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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的红颜知已赵四小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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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一荻见张学良神色凝重,她心里就沉甸甸的。她不知这次去重庆是吉凶祸福。让她感到心绪不安的是,自蒋介石、蒋经国父子离开贵阳后,不久他们就在《中央日报》上,不时见到有关东北战场的新闻。蒋介石在张学良拒绝出山后,他发表了杜聿明将军为东北国民党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她和张学良发现林彪统率的第四野战军继四战四平战役取胜,很快就发起了向辽沈进攻的战役。赵一荻感到张学良当初在贵阳对东北战场所作的预见,正以不可置辩的严峻现实摆在蒋介石的面前!    
    就在张学良为东北战场上人民力量不断取胜感到振奋的时候,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消息传来了。这一年5月下旬,特务队长刘乙光忽然接到了军统局的电令,要他将张学良从贵州地区转移到安全地带去。    
    “让我去安全的地方?我不知道还有哪里比贵州山区更安全了!”那天晚上,赵一荻听刘乙光和张学良在内室谈话的时候,就有一种本能的紧张。蒋介石在贵阳遭到张学良的婉拒,必然会得到蒋更加严厉的惩治,这是她心中早就预见的事情。所以当刘乙光向张转达转移的命令时,赵一荻就感到凶多吉少,惴惴不安。    
    “让你去南京!”刘乙光说:“委员长前次亲自到贵州,看到这里的医疗条件非常落后,而你的身体又一天比一天不好,盲肠炎手术后仍然还有炎症。为了保证张先生的安全,委员长亲自提议让你到南京去住。”    
    张学良不敢相信:“让我去南京?既然我在南京合适,那么当初何必让我出来?当年就是南京的军事法庭给我判了十年徒刑,后来又来个特赦。可是,如今我已经失去自由十一年了!既然到现在我还不能得到自由,索性就哪里也不去了,就让我住在贵州好了!”    
    刘乙光百般劝说无效,最后只好向军统复电,说明情况。    
    6月初,军统特务头目叶翔之亲自从南京飞到贵阳。然后,叶又连夜由特务们陪着,前呼后拥地来到张学良和赵四幽居的桐梓小西湖。在这里,老牌特工叶翔之又和张学良苦苦谈了两个晚上。可是,张学良固执的性情一旦发作,他是不会买任何人账的。他对叶翔之说:“南京是我梦绕魂牵的地方。我第一次到南京,是蒋先生亲自约请的。那时与现在大不相同,我到紫金山下,是蒋先生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去浦口码头欢迎我的。那是他和我第一次见面。我不明白蒋先生为什么兴师动众欢迎我这个远从北方来的军人?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把东三省的五色旗换成了青天白日旗。还因为我率东北军队在中原大战中支持了蒋先生的北伐军!以后,我又多次到南京去,每一次去南京,我都是座上客。可是现在呢,如果我以阶下囚的身份再到南京去,一定会让我感到心里痛苦的!所以,我请你转告蒋先生,我不想到南京去!就让我继续留在贵州好了!”    
    


第二卷 夏第四章 贵州六载(9)

    叶翔之见苦劝无效,也只得悻悻离去。赵一荻却心中踌躇,她知道既然蒋介石决意让张学良离开贵州,那么,即便张学良宁死不走,也怕难违成命。她劝张学良说:“汉卿,去南京有什么不好呢?”    
    张学良说:“蒋先生让我去南京,是因为他不放心我在这里隐居。再有,现在东北战场的形势让他心焦。他担心一旦共产党的军队向大西南挺进,云贵迟早也会落在共产党手里,      
    所以,把想把我转移到蒋可以随时控制我们的地方,这样他才放心。”赵一荻说:“既然如此,我们胳膊拧不得大腿,蒋是决然不会罢休的。”    
    她们在叶翔之离去后每天都在不安中过日子。又过了两个月,9月初的一天,又一个说客来到了桐梓。此人名叫张严佛,原是军统戴笠手下一个亲信。1936年12月张学良从西安飞到南京的时候,他就是受戴笠的指派,将张学良监禁在南京北极阁的宋子文公馆里。由于张严佛善于两面周旋,所以张学良与他的私人感情一直很好。戴笠死后,张严佛又成了军统局长郑介民手下的亲信。这次他专程从重庆到贵州桐梓,就是想以他和张学良的私人感情,劝说他和赵四小姐尽快去南京的。    
    张严佛到桐梓后,接受了叶翔之和刘乙光两次碰壁的教训。他到桐梓的前两天,一直陪着张学良、赵一荻在住所里玩纸牌。后来,张严佛又亲自开车陪张学良、赵一荻去了一次贵阳。他们在那里逛了商店,下了小馆子,听了戏,吃着贵州的风味小吃,喝着米酒,张学良和赵一荻都对这位和善可亲的军统老牌特工放松了警惕。    
    “汉卿,大西南不会呆得太久了,即便你们不想去南京,也决不会让你们在里呆太久的。”那天晚上,张严佛屏退了刘乙光等从人,单独和张学良、赵一荻吃酒。他以真诚朋友的语气对张进言说:“据我得到的消息,只要共军一向大西北进军,在息烽山里押着的所有政治犯,一律要焚尸灭迹。到那时候,这里就变成无人区了!”    
