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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债女不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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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时间容易塞车,再不走真的会迟到!
夏盈玥;绕过三颗大石头,径自拿画出了门。
女子望着她纤柔的背影大叫:“等一下,你还没帮我签名!”
男子幸灾乐祸的表情教人瞧了就想给他一拳。
“捡角哦!连个证人都找不到。”
女子气得抓狂,指着丈夫的鼻尖大骂道:“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我捡角那你呢?吃屎吗?”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我帮你们签字!”
老板气得没力!要吵架不会回家吵,在外面表演什么!再让他们吵下去,生意别做了事小,被吵死才划不来。
“签都签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老板气呼呼地道。
那对夫妻似乎没料到人家会真的替他们签字作证,一时竟愣住了,直到老板赶人,才如梦初醒般,讪讪地走了。
“穆律师,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种事情!”
穆尚理笑了笑,这能怪谁呢?
大庭广众闹离婚毕竟不是常有的事,他今天不知走的什么运躬逢其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看他目光持续望着门外,老板迟疑地叫道:“呃……穆律师……”
“喔!”穆尚理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刚才那个小姐……是常客吗?”却仍忍不住想打听那个奇怪的小丫头。
很难解释,但她确实对他有种难言的吸引力。
“穆律师没见过她吗?”老板不解地道:“夏盈玥;小姐就是贵事务所夏振刚所长的独生女呀!”
穆尚理脸上肌肉猛地抽动,像是被砍了一刀,眼中逶着异样光芒,又是痛苦,又是怨恨,显是记起了一件痛心疾首的恨事。
原来是她!那眼睛鼻子长得不像老狐狸吗?微尖的脸蛋活脱脱是沈晴尹的翻版!他怎么没认出来?
“夏所长没带她去过事务所吗?”老板好奇地问。
他和老狐狸的办公室分属不同楼层,他怎么可能见过她!
远观法律事务所生意兴隆,客户络绎不绝,财源广进自不在话下,市中心商业大楼的租金贵得令人咋舌,它还是包下第十层到二十一层作为公用。
老狐狸奸似鬼,私生活极端低调,对惟一的女儿更保护得无微不至,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的女儿叫“夏盈玥;”。
  她这时候来拿画,是要送给她的外公外婆吗?真是巧啊!那幅《乡居拾趣》的最终归宿,正是去国多年难得返台的沈家两老。
舍不得香饵就钓不到大鱼,巴结老人家绝对有必要,沈晴尹在丈夫耳边说上两句好话,胜过他们姐弟打赢百宗官司!
夏盈玥;,穆尚理在心底默念着她的名字,脸上扬起一丝恶魔的微笑—;—;知道她的身份,她注定是跑不掉了!
第三章
    书虫易找,美人难寻,连在海滩上享受日光浴也带书出来看的书虫大美人,一辈子能遇上一个,也算不虚此生。
  西元一五三四年,也就是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后四十二年,许多西班牙人前往淘金,当地居民敞开双臂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料到客人却在深浓夜色掩护下反过来抢夺主人的财产……
地中海暖暖溶溶的阳光射在肌肤上,夏盈玥;却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心悸地往下读。
当年,西班牙人手段残忍,连妇女小孩也不放过;不消多时,印加帝国就彻彻底底被摧毁了。
夏盈玥;合上书本,沉重地叹了口气。
即使南美洲土著不懂得执手亲吻以示礼貌,那也不代表他们不是人!西班牙佬怎能因为风俗文化的差异,就认为残害土著不必受到良心苛责、死后照样可以上天堂吃香喝辣?
