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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因为连环撞车,造成一百多人受伤,三人死亡,这么多患者一同送往医院,使得全院上下一下子都忙碌起来。由于人手不够,许多刚刚值完夜班的医生护士顾不上休息接到通知便匆匆赶来支援。
大楼内外到处都是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医院所有的救护车都被调动起来,危重患者被直接送到抢救室抢救,有些伤势轻微的便只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侯拍片检查。
太阳已经西下。
月亮亦爬上树梢。
陆逸尘躺在按摩床上,十分舒适地接受着江浩的按摩。
接连忙了一天一夜,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却感觉自己的腰仿佛断了一般,可是刚才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也没感觉怎么样,为什么现在反而受不了呢?整个人都瘫软在那里,动弹不得,就连他可怜的胃也和他过不去,因为一整天都顾不上吃饭,这时他的胃便翻江捣海似的疼起来。
江浩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你没事吧?”
陆逸尘摇了摇头,他的嘴唇都是铁青的。
江浩看到他两肋腹部的皮肤呈暗灰色,轻触他的腹部,陆逸尘情不自禁地惨叫了一声。
“你的胃很疼吗?”
“有一点儿。”
“是不是又没吃饭?”
“我忘了。”
江浩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成心想气死我!走吧,我带你到实验室做检查。”
“算了。”
“你别想再硬撑。”
“我好困。”陆逸尘象小孩子似的给自己找借口。
江浩不依不饶地说,“你疼成这样还想要睡觉?”
陆逸尘闭上眼睛,坚决地说,“我说了没事,你不要再罗索了!”
“如果你真会照顾自己也不至于搞成这样,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听你的了。你全身都在发烫,呼吸都不正常了,从没见你疼成这样。我怀疑你胰腺发炎,做一下超声波检查死不了人。”
江浩硬是把他拖到实验室,用B超仪扫查,发现胰腺弥漫性肿大,轮廓不清,内部呈无回声暗区,做腹腔穿刺抽出血性腹腔渗出液,淀粉酶测定值高出正常数十倍,对血象检查及对血脂肪酶,血胰蛋白酶和血弹力纤维蛋白酶等指标的测定,可以确诊为急性出血坏死性胰腺炎,这种病症由于血管活性物质和消化酶大量释放,导致血管通透性增加,血容量减少,引起腹腔大量积液和休克,并可能合并低氧血症,急性肾功能衰竭,胃肠道出血或弥散性血管内凝血,病死率达30…80%。
当江浩看到检查出来的结果,忍不住对陆逸尘抱怨道,“老大,我真是服了你,不亏是当医生的,还说没什么呢!”
陆逸尘皱眉,因为接受治疗实在很难过,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要再说话了行不行?”
江浩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嘴不再言语。
由于用了抗胆碱药物解痉镇痛,使疼痛减轻了很多,让他能够安稳地一直睡到天色大亮。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反而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所以他的目光显得很迷茫,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腰椎受伤的时候,院长亲自给他做手术,他的头脑里还在回响着当时院长在他病床前的喃喃自语,“你一定不能有事,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治好你。”他的心忽然感到一种刺痛,令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时,房门被轻轻打开了,雨薇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陆逸尘正睁大眼睛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她坐在病床边上,轻声地说,“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烧也退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让我们有多担心?”
陆逸尘只是迷茫地看着她,他看到她的眼睛深陷,眼圈发黑,眼里布满血丝,他微微皱了皱眉,这种情景,依稀就似从前,这让他完全混淆了时空,而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我本来想熬鸡汤给你喝,后来才想到你需要绝对禁食,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陆逸尘勉强地笑了笑,说,“你的脸色很不好,你该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没什么,只是院长在你病床前守了一夜,他……”
陆逸尘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他打断了她,艰涩地说:“我现在很想静一静,你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再来看你。”雨薇起身告辞。
第十三章
陆逸尘看着她走出房间,他的思绪一直在时空之中交错,院长曾经在他病床前的轻声絮语总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挥之不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好乱好乱,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安宁,可是他办不到。他深深地吸气,拔掉输液的静脉插管。从病床上坐起来,他发现他绝不能一个人安静地躺在这里,他需要给自己找很多很多事来做,这样他才可以不胡思乱想,他才能够让自己的内心恢复平静。
他首先到监护室查看昨天抢救的危重患者,然后再到心血管外科病房查看病人术后恢复情况,最后才到赵镔的病房,因为一会儿要做瓣膜替换手术,他担心病人的情绪不稳定,所以手术之前他一定要看看病人,了解病人的精神状态,如有顾虑他一定要帮助消除,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做手术。当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院长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他有些疲惫地坐下来,说实话,他的腿软软的,他的身子好虚,就连意识都变得迟钝了。
院长注目凝视着他,过了好半天,他才冷冷地将一份申请摔到陆逸尘的办公桌上,冷冷地说:“这是你申请支援边疆的报告,你收起来吧,我不会批准。”
“为什么?”
