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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自那遥远的地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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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翻搅着小火炉上面的一口铁锅。那怪怪味道就是从她面前那口小铁锅里散发出来的。里面翻炒着一些细细的沙土。等到它们变热之后,被装到一个粗布缝制的小布袋里。母亲把这个布袋给怀里的孩子套在身上。等到它们再被尿湿并变凉了,倒出来再换些炒好的热土填进去。俞白翻炒的就是那些换出来的沙土。
月光升起来,那弯小小的月牙儿照在了镇子上空。它是那样的宁静,那样的孤独与苍白。我们在屋子里静静等待着父亲归来,就像等着一种强烈的心事。我们不知道这究竟会带来一个怎样的结果。
当父亲终于顶着一袭浓浓的夜色匆匆回来,他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对坐在屋里的和尚说:“大师,既是这样我也不再作强求,为了不抱遗憾还是让他自己选择吧。要知道这种事情会对他一生产生多大影响。我,我不能因为我的选择让他后悔一生。”父亲用力地说着,微弱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父亲脸上浮动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忧伤。
这时,我看到,听到父亲这样一说和尚脸上那深刻的皱纹马上就慢慢地展开了。“阿弥陀佛,这样就好,施主请。”
说这话时和尚脸上洋溢的满是自信。当时,我就感到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自信呢?
后来,想来想去我才知道,和尚的致命之处在于他犯了一个基本错误,那个错误就是他以为自己怎么想别人也会跟着他怎么去想。也就是说,他不该自己觉得秀林是一个与佛有缘之人,就认为如果让秀林去选择他会主动与佛结缘。在父亲那里这个鲁莽的人已经失败了一次。但他没有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在秀林那里他又一次受到打击就不足为怪了。其实这一点都算不上什么奇怪可言。生活在茫茫人海中,人们总是会犯一些先入为主的错误的。
当秀林做出选择并再次让和尚受到打击时,我看到他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悲愤的表情,其中好象又多了一分颓丧。那是一种只有在濒死的人脸上才有的晦暗的光泽。
父亲坐在他对面一脸愧疚。
和尚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便起身要走。这时,父亲吩咐母亲拿来一些银元送给他。和尚谢过,从包袱里拿出两本破旧的经书,双眼盯着秀林,一字一句地说:“两部经书送给你,小施主虽然暂时不愿皈我佛门,但若何时想开之后,请到华南普觉寺找大深禅师。”
“大深方丈……”父亲眼中突然一亮,他张大了嘴,那神情像是想说什么又惊呆了的样子。我想,也许他是在用自己的惊讶等待着和尚再说些什么吧。但是,这个鲁莽的和尚什么都没有再说。他抓起倚在桌脚的包袱和雨伞,异常干脆地一揖手:“贫僧告辞”。
说着他转身就走。父亲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追出门去,但和尚的身影已经在沉沉的夜色里消失了。父亲失望地立在门楼旁呆呆远望。这样站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走回屋子。
可是,就在我们以为今后再也不会看到这个和尚的时候,他却不可思议地又一次折身来到我们家里了。这一次,他站在门厅,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对父亲说:“请施主记住,数年之后我一定前来了结这份未了之缘。”
说完这句话,他那高大的身形才真正在茫茫的夜色中消失了。
父亲喃喃地说道:“想不到,这个大行竟是名满天下的大深禅师的师弟……”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失去了一个多么宝贵的机会。我跟着父亲立在街口,看着和尚消失的方向,耳边却又响起了老迷糊在河湾那撕心裂肺又搅人心智的唱词:
“天当被, 地当床,
老天爷爷的破衣裳
娘生儿来爹娶娘,
娘想娇儿泪汪汪
……”
回到家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秀林房里去。我要摸摸他的头,看看和尚所谓的“慧根”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发现俞白也在这里,她正笑嘻嘻地跟秀林说着什么。我心里有些妒忌,便拉过秀林学着和尚的语气说:“小施主,来,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慧根。”说着,我的两只手像和尚那样在他头上翻来覆去地搅和着,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现。
等我终于看够了,秀林才嬉皮笑脸地问:“这下,你该告诉我那封信上写的什么了吧。”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突然变得很难过。本来我还觉得挺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老老实实地让我摸来摸去呢,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信?什么信?”这时,俞白问道。
我心里暗叫不好,心想秀林你太不小心了,难道你不知道白天是她告了我们的状么?于是,我学着俞白的样子发傻一般地说:“信?什么信?”
