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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大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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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姬,”我突然捉住她的手问,“如果有一天,爱转化为了恨,会不会很可怕?”
“夫人,您是怎么了,您的脸色很不好。”薄姬说道,“如果有恨,也是因为爱得太深,深到绝望,才有了恨——一旦看到希望,恨会消失的。”
“爱得太深,深到绝望?”我咀嚼着薄姬话中的意思。的确,对三郎的爱刻骨铭心!
“薄姬,如此说来,你应该很恨韩郎是吗?”我说。
“不!”薄姬道,“那只不过是我的一相情愿。也许,像我这样的人本就不配拥有爱情的吧!”
看着她的眼睛,凄迷而悲哀。我知道,薄姬的爱情如昙花一现,现在,早已凋零。
后来,恒儿真的成了天子,薄姬被尊作薄太后,高高在上,接受万民和白官的朝拜。
当人们对恒儿山呼万岁,对她高呼千岁时,她还会不会想起那个她曾经深爱过的人,会不会在冥冥中觉得,韩信还活着呢。
第六章 红颜(二)
    该说说另一个人了,她就是虞姬。
后世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叹“霸王别姬”的凄美动人,还一次次被搬上舞台、银屏,誉为经典。其实,“霸王别姬”的故事不是这样的。人们总喜欢凭着想象,把真实变成虚假,把残缺变成完整,把把心碎变成凄美。
虞姬,不过只是项羽的一个美人。“美人”是妃嫔中的一个等级,并不算高。但因为她天生丽质,项羽对她颇为宠爱,每次征战都会带上她。
我没有什么机会能与虞姬接触。她却在垓下一战时出现在三郎与我的面前。
“我恳请汉王能以我为人质,将霸王诱入汉军军营,汉王就能将他除之而后快了。”虞姬语出惊人,但口气与神情却出人意料的平静。
“你说什么?”三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虞姬,能给我们一个理由吗?”我问。
虞姬意味深长得望了我一眼,说:“想来这位就是成信侯吧,果然名不虚传。可是君侯,你忽略了一点,有时候,杀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有些人杀人可以不需要理由,”我道,“但虞姬你不是那种人,对吗?”
虞姬没有在理睬我,而是将目光转向三郎:“如果汉王真的想要一个理由,能让我当着霸王的面说吗?”
三郎用目光征询我的答案,我微微点头。
三郎道:“好,本王答应了。这期间委屈你了。”三郎一挥手,虞姬被带了下去。
我决定去关押虞姬的军帐看看。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决不会是寻常人。
来到帐外,隐隐听到有歌声传来。
…………
山有扶苏,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狂童。
…………
是虞姬的声音,很美,很动人,在歌声中又透着一丝凄凉,是一曲《山有扶苏》。当我撩开帐帘的那一霎那,歌声戛然而止。她竭力掩藏手中的那一方手绢儿,但我仍清晰地看到手绢上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莲花。
“虞姬——”我叫她。
她站起身,满怀警惕地看着我。
“虞姬,我们能聊聊吗?”我坐在她面前问道。
虞姬复又缓缓坐下,微笑道:“成信侯,你太聪明了。我真的不敢和你聊天。像亚父这样的人都屡屡败在你的手下,何况我一介女流。”
“虞姬,你犯了两个错误——你不应该低估自己,更不应该高估了我。”我说着,伸手抽去发簪,秀发如飞瀑般垂落。我看到虞姬惊愕的表情。
“你是——女子?!”虞姬道,“我应该想到,如此一张脸,不长在女人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了!”随即,她又陷入了沉默。
“如果你不愿意说,还是由我来说吧。”我望着缄默的虞姬,缓缓说道:
“你与霸王有着血海深仇。当初你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复仇。可惜,你犯了女人最容易犯的错误,被英雄气概折服而爱上了仇人。你下不了手杀他,只有假手汉王。因为放眼天下,也只有汉王有这个能力杀了霸王!”我一边说,一边观察虞姬的脸色,她的神情从平和变得阴晴不定,似乎在玩味着我的话。
终于,她冷笑一声道:“我们同是女人,既然你已经猜到,又何必来多此一问呢?”
“虞姬,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汉王让我来问你,你是否愿意亲手杀了霸王?”
“他会不会来尚不知晓——”虞姬道。
“你有这个信心才来汉营的,不是吗?”我道。
“成信侯,即使我不来,霸王也必死于你之手。”虞姬道,“我现在是汉军的俘虏,不方便送君侯出去,您请自便吧。”
我起身,微笑着说:“你既然下了逐客令,我只好告辞了!”