  思之不解,她决定把这个深奥得近乎无解的问题,留到回国后再慢慢研究。
好不容易才拗来的假期,不能白白浪费了。
夏盈玥;伸了伸懒腰,细白的沙子从美丽的胴体滚落,晒不黑的雪肤衬得水水亮亮的明眸格外有神。
碍于父命,她不能穿清凉的比基尼,只能穿式样保守的连身泳装,让阳光晒暖每一寸吹弹可破的冰肌玉肤。
虽然她并未裸露,正确的说,该道的地方全遮住了,但这种不假造作的纯真落在男人眼中,反成了欲擒故纵的魅惑。
沙滩上超过九成的男性,火辣辣的眼光不停往她身上瞟,有的甚至吹起口哨,盼能博得佳人青睐。
南欧男子热情如火,什么非礼勿视、君子自重,他们听都没听说过。这个民族喜欢直接表达内心的爱慕。
  夏盈玥;托着下巴凝望蓝得不像话的海洋,有灵气的眼睛映满了深深浅浅的流离碎光。得天独厚的外貌让她一直是镁光灯追逐的对象,早已习惯被注视,当然不会因为几声口哨就忸怩不安。
“夏小姐吗?”
低醇浑厚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简单的一句问话,却如同催眠咒语一般,不断放出凡人无法挡的强力电波。
夏盈玥;噙着一丝浅笑抬起头来,那宁恬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浑身舒泰。
“我是。您哪位?”
男子高大的身形遮住炫目的阳光,形成一片阴影。
长睫震颤,夏盈玥;连闪几次眼才适应新的光线。
  当她看清楚男子的长相后,惊呼道:
“是你!”
小穆律师来法国干吗?
就在返家途中,她终于记起穆尚理这个名字。
大、小穆律师是远观事务所的超级吸案机,客户排排站开,沿着台湾海岸线绕上几圈都不成问题。
穆尚理自执业以来,从来没有败诉纪录。他姐姐穆崇真功力不在他之下,争议性犹有过之,爹地经常提起他们。
“我们又见面了。”
穆尚理微微一笑,轮廓分明的五官像是米开朗基罗拿刀子凿刻出来的,眉宇间带着勃勃英气,也带着与生俱来的领袖气概。
他赤着双足,没有穿蠢得可笑的沙滩凉鞋,身上除了泳裤外一丝不挂,释放出的性感宛如狂风般横扫千军。
  “你又来帮人签名作证吗?”夏盈玥;好玩的格格笑着说:“大家是来度假的,好像没有离婚的需求耶。”
穆尚理不带感情地说道:“婚姻是一种契约,律师帮人解决一切因为契约发生和契约解除衍生的问题,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你以后也要承办相关业务,别把办离婚当缺德事。”
夏盈玥;耸了耸肩,不想继续这个索然无味的话题。
爹地整天盯着她背法条,她被逼得喘不过气,才想出国散心。
夏家大宅才三口人,其中就有两个是律师,飞到法国又遇见小穆律师,她还跟律师真有缘啊!
“怎么不讲话?舌头被猫啃掉了吗?”
穆尚理一双锐利的眼,正在仔细打量她。
夏盈玥;忘了回答,贪恋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上次画展相遇,小穆律师穿得比今天多,高级毛料西装熨得有棱有角,他若肯下海,时尚杂志的男模特儿统统会没头路。
现在的他却裸露一身贲起的肌肉,似乎周身都蕴藏了无穷无尽的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
他的肤色是助晒机、永远也无法烘培成的小麦色……夏盈玥;羡慕极了,对自己总是会白回来的肌肤,简直深恶痛绝。
穆尚理不乏被当成热腾腾肥肉的经验,但—;—;
年纪少他十岁的小丫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猛瞧,毫不掩饰内心赤裸裸的欲望,他活了三十年,却是头一遭遇到。
  照理说,两个法学泰斗生出来的女儿,应该是连呼吸都散发法律味的怪胎,怎么却变成天字第一号花痴?
啊呀!她怎么盯着男人看?还伸小手小脚想摸呢!