    张学良不语。他没有再像前两次针锋相对地拒绝张严佛,虽然张严佛此次没有明确提出劝张、赵两人去南京,可是,张学良和赵一荻都从张严佛的行迹言语中,猜到了他此行的用意。    
    “汉卿先生,既然不能在贵州久住,为何不到南京去?”张严佛见火候已到,才道明来意。这时候,张学良已经相信了这个貌似忠厚,以朋友身份出现的军统老牌特工。赵一荻隐隐感到在张严佛那双眼睛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东西。但是那毕竟是一种感觉,她没有说出口来。    
    第五天,张学良终于答应了张严佛的请求,爽快地说:“既然蒋先生以诚意让我到    
    他身边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两天后的一个黎明,张学良和赵一荻随张严佛上路了。不知为什么,张严佛以贵州没有军用机场为由,坚持要张学良、赵一荻随他先到重庆。然后在重庆等候南京来的专机。张学良是个心胸坦荡的人,既然已经应允去南京,他就对张严佛的安排不再过问了。    
    离开桐梓那天清早,赵一荻到她们住过的小院前看了又看,她看到那网球架子已被特务们拆掉了。许多书籍什物都被装上一辆大卡车,那辆车将在她们离开贵州后才能驶往重庆。刘乙光见赵一荻怀疑,就说:“如果人和书籍一齐运。定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只好分开发出了。”    
    赵一荻初来贵州的时候,处处感到不习惯,甚至一度水土不服,可是现在她要离开了,屈指数来,不知不觉已过了六个寒暑。在贵州的六年,她的头发平添了许多华发,也让她更加深刻认识到人生的艰难。此一去究竟是福是祸?莫非蒋介石真为张学良就近求医,才把他们转移到南京的吗?张严佛会不会另有所谋?既然让她们转移到南京去,为什么不能在贵阳就近登机,一定要去重庆等候飞往南京的专机?所有这一切她都疑虑重重,感到眼前有一个猜不透的迷。    
    凌晨,赵一荻在朦胧的晨雾里登上汽车。当汽车沿着一条曲折公路驶往重庆的时候,她倚在窗前滴了泪。她知道今生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贵州大山里虽然艰苦闭塞,可这里的六年光阴毕竟是值得留恋的。    
    入夜时分,以张严佛、刘乙光为首的军统特务押送张学良、赵一荻驶近重庆。远山一片黝黑,山城在望,簇簇灯火在江上投下了点点光斑。不知为什么,在接近海棠溪渡口的时候,张严佛却不许过江,一直让车队绕道驶往九龙坡渡口,才在一片昏黑的夜色下摆渡过江。赵一荻作梦也没有想到,张严佛会将他们的下榻地点,安排在戒备森严的中美合作所一片阴森森山顶上的戴笠公馆里。    
    赵一荻站在戴公祠门前的青石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群山。在她面前是起起伏伏的山峦和那些架设在山岗上的电网。    
    “汉卿,我总觉得这个姓张的特务有些心怀鬼胎,他真会让咱们去南京吗?”在重庆的几天里,赵一荻越来越感到心生狐疑。她们从贵州向重庆启程的前夕,张严佛不断向她们描述一个新的生活前景:随着抗战的结束,蒋介石很可能顺应民意,率先在南京无条件恢复张学良的自由。张严佛颇为机秘地对她们说:“你们隐居在深山里,也许对外边情况一无所知。为什么委员长要把你们请到南京去,就是想顺应中共和爱国人士的多次呼吁,给你们以真正的自由了!”    
