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战争和人-王火-第1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戴眼镜、秃顶、矮小又留小胡子的向天骥,是以“才子”出名的苏州人。抗战爆发那年 ,童霜威在武汉到老于公馆里见到过他,后来到了香港,在香港那个同日本人有密切关系的大富商季尚铭公馆里也见过他。他究竟是个什么样 的人物?无从捉摸。官场中的人物每每都是这样的,何况是在战乱年代。不管他也罢!童霜威带笑一一握手寒暄。
向天骥特别热络,打着哈哈说:“啊,啸天兄,今天看到了报纸,才知道你脱险来渝了!刚才还同于院长在谈你哩!”
于右任笑容可掬,眯着眼,捋一捋大胡子,从大沙发上站起身来。他穿一件秋葵色香云纱单衫,模样大致未变,只是比四年半前在武汉那 次见面时略为苍老了些,步态显得稳重而有点蹒跚。他同童霜威微笑握手,一口陕西话:“啸天,你来了!很好!很好!”话虽不多,童霜威 听来亲切受用。
季祥麟秘书要让于院长同童霜威能有一个两人单独谈话的机会,恭敬地在边上说:“院长,到隔壁书房里谈谈吧?”
于右任点头,和童霜威一起走边门到了隔壁书房里。书房里飘散着一丝淡淡的墨香,书橱和竹书架上满满都是书。有些线装书翻开着摊在 一张办公桌边。这书房似乎是老于给人写草书留墨宝的地方。房间的墙壁用黑色镶板镶起,散发着一种雅致、友好的生活气息。房中央放着大 红木桌,上面是文房四宝,铺开着雪白的宣纸。季秘书送他们到了门首,就回身走了。
童霜威忽然发现办公桌上一只大玻璃匣里,放着一枚大炮弹壳。他记起来了!这是辛亥革命时攻陷南京北极阁时用过的一枚炮弹壳,是件 胜利纪念品。当年中山先生赠给老于的。老于题过一首诗,请人镌刻在炮弹壳上。现在,这炮弹壳他又带到重庆来了。童霜威不禁上前看看那 藏在大玻璃匣内的炮弹壳,只见篆刻犹在,已生绿色铜锈,题词是:
当年奉赠兮何意
今日追怀兮堕泪
平不平兮有时
百折不回兮此物此志
此民元总理所赐也敬为旬以志之
民国十八年六月二日于右任书于南京。
童霜威忽然感到心头一阵酸楚,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回过头来,看着桌上的纸笔,说:“雅兴依旧?”
于右任笑笑,请童霜威在一边沙发上坐了,自己也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叹口气说:“我在监察院多年,本想运用这个职权,做点澄清吏 治的事,可惜贪污盛行,日甚一日,特务不法,司空见惯。徒有虚名的监察院,管不了坏人。倒是写写字、吟吟诗,可以陶冶性情、排遣不快 。”他声音有些喑哑。
听他话有牢骚,童霜威想:于胡子是有涵养的人,尚且牢骚满腹,政局及世事令人不满可想而知。先问了一下:“老高和芝秀、望德(① 老高和芝秀、望德:于右任的夫人高仲林,女于芝秀,子于望德。)他们都好?”
于右任左手慢吞吞捋胡子,右手摇扇,说:“好好!好!”却就关切地问起童霜威在沦陷区脱险来渝的经过来了。
来了个女佣敬茶。敬了茶退出,童霜威就将在上海及来四川的前前后后扼要讲了,对谢元嵩的卑鄙,也作了坦率的剖陈。于右任慢慢扇着 扇子仔细听着,不时“唔唔”点头。对谢元嵩的事却未置可否,突然问:“我那南京宁夏路二号的房子不知是否还完好无恙?”
童霜威表示在南京是遭软禁,情况不知。
于右任慢慢点头,说:“中国人自有心肝!你在上海,写了《正气歌》寄来,我就明白你的心迹了!总算现在平安来到了陪都,可喜可贺 啊!”
