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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衣绣眼伸出手指了指外面的游子谦,再指了指衣华容,满脸迟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华容还是要嫁给别人?那游子谦怎么办?
第十章
“不必隐瞒我怀孕的事。”衣华容指了指床边的小木箱,毫不在意地说道:“你问问二师兄,上次来的事情还作不作数,对外放出风声,只要娶了我,就能得到二十一节铃。”
得到了二十一节铃,就等于是下一任天手门的继承人,她就不相信找不到人愿意娶她。
一通电话马上搞定。
听到衣华容手中有二十一节铃,根本没有人在意她肚子里是不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天手门里想娶她的人又多了不少。
不过,衣华容还是决定嫁给二师兄,一通电话,就把隐居在南部的他招上台北来。
“就这么说定了。”桑天海坐在床边陪着笑脸,“我会回去报告师父和师叔,选个日子就结婚。”
“不必刻意选日子办什么喜宴,我们公证就可以了……”对自己未来的丈夫,衣华容的回答还是很平静。
“随你高兴、随你高兴。”桑天海搓着手,黝黑的脸上还是笑呵呵的,“不过,报告长辈还是必要的,结婚嘛,毕竟是件大事……”
“我明白了。”衣华容点点头,一点也投有新嫁娘的喜悦,“那……一切就麻烦你了。”
“交给我,交给我。”桑天海站起身,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我会尽快办好。”
末了,还不忘把带来的补品推到衣华容面前,“这是我从雨甜那里讨来的天港莲,听说吃了可以补气养身,对母子都好……”
“谢谢你。”接过补品,衣华容也笑了。
二师兄始终是这样,做什么都容易害羞。
“二师兄。”望着桑天海转身打开房间,衣华容忍不住唤住他。
“什么事?”
“你……真的不在意吗?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她问道。不忍心欺负像二师兄这种老实人。
“呃……华容师妹……”桑天海的脸有些微红,焦急地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像照顾自己的小孩……没关系……”
“谢谢你。”诚心地道谢,衣华容愧疚地低下了头。
听见桑天海开门的声音,又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衣华容抬头,胧朦的泪眼看见房门站着一个人。
“是你?”不必问,房里的人当然是游子谦了。
“怎么。你还是要嫁给别人?”游子谦问她,整张脸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没错。”衣华容回答。
“为什么?”游子谦扶着衣华容的肩膀问她,脸上满是痛苦,“为什么不愿嫁给我?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结婚?”
是呀,为什么呢?她到底在坚持什么?衣华容也想哭。
一颗心,她只是害怕,她只是担心,担心自己一颗心陷落得难以自拔。
“桑夭海娶你,只是为了这个东西?”看见床边的小木箱,游子谦气愤地将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水晶骷髅。
关于二十一节铃的事,他已经听葛青云说过了,没想到都已经21世纪了,还会有人愿意为了这么古老的东西牺牲一生的幸福。
愤愤不平,他举高了手就将二十一节铃往地上摔,水晶和银铃因为撞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
“老天,你在做什么?”
衣华容吓了一大跳。
水晶做的东西哪禁得起这么摔啊!她连忙想下床看看二十一节铃是否完好。
“别捡,别捡那种东西!”
伸手抱住衣华容,游子谦满脸嫌恶地望着二十一节铃,“就算没有二十一节铃,我也会娶你的。”
“好。说得真好。”
门外有人赞同地拍拍掌,随即有人开了房门进来,看到进门的人,衣华容禁不住一愣,“爸,伯父,你们怎么都来了?”
出现的居然是天手门的掌门人衣重山和衣华容的父亲衣重海!
“爸,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望着远道而来的父亲和伯父,衣华容有吃惊。
“为什么我不能来?”性子刚烈的衣重海满脸气愤,“我要再不来,谁知道你在北部又给我捅出什么娄子?你看看,还没结婚就有了小孩,你丢不丢脸啊?为什么不能学学绣眼那丫头,乖一点,少给我惹事……”'热D书@吧#独%家&;制*作'
“爸……”衣华容被父亲骂得有点百口莫辩,满脸臊红。
“好了,好了,阿海你少说两句……”
看弟弟越骂越大声,衣重山劝住他,转身向游子谦问道,“你就是欺负华容的那个男人?”