“你能不能别再糟塌自己?你看看你,瘦得就剩骨头了。病得一塌糊涂还要做手术,现在又想到西北去,你和自己有仇吗?”
“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院长,我早已经定好了今天的手术,而且我也很爱惜自己,到西北是我的理想,在那里可以让我充分地展示自我,您没理由不批准。”
“你简直莫名其妙!你看看你一脸的病容,还和我说什么爱惜自己!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做手术,我也不会让你到边疆去。”
“我想您替我做不了主,院长。”
“是吗?你就这样对我讲话?”
“对不起!无论您同不同意,我都要到西北去。我该去手术室了。”陆逸尘起身往外走,院长厉声叫住了他:
“你站住。”
“您还有事吗?”陆逸尘停下脚步,转过身,问。
“这个手术我找别人做了。”
“这个病人是我的。”
“不管怎么样,总之这个手术你不用做了,西北你也不必去了,小高已经报了名,他家就在西部,他比你更合适。”院长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陆逸尘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院长走出去,他的心里仿佛有一根针在刺,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够感觉到疼痛,可是渐渐的,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了,他的灵魂仿佛已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他脱力地跌在了椅子上,他的头脑里都是空白。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房门被推开了,赵太太从外面闯了进来,她一进门,便质问道,“陆大夫,你答应了为我儿子做手术,现在为什么要失言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随便就将我儿子交给别人?”
陆逸尘定定地看着赵太太,半天没有讲话,他的脑筋根本没有转过来,他根本没明白赵太太在说什么,所以他只是皱起了眉,目光里充满了疑惑。
“陆大夫,如果你不为我儿子做手术,那么我也不让其他的人给我儿子做手术了。”赵太太坚决地对他说,让他想拒绝都不可能。
陆逸尘站了起来,毫无表情地对她说了一句,“走吧,我这就到手术室。”
“陆大夫,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治好他。”
赵太太一路走,一路叮咛,一直到手术室。她的喋喋不休让陆逸尘忽然觉得心里好烦乱,他从没有象这样心焦气燥过,尤其是来手术室的时候,他一下子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竟然对手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抗拒感,随之而来的是疲惫,沉沉地压在了他心上,让他很想躺在床上,大睡一觉。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所以他不敢让自己想下去,强迫自己摒弃一切杂念,连同那涌上来的疲惫一起被扼杀。
当他来到手术室的时候,他竟然看到外科主任黄稼祥正在换消毒袍,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他突然间就有了依靠,就象一只飞倦的小鸟寻到了安乐窝,就连那竭力压抑着的疲惫都肆无忌惮地向他袭来,他率直地说道,“黄老,你怎么过来了?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黄稼祥会意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逸尘,等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现在我做手术,你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真是太难看了。”
“好吧,黄老。”陆逸尘爽快地应允着,他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赵太太,不由得向她介绍道,“这是我们医院的外科主任黄稼祥,也是我的老师,你现在可以放一千二百个心。”他说完,便丢下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躺在床上昏然大睡。
