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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他老实的说:“我离不开你。”
“那么,你要送我上花轿吗?”她深深的看着他,“你要看我拜堂、入洞房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要,我可以亲手为你披嫁衣,只要这些是你真心想得到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她闭上眼睛,盈盈的泪水脆弱的滑出了眼眶。
她低声一句叹息,“我要的,永远不会实现了。”
双蝶拿出手绢,盖在头上遮住了脸,声音是哽咽而凄楚。
“我不要你替我做任何事。”她的声音极轻、极飘忽,“只要掀开我的盖头。”
秦海棠轻轻的伸出手去。
山风成了喧腾的喜乐,刚探出脸儿的月亮成了红烛,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一起。
帕子轻轻的飘开,露出双蝶那张凄楚欲绝的脸,她喃喃念道:“恨不此身与君同,一片清歌随春纵。”
她总算深切的体会到娘亲所作的这首诗里的悲哀。
凤已拆翼,蝶,也不会成双了。
秦海棠站在小竹屋外的院子里,看着房内的烛光将双蝶的身影映在纸窗上,心里忍不住浮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她即将嫁给雷杰当妾。
她是存心要断了他所有的念头,以嫁给他人来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或许,他该放下一切离开,然后承认他保护不了她,她需要的人并不是他。
如果,她不为他的深情感到动容,又为何彻夜不眠,对月长叹垂泪,并在自个的嫁妆上,绣上一树海棠?
站在门外,他还在奢望什么呢?他居然可笑的以为,双蝶终究会打开门,然后唤他一声,是不是从今以后,连听她唤他的名字,都只能在梦中了?
叶之秋从屋宇上掠了下来,看见他又站在双蝶门前发愣,忍不住摇了摇头。
情字多伤人哪!
“你回去歇一下吧。”他低声道:“这里有我。”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轮流在暗中保护双蝶,可阎罗殿的杀手却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你说,”秦海棠神情落寞的问:“双蝶她知道我在门外吗?”
叶之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缘份是很奇妙的,或许双蝶和你无缘,你就算等白了头发,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不要再勉强了,你还年轻,何苦守着一个引人折磨自己的志气,人生不是只为一个情字。
每天看着她的影子,数着她要出阁的日子,不痛苦吗?
“如果她真爱雷杰,那么我会祝福她。”他依然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可是,她却绣了一树海棠。”“或许是巧合。”
“不,不是巧合。”他摇摇头,“绝对不是的。她还挂念着我。”
“进去看她吧。”既然相思难忍又斩不断情丝,何不推门而入?
“那扇门,只有她自己能打得开。”
紧紧关上心门的双蝶,何时才能走出那个自我禁锢的监牢?
而他真能看着她为别人披上嫁裳,带着她一针一线绣的海棠图上花轿吗?
他做得到吗?
一阵隐约的箫声回荡在寂静的月夜里,幽幽的传入双蝶房里,传入她的耳,也传入她的心。
箫声缠绵而婉转,她即使拉起棉被将头蒙住,仍听得见。
突然箫韵转为凄苦而悲凉,似乎吹箫的人心中有许多伤心事,借着箫声将他的心情全部发泄出来,令人闻之忍不住心里一酸,便想跟着落泪。
双蝶终于放弃想入睡的念头,她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掩住了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些天,箫声夜夜响起,让她辗转难眠,夜夜垂泪。
海棠呀海棠,为何你就是不肯死心呢?
明天,她就要嫁给雷杰了,为何他还要来动摇她呢?
她的视线落在那幅刚绣完的海棠图上,惊觉到自己竟投注了太多的感情,一针一线都是相思的痕迹。
这幅海棠图和那箫声,使她心痛难当!
像再也忍受不了了,双蝶赤着脚冲下床来,抓起案上的海棠图,冲动的打开门扔了出去。
海棠看见她终于开了门,随着她扬起的手,那火红的绣图破夜风一吹,飘了起来。
他连忙飞身一掠,伸手抓住。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中发生,一支来势强劲的箭夹着凌厉的风势直对着双蝶射去!
秦海棠立即在空中来个鹞子翻身,抓住箭尾,一个人影迅速的扑了上来,对他拍来一掌。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对方的攻势,可是双蝶势必会伤在第二支箭之下!
他反应迅速地将袖箭一射,箭身没入关礼正的肩头,第二支箭又将射到,他眼看避无可避,立刻挡在双蝶身前。
劲道凌烈的弩箭由他的左胸贯入,透胸而出,也钉上双蝶的身子,这支箭挟着内力,震得他们两人的身子往后飞,重重的撞入屋内。
关礼正偷袭成功,忍着肩痛正想上前了结两人的性命时,叶之秋刚好赶到。
他看见秦海棠与双蝶皆伤、生死难卜,心里一时激忿,出招又快又狠,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关礼正被他攻得心头火起,出招紊乱,再加上伤口剧痛,因此渐渐落了下风。
“还不来帮忙。”他带来的人可是用箭的高手,想挡住他的箭势也非易事,瞧,两个箭下亡魂不就倒地了。
他的武功和叶之秋应是不分上下,但对方如此不要命的打,叫他有点胆怯,他不想跟他同归于尽哪!
