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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得知,前任太爷可是批了百两的奖银!”蔡有德一听说:“秦琼,你久当长解吗?”秦琼说:“下役是从十八岁进衙门学习当差,可是长解还是初次。”蔡有德说:“噢,这就难怪了!每解一名人犯,奖银是三两银子,向来这有定例。前任太爷已然卸任,他是蒙哄你呢。姑念你初次做长解,不懂规例,再者你又在此等候本县这些日子,来人哪,由我官俸里再补助六两盘缠,共凑三十两银子,拿了去,回转历城销差去吧。”秦琼一听,也就无法子,只得谢了知县,领了回文,下来辞别了金甲、童环众人,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
回转店中,王老好一瞧秦琼回来,是满脸陪笑地说:“二爷您回来啦?”秦琼说;“啊,回来啦。”王老好随着秦琼进了屋中,说:“您的公事都齐了?”秦琼说:“都办齐了,店主东你把我这些日子的店饭账算一算。”王老好笑嘻嘻地说:“好,我给您算一算去。”说完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一个清单儿,说:“二爷,您是七月十五来的,今天是九月十六,前后两天不算,整整的两个月,您每天房钱是四钱,共合是二十四两,您这两个月人的伙食、马的草料,一共是三十七两八钱四分,合在一起是六十一两八钱四分。”秦琼一愣,说;“啊!六十多两银子?”王老好说:“二爷,您可省多啦,要是按您一进店那样儿的排场,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呢!”秦琼一听,就把衙门里的事情,大略地告诉了王老好,说:“奖银只给了三十两银子,你暂且先收上账,下欠的等我那个伙伴来了,再绐你清账吧。”王老好说:“哟!咳!我还真指望着您这笔钱顶用呢。我现在已然拉了一屁股账啦。没想到衙门里就绐您三十两,好吧!我暂时给您收账,下欠的等您的伙计来再说,还有就是您的回文,我给您存在柜上吧,您要不留神丢啦,我可担不了这个沉重。”秦琼一听,心里说:欠账把回文扣了,好厉害!嘴里却说:“噢!好在一时也走不了呢,将来无论如何,清了你的店饭账,才能离店,你就拿去吧!”说完把回文交给了王老好,王老好将回身要走,秦琼说:“店主东,天已然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没吃饭呢,咱们那个二锅头怎么样啦?”王老好一听,眼珠儿一转,装模做样地说:”唉!二爷你还提呢,您上衙门了,我也有点事儿出去了。这个时候,可巧我舅舅同着两个朋友到店里来了,把酒都给喝啦,待会儿我再外边给您打两壶去吧。”秦琼一笑说:“我现在把酒戒了,待会儿还是给我一碗热汤儿面,两个贴饼子,一块咸菜,就行啦。”王老好说:“也好,咱们记着这个碴儿,二爷,不定哪天,早晚一定补上这顿酒。”说完出门而去。秦琼见此光景不由得哼了一声:“什么东西,好一个势利的小人!”从此,秦琼天天盼望樊虎前来,可是恰恰的有如石沉大海,一点信息皆无,心里十分着急。
