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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师槐在对赵一荻的病进行紧急救治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对张学良心有余悸地说:“好险啊,张先生,幸亏你们听了蒋夫人的忠告,早些住进了我们振兴医院。不然的话,继续施用那种有害的进口药品,赵四小姐的病情非但不会得到好转,而且病情还可能更加恶化。”
由于娄师槐施以先进医术和药品,赵一荻的红斑狼疮很快得到控制,病情也出现了新的转机。一个月后,她身上的红斑和大片的浮肿都不见了,再过了一段时间,困扰她半年多的血斑狼疮渐渐消失。这年冬天,赵一荻离开振兴医院回到复兴岗家里那一天,恰好是圣诞节。前来她家里祝贺节日的朋友比历年都多,其中不仅有从前的常客张群、王新衡、何世礼,还有新从国外返回台湾的著名国画大师张大千及夫人。
那天,是台北入冬以来最好的晴天。复兴岗的小院子里,张学良的侄女张闾衡为赵一荻用彩纸扎了个五彩缤纷的圣诞老人。酒席上很热闹,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这是赵一荻自重病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夜晚,窗外火树银花。赵一荻对友人说起那个可怕的红斑狼疮时,发自内心感激地说:“我的那场病多亏了蒋夫人。”
张学良说:“是啊,也是上帝的恩典,我们刚出了城,夫人的电话就把我们叫回了官邸。这不是上帝的神灵又是什么?”
窗外的节日焰火映在赵一荻的脸上,她继续向人们介绍她这场恶病的来龙去脉,说:“夫人和孔令伟办的振兴医院,确实医疗水平不逊荣总医院。我入了振兴医院血液科后,医生就给我打了一针,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从此就不再吃从前的那种药了。又去吃一种日本药STIATAE,吃了好久红斑狼疮才下去。如果我继续吃SNE,恐怕早就死了。这真是奇迹。”
“当然是奇迹!”何世礼说:“有人说红斑狼疮是血癌,可是在夫人的身上居然发生了意想不到奇迹。真是上帝和主的灵验啊!”
赵一荻又说:“我和汉卿当时都不知道,夫人她是怎么知道我患了红斑狼疮血斑病的,她又怎么会知道我吃的是什么药。她当时怎么会找我们到官邸去。我们知道她也是基督徒,很有爱心,但是我们相信,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因为他要我活在世上,他要用我。所以才让夫人在那个时候找到我吧?”
在亲友们的哄笑声里,许久不说话的国民党元老张群说:“四小姐大难不死,也应该感谢我才是啊。”
赵一荻茫然。王新衡见大家不解,就说:“是应该给岳军先生记一功的。四小姐也许不知道,是岳军先生从荣总医院听说四小姐正在用那种外国药的,他才向夫人通了话。夫人听了,当时就说:这是要误四小姐性命呀。马上就传下话来,让将四小姐和汉卿请进官邸来。蒋夫人说这种病最好去住她的振兴医院。”
第四卷 冬第一章 面对生死(6)
“原来是这样!”张学良恍然大悟。赵一荻正想再说什么,窗外忽然点燃起五彩缤纷的焰火。在焰火升空的光焰中,张宅里饮酒的人们都站起身来,张学良说:“走啊,咱们也到外边放鞭炮去!”人们都随着他走出房门,外面漆黑的夜空已被焰火映红了。
自从红斑狼疮这恼人的疾病得以治愈,赵一荻始终坚持服用振兴医院娄医师给她开的日本药,她的身体随着春天的到来也开始得到恢复。1975年4月,赵一荻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刚到
高雄时的程度了。
春风。阳光。兰花似锦。赵一荻在复兴岗每日仍以养花为乐,闲暇时她和张学良一起下饭馆、听戏、或者与几位常来的亲友围在一起打卫生麻将。虽然她和丈夫身旁始终有保密局特务的监视,可是多年困扰她的肺病从此没有复发,红斑狼疮又很快得以治愈,这对于赵一荻来说,当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该不该给蒋送挽联?
1975年4月6日,清明节的次日。
赵一荻发现张学良的神色有些不悦,她知道今天早晨他从电视上见到蒋介石突然病逝的新闻。当屏幕上出现蒋介石的遗像时候,平日遇事冷静的张学良,忽然呆坐在椅子上垂起泪来。
“汉卿,你这是怎么了?”赵一荻对张突然发生的情绪变化愕然一惊,在她看来,蒋介石的逝世,对于长期处在幽禁环境的张学良来说,无疑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在赵一荻看来,他至少应该保持平衡的心态。可是她完全不理解丈夫,为什么对这个限制他们自由近半个世纪的人,终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作为受害者的张学良竟会凄然地落泪?
