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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两人在月光下,身形如电地来回抢夺着那个酒瓶,笑声盈满在天地间。
独孤天涯的功力本就比凤于飞高,凤于飞见那个酒瓶在他双手来回交换着,自己就是抢不着,心中灵光一现,假意露了个破绽,然后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一见她的身子竟直挺挺地往地上摔去,独孤天涯也顾不得酒瓶,一把飞身抱住了她,焦急地问道:「哪儿不舒服了?」
「我……」凤于飞低垂着眸半晌,然后突然轻声笑了起来。「我拿到酒了,你认输吧!」
听着那银铃似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再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独孤天涯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而脸竟不自觉地低俯下去将唇贴住了那个柔软的红唇……
「你--」瞪大了眼,凤于飞轻轻惊呼了一下,但覆在自己唇上的那个唇是那样的炙热,又是那样的温柔,终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感受着那从未感受过的男女之情。
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在剎;那问涌上一股热流,而脑子一片浑沌,所有的知觉只剩下他对自己的宠溺,及他那不断由她口中汲取芳香的举动……
手紧紧搂住凤于飞纤细的腰身,当独孤天涯发现自己手中的身躯竟在微微颤抖时,他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唇离开她,她迷蒙的眼眸痴痴地望着自己。
「我……」用手轻抚着自己的红唇,凤于飞只觉得那上面似乎还有他留存的余温。
「怎么了,不喜欢?」望着她那迷惑而不解的眼眸,独孤天涯轻笑问道。
默然没有作声,凤于飞只是低着头,感受着心中的那股汹涌澎湃,半晌后,她抬起头来道:「再来一回……」
微愣了一愣,独孤天涯看着凤于飞眨了眨眼,然后将她搂至怀中,将唇贴在她的唇前。「佳人如此要求,我自不能辜负……」
又是一阵久久的寂静,整个星空下只有两个人轻轻的喘息声。许久许久之后,独孤天涯才终于缓缓地开了口:「飞儿,我过几天要回长安了。」
「什么?!」蓦地一愣,凤于飞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纠住一般,连呼吸几乎都要停止,她撇过眼去。「回就回!」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告诉她?
如果明日就要离去,为何今天还要如此待她?
难道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他旅途中的一个乐子吗?否则为何他早不说、晚不提,却偏偏要在她几乎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他手心里时,才这样云淡风轻地说要离去……
「跟我一起走吗?」独孤天涯柔柔地捧起一把凤于飞的发丝在鼻前轻嗅着。
「才不!」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哭,但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感受着他温柔的举动,凤于飞的语音整个哽咽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妳;随后到!」独孤天涯将她由怀中拉离,然后笑意盈盈地望着在月光映照下如精灵般脱俗的滴泪少女。「若怕找不着我,妳;就带着妳;的『香传十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妳;拍开酒坛,万里外我也一定闻香而来!」
「不去不去,我才不会去找你!」凤于飞背过身去用手臂揩去眼中的泪滴。
「就算妳;不找我,等我将事情全处理完后,我也会来找妳;,然后一辈子陪着妳;,陪妳;去任何妳;想去的地方!」走近一步,独孤天涯将她拉到自己胸前。「所以答应大哥,大哥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子。若妳;还承认是大哥的贤弟,就要乖乖听话。」
望着独孤天涯坚定而含情的眼眸,凤于飞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原来他知道,什么都知道!
