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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爱太沉重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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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吗?”
  “不是啦。我是来找周婕郁的。你不是在台中工作吗?什么时候回台南?”
  “我回来快两个月了。刚好有个学长在这里工作,透过层层关系才有机会回来。”纪锡桢含蓄地说。
  叶晓芹佯装嗔怒地说。“既然回来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真不够朋友”
  “在这里我还是菜鸟,才想等到熟悉了之后再去找你。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当然有空喽。对了,还要再外加一个周婕郁,我不能见色忘友。”
  “你说怎样,就怎样。”他深情款款地说。
  此时,急诊室门口扬起救护车哀鸣的声音,她们俩不自觉地转身察看。躺在担架上面是一位六十几岁的妇女,已经失去意识。陪伴于一旁是黝黑的脸庞布满岁月痕迹的丈夫。
  刚当上医生没多久的纪锡桢虽然曾在急诊室实习过,但那时有医师在旁边指导,心里不自觉地萌生有事的话还能求助的心态。如今,他是独当一面的正式医师,不由地慌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用相当温柔的语气询问男人关于病人的症状。
  “医生,赶快救我某啦”老人家根本不管他的问题,满脸惊恐地用台语哀求。
  随车人员彷佛对着空气喊着。“我已经给她做CPR了!”
  护士一听、再瞧了病人一眼,赶紧把心电图机推过来。
  纪锡桢虽然听到了,然而当他看见老人的哀求的表情,心情也随之慌乱起来,只能拼命遏抑情绪,尽量用关切的口吻问。“你先告诉我,你太太发生什么事了,我才知道要怎样急救。”
  “她一开始就是呕吐,拉肚子,然后就昏倒了。”
  “是不是食物中毒了?”他自言自语着。然后继续用温和的语气说。“她中午吃了什么?你有把食物带来吗?”
  “我带那些来干嘛!快救我老婆啦”老人激动地抓住纪锡桢的医生袍,龇牙咧嘴地大吼。
  站在急诊室门口的守卫赶紧跑了过来,尽量温柔地抓住老人,努力把担心到颤抖的双手按下来,轻声细语中带着劝慰说。“别紧张、别紧张,医师会处理的。”
  纪锡桢被这么一抓,脑子也变得一片空白,惊慌地想着,现在该怎么办?教授教了一大堆,当实习医生的时候也在急诊室实习过,现在怎么没有一样想起来呢?快!快判断她是什么症状!
  他拼命压抑住恐慌,翻开病人的眼睑,用手电筒左照右瞧,然后拿起听诊器,听到的却是像跳踢踏舞般急促的心跳,惊讶地说。“心脏怎么跳那么快!不像食物中毒呀!”
  “你太太有心脏病吗?最近有没有开刀?”一位三十几岁的护士斜睨了他一眼,赶紧问道。
  “有呀!她最近才因为骨刺开刀,又有糖尿病,而且心脏不太好。这几天她便秘,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拉不出来,我就到药房买通便的,她拉完之后说开刀的地方很痛,过没多久就开始呕吐,然后就昏倒了。”老人有气无力地说。
  “你们有开电暖炉?”护士瞧着病人的脸问道。
  “有啦!赶快救我老婆啦。”老人气得咬牙切齿。
  “别愣在那里啦”护士喊着。“是心脏过度负荷引起的VF(心室纤维颤动)啦!”
  阿!我怎么没想到呢?纪锡桢忍不住痛恨自己。
  心室纤维颤动,是心脏不正常放电,造成心跳一下子加快、一下子又血压降低,更是跟时间赛跑的急救。往往只要晚发现那么短短的一点时间,就会造成病人猝死!
  虽然教授和书本都教过如何对VF病人进行急救,然而他在剎那间忆起的反而是以前急诊室医生教他的口诀,s…s…s…e…e…s…a…s…d…s!于是急忙喊着。“快拿电击器,准备onendo(气管内管插管)、Epinephrine(肾上腺素)、Amiodarone!”