虞姬就像一个谜,一个暂时猜不透,解不开的谜。
我更因此肯定了自己大猜测。果然,她有着惊世骇俗的身份和身世。
项羽来了。
三郎斜靠在虎皮垫上,慵懒中流露出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与之相比,项羽显得神情憔悴。
“把虞姬还给我!”项羽道。
“好——”三郎的回答也是懒懒的,像是不愿费力多说一个字。
虞姬缓缓走了进来,一副泪眼迷蒙的样子,楚楚可怜。项羽的精神为之一振,目光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大王。”虞姬俯身拜倒在项羽跟前,泪如泉涌。
“虞姬,我们回去。”项羽躬身扶起虞姬,温存地说。
一把匕首恰在这时抵住了他的咽喉,泛着冷冷的青光。“虞姬,你——”项羽迷茫地注视着虞姬。连三郎也坐直了身子,他一定也同样的迷茫。我走到他身边,他握住我的手,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我冲他微微一笑道:“虞姬要开始说理由了。”
虞姬开始说话:“大王,您能来救我,我很感动,但我必须杀了你。对不起,大王!”
“为什么,虞姬,告诉我为什么!”项羽问。
虞姬的泪一滴滴落下来,她开始讲述一个关于身世的故事。
“我其实并不姓‘虞’,‘虞’是我母亲的姓氏。只因为父亲的姓牵连太广,我才以母姓为掩饰。我真正的姓是‘嬴’。我的父亲就是大秦的长公子扶苏。”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被震住了。
项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我早该意识到那首《山有扶苏》的深意,那方手绢也许正是她父亲的遗物吧。
“父亲被赐死后,母亲费尽心机让我逃出皇宫,我一路流浪,在戏水边得到好心人的收留。
“后来,叔叔无道,汉王和大王您先后入关。那时,兄长当上秦王还不到五十天——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可是大王,您却残忍地杀了他。您杀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子婴他没有任何过错。只因为他是爷爷的长孙,只因为他当上了秦王,他就该死吗?
“消息传来,我跪在寒风凛冽的戏水边对天发誓,我要首仞仇人为哥哥报仇。
“大王,这就是我当初千方百计接近你的目的。”虞姬的声音哽咽着。
项羽的神色大变,他问:“从戏水到彭城,从彭城到垓下,你有如此之多的下手机会,为什么你一直……”
“我——”虞姬的神态趋于平和,她苦笑道,“大王,难道您感觉不到我深深爱着您吗?对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我怎么鼓得起勇气亲手杀了他呢?我只好假手他人了。”
这时,三郎低声问我:“如果我也像项羽这样,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你会杀了我吗?”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一松开,我就会像一阵轻烟似的消失。
“你设计害死韩成,比起项羽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没好气地说。
当年,韩成紧随项羽其后入关,来向项羽道贺。因为他希望能保留韩国原有的国土。
三郎明知项羽对他率先入关抢了头功大为不满,也对韩成派我协助三郎颇有微词。于是,他利用的这一心理过分地去接近韩成,摆出一副汉王与韩王是同一阵营盟友的样子来激怒项羽。
果然,莽撞的项羽中计了。他一怒之下,先将韩成由韩王贬为韩侯,后来干脆将他一刀杀了,把韩国封给了郑昌。
三郎就是用这种手段迫使我有家不能回,有国无处投。
但从心灵深处,我并没有恨过他,反而是他给了我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充足理由——只有汉王才能与项羽抗衡,也只有汉王才能为韩国抱这夺国灭主之仇。
“谁让你那时不肯陪着我?!”三郎仍紧紧握住我的手,有几分无赖地说。
我还来不及回答,只听见项羽说:“能死在大秦公主的手上,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好的。”
“大王!”虞姬手中的匕首“当——”的一声跌落在地。弓箭手一拥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万箭穿心——这会是西楚霸王项羽和大秦公主虞姬的命运吗?
