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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得钻心噬肺。然而碎玉虽有缺口,终究锋利不足,加之辛绚并未用足全力,这一割过去,只在皮肤下拉开一道深沟,而未能令手与身体脱离。
";辛绚!";
鬼王又惊又怒,夺走碎玉,一手揪起辛绚前襟,几欲出口的痛骂在嘴边挣扎几许,终是咽了回去。
鬼王从袖中取出一颗鸡蛋大的圆珠,将其紧紧压在辛绚伤处。圆珠放出浅淡蓝光,光线不断钻入伤口之中,不一会儿,伤口便完全愈合。
而圆珠,却显而易见地缩小不少。
辛绚本就好奇心浓重,陡然见到这玄妙绝伦的情景,一时竟忘了当前处境,瞪大双眼,疑问的目光移至鬼王脸上。
鬼王薄唇抿得弦一般紧,沉默翻过辛绚的手掌,又将圆珠塞进他伤痕密布的掌心里。
辛绚讶异不已,越发捉摸不透鬼王心意,想要解读,他却始终不响应自己视线。
";别再任性妄为了。";
猜疑间,鬼王忽而开口,声音冰冰冷冷,口气中却有几分掩不住的无可奈何。
";辛绚,限制你的行动是为你好,你要牢记这一点。";
听得这番话,原本还算冷静的辛绚眼光骤变,猛然气上心来,将圆珠使劲摔在地上。
他的发作来得突兀,鬼王也不由得略为一怔,眼神微愠地向辛绚看去。
辛绚表情讥诮,恨恨质问:";为我好?什么叫为我好?我怎么都听不懂?";
许是气极,此刻辛绚无所忌惮的爆发,竟异常地气势夺人。声音高亢响亮,话语一气呵成,全然不容他人插口。
";我只知道,对一个人好,至少会愿意听取他的想法;不会在他身陷困境时咄咄相逼;更不会不经征询意见,就给他戴上用来束缚他、更可能将他毁灭的鬼东西!";
辛绚停顿下来,看着鬼王阴晴不定的脸色,忽然想冷笑。
";难道说,这就是大王与众不同的示好方式?想我只是区区小厮,要切要剐要蒸要煮全凭主子一句话,但是这份好意,我恐怕承受不起。";
鬼王大怒,肩膀轻轻一摇,却被辛绚抢先一步,昂着头逼至面前。
";又要打我是吗?";
辛绚真真正正豁出去了,激动得微微泛红的眼睛,用力瞪了鬼王一眼,扭过脖子送上右颊,字字铿锵道,";打吧,你打吧!这也是你对我好的方式?那就尽情打吧!快打,打成猪头,越能说明你对我有多好。";
鬼王威严如山,从来都不容置喙,何曾遭遇过如此轻狂的挑衅。
";你!";牙缝中磨出这一个字节,鬼王怒得脸色铁青,却始终没有动手。
宁可忍到内伤也不发作,不单是因为有意识地排斥着辛绚方才的话,更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怒不可竭的一掌下去,辛绚即便不魂飞魄散,也免不了严重受创,非十天八天恢复不了。
真到那时,辛绚又该记恨他到何种程度?
他无意博得辛绚好感,但如果被辛绚横眉竖目,却仍是相当不舒服的一件事。
矛盾纠结间,眼前忽然人影一晃,只觉胸膛被撞出一记闷响,再看时,竟已被辛绚拦腰抱紧。
";给我理由。";
辛绚的声音沉闷,自鬼王胸前幽幽飘上。
";翻来又覆去,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是好是歹……但是最低限度,我应该知道,为什么我只能被如此对待?为什么你连『觞玉髓』都用上,就是不肯放松我分毫?我究竟是哪里招你如此紧张?你,你又到底是对我……对我……";
口里混乱了半晌,始终吐不出个所以然,辛绚挫败地一跺脚,咬牙道,";算了!总之我要一个理由,给我。";
无论何事,只要有充分理由,即便要为之装疯卖傻乃至扮女装,对辛绚而言,都没有什么不可为。
同样地,倘若鬼王至今的所作所为确有必要,那么,要他忍气吞声,老老实实纳下『觞玉髓』,也并非毫无商榷余地。
纵然……不甘是在所难免。
接到他的要求,鬼王面色渐渐沉下,本欲用以推开他的双手,静静垂在身侧,轻握成拳。
理由?
问得好。
不管是神是人还是鬼,行事无非自出有因。然而,辛绚所追寻的答案,怎能用只字片語说得清?其中份量,又岂是辛绚堪能承受?