  护士根本不管纪锡桢的叫喊,早就跑去急诊室的一角把电击器推了过来。而刚才去把心电图机推来的护士已经把导极贴在妇人的身上,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是她们也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纪锡桢并非急诊室的医生,更甭说是内科或外科医师,而是皮肤科!
  连护士在第一时间都知道怎么处理,而我这个医师却啥都不晓得该怎么做呢?纪锡桢厌恶地在心里骂自己。他瞥了心电图一眼,果然呈现异样的QRS波,随即转身拿起电击板。
  老人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是看到医生手中的那两片板子,也晓得妻子病危了。他孱弱地蹲了下来,渗出的泪水温润了阡陌纵横的皱纹,眼珠子乍看之下更为混浊。“某仔,你要加油呀,那么痛的手术你都挨过了,这次也一定可以撑过来”
  纪锡桢神情紧张地盯着心电图,深吸了口气喊着。“两百焦耳!”
  病人的上半身在强烈电流的冲击之下,弹了起来。老人也不自主地随着妻子而猛然颤抖。
  “三百焦耳!”纪锡桢紧抓着电击板喊着。
  叶晓芹走了过来,蹲在老人旁边,掏出面纸擦拭老人那张风吹日晒的脸,再用自己的双手送给这位陌生人一丝无所谓的安慰。
  老人冰冷的身体随着妻子的急遽震动也发颤起来。“某仔,我还要带你去泰国玩呀。我以后不敢再对你大小声了。某仔,你有听到我的声音吗?”老人忘了还有个女孩搀扶住他,只顾泪眼婆娑地凝望跟死神搏斗的妻子,自言自语。
  经过三次电击之后,纪锡桢用既发白又发颤的双唇说。“onendo,oniv(静脉注射)!”
  他知道气管插管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但是他以前在急诊室实习时只真正操作过两次,而且旁边还有医师的协助,如今紧张的他却不知道能否达到这个目标。另外,急诊室里只有他这位医生,再加上时间紧迫,根本不容许请别的医生赶来,因此不管他是否熟稔,都必须立即帮病人插管。而浓烈的紧张与担忧,全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他的内心引爆,逼得他心脏狂擂、呼吸急促,差点也要被急救。
  “你可以做到的!加油!”蹲在一旁的叶晓芹看到他没有信心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鼓励。
  “这是什么医生呀”老人跳了起来,激动地嘶吼。“换人啦”
  叶晓芹赶忙紧紧抓住气得浑身颤抖的老人,更害怕他一时脑充血。“没事的、没事的,千万别激动,你还要照顾你老伴呀!”
  不管了!羞愧的纪锡桢深吸了口气,稳住纷乱的情绪,告诉自己一定能做到。
  他先将喉部麻醉之后,屏息凝神撑开患者的口腔,将喉镜从右边的嘴角伸进口腔,把舌头挪向左边,让喉镜处于中间的位置,伸进喉咙,然后让妇女的头向后仰,上提喉镜,挑起会厌,声门露出来了。他把气管经声门轻柔地伸入气管内,放入牙垫,听诊肺部的呼吸声,确定导管在气管内了,才固定导管和牙垫。
  他,终于做到了!
  纪锡桢松了口气之后,也不管护士露出窃笑的表情,在妇人的静脉里注射Epinephrine。过了约四十秒,妇人仍有VF的现象,他再次进行电击,然后紧盯着心电图,慢慢地注射了Amiodarone。
  老人因为太过担忧而不自主哆嗦的身体,再再震慑了叶晓芹。
  叶晓芹从老人的身上、悲伤懊恼的表情、平淡的言词,看到亘古的爱情。
  浪漫的情话、心动的行径,只不过是一时的迷醉与激情。
  在生离死别之际自然表现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真正的爱,才晓得对方的爱有多深。
  爱,就蕴藏在样似平淡的言行里,却是刻骨铭心。
  心情在悸动中飘荡的叶晓芹,没有发现急诊室喧闹成一团,也不知道急诊部主任已经赶来,而一味地安慰老人,聆听老人唠叨妻子的病情、在哽咽中带着苦笑诉说妻子的傻事。
  傻事,正是爱到深处才情不自禁的回忆,更不希望这是死别的缅怀!
