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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木兰花的遗愿,尹福、李瑞东等人将她安葬于开封府北郊尹福那个衣冠冢中,尹福取出判官笔,庄严地埋下了这个青春的身躯,亲自为她的坟墓培土。
墓前换了一个石碑,碑前镌刻着:木兰花之墓。碑后的碑文是:这里埋葬着一个非凡的女人,她如闪电,一烁即逝。
这是尹福对木兰花的礼赞!
…
东归喋血记38(2)
…
晚上,唐昀仍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木兰花,一个小宫女,为了救她,走完了十七年的生活历程,一朵鲜花过早地凋谢了,花骨已逝,只留下花香、花泥。唐昀觉得她的花魂仍在房中回荡。她与木兰花接触不多,但每逢见到她总觉得她与荣子、娟子等宫女不同,她不像其他宫女那样絮絮不休或专爱在背后论长议短,要不然就是谈论哪个妃子的发式好,哪个太监长得端正。木兰花又不像那些豆蔻年华、情窦未开的纯情女孩,她有些深沉,深沉得不像她的年龄,那两弯眉毛就像两个幔帐,变换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神秘、动人。她的两只杏眼,就像两口深深的泉井,清澈、深邃,令人不可捉摸。
人只有在死时,人们才能想起她许多的特点和长处。
李莲英进来了,满脸堆着笑。
“老佛爷对你很满意,她说她没有挑错人。”李莲英的一双媚眼闪着狡黠的光。
唐昀一动未动。
“老佛爷说把这个赏给你。”李莲英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个翡翠玉镯,拉过唐昀的右手,往她手腕上套。
唐昀把手闪开,淡淡地说:“我不稀罕这个,北京城快到了,你们说话可要算数。”
李莲英收起翡翠玉镯,皮笑肉不笑地说:“老佛爷放屁从来带响,一到北京,就把那老家伙从新疆弄回来。”
唐昀叹了一口气,她又想起了木兰花。
李莲英朝门口瞅瞅,往前凑了几步,小声说:“丑话说在前头,你可不能走漏风声。”
唐昀没有理睬他。
“跟你那个相好的也不能……”
唐昀愤怒地看他一眼。
“你可别忘了那口井……”李莲英说完,迈着沉重的脚步出去了。
什么井?是开封府后园里的枯井,还有北京靖宫里的珍妃井?
竹影萧萧,在她的心灵深处,仿佛有一个长长的投影,愈来愈大,愈投愈长……
李瑞东等人此时正围拢在尹福身边听他讲女儿国的故事,女儿国的趣闻轶事使大家感到十分新鲜。
“国王是大家选出来的,这事听起来真新鲜。”一个侍卫抹抹嘴道。
“咱们中原的皇上都是世世代代相传,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来会打洞。”又一个侍卫道。
一个侍卫挤上前说道:“那陈胜是个长工,朱元璋是个和尚,不也一样当皇上?”
李瑞东道:“陈胜、朱元璋都是农民起义的头领,人家有本事呗。”
一个老侍卫道:“康有为、梁启超变法那阵子,不是也主张选举吗?”
尹福道:“那叫君主立宪,皇上还是代代相传,可是总理大臣是选出来的,跟日本国一个样,就是这样老太后也不答应。”
李瑞东道:“我听说有个叫孙文的人,他主张民主共和、打倒帝制,已经在南方闹了几个起义,都被朝廷镇压了。”
一个侍卫道:“我也听说过这个人,老佛爷对他恨得要死,听人说他有三头六臂,刀枪不入,又会呼风唤雨,一会儿跳到日本国,一会儿跳到美国,是神通广大的人。”
尹福笑道:“那不是孙文,那是孙悟空。”
人们哄堂大笑。
那侍卫呵呵笑着:“反正都是孙,天下姓孙的都是一家人。”
另一个侍卫拍拍他的肩膀:“噢,你姓孙,就说天下姓孙的是一家人,那东吴皇帝孙权也是你祖宗了?孙武、孙膑等大兵法家也跟你有亲戚关系喽!”
人们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一个侍卫道:“是孙文武艺高,还是咱尹爷武艺高?”