童霜威觉得自己讲了那么多,老于只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很不满足,又将河南灾情强调了一下,说明救灾如救火,现在灾民早已嗷嗷待毙 ,田赋征实及兵役都不减免,调查大员刚去调查,还不知哪天才能拨款救灾,如何得了?看到重庆歌舞升平的样子心里难过。说着,将手里的 手巾包解开,把里边的观音土、麻糁饼、笮草、棉子饼、蒺藜面馍、榆皮面馍……十几种灾民的“粮食”摊在于右任面前。
于右任听了看了,吁口长气,摸摸大胡子,说:“是呀是呀!触目惊心呀!我也听人来说过了,监察院查灾的也派去了!可是,”他用左 手食指向上指指,“根本不相信河南有大灾,说是省政府虚报灾情,严令河南的征实不得缓免。你该知道,谁都觉得自己不能问事,因为谁问 了事都不算。事无巨细,都得他亲笔下手谕才有人去办呀!”说着,于胡子又吁了口气,却没有说出一句义正辞严的话来,也没有说出一句该 怎么办的话来。只是两眼目光显得无神,脸上表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态,苦闷而又沉重。
童霜威不禁心里“唉”了一声,想:官僚!真是官僚!但转眼想到那只老于随身带到重庆来的炮弹壳和上面的题词,又原谅他了,心想: 胡子当了院长以后虽然历来有点内方外圆,也缺乏勇气,干事喜欢顺水推舟,但也确实只是一块被用来树树门面的元老招牌。他心里都明白, 口头却常无鲜明态度。属于监察院的事他管不了太多,不属监察院的事他又哪能插手?因此住口不讲了,心里懊丧得很,感到说了半天,等于 白说,颇有一种竹篮打水的印象。
他沉默着,用手帕将那些从河南带来的“粮食”又包起来提在手上。见于右任也沉默着,他本来想同于右任谈谈政情问问中央动态的,此 时也没有兴致谈了。许多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只好端起苦涩的茶水喝,一口,又一口。
稍停,童霜威终于忍不住了,又直率地说:“我间关万里,携子来到重庆,现在是寄居在当年的秘书冯村那里,很想有个立足之地。况且 ,来到四川,是为了抗战,不知先生是否能鼎力相助?”
于右任听了,似在沉思默想,眼睛浑浊无光,但很深很深,似有难于理解和言喻的东西。终于,点头说:“监察院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僧多粥少,何况是安排你的职务,哪能随便?我倒是在想:给你去找找孔庸之(①孔庸之:孔祥熙字庸之。)和许世英(②许世英:字静仁, 安徽人,曾任北洋政府总理、总长。抗战前夕任驻日大使。此时孔祥熙是赈济委员会主任委员,许世英是代主任委员。)。他俩负责赈济委员 会,让他们给你一个常务委员。那地位还比较合适。而且赈济委员会也管赈灾的事。你去也可以干些实事为灾民造福。你看如何?”
老于说得诚恳。童霜威想:孔祥熙现在是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掌握财经大权,炙手可热,又兼着赈济委员会委员长。绰号叫“许矮 子”的许世英是个从不得罪人的老官僚,是赈济委员会的代委员长。于胡子出面找他们,给我一个常务委员的头衔看来是能办到的。心里觉得 于右任出这个主意是实在的,心里不禁有几分感激,想想确也不能再苛求他。童霜威很懂得古人说的“古来材大难为用”的意思。一个人身分 地位高了,年龄大了,确难安排,谁想请个菩萨去供着呢?就点头答应,说:“请先生看着办吧!”