鬼王握住辛绚肩头,沉沉问:";倘若将来你寿终而亡,你会选择轮回往生,还是来这千刹鬼城,暂别尘世?";
鬼王的不答反问,着实令辛绚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认真思索。
这问题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
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选择轮回。想体会人生种种玄奇,只用一辈子未免短得可怜,千生万世也不过尔尔。
但是现在……
";鬼城。";辛绚答道。
至少现在,如果他死了,哪怕要赔上一百年,他也要来这里,弄清楚他想知道的事。不论是关于他娘,还是那些,连他自己都尚未抓准的困扰。
";这就是你的选择?";
听见他的答复,鬼王不是不讶然的,一道光芒掠过双瞳,眸色却愈加深浅不定。
";那么,假如有朝一日,千刹鬼城不复存在,你又该何去何从?";
辛绚烦恼皱眉。
鬼王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教人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不知是否有必要回答。
千刹鬼城,如此壮观稳固,加之有鬼王坐镇,怎可能凭空消失?……
明知不可能,辛绚却仍设想了无数个可能,只是没有一个合情合理。
";如果本座说,";并不等待他的答复,鬼王接着道,";鬼城若然消亡,其中渊源,便有一部分是来自于你……";
";什么?!";
辛绚大惊,未等将话听完,已急急拉开与鬼王之间的距离,难以置信地瞪视而去。
鬼王也正目不转睛盯着他,深邃眼中似藏玄机,可是表情淡定,看不出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若是玩笑,实在半点都不好笑!
";你是……什么意思?";辛绚不敢枉下定论。答案,只能从鬼王口中求证。
";辛绚。";
鬼王合起双目,像是无声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已是触不及的遥远,似乎刻意将他隔绝在外,不让他探得更深。
";忘记刚才听见的事。";鬼王低声道,";你在鬼城只是过客,终将回到人间。鬼城的事,你无需了解。";
辛绚不依:";但你明明说……";
";本座答应你,";鬼王打断他,从容不迫地道,";若你死后再来,本座定会将你想知道的事一一相告。";
辛绚顿时哑口无言。
好一招以退为进。
表面上是妥协于他,实际上,却彻底封死了他继续追问的权力。
即便想当场抗议,鬼王却不给他机会,撂下话便离开了。
目送着鬼王的背影,走得这么急,俨然有意避开自己的纠缠,辛绚喟然摇头。
想不到,鬼王也有如此尴尬的时候。
也许之前那一番话,就连鬼王自己也未曾想过要讲,只是一时起意冲了出口,事后惊觉不妙,这会儿,说不定跑到哪里后悔去了。
辛绚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不禁噗哧一笑,笑意刚刚滑过嘴角,瞬即湮没。
抚摸着腕上的『觞玉髓』,辛绚深刻意识到,眼下处境艰难,断不是追寻那莫须有的所谓『渊源』的时候。
神剑神剑,你到底躲在何方?哪里最能藏得住你?
脑中灵机一触,辛绚猛然想到,要说在这千刹鬼城内,哪个地方最有可能收藏神剑,也最有实力守护神剑,那不就是藏龙卧虎并且戒备森严的……
鬼王府邸???
辛绚一拍额头,栽倒在地。
这就叫『聪明一世,胡涂一时』。
自那日之後,每当辛绚与鬼王相处,总觉得身陷在某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氛围。
鬼王待他,仍是爱理不理,有时发发脾气但都不会太过火,偶尔关切却又似有似无,与从前并无多大出入。
而他自己却不知怎的,无法再对鬼王做戏,同意便点头,否定便摇头,堪称憨厚可表的老实人。
他的转变并非刻意,只是隐隐约约中,鬼王在他心中的地位变得奇怪,说怕不怕,说恨不恨,但是他一看到鬼王,脑子里就乱七八糟,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只懂得跟著本能走。
这种心情来得陌生,令辛绚焦躁不已,可又实在想不出法子改变,只有越发地苦恼。
好在他与鬼王相处时间极少,并且通常都在夜晚,他熬过一段时间,便能上床就寝了。
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鬼王始终不为他在府内另觅卧室,就让他睡在自己房里。
虽说是同居一室,不过,只要辛绚翻过身,不去看鬼王,想象著已将之抛至脑後,再努力召唤瞌睡虫,倒还能顺利入睡。
每当这时,辛绚最庆幸的一点就是,鬼王是鬼,没有呼吸声来侵扰耳膜。
