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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望着他,夕阳的余晖柔柔地洒在她苍白透明的面容上,晕染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我要的是实话。”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她固执地重复着说道。
漆黑的眼瞳里闪着光芒。
从未有过的固执。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裴星宇微怔。
良久,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她突然地轻轻地微笑起来。
飘渺淡静的。
她对他微笑。
笑容里淡淡带着些放弃的味道。
“算了,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她轻声说。
她差点忘了,从他的嘴里一向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苍白若百合花的唇角漾着淡淡的自嘲的笑。
夕阳沉默地燃烧着。
像隐隐的火光。
苏伊月坐直身子,靠坐在病床上,拿起床边的一本过期杂志随意地翻着,不再理会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漫不经心的指尖轻划过光滑的纸面,带着些冰凉的触感。
夕阳的光芒聚在站在窗边的少年的眼瞳里,越发的暗沉。
病房里只有翻动书页哗啦的声音。
许久。
仿佛有一声轻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我已经说过了。”他说,声音像一道轻不可闻的叹息,浅色的眼睛有一道奇异的光芒划过。
“什么?”苏伊月微抬起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似乎忘记了刚才她问的问题。
“喷泉广场……”裴星宇说着,却忽地停下来,半晌,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没什么。”
“……”苏伊月瞪他。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微弯下腰拿起桌上的托盘,站直了身体,他微微侧身望向她,唇角带笑,颀长优美的身形在夕阳下反着光,让人感到轻轻有些眩晕,“我去找一下校医,你好好休息。”他浅浅勾着嘴角,说,“有事情就按床边的红色按纽,医生会马上赶过来的。”
苏伊月没抬头,眼睛盯着放在膝上的杂志,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慢走,不送。”敷衍的语气好象巴不得他快走似的。
裴星宇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你还真是无情。”他苦笑着摇摇头。
翻动杂志的指尖微微一僵,半晌,她缓缓淡淡地说,“你知道就好。”
夕阳缓缓西沉,天边是一抹明媚温暖的橘红色,光线透过茂密的树叶,破碎地释放着最后的美丽。
裴星宇走之前,轻轻地为她关上了门。
病房里仿佛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
偌大的空间变得空荡荡。
空洞。
而且苍白。
空气中飘荡着冰冷的气息。
仿佛连唯一的一丝温暖都已随着门的轻轻关上而悄然抽离。
窗外摇曳的树枝隐约透着不安。
苏伊月竟感到微微的寒意,甚至听得到血液在体内缓慢而冰凉地流动着的声音。
将雪白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她扭开床边的台灯。
雪亮的灯光白晃晃的有些刺眼。可是总算带回一点温暖。
继续一页一页地翻着那本显然质地非常好的杂志,冰凉的触感,明亮的画面,光滑的纸张在灯光下隐隐闪着白色的微光。这是一本财经杂志,琐碎地介绍着某某科技新贵商业巨子是如何地崛起如何在一夜之间身价倍涨,或是某某企业股票下跌濒临破产被一大财团收购。翻过一页,则是一些娱乐大众的绯闻八卦,狗仔队偷拍的画面模糊的照片旁,写着某企业第二代与当红女星举止亲密暧昧正宫夫人召开记者会声泪俱下地哭诉或是某政商名流的少东为一名普通女子不惜与家族决裂,不爱江山爱美人……
剩下的就是豪门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和为了继承权兄弟间反目成仇的俗烂情节了。
苏伊月索然无味地翻着,淡漠的眼珠漫不经心。
然后。
再翻下一页。
再翻。
飘忽的眼神随意地停留在一则报道上——
蓦地。
身体狠狠地僵住。
空气中仿佛结了冰。
彻骨的寒意。
从脊背处开始向四周扩散,渐渐扩散至全身。
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顶突然泼下,冷意从头顶最末的发梢,一直传到脚尖,然后如汹涌的潮水般通通涌入心脏。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杂志上漂亮的画面。
墨色的文字淡淡飘着冰凉的气味。
斗大的字体在灯光下触目惊心——
“昌威集团董事长痛失爱女,董事长夫人悲痛过度入院治疗”
“据悉,昌威集团董事长苏冽的掌上明珠于上周因病去世,爱女至深的苏冽夫妇悲痛欲绝,而苏夫人更是伤心过度精神崩溃……”
“据知情人士透露,苏家小姐于两年前被检查出身患绝症后,便被秘密送往国外接受治疗,这也是苏夫人和苏家千金在这两年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原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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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空荡荡的诊疗室。
没有开灯。
寂静无声。
轻快的脚步声在医务室的走廊响起,离诊疗室越来越近,然后脚步声停在诊疗事的门前。
门把缓缓转动,门一下子被打开。
“HELLO,有人在吗?”夏日言在门口探头探脑,在试探没有得到回应后,“啪嗒”一声打开了门口旁边的开关。
诊疗室亮如白昼。
白色的办公桌,桌上简单地放着一些诊疗单和几支体温计,几盆绿色植物随意地摆放在室内的各个角落生机盎然。
靠窗的黑色牛皮沙发上,分明坐着一个白衣少年。
夏日言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不会吧?
