,身体转向了他。“你什么毛病,怎么没把琴带来?”
“我看到了网上的一段话,特意来看看你,是不是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因为帮我,还给你…”
“什么什么呀!你能行不能行?网上的话怎么了,那是全校同学都在夸我,伤什么害,跟你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啊…?”方正被天妮儿快如疾风的抢白给搞懵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进行了,杵在琴房中央直眨巴眼睛。“我看你昨天、前天没过来,我以为,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昨天、前天没来?是吗?那我干什么去了?”天妮儿前两天真的被气糊涂了,忘记了所有事情!因此,至今还有些迷糊。
方正见天妮儿的样子,以为这件事并没有给天妮儿造成太大的影响,人也就放松地笑了。“那我也和同学一起夸奖你吧。不过我绝对不会以那种方式夸你。无论你受到多少夸奖,都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我真的非常担心你受到那样‘猛烈’的夸奖;会受不了。”
方正的话让天妮儿心里很舒服; 同时也体会到;方正是个很重情意的人。“好在我一直没心没肺。也明白生活中有很多人都狼心狗肺,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你多留点时间去当木匠吧,我还要继续搞艺术。”天妮儿屁股一扭,又转过去弹琴,不再搭理方正了。
方正“嘿嘿”笑着,并不声响,凑到在墙边仅有的一把椅子前坐下。
天妮儿没有回头,但感觉到方正正坐在后面,微笑地注视着自己,于是,心跳变得有些不同。她从近段时间与方正接触中,了解了他非同寻常的音乐才华;又从他刚才的神态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那种十分清晰的关心。她在心里判断:方正大概会是个有责任感又十分友好的男人。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热辣辣地漾到了她的脸上。她告诫自己,此时不能回头,转回头去会让他发现自己脸红了。但她弹琴的手却已经变得有些慌乱。直到她感觉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才回过头来,神情有意显得很冷漠。
“你好象还有不到10天,就要去日本参赛了,回去继续努力吧!”
听天妮儿这样说,方正就如同在听一位教授的教导,马上站起来,十分听话地说:“好!我会的。”但话刚说完,大概是他觉得不对,马上又坐下了。
见方正的样子;天妮儿大笑起来。
方正也跟着“嘿嘿”地笑。
“回去吧。希望能听到你在日本的好消息。”
方正坚定地说:“一定会有好消息。只是…只是我还不知道如何把好消息告诉你。你的电话号…”。
天妮儿回头看了眼自己放在钢琴上的手机,却有意不说出自己的电话号。“有好消息,你告诉黄教授,我就可以知道了。”
方正顺着天妮儿的目光,发现了她的电话,便笑嘻嘻地过去拿起来,往自己的电话里拨号,记下了天妮儿的电话号后,他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走了。
十九
校园里的“贯口儿”游戏仍在继续,但天妮儿已经也参与其中了。只要有人在她面前以那段文字耍嘴皮子,她就摆出各种姿态与之配合。因为此时的天妮儿,已经真的当此事为玩笑了,并且在心里感觉这段文字是在赞美自己了。于是她以得意的姿态表白:“就这么有魅力,没有办法。”
方正去日本了。天妮儿怀揣着某种期待,每天脸上漾着笑容,她的生活方式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每天以最严谨的方式做事,最严格的遵守时间练琴、写作。
杨阳和孟佳叫她去逛街,她会立马一句“不去。”叫她去美容,也是“不去”。叫她去饭店,照样是那句:“不去”。
而或逛街、或美容、或吃饭回来的杨阳、孟佳,发现天妮儿并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只是在寝室里似乎是想事儿,仿佛是笼子里的狼一样地在房内转圈儿。孟佳有些担心了:“妮子不是害了相思病了吧!”
