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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他整了整衣袖,衣裳洁然:〃是啊……看客人不愿趁人之危,便知是好对手。〃他这一句是对梅林中那红梅男子说的,那红梅男子不言不动,风吹梅花,越坠越多,在他身周下着一场不停的梅花雪。
〃你,有伤。〃
落梅斜飘,掠眉掠鬓之际,那人低声道,声音沙哑,如石磨转动,和俊俏的外表浑然不配。唐俪辞举手为礼:〃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为何事前来?如此摧花,令人惋惜。〃那人低声道:〃我,在算卦,非是摧花。〃唐俪辞道:〃落梅为卦,莫非兄台做的是梅花易数?〃那人沙哑地道:〃我,就是梅花易数。〃
第38节:五一尸两命(9)
梅花易数,乃是落梅为卦的一种方法,这人竟然自称梅花易数,莫非其人自居为一卦?又或是真正精通此术,痴迷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唐俪辞微微一笑:〃不知梅花兄算出了什么?〃
梅花易数道:〃你,杀了余泣凤,该死。〃唐俪辞道:〃这梅花兄算得就不对了,余泣凤非我所杀,乃是剑堂意外爆炸,不幸身亡,与我何干?〃梅花易数道:〃梅花,说你杀了余泣凤,我,说你杀了余泣凤,你就是凶手。〃唐俪辞道:〃原来如此,承教了。〃
钟春髻在门后窥视那〃梅花易数〃,只觉此人行动之间略显僵硬,双目无神,说话颠三倒四,似乎神志不清,心里骇然,世上有谁能令七花云行客变得如此?梅花易数只怕是被什么邪术控制了心神,关键也许就在刚才那几声弦响。屋侧陡然风声如啸,那灰衣人身影如电,刹那抢到唐俪辞身侧两步之遥,手持之剑剑长八尺,竟如一柄长枪,剑尖拄地,剑气掠土而过,其人身周丈许方圆之内飞沙走石,沦为一片空地!唐俪辞和身后房屋在他剑气之内,顿时唐俪辞衣发俱乱,屋后屋瓦震动,墙上白灰簌簌而下,似有地震之威。钟春髻受此震动,在门后连退三步,失声道:〃狂兰!〃
原来〃七花云行客〃共有七人,此七人原名为何世上谁也不知,在江湖上经常出现的共有三人,号为〃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一桃三色〃。这几人为中原剑会贵客,每年剑会之期,都被列为剑会评判之一,每位参与剑会比武之人所施展的剑术武功,都要经过这几人的眼,写下评语。虽非白道中人,七花云行客也绝非奸邪之辈,和余泣凤交往甚笃,但不知为何余泣凤沦为风流店座下棋子,连七花云行客也被其网罗,风流店究竟有何妖法邪术,能操纵这许多人的意志?
门外唐俪辞一人对上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梅花易数神志似清非清,狂兰无行一身灰衣,披头散发,浑然不知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然而狂兰长剑横扫,梅花易数衣袖一扬,十来朵白色落梅破空而来,凌厉之处胜于刀刃,直袭唐俪辞上身十数处大穴!
唐俪辞背靠房门,此时此刻,他却眉头微蹙,手按腹部,微微弯腰。门后的钟春髻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几乎脱口惊呼,危急之刻,唐俪辞要是旧伤发作,无法抵敌,那房内五人岂非全无生还之望?十数朵白梅破空,唐俪辞横袖一扫,梅花被袖风击落,然而狂兰八尺长剑带着凄厉的剑啸,已紧随白梅之后拦腰砍来。这一剑非但是要把唐俪辞一剑砍为两截,连他身后房门都要一剑砍开,梅花易数白梅失手,人影如花蹁跹,抢入剑光之下,梅叶刀夹带点点寒芒,尽数攻向唐俪辞双腿双足。〃啪〃的一声轻响,唐俪辞空手夺白刃,右手双指捏在狂兰长剑之上,然而双指之力难挡一剑之威,虽然剑势已缓,却仍是斩腰而来。梅花易数矮身攻击,梅叶刀已至唐俪辞膝旁,若是一刀下去,便是残疾!钟春髻脸色苍白,如此攻势,世上几人能挡?却听唐俪辞在疾剑厉刀之中柔声道:〃钟姑娘,来者只有两人,带人离开!〃他蓦地双指一扣,狂兰长剑应他双指之力,竟而一弯,〃叮〃的一声恰好挡住膝边梅叶刀,长剑随即弹回,剑势不减,唐俪辞背靠房门无处可退,梅花易数一伏跃起,梅叶刀刷的一记扫颈,雪亮的刀光之中乍然暴射出一片淡红之色,那是刀柄处喷出的雾气!这两人一人出手已是绝顶高手,两人联手,不过两招,唐俪辞已在必死之地!