关礼正话声一落,数支箭又已射到,为了避开箭,再加上担心秦海棠和双蝶的生死,叶之秋侧身一避,让他趁隙脱身。
他也不追,立刻冲入屋内,见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箭完全贯穿了秦海棠的左胸,钉住了双蝶,看她痛得容颜惨白,额头冷汗不断,想必伤得不轻。“之秋……”秦海棠想拔出箭来,无奈重伤之下,手足无力,连说话都感困难。“把……把箭……拔出来。”他说得气喘吁吁,那箭伤了他的肺,让他无法克制的想咳嗽,但为了怕双蝶因他咳嗽的震动跟着疼痛,因此他强力的压抑着。
叶之秋轻轻撕开他的衣服,心里忖度着,若是贸然拔出箭,只怕当场送了秦海棠的命,可是若不拔出来,时候久了恐怕会更加难治。
“快动手……”
叶之乎摇了摇头,“不行,我现在拔箭,你就死定了。”
“动手!”他虚弱却坚定地道:“咳……双蝶她……她不能受伤的……”
“叶大哥!”双蝶痛得脸上毫无血色,说起话来更是难以克制的发着颤,“求你别拔!!”她的脸靠在秦海棠的背上,温热的眼泪和鲜血不断的占湿他的衣服。
“之秋,你一定得动手,双蝶一旦流血便很难止住,如今受了这伤若不快点拔箭止血,她会因此而死的。”说完,海棠痛得几乎要厥了过去!
叶之秋为难了,拔箭的话,葬送秦海棠的性命,不拔的话双蝶却又活不了。
“我不会有事的,叶大哥,请你不要拔箭。”如果海棠死了,那她怎么办?
这世界上,再没有人真心爱她,再没有人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也再没有人珍惜她的笑容,心疼她的眼泪。
她后悔了。
她不应该自私的把海棠拒于门外,她明明想念他的微笑和怀抱呀!
她为什么绣那幅海棠图,难道不是因为对他难以割舍,对他无法忘情吗?
“之秋,你得拔!立刻……不要让我恨你。”
叶之秋一生中,从没有这么为难过,手伸到箭身上,想拔出来却又觉得不妥,将手缩了回来。
“双蝶,如果我死不了,你就给我做老婆。”
“嗯。”海棠真是个大傻瓜呀!虽然疼痛,但双蝶仍感受到那一丝的甜蜜和感动。
都这个时候,他还念念不忘要与她相守。如果她还说找不回自己的心,那可真是在骗人了。
秦海棠长叹,运起全身仅存的力气于右臂,回手一拔将箭猛力的拔出!
双蝶哀叫一声,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连忙扳住他软倒的身子,只见鲜血有如涌泉般的往外冒,她随即用手压住了他的伤口。
叶之秋也被他这自找死路的举动给吓呆了!
秦海棠双目紧闭、面白如纸,急得双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力的压着他的伤口,她看着他的脸越来越模糊,世界似乎在旋转着。
她知道自己流了太多血,意识渐渐的模糊了。
生同衾,死同穴。
如果能再活一次,她要抛去过去的一切,好好的爱海棠。
她要再绣一副海棠图,然后加上一双翩翩飞舞的彩蝶……她要……
伏虎岗出了两件大事,让镇民们议论不断,茶余饭后总要拿出来一说再说,末了只能摇摇头,叹一声,“命该如此吧!”
新科状元迎娶陈家小姐,原本是美事一桩,可是同日要迎进门的小妾双蝶,却在前一晚神秘失踪,只留下满屋子怵目惊心的血迹,让婚事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件事,是陈家大老爷在某天夜里披头散发,高举火把赤着脚冲进了高朋满座的凤蝶楼,威胁要放火烧楼。虽然许多大汉拥上制伏了他,但他仍是双目圆睁、激动的乱喊乱叫,还神智不清的咬人、骂人。从那天之后,大家都说陈老爷疯了。
江采衣在一个深夜来到陈府,她给了守门的小厮几两银子,放她进去。
小厮兴高采烈的收下,反正陈府如今已人去楼空,举家迁到长安去了,只留一个发疯的老爷和煮饭的老妈子,以及他这个看门的小厮,放个人进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江采衣神色凝重的走进陈府,心里想的都是十多年前的往事。
她为这个负心人的诸多牺牲换来的是他的嫌弃和背叛。
这些年来,她满心只有复仇,她要他痛苦,就如同她所受过的煎熬一般。但是当她看见他高举着火把、状若疯狗的冲进凤蝶楼来,扬言要与她同归于尽时,她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有她所想象的胜利感。
隐约中,树丛处传来一阵声响,借着月光,她瞧见一团黑影,遂上前去瞧个究竟。
只见陈老爷趴在一丛长春花底下,天气炎热他却穿着绽线破洞的棉衣,满头的灰发纠结零乱,黄里透青的脸上尽是眼屎和鼻涕污尘,两只手脏得像涂过柴灰似的?