尽管被鬼王殚殆了不少精神,但神剑的事,辛绚倒是一天都没有拖沓。
自从想到了神剑可能的所在地,辛绚便不再一心往外跑,安分呆在府内。他虽不能出府,在府中却是畅通无阻。
鬼王府邸固然庞大教人晕头转向,但他日日勘查,处处留心,总算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日下午,被他发现了一座颇值得研究的院子。
这个院子处在府邸最深处,三面环山,周遭并未设置看守,这一点就已相当奇异。
而更为奇异的是,院中央矗立著一座高塔,以塔底为中心的地面上,隐约能见类似於阵法的图案,延伸开来形成一个圆,将高塔环抱在内。
辛绚对阵法并不精通,不禁想到了身为,呃……生前曾是玄天教主的龙麒。如果龙麒在场,兴许能参透一二。
有阵法在外,此塔必定不简单,加之塔身威严显赫,怎麽看,都是镇守神剑的绝佳地点。
既有此可能,辛绚自然要上去一探,脚尖方踏入阵内,地上突然放出亮光,将阵形愈加显露而出。
辛绚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暂且按兵不动,想等那亮光过去,忽听得轰隆声传来,猛然一道天雷,几乎擦著他左肩劈下。
辛绚吓了一跳,连忙回到阵外,周遭随之恢复一片安静。他又惊又奇,更加肯定塔内有蹊跷。
他在外调整一阵子,待喘了口气,再度尝试进入阵内。不料,这次的天雷竟来得更快更多,根本不给他闯入的罅隙,他闪来躲去,终是被逼得退出了阵外。
辛绚身手灵活,虽没有被伤著,却已是受尽折腾,灰头土脸。倘若他用仙术应付,或许不至落得如此狼狈,无奈有『觞玉髓』作怪,他纵然有千万般不甘,也只能咬牙忍下去。
毕竟他对阵法毫无概念,如果真的孤注一掷了,可仙术却不起效,反倒令自己深受其苦,那便真是一败涂地。
往後的日子里,辛绚尝试用各种能想到的办法来破阵,可惜无一成功。
看来,这里不设守卫,并非是因为它不重要,而是对塔阵本身密不透风的防御信心十足。
日复一日,辛绚次次闯阵不成,不由得开始怀疑,莫非是因为鬼王是他克星,连带鬼王的一切东西,都注定只能与他无缘?
如果真是如此,他留在鬼城就不再有意义。神剑取不到,有关身世的事也问不出来。
提到身世,他就气上加气。
他知道从鬼王处是得不到回答的,便转而去问孔书,然而孔书虽待他和蔼可亲,但一提到这方面,孔书要麽闭口不谈,要麽就顾左右而言他,口严得很。
至於牟剑更不用说,严肃死板,与之对话都相当困难,遑论谈及私密。
辛绚所识的知情者,总共只有这麽几个,其它人都不曾打过交道,更不好开口问话,何况问了也未必知道。
眼看著时间一天天滑过眼底,辛绚倍感焦急。再这样耽搁下去,虽然鬼王嘴上未提,恐怕离送他还阳的日子已不远矣。
他本就不属於这里,终有一日须得离开,他心中对此早已有数。烦就烦恼在,即便他能放得下神剑,可是关於娘亲,关於鬼城……总有些什麽让他放不下。
那究竟是什麽,他却自己也不清楚。
深夜,辛绚一觉醒来,揉著眼睛翻过身,发现鬼王床上空空如也。
第14章
最近几天,鬼王回房极晚,但直到辛绚睡过一觉还未回来,倒是没有过的事。
鬼王在,辛绚不安。
鬼王不在,辛绚却仍浑身不适,总觉得少了些什麽。
下了床走出房门,外边一片漆黑,静谧无声。
辛绚打著呵欠抬头望天,不经意看见西南方有亮光,看位置就在府内,而且离他不远。反正记挂著鬼王也睡不著,辛绚决定不压抑好奇心,去那边探上一探。
穿过重重院落亭台,辛绚到达目的地,惊奇地看到牟剑孔书以及另外十余护卫,一字排开,站在那幢灯火通明的房屋前的台阶下,阵仗森严,如临大敌。
见辛绚突然出现,众人皆是一怔。
牟剑最先反应过来,立即走去拦在辛绚身前,硬梆梆地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快回去。";
叫他走他就走,辛绚怎可能如此听话。牟剑再有本领,终究不是鬼王,不足以将辛绚镇住,更不可能对他干戈相向。
辛绚绕过牟剑,径自往前来到台阶下,伸长脖子想看看屋内,但屋门紧闭,无法窥得内情,就连窗扉都扇扇合严,给人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感觉。
牟剑随即上来,再次将他拦住:";辛绚。";
辛绚看看他,挠头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牟剑平日都以剑态示人,此刻却化作人形,若非有棘手的事要办,理应不需这样。
";没事。";牟剑声音微急,";不要让我们为难,快回去吧。";
辛绚犹是充耳不闻:";大王呢?";能令诸人如此严阵以待,除了鬼王,他想不到还有第二种可能。
牟剑尚未做出响应,孔书忽然过来,低声道:";辛绚,老夫一直未曾问你,你当日是如何令得大王同意你留在鬼城。";
";呃?";辛绚讶然看去。
与牟剑不同,孔书从不曾显露人形,此刻仍是一本书,只是脸色不复平日的亲切祥和,反而严肃非常,教人不敢怠慢。
辛绚期期艾艾:";这个这个……";