尹福笑得前仰后合:“这可不能比,那孙文虽是一介书生,不会武艺,可是个一呼百应的大人物,他虽不会武艺,可对武术非常重视,他说武术是强国强民的重要手段。他的手下有许多武林高手。”
“都有哪些武林高手?”一个侍卫问。
“像神腿杜心武,他是孙文的同党黄兴的保镖,还有不少人精通南拳、洪拳,在两广一带赫赫有名。”
一个侍卫问:“尹爷,女儿国住的是毛毡,像大被裹一样,闷不闷呀?”
尹福道:“一点不闷,又舒服,又宽敞。”
“晚上睡得着觉吗?”
“人乏了头沾地就睡着了。”
“奶茶是什么东西?往茶里放牛奶,这喝得惯吗?”
尹福道:“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习性,人家可能还看不惯咱们中原的小脚女人呢!”说到这儿,尹福开心地大笑,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李瑞东道:“东洋人就像着了迷似的,把小脚女人当成一件希罕事。八国联军入侵北京那阵儿,有的洋兵专门搜集女人的绣花鞋……”
尹福一抬头,猛然看到正对他的窗户处伸进一个乌黑的枪口,他一推李瑞东,一扬手,用飞镖击灭了蜡烛。
“砰……”枪响了。
…
东归喋血记39(1)
…
屋内一片漆黑,几声枪响,子弹在屋内乱飞,有的侍卫“唉哟”、“唉哟”乱叫。
尹福和李瑞东接连向外面发镖。
枪声停止了。尹福悄悄开了门,闻到一股香水味,窗前地上有一小摊血。
李瑞东也走了出来。
“又是那个鬼女人,有本事亮亮相。”李瑞东说着,也来观看地上的血。
不远处还有一支飞镖,飞镖头沾着鲜血。
李瑞东拾起来,赞道:“还是尹爷的镖法好,是你的飞镖。”
两个人来到屋里,有两个侍卫受了枪伤,一个伤在胳膊上,一个伤在腿上,李瑞东请来御医,为两个受枪伤的侍卫包扎了伤口,并把他们送到各自的房间。
李莲英、荣禄、马玉昆等人听到枪声,也赶来查看情况,尹福把刚才发生的情形对他们讲了,他们听说皇族没有伤亡,便回去了。
十一月初四,两宫自开封启驾,繁华热闹。此时各省大员,或则亲到,或则派藩司、臬司伺候,衣冠辉煌,更何况新装的仪仗,名目繁多,一路上令人眼花缭乱。又赶上天气晴朗,旭日当空,秋风徐徐,天高气爽。銮驾自开封府行宫出北城,只听见新铺黄沙的跸道上,马蹄、脚步、车轮,杂沓应和,沙沙作响,偶尔有招呼前后的一两声清脆掌声,反而显得庄严肃穆。
一出城,又是一番光景,护驾的官兵,夹道跪送,一望无际的红缨帽,恰似万朵桃花,盛开于艳阳天中。一片刀光闪烁,映得人睁不开眼,就像一片片银色鱼鳞般的湖波。尹福见了不禁好笑:这么多兵马,竟连八国联军也抵挡不住,倒被几个居心叵测的人弄得人仰马翻。
銮驾来到黄河渡口的柳园,预先已备好黄幄,略微歇息。等河边摆好香案,请光绪皇帝致祭河神,焚香奠酒,撤去香案,方始登船。
船是新制的龙船,在正午阳光直射之下,辉煌耀眼,但见黄罗伞下,光绪皇帝扶着唐昀,徐步行过文武大员与本地耆老跪送的行列,踏上加宽的步板,步入平稳异常的船头。光绪转过身来,放眼遥望,一片锦绣河山,太平盛世的景象,不禁破颜一笑。想起两年之前从京都仓皇出奔,饥寒交迫的苦楚,不禁感慨万千。
暖日的金光,射击着黄浊的河浪,太阳光就像一抹黄金,深染了河滩、河水和龙船。河流仿佛是一条条宽阔的长带,轻轻地、慢慢地起伏着、飘舞着、抖动着。双双对对的紫燕,轮番从高空向下俯冲,带起串串小花,像抛撒着玛瑙色的珠玑。
光绪全神贯注地看着、听着,仿佛自己随波逐流跟着黄河一起去了。他眯缝着眼睛,便看到光怪陆离的颜色,蓝的、黄的、红的、金的、绿的……还有水流似的阳光在倾泻。河边辽阔的平原,暖风夹着野草的香气,徐徐而来。浩荡的黄波继续奔流,好像一片思绪,没有波浪,没有皱痕,只闪出黄色的光彩。光绪看不到那片水了,他闭上眼睛想听个明白。连续不断的水声包围着他,使他头晕目眩。忽然,河流隐灭了,风景隐去了,只有一片柔和的气氛在那里升腾——一个秀色可餐的少女冉冉而来,她的白裙在飘动,秀发在飘动,一双忧郁的大眼睛……
“啊,珍儿。”光绪失神落魄地朝她扑去。
“皇上,您怎么了?”尹福走过来扶住了他。