这一天,就见王老好进来说;“二爷,我有件事跟您商量,前边儿来了一拨贩卖珠宝红货的熟客人,每次到这里,都住我这店,今天来了,恰巧别的屋子都住满客人,您说不叫他们住吧,又怕得罪了他们,下回就断了主顾啦,故此跟二爷您商量商量,后面有一间房,半间堆的是草,可是还有大半间闲房,也还不算太脏,给您搭上一个铺,屈尊您搬过去几天,叫我把这拨买卖做下来。等到别的屋子腾下来,您再搬过来,您看着我多挣几个钱,您心里不也痛快吗!”秦琼说:“好,你怎么说,怎么是吧!”当时就把秦琼的东西物件归置了归置,搬到后院的那间堆草的屋子里,床铺早就搭好了,旁边有张破桌子,王老好把行李放在铺上。秦琼一看大半间堆草,下余的小半间搭上铺和桌子,也就没有多大的地方啦,又看窗户也是破破烂烂的很不整齐,心里非常难过,晚饭就没吃下去。天黑之后,王老好端过一盏小闷油灯来,放在桌上,说:“二爷,这儿可是堆草的地方,火儿烛儿的您多留点神,您要睡,想着吹灯。”说完就走了。这时候,外面淅渐沥沥洒了一阵小雨,秋风儿阵阵,吹得遍体生凉。这盏灯光被风一吹,摇摇不定。秦琼是满腹愁思,噗的一口吹灭了灯光,拉过一条被子搭在身上,一歪身躺在铺上。暗想樊虎不到无法起身,家中的老母不知怎样的悬念,自己是被困在店房,寸步难行,恩前想后,远远听得天交四鼓,仍然是翻来复去,直到五更才朦胧地睡着了。一觉醒来,睁眼—看,天已近午,想要起身,就觉得混身酸痛,四肢连一点劲儿都没有了,只好躺在床铺上闭目体息,直到快日没的时候,王老好才过来一看,说:“哟!二爷您这是怎么了?今天前面忙一点儿,我没得过来,您怎么还没起床呢?脑上黄得可不像样子,眼睛也抠搂了,别是您病了吧!”秦琼微点了一点头说:“也许昨天晚晌着一点凉,只觉得混身酸懒,四肢无力,也设有什么大病,多休息两天,也就好了。”王老好一听秦琼说话的时候,是少气无力,说道:“二爷。我给您做碗素面汤,烂烂儿的,热热儿的,发散发散,吃下去出一点汗,想必就能好了。”秦琼说:“也好,叫你受累了。”王老好出去不多时。端来一碗素面汤,秦琼吃了几,只觉得嘴里苦涩,胸中胀满,吃不下去,也就搁下筷子了。书要简短,秦琼直病了五、六天,到了七天头儿上,才慢慢地见好。
这一天,王老好过来说:“二爷您今天可是见好,可就是脸上的气色没有复原,比以前可是黄瘦得多了。”秦琼说:“唉!这几天也叫你操心了。”王老好说:“这有什么的呢!可是在您病的时候,怕您着急,不好跟您说,如今您的病见好了,我有两句话,说了您可也别着急,咱们慢慢儿地商量着办。”秦琼说:“店主东有话请讲,我决不着急。”王老好说:“自打您搬到这屋来,这房钱我王老好是送给二爷住了,不收您的房钱,可是每天饭钱您得花呀!等了这些日子,您的伙伴也没有来,他是在泽州耽搁住了呢,还是已经回山东啦?您也不知道。要是他已经回了山东,您在这里老等,回不去家,也不是—回事。我想和您商量商量,您在本地有没有亲戚朋友?可以告诉我给您找去,凑个路费,也好回家。您尽自在这里耗着,这也不像话,还是打个正经主意好。”秦琼说:“这个……你想,我是山东人,初次来到这里,哪里去找亲友啊!”王老好说:“既然没有亲友,您也得另打个主意呀!”秦琼说:“唉!那么把我这几件衣服折变了吧。”王老好说:“卖衣服?一来天气眼看着慢慢的冷了,您得穿着搪寒,二来也值不了几个钱,也是无济于事。您得想那个值钱的东西折卖,才能当用呢。”秦琼说:“这倒叫我为难了……啊,我到想起一件东西来,卖可不卖,就是把它典当了,遇见识家,也能还清你的店饭账,并且也剩出我回家的路费了。”王老好一听,满脸堆下笑来,说:“二爷!真有您的,您是有珠子呀,翡翠呀,宝石、猫儿眼的,我给您卖去,还决少卖不了钱。”