“蒋先生走了,我心里很悲痛。”张学良坐在窗前,良久地沉思着。不知不觉,一汪老泪扑簌簌从他多皱的脸上淌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忽然张学良悲从心起,竟然大哭了起来。
“汉卿,你这是喜极而悲吗?”赵一荻整整陪伴张学良近40年,她万没想到他会为蒋的辞世涕泪滂沱。她困惑地说:“如果你流的是喜泪,我倒非常理解。因为蒋先生在世的时候对你可谓残忍至极。他当年在南京对你的特赦只是一纸空文,汉卿,他限制和剥夺你的是人生中最好的时光。如果不是蒋先生,你现在也许会为国家作更多的事情。可是他却让你……”
“别说了,让我哭一场吧!”张学良不知为什么仍然悲声大恸。
赵一荻愠怒:“他死了,你本该高兴,为什么反而落泪?这不是太反常了吗?”
“不,绮霞,你应该最了解我和蒋是什么关系。”张学良的神智很清醒,绝非喜极而悲,而是凄然落泪。他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痛楚才潸然落泪的,他说:“虽然蒋先生限制我大半生自由,可我并不恨他。”
“为什么?”
“从感情来说,他应该是我张汉卿的朋友啊!”
她默然。赵一荻无论如何难以理解他复杂的心情,只有她才知道他在幽禁中曾遭遇怎样的精神折磨。赵一荻无法接受他竟为蒋而泣,说:“蒋先生也算朋友?天下哪有这样绝情的朋友啊?”
张学良却说:“绮霞,你不理解我的心。蒋先生对我确曾做出过不近人情的事,可他现在毕竟死了。我张汉卿从来不在别人死去后,说他的坏话。况且,蒋先生对我多年始终软禁,也自有他的道理。”
“软禁也值得赞许吗?”赵一荻越来越不理解张学良了。她对张学良在蒋死后仍然
口不吐恶语感到不可思议。
张学良说:“他对我多年监禁,当然是出于私愤和惩罚。可是蒋那样做,也担心我一旦公开露面,会对他造成精神上的压力。因为我在西安毕竟对他实施过兵谏啊。所以,在蒋的心里我可能一直是他的政治对手。对蒋这种复杂思想,我在经历了痛苦的思索以后,对他终于谅解了。”
赵一荻知道张学良一向宽厚待人。见他那么感伤,情知他感情正处在思念故人的情结中,一时难以解开。索性不与他相争。可是,她忽然见张学良来到桌前,信手铺开两条雪白的宣纸。又在那里磨起墨来。
“汉卿,你要作什么?”赵见他拿起毛笔,吃惊地问道。
“我想给蒋先生送副挽联。”张学良说着,挥笔在雪白宣纸上写下一行字:“关怀之殷,情同骨肉。”
赵一荻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她想上前抓住他挥笔的手,然而理智又控制住了她的冲动。赵一荻知道她尽管不能接受他对蒋的那种感情,但她必须承认张学良对蒋介石有着与众不同的感情经历。所以她忍下心中怒气,见张学良继续写他的下联:
“政见之争,宛如仇雠!”
赵一荻释然。对张学良下幅挽联所表达的意思,倒也深为理解。
“汉卿,这样的挽联,能悬挂在蒋先生灵堂上吗?”赵一荻感到张学良有些天真,她知道张学良现在虽有一定范围的自由,但是在台湾媒体上,他仍是个非常敏感的人物。特别在蒋介石举行葬礼的灵堂上,如果出现了张学良的挽联,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之事。
张学良却信心十足地说:“不管能不能悬在灵堂上,我都要送。”
赵一荻还想劝他,可是她发现他的神色那么严峻,只好咽下了想说的话。
第四卷 冬第一章 面对生死(7)
“保密局说张先生的挽联,最好不要送到蒋总统的灵堂上去。”
“为什么我的挽联不能送?”
“这……”段毓奇欲言又止。
张学良愤然地将桌子一拍,说:“那就把这挽联悬挂在我的书房里吧!”
赵一荻对两幅本来应该出现在蒋灵堂上却悬在自家书斋的挽联,虽然从心里难以接受,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改变张学良的意愿。
几天后,张学良很想出席国民党在大溪举行的蒋介石葬礼,但他同样被段毓奇通知说:“保密局说张先生最好不要参加了。”可是,张学良仍然坚持说:“请你把我的要求报告给经国先生,我要去,我要去蒋先生灵堂吊唁他。虽然我早已在野,可是他毕竟是我的一位朋友啊!”