而他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要她等他回长安将莫家门的事全交付清楚之后,便会陪着她一起去他们曾经相识的那个洞窟,然后一辈子再也不分离……
「谁是你贤……」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眸许久后,凤于飞缓缓地开了口,但话才刚出口,身子突然整个颤抖了起来,而眼眸则蒙上了一层阴影,再不清澈透明。
「怎么了?」心中一惊,独孤天涯连忙握住她的手。「哪儿不舒服?喝酒喝的么?」
「怎么会……她怎么亲自来了……」凤于飞双唇泛白,手整个冰冷了起来。
「不可能的……」
「谁来了?」从未见过她如此惊慌与害怕的神态,独孤天涯不断地追问着,但凤于飞却只是颤抖着双唇,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来了……来找我了……」
「别怕,若妳;不想被她找着,我帮妳;挡住!」望着她死灰般的眼神,独孤天涯心中再无其它思量,一股肃然之气油然而生。
「不……你挡不住的,谁也挡不住的!她若见到你帮了我,你只怕……」凤于飞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抬眼定定地望着独孤天涯,眼中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情感,口唇欲言又止,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一叹。「独孤大哥……」
「我在!」
「你能帮我一个忙么?」凤于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将心中最想说的话堵在笑容后。
「妳;说,我一定做到!」而这个笑容看在独孤天涯的心中,有的只是心痛,但他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代表他对她所提要求的最深承诺。
「带我酒爷爷走!愈远愈好!」
「那妳;呢?」独孤天涯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
「她不会伤害我的。」凤于飞依然笑着,带着那淡淡的忧伤,笑着。
「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回长安!」再不忍见到那个笑容,再不忍看着她的忧伤,独孤天涯一咬牙,拉起凤于飞的手往内屋奔去。「叫上酒爷爷,我们一起回长安!」
「来不及了!」凤于飞说话的同时,一掌劈在独孤天涯握住她的手上,然后一个急旋飞身上屋,任她小小的身子在风中慢慢远去。
而她的声音虽微弱,但却声声浸入独孤天涯的心问。
「大哥,若我们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相见,你还会记得我么……」
「记得!我一定记得!」独孤天涯往前奔去,朝着风中咬牙说道。
「若真有那一天,大哥……千万莫忘了再叫我一声……贤弟……」
轻轻柔柔的嗓音在夜空中慢慢逝去,而留给孤独站在寒风中独孤天涯的,却是他被掏去一半的心。
紧握住双拳,听着遥远处传来几个杂沓的脚步声,独孤天涯知道自己没有时问迟疑,他连忙冲进房内,却看到酒翁早已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坐在床上。
「走吧!」酒翁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带我走,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再见到她!」
「她真的会没事?」独孤天涯再一次地确认。因为若酒翁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他绝不会这样任她一个人走。
若她给他的只是安抚之词,那他宁可负他自己、负莫家门、负天下人,也绝不放她一个人走!
绝不!
「会没事的,这是天意,而我相信半年后,有你我在的地方,她一定会来……」
第七章
半年……
独孤天涯呆呆地坐在案前,酒杯拿在手中,但他却久久没有将它倾入口中。
不是说好半年么?
为何半年过去了,又一个半年也快过去了,她至今依然没有出现,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有给他?
是为了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吗?还是她连这种机会也没有了……
将那杯交织着后悔与苦涩的酒大口饮下,独孤天涯的心比酒更苦。
或许那天,他就该追上去的!
他怎么也不该听她的话任她一个人走,然后任她、任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无音讯到如今……
「大师兄,想什么呢?」一个掌心贴上独孤天涯的背上,而后一个大眼睛少女由他的身后窜出。
「想妳;今天又做了什么坏事了。说,为什么又用扫帚把李少侠赶走?」收拾起所有心情,独孤天涯轻叹了一口气,低斥着眼前的少女。「李少侠又哪里惹我们莫大小姐不开心了?」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不行?」莫晓茵噘起嘴坐到独孤天涯的面前。「对了,大师兄,你听说了没有,那个最近在长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少侠失足事件?这个传闻先前也在其它地方闹过,没想到现在轮到咱们长安城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妳;一个姑娘家什么时候也跟隔壁七十岁阿婆学起这三姑六婆的坏毛病了?」独孤天涯心中一凛,但却只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是为你担心哪,大师兄!」莫晓茵仰起头忧心忡忡地说着:「你可比他们都有名多了,万一妖凤也找你下手,那……」
「不可能的!」未等她把话说完,独孤天涯就断然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莫晓茵不相信地说着,而后,脸突然地红了起来。「大家都说凤于飞专门用美色诱惑江湖中人,吸取他们的……之后,还诱惑他们背叛师门,把门中的宝物偷出来给她,根本就是个淫……」
「我出去走走。」草草丢下这么一句话,独孤天涯突然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大师兄!大师兄!你去哪儿呢?我话还没讲完哪……」
尽管身后的声音不断地延续着,但独孤天涯一直等到师妹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才缓缓地放慢了脚步,并仔细观察了附近没有可疑人等后,悄然闪进一条纷纷扰扰的小巷中。
因为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竟也会如此凌乱。
其实他知道那不可能是她的,比谁都明白!