秦琼说:“哎,不是那等的物件。”说着用手往后檐墙下头一指,王老好顺着他的手往后檐墙下头一噍,说:“咳!就是这两根通条呀!我往后边给您搬的时候,拿着一只费劲,两只更拿不动了,分量挺沉,谁要它呀!”秦琼摇了摇头说;“你哪里懂得,你瞧我这两只瓦面金装锏,样式是样式,分量是分量,敢说是无一不好。”王老好乐啦,说:“噢!原来您这两只物件是金的呀!我说的呢,那就没急着啦。”秦琼说;“唉!不对,这名目是叫瓦面金装锏,乃是风磨铜打造的,怎能是真金的呢!”王老好说:“铜的呀?那个谁要啊!您就是按着碎铜卖,能卖出多少钱哪!”秦琼说:“按着碎铜卖,我可不卖。因为这是我家传宝物,现在要把他典当,已然是十分不得已了。店主东,你放心,就是典当,也能当个百儿八十两的银子,足够还清你的店账和我路上的盘缠了,这儿的典当铺在哪里,同我前去当锏。”王老好说:“我不跟您抬杠,我说不值钱,您愣要说值钱,我同您到当铺去当吧。”秦琼说:“好!你替我拿着。”王老好说,“什么?我可拿不动,给您找个人来扛着吧。”秦琼说:“何必叫人呢,待我自己拿吧。”一起身来到后檐墙,俯身拿起双锏,怀中一抱,心中一惨,暗想此锏乃是我父秦彝所留,传到自己手里,把锏上刻的那个“彝”字磨去,刻了一个“琼”宇,故此锏把上刻着有秦琼二字,如今被困天堂县,只落得当锏归家,不由得两眼—红,含着眼泪叹了口气说道:“走吧!”王老好一噍秦琼抄起来双锏,说:“喝!二爷您病病歪歪的,还能拿这么大的分量,这么看起来,暂时呀,哎,您许不碍事。”秦琼也不理他。
两个人出了店,来到路东一座当铺,秦琼抬头一看,字号是“三元当”,王老好同着秦琼进来,柜里的人都说;“喝!这不是王老好吗,你做什么来了?大店开着,你还至于当当吗?”王老好说:“诸位辛苦了,倒不是我当当,是这位想要跟柜上拆兑拆兑。”秦琼才把双锏举起来放在柜台上说:“掌柜的,我要当这对双锏,请你看一看。”那个站柜的说:“客人,请拿回去吧,柜上不收这个。”秦琼一愣说:“你们为什么不收呢?”站柜的说:“您要是拿铜铁物件来当,我们都收,因为您这是军刃兵器,柜上有话,不收这个。”秦琼一听没有指望了,不由得着急说,“在我们山东当铺,都收当军刃,怎么你们这里不收呢?”站拒的说:“我这不过是奉了柜上的交派,不叫收军刃,至于我们这里为什么不收,我也不知道。我到后柜给您问一问去,您先在这候一候儿。”说完去到后柜见着当家的说:“前边来了个当军刃的,您去看一看吧。”当家的说:“好,我去瞧一瞧去。”同着站柜的来到柜台,站柜的说:“这是我们柜上当家的,您跟他说吧。”秦琼抬头,见这人年纪有六十开外,脸上稍有皱纹,一部白髯。就见他抄起双锏,掂了一掂,说道:“好体面一对军刃”秦琼一瞧,心说:这个老者,也许是识货的,就见他把双锏放下说道:“这对双锏是哪一位的?”秦琼说:“是我的。”当家的说:“朋友,贵姓呀?哪里住家?这对军刃是你本身所使的吗?因为什么要当它呢?”秦琼说:“在下姓秦,乃是山东历城人,只因到此办事,病在店中,欠下店账。身边银钱已然用尽,无法回乡,无奈只得将这对家传的军刃,暂时当在此处,也好清算店账,回转家乡,回去之后立即取钱来赎取。您想这家传的军刃,哪能叫它久在外面飘流呢!掌柜的放心,请你收下吧。”当家的说:“按我们柜上的规矩是不收军刃,听你是外乡人,收下你的吧,可是只好按分量折成碎铜的价钱,也不过十两银子,念在你出门在外不容易,我给你写二十两银子吧。”秦琼说:“这二十两吗……怎么够用呢!”