“没错,华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游子谦并不否认,“两位伯父,你们别再怪她可,要怪就怪我好了。”
“当然要怪你,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一听这句话,衣重海怒火更炙,“我教训我女儿,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你,你以为会让你这么便宜?当然是要你负起责任来。”
“怎么负责?”游子谦问道。
“怎么负责?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娶我女儿啊!”
“我不要!”游子谦还没来得及搭腔,衣华容先开口了,“我不要嫁给他!”
“华容!”游子谦哀号。
她父亲都亲自下令了,她居然还这么嘴硬。
“少罗嗦!”衣重海更火了,“你不嫁给他?他都把你肚子搞大了,你还不嫁给他?”
“我已经和桑师兄说好了,他会娶我的。”衣华容反驳。
“你明知道天海是个老实人,就忍心这样利用他?”衣重山问她。
“我……我投有这么想……”想到这里,衣华容心中的愧疚又起,“是天海师兄答应我的,我也会给他二十一节铃……”
“二十一节铃?你认为天海会为了这个东西去养人家的小孩?当龟孙?”衣重山走到墙边,将被摔作一团的二十一节铃拾起。
“虽说二十一节铃是天手门的圣物,但它的魅力真的有那么大吗?”将二十一节铃拿在手中晃动,奇异的它仍然完好,没有被摔成粉碎,二十一枚银铃的响声依旧清脆悠扬。
圣物是一回事,继承人的位置又是另一回事,虽说以往二十一节铃都是交由继承人保管,但他从来也没说过拥有二十一节铃的人可以成为下一任的掌门人,不知道这么多小辈们是怎么传出这谣言的。
长时间在外的弟子可能不知道,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天海,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吗?
那么,天海为什么愿意娶华容这丫头呢?
只有桑天海自己心里明白了。
“天海那孩子从小就疼你,他是不忍心看你被人欺负了,才出面替你收拾这烂摊子,你就真的好意思?”衣重海问她。
咬牙别过脸,衣华容没再说话。
“别再吵了。”衣重山拍拍掌,望向游子谦,“小伙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刚才说的话作数吗?当真愿意娶华容?”
“他不肯也不行了!”衣重海怒道。
“阿海,你让年轻人自己说话!”衣重山劝退弟弟,转向游子谦,“小伙子,你怎么说?”
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的游子谦终于可以开口了,“我当然愿意娶她……”
“我才不要!”衣华容又抢自。
“由不得你要或不要。”衣重海不理会女儿。
“就这么说定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女儿。”
“我真的不要!”衣华容在一旁嚷道。
“我明白。爸爸。”游子谦倒是改口得很快。
“哦!‘爸爸’?听起来不错。”完全不理会衣华容的抗议,衣重海开始对这未来的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嗯,够帅又够高,他的孙子一定也是个可爱的帅小子。
“我说了我不要!”看在场的三个人完全不理会自己,衣华容索性直接一掀被跳下床往门口冲。
“华容!”
游子谦眼明手快地想要抓住她,但纵然是怀孕,衣华容的身形仍然十分灵巧,她微一侧过身,便躲过了游子谦的掌握,转眼间已经跑到了门边。
“你要去哪里?”
“要结婚的是我,和谁结婚也是我决定,由不得你们在这里随便说说笑笑就好了。”越想越生气,衣华容牛脾气也来了,“我要嫁给天海师兄,你们再吵,大不了我带着孩子一个人走,谁也不嫁!”