就在弓箭手将项羽和虞姬团团围住时,三郎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放了他们吧——”
“大王——”我不可思议地叫道。难以想象,三郎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本王说过,宁斗智,不斗力。但本王要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赢你!你们走吧。”三郎语气坚定地说。
蓦然间,我明白了什么是英雄惜英雄。三郎必定是要杀死项羽的,可是像项羽那样的骁将,不死在战场上会死不瞑目的。弓箭手慢慢让开一条项羽大步流星地携了虞姬离开,跨上乌骓,飞驰而去。
“你就这样放了他们,不后悔吗?”我低声问道。
三郎发出爽朗的大笑:“子房,如果项羽拿你来威胁我,我也会就范的。”
“三郎,你——”我不解地望着他。我决没有想到,三郎会为了一个女人深入虎穴,尽管那个女人是我。在我的印象中,三郎爱江山甚于美人。
“子房,有了你才会有我们的天下。——我怎么能没有你呢?更何况,项羽的做法会和我刚才一样的。”三郎说着,揽我入怀,轻吻我的鬓角,道,“一场大战在等着我们,我们要携手并进了。”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
我与辛追的默契合作将西楚霸王逼得穷途末路。
“指日擒羽兮玉石俱伤,汉王有德兮降卒优抚,备好酒食兮送回故乡!”
声声楚歌中,虞姬舞剑自刎——她终归没有杀死项羽,而是用自己的生命为她所爱的人的悲剧添上一抹浓郁的灰色。
“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悲凉绝唱,透出的已不仅仅是对爱情的绝望,更是一种愧疚和自责。
十万楚军正一批批散去,像是霸王的精神,慢慢消散,伴随着的是虞姬失神的目光。
“‘以暴易暴,其势必亡!’大王,您还记得这句话吗?”虞姬问。
项羽点点头道:“是子婴说的对吗?”
“哥哥他是明君,不过时运不济罢了。”虞姬说,沉默不语。
“虞姬——”项羽痛苦地望着她。
只见虞姬拿起宝剑,顿时,一朵鲜红的莲花在她雪白的芬颈间绽放。她的身体慢慢瘫软下去,最后倒在项羽怀中,浅浅一笑,闭了眼睛。
“虞姬,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来陪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啊!”项羽对着怀中的虞姬喃喃自语道。
项羽也同样选择了伏剑自刎——滚滚乌江是他最终大归宿,,他用一死来实践他对虞姬的承诺。
“天望我也,非战之罪!”
古往今来,谁能真正读懂这绝命之言。如果虞姬不是子婴的妹子,如果她没有自杀,也许项羽会度过乌江,卷土重来,继续与三郎厮缠下去,也许……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要让三郎得胜,让他来一统天下。
戚姬在帐下轻歌曼舞,三郎与韩信相互把盏,静候佳音。我只是呆呆地望着杯中摇曳的琥珀之光,心神不宁。
辛追朝我走来,像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她满怀警惕地瞥了眼戚姬,又重新回到韩信身边。
项羽的人头被呈上来,戚姬一声尖叫,长发垂落,光鉴照人。她扑入三郎的怀中,似是不敢睁眼。那秀发正好冲着我,向我显示她拥有三郎无与伦比的宠爱。
我一仰头,酒入愁肠,化作五尽的苦涩咸酸。,似乎是泪水的味道。这让我想起了虞姬——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三郎会像项羽对虞姬那样对我吗?他会来陪我吗?心中有一个声音肯定地回答“不会!”否则,我又怎么会如此爱他——既爱他的大气磅礴,更爱他的一份无情。
我转过脸去,不忍正视三郎轻声细语地安慰戚姬;戚姬面露得意之色,靠在三郎怀了嗤嗤地笑着,秀发垂落,遮住半张俏脸。
第七章 红颜(三)
    那一夜虞姬幽幽步入我梦,凄美的一笑:“子房,你该醒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何苦要留连不放呢?刘邦不是你的,即使现在你已拥有。子房,好自为之。”
我恍然惊起,汗水濡湿了巾衾。披上外衣,踱出帐外,是一片月明星稀。刺骨的寒风令我打了个冷战,不禁将衣衫裹得更紧。一种重未有过的孤独感袭上心头。我去马厩牵马,决定出城。
守城的士兵认出了我,问:“君侯要出城?”
我点点头。兵士没在说什么,开了城门。我策马而出,突然的,只想着要离开固陵,走的越远越好,可以再也不用回来,再也不见三郎,然后彻底地将他忘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一种平凡人的生活:
去寻一座青山,临一方碧水,葺一间小屋,容下我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在溪边吹箫,山间抚琴,听清风过处,赏月出东山。然后,摆一局永远下不完的棋,在云蒸霞蔚、山雾缭绕时与自己对弈;衔一根草茎,执一支钓竿,欣赏泛起的一串串涟漪,享受一份自娱自乐的悠闲。
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生活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徘徊于楚汉之间,又何必尽心竭力追求国家的统一,又何必去做往昔所做的一切?!