光绪清醒了,哪里有什么珍妃,不过是一种幻觉。
黄河的波浪,一浪接一浪,金光熠熠。
“皇上,请进舱吧。”尹福说着,扶光绪进了舱。
唐昀、隆裕、瑾妃等人已坐在舱中,桌上摆着苹果、鸭梨、红枣、葡萄等水果,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糕点。
隆裕望着舱外赞道:“总算难为他们,办得这么有排场,不知比当年康熙爷、乾隆爷南巡的情形怎么样?”
“自然比得上!”瑾妃答道,“不说别的,十一月初四,秋冬到了,还像桃红柳绿的春天一样。”
隆裕说:“这倒是真的,要说黄河的风浪有多么险,简直就没有人相信。”
瑾妃拂了一下香气:“这全是托老佛爷的福气。”
唐昀听了,笑笑没有说话。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愿多说话,生怕露出马脚。
李莲英忙乎一阵,露面了,他来到唐昀面前,说道:“老佛爷鸿福齐天,黄河说变脸就变脸,狂飙一起,浊浪排空,凶多吉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
隆裕把一颗红枣塞到嘴里,顺手拿了一个通红的苹果递给瑾妃:“瑾主,吃个苹果,一路上图个平安。”
瑾妃接过苹果,让身后的宫女削了皮,然后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光绪坐在那里,无意地朝舱外瞧了瞧,只见河边停着一只渔船,渔船船舱中间,摆着一张小方金漆桌子,桌上摆着宜兴酒壶。
一碟圆滚滚的花生米,一碟咸菜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酌酒。老人好像不知皇驾已到了身边,全没有偷眼观看的意思,只是闷着头在那里慢悠悠地呷酒。
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一圈圈叹息,一个个深纹。
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光绪咂一下嘴,很有些神往的意味。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他想起唐代大诗人李白这句脍炙人口的名诗。
等随扈的王公大臣、侍卫兵丁都上了船,万桨齐飞,龙船徐徐划动,划过波平如静的河面,向对岸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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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喋血记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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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午膳时分,舱中光绪等人面前的长案撤去水果席,换上一席丰盛的鱼肉席,有醋熘、干炸、红烧、清蒸、酱爆、油焖等做法,皆是黄河大鲤鱼。主食是馒头、花卷、烙饼、糖包、豆包等,光绪等吃了,都觉别有风味。
尹福吃了一尾红烧鲤鱼,也觉香甜可口。
隆裕一边嚼着鱼头,一边讲:“这鱼做得实在是太好吃了。”
李莲英道:“此鱼不是宫中的厨师做的,而是当地人做的。”
“怪不得这么好吃。”隆裕说完,又拣了一尾鱼到自己碗里。光绪道:“赏给厨人每人五十两银子。”
李莲英道:“喳!”
尹福吃完午膳,离开船舱,来到后面尾舱,伸头往里一看,正见几个一丝不挂的当地妇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这些妇人面容憔悴,皮肤黝黑。
尹福问旁边的一个兵士管带:“她们是什么人?”