自己沉吟片刻,也就无话可说,只好点头应允。当家的收下双锏,喊下去写票,少时连当票带银两交过来。秦琼把当票和银两带将起来,将要出门,当家的说:“秦爷,你先别走,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可是这事碍不着我,无奈我是个直性人,王老好他知道,遇事百说不可,不说心里不痛快。”王老好说:“是,当家的是口直心快的老好子。”秦琼说:“有话您请讲吧”当家的说:“我今年六十多了,又是本地人,从十二岁就在这里学徒。潞州天堂县里哪家买卖怎么回事,没有我不清楚的,你怎么单住在他这家店呢?我劝你拿回钱去,赶紧算清了他的账目,愿意回家就一上路回家,不愿意回家,赶紧搬别处住。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非死在他的店里不可。”秦琼一听就是一惊,说:“这是什么缘故?”当家的说:“他有个外号叫“花账王”啊!三尺的顽童都知道他专写花账。你住在他那里,不是找死吗?”秦琼说:“噢噢噢!谢谢,谢谢!”王老好一听,就说:“嘿!当家的,咱们可有交情,你可不对,你怎么给我扒这个豁子?我多咱有这个事啊!”当家的说:“得啦,你给我走吧!”两个人离了当铺往回走着,王老好说:“二爷,您可别听他的,我们两个人可是玩笑。”秦琼微然地笑了笑说:“店主东,我想你也不会办这样儿的事。至于你是不是给我写的是花账,咱们就心里头分了。”王老好说:“不能,不能,您别多疑了。”
两个人回到店里,王老好说:“二爷,您当的这二十两银子,就是不还店钱,由山西奔山东,路费能够的了么?”秦琼听罢说:“哟,对呀!”不免又着起急来,想了想说道:“店主东,我又想起一个物件,将它折卖了,不但能清了你账目,并且也够我回转山东的川资了!”王老好说:“嗬!可真是破家值万贯哪,您还藏着什么好东西,说出来我听一听!”秦琼说:“就是我那一匹好马!”王老好说:“咳!您算了吧!就是您那匹马呀,全成了骨头架子了,插上一根儿蜡,就成了马灯了,那能卖多少钱,依我看,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人要。”秦琼说:“你不懂啊!这匹马生来就是—匹瘦马,它名叫黄骠,可称是一匹宝马良驹,有道是货卖与识家呀!”王老好说:“对!我还别不信,今天也晚了,明天正是集场,把它拉到集上,咱们找‘识家’去。”秦琼把二十两银子交给王老好说:“店主东,你再收上这二十两银子,前后足五十两了,下欠的等到明天卖了马,再来还清。”王老好接了银子说,“二爷,天也是时候,我给您做点饭去吧!”秦琼说:“我病体将好,也吃不下去,你给我做一碗热面汤来吃吧。”王老好出去,一会儿端过面汤来。秦琼吃完躺在床铺之上,心中暗想:秦琼呀秦琼,你自己总觉着聪明,什么事都懂,如今被困在天堂县,只落得当锏卖马,以后遇事必须要多多的慎重啊!又想到这匹黄骠马来,不由自己心酸掉泪。原来这匹黄骠马乃是他父亲秦彝当年的坐骑,后来自己在衙门当差,捕盗拿贼,这匹马也出过不少力,如今只落得卖在了潞州天堂县,怎不叫自己心酸掉泪。翻来覆去,直过了三更,方才睡去。一宿无话,到了次日天明,起身下床,王老好过来说:“二爷咱们走呀,您还吃点什么不吃了?”“也好,你给我做点什么吃吧!”王老好说:“二爷,现在太阳挺高啦,天儿又短,市上一过了午就散了,您要是吃完了再走,那不就耽误了吗?