朔风,让我有些清醒。天蒙蒙亮了,太阳像是挣扎着要冲破云彩的包围,跃上九天。
我的帝国,正如这黎明的的朝阳,我怎么舍得弃她而去呢?我要看着她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哪怕三郎不再爱我,我也不在乎。
掉转马头,准备回去却见远远的有人策马朝我奔来,渐渐近了。——是三郎,他的发丝上还粘着晶莹的晨露。他一直在后头跟着我,跟了好久好久。
我下马,他策近,也下马。突然,三郎紧紧地搂住我“子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出疲惫。
“三郎——”我靠在他怀里,一股幸福的暖流涌遍全身。
人,真的很容易满足,三郎只不过给了我一点点关爱,我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我问自己:“你离得开他吗?”心里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走?”他口气中满是责问,却丝毫没有责怪。
我不语,他继续说:“我不许你走。这天下是我们俩的,我不许你把她全丢给我。子房,知道吗,我爱你。”
他第一次对我说出这三个字,血液在这一刻凝固,冰冷冰冷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爱他,决不会比他爱我少一丁点儿,但是……我说不清心中的那份感情,也许因为我不过是他的情人,终究不可能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这也正是我一辈子永远无法弥合的遗憾。
“子房,你爱我吗?”三郎温存地问。
我抬头瞧着他的眼睛,深邃地见不到底。
这一回,我避开这目光,挣脱他的怀抱,翻身上马,直奔固陵而去。
三郎没有叫住我,甚至没有跟上来。
我伤了他的心吗?
我不想的,真的。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他。
他不再与我说话,一直都是冷冷的。连将韩信从齐王徙为楚王这么大的事也没来同我商量一下。
辛追大怒,她来找我。我说一切与我无关,事先我毫不知情。她相信了。三郎对我的冷淡,像辛追这样的局外人都看出来了。
在人生最彷徨的时刻,姐姐的出现帮我把握住以后的命运。
“你为什么要把机会留给戚姬呢?!”姐姐的当头棒喝让我猛然清醒。是啊,把机会留给戚姬不是正乘了她的愿吗?
“姐姐,三郎现在根本就不理我。”我委屈得说。
姐姐笑了,说:“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想想办法。今天你留在宫里,我保证明天让你们和好如初。不可以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啊。”
那一晚,我一直在三郎的怀里哭,把从前的委屈化作泪水尽情宣泄。“你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不要我,不可以丢下我不管!”
三郎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我,露出一种宠爱的微笑。他已经不和我赌气了。
但我仍然时常梦见虞姬,她一次次重复着第一次梦境中的话语。每次醒来,不寒而栗。
我是否在继续着一个错误,薄姬和虞姬的故事到头来会变成我的故事吗?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月诸,写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曾几何时,我抚琴而歌,每当新有所思,曲调就会转入邶风的《日月》,恰巧一次,被三郎听到了,他似有所悟,缓缓吟道:“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后世讹传三郎不学无术,目不识丁,十足一流氓无赖。其实那只不过是酸溜文人的主观臆断。一个能打天下,坐江山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无赖,又怎么可能搜罗一批人中之杰为己所用呢?
如果三郎不学无术,他怎会懂我《日月》中的凄楚,又怎会吟出“维是褊心,是以为刺”的诗句呢?
当听到这两句诗,心中百转柔肠。我该回答他什么,他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情吗?虽然我们和好了,但并不意味着我能够做到冰释前嫌,只要那个女人还存在一天,我还是满心怨愤。他难道看不到我幽怨的目光吗?言为心声,《诗》三百,思无邪!不知不觉所咏所歌,正是心中所思所想。
我并非菟丝女萝、攀缘凌霄,决不会“既见君子,云胡不夷;既见君子,云胡不廖;既见君子,与胡不喜。”正因如此,我时常会伤人伤己。
原本这次,我想搭理他,但想起姐姐的话,“你为什么要把机会留给戚姬?”我转了调子,弹起了《园有桃》。这是一首我从小就听惯了的曲子,再熟悉不过了,轻吟低唱:
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不我知者,谓我士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忽思。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忽思。
他忽然一手按住琴弦,一手抓住我的手,喃喃道:“子房,别再弹这么伤心的调子了,朕听了心酸。”
我望着他,双眼一定满含幽怨。他真的不明白,我的伤心全是缘于他吗?
“朕陪你出去走走,整天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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