没等秀林作出反映,俞白就撅起小嘴儿,狠狠地冲我哼了一声:“哼,有什么了不起呀,不就一封信吗!”说着,她转身而去。
俞白走后,我压低声音责备秀林的大意。秀林却说:“她是自己人,不会出卖我们的。”看着他那无耻的表情,我心中暗骂这小子的无能,他被别人用一个小小的微笑就俘虏掉了。看着他那副执迷不悟不可救药的样子,我说:“告诉你,那封信上写的什么我也没弄明白。等什么时候明白了再告诉你吧。”
在我决定回屋睡觉的时候,我发现父亲正坐在我的房里。桌子上放着我下午还没有临完的清朝一个叫做张裕钊的人写的《南宫碑》。父亲的到来让我心里有些慌乱,便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他又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去我屋里书桌上取那三枚铜钱过来。”
我知道父亲又要卜卦了。我依他的吩咐取来三枚铜钱,递给他。他把铜钱在手里摇了摇,闭上眼睛,松开手。“哗啦”一声,三枚制钱有次序地一一落在桌子上。父亲沉了一大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毛笔在宣纸上记下一个符号。
接着,他一个个地将那些散开铜钱捡到手里,再摇一次,又画下一道。如此反复摇过六次,得出一个卦象。
父亲不动声色地坐着,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迹象。我只好踮着脚去看他在纸上划下的符号。当看清那是些什么时我心中不由深深地一惊。那时候我已略通《易经》,知道它是一副叫做“明夷”的,一副大大不利的卦象。
《易经》上说“明夷者,明入地中,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
这时,父亲自言语道:“明夷者,利艰贞。明入地中,明夷。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利艰贞,晦其明也。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看来,这场劫难是逃不过了。内文明,外柔顺,以蒙大难。上为坤为地为顺,下为离为水为附,水入地中,处境艰难。宜行自秽之计。……以承扮妇之辱,免作弃妇之哀……”
“不,不行,不能这样!”他却又喃喃地说道,“这样不行,士可杀不可辱……士可杀不可辱……”
我看着他脸上那痛苦的样子,知道他一定遇上了很难办的事儿。他看着我,突然略有所思地说:“来,你过来。”
“我……?”我有些犹豫,不知道他要我做什么。
父亲把那三枚铜钱递给我,说:“你摇一卦试试。”
看着他那教人不容置疑的神色,我只好按他说的去做了。被父亲注视的目光盯着,三枚小小的铜钱在我手里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我两只胳膊像灌了铅一样。我暗暗在心里祈祷,一定要给他摇出一副好卦来。
好在摇完一副卦摇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否则我会受不了的。六摇之后,我却简直都要恨死自己了。因为我摇出的是一副“蹇”象。我恨自己给父亲带来了这样的运气。“蹇”者,难也。上为坎,下为艮。坎为火为难,艮为山为止。以止制难,这副卦是说求卦之人遇到灾祸时的解脱办法。虽然给人指出了一条明路,但灾祸即将来临已经是命中注定的。
父亲低下头,喃喃道:“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知矣哉。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当位贞吉,以正邦也。蹇之用时大矣哉。”念到这里,他突然放下笔,直起身来,好像看到了一点儿希望似的,有些含混地说:“大矣哉,大矣哉。”
父亲站起身来,又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儿,才又一次在我面前慢慢站定。他说:“行健,你是长子,应该为家里承担一些责任了……”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关紧窗子,再一次坐回去,压低声音对我说:“你也知道,前几年我为什么辞官回家。日本人侵占了我们国家,且家中有难。时日之下国难甚于家仇,我绝不为他们卖命。可是,因为一些事情……”
“张名臣是在为日本人卖命吗?”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母亲早晨带来的那个“坏消息”,便问不假思索地问道。
父亲重重地咳嗽一声,严厉地说:“不要乱猜!”然后,他慢慢地叉开话题对我说,“你二伯父劝我暂避一时,方才,卦上也这么说。”
我看着他,心里却在想,去就去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表示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要去哪里?”