杨阳对天妮儿的了解永远要超越孟佳。“不可能。她那人,冷静得能冻上冰。她一定是在谋划什么事情。”
天妮儿在谋划她的音乐剧故事了。日子在她编故事的过程中飞快地流走。
快到圣诞节了的,女生们开始将各自的宿舍布置得五彩缤纷。杨阳与天妮儿、孟佳商量,要带两人去北京她男朋友那儿过圣诞。
天妮儿还是那句:“不去。”
杨阳听了就生气。“哎,我发现你现在有点走形啊!方正可是跟你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连个圣诞节也不和我们一起过了?是不是心里有啥不平衡呀?”
天妮儿有意气人地转着眼珠子不说话。
孟佳一会看看杨阳,一会看看天妮儿,她非常希望三个人一起过圣诞。因为她的男朋友肖晓峰提前一个月就跟她说,今年的圣诞节他会非常忙,要去拜访几个导演。
看着杨阳脸拉下来了,气也粗了,天妮儿开始妥协。“让你的那位来天津不行吗?去北京的话,我们三个人,又要住酒店,又要排场,花钱太多。上一次去,我就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虽然你婆家特有钱,但我实在是没有道理也跟着消耗!你让他来吧。天津消费也低些。”
“你就这么想问题呀?是不是姐妹?花他的是给他们家面子。别说别的了,定了,去北京。”
天妮儿的电话突然响了。天妮儿接通电话,是方正从日本打来的,祝福她圣诞快乐,并向她要电子信箱,说要送她一圣诞礼物。天妮儿告诉了方正自己的信箱地址。
孟佳非常关切地问:“方正有获奖消息吗?”
“他向我要信箱地址,可能与此有关吧。”
三人停止了关于去北京的话题。打开天妮儿的电脑,等待着方正从日本发来的消息。
方正的电子邮件过来了,天妮儿点击打开,是方正获得“日本东京国际小提琴比赛一等奖”的视频文件:其中的影像内容非常简短:一是方正在日本一位文化大臣手中接过并举起奖杯的图象;二是在掌声与鲜花中,方正在接受各国媒体的采访,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方正无暇一一回答,他非常激动地用英语说:“此时此刻,我想告诉所有人的只有一句话:我来参加这次比赛,就是要用这个奖,对一位我十分倾慕的天女,表达我的爱意!”
看完这段视频文件,三个人都呆呆地杵在电脑前面,这件事太突然!让三个人都没了感觉。
孟佳首先抽泣起来,她搂着天妮儿表达着她的感动与祝福:“太好了!妮子,你太有福了!”
天妮儿仍旧似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但她的大脑却在飞速旋转,并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电子邮件打开那最初一刹那,她曾万分高兴地用力一蹦,那是为方正高兴,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但听完方正所说的话,她便开始一遍遍地问自己?方正所说的“天女”是指自己吗?像方正那样“面瓜”的男人,会以这种方式对自己表白吗?决不能在此时喜形于色,千万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落人笑柄。杨阳可是编故事的专家。
天妮儿注意到身边有人喘气越来越粗,扭头去看杨阳,见她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天妮儿大笑起来。
杨阳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愤愤不平,扮出喜笑颜开像,冲着天妮咄咄逼人地挤过去。“方正所说的天女是指你吗?”
天妮儿忙摇头说:“是另一个女孩。”
“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你看?”
“朋友呀,让我替他高兴。”
“你怎么一伸手就总能摘到好东西?”
“那是因为:你是臭狗屎,所以,好东西被你熏跑了!”
“你居然还成了天女了?臭狗屁!凭什么?居然还有人跑到国外的颁奖大会上去对你表达上爱情了,你算什么呀!气死我了。”
“要沉着,冷静,别忙着气急败坏,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我自己去北京过圣诞了。再跟你在一起,我就得疯。”杨阳猛烈地摇晃着脑袋在歇斯底里。
“哈哈”望着怒不可遏、跺着脚离开的杨阳,天妮儿笑得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二十
新过后,学校放假了。天妮儿回到了在东北的家。
方正按国际大赛组委会的安排,开始了亚、欧、美洲多国的巡回演出。
回到家中的天妮儿开始发奋地写作她的音乐剧。
一天,她突然接到了远在欧洲的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