他意兴阑珊,总好像热风遇到了冷雨,想回去了。没料到于胡子站起身来,去那张大红木桌上掀开一卷卷写好的条幅,说:“啸天,你脱 险归来,下午我给你写了副对联作为纪念呢!”说着,抽出一副宣纸写好的对联展开来与童霜威共观。
童霜威看那上联是:“不信有天常似醉”,下联是:“最怜无地可埋忧”,上款是“啸天我兄雅属”,下款是“右任书赠”,并写着“民 国三十一年八月”的日期。那草书超凡人圣,龙飞凤舞。童霜威不禁感动,说:“谢谢!谢谢!”心里却忽然似乎对于右任又增进了不少理解 。这胡子,心情是十分沉重的。
他同于右任一起步出书房仍到前边客厅里坐。发现刚才的客人中,两个陌生的陕西人已经走了,别人都在,季祥麟也在。却又来了个新客 人,不是别人,正是蒙古族的中委乐锦涛。乐锦涛近视眼镜下的两只金鱼眼配着一只大蒜鼻子,仍然显得有点愚蠢的样子。童霜威记得同乐锦 涛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老于家里,是抗战爆发那年的冬天在武汉。一晃已是四年半以上了。现在,乐锦涛热呵呵地上来同童霜威握手了,说: “啊!啸天兄,看到报纸了,知道你脱险归来,真为你庆幸啊!四五年不见,你可老了不少,也比从前瘦了!”
乐锦涛的热情使童霜威心里舒服,亲切地向乐锦涛问了好。两人一起坐在左侧一张大沙发上。于右任仍在中间他固定坐着的那张大沙发上 像尊活佛似的坐了。天这么热,他布鞋里还穿着老式的布袜。别人摇扇,他此刻却不摇,只是有时用手摸摸头,有时一下又一下捋着美髯,默 默无声听着别人聊天。
童霜威来到客厅,原来在客厅里的唐诗开、屈平和向天骥加上乐锦涛就带着好奇和对下江一带的关心和怀念,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童霜威 京沪一带的情况来。童霜威少不了有问有答如实地讲了些上海、南京的情况以及自己的遭遇。于右任则在一边养神似的听着。约摸半个多小时 ,童霜威看看客厅壁上那只挂钟已快十点了,见于右任打着哈欠,就起身告辞。
于胡子对戴眼镜的季秘书说:“祥麟,派我的车送一送。”
季祥麟应了一声。乐锦涛也起身说:“我和啸天兄一起走。我们顺路!先送他到都邮街,再送我回家。我们一路还好谈谈。”看来,他是 要搭个便车,也想再多谈谈。两人随季秘书到了外边,坐上了那辆黑色的福特牌轿车,同季祥麟点头告别。汽车驰行在马路上。
乐锦涛靠近童霜威,轻声问:“你来,胡子怎么说?”他用眼镜片下两只金鱼眼瞪着童霜威。
童霜威斟酌了一下,明白乐锦涛指的是安排上的事,见他语气态度都诚恳,就也诚恳地轻声说:“院里庙小和尚多,他想给我找孔庸之、 许静仁在赈济委员会设法。”
乐锦涛听了,不以为然地把头摇摇叹了口气,以一种失意人同情失意人的姿态嗫嚅着说:“那就由大胡子去发慈悲吧!现在是无官不贪、 无商不奸。做官谋职要找派系和靠山,要依赖裙带,就苦了你我这些无实权、无靠山、无裙带的凡夫。赈济委员会并非净土,但常委和委员是 没有薪金的,只偶尔给点车马费。我们既贪不到污,能不为五斗米折腰吗?”说着,摸出一串檀香佛珠来在手里把弄,扬起一阵檀香的香气。 忽然迟迟钝钝地说:“我想给你出个主意。”
童霜威望着乐锦涛那一脸橘皮疙瘩和大蒜鼻子,说:“愿闻高见!”
乐锦涛像个蒙古喇嘛似的正襟坐着,说:“海上闻人杜月笙早年你们在上海不就是熟人吗?他现在住在重庆南岸的汪山,交通银行专为他 修了一幢宽大舒畅的别墅。后天,恰巧是阴历七月十五,杜先生的五十五岁寿诞。中央要人去的估计不少。明晚暖寿(①暖寿:生日的头一天 ,主人先宴宾客,宾客齐往祝贺,名日“暖寿”。),宴客的地点在城里上清寺的‘范庄’。那是杜的拜把子兄弟、川军师长范绍增的公馆。 他发了请帖给我,我给他秘书胡叙五打个电话让补张请帖给你,我们就一起去。此人有五蕴真智,神通广大,仗义疏财,现在仍是八面威风。 你来了,同他见见,岂不是好?”