夏盈玥;脸上微微发烧,双颊不由自主地泛起滟滟红潮。
她连忙将冰凉的矿泉水贴在颊边,渐染渐深的酡红却没有降温的现象,脸蛋仿佛快着火了。
“呃,我最羡慕小麦色肌肤了。”
在穆尚理灼烫逼人的凝视下,夏盈玥;觉得很难为情。
所辩纯系卸责之词!
穆尚理嘴角轻轻吊起,口气是冷漠的、不屑的。
“是吗?我还以为自己是带血的肥肉呢。”
而她就是人见人打的苍蝇!
夏盈玥;压根没听出他语带讽刺,急切地否认:
  “如果你的肉叫肥肉……”
她悲惨地举高手臂,泪光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那我的岂不叫五花肉?可是,无论我举多少下哑铃,都练不出肌肉;再有名的健身房教练,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穆尚理眉峰不断向中间聚拢。
她诚实坦然的模样看起来该死的碍眼!
他还宁可老狐狸的女儿是性观念大胆的豪放女,可以任由男人嬉笑辱骂、乱吃豆腐,如此一来,他执行计划就不会有压力。
但她不是!就算把良心拿去请狗吃,他也不能把小丫头归类为随随便便就跟人上床的淫荡女娃。
头痛!好烦哪!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眉头一直深深皱着,重重叠叠打了好几个死结,夏盈玥;看了都替他觉得累。
  蔚蓝海岸是许多人魂萦梦牵的度假天堂,他现在就踩在天堂的沙滩上,怎么看起来却像刚踩到整坨冒着热气的狗大便?一张脸臭得比阿摩尼亚还难闻,白白糟蹋上天的恩赐。
“坐下来,晒晒太阳吧。”
夏盈玥;邀请他一起享受美好的午后阳光。
碰触的那一瞬间,她柔嫩的掌心泛过触电似的热流。
她真的做了,她摸到他了!
有别于大多数男人触感的一团油腻,他的肌肉厚实有力,并非靠打针吃药刻意制造的勇猛,摸起来很滑顺。
好羡慕哦!夏盈玥;一颗心怦怦跳着,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躺在这里像死鱼一样晒太阳,有何乐趣可言?”
  穆尚理还是绷着一张千年不化的冰块脸,在夏盈玥;热切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他嘴里说着“不想晒太阳”,却已经在沙滩上伸展结实的长腿,嘴里念着“没有乐趣可言”,却发现细沙的感觉还不太糟。
“你来法国度假吗?”
像他这种大忙人,不太可能是来度假的。
“没那个命,我来出差。”穆尚理冷淡以对。
他这次来法国开商务仲裁会议,夏振刚请他在会议结束后绕到蔚蓝海岸,把度假的女儿拎回家。
夏盈玥;的笑容中有几分了然。
她早料到爹地不可能放她在法国玩十天。
二十年的女儿不是当假的,果然被她料中,假期才过了一半,夏振刚就急吼吼地派人将她打包回家。
  “别抱怨喽!能者多劳嘛!谁叫你是事务所最红的穆律师呢?”夏盈玥;轻声安慰他。
“远观有两个穆律师。”
穆尚理口气冷淡中掺着鄙视。法律人讲究的就是用语精确,她没有遗传到父母的法律细胞。
夏盈玥;微笑说道:“另一个穆崇真律师是你姐姐,爹地经常提起你们,说你们是他的得力助手。”
她一直对他的名字印象深刻,现在看到本人,更相信他拥有比名字更条理分明的头脑和工作能力。
“是吗?”穆尚理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多年前的穆宅血案,就像投进湖心的石子,激不起比涟漪更大的波动,想必老狐狸已经忘光了。
  忧能伤人,日日夜夜浸蚀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他没能睡过一顿好觉,二姐更长期靠药物才能入眠。
可是呢,那个让凶手不必上刑场、供在牢里快乐吃牢饭的始作俑者,却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世间到底有没有正义?老天爷到底长不长眼睛?