等您把马卖了,回来我好好儿的给您做几个菜,请您喝酒。”“嗯,也好!”说完同着王老好来到槽头,这匹马听见秦琼说话的声音,是连连地嘶叫,马头在秦琼的身上乱蹭,秦琼一见心中越发的难过,不由得擦了擦眼泪,说:“店主东,我这匹马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身上毛儿也戗啦,后胯也露出三岔骨来,大腿上的毛儿也长啦,虽说我这匹马是个瘦坯子的马,可也不能瘦成这样呀!”王老好说:“咳!二爷,我这两天事忙,也没有工夫买草料去,可是我也没饿着它。您瞧,昨天我还拆了两个破枕头喂它呢。”秦琼往槽里一看,可不是里面还有剩下的秕子,芥麦皮吗。不由得又是难过又是气愤,说:“王老好,你可真是个老好子!它是一个无知的畜生,您这样办,岂不太歹毒了吗?”王老好说:“唉!这又是我的不对。二爷您的这份鞍鞯怎么样哪?”秦琼说:“马都要卖了,留鞍鞯何用呢,一起卖了不是能够多卖几个钱么。”王老好答应了一声,便把鞍鞯备好,牵着这匹黄骠马,秦琼跟在后面一同出店,直奔西门外马市而来。究竟找着识家没有,下回交代。
第三回 二贤庄肝胆识英雄 三清观膏肓困豪杰
上回书正说到王老好和秦琼牵着黄骠马,离了店房,出西门来到了马市。秦琼一看市上各样牲口都有,买的、卖的人烟稠密,热闹非常。两个人走到一家小茶馆儿的门前,王老好说:“二爷,您先在土台上坐一坐,我把马拴在那边槽上去,就是卖不了,也先叫它吃一口子。”说完了,把马拉到西边槽头上,左右还有几匹马,就把这匹黄骠马挂在了当中间了。跟着就有马行的经纪牙子说:“这匹马是要卖的吗?”王老好说:“对了,正是要出手的。”经纪人说:“这匹马谁要呀!一不能入辕套车,二不能下汤锅,瘦得光剩下骨头架子啦,这简直没人要,你拉走吧。”王老好说:“这是一位客人困在这里了,多少也得卖了,好凑路费回家。我们客人说了,这匹马是宝马良驹,要货卖与识家呢!”众牙行的人听王老好这么一说,都撇嘴一乐,说:“你拴在这儿卖吧,也许遇的上识家。”就有人说:“哼!要是有人问价儿呀,我就算栽了,不吃这碗马行的饭了。”那个就说:“你理他干什么呀,拴在这儿又费不着咱们什么,就叫他拴着去吧!”王老好回到土台旁边,对秦琼说:“二爷,您听见啦!咱们就等着吧。”秦琼说;“他们哪里懂得,这本来不是套车做活的马匹,我要货卖与识家,等一会儿吧。”王老好说:“好,咱们就等识家吧,掌柜的给我们沏一壶茶来,一边喝着,一边等吧。”等了好大半天,就听那边有人喊说:“这是谁的黄皮子瘦马呀?”王老好一听说:“嘿!二爷,识家子真到了,问您这匹马哪,我去瞧一瞧,许要开张。”说完赶紧跑过来说:“诸位别嚷,这马是我们的,什么事呀?”众牙行人说:“你赶紧把它牵了走,在槽上争嘴打架,连踢带咬,把我们的马全咬了。赶紧拉了走,赶紧拉了走!”王老好过来将要解马,一看黄骠马双目一瞪,踢跳咆哮,也是不敢近前,只好回到土台子旁边,说:“二爷瞧一瞧去吧,您这匹马可捅了漏子啦!”秦琼也是一愣,急忙来到槽头,把黄骠马由槽上解下来,牵到土台子前头,拴在个木桩子上。仍然坐下等候买主。
等了好大工夫,秦琼的二目一闭,一阵迷糊,像是睡着了的样子。王老好也是闭着眼靠土墙打盹儿。就听又有人喊说:“这是谁的马?把我的葱给叼去了一捆!”王老好睁眼一瞧,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挑着—个挑子,前后两边都是大葱,站在马的前