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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群:看不出来他手疼,我的脸倒是肿了两天,不过我咬了他一口,我的嘴不疼他的手疼,圣人,力的作用未必相互,你那是漻论。
江凡:是吗?你咬了他之后,你的嘴没疼,可你的心会疼,有感情的会为伤了感情而疼,没感情的会为与人相处竟没有感情乃至动口伤人而疼。他也是一样,他的手没疼,可他会为自己出了手引起的后果而疼。
林群:确切地说我是被人欺负了,我被班长打了,他是班长,我又不能还手,他这是以上欺下。
江凡:你还手也打不过他,新兵有几个能打过班长的?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本身就是一种矛盾,被管理者总想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为什么要由别人来管理呢?但是每个人又都想去控制别人,谁变蝎子谁蜇人,你做了管理者也要去管别人的,这是人性的欲望,是工作的需要,部队是要打仗的,军人更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别的地方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尚讲协调,而部队就最是无条件的服从,他管不了你,说明他无能,你不能服从他,说明你还不是一个好兵。
林群:那你说好兵的标准是什么?
江凡: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叫干什么就坚决不干什么。
林群:我知道,做到这些容易吗?完全做到这些不成一个机器人了?
江凡:哈哈哈哈……。
第九章
(十一)
杨大鹏打了林群一拳头,林群咬了杨大鹏一口,十分钟后,中队再次响起了集合号,全中队干部战士集中到俱乐部查摆。
所谓查摆,林群的理解是查找自己不足,摆正自己位置,有点象是毛主席老人家“流水不腐,户枢不蠢”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大家坐在一起,硬要写出自己的不足,提出改进方法。
大家都坐在俱乐部查摆的时候,林群委屈地站在黄小涛跟前抽泣着。八班宿舍里一切还是老样子,所有东西都在老地方放着,林群却觉得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变得自己象是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浑身的不舒服。
他这么浑身不舒服地站了好一阵,黄小涛才说:“别哭了,坐那儿吧,还大学生呢,我现在都得象哄幼儿园孩子一样哄你,你比我还大半年呢,知道不?换换地方我还得管你叫哥呢?”
林群站在那儿没敢动,但止住了哭泣,他也不想哭,不愿为那一拳而哭,不是在幼儿园和小伙伴们打架那一会儿了,犯不着掉眼泪。但这一会儿不哭还能怎么着,接下来的事不知会怎么样呢?毕竟自己顶撞班长在先,要逃离营区在后,还朝人家胳膊上咬了一口,他这一会儿只能用眼泪来掩饰心中的不安,把黄小涛阴沉着的脸哭得挤出笑来跟他说话,目的已经达到 ,正好借坡下驴。
“你哭起来倒挺好看的,羞答答地象个小妮。”黄小涛见他不哭了,咧开嘴笑着用南阳话揶揄他了一句,林群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脸上不敢有一点表情,垂着脑袋立正站着。
“不行我去打他一顿,他打你一拳我打他两拳行不?”黄小涛说。
“不,排长……”林群不知该怎么说了。
“挨打是小事,别乱跑,你跑出去让人给拐卖了,算咋说?挨打了在连队还有我,嫌我官小还有老连,有中队党支部,你怕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班长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打你吧?怎么回事?”黄小涛笑着问,小眼睛又笑得很得意。林群越听越觉得黄小涛真是在哄幼儿园的孩子,哪象是一个比自己小半年的人在说话,江凡有些时候喜欢卖老,会被同学们毫不客气地一顿骂,黄小涛卖老林群也只好认了,他说:“他让我五分钟把内务做好,我说五分钟做不好……”林群往下犹豫着没敢说。
“他就打你了?”黄小涛问“没有别的?”
“没……没有”。林群说。
“真就这么简单?”黄小涛不相信地问。为了自保,林群这一会儿也顾不得别人的死活了,把心一横说:“是的。就这么简单。”说完以后感觉力度不够,又说:“让他陪着我在操场上丢人现眼,是够窝火的,也不怪他,都怪我自己没把内务做好,谁让我是新兵呢,新兵没地位没尊严,活该挨打受气。”
“这个混蛋。”黄小涛骂了一句,然后对林群说:“你放心吧,中队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不过我也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当时屋子里还有谁?”