〃我还真不知道……拼真功夫,究竟能拼得了几个……〃唐俪辞幽幽地道,梅叶刀扫颈而来,他右手握拳横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梅叶刀斩在洗骨银镯之上,刀入镯半分!唐俪辞横腕力抗,梅花易数全力下斩,一时胶着!狂兰长剑随后而来,剑刃沾到唐俪辞衣上,已闻衣裳撕裂之声,唐俪辞左手自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叮〃的一声架住狂兰长剑,其物掠空,发出一阵锐利的啸声,却是半截铜质短笛。三人同时发力,唐俪辞右腕挡刀左手架剑,全身都是空门,然而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都觉一股烈如炽火的真力自银镯铜笛上倒行灌入自己经脉,运气相抗,三人已成内力拼比之势,虽然唐俪辞再无第三只手抵挡攻击,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却也无法分心出手。地上风沙静止,梅花不再,清雅绝俗的居所,两招过后宛如一片废墟。
第39节:五一尸两命(10)
他有意拼比内力,那是给她带人走脱的机会。钟春髻心念电转,带走还是不带走?唐俪辞一人力拼梅花、狂兰二人,能拖延多久?她点开普珠上师身上穴道,低声问:〃大师,怎么办?〃普珠上师一拂袖,房中众人穴道全开,他唇角溢血,冷冷地道:〃你等先走!〃钟春髻急道:〃大师,你真力未复,怎能动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古溪潭闭目调息,急欲恢复几成功力,那是坚决不走的意思,池云满脸怒色,方才唐俪辞使诈将他击昏,他还余怒未消,自也是不走的。沈郎魂调息一周天停下,淡淡地道:〃既然你们不走,我和钟姑娘带萧奇兰先走,此地不宜伤患。〃他也不说他去哪里,将萧奇兰抱起,〃日后我自会和你们联络,走了。〃人影一晃,他已带人先走,钟春髻跺了跺脚,暗道此人怎么自作主张?抱起凤凤随后追去。
古溪潭、池云几人,虽非武功独步天下,但如此遭逢暗算却是少见,尤其对池云而言,更是平生奇耻大辱,略一喘息,几人打开大门。只见门外三人战况胶着,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头顶白气蒸蒸而起,唐俪辞独对两大高手,脸色晕红。梅花易数刀柄之处不住有淡红色雾气散出,非香非毒,不知是何物,几人开门一嗅,各有窒息之感,不约而同闭住呼吸,站到上风换了口气。
〃离开!〃唐俪辞脸色晕红,嘴角微微一勾,他竟还能说话,这两字饱含真力,声音不大,却震得梅林簌簌震动。
普珠上师黑发飘拂,顶在夜风之中,拂起的是一股冷峻肃杀之气:〃不杀恶徒,绝不离开!〃他掌上运劲,缓缓举到梅花易数身后,这位和尚,竟是不管是否光明正大,便要一掌毙敌!唐俪辞右手银镯一动,梅叶刀骤进三寸,抵在他颈项之侧,刀尖触颈,流下一滴鲜血:〃离开!〃普珠上师掌势一顿,古溪潭变色叫道:〃唐兄你〃为何宁死不要援助?为何定要众人离开?池云一边看着,唐俪辞眼瞳一转一眨,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两句,突地出手点中普珠上师和古溪潭的穴道:〃我走了!〃唐俪辞微微一笑:〃不送。〃池云夹起二人,怒道:〃你若死了,老子和你没完没了!〃他向着沈郎魂的方向,一掠而去。
梅林再度寂静无声,未过多久,遥遥响起了一声弦响,如潮水褪去,似乎比方才响起的几声更为遥远了。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蓦地收刀收剑,向着来时方向飘然而去。