童霜威当年在上海做律师和办报时,同杜月笙是有交往的。杜月笙这个靠投奔黄金荣贩毒起家的海上大亨,与黄不同,他有了地位后结交 政界,敬重文人和留学生,见面总是客客气气以朋友相待的。那时,在杜月笙上海华格臬路公馆的客厅里,挂了一副人家撰赠的对联。上联是 “春申门下三千客”,下联记不清了,好像是“土木堂前百万兵”。他挂这对联,俨然把自己比为春申君、孟尝君一类人物了。这个人确实复 杂,他过去干的事有的黑暗肮脏血腥得不能见人,但见到他时,却觉得他文质彬彬、行侠仗义,像个大慈善家。他是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对 抗日又似乎从“一?二八”开始就表现出一些爱国的血性。他是帮会头子,是商人、银行家,有几十个董事长、理事长一类的头衔,可又是政界 人士,是要人了!现职是赈济委员会常委。抗战爆发后,到香港住闲的一段时日,童霜威知道杜月笙在香港实际是老蒋私人驻港的总代表担负 特种任务,家住九龙柯士甸道,白天总是过海到香港,在豪华的高罗士打行大酒店办公同各方接触。那时,童霜威在香港,因为抱着隐姓埋名 的打算,根本不想去接触杜月笙。童霜威回上海后,那次张洪池约在“皇宫”咖啡厅见面,谈到“上海党政统一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主任 委员就是杜月笙。那么,现在该不该去同杜月笙见见面呢?……一个上海的“大亨”要比中央的一个巨公值价。对杜月笙这个矛盾复杂的人, 童霜威的心情也是矛盾复杂的。略一思索,感到自己现在孤单无援,前途茫茫,新来乍到重庆,无论如何不能自己也孤立自己。清高狷介得过 火,何如中庸一点的好。因此,欣然点头说:“好呀!本来是熟人,见见面好!”他此时倒对乐锦涛的关心有点感激了,觉得这个蒙古族的中 委,确实参明佛性,还是很厚道的。
车到“渝光书店”门前时,乐锦涛同童霜威约定明晚七点借车来同他一起去“范庄”。然后,童霜威下车同乐锦涛握别回到住处。上了楼 ,见家霆正同冯村在聊天,两人脸色表情有些异样。见童霜威回来了,都起身迎接,先问他去于右任处的情况。童霜威一五一十说了,并将乐 锦涛约去同杜月笙见面的事也说了。家霆见爸爸脸上有汗,起身给童霜威倒洗脸水,童霜威宽了衣,擦着脸和上身,对冯村说:“我对杜月笙 近几年的情况了解不多,尤其是他到重庆后的情况更不了解。你知道这方面的事吗?”
冯村给童霜威斟上一杯开水,介绍说:“杜月笙到重庆后,主要是在做中华实业信托公司的董事长。这个公司究竟干什么,外人弄不清, 听说同孔祥熙和戴笠都有关系,生意做得很大。他上有委员长的倚重,又有孔、戴合作,生意自然好做。原先在港、沪的门徒,大都已来重庆 ,他又善于结交川帮袍哥,(①袍哥:红帮的变相组织,即哥老会。)一心想学梁山泊上的宋江做及时雨,听说他周围有些人建议他将来丢弃 ‘恒社’(②恒社:由杜月笙的大徒弟之一陆京士等在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发起成立的一个帮会社会团体,英文名字是:Constant Club(永久俱 乐部),社员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这种帮会组织,正式组织一个政党,以便在将来行宪时的国民大会上取得地位。他认为很对,所以正在尽量 网罗有名望的人想抬高自己。”
童霜威擦罢了脸,坐下来挥着扇子说:“是呀!这一套他当然是懂的。他战前在上海就常夸耀自己有‘八千子弟患难相从’。现在,既有 组党的打算,自然会招贤纳士。不过,他这样的人能组一个什么党呢?中国还有必要再增加一个青红帮的党吗?老蒋能同意他组党吗?……” 冯村点头表示同意童霜威的见解,说:“可是这种怪事确实有!四川社会一向是袍哥的天下。杜月笙来后,听说军统戴笠和他出面,约请各地 流亡到四川的帮会首领想成立一个大联合的组织,全名为‘中国人民动员委员会’。这事还正在进行呢!”