他们伟大的上司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冷漠的侧面,亚麻色的发丝低低地垂下来,大片浓暗的阴影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就这样沉默着,像木雕一样对周围发出的声响充耳不闻,一股低沉的气流环绕在他周围,带着让人窒息的痛苦气息。
看样子他的心情很不好,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的下场一定会是惨不忍睹的啊……
夏日言困难地咽了咽唾沫。
半晌才决定抱着必死的心态开口出声,“呃,我说裴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不开灯不出声,真是怪吓人的!
后面这句话夏日言只敢在心里偷偷地说,走到办公桌后的牛皮转椅上坐下,面对着裴星宇,他注意到裴星宇的手上拿这一张看似诊疗单的纸张。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叫唤,白衣俊美少年缓缓转过头来。
夏日言惊住。
琥珀色的眼瞳在灯下闪着冰冷锐利的眸光,漠然的表情,他身后的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幕,仿佛是月光下深沉宁静的大海,没有风没有浪。俊美的面容依旧是柔美浅雅的线条,却异样地透出种莫名的邪气和冷意,就像——
就像恶魔一样!
夏日言为脑子里迅速闪过的一个名词生生地打了一个冷战。
白衣少年见是他,微笑地从少发上坐直身体,“言,你怎么来了?”
他周围的阴霾随着他清贵如风的微笑迅速地消退下去,如同傍晚汹涌的潮水在涌上沙滩后迅速地后退,而后恢复平静一样,浅色的瞳孔雾气散尽般清明透彻。
“来……拿药。”夏日言怔怔地说。
还是那个清贵高雅的学生会会长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裴星宇啊。
他开始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是错觉。
裴星宇皱起眉,“你不舒服?”
“才不是,”夏日言赶紧摆手,好象生怕他误会似的,“我可是从来都不生病的健康宝宝!”
“那就好,我不希望作为宣传部部长的你在学园祭期间出现任何的差错。”
“遵命!”夏日言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原来在裴老大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竟会远远低于一场学园祭……真让人辛酸啊……
夏日言脆弱的心灵在无声地哭泣。
“校医已经下班了,所以药你得自己拿。”
从沙发上站起身,裴星宇边走向门口边说道。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得先回去,”手已经扶上了门的把手,裴星宇顿了一下,淡淡地说,“你拿完药后,告诉苏伊月,等一下老许会开车来接她回去。”
身后没有得到回应。
裴星宇微转过身,发现夏日言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夏日言古怪地看着他,许久后缓缓开口,“裴老大,你知道,我是给谁拿药吗?”脸上的表情早已不复以往的吊儿郎当。
裴星宇轻挑起眉,反问道,“我应该知道吗?”
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我姐的偏头痛又犯了,”夏日言低着头,胡乱地翻着办公桌上的诊疗单,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刚才在病房见过你们后,她在回学生会办公室的路上,痛得蹲在地上起不来。”低低的语气里是重重的心疼。
“那你应该送她去医院,”裴星宇淡淡地开口,琥珀色的眼珠也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语气中只有一抹礼貌性的关心,“让她好好休息几天,至于学生会的事务,我会找人暂时先代理。”他温和地说道。
“你该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夏日言抬起头,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看向他。
“我姐她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可以冷静地看着他温柔地为另外一个女孩子倒水喂她吃药,喜欢到傻傻地为那个女生精心挑选水果篮,喜欢到笑着对他们说没事然后偷偷地转过身自己心痛得快要死掉。
简直就是笨死了!