唐俪辞收势站定,站到上风之处深深吸了口气,气息运转,吐出一口淡红色的长气,负手临风而立,站了一会儿,他拈住风中一片乱飞的梅瓣,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下:〃红姑娘,引弦摄命之术虽然神奇,但也非无法可解,你这连环三局虽然不成,却是精彩。〃
〃唉……〃梅林之中传来一声轻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不成,你怎知日后如何?〃这声音幽怨清雅,正是红姑娘的语调。唐俪辞弃去指间梅瓣,回过身来,柔声道:〃你可知今日之事,我有几次可以要你的命?〃
梅林中的女声幽幽地道:〃三次,你入阁楼之时,我第一次拨弦之时,以及……此时。〃她缓缓地道,〃但第一次你不杀我,是你要药丸的下落;第二次你不杀我,是因为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在前,而池云突然闯了出来,你自忖无能既保池云又闯过两人拦截而杀我;而此时,是因为你不想杀我,我说得对不对?〃唐俪辞轻轻一笑:〃嗯……姑娘弹琴之术,我很欣赏。〃红姑娘幽幽叹道:〃但今日我败得不解,我在余泣凤剑上下焚天焰之毒,相信他至少能伤及你们其中几人,只消有人出手疗伤,必定中毒,而花无言为你所杀,你定有焚天焰之解药,解药在手,你方虽重创而不死。你们果然在此疗伤,我遣出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本以为你等当会一拥而上,以重创之躯相互救援,而梅叶刀中引弦水散出,各位必定成我琴下之奴,你却为何力阻众人上前相助,令我功亏一篑?〃唐俪辞缓步走向梅林,拨开林中白梅枝干,望着林中抚琴而坐的白衣女子:〃以低音重弦,弹出遥远之音,姑娘拨弦一声,我就知道你坐镇梅林之中。以红姑娘如此容貌心机,岂能无端涉险,涉险则必有所图。派遣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两人出面动手,表示姑娘无杀人之心,否则我方处在劣势,风流店若高手尽出,今日就是流血之局。〃他含笑而对红姑娘,〃既然不要命,那就是要人了。再看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的模样,岂能不知,红姑娘想要的是什么?〃
第40节:五一尸两命(11)
白衣女子抚琴一声弦响:〃但你怎知引弦摄命之术?〃唐俪辞柔声道:〃引弦摄命之术成功的关键有三,第一,受术之人意志薄弱,容易受乐声影响;第二,受术之人身体虚弱,气血能为乐声所激;第三,必须服下引弦之水,增强乐声的诱导之力。〃红姑娘指尖〃嗡〃的一震,显然唐俪辞如此深知引弦摄命术,大出她意料之外:〃不错……〃唐俪辞俯身在她琴弦上一拨,〃咚〃的一声琴响,如泉鸣天奏,动听至极,红姑娘仰身向后,正欲脱手放琴,唐俪辞的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背上,柔声道:〃姑娘无心杀我,可以理解为对我颇有好感吗?〃红姑娘脸色一寒,尚未说话,唐俪辞手指一动,拾起她的手指,在弦上一拨,发出〃叮〃的一声,悦耳清脆。一声过后,唐俪辞放手,红姑娘脸色阴沉,她从小精明多智,就算屈居为婢,也从来没有人敢小瞧了她,一生之中从未有人敢对她如此轻薄,偏生此人武功又高,狡诈狠毒,自己精通的种种异术似乎他也都十分了解,受此侮辱,竟然一时打不定主意要如何是好。