父亲一只手靠着桌子,另一只手抚在膝盖上。他并没马上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盯着我说,“千军万马,主事一人。家有长子,国有大臣。我放心不下的是家里的一应事务,还有店里的,码头上的……你母亲她一妇道人家……”
这时我突然明白了他跟我说这番话的意思,他是想让我留下来照应家里。我知道,如果不是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他是不会选择这样去做的。知道责任难逃,于是我很痛快地说:“有我呢。”
“这不是小事,我让你二伯父帮你,”父亲说。“明天,我去跟你外祖父商量一下,如果没什么意外,事情就这样定下吧。多则一月,少则十天我就会回来。希望你能把该做的事情一一做好。”
我点点头,心想,这应该不是一件太难做的事儿吧。因此,父亲这些话并未真正让我放到心里去。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更关心的事情是:他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第一卷5
    事情总是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它不时分裂出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变数,这些变数往往会导致那种让人感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尤其是,当你觉得事情一定会向认定的方向发展时,它却偏偏成了别的样子。就像眼前父亲想让我留下来这件事情一样。第二天,就在我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是父亲动身外出、把我留在镇上照管家务的时候,情况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人们在远行之前,总是要把所有的事安排一下。否则,难免会留下后顾之忧。尽管父亲对自己的行动掩藏得很是隐秘,但他还是在一大清早就带上我去干奶奶家里辞行。干奶奶是父亲的奶娘,也是我们家在镇子上唯一的长辈。父亲这样做是为了让我们记住,一个人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礼数。
干奶奶家姓张,她跟我们并不住在一处。镇子上历来有着同家同居同姓聚居的习惯。从我们家到干奶奶们家,需要穿过长长的小青石巷,先到达弄鱼巷,然后由弄鱼巷东拐,沿运河大街,也就是镇上最繁华的大街一路东行。直到走到能够看到河湾的破庙时再向北拐。——倘若顺着运河大街一直东行,走到尽头就是码头了。在那里,你会看见好多大大的木船静静地停靠着。它们总是不停地南来北往,运送着大批大批的货物。那些货物大部分在镇子里留下,另一部分通过镇上的货栈运送到更远的地方——这时,在路北,紧靠着镇公所西面,你可以看到一处高高的门楼。门楼前面是两棵旺盛的巨槐。这就是张家大院。沿着张家高高的外院墙一直向北走,可以看到许多独立的小宅门,其中,有一个只有半截儿围墙的,看起来已经十分破败的院落,那就是干奶奶家。这些杂乱而破旧的小院子都约好了似地隐藏在小巷深处,这让镇子在街面上看起来永远是那样的庄严而又整齐。
我们家住在镇子西部的一个相对僻静的区域。镇子东头的繁华地界住的都是张家的人。我们滕家和另一个门户较大的姓氏李家分布在镇子中西部。
我记得,那天清晨,父亲身穿一件小立领藏青夹袍,头戴一顶瓜皮小帽。一抹浓重的八字胡使得他本来削瘦的面孔显得更加严肃。虽然,他尽力地把帽子下压,但街上的人们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他。熟识的和不熟识的,很熟稔地跟他打着招呼。因为镇子不算太大,曾经在青城为官的父亲的名声对它来说显得有些太大了。每遇有人打招呼,父亲总是要很有礼貌地停下来,笑笑,点点头回应过,然后才走过去。
父亲牵着我的手在镇子上行走。秋高气爽的晴好天气,总是会给人一种忘乎所以的好心情。此时此刻的我却因为心负重事有点儿高兴不起来。但是,我却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能被父亲这样紧紧地牵着对一个人一生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也就是说,在那个上午,虽然高兴不起来但我的内心获得了一种巨大的满足。
想想也是。但那个时候我确实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年少的我,就这样有些失落而又骄傲地跟着父亲在长长的大街上街行走。在如织的人流里,我稀里糊涂地畅想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单单是这种状态就已经够让人陶醉的了。
在那个秋天里,我觉得自己好象已经进入生活了。
我和父亲一起穿过略略有些老旧的小镇街道,身边笼罩着清晨那薄薄的,还未来得及散开的雾。街道两旁刚刚开张的店铺正在卸下一块块门板。清晨的阳光升起来,掺着早晨那潮湿的水气,照亮了一个个干净而又古老的窗子。远处依稀传来弄鱼巷一高一低的叫嚷。看来,国土的沦丧,还并未给这个沉浸在浓重东方气息的小镇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就在我和父亲刚刚跨过张家大门口那两棵巨槐,正准备穿进小巷拐到干奶奶家那条小胡同里去的时候,张家紧闭着的玄色大门突然打开了。我看到一个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老人倒背双手,一边低头咳嗽着,一边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父亲回头一看,忙停住身子道:“二叔早。”
此人就是镇上张家目前的当家人,张老爷子张德道。看到父亲,张老爷子显得有些兴奋:“唉哟,是承训呀,快快,家里请。回镇上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把二叔当成外人了,怎么也不到家里来坐坐!”