可是;这么笨的姐姐。
却让他心疼。
裴星宇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说,“我知道。”
“而你对苏伊月太特别了。”在他心目中的裴星宇,是一个看似温和斯文实则淡漠无情的人,表面上似乎永远都对任何人温柔地微笑着,礼貌,但是疏离,无害的笑容下,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心思。
他以为,这样的他永远都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从来没有见过他会像现在一样。
抱着昏迷的苏伊月冲进医务室大声命令校医的裴星宇,丧失了平常的淡定冷静和泰然自若,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喷泉广场上裴星宇抱起昏迷的苏伊月时的表情,惊痛的样子,冷静完全崩溃……
而站在他身边目睹一切的姐姐虽然表面上冷静如昔。
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裴星宇微怔,眼中的光芒如水般流转,唇角微勾,“因为她值得。”他轻轻地说,仿佛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说的话。
“你喜欢她?”他冲口而出。
裴星宇的眼神蓦地变得深沉起来,温文尔雅的面孔上出现冰冷的表情,他淡淡地开口,“言,你逾矩了。”
“我知道——”夏日言激动地从牛皮转椅上站起,然后又沮丧地跌坐回去,懊悔地抱住头,“如果当初我不开那个玩笑就好了,不然一切都不会发生……”
“……”
…………
窗外的夜色黯淡。
星光疏淡。
裴星宇望着窗外,月华如水般柔柔地倾泻而下,他许久才出声,“别想太多了,那不是你是错。”柔和斯文的嗓音,平静淡定一如平常的他。
说完,他转动门把,打开门。
医务室的走廊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只有几盏壁灯还孤单地亮着。
“可是,”夏日言语气复杂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传来,“夕瞳毕竟是我的姐姐,我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
他坚定的语气里,莫名地渗入了一些担忧的情绪。
裴星宇没回头,俊美的背影好看得近乎淡漠,“有时间我会找她谈谈的。”
“可是——”夏日言还想说些什么,诊疗室墙壁上的红色警示灯在此时突然亮了起来。
红色的警示灯一下一下地闪烁着。
触目惊心的红。
血一般的颜色。
裴星宇心底划过一道奇怪的感觉。
皱起眉,来不及多想,脚已经不由自主地走出诊疗室,向走廊尽头的病房快速走去,一开始是走,接着加快速度,在然后像风一样迅速消失在夏日言的视野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日言怔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追了过去。
原来。
原来啊……她已经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死了就是什么也没有了不存在了,看不见阳光,闻不到花香,呼吸不到空气,感觉不到温暖。
就像掉到了冰窖里却麻木得没有知觉一样。
是啊,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感觉到寒冷和绝望呢?
可是。
苏伊月蜷曲着身子,感觉到体内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地流失。
心底的黑洞正在不断不断地扩大,越扩越大,深不见底。
可是为什么她还会感到寒冷感到绝望呢?
所以,她应该还没死吧……
因为没死,所以才彻骨的寒冷彻骨的绝望。
可这样的她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
将头埋在膝盖里,想着想着,她突然轻笑出声。
真的……没什么区别呢……
病房内没有开灯,只有病床旁边的一盏台灯还亮着,除了病房附近,偌大的空间是一片压抑的阴影,空荡荡的病床上,雪白的床单有些凌乱,似乎还有过撕扯过的痕迹,白色藤桌上的水晶花瓶已被打碎,地面是一滩暗色的水渍,晶莹剔透仿若钻石的水晶碎片中,几支美丽的香水百合孤零零地静静躺着。
离病床不远处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小小身影,小小的,脆弱得如同那已经破碎的水晶花瓶,她将头埋在膝盖了,黑色如海藻般的长发胡乱披散着,有些垂落到了身前,瘦弱的双肩不停地轻颤着。
像是……在哭……
这就是裴星宇在打开房门后看到的情景。
他站在门口。
心中一阵钝痛。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屏着呼吸像是生怕惊动她似的小心翼翼地走近。
弯下腰蹲在苏伊月的面前。
凝视着她。
轻轻颤抖的肩膀,没有穿鞋,露出的脚趾头微微蜷曲着,她紧紧地环抱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那么脆弱的一面,像失去了花瓶和水分的百合花一样没有生命力。
他突然很想伸出手,缓缓地,轻轻地,紧紧地抱住她,借此带给她一点力量和温暖。
然而他却在苏伊月抬起头时怔住。
她……在笑……
唇角上扬的弧度,眼角有淡淡的笑,樱花瓣般美丽透明,唯有嘴唇依旧微微苍白。
即使笑容那么淡。
像飘荡在空气里。
只要是轻轻的呼吸,轻轻的风,就能吹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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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
她真的在笑。
……
…………
夏日言扶着门边的墙壁大口地喘气,俊朗的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通红通红。