“就我们两人。”林群说。心想我这么说了,就算杨大鹏再为自己辩解,也是毫无对证,不该承认的坚决一个字也不承认,绝不能挨了打再落个处分,他已做好了舌战的准备,反正杨大鹏以后也少不了要给自己小鞋穿,现在就豁出去了。谁知杨大鹏一句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听黄小涛说完他从林群嘴里调查出来的所谓真相,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林群一眼,说了一句:“是,就是这样,排长,我错了,你处分我吧。”
这一眼这一句话让林群无地自容。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大鹏就开始站在食堂里念检查,一连念了三天,林群心里有一点平衡,更多的是羞愧,每当别人吃饭杨大鹏耷拉着脑袋念检查的时候,他总能想起自己的脚捂在杨大鹏怀中的温暖,浑身火烧一样,一口也吃不下。倒是杨大鹏念完检查下来,总还要给他夹几筷菜,催他和班里的战士多吃点。
第四天的时候,那种平衡感一点也没了,剩下的全是羞愧,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对黄小涛说:“排长,别让班长念检查了,不就一拳吗?算了吧。”
“算了?”黄小涛苦笑着说:“你以为民不告官就不究了,这可是部队,他自己撞上了高压线,谁也帮不了他,老连回来了更狠,指不定真的屎都给挤出来,说不定连我也捎带上。”
中队长石诚最喜欢说谁要是怎么怎么着了就把谁的屎给挤出来。从他那张冰岩一样的脸上张开的嘴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平时林群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却觉得不寒而栗。
“现在让不让杨大鹏念检查,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找指导员说吧。”黄小涛说。林群也真想去,可几次转到中队部门口又回来了。
第五天中队长石诚眉开眼笑地休假回来了。
他更不敢去了,但这次不去也得去了,没隔多大一会儿,通讯员小伍笑嘻嘻地跑过来说:“黄排,中队长找八班的新兵林群。”
“他不在,有什么事给我说中不中?”黄小涛笑着说。“不中,”小伍学了一句河南话,自己觉得别扭,笑得合不拢嘴,说,“他不在那儿站着吗?全中队就这么一个大学生兵,又刚挨过打,现在知名度最高,谁不认识?你还骗我。
林群脸一红,紧张地看了一眼杨大鹏,他正坐在那儿看书,一只手拿着杂志,另一只手在不足一寸的短发间交错插着,象几条即将饿死的小蛇,在浅草间无力地抖着。
小伍也看见了杨大鹏的表情,知道说错话了,忙讨好地说:“杨班,你的信昨天邮出去了。”他负责在中队收发信件,在这几乎于世隔绝的地方,虽不是烽火连三月,但一样家书抵万金,所以有报喜鸟的称号,和干部战士的关系都很好。杨大鹏听见他这么说,强笑着抬起脑袋说:“谢谢”。
“不用,杨班的飞毛腿给六连做了那么多贡献,你的信不能给你压着啊,”小伍笑嘻嘻地说,“新兵可记着别惹你们伍老兵,否则我让他收不到信。”
“新兵谁惹着伍老兵了我肯定第一个跟他过不去,”张雷抢着说,“伍老兵,有我的信吗?”
“没有,我最讨厌马屁精,哦,你叫什么名字,回去我一定给你找找。”小伍说,他那自相矛盾的话让新兵们都笑了起来。
“走吧”。他对紧锁着眉头的林群说。
“班长,我去了”。林群小心翼翼地对杨大鹏说。
“嗯”。杨大鹏头也没抬,好象是在跟杂志里的人说话。
“到那儿要有礼貌,好好跟中队长和指导员说话。”黄小涛说。
林群答应一声是,然后随小伍走了。
小伍一进中队部,笑嘻嘻的模样立刻没了,他那脸色猛一变,让林群的心猛一沉。
中队部静悄悄的,不象战斗班那样经常有喧闹的声音,干部宿舍的门敞着,中队长和指导员面对面坐着在商量什么。
林群轻轻走过去,胆怯地敲了敲门,轻声说:“报告”。
“进来吧。”指导员说,石诚只是沉着脸朝门口望了一眼,没有说话,林群向屋里走去,每一步都很小心,象是生恐脚下有地雷。
“是不是害怕?”指导员看见他的样子,笑着问道,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却见石诚绷着脸啪地朝桌子上一拍,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看,把我们的新兵都吓成这样了。”石诚大声说道。
静静的中队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震得嗡嗡直响,林群吓得两腿发软,有种站不住的感觉。
“你班长打你了?”石诚问。
“是。”林群颤声说道。
“惯的一身臭毛病,当上班长就牛了,长脾气了,忘了自己新兵那阵是怎么过来的啦,这个杨大鹏也太不长进了,指导员,六中队党支部绝不能让这种军阀恶习出现,”石诚说着又拍了一下桌子,一个茶杯一歪,要不是指导员伸手抓住,肯定会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至少要给他记一次大过,让他长长记性。”石诚看都没看那个差点成为牺牲品的茶杯一眼,接着说。
“出了事以后见你和杨班长的情绪都还稳定,也就没找你们谈心,现在中队长回来了,党支部要研究怎么处理这件事,你把事情经过再说一遍吧,我们想听一下你的意见。”指导员等中队长发完脾气后,温和地说。
“这事不能全怪班长,我,我也有错,我不该顶撞他……”林群一咬牙,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象上次把错推给杨大鹏一样,他这次恨不能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他清楚杨大鹏要是因为这事被记上大过,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心安,为了一辈子的安心,他也顾不得这一会儿的后果了。