可真当这样的话传人自己耳中,他才明了,他在乎她竟超过了自己。
他可以任他人辱骂、任他人白眼相向、任世间所有人都在他身后指指点点,但却怎么也无法忍受别人将矛头指向她,让她背负那些根本下属于她的污言秽语……
但她又何尝不是此般心思?
否则当日在洛阳,在那个把酒言欢的小旅店里,她怎会为了几句对他的流言蜚语,竟让那几个说长道短的人在茅房里足足蹲了一个时辰。
既然他全明白,又何必执着于那些传言?突然,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升起--
是啊,外人爱如何传叨、爱如何绘声绘影,就任他人说去,这世上人那么多,难不成他一个个解释去?
更何况这事背后,还有太多解释不清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弄清,又如何解释起?
但只要能再见到她,他什么也不在乎……
「天涯,是你么?」
正当独孤天涯释怀地淡淡一笑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破旧却干净的屋里。「是我,酒翁!」
「其实你不必如此频繁地来探望我。」酒翁坐在灯火微弱的房内,脸上有一抹欣慰。「小老儿虽双目失明,但听力无损,手脚也还完备,死不了的!」
「那可不行!」独孤天涯像往常一样坐到他身旁。「我不来了,哪有好酒喝?」
「今儿个初四了吧?」酒翁呵呵一笑后,突然抬起头问道。
「是,过几天就中秋了!酒翁若想出去透透气,我可以安排。」独孤天涯点点头。
「不,我不想出去,」酒翁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小七的生辰,正是八月十五……真想不到,这小娃子都十九了!」
「去年也是这个时节吧……」听他提起凤于飞,独孤天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想不到转眼就一年了,真快……」
「天涯,你是不是不相信小老儿?」听出他语中的落寞,酒翁紧紧握住他的肩。「她真的没事,我想她只是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时间,但她一定会来!」
「是因为最近妖凤频频出现吗?」独孤天涯抬起头,再不隐藏自己心中的疑问。「是因为凤华宫大江南北地四处寻人吗?」
「你……」着实愣住了,因为酒翁平时虽常与独孤天涯聊起凤于飞之事,但却从未向他坦露过她的真实身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独孤天涯笑了起来,但笑容中却满含苦涩。「我也知道您一直不肯明说的原因,只是如今,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酒翁长叹了一口气。「她是她,却也不是她!」
「是她……却也不是她……」独孤天涯喃喃说道。「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不明白为何这一切要加诸在她身上,太不公平!」
「这其间的原委,小老儿也无法全向你解释清楚,毕竟再怎么样,我终究是个瞎子……」酒翁略显疲态地说道。「但若你真有心,当她再出现时,我只求你将她带得远远的,再别让她踏入这险恶的江湖间!」
「若她再出现于我眼前,我一定会那么做。」独孤天涯望着屋外默默说道。「只是……」
只是她何时才会来?
等待半年,又一个半年,他无怨无悔。因为只要能再见到她,再过几个半年他也一定等!
只是,这担心受怕、这疯狂思念,却也折磨着他的心,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难道他错估了?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她?
可一年前的那天,她脸上的那抹凄苦笑容、眼中的那抹依恋与不舍,还有那声柔柔的「大哥」,绝不会全出自他的幻想,那是真真切切存在着,也深深刻刻地印在他的心问。他深信那绝对是真的!
若这叫傻,那也就傻吧……独孤天涯淡淡地苦笑了起来。
反正他就是要等待,无论多长、无论多苦!