“爹地说,你们两位是律师之光,是法律人的表率,还叫我跟你们多学习。”夏盈玥;说着说着,开始叹气,“他恐怕会很失望,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像你们那么杰出的法律人。”
穆尚理一声接着一声冷笑说道:
“令父母俱是法律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你才是法律界的明日之星,谦虚是美德,假装的谦虚却教人恶心。”
  为什么她看起来该死的纯真?无邪的眼神藏不下任何卑鄙龌龊,牵扯出不该存在的怜惜与心动。
心动?他不能心动!
老狐狸的女儿是小狐狸精,体内充满蛊惑的诱惑因子,在画展会场他已见识过一次,那时不知她就是仇人的女儿,如今既已知道,更不能心迷智昏,忘了胸中筹划多时的复仇大计。
他要拿治狐狸精的方法治她!父债女还,天公地道,穆尚理不容许自己有一丁点的心软。
别怨我,要怪只能怪你是夏振刚的女儿!
夏盈玥;不知不觉也染上皱眉头的毛病,低喃轻叹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念法律的料。”
虽然明知泳装内不可能绑着足以炸掉整座海滩的火药,穆尚理瞥向她的眼光仍然带有高度警戒。
  “是吗?”
凡是从她口中吐出的字眼,他统统拒绝相信!
夏盈玥;用沙子逐分逐寸埋没匀称的双腿,但她真正想做的是把头埋进沙子里,像鸵鸟一样逃避面对事实。
“我不喜欢法律。”
她讨厌像父亲一样和人在法庭上针锋相对,却也不欣羡母亲的工作,不分昼夜和法律条文为伍,太过无趣。
她天生和法律相克,只是不忍看见双亲流露后继无人的落寞神色,终究还是将法律系填为第一志愿。
穆尚理讽笑着说道:“当律师要背条文记判例,当然不好玩了。你喜欢有人帮你赚钱,让白花花的钞票自动滚进口袋。”
从来没有人用如此尖酸刻薄的口吻跟她讲话!
  夏盈玥;瞅了他一眼,受伤的神情再难掩饰。“我什么地方惹毛你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上次硬逼她签名,现在又出言讥刺,他非这么呛人不可吗?还是律师一开口都没好话?
穆尚理猛然发现自己泄漏了太多情绪,眼瞳的恨意霎时一扫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得不提高警觉的精明。
要是小狐狸精有了提防,坏了大事就不妙了。
穆尚理一笑,大掌伸到夏盈玥;裸露的背部上轻轻摩挲,不轻不重的力道舒缓了她每一条神经,更引起一阵阵麻栗。
“sorry,我讲话一向很难听,这是职业病。”
法律人的用字遣词都令人吐血,说得好听叫直言不讳、切中核心,说得难听就是揭人疮疤、不留情面。
  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夏盈玥;抚着胸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已无意间得罪你了。”
穆尚理大掌踞在她的后颈,一阵清凉柔软的触感传入掌心,指尖立刻恋上那柔嫩光滑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自古以来,狐狸精都长得很美。
真的要让杨尔杰恣意品尝小狐狸精的丰姿吗?会不会太暴殄天物了?穆尚理心中颇为踌躇。家人的血海深仇蓦然在脑海中闪过,胸口一把仇恨之火,再也难以抑制,他的眼神回复冷冽。
没什么好说的,谁叫她是夏振刚的女儿!
“所长要你和我一起回台湾。”
夏盈玥;已猜到他此行目的,只等他亲口说出来证实。
“好啊。”
穆尚理对她的配合感到诧异,本以为她会像绝大多数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大吵大闹不肯乖乖听话。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都泡汤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夏盈玥;洒然一笑,眨眨眼睛说道:“不会啊,我已经躺在这里当了好几天的死鱼了,也够本了。”死鱼放一天就臭了,当好几天岂不连骨头都烂光了?