他匍匐在地上,扭动腰腿使劲的在花丛底下刨着,抓起土里的树根就往嘴巴送。
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你不认得我了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去,用胳膊盖住挖出来的泥土及树根,不断的咕哝着,“你想吃自己去找,这都是我的……”
她悲哀地看着他,突然也不知是哭是笑地哼了一声,“这样也好。”疯了总比痛苦万分的活着好。这一刻,她又恨起他这么轻易就疯了、解脱了。
而她,还得继续痛苦的苟延残喘着。
陈老爷抓起一把泥土,送到她面前,“分你一点,我们和好吧。”
江采衣轻轻的摇摇头,转过身时忍不住流下泪来。
第九章
盛夏天气诡谲多变,厚重的云层将灰暗的天幕压得低低的,才过未时一刻便淅淅沥沥的下起大雨来,黄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隐隐生疼,路上的行人纷纷走避,两匹快马在雨中急驰,马上的骑士衣衫尽湿,看起来狼狈不堪。
两人来到伏虎岗的一间客栈前,将马留给客栈的小厮照料人,则快步走进客栈。
许是天雨,客栈内生意相当冷清,掌柜的和跑堂的都站在柜台后,一副懒散的模样;角落里坐着个戴斗笠的男人和一个看来约为十三、四岁的黄衣女孩,正安静的吃面。
秦海棠独自坐在一张面门的方桌,悠闲的斟满一杯清茶,仰头一饮而尽。
“海棠。”满脸落腮胡的大汉,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将手里的剑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你不要命啦!”
他重伤未愈,神色依旧十分憔悴,居然又偷溜出门,还好他跟海安发现得早,立刻追了上来,否则这个么弟不知道又要云游到哪去了。
他失踪将近一年,再回来的时候居然身负重伤,差点没去见阎罗王,害爹整天骂上骂下,骂大家没看好他。现在他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前转回来,却这么不爱惜身体,又急着出门送死。
要知道,现在随便来一个武功三流的下三滥,也能轻易的登他于死地,更别说是遇上阎罗殿的人了。
“怎么会不要命?”秦海棠正经的说:“我很爱惜我的生命。”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如果他能大难不死,双蝶就要嫁给他做老婆。如今他尚在人间,自然得去请她履行承诺。
那日他重伤昏迷之后,叶之秋将他送回长安,并留信说会留在伏虎岗照顾双蝶,要他安心养伤。
可他怎么能安得下心?别说看不到双蝶无恙使他焦虑,就说叶之秋要照顾双蝶就够让他不安的。
双蝶是那么的娇美可爱、善良又楚楚可怜,只要是男人而且没瞎了眼的话,一定会对她产生强烈的保护欲,还有可能爱上她。
叶之秋虽说过他对双蝶没兴趣,可难保不会日久生情呀!
他越想越不安,因此伤势才稍微好转,马上就偷溜出门了。
“真要爱惜生命就不应该到处乱跑。”秦海安道:“否则你死在半路都没人知道。”
“好端端的干么咒自己的弟弟早死。”秦海棠嘻嘻一笑,“我要是死了,二哥你还得为我落下英雄泪,大大折了你的雄风,我可不敢当。”
“想找死的话,没人会替你哭的。”老大秦海潮插口道:“还不跟我们回去,待会伤口要是裂了,有得你受了。”
这个弟弟从小脾气就拗,大家因疼爱他便事事都顺着他,纵得他想怎样就怎样,没事跟着他那几个结拜的义兄到处惹是生非,说的好听些是行侠仗义,可其实是专找人家麻烦的。
瞧他这回离家出走居然惹上阎罗殿的人,还身受重伤回来,实在叫人担心极了。
“那怎么行呢?”秦海棠摇摇头,面色虽然憔悴却显得相当精神,“都说要去接我娘子回家,人没接到怎么回去?”
“只怕娘子还没接到,命就先没了。”秦海安咕哝着,“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就跟人家私订终身,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你二哥说的对,婚事不能马虎,这事得跟爹娘再商量、商量。”
“你们说什么疯话!”秦海棠不服气的说:“这个娘子是我又偷又骗又装死,好不容易才拐来的,谁想不让我娶她,我马上跟他拼命!”