只听唐俪辞慢慢地道:〃引弦摄命之术虽然神奇,其实不过是一种毒物引导的催眠之术,尤其必要受术之人心有所专,乐声趁虚而入,方能在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致命弱点,乃是各人对乐声理解不同,未必都能如施术者心愿,有些人受术之后狂性大发,有些人突然自残,而绝大部分恍恍惚惚,成为废人。能和施术者心灵相通的受术者可遇不可求,要练到如梅花易数、狂兰无行那般,实是罕见。〃红姑娘淡淡应了一声,唐俪辞坐在她瑶琴之前,如好友对坐赏花,〃红姑娘可是对我心存期待,希望我能成为第三位梅花易数,故而只带两人前来,想要将我收为己用?〃他柔声道,〃若是如此,唐俪辞受宠若惊。〃
〃你以为呢?〃红姑娘脸色霜寒,忧郁秀雅的眉尖有杀气隐然而出。唐俪辞手按琴弦:〃我以为姑娘在余泣凤雁门一事后,已知我会找上门去,设下毒剑之局,牺牲花无言,都是为了今日收服唐俪辞。可惜唐俪辞自私至极,竟未出手救萧奇兰,不中焚天焰之毒,令姑娘算计成空。〃红姑娘淡淡地道:〃我之错失,只在不知你竟是引弦摄命之术个中高手!〃唐俪辞柔声道:〃姑娘赞誉了,我使用引弦摄命之时,姑娘恐还不会。〃红姑娘脸上怒色一显,随即宁定,淡淡地道:〃我今日未高手尽出,将你们赶尽杀绝,已是放你一马,唐公子纵是不感恩,也不该如此辱我!〃唐俪辞抚琴手指一动,〃铮〃的一声微响,唇边似笑非笑:〃姑娘想要我如何感恩,我便如何感恩如何?〃
〃你〃红姑娘怒动颜色,〃无耻!〃唐俪辞手指再动,又是〃铮〃的一声微响,骤然她心头猛跳,热血沸腾,几乎站起身来,大惊之下,袖中刀出〃当〃的一声斩断琴弦,捂胸变色:〃你你竟然〃唐俪辞左手萦弦,右手仍在弦上轻拨了几下,叮咚叮咚,曲如仙乐,听在红姑娘耳中却如催命鬼哭,她站起身来接连倒退,脸色惨白,嘴角溢血,〃你、你、你……引弦……摄命……〃唐俪辞右手越弹越快,眼帘微合,意甚陶醉,琴声如珠玉坠地,急促而悦耳。红姑娘尖叫一声,踉跄转身便逃,瞬间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两人乍现,将她携住,一掠而去。
人走,琴止,音停。
乱梅岗外五里,一顶白色轿子在路中静静等待。梅花易数、狂兰无行将红姑娘扶到轿前,轿中人讶然一声:〃你受伤了?〃
红姑娘捂胸踉跄站定,先行了一礼:〃唐俪辞狡诈至极,不肯轻易涉险,不中焚天焰之毒,众人未能和梅花易数动手,引弦水失效,令我算计成空……最可恶的是,唐俪辞故意留下,将我截住,令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必须留下护我,不能追敌,最后竟然以言语引开我的注意,施用引弦摄命之术,妄图控制我的心神……此人……奴婢我非杀不可……令人恨甚!〃
轿中柔和的女声道:〃你无事就好,引弦摄命之术是你专长,为何唐俪辞却也会?〃红姑娘摇头黯然:〃此术乃尊主所传,我也不知为何唐俪辞竟然精通此术,幸好他施展引弦摄命,并无引弦水辅佐,毕竟不能当真将我制住,否则……真是一念轻敌,遗恨终身。〃轿中人柔声道:〃进轿来吧,回无琴殿再说。〃红姑娘踉跄进入轿中,白色轿子轻飘飘抬起,梅花易数和狂兰无行两人护卫,往远处而去。
第41节:五一尸两命(12)
梅林之中,唐俪辞趺坐于地。
〃一人之力,能敌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二人,败局之势,仍能力挽狂澜。〃林中突然有人道,〃万窍斋之主果然了得,只是一日数战,就算是武功才智绝伦的唐公子,也是强弩之末……〃