话一说完,她就拉开了门,身影迅速消失在屋外。
屋外下着大雨,屋里用对坐着一男一女。
“真的没关系吗?”坐在饭店里的小客厅,衣华容一边用浴巾擦着湿透的长发,一边迟疑地问着站在对面的男人。
“没……没问题的,来,这是热牛奶。”满脸通红的桑天海放下一杯热牛奶,回答还有结巴。
“天海师兄,和我结婚真的是委屈你了……”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衣华容神情十分落寞,“我知道你从小就疼我,最不愿看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被人欺负。”
桑天海是被衣重山在海边捡到的弃儿,从小便和大家玩在一起,长了她四岁,就像她和绣眼的哥哥一样照顾着她们。要不是这回她出了事。他应该一辈子也不会离开那个临海的小村落,和收养他的桑奶奶一起过着平静的日子。
凭着一股冲动离开了住处,顶着大雨,衣华容首先就找上了桑天海。她只想弄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不愿意委屈了他。
“别、别这么说!”朴实的桑天海手忙脚乱地朝着衣华容摆摆手,“别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是真心想娶你当老婆,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们……并不适合。”抬眼正视他,衣华容的神情很严肃,“如果你在故乡有什么心仪的女孩子,没关系的。”
她并不否认,要不是这次她必须找个人结婚。桑天海和她,可能永远都是一个遥远的童年玩伴,是朋友、是兄妹,但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伴侣。
桑天海先是愣了愣,随即便剧烈地摇起头来,“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心怡的女孩子。”他苦笑,“我这种没什么大事业,又没见过场面的男人,有谁要呢?”
天手门的第二弟子,并不是到哪里都吃得开,更何况他上头还卡了一个绝顶的葛青云,继承掌门的位置根本是毫无希望。
“华容。你想想,我一个人在海边,可能一辈子也娶不到老婆,就这么孤老一生,既然如此,如果你有需要……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桑天海继续强调,“只要你不嫌弃当个乡下妇人,我们可以像以前、像一家人一样的生活,我不会……不会碰你的,你和游子谦的孩子我会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
说到这里,看衣华容没说话,桑夭海搔搔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谢谢你……师兄……”说到这里,衣华容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浴巾里,痛哭失声。
是委屈了,她明白。
这么善良的师兄,应该可以配上更好的女孩子,居然她只能这么对待他。
更让衣华容难过的是,纵然师兄这么善良,她仍然明白,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爱上他。
游子谦,一个像火一样烙在心里的名字,永远也除不去。
“别、别这样……”看她哭了,桑天诲更加紧张,满屋子寻找面纸,“别哭、别哭。来,喝牛奶。喝一点热牛奶嘛!”
看他慌张得满屋子乱转的样子,衣华容也忍不住笑起来。
“过几天,我们就去法院公证吧!”她笑着说。
“真……真的吗?”听到她这么说,桑天海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嗯。”衣华容忍不住又笑,“我明天找绣眼陪我去桃一件好看一点的洋装,我们后天就去公证。”
“啊……”没想到这么快,桑天海也笑了,“我会赶快去向伯父和师父报告。”
“好。”她点点头。
“那……”像是想到什么,桑天梅有些不放心地问,“那……游子谦呢?”
“别提他!”听到这个名字,衣华容脸色微变,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
“华容……”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桑天海也有点吃惊,“真……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烦躁地丢下浴巾,衣华容走向窗边望着窗外的雨丝,她不敢直视桑天海的脸。
没关系的。
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有改变。
一袭白色洒五彩碎花的七分裙小洋装,搭配一双平跟的摆色休闲鞋,美丽的长发也特地请人梳成五股辫盘成花样,虽然在庄严肃穆的法院,衣华容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新嫁娘的喜气。
“时间实在太赶了,否则我还可以找到更漂亮的衣服。”衣绣眼不满意地嘟着嘴,“我还是好想看华容穿白纱的样子……”
昨天临时去找的衣服,太繁复的花样不符合衣华容清雅的气质,太简单衣绣眼又不满意。惟一能符合两者条件的也只有这一件了。
哎,只可惜不是白纱,衣绣眼又叹了口气。
“傻瓜。”右手拿着紫色的花束,衣华容用左手扯扯堂妹鼓起的腮帮子,“何必那么麻烦。”
“反正你就是怕麻烦。”衣绣眼只是没想到她连结婚也这么随性。
看看周围,今天下午只有他们这一对新人,所以礼堂里观礼的人并不多。衣重山和衣重海,还满脸怒气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葛青云则是像个无事人似的在一旁看报纸。
新郎官还在外头办手续。而游子谦……当然是更不会出现了。
瞄见门外出现了公证人的影子,衣绣眼只得掏起口袋里的白色纱巾困难地罩在衣华容的头上,最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你真要嫁给二师兄?”