秦海潮和秦海安忍不住好笑,却还装出一脸正经的样子。他们这个弟弟一向眼高于顶,从没把哪个女子放在眼里过。如今为了他们的一句戏言而急成这样,不逗逗他的话,不是太对不起哥哥们平常对他的爱护有加吗?
“哼!你想跳过哥哥们先娶亲,得拿出本事来。”
他是他们三兄弟里筋骨奇佳的练武人才,偏偏他好玩,老是定不下心来学武。
五岁开始习武的他,功夫始终是半调子,虽然爹总说他是深藏不露,不过他们可不信。
如果连练功都嫌麻烦的人是深藏不露的话,那他们两个每天至少花上四个时辰在练功的人,不就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拿出本事来就可以吗?”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娶双蝶的决心,就算对方是他的家人也一样。“当然。”秦海安一脸正经的说:“不过得等你伤好。”
“还怕你们不成?”秦海棠豪气的说:“等我把双蝶接回来,再回头跟你们较量。”
秦海潮和秦海安互看一眼,哈哈大笑,“好,随时候教。”
秦海潮接着又道:“不过为了怕你还来不及跟哥哥们比划,就先被阎罗殿的人杀死,还是让我们保护你,一起去接你的娘子吧。”
“保护?!”秦海棠不悦的挑起眉毛,他都几岁了,还要哥哥保护也未免太窝囊了。
都是那个该死的杀手,居然偷袭他,原来传说极恶杀手独来独往、正大光明的取人性命都是骗人的。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重重地一拍桌子,“那个极恶杀手卑鄙下流,不敢跟我堂堂正正的打,只敢暗箭伤人,实在是个卑鄙小人。”
秦海安安慰道:“你伤在极恶杀手手下还能有命回来,也该偷笑了。”极恶杀手剑下从无活口,海棠可是侥幸到了极点。
“是呀,连爹都说若他跟极恶杀手过招,都没有必胜的把握。”秦海潮看得出来,败在敌无极手下,秦海棠有多么不服,于是也开口劝慰他,“先把伤养好再说,极恶杀手作恶多端,迟早服诛。”
秦海安想起了弟弟这段遭遇,有些疑惑给终不解。“只是奇怪的是,传说极恶杀手从不蒙面,为何他会蒙面跟你相斗?你确定他的匕首是一哭一笑?”
“我不会看错的。”
“江湖传言那么多,不可尽信。”秦海潮示意这些事可稍后再说,“这件事总会查个清楚的。”
秦海棠点点头,看着外面道:“雨停了,走吧。”
坐在角落吃面的黄衣少女,听见他们的对话,好奇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直到他们离开之后,她才嘻嘻一笑,低声道:“我常听人家骂敌无极,说他残忍嗜血、滥杀无辜,就是没听过背后偷袭、卑鄙下流。”
“我也不知道我会这么做。”男人将斗笠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的脸。
“这么说,有人冒你的名在外面乱来喽?”黄衣少女年龄虽稚但容貌秀丽,实是少见的绝色佳人,不难想象再多长几岁时,铁定有颠倒众生的本领。
“可能。”他淡淡的说,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他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他知道方才那三人是秦四海的儿子。
虽然阎罗殿和四海结盟是百年的死对头,但近几十年来两方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他没有理由去狙杀秦海棠,为阎罗殿树敌。
“好吧,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慕容雪收起笑容,“给你一个交代,如果真有人冒你的名胡来,我会以殿规严罚。”
“最好是这样。”男人的声音依然淡淡的,“我不想理会这事。”
她一愣,随即咯咯一笑,“那我得自己动手喽,真麻烦。”
她一向讨厌见血,这次会出殿是为了八月十五叶之秋与秦海棠的比武,她有兴趣的是叶之秋的剑法,若他当真得到挽剑派剑主的真传,她会考虑吸收他入殿。
她一向爱惜人才。
不过,要是他们知道极恶杀手敌无极和她鬼阎罗慕容云驾到,可能会排出盛大的刀剑阵仗来迎接他们。
但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不会有人知道的。
江湖上从来没人能在知道是鬼阎罗及极恶杀手来取命后,活着告诉别人他们的真面目。
双蝶凭窗而坐,手里拿着绣棚子,一朵海棠已经成形,一只盘旋的彩蝶却才绣了一半。
看着窗外的小花园开着朵朵灿烂的鲜花,芬芳的香气吸引着彩蝶翩翩飞舞,她的心境是宁静而祥和的。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重新活过来的她已放下过去的一切,用崭新而单纯的心来看这个世界。
或许,她会掌握不住幸福;或许,她会因为承认深爱海棠而遍体鳞伤,可是,她总要赌一次,赌她的放心去爱是值得的。
在海棠的热血和她的鲜血交融,蜿蜒成一条血河时,他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叶之秋胸前抱着剑,坐在屋前一棵枝干横生的大树上,浓密的树叶掩去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