蒋介石葬礼结束后,即将移往慈湖陵墓。困居在复兴岗的张学良仍然没有接到保密局允许前往的通知。那些苦闷的日子里,赵一荻发现张学良情绪苦闷。似乎他真死去了一位朋友,而且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直到蒋介石已经在慈湖陵墓安葬半年以后,有一天,蒋经国才派王新衡到复兴岗来,向张学良转达了蒋经国的意见:“经国先生很感谢张先生在先总统病逝后的忠心,但是,那时您不宜公开露面。现在,经国先生同意您可以前往慈湖谒陵!”
“谒陵?”张微微一震。
王新衡点点头:“对,经国先生理解您的心思,但是在那时无法让您出现。现在他希望先生以谒陵的方式,去先总统的陵前致哀。”
“好吧!”张学良沉思许久,终于接受了蒋经国的这一安排。
蒋介石死后不久,张学良得以前往大溪附近的慈湖,拜谒曾经与他既有换帖情谊、又有政见之仇的蒋介石墓前。在台湾当然只有少数知情者知晓。而赵一荻对张学良送挽联和前往蒋陵拜谒,始终不能理解。尽管如此,赵一荻对蒋夫人宋美龄却保持着另一种感情,她认为宋美龄是她和张学良的恩人。
“我就要到美国去了,台湾没有我立足的地方。”1975年9月的一天上午,赵一荻又见到了蒋夫人。那天早晨,特务队长段毓奇忽然向她和张学良转达宋的约请:“张先生,四小姐,蒋夫人请你们去士林官邸吃顿便饭。时间是下午3时。”
那时,她们已知道宋美龄即将赴美国看病。但是,赵一荻并不清楚宋美龄在蒋介石死后不久就去美国的原因,更不了解宋与蒋经国之间早就存在的芥蒂。当她们坐在士林官邸中正楼的客厅里时,还是从宋美龄悲伤的神情中,感受到这位已失去了靠山的老夫人,正在面临着一种痛苦的抉择。蒋介石在世时,她在台湾政坛一言九鼎,如今蒋经国继位,台湾政局当然会发生许多微妙的变化。宋美龄的开场白,让赵一荻和张学良都感到几分凄凉。
“我离开台湾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可是,我仍然希望你们还像我在这里时一样,始终笃信基督耶稣。”宋美龄在餐桌前亲自为张、赵两人布菜斟酒,她的神情有些凄婉和悲哀。
“请夫人放心,我们会永远信仰基督教的。”赵一荻发现张学良良久无语的沉默着,急忙接过宋递来的杯盏,默默饮下了一杯醇酒。
“本来,如果老先生健在,我还有其它的打算。”宋美龄人将远行,心绪凄苦,吐语也难免慈善。她说:“汉卿,四小姐,虽然已经给了你们一定的自由,可是我想在老先生对过去那段历史渐渐淡忘以后,再对他进上一言。希望他忘掉过去,都是信基督的人嘛。又何必老是对从前耿耿于怀呢?可是,现在我的一切打算,都难成现实了。唉唉,汉卿,我一想起你在蒋先生去后送他的那副挽联,心里就更加愧疚!我正是从那挽联中,才看出你张汉卿的为人啊!”
赵一荻吃惊地怔住了,万没想到那副不允许在蒋介石灵堂悬挂的挽联,宋美龄居然已经牢记在心里了。
“我走了以后,你们的处境也许有所好转,我已经叮嘱了经国,要他给你们以基督教信徒应有的自由。”宋美龄举杯与张学良、赵一荻对饮,她语意里含有许多未能说清的隐衷。
宋美龄的离去给赵一荻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很留恋这位蒋夫人,她和张学良是在宋美龄走后在机场上发表的书面谈话中,隐隐体察到往日光焰四射的宋美龄,原来是带着政坛失意的怏怏不快离去的。
赵一荻将宋美龄的书面谈话看了又看,只见她写道:“近数年来,余迭遭家人变故。先是姐丈庸之兄去世,子安弟、子文兄相继溘世。前年霭龄大姐在美病笃,其时总统方感不适,故迟迟未行。迨赶往则姐已弥留。无从诀别,手足之情,无可补续。……而余本身在长期强撑坚忍,免抑悲痛之余,及今顿感身心俱乏,憬觉确已罹疾,极需医治。……”
赵一荻透过宋美龄告别书中的悲哀语句,体会到这位夫人定是怀着无法言说的悲哀而去,赵一荻不知道她和张学良在失去宋美龄保护的情况下,在台湾又该面临何种处境!