    


第二卷 夏第四章 贵州六载(10)

    赵一荻那时也对张严佛的话深信不疑,联糸起前次蒋氏父子双双飞到贵阳敦请张学良出山,她对此次去南京有恢复自由的可能深信不疑。可是,当赵一荻在重庆城外的歌乐山上,看到那些囚禁政治犯的幢幢牢房和山间岗亭,还有那些沿山密布的哨兵,她心里就渐渐感到了失望。    
    “绮霞,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和蒋先生毕竟是多年的磕头弟兄。既然他派张严佛来疏通      
    ,大不了还是前次贵阳谈话的继续。至于中共对我和杨虎城自由的呼吁,那当然也是事实。总之,十年多的时间不算短了!”张学良对赵一荻过份的忧虑,有些不以为然。在重庆歌乐山等南京飞机的那几天,张严佛不断请几位住在重庆的旧友,上山与张学良、赵一荻见面。张学良根本不介意他们周围的便衣特务人数正在悄悄的增加,依旧和张严佛等人玩纸牌和品尝山城火锅。但是赵一荻却越来越感受到歌乐山的恐怖。她发现就在戴公馆的下面,就是一座重兵防守的集中营白公馆。里边不时传来阵阵囚犯受刑时的尖叫。到了夜晚,漫山一片漆黑,山下那条通往歌乐山的公路上,不时会飘来阵阵守夜者敲竹梆子的响声。    
    “汉卿,我总感到不像让我们去南京!”在9月下旬的一天,也就是她们即将离开重庆的前夕,赵一荻发现张严佛时常和刘乙光在暗中说悄悄话,那种诡秘的神情让她感到一种危机正向她们逼近了。    
    “不可能!张严佛怎么敢骗我呢?”张学良仍然不肯相信。    
    “可是,我总感到他们是在暗中让我们走进一个圈套。”她忧心忡忡。    
    “不会!”他却爽朗大笑,甚至对赵一荻的疑神疑鬼感到可笑。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好保持沉默了。    
    9月底的一天傍晚,张严佛再次到山上设宴。席毕,他对张学良说:“张先生,飞机已经交涉好了,决定明天拂晓,在离重庆60公里的白市驿军用机场起飞,直接送你们到南京去。”    
    当天夜里,赵一荻又是彻夜不眠。她耳边老是传来戴公祠后松林坡上那些古松在夜风里的呼啸声。她感到松涛的呼啸里隐藏着一种可怕的杀机。    
    次日天明,飞机果然从白市驿机场起飞了。云海茫茫中,赵一荻心里充满困惑和茫然。当然更多的是淡淡的愁苦,她倚在飞机的窗前,俯望着机翼下那起伏的层层云朵。飞机的巨大轰鸣在机舱里发出轰轰的回响。她无法看得清机翼下的江河大地,她感到此次一别,也许与机翼下的大地江河再无见面的机会了。这种发自内心的怅惘提醒了她,急忙将狐疑的眼神投向身边的张学良。发现他也正在俯瞰着飞机下的大地。    
    赵一荻感到她们决不是飞往南京,而是在飞向一个从没有去过的陌生之地。当她和张学良目光相遇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同时发出惊愕的疑问。张学良再也忍不住了,忽然,他向特务刘乙光质问说:“这是飞往什么地方?”    
    刘乙光避开他的眼睛,闭口不答。    
    赵一荻注视身边的特务,发现他们一个个神色诡秘,暗藏祸心。刘乙光的疯老婆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怪叫。机舱里的气氛顷刻变得紧张起来。    
    张学良忽然大声地问:“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    
    “报告副座,”刘乙光吞吞吐吐说,“奉命飞往……台湾!”    
    “啊?!”赵一荻大吃一惊。虽然她心里早对此次神秘的转移心生狐疑,可是当她的猜测得到证实的时候,仍然难以克制心中的愤慨。    
    张学良忽然像暴怒的狮子一般,霍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他愤愤地抗议:“不!我不去台湾。说什么我也不去台湾!”    
    赵一荻掩面悲泣。    
    “副座,”刘乙光上把抓住他,厉声说道,“现在飞机已在空中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是蒋委员长的命令!……”    
    赵一荻止住了痛哭,她知道再哭也无益处,索性偷偷向机窗口一看,见那机翼下已闪现出一片碧蓝的大海。在蓝色的海岸边,就是一个她从前连想也没想过的陌生地方。    
    张学良愤然地站在窗前,他恨不得冲向万里云空放声大吼一声。然而,他知道现在一切都无济于事了。他欲哭无泪,忽然把满腔悲愤都倾注在拳头上,他发狠地将拳头向机舱上狠狠一击,拳头出血!    