要怎麽回答才好?难道说是被他哭来的?虽然这是事实,但要亲口说出来,未免有点丢人,难以启齿。
孔书却也不逼他答复,推测道:";不论如何,你既然能令大王改变初衷,必定是有什麽不一般的办法。";
";哈哈……";辛绚干笑。
那可真是非常不一般的办法啊。
";老夫早看出你机敏过人,确实没有走眼。";
孔书莫明其妙夸他两句,目光忽而一正,请求般说道,";既然如此,这次老夫想请你帮忙,看看有什麽好法子,尽可能将大王安抚下来。";
";孔书!";
牟剑大惊,其它显然不是普通鬼卒的护将们,也均面露不赞同神色,欲加阻止。
孔书对他们摇摇头,劝慰道:";最坏的状况,我们已然有所考虑与准备。在恶化到那般田地之前,就让辛绚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话语一出,众人齐齐缄默。
孔书说得中肯,状况再坏,也坏不过*,任其发展的最坏可能。
共识勉强达成,孔书抓紧时间,催促辛绚:";来来,快进屋里去吧。切记万事小心,一旦察觉事态有变,不要慌张,我们就在屋外,你只需出声喊叫,我们会立刻赶进去。";
辛绚惶惶然。
起先孔书叫他『安抚』鬼王,他已是一头雾水,心中隐约有不安怂动。
如今再听得孔书这骇人听闻的『叮咛』,不禁越发感到,那所屋子魔影重重,充满危机,如非必要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但是……但是,鬼王就在里面。
他到底怎样了?为何会使大家如此紧张,却又无能为力,最後,竟只能求助於毫不知情的自己?
越想越放心不下,辛绚咬咬牙,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两只脚刚踏进去,不知从何方吹来一阵风,呼啸而来,猛然将门扉刮紧。
辛绚缩缩脖子,眯著眼睛谨慎地四下环视。
屋内情形,却完全正常。烛光明亮,桌椅整齐,看起来应是用来商谈事务的议事殿。
唯一比较诡异的,就是坐在殿中央正首位的……鬼王。
听孔书讲得可怕,但是乍眼一瞧,鬼王与平日并无不同,只是静静地坐著,头颅低垂,右肘支在椅把上,手掌撑著额头,似乎累极。
长长青丝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导致辛绚看不清鬼王此时模样,但能隐隐感觉到,这个看似在休憩中的鬼王,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安详。
";大王?";辛绚轻轻唤道。
鬼王依旧一动不动,不知是没听见辛绚的声音,还是压根不想理会。
室内的纯然寂静,初入时不觉有异,但若深入地再一感觉,却恍如风雨欲来的先兆。在这种环境下,呆得越久,越是无端令人惴惴不安。
辛绚咽了咽口水,开始小心翼翼地向鬼王走近。
虽然孔书让他设法安抚鬼王,可他如今就像一个不知病人病情的大夫,根本无从下手。
";呃,大王闷不闷?";
干脆信口胡诌,先获得鬼王的注意力再说。
";呆在屋子里很无聊吧,要不,我给你准备些点心,咱们出去赏月?";
话一出口,辛绚猛咬自己舌头。
赏月?赏个大头鬼!胡诌也得有数。
夜黑风高的,万一真把鬼王说动了,他到哪儿偷一个月亮过来?
见鬼王不为所动,辛绚松了口气,接著陪笑道:";大王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我给你按按揉揉?我……";
话语戛然而止,皆因鬼王突然抬起头,让辛绚看清了他的模样。
脸,仍是那张脸,只是多了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
火焰状的青纹,一记点缀在鬼王额心,另有两道自眉中央伸展而开,似是随风而走的火苗。
辛绚目瞪口呆。
那本是俊美无俦的一张脸,多出这几处纹印,如今竟好似恶鬼般可怖。但可怖的并非面容本身,而是由纹印带出的狰狞气息。
然而,真正令辛绚深感恐怖的,却是鬼王的眼神。
平日里,鬼王眼中就略带戾气,一瞪过来,常常教人两腿发软。
此时这双藏青色的眼,凶戾倒不凶戾,只有纯粹的欲念穿透眼眸,迸射而出。那种使人战栗的欲念,就好似觅食的猛兽,也是如此地残忍……嗜血。
辛绚无法再前进,怔怔杵在离鬼王数尺开外,满脸震惊地与之四目相对。
室内陷入无人般的死寂。良久。
";滚。";冰冷中夹杂愠怒的一个字,自鬼王口中咬将出来。
辛绚微微一凛,脑中有个声音叫他快跑,可是心中,却有另一把声音萦绕不止。
不能走,他一定有事,我不可以抛下他,绝对不可以……
心理斗争几许,终於再次往前迈近,辛绚试探著向鬼王伸出手:";你……还好吧?我能不能帮上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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