唐俪辞闭目而坐,眉宇间忍耐痛楚之色越来越明显,手按腹部,额上有冷汗冒出:〃阁下观战已久,鹬蚌相争,若要收渔翁之利,现在可以开口了。〃
林中一人自树后走了出来,黑衣黑剑,容貌冷若冰霜,年三十三四:〃渔翁之利,成某不稀罕,只是你救我师弟一命,方才你若失手,我会救你。〃唐俪辞脸色苍白,微微一笑:〃成兄莫非是古少侠的师兄……〃霜剑凄寒〃成缊袍?〃黑衣人淡淡地道:〃不错,你可还站得起来?〃唐俪辞扶梅站起,微笑道:〃听闻成兄剑术绝伦,疾恶如仇,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盎然。〃成缊袍冷冷地道:〃你带我师弟胡作非为,杀了剑王余泣凤,惹下数不尽的麻烦,若非看在你方才舍身命他离开,我非斩断你一手一足不可,闲话少说,跟我走!〃唐俪辞重重呵出一口气:〃成兄风骨,果然出众……嗯……〃他按住腹部的左手慢慢将衣裳纠成了一团,腹部衣裳不知何时竟渗出一片血渍,〃嗒〃的一声,一滴鲜血自衣角滴落,溅在落梅之上。
成缊袍微微一怔,伸手将他扶住。唐俪辞右手入怀拿出一个灰色药瓶,咬开瓶塞,服下一粒白色药物,弃去空瓶,衣袖一振将他推开,微笑道:〃走吧。〃他转身前行,点点血迹顺衣而下,踏血而行,他毫不在意。
踏着自己的血迹,非但是表面,连内心深处也确实毫不在意,并且重伤之躯不肯受人扶持,心狠、骨傲、武功不弱、才智绝伦,的确是能令溪潭心折的人物。成缊袍走在唐俪辞身后,心中杀机一掠而过,正是这等人物,方能惹天下第一等的麻烦,说不定会将溪潭带入不可预知的险境……此人虽在白道一方,行事大有邪气,若一日走入歧途,必杀此人!
乱梅岗东方八里之地,有一处破庙。
夜星耀眼,明月无声,破庙外数棵大树,枝干苍劲,参天指云。
沈郎魂将萧奇兰安置在此,未过多久,池云带着普珠上师和古溪潭前来会合,解开二人穴道,普珠上师向池云行了一礼,谢他相救之情,便一旁打坐。这和尚虽然杀性甚重,却非不明世理,以此时真气大损之身,方才出手能击毙梅花易数,却也必被三人真气当场震死,不过是不愿见唐俪辞为己受难而已。古溪潭却没有普珠上师好定力,眼见唐俪辞状况不知如何,怎能让伯仁为己而死,心念起伏,只想回去救人。池云搬了个凳子坐在破庙门口,手中一柄长剑一抛一接,却是乱梅岗普珠上师房里的挂剑,冷冷地道:〃哪个想走回头路,先从我身上踩过去。〃钟春髻怀抱凤凤,那孩子似乎受了惊,一双大眼睛含泪欲哭,听池云恶狠狠的语气,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哇……呜呜呜……哇……〃房中吵闹至极,沈郎魂不言不动,静坐调息,自方才至今,他的真力已恢复三成,不像方才那般毫无抵敌之力。
〃一群乌合之众,略施小计便一败涂地,还要妄谈什么除恶救人,连自己都救不了,你们能救得了谁?〃屋外有人冷冰冰地道,两人走入庙中,池云持剑指在唐俪辞胸口,冷冷地道:〃你没死?〃唐俪辞衣上血迹已干,脸色也已恢复正常,一指将长剑推开:〃让你失望了?还不坐下好好调息,我不想再救你一次,主仆颠倒,有悖常伦。〃池云呸了一声,掷剑在地:〃老子本要救你,若不是你突施暗算,怎会如此?〃唐俪辞转目看众人,偏偏不去看他,微笑道:〃大家无恙就好,萧大侠伤势如何?〃池云咬牙切齿,然而唐俪辞谈笑问伤,却不能跳起大骂。
〃真气已通,人清醒了,还不能说话。〃沈郎魂淡淡地道,〃要找个清静的地方给他开膛,修复碎骨。〃一旁成缊袍冷冰冰地看着古溪潭:〃自不量力,胡作非为!〃古溪潭满脸尴尬,他对这位大师兄一向敬畏有加,何况成缊袍的声名地位远在他之上,师兄训话,师弟岂敢不听?〃跟我回青云山练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