  过了不久,她像个志工陪着老人前往加护病房,温柔地说。“你太太已经没事了,我先下楼了。”
  老人紧握着叶晓芹的手,激动地直说谢谢,却狠狠瞪着站在不远处的纪锡桢。
  当叶晓芹经过纪锡桢时,压低嗓子说。“我在一楼大厅等你。”
  “嗯。”他垂着头,涨红着脸说。
  叶晓芹宛如一片凋零的落叶,既轻盈又沉重地往下坠,飘飘荡荡地落在一楼的大厅。她倦累地阖上双眸想着,为什么我会安慰那个没见过面的老人?是因为刚好他的太太是纪锡桢的病人?还是纯粹因为感动?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拍在肩膀的手掌把她拉了回来。
  “你在打瞌睡、还是想事情呀?”周婕郁坐了下来问道。
  “都……有……满意了吗?”她拉长语调说。
  “相当满意。走吧。”周婕郁站了起来说。
  “等一下,纪锡桢要请我们吃晚饭。”
  “好耶!你什么时候碰到他的?”
  “就是刚刚呀,我在一楼闲逛,晃到了急诊室,刚好碰到他。”
  “他不是住院医师吗?怎么会跑去急诊室?可能是代班吧。”周婕郁自言自语地说。
  “他来台南工作,又跟你在同一家医院,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她板起脸孔,厉声说。
  “是他叫我不要告诉你,说是等他熟悉了医院,再自己跟你连络。”周婕郁一脸无辜地说。“他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很在乎你耶。没想到你已经名花有主了,他还对你念念不忘。”
  “他从来没有追求过我,那里来的念念不忘呀。”
  “晕了!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欢你,也在追你。只有你这个当事人浑然不知,心里眼里只有他,对别人都视而不见。”
  “讲那什么话嘛!”她忍不住羞红着脸说。
  “也许当他知道你要去加拿大念书,就把喜欢你的心锁起来吧。说真的,我一直认为你跟他应该是不错的一对。”
  “别再说了,他过来了。”她赶紧搡了搡周婕郁,然后漾着微笑朝纪锡桢挥手,而没有听到周婕郁最后的那句话。
  纪锡桢快步走过来,尴尬地笑着说。“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别忘了,我是在诊所长大的,看到病人家属悲恸的模样,过去帮忙也是应该的。”
  “发生什么事?”周婕郁满脸疑惑地问。
  叶晓芹把刚才在急诊室碰到的事说出来。周婕郁瞅着苦笑的纪锡桢,然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他的感触,因为她也是个菜鸟。
  “走吧!去吃日本料理。”纪锡桢说。
  “好耶!”叶晓芹兴奋地挽着周婕郁的臂膀,跟着他步出医院。
  这是一家日本料理兼卖台菜的餐厅,价格中档,叶晓芹和周婕郁吃起来比较心安理得。虽然医生是高收入的一群,但是他才刚踏入这一行,连学费都还没赚回来,也不忍心让大她们好几届的纪锡桢太破费。
  在宽敞的空间里,神情轻松的她们很自然地把话题延伸到大学的点点滴滴、所做的傻事,也悄悄掩埋了今天在工作上的不顺,松弛在医院紧绷的情绪。当然,这是指纪锡桢和周婕郁而言,叶晓芹可是兴奋了一整天,除了急诊室的那段时间。
  不过,叶晓芹和纪锡桢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在开怀的笑声中往往把周婕郁冷落在一旁。
  周婕郁只是笑眼瞅着她们俩,不在乎自己坐冷板凳,反而想着这两个人为什么不是一对情侣呢?她们有太多的共同点呀!虽然两人的个性都有点好强,但是纪锡桢比叶晓芹大好几岁,相对成熟的他可以用呵爱来化解,更可以把叶晓芹的好强引导为刚柔并济。至于夏麟,他能做到这一点吗?唉,只要能不带着自卑的高傲就算不错了。
  毕竟叶晓芹和夏麟已经交往好几年了,因此周婕郁只敢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来,免得好心被叶晓芹当做歹意!