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支持,别说是一台手术,就算是一场拳击也无所谓,可是现在他终于发现院长的决断有多么英明伟大,尤其是当他躺下的时候,他已经用完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而且疼痛感正在加剧,并且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上手术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过也许是另外一种情景,自己上了手术台,一切痛苦和疲惫就全都忘了呢。
靠着阿托品药力的作用和静脉补血补液,让他逐渐减轻了痛苦,并且开始有了沉沉的睡意。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思绪是纷乱的,手术、院长、西北、雨薇,还有小贤……
第十四章
当他从朦胧中醒来的时候,他依然被那杂沓的思绪困扰着,他定睛注视着天花板,努力让自己摆脱这种困境。
“你醒了吗?”有人在静静地问。
原来这房里还有人吗?他回过眼眸,看到黄老正坐在自己的床前,他翻了一下身,让自己坐起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黄稼祥沉吟地看着他,沉吟着说。
“黄老。”
“还记得你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参加校队训练迟到,教练不分青红皂白责罚你跑一万米,你当时什么也没说,我就在操场边上,是看着你把一万米跑完的,当你到达终点,你将左踝关节破裂的诊断证明和休假条一齐塞到教练手中,一瘸一拐地回医务室,害得教练要反过来向你道歉,并且担心你的伤在大学联赛开赛以前不能好转,天天到医务室来看你,陪着你治疗。”
“还好,那一次我们拿了冠军。”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跑那一万米,也不至于伤势恶化,要靠打封闭参加比赛。”
陆逸尘轻轻地笑了一下,说,“其实,要不是我跑一万米,教练怎么会向我道歉呢。”
“所以你拿自己的伤也不当回事,是不是?那时你刚上大一,还不到十八岁,难免做起事来想前不想后,现在呢?你还是这样,喜欢和自己赌气,和自己过不去。”
“我没有,我一向都很在乎自己。”
“你还说你在乎自己!我已经看了你的检查结果,真是糟透了,如果你在乎自己,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陆逸尘哑然,他实在无话可说。
黄老凝重地看着他,问,“你想没想过,当时教练为什么会那么批评你?”
陆逸尘摇了摇头,以他的个性,他是不可能会想这些的。
“你知道你入学时各方面的成绩都太突出了,你还没来学校报到,大家就已经很关注你了,你给人的感觉又确实很骄傲,况且你会提非常尖锐的问题,说实话,你非常难教,你知道吗?所以你不要怪教练骂你取得一点成绩就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换成是我,差不多也会这样骂你。”
陆逸尘惊讶地望着老教授,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留给别人这样的印象,换句话说,他从没有认真地剖析过自己,他更没想过自已在大学里会让教授这么头疼。
黄老轻轻地笑了一下,接道,“你还记得两年前那次会诊吗?你当着各位专家、权威的面,那么直率地推翻了我的诊断,你可能没有想过我当时的心情,好在从你‘大一’的时候,我就教你,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我太了解你,所以你当时虽然弄得我很难堪,可是我并没有怪你,相反我很感激你及时为我纠正了错误。”
陆逸尘的脸在发烧,他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老师。
黄老极其郑重地评价道:“别人都说你很成熟,其实你做事率直而又任性,象小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包括对自己也一样的不在乎,以你这样的性格,你到边疆我真是不能放心。”
“黄老……”
“你不必和我争辩,如果你的腰没有伤,我决不反对,其实年轻人吃点苦是件好事,可你不行,你真的不适合那里,我不能看着你后半生坐轮椅。”
“黄老,您太多虑了,去西北是我考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我很想自己能在那里干一番事业,所以您不要再劝我了。”
“我没有劝你,只是希望你留下来,你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什么都无所谓,这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吗?”