旅美女作家与“采访赵一荻事件”
宋美龄走后,复兴岗一度变得紧张起来。这让赵一荻感到不可理解。她不知宋美龄在台时和张学良一度走得很近的蒋经国,为什么在宋美龄离台以后,忽然加强了对她们的监管。
事情的起因,是她和张学良身边的一位特务队长。他是继刘乙光后的第二任看守队长,名叫段毓奇。
第四卷 冬第一章 面对生死(8)
此人出生于台湾省高雄市,学生出身,当过教员、税务局职员和警察。1948年4月,段毓奇从台东警局调进保密局任职。最初,他在台湾竹东保密局分部任电台报务员,1949年蒋氏父子率国民党残兵逃台后,段毓奇由于精明强干,又有多年从警的经验,曾奉命参加台中市国民党的区分部工作。后来在推动军中“政战教育”时成为骨干分子。得到了保密局郑介民等人的青睐。
1953年以后,段毓奇经郑介民引荐,结识了当时的台湾省主席陈诚,并受到陈的重视。1954年起调入国民党“保密局”三处供职。次年,段毓奇升任国民党“保密局”下属的特别行动组副组长,这个小组就是直接“管束”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特别行动机构,也就是从前戴笠在世时的军统局特务队的演变组织,直接隶属国民党“政战部”,具体
指挥者是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
段毓奇刚进入这个特别行动组初期,刘乙光仍然兼任组长,他的军衔还保持在少将军阶之上,而段毓奇的到来,无疑起到给这支看管张学良的特别行动队派来了接任人。这与张学良多次请求将刘乙光调开有关。
段毓奇奉命来到竹东特别行动组的时候,正是刘乙光和张学良关系比较紧张的时期。其时刘乙光已在张学良身边二十多年,他不但厌倦了这无休止的看管生涯,而且刘乙光老婆的疾病也越来越严重。在这种情况下,刘乙光也恨不得早一天离开。于是在1962年,国民党保密局在张学良和刘乙光双双申请的情况下,经蒋经国首恳,提升段毓奇为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接替了刘乙光。
段毓奇继任后,一改从前刘乙光时期的管理作风。蒋经国那时已就任“国防会议副秘书长”要职,他曾经几次召见段毓奇,要他对张学良和赵四小姐要“客气一点”。那时因有蒋经国主张改善看管的吩咐,所以段毓奇一来就改善了对张、赵的态度。
段毓奇接替刘乙光后,他对张、赵两人的人品格外敬重。特别对赵四小姐的管束更为宽松,尽管段毓奇也将妻子和子女带在身旁,但他决不许自己的妻子儿女去干扰张、赵两人的生活。自家另起炉灶,决不肯多吃宋美龄、蒋经国等一些国民党要人给张、赵送来的礼物和食品。这样一来,彼此的关系相处得十分融洽。
段毓奇用他自己的话说:“凡是张学良和赵四小姐提出要办的事情,只要从前有惯例的,我一概照从前的处理,决不设卡或掣肘;如果从前没有先例的事情,我也要请示后尽量满足于他们;实在办不到的,我也要耐心地解释。尽量搞好关系。”从中不难看出段毓奇对他负责看管的“阶下囚”敬重的态度。与刘乙光大有天壤之别!
段毓奇虽是第二任“看守长”,但他对张学良和赵一荻,待之如亲人。有时他甚至让自己妻子下厨为他们夫妇烧菜,然后请过来一同进餐。与刘乙光在任时张、赵二人一旦改善生活,必将他们的老少七口人全都赶上桌子抢肉吃的情景,形成了明鲜的对比。这对步入晚年生活的两位老人至少有了精神的补偿。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像段毓奇这样通情达理的看守长,竟会在监管张学良和赵四小姐期间,发生一起意想不到的冤案。
1980年10月20日深夜12时,几辆警车呼啸着从台北市区疾驶而出,不久即驶进了距阳明山不远的北投复兴岗。由于这里幽禁着一位特殊人物,所以,多年来一到入夜时
分,此地就很少出现行人与车辆。在那幽幽的街灯下面,随时可见便衣的身影在晃动。
当时,住在复兴路70号的张学良和赵一荻虽然还没有自由,可是像警车进宅这种情况还是不多见的。因为他们身旁始终有国民党“保密局”和“安全局”派出的便衣特务日夜负责监护。既然如此为什么这天深夜忽然驶进几辆警车?不久,警车上跳下的军警杀气腾腾冲进了张、赵居住的小楼,楼下警卫室里传出一阵阵叫骂声,住在楼上的张学良和赵一荻从梦中惊醒,不知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