穆尚理脸上紧绷的线条逐渐松弛,居然涌现想笑的冲动。“你不想去巴黎看看吗?那里的夜生活很精彩。”
尽管穆尚理将巴黎的夜晚形容得活色生香,不去见识一番根本就是人神共愤的罪行,夏盈玥;却无甚兴趣地摇了摇头。
  她真正想去的地方是位于法国南部、那个饱受战争摧残的波士尼亚,她认养了两个战火儿童,好想去看看他们。
“不如这样,晚上我陪你去酒吧,算是弥补你的损失。”
酒吧夜总会等声色场所,爹地都下了禁足令,他怎么能带她去?
小穆律师进远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应该清楚老板的个性呀。
“被爹地知道的话,你的饭碗就不保了。”
“这个嘛,你不需要担心。”
他虽不会下金鸡蛋,每个月却帮事务所掏光客户的钱袋,少了他,远观的招牌就没那么亮晶晶了,老狐狸舍得放人才怪!
穆尚理懒懒起身,毫不费力地将夏盈玥;拎起来,淡淡说道:“晚上七点,饭店大厅的钢琴酒吧,我在那里等你。”
夏盈玥;怔怔望着他。
一个人是不是只要律师当久了,发号施令惯了,就会染上不给对方表示意见的习惯呢?
爹地如此,小穆律师好像也不例外。
叮叮咚咚的琴声伴着热闹的笑语喧哗,钢琴酒吧轻松愉快的气氛,让人卸下一身烦忧。
舒适的无袖连身裙掩去好身材,夏盈玥;独自坐在吧台,等了十来分钟,穆尚理却一直未出现。
酒保拔开琴酒木塞,加入少许奶油、柑橘酒和石榴糖浆,摇均后注入已放冰块的鸡尾酒杯,杯口用红樱桃装饰,推到我见犹怜的小佳人面前。
“喝杯酒吧,我请客。”
粉红佳人,是男人对女人示爱必点的调酒。
久闻法国男子多情浪漫,夏盈玥;总算见识到了。
端起杯子就闻到扑鼻酒香,入口更是无尽的惊喜。
琴酒带点微涩的口感在舌尖散漫开来,比例拿捏得恰到好处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幸福的感受油然而生。
“谢谢!”
夏盈玥;的法语远不及酒保的中文灵光。在大饭店担任调酒师,通晓多国语言也是重要的工作技能之一。
“不客气,你没约朋友吗?”
酒保很乐意为笑起来甜进心坎的小人儿服务。
“他可能刚好有事,律师的工作不轻松。”
酒保曾经被前妻请的律师狠狠敲了一笔竹杠,提到律师就忍不住生气。
“我不喜欢律师。”
夏盈玥;颇能体谅他直截了当的反应。
  “律师厌恶症似乎是全球共通的现象。”
酒保稳健的双手擦拭着水晶杯,直到可以拿来当镜子照的程度,才分门别类吊挂在高脚杯架上。
“你呢?你也是律师吗?”
夏盈玥;涩然苦笑,指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别开玩笑了。天下有这么没有说服力的律师吗?”这么漂亮的小人儿,当律师太可惜了,法律是丑女人的专属品,上次那个律师血盆似的大口,害他到现在还常做噩梦。
酒保摇头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你很有说服力,只是没有律师咄咄逼人的霸气和压迫感。”
夏盈玥;嫣然一笑,感到很高兴。“我会认为这是一种赞美。”还好她没有律师高高在上的雾气和压迫感。
  约她的正主儿迟迟未见迹影,倒是一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朝着夏盈玥;所在的位警走来。
“小姐,一个人很闷吧?我来陪你。”
男人吃吃笑着,贪婪的视线片刻不离夏盈玥;若隐若现的曲线,目光中充满了淫猥之意。
“好啊!”
夏盈玥;个性开朗,喜欢结交朋友,有人主动搭讪,又是熟悉的东方脸孔,当然不会拒绝。
自称杨尔杰的男子从口袋里抽出两千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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