  饭后,叶晓芹请她们到Pub喝酒。铝制的高脚椅的微微凹陷的座垫,铺上豹纹的毛绒布。狭长的吧台漾着不同层次的蓝光,上面布满各种妖娆绚烂、多彩多姿的星云,乍看之下彷佛是一条璀璨美艳的银河。
  “今天我老妈到日本旅游,所以不醉不归”叶晓芹意气风发地说,然后端起酒瓶,畅快地喝了一大口沁凉的啤酒。
  “这……算什么?这句话应该是丈夫的台词,怎么会是由你这个女儿说出来呢?”周婕郁笑着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是怎样的人,好不容易等到她出国了,我当然开心喽。”
  “最可怜的还是你爸,还要在诊所里看诊到晚上九点,然后独自守着家,等着宝贝女儿回来。”纪锡桢说。
  “啥呀”她笑着挥了挥手。“中午我打电话给我姑丈,要他带我爸出去晃一晃。你们知道他怎么说吗?”她那犀利的眼神扫过他们俩。
  “你姑丈好像也是医生喔,他怎么说?”周婕郁问道。
  “他说呀,他早就约好我老爸晚上到酒店喝酒。这两个今天老婆不在家的男人,现在可能已经在酒店疯了。”
  “他那么大方告诉你,他们要去酒店?你听了不生气?”纪锡桢张大惊愕的眼睛。
  “那又没什么!就跟我们现在这样喝酒一样呀。唯一的差别就是旁边有小姐陪而已。”叶晓芹一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说。
  刚喝一口啤酒的周婕郁差点把酒喷出来,赶紧摀着嘴咳嗽。
  “不会吧!连听到这个你也会呛到。”叶晓芹轻揉着她的背,让她顺口气。
  “连我听了都感到惊讶呀。”纪锡桢侧着头,扭曲着脸斜睨她。
  “拜托……那些小姐也是陪他们喝酒、唱歌、跳舞,顶多摸摸小腿。”叶晓芹猝不及防地摸了摸纪锡桢的大腿。“就像这样呀。我妈跟姑姑都知道他们去酒店轻松一下,也没说什么。如果我老爸是嫖妓的话,我当然就会生气。你唷,以后当到主治医生,或者自行开业,就会有人带你到泡酒店玩了。”
  “唉……我还真想去见识看看。”他既嫉妒又羡慕地说。
  “我现在不是正陪你喝酒,坐台又免费,而且又倒贴酒钱。”叶晓芹佯装娇媚地说。
  “哈!”他大声笑了出来。“来,帮我倒酒。”
  “喂”叶晓芹朝酒保喊着。“来一杯伏特加。”然后转身对纪锡桢嗲声嗲气地说。“纪医师,我没记错吧。”
  “没错、没错。”他努力克制着笑意。
  “呵呵……”周婕郁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去酒店没什么,但是一般人都是偷偷摸摸地去,没想到你家居然把这种事当成公开的秘密,我才会呛到啦。”
  “我爸整天都窝在诊所里,我妈的个性又那么机车,他没有外遇就已经不错了。所以我才要姑丈带他出去喝酒,看看漂亮美眉,疏解一下紧绷的情绪,免得闷坏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孝顺的女儿嘛。”纪锡桢说。
  “当然喽”她挺起胸膛说。“对了,你拼命挤进皮肤科,就是为了想赚面子钱。既然是为了钱,为什么不选外科?以后可以当整型医生,这才捞得多呀”
  “他以前就回答你好几次了。你呀,真的是对别人都视而不见。”周婕郁摇了摇头。
  “喔!对不起啦。”她羞赧地说。
  纪锡桢喝了口伏特加。“整型医生赚的多,医疗纠纷相对的也多,假如对象是大哥的女人那就完了!如果只是官司缠身那还好,最惨的是亡命天涯,甚至断手断脚!所以呀,选择皮肤科,赚女人的面子钱就行了,还可以兼卖保养品。”