    赵一荻放声大哭。    
    ……    
    


第三卷 秋第一章 恍如隔世(1)

    蒋介石在大溪秘密召见张学良    
    1956年的西子湾,仍然景色迷人。    
    春天的一个傍晚,特务队长刘乙光忽然神色紧张地来到张学良的起居室。赵一荻知道刘一旦进宅,必然有重要的事情。他反常的神色引起了赵一荻的警惕,自从她们由清泉搬到高      
    雄,周围的环境逐渐有所改善。当年在新竹井上温泉和清泉时期,刘乙光对她们夫妇总是充满了敌意。可是刘乙光现在变了,他脸上不时出现了诡秘的笑纹。赵一荻知道他是个专看上司脸色行事的人,他的表情就是政治的寒暑表。    
    宋美龄和董显光等国民党要人的先后到高雄探视,刘乙光似乎已经从中嗅出了某种气味,所以他对张氏夫妇的态度立刻一改。他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虎视耽耽的对待她们,有时脸上还露出巴结的笑容。但是这天晚上,刘乙光脸色为什么又变得紧张起来了。赵一荻心里一沉,莫非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张先生,刚才接到保密局的电令,要你明天清早就去台北!”刘乙光的话里隐含着某种猜摸不透的玄机。赵一荻知道保密局直接电令张学良去台北,这样的情况自从大陆来台后从没有过。她不知道保密局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是什么人要张学良去台北,让他到台北做些什么?莫非又是老夫人宋美龄的主意吗?是她想找张学良谈论基督教,还是国民党在张的身上另打什么主意?虽然现在她们的处境已有明显的改变,可是赵一荻知道这种表面上的宽松,并不意味着蒋介石已经给予他们真正的自由。赵一荻想起当年台湾省主席陈仪将军在临死前夕,也曾有过一段表面宽松的处境,但是,后来蒋介石竟在一个暗夜里突然下达了执行死刑的命令。多年的幽禁生活让赵一荻对国民党不得不多加小心。刘乙光会不会利用去台北的机会,另外执行一个行刺张学良的计划?    
    “绮霞,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转的,再说有蒋夫人保护咱们,刘乙光不敢把我怎么样。”那天夜里赵一荻通宵没眠。她在榻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不知张学良此次去台北是吉是凶。    
    偶尔打个瞌睡,她在梦里忽又见到了杨虎城将军,他满脸是血,正从一个土坑里挣扎爬起,指着胸口的刀伤对赵说:“四小姐,你千万要小心他们。当年我在重庆歌乐山被军统特务害死的时候,他们也是以让我见蒋为借口,把我们全家从贵州骗到重庆,可是到了重庆以后,特务就动了刀子。他们都是吃人的野兽啊!”    
    黎明时,赵一荻惊醒了。让她惊异的是,张学良睡得很香。他对刘乙光让他去台北处之泰然,仿佛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一般。临行的时候,赵一荻发现刘乙光带了许多荷枪的特务,将西子湾18号内三辆大小汽车全都开出来上路。这种情况从前没有过的,刘乙光等特务如临大敌地押着张去台北,说明此行非常重要。赵一荻在张学良上车前,忽然扑进他怀里,想哭却被张劝住了。他对她说:“放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夫人让我们信基督,咱们就信基督。基督教的《圣经》说得好:‘一切都有上帝在为我们安排着’。既然有上帝,你还担心什么?”    
    张学良走后,赵一荻在西子湾心焦如焚。幽禁十多年来,这是张学良第一次离开她去另一个地方。即便在条件最艰苦的贵州,他也不曾离开过自己。但是到了高雄海港,环境本来正悄悄发生转变,特务们也放松了对她们的警戒,可是保密局为什么忽然把张学良押到台北去了?    
    整整一个白天,赵一荻在神不守舍中熬过。她伫立在小楼窗前,远眺碧蓝无垠的大海发呆。西子湾在春天到来的时候,海面显得格外开阔。高雄码头桅樯如林,各种商船和货轮鸣叫着,刺耳的笛声在港湾里回荡。大海深处渔船穿梭,帆影点点。雪白的海鸥在蓝天碧水间翩翩而飞。赵一荻的心忐忑不安,悬念着被刘乙光押往台北的张学良,她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夜里,赵一荻是在床上坐等到天明破晓的。整整一夜,海风在窗外呼啸着。天亮后,赵一荻也不曾见特务们驾车回来。她知道从高雄去台北只有几小时路程,如果顺利的话,张学良当天夜晚就可以回到高雄。可是她整整盼了一夜。天明时分,赵一荻也没有丝毫困意。    
    “绮霞,我回来了!”次日下午,正在心绪焦虑的赵一荻,忽听门外一阵汽车煞车的响声,接着她看见刘乙光和便衣特务们匆匆从车上跳下来,而她担心的张学良竟泰然自若地走进来。赵一荻恍如梦中,她见张学良很平静,不像遭遇到什么不测。她以为是在梦中,当她发现张确已平安归来时,眼里忽然落了泪,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张学良坦荡地笑笑:“绮霞,你猜是什么人想见我?原来他是……蒋先生!”    
    “蒋……?!”赵一荻怔住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蒋介石会召见张学良。自从1946年蒋介石、蒋经国父子在贵阳会见张学良后,眨眼又过了整整十年!贵阳的召见,是因为蒋氏父子为挽救东北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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