他一边猛拍胸口顺气,一边用缺氧的大脑晕沉沉地想着,
呼——裴老大不愧是裴老大,连运动神经都这么发达……
“你——没事吧?”裴星宇紧皱眉头,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低哑中泄露住一丝担心和紧张。
苏伊月却像躲瘟疫一样迅速避开他的碰触。
顺着墙壁缓缓站起,“谢谢,我可以自己起来。”她看着他微笑,嘴唇苍白无比,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她的笑容恬美淡静,“可以回去了是吗?等我一下,我还没穿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裴星宇紧皱眉头。
她坐回病床穿鞋。
琥珀浅色的瞳孔一点点深沉黯黑。
她坐在病床上神色宁静地穿鞋。
鲜血从她的小腿处缓缓地,惊心动魄地蜿蜒而下,在蓝白相间的病服从裤腿到脚裸处染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触目惊心的红。
她神色宁静地穿鞋。
那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她弯着腰系上鞋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鲜血缓缓地,不停地流下。
浸红洁白的袜子。
她的笑容恬美淡静。
夏日言站在门口惊惧地瞪大眼睛。
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血……”
墙壁阴暗的角落有东西在闪着光。
角落里。
水晶花瓶的碎片闪着钻石般的光芒。
光点上有斑斑血迹。
裴星宇目光深沉。
“好了,”满意地看着自己系好的蝴蝶结,她抬起头对他笑,“我们可以走了。”
这个女人……疯了!
惊愕地望着苏伊月平静的面容。
夏日言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裴星宇凝着她的笑容,许久。
亚麻色的发丝在夜色中闪着冰冷的光。
“不要笑了,这样……比哭还难看。”
他冷冷地,面无表情地说。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小腿处流下的鲜血。
阴冷的眼神与平常那个浅雅清贵,温和斯文的裴星宇判若两人。
或者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苏伊月怔住。
笑容淡了下去。
裴星宇却越过她,在病床一旁的小柜子找出一卷白色的绷带和一把剪刀。
然后在她的面前蹲下。
高大的身形带给苏伊月重重的压迫感。
他将她蓝白相间沾满血迹的裤腿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向上挽起。
膝盖下方的小腿处,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还在不停汨汨地往外流。
心不由得揪紧。
他低咒一声。
察觉到他的意图,苏伊月向后退了一步,“不麻烦你了。我没事。”她的笑容里带着拒人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坐好别动,”裴星宇冰冷地瞪向她,“如果不想脚就这样废了的话。”白皙肌肤上的一道道旧伤让他的眉头蹙得更紧。
她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一段怎样的暗无天日的日子?
苏伊月静默了一下。
望着他专心地剪开粘住了伤口的衣物,紧蹙着眉,眼里流露出心痛与紧张,虽然他的表情冰冷伤人。
暗叹了一口气。
她终于乖乖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让他包扎伤口。
洁白的绷带动作轻柔地一圈一圈缠上小腿,直到鲜血完全没有渗出为止。
他的表情很臭,动作却轻柔无比。
他用剪刀剪开绷带,然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完美地完成了最后的包扎程序。
苏伊月心底空寂无声。
那么静。
静得只剩下轻轻的回音。
在心口微微飘荡。
就像一片轻盈的雪花柔软地趴伏在心口。
融化后的温热和暖流。
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沉淀下来。
沉默地看着他将剪刀和绷带收回小柜子里,动了动嘴唇,却一时想不到该对他说些什么。
微叹了口气,她将视线移向了小腿处,洁白的绷带,很好看地交叉绑着。
她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包扎得真漂亮,你在哪学的?”
躲在门口看戏的夏日言险些滑到。
这女人也太不浪漫了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那无所不能的上司真是太可怜了,第一次为一个女生包扎伤口耶……
而这个幸运的女主角竟然说“包扎得真漂亮,你在哪学的?”?!!
他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还有一点淡淡的酸楚。
姐姐……大概是没有希望了吧……
他黯然地想着,转身默默地离开。
裴星宇转过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很漂亮,连绷带都能绑得这么好看,”她手撑在病床上,脚悬在空中,小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仰着头看他,“谢谢你啊。”她开心地说。
笑容明亮纯粹。
看不见一点杂质和阴翳。
她笑着对他说。
谢谢你啊。
谢谢你啊……
望着她好一会儿。
绷紧的脸色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他低哑地说,“第一次看你这么开心。”
她总是很淡漠地笑着,飘渺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