“行,还不错,到底是大学生,有素质,挨了打还能把事情分析得这么明白,相当难得,部队是个讲纪律的地方,你以后要记住服从命令,但杨大鹏就不一样了,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是错,刁难战士在先,动手打人在后,真的不能轻饶了他。”指导员严厉地说着,把征询的目光投向石诚,石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指导员,如果班长因为我而受到处分的话,这辈子我心里都不会好受,”一见他们两个意见达成一致,林群急忙恳求说,“他是个好班长,他真的是个好班长,……”他一口气讲了很多杨大鹏生活中的故事,讲他给新兵缝衣服,讲他冻裂的手和脸,讲他请了假不敢回家,讲他为了做好示范动作受到伤,讲到为自己暖脚的时候,林群的鼻子都有点发酸。
李桦和石诚对视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尤其中队长,那张严肃的脸笑起来原来也是那么春风融融,他笑着说:“指导员,你看,一个新兵做起我们的思想工作来了,咱们是不是有点落伍了?”
李桦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点点头没言语。
“我们倒真要仔细考虑一下了,作为一名新兵,你这么理解你的班长,理解我们的新训工作,我很感动,谢谢你。”石诚很动感情地说。林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中队长冰冷的外表下感情原来丰富而炽烈。
“指导员,既然新兵都说到这儿了,咱们不能冷了战士的心,便宜杨大鹏那小子一次吧。”他轻声对指导员说。
“是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见。”指导员也说,“今天就先不说他们的事了,你刚回来,歇会儿吧,我挖茄根去。唉,对了,林群,我看你的耳朵冻了,脚冻伤没有?”
“没有,谢谢指导员。”林群说。
“不会又是冻了不敢说吧,脱下来让我看看。”石诚说。
林群说真的没冻,他的袜子有点脏,怕露出来不雅观,石诚非坚持要看,他只好害羞地脱了鞋和袜子,石诚仔细看了看说:“还行,今年这批新兵还都挺抗冻,指导员,他们冻伤的有几个?”
“十二个,老兵有二十多个”,李桦说:“我这两天正犯愁呢,你好不容易回去几天,媳妇没相着,倒弄了个偏方回来了,这个偏方一定要试试”。
“雪地里泡过的茄根最好,”听到说相媳妇,石诚的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这一路车颠得我是真累了,叫两个战士跟你一起去吧。
“大过年的没让他们休息好,最后一天假,让他们好好歇歇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李桦说。
“指导员,我跟你一块去吧,”林群嗫嚅着说。
李桦想了一下笑着说:“行,带你出去逛逛,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大学生真得给憋坏了。”
林群一走出中队的小院子,抬头就望见了充满光彩的太阳,他对着太阳深吸一口气,感觉无比舒畅,贪婪的目光象是很多天没有见过太阳一样,总想抬头望两眼。走在茫茫雪野上,无边的空旷和宁静安慰着他多日来的忧烦与劳累,一阵阵悠思驰骋,要不是指导员在身边,他真想放声歌唱,他从没发现过大自然原来是如此的美丽,原来自己喜欢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值得喜欢,小到一根枯草,大到奋斗的事业,人生原来如此惬意。
没走多大一会儿,他就又发愁了,这茫茫的一片雪,上哪儿去找茄根。指导员领他走了一阵后指着一片地说:“这就是咱们中队的菜地,去年收茄子的时候,就数这个地方茄秧大,用手拔不动都是用镰刀砍的,下面一定有茄根。”
指导员边说着边翻开一片雪,雪下的黑土地比中队长的面孔板得还冷,他抡圆了锹劈下去,只在地上一个白印,劈下少许混着冰屑的泥土。
一阵风卷着雪吹过来,林群躲闪不及被扑了一身,他拍拍身上的雪,发愁地看着厚厚的雪和雪下坚硬的土地,要想从这里取出茄根,可不是容易事。
指导员没有看林群的表情,只管低头用力挖土。
部队里就是这样,没理由去害怕,不可能去逃避,需要去面对的,再难也得面对。
林群也狠狠地举起了锹。
满身大汗回去的时候,中队已经吃过饭了,小伍迎上来说:“指导员,你的饭在炊事班留着呢”。
“就留我一个人的?”李桦问。
“是,林新兵有好吃的,刚才杨班长请假出去,拎了一大袋子回来,全是好吃的”。小伍说,边说着边舔舔嘴唇,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没给我送来点?”李桦问。
“没。”小伍说。
“这个杨大鹏,太不会拍马屁了,林群你回去吃好的吧,我上炊事班吃剩饭去。”李桦笑着走了。
林群还有点不相信,回去一看果然是真的,自己的床上放了一个袋子,桶面、火腿肠、饮料、罐头,附近小卖店里能吃的东西全有,他看了一眼杨大鹏,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顽皮地笑着,象个大人做了恶作剧一样不好意思而又非常得意,林群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笑了。
“班长……”林群不知说什么好,杨大鹏却站起来朝他敬个军礼说:“谢谢,你走后连长来熊我一顿,把你给我求情的事也说了,谢谢你宽宏大量能够原谅我。”
“班长……”林群眼睛湿润了。
“就会喊班长,不会说点别的,林群,难得你杨班长放血,还不快点吃啊,你不动手,弟兄们可等不及了。”黄小涛在一边嚷嚷着说。
“他不好意思我来,”张雷拿起一碗桶面用开水泡上,剥了两根火腿肠放在里面说:“是你的,剩下的我们分了行吗?”