他就是要在她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他最真的微笑,让她永远不再离开他身旁……
八月初八,长安城,平康里。
望着夹杂在布满红灯笼、脂粉色中的小屋,一个身着黑色衣衫、身形略显单薄的青年男子微皱起眉,喃喃自语着:「酒爷爷住这儿能受得了么?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竟给他找了这么一个破地儿待!」
低声斥走身旁围过来的青楼女子,男子往小屋里钻去,然后定眼打量着这个虽破旧但却干净的小屋。
「谁?」听到外屋似乎有什么动静,一个声音由内屋传出,但停顿不到一会儿,一个老迈的身躯便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小七,是妳;么……」
「酒爷爷!」一把扑入酒翁的怀中,凤于飞眼眶都红了。「我可找着你了!」
「小七……真的是妳;……」再度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酒翁的眼眶霎时热了起来,他紧紧地抱住凤于飞。「妳;可让酒爷爷等苦了!」
「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来得太晚了,才会让酒爷爷这样苦。」凤于飞又欣喜又难过,不断地用手擦去脸上泪滴,「我现在就带你走,咱不留在这破地方了!」
「要走也不急着现在,总得告诉妳;大哥一声吧,他等妳;也等苦了!」听了这话,老翁一时失笑。
「我大哥?」闻言,凤于飞愣了愣。「我什么时候有大哥了?酒爷爷,你胡涂啦?」
「小七!」这回换酒翁愣住了。「妳;……」
「酒爷爷,你瞪着我的神情好怪!」凤于飞微皱着眉,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酒翁的脸庞。
「小七……妳;还记得独孤天涯是谁么……」酒翁颤抖着声音问道。
「独孤天涯……」凤于飞侧着头思考了会儿,「不就是那个漂泊剑客么?酒爷爷你以前跟我说过他的事,说这个人为了酒命都可以不要,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还记得。不过,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整个傻了!因为老翁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话!
怎么会这样?难道,独孤那孩子一年来的思念及一腔热血,就这么化作云烟了么?
苍天哪……
他三百多个日子的等待与盼望,换来的怎会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三言两语?
而这个孩子呢?这个孩子又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懂她、怜她、了解她的人,而她,竟遗忘了他……
「酒爷爷,你怎么了?」望着酒翁悲伤的神情,凤于飞担忧地唤了一声。
「上天为何如此捉弄人……」鼻一酸,酒翁再也忍不住地涕泪纵横。「竟让妳;将最不该忘了的人忘了……」
「我为何不该忘了他?」凤于飞依然不明白地问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妳;……终究还是用了!」轻抚着她的发梢,酒翁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溃堤。「为了守住我们的去向,不被她所知、不受她所害,妳;这孩子竟宁可用斧底抽薪之法,抹去了自己一生中最美的记忆……」
「酒爷爷,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小七惹你生气了?若是,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吓我啊!」凤于飞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酒爷爷语调中的悲伤却深深撼动了她,让她也不禁红了眼眶,手足无措。
「也罢,事既已至此,我只能这样帮他了……」酒翁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后,举起老迈的手,颤抖地在她掌中写了几个字。「小七,独孤天涯知道那个洞窟在哪里。」
「真的?!他在长安吗?」听到这个消息,凤于飞又惊又喜。「若他在长安,那我绝对有办法明天就找到他,并让他说出那里的秘密!这实在太容易了,我只要……」
「小七!」酒翁脸沉了下来低喝一声。
「好,我不说了,酒爷爷你说……」被他脸上严厉神情震慑住的凤于飞连忙止住口。
「我不许妳;伤害他,更不许妳;用惑心术!」酒翁严肃地说道。「妳;必须让他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把一切都告诉妳;!」
「可我又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告诉我那个秘密……」凤于飞低下头暗自嘟囔着。
「妳;一定要记住酒爷爷的话,绝对不可以使用惑心术!他是个好人啊,也是这一辈子……」老翁的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低,最后,只剩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望着他欲言又止、又伤痛又难过的模样,凤于飞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问些什么,她只能默默地带着他,去到另一个安全又隐蔽的处所。
所以当独孤天涯再度来到这个小木屋时,见到的只是个空无一物的房子。
他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走了?连说也不说一声?连见也不见他一面?
不过就一天啊!
只不过因有事耽搁,他一天没来,上天竟让他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坐在一年来为隐藏酒翁而安排的小屋里,独孤天涯连灯都没点,坐在榻上、背靠在木板墙上,动也没动一下。
他知道是她,是她带走了酒翁,因为屋里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况且酒翁走得一点也不仓卒,还将他平常送给他的东西全带走了。
不想见他么?还是见不了他?独孤天涯长叹着。但他宁可相信后者,因为有酒翁在。
酒翁眼虽盲,但心却比任何人都清明,他会这样不辞而别,必然有他的道理与考量。或许他们是先避去一个安全且舒适的地方,或许她想先歇息两天……
更何况,她一定会找上他,因为他手中还有她想要的东西!
只是为何这样愁肠满绪的啊……真不像个男人!
自嘲地笑了笑,独孤天涯伸了个懒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