父亲笑了笑,婉言谢绝了他的要求。
老爷子走上来,他摸着我的头,笑呵呵地问:“这是那个大儿子吧,几年不见这么大了,都成大人喽。”
父亲让我管他叫爷爷,但突然想来起他就是那个让我们一家人感到提心吊胆的张名臣的父亲,于是,我就先歪着脑袋看了看这个声音洪亮身体肥胖的老头儿,然后才极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爷爷”。
张老爷子哈哈大笑:“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热乎乎的手又在我头上轻轻摸了两下,然后转过去对父亲说:“改日吧,改日承训一定到要家里坐坐,咱们爷俩好好唠唠。”
张老爷子拍拍父亲的肩膀说。
就在我以为他的话要说完的了时候,张老爷子突然向父亲走近了一步,他叹了口气,想了想又低声对父亲说:“承训呀,行!好样的。”
他说这话时,我正好抬头去看他。我看到秋日早晨的阳光下,他那苍白的鬃角旁边一线散开的鱼尾纹和满是沧桑的眼神。它们在那一霎间充满了落日般的无奈与忧伤。
我们让已经瘦得像黄草纸一样的干奶奶好好忙活了一阵。她先是让我们坐下,倒上水,然后拉过我打量个不停。接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似的,打一扇嵌在墙上的小木门,很神秘地掏出一大把糖块儿塞到我手里。
说实话,对糖块这种东西我早就一点儿都不稀罕了。但是,我还是很有礼貌地故作喜滋滋的样子接在手里,并把它们放进口袋。我并没有对干奶奶说那些像模像样的客气话,这是因为她是我父亲的奶娘,如果我装模做样地跟她客气一番就会惹她不高兴的,她不高兴父亲就会不高兴。所以我不会那样做。退一步说,即使父亲不会不高兴我也不会那样做。因为这是她能拿出来的最稀罕的东西了。看,在那个时候我就学会了去安慰别人。
每次到干奶奶家里的时候她总是对我们唠叨个不停。听,她又在说什么父亲是个有良心的人啦,不白白养活他一遭啦等等。每当听她说起这些父亲总是会故意作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干奶奶就笑笑说,不说不了不说了,过后她却还是又翻来覆去地起说那老一套。父亲对此早已不以为然了。
我对他们客客套套的对话不感兴趣。一开始,我以为到了干奶奶这里父亲一定会说些什么的。不料,他只是对自己的奶娘说,他有些事情要办,需要出一趟远门儿,之于遇到了麻烦啦,需要出门躲一躲啦等等,他只字未提。只是告别时,父亲才语重心长地对奶奶说了一句:“过几天,日本人可能要到镇上来。日本人不比中国人,你看好了他们弟兄俩个,别让他们再到处乱跑。”
我知道,父亲指的是我的两个叔叔丙子和丙午。这次到干奶奶家里来,本来我以为可以见到他们的,天知道他们又到哪里惹事生非去了。
父亲什么也不说让我感到有些失望。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非要选择出门去避难。有心开口问问他吧,又怕遭到拒绝,心里很是为难。从干奶奶家里出来,见时间还早,父亲又带着我到镇上的店铺里转了一圈。我第一次知道父亲手下竟然经营着这么多财产。让我掰着指头好好数数吧,码头有一个煤场,一个木场,一个小货场,两条大渔船,还有,在镇子通往码头的大街上有一家车马店,一家杂货铺,一家油坊和一个铁匠铺,这四个店铺合在一起被镇上的人们称作滕家店。当时我觉得有些纳闷,我们回到镇上不过短短几年时间,父亲什么时候置办了这么多家产呢?
因为这件事情让我突然发现:自己弄不明白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所以,仅仅就这件事,我也就懒得耗费精力去问个明白了。其实明白不明白又能怎样呢?而让我们感到非常难堪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迎头碰上了那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看到她,父亲脸色一下子变得煞黄煞黄的。他低下头用力拉着我说:“快走,快走!”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父亲沿墙根儿疾步而走。我感到他紧抓着我的那只手在瑟瑟发抖。我第一次发现父亲竟也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回到家里已是中午时分。我想,下午他要过河东去外祖父那儿了吧。当把这些事情安排定下之后,父亲就该动身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外祖父的出现让事情发生了变化。
下午还没有等到父亲到他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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