“抢啊。”林群没及说话,黄小涛可在一旁起哄了,伸手就去抓罐头,马上一袋子食物被他分得干干净净。
“我还没吃呢。”杨大鹏喊道。
“你就不用吃了,我替你。”黄小涛说。大家都笑了起来,班里响起一片笑声,好几天都没有过的笑声。
一个兵在部队可能要遇到好几个班长,但他的新兵班长一定是他最难忘的,刚入伍的新兵,对部队的一切都不了解,不适应,就是这些新兵班长教给他们部队的纪律,教会他们在部队里衣食住行,甚至以后一生的做人。他们如果象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婴儿,这些新兵班长就是最无私的保姆,用赤诚的心将他们带大。这些爱常会和恨铁不成钢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显得过分严厉,新兵班时很少有人能感受出来,唯有事过境迁,慢慢咀嚼那段日子,才会无比想念那个一定骂过你甚至打过你,更多的是无微不至地照顾过你的人,你的新兵班长。
第十章
(十二)
萧蓼在部队住了两天就走了,这两天杨大鹏一直坐卧不安,他真后悔自己那泡屎不该拉得那么远,都怪中队外面的小卖部,卖什么不好,偏偏进了几袋五香狗肉。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杨大朋一时嘴馋,就买了两袋,准知老是爱进些劣质货的小卖店,这两袋狗肉一点假都不搀,吃得杨大鹏浑身热乎乎的,差点没流鼻血,但是下面却有反应了,每次进厕所一解裤子,那东西就硬梆梆地露了出来。
中队就一个共用厕所,中队长指导员都在那里方便,要想找个没人的时候上厕所,简直不可能,何况屎尿不等人,该去的时候又憋不住,偏这天林群天仙一样的女朋友又在中队里住着,要是别人把两件事联系上,自己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他每想到这里,下面就更燥热难耐,中队的厕所是绝对去不得的。他就想躲到营区后面的苇塘子里去方便,躲得近了还怕被发现,就干脆跑远一点,反正是夏天,芦苇都疯长到了训练场上,跑出营区后那条小沟时,快一点谁也发现不了,反正这种事无非是煎熬两天,又不是病,很快就没事了。
还偏就在这两天出了事,他在苇塘深处拉完屎后,刚想站起来,却发现不远处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扭曲着喘息着,他站起来就想跑,那两个人也坐了起来,然后穿上了衣服,再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清了,男的是黄小涛,女的是萧蓼。
他脑袋嗡地响了一下,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他弯下腰低着头,趁他们没发现,大气都不敢喘地逃回中队,在院子里碰上已经转成士官的小伍,他笑嘻嘻地问:“杨班,练百米冲刺呢?跑这么快,脸这么红。”
小伍的话音还没落,他已蹿进屋里,心中直骂黄小涛混蛋,正骂着,看见黄小涛穿着背心鬼鬼祟祟地从房后溜回来,便躲进别的班,他坐在那里喘了一阵,才感觉出屁股后粘粘的,肯定是刚才没擦净,脖子里火辣辣地疼,用手一摸,被苇叶划了一个长口子。
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黄小涛是这样的人,做梦也想不到圣女一样的萧蓼会和他做出那种事,他可怜起林群来,他真后悔拉屎跑得太远,看见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