管带回答:“是大总管从当地渔村里找来的几个厨娘。”
“为什么不穿衣服?”
“大总管说,怕她们逃走。”
原来李莲英恐怕找来的这几个当地妇女逃跑,才不给她们衣服穿。
尹福道:“上了船还能逃到哪儿去?”
管带道:“她们都是渔家女子,水性极好,刚开船时,就有一个女子跳水逃走了。”
尹福说:“皇上,太后都在船上,让她们看见不雅,还是给她们弄条裤子吧。”
管带有点为难,迟疑着没有说话。
“就说是皇上的意思。”尹福说完走开了。
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中午还是艳阳天,一会儿太阳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渐渐地黑云滚滚。狂风乍起,起初很像八十岁的老人嗓子里留下来的残歌剩曲,又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把整个河水闹得癫癫狂狂,乱碰乱撞。龙船乱晃,旌旗扫着船桅,发出刷啦啦的响声。
肿胀的云朵,正乘着风势拥上来,严严地罩住了天空,低低地黑黑地垂悬着,由于压顶的浓云越铺越厚,再加黄尘弥空,天渐渐黑下来。
船里的人大都呕吐,皇上、皇妃、宫女、太监以至士兵都不停地在呕吐,起初吐的是稀稀拉拉的食物,再后来泛出了一股股绿水。
大叫“鸿运齐天”的李莲英此时也翻倒在船板上,身子像球似的滚来滚去,衣服被污物弄脏了,他强忍着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挣扎着,支撑着,两眼不离他要看着的方位。
尹福强忍住晕眩,紧紧护着光绪皇帝和唐昀。
光绪脸色青绿,用手支撑着胸口,他已经没有气力再呕了,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地上不断滚动的瑾妃。
瑾妃已失去平日的秀丽和威仪,人在痛苦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她的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失了一只绣鞋,玉葫芦似的奶子也吊儿郎当地露出半个。有几个不怕死的兵丁还拼命往前爬着,一双贼眼像贪腥的猫儿一样,盯在这奶子上。
隆裕萎缩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死死攥着栏杆,这栏杆仿佛就是她的生命支点。她那油粉色的脸已变成猪肝色,裤裆里灌满了尿,散发着骚气。此时她深深懊悔刚才多喝了两碗黄河鲤鱼汤,这汤使她增加了负担,如今虽然包袱卸了,但后患无穷。
黄河不愧为黄河,它咆哮起来,威严无比。刚才还秋高气爽的天空,一会儿变成一个阴沉沉的悲惨世界。风像恐怖的音乐,不停地吹奏着,狂风赶着黄浪,一浪高过一浪,汹涌澎湃。
唐昀完全被黄河这强大的气势感动了,她踉踉跄跄站起来,捋了捋乱发,观看着黄河这磅礴的景象。
突然在这惊涛骇浪之中,窜出几只小渔船,渔船上立着一些彪形大汉,渔船像利箭一般朝龙船驶来。
尹福看到这些渔船,大声叫道:“有强盗!”
一些兵丁手持洋枪晃晃悠悠跑来,倚住龙船的栏杆,朝渔船上的人开火。子弹“嗖嗖”地擦着那些船而过,落进浪里。
“船太晃,打不准。”神虎营一个管带沮丧地对尹福说。
“快把太后、皇上、皇妃搀进后舱。”尹福对迎面跑来的李瑞东说。
李瑞东和一些太监急忙搀扶着唐昀、光绪、隆裕、瑾妃等人向后舱跑去。
正跑着,忽见几个袒露上身的厨娘手持菜刀杀来,这些厨娘正是方才那些制作鲤鱼的当地妇人。
光绪一见,腿一软,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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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喋血记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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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福在前面率领兵丁、侍卫阻击渔船上的人上龙船。此时,渔船已纷纷驶近龙船,因为距离近,一些子弹打翻了几个渔民。但这些渔民水性极好,扎了一个猛子又浮上来。
几个渔民正攀上龙船的船帮,荣禄命兵丁向他们射击。两个渔民中枪栽了下去,为首的一个虬髯大汉正是胡七,手舞大刀,接连砍倒几个兵丁。尹福不想伤害胡七的性命,急忙叫道:“让我来收拾他。”他一个箭步,冲到胡七面前,不顾龙船剧烈颠簸,取出判官笔。
“哈,哈,尹大侠,咱们又会到一起了。”胡七仰天大笑,挥刀朝尹福劈来。
尹福见这刀势凶猛,连忙闪身,一跤绊倒在一个兵丁的尸首上。
胡七的刀锋利,再加上用力过猛,一刀扎到舱板上,一时拔不出来。
荣禄在一旁大叫:“尹爷,杀死他!”