  “哈!你还很精明嘛。”
  “这些都是借口啦。实际上,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生命是无价的,所以我必须选择我有保握的科别,才不会误了病人。虽然我专攻皮肤科,以前还是抽空到学长开的内科诊所看诊,多学点东西,多认识些体质,以后才能更精准地对症下药,而不是只顾着利用女人爱美的天性赚钱。”
  “不错,我相信你的医德绝不会被金钱所抹灭。”她相当满意地拍着纪锡桢的肩膀。
  “现在的我是这样。五年、十年后呢?天晓得!人呀,都是会变的。”他漾着苦笑,自嘲着。
  “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在急诊室呢?”周婕郁向纪锡桢问道。
  “就是学长临时有事,叫我去代班。唉……”他猛然灌了口酒,搓揉着额头。“我这个医师竟然需要护士叫我不要慌,教我怎么做,还被她们讥笑,医学系真的是念假的。”
  “这就是菜鸟的可悲,而且你又是皮肤科!我在药局也是一样,整天颤颤兢兢的害怕拿错药,药名一旦看错,人命也就完蛋了!更要不时忍受那些专科毕业的药剂师鄙夷的眼神。”周婕郁感叹地说。
  “对了,那个病人后来怎样了?”叶晓芹急忙问道。
  “终于救回来了。不过尚未度过危险期,必须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才行。就在生死交关的一剎那间,却因为我的迟疑差点就误了一条人命!真是有够差劲了,我这个医生是怎么当的!那是人命呀!”他气恨地抡起拳头,搥向吧台。然后端起酒杯,猛灌了口烈酒。
  “刚当上医生的心态大都像你这样,对病人更是细心呵护。你的强烈自责,是对病人的一种爱,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医术感到没有自信。毕竟所学都是书本上的知识,而且是死板板的病例,临床上却是千变万化,尤其是急诊和开刀,根本不容许你多花时间去思考,生死就在一瞬间。等你当了两、三年医生,对于这些就会逐渐麻痹。而且你也必须这样,才不会被情绪影响到判断力。”
  “你呀,应该来当医生才对!”周婕郁知道她是故意考不上医生,才感叹地说。
  “我的家族已经有三个医师了,只要用心去观察他们的心态,就知道这些了,这跟当不当医师可没有关连喔。不过,像我爸行医二十几年了,还能抱持着医德,对病人细心问诊。像我姑丈,就整天想赚钱而已,又仗着自己的医术不错,对病人的态度就不太好。”
  “在现实的洪流里,我的医德不晓得能维持多久?”
  “爱情,就像医生对待病人的态度。刚谈恋爱的时候,把对方当成宝一样细心呵护,珍惜对方的一切。日子久了,激情逐渐淡化了,热情也随着时间消失。爱情,最后就变成一种习惯。”叶晓芹越说越感慨。
  “明天还要在急诊室待一天,不知道又会碰到怎样的急诊病患,会不会再像下午那样惊慌失措,还要别人帮我收拾善后。”满心愧疚与谴责的他根本没把叶晓芹的恋爱观听进去,明天即将到来的压力,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现实。
  “那些药名为什么都是一大串的英文字,而且样子长得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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