童霜威端起冯村斟的开水喝,有点疲劳和感慨地说:“本来,要去同杜月笙见面求他援手,我心里也很踌躇。可是冷静一想,连一枝之栖 都没有,又怎么在此抗战抗下去?况且,中央要人都在同他来往,我又何必惟我独清?”
冯村点头,说:“天下事复杂。杜这个人有罪恶,但听说在抗日救国上,他也有意无意地做了些好事。他是个会看潮流也识时务有点两面 的人物,同他见见,并非同他沆瀣一气,没有什么不好。”说到这里,他忽然脸色严肃地说:“秘书长,您去于院长公馆时,这里出了件怪事 !有个人来看望您,把家霆吓了一跳!您回来时,我们正在谈这件事。”他是看到童霜威回来休息了一下,心情似乎平静些了,才说这件事的 。
童霜威看看家霆,见家霆脸上神态仍旧有些紧张,问:“谁来看望我了?”
出乎意外的,家霆说:“我正要告诉您哩!您说怪不怪?是张洪池!”
“张洪池?”童霜威像有条螫人的毛虫掉在脖子里,简直受不了,手里的杯子也险些松了手,大声说:“真是他?”
家霆点头:“当然是他!您走后,冯村舅舅也不在。忽然有人来找,我下楼一看,以为见到了鬼!吓了一跳!您看──”家霆将桌上一张 名片递过来,说:“这是他给我的名片。”
童霜威接过名片一看,果然是张洪池,衔头印的仍是“中央通讯社记者”。童霜威一拍桌子,说:“真是青天白日鬼魅横行了!他……他 怎么也会来了?……”也不知是气愤抑是紧张恐惧,手在发颤。
家霆继续说:“张洪池给了我名片,对我说:他也刚从上海来重庆不久。从报纸上看到消息,知道童秘书长也到了重庆,很高兴。他是通 过报社得到地址来看望的。又说:是叶秋萍局长派他来看望的,说叶秋萍要同您见面谈谈。”
冯村在一边插嘴说:“据说,张洪池有个妹妹也在他们机关里,是个‘花瓶’,同叶秋萍关系密切,张洪池所以很得叶的信任。”
童霜威皱着眉来回踱起方步来了,说:“真是一盆糨糊。我脱险来到重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谢元嵩来了!张洪池又来了!他们这种 人是不明不白的。谢元嵩且不说,这张洪池明明是投靠了‘七十六号’的呀!谢元嵩出国考察了,张洪池仍又是以中央社记者名义干特务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头脑并不简单,可这些事也太复杂得不可思议了!”
冯村好像在听外边街上小贩叫卖“炒米糖开水”的声音,这时说:“现在外边都知道有所谓‘曲线救国’。特务政治,他们要真就真,要 假就假。阴谋中有诡计,堂皇的幌子下有不可告人的罪恶。钟馗捉鬼,其实钟馗也是个鬼!看穿了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童霜威沉吟不语,稍停,说:“见叶秋萍是必要的。我本来就想见见他,看他怎么说。我等着他来!”烦躁地来回踱起方步来。
当夜,家霆没睡好。他发现爸爸也没睡好。天闷热无风,蚊子又钻进帐子来扰人,耗子常常出来啮物。整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