尹福本不想伤害胡七,因为生怕乱枪伤害胡七的性命,所以才速来与他拼杀,如今见胡七破敌心切,用力过猛,刀锋扎到舱板上拔不下来,自然更不愿伤害他的性命,虽然听到荣禄的召唤,但是一动不动,伺机进攻。
荣禄见尹福怔在那里,又招呼众兵丁上前杀他。有两个不怕死的兵丁想拣个便宜,分别从胡七两侧冲上去,用金枪挑他。只见胡七大吼一声,跃开地面有三尺之高,两条腿分开,一脚一个,竟把那两个兵丁踢得脑浆迸裂。
“快开枪!”荣禄大叫,慌忙退了几步,躲到舱板后面。
“砰!”有个兵丁开了一枪,不知是真开枪,还是走了火。
“不要开枪,免得误伤他人。”尹福一边大叫,一边又逼向胡七。
尹福把判官笔掖在腰间,问胡七:“好汉可识水性?”
胡七道:“老子从小在大运河里扑腾,赛过黄河鲤鱼,难道还怕水吗?”
尹福心想:你不吹牛便好。于是一招“猛虎下山”,朝胡七扑来,胡七急忙一招“狮子摆头”,尹福一个“骑马蹲裆式”,竟把胡七高举过顶。要说尹福总共八十多斤,举起一个二百余斤的壮汉,实是不易,众人见了齐声喝彩。
有个士兵只顾看尹福高擎胡七,正在兴头上,没提防一个渔民钻了上来,朝他肘窝戳了一刀,那士兵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下了。
尹福高举着胡七,在舱板上连转十几圈,虽然胡七用双脚乱踢,但是丝毫沾不着尹福。
荣禄见状又大声叫道:“摔死他!摔死他!”
有的士兵也叫道:“把他摔成肉饼,我们熬汤喝。”
尹福微微一笑,轻轻地来到船栏前,往前一送,胡七飘悠悠被送了出去,一头插入黄河之中。
尹福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一忽儿只见胡七踩水漂了上来,神色慌张,十分羞愧。一尾小渔船驶来,船上的渔民救起胡七,胡七深知尹福饶他一命,立在船头,朝尹福拱拱手,一言不发,吩咐渔民划船而去。
李瑞东在尾舱与渔家女展开厮杀,这群手持菜刀的“厨娘”,把李瑞东当做了鲤鱼,菜刀上下飞舞,不离李瑞东左右。李瑞东生怕光绪、瑾妃等人受难,手持子午阴阳锥紧紧缠住那些菜刀,只听“丁丁当当”之声,十分悦耳。
左侧杀来一些兵丁,拼命护住光绪、隆裕、瑾妃等人。唐昀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迟迟不肯后退,两个渔家女扑向她,抡起菜刀左劈右砍,唐昀从一个兵丁手中夺过大刀,与那两个女子杀作一团。唐昀瞅准机会,一脚踢飞一个女子的菜刀,然后一刀削去了她的秀发,那个女子见她厉害,不敢恋战,一纵身,跃入波涛滚滚的黄河之中。另一个女子见女伴临阵脱逃,不敢再战,一招“玉女穿梭”,也跃入河中。
剩下的几个渔家女见“太后”如此神勇,又听见胡七率人撤退,也不愿久战,于是打了一声唿哨,陆续跳入河中。
虎营神、神机营兵士赶到,洋枪齐发,向河中胡乱射击。鲜血染红河水,现出一个渔家女的背脊,就像一尾漂浮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