陆逸尘颇为无奈地皱起了眉,颇为无奈地说,“我很累,想睡了。”
黄老站了起来,他一个字一个字极其沉重地说道,“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女儿,现在你也要离开了,你也许还不能体会一个老人的苍凉心境,体会不到他的孤单。”
黄稼祥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黯然的,他的神情也是落寞的,他没有再看陆逸尘,黯然地转过身,黯然地离去。他不知道他的这几句话在陆逸尘的心中产生了怎样的震撼,那是一种摄人心弦的力量,把陆逸尘那坚定的意念一下子击得粉碎,他看着老人那孤独离去的背影,在那一刻,老人仿佛苍老了许多,一种震痛牢牢地撞在了陆逸尘那柔软的心房上,他闭上眼睛,怕自己会疼出泪来。
当一南急匆匆闯进来的时候,他的内心还在疼痛。
一南恳求地望着他,颇难开口地说:“陆老师,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可是……可是……”
陆逸尘看着她手中拿的一叠检查报告,淡淡地说:“你把手中的单子拿来吧,我看看。”
他嘴里这么说,可是他的精神实在不是很好,看上去一脸的倦容,使得一南很是为难,犹豫地看着他,迟疑地说:“陆老师,你如果不方便,就先不要看了。”
“把结果给我吧,事关你好朋友的母亲,我知道你很着急的。”陆逸尘拿过一南手中的各项检查结果,逐一细看。
“怎么样,陆老师?”一南紧张而关切地询问。
“和我上次的诊断基本相同,临床分型为SCLC小细胞肺癌,TNM分期编组为T3N1M0,Шa期患者,与非小细胞肺癌相比,手术切除率低,我建议采用化疗、手术、化疗的治疗方案,可以先用CE/P、顺铂、依托泊苷,4周为一周期,化疗同时行胸膛插管引流术,胸水缓慢引流后,胸膛内注射化疗药物或生物反应调节剂,行胸膜粘连术,以延缓、阻滞胸水产生,争取手术,最大限度地切除原发灶及胸内有可能转移的淋巴结,最大限度地保留正常的肺组织。”
“陆老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预后情况怎样。”
“你知道肺癌的生物特性复杂,恶性度高,治疗效果相对较差,预后不容乐观,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只能尽最大努力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和治愈率,在术后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一南垂着头,眼里噙满泪,她低沉地说:“谢谢你,陆老师。”
陆逸尘闭上眼睛,将拿着片子的手乏力地放到了病床上。
一南还痴痴地站在那里。
他不由得问:“你还不走?”
一南吞吞吐吐地说:“陆老师,有人想看你。”
陆逸尘睁开眼睛,向外望去,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好多患者正站在门外,悄悄地往里面看。
陆逸尘叹息了一声,“既然来了,还不进来?”
患者一个跟着一个挤进了屋。
“我又死不了,你们干什么?”
“我们听说你病了,都想来看你,又怕你不高兴。”
“既然知道,还来?”
“陆大夫,虽然我们知道帮不上你什么忙,可是如果我们不来看看你,心里便不踏实。”
“现在看过了,你们回去吧。”
“是,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陆大夫,这是我特意叫老伴炖的参汤。”
“陆大夫,这是我女儿为你熬的鸡汤,你赶紧趁热喝吧。”
……
患者将手里拎的各种器皿纷纷地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陆逸尘不由得急了,“你们快把东西收好,我现在不能吃东西,放在这里都浪费了,快拿回去吧。”
那些患者怔了怔,不信任地望向一南。
一南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他现在胰腺发炎,需要绝对禁食,所以这些东西他根本吃不上,你们都拿回去吧。”
“既然这样,陆大夫不能吃,就留给别人吧,我们是不会带回去的。”
患者纷纷地从病房走了出去。
陆逸尘看着那一桌子的食物,无可奈何地望向一南,说:“这些东西怎么办?你要替我想办法处理了。”
一南轻轻地叹了口气,“你都交给我好了,我这就送给唐小姐她们,哎!这些患者对你真好,你也舍得抛弃他们?”
一南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食物拎了出去,把陆逸尘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一天之中,第三个人这样对他讲了,天知道,他真舍得抛下他们吗?
现在他只盼自己能够快些好起来,不再这么疼痛,能够有力气站在手术台上,而不要象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
第十五章
明天陆逸尘就要启程去边疆,他已经订好了机票,雨薇一向很清楚,他决定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凄清和失落,就如同那银色的月光一样冷,一样的孤寂,她和他并肩走在月光下,他们谁都没有开口,默默地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雨薇耐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沉闷,她故做轻松地笑道,“你还记得在高中的时候吗,我曾经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
“有么?”
“你忘了那次在政治课上我画老师的漫画像,画完之后越看越得意,一时兴起,便把它递给了你,让你转给前边坐着的小蕾,谁知被政治老师发现了,大发雷霆,小蕾招供说是你传给她的,我当时紧张得要命,心想这下完了,你一定会把我说出来,我看到你抬头看了我一眼,竟然什么也没说,自己默认了,我心里不知有多感激。”
“其实你该感激那幅画,你画得那么生动,我当然愿意承认了。”
“不过我没想到政治老师竟然告到了校长那里,害你在全校师生面前被点名批评,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