难得看见穿着条纹衬衫和西装裤的桑天海,看起来……还真不习惯。不过,平心而论,还蛮性格就是了。
“别再问了。”衣华容叹口气,低下头让衣绣眼调整纱巾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缘份,她和游子谦的缘,也到此为止。
广播中响起婚礼进行曲的音乐,穿着黑底镶红边的公证人也预备走上公证台,却在半途被桑天海拦了下来。
公证人和桑天海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只见桑天海交给公证人一份文件。便对衣华容笑了笑,朝着她走过来。
这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忍不住开始紧张的衣华容也拉出了个笑容。
至少,是个她认识的人,她熟悉的生活,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走近衣华容身旁,桑天海按了按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今天很漂亮,是个最漂亮的新娘。”
“谢谢……”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奠名地紧张起来。
退开一步,桑天海对她看了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礼堂。
“啊!”
“天海?”
“师兄?”
礼堂中的其他人全都惊呼起来。
桑天海怎么了
怎么就这么走了?
在桑天海离开的礼堂门口,却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游子谦!
游子谦快步走向衣华容的身旁,紧紧地抓住她。让她再也逃不掉,便抬头对公证人说道,“抱歉,现在可以开始了。”
“你就是游子谦?”公证人看了看手中刚才拿到的新证书,男方的名字已经由桑天海改成了游子谦。
“我……我不要嫁蛤你!”衣华容又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真不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将额头紧贴在衣华容额上,游子谦一双灰蓝色的眼紧盯着她,满脸笑意,“别再扭了,嫁给我吧!”
不要!她猛烈地摇头。
“不肯?就算我爱你也不肯?”他问。
“你……”听到那三个字,衣华容禁不住愣了愣。
“我一直没说清楚,我也没想到你会在意……”掀开衣华容遮在脸上的白纱巾,游子谦笑道:“我爱你,我也会爱孩子的,自自由由地当我的老婆吧!”不容她拒绝,他的唇便牢牢贴住了她的。
爱……他爱她……
这个字就像是魔咒一般,让衣华容原本焦虑空虚的身体被充得满满的,心中的某部份被解放了,直直升向天际。
她爱他。而他,也爱她。两个人相爱就是这个样子吗?
“呃……游子谦先生,衣华容小姐,你们还要继续结婚公证程序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公证人首先回过神来问道。
不过,看到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的样子,他大概不必再问就知道结果了。
之后……
今天的浪特别大,一向晴朗的天气也变得充满阴霾。
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桑天海望着拍岸的白沫,手中的那一封信抓得死紧。
师兄,最后,我还是和子谦结婚了。
爱情总是来的太突然而教我惶恐,害怕失去自由,所以一心只想逃避。这样胆小的我,也许正需要像游子谦这种蛮牛型的男人将我从自己恐惧的壳中拖出来。那天在礼堂,我几乎是半推半就,怀着无限的紧张而嫁给他。
当了他的妻子之后,一直慌乱的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子谦告诉我,那天,是你自己去找他的。
二师兄,谢谢你的体贴和退让。这样的我并不适合你,我们在一起是委屈了你。你可以找到更美好的女孩子成为你终生的伴侣,而那个人并不是我。
谢谢你从小到大都那么疼我,一直到最后还是那么包容我,你看出我的恐惧,明白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解救我。
谢谢你,二师兄,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谢,所以我把二十一节铃给你。
祝你找到真正的幸福
华容
是吗?
最后,她还是嫁绐他了。
她……还是嫁给他了……
很好,真的很好,他们两个很相配,又是真心相爱,她可以得到幸福。
将信紧紧地握在乎中,桑天海把脸埋在粗大的双掌中,久久没有抬头。
“二十一节铃……我要那个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浑厚的噪音中夹杂看清晰的哭音,消失在昏暗的海岸边。
浪花拍岸,发出令人心